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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案焚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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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聚宝盆没有拿到,我能走到哪里?你以为我能走得出东厂的控制吗?”凉儿连声发问,趁着慕丝丝失神的瞬间,袖中匕首微露,骤然跃起向沈良袭去,匕首锋芒之处直取沈良咽喉。
沈良本身有些武功,更兼方琩在旁时刻警惕着凉儿的动作,凉儿的袭击没有讨到半分好处。下一个瞬间,凉儿已经把目标转向了慕丝丝,慕丝丝本就对凉儿心中有愧,又没料到凉儿会突然袭击她,因此凉儿轻而易举的就将匕首抵在了她的喉间,挟持了她:“不要动!再动,我就杀了她!”
凉儿挟持着慕丝丝慢慢退出沈良和方琩的包围,倨傲道:“沈庄主,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份上,你就把聚宝盆交出来吧。我要聚宝盆,你要丝丝姐姐,丝丝姐姐可是你最心爱的人,她在你心里的地位应该不会还不及一个盆子吧!”
沈良强自镇定道:“沈家根本没有聚宝盆,我不知道你们的督公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凉儿打断沈良的话,厉声道:“我数三个数,如果三个数之内你不交出来的话,我就杀了她!三!二!”
“慢!”眼见凉儿的匕首已在慕丝丝的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沈良脱口而出:“我确实没有聚宝盆!不过,我或许知道你们督公在沈家山庄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说!”凉儿死死的盯着沈良,似乎是在揣测他究竟是不是在说真话。
方琩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沈良身前,说道:“不要再玩苦肉计了,你杀吧!你们本来就都是东厂的人!我一直也都怀疑夫人究竟是真心投诚还是假意作势,无论沈家有什么东西,我也绝不会让老爷留下的东西被东厂的人抢走!”
“说得好!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凉儿心中一狠,手中的匕首已经毫不犹豫的取了慕丝丝的性命。
沈良脸色惨白,大叫一声,“不!”
然而,慕丝丝并没有死,反倒是凉儿手中一松,匕首和人一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她的旁侧,站在刚才一直在观望状态的宇文奇葩。
慕丝丝以为凉儿气绝,伤心的搂着凉儿喊道:“凉儿!凉儿……”
宇文奇葩道:“她没死,我只是用刀背打晕了她。”
慕丝丝闻言这才放心下来,她抬头望向沈良,欲言又止道:“我……我……”
沈良走过来抚着慕丝丝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道:“我相信你!”
方琩在旁瞟了宇文奇葩一眼,目光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责备,似乎是有些怪他又多管闲事。宇文奇葩也觉得自己好像又自作多情的插手了别人的家事,他不好意思对上方琩的目光,正巧祸害单和敖小汀也已经一路跑了过来,这才解了他的尴尬。
“可不可以饶她一命?”慕丝丝恳求的望着沈良,“我们马上走,她不会知道我们去哪里的。”
沈良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
方琩面上有些迟疑:“庄主,不斩草除根的话,会不会……”
“方伯,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沈良已是主意打定,慕丝丝感激的看着他,方琩只得作罢。
慕丝丝小心翼翼的放下了凉儿,走到宇文奇葩面前道:“三位少侠,恳请你们帮我照看凉儿几日,等她醒来,劝她不要再回东厂了,谢谢。”
宇文奇葩应承下来,方琩及沈良等人与他告别后便驱使马车离开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只留下宇文奇葩三人和倒在地上的凉儿。
山庄的火势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不断的从火焰里传来,山庄门口的温度也不断的上升。
宇文奇葩简洁的向他们描述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至于凉儿为什么在这儿的原因,宇文奇葩猜测估计是因为她白日时就已经对慕丝丝起了疑心,所以她根本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这附近,想以放火与沈家的人拼个鱼死网破。
敖小汀早已耐不住逐渐升高的温度,背起地上昏迷的凉儿道:“好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再不走我们都快要变成烤乳猪了,我都快闻到我自己有香味了!”
祸害单和宇文奇葩也有同感,三人带着凉儿迅速的离开了沈家山庄门前。
敖小汀背着凉儿没敢往客栈去投宿,他前些日子为了躲避他爹派来找他的人,四处东躲西藏的积累了不少人迹罕至的落脚地。如今考虑到凉儿的特殊身份,他曾经躲过的那些地儿自然就成了此刻最佳的去处。
宇文奇葩和祸害单对这块不熟,全依着敖小汀的意见走。
两个多时辰后,在敖小汀的带领下,四人到了一个废弃的江边渡口,渡口岸边停泊着数十艘早已废弃的渔船。敖小汀对这渡口的破船们显然熟悉至极,在宇文奇葩和祸害单的帮助下,他很快的就将凉儿塞进了一艘比较完好的船舱内部的下层。
此时早已是夜色深重,天上繁星万点,破船们集聚在岸边一角,置身于江水中虚幻的星空之边,愈发显得渺小寂寥。
敖小汀在船舱里不知打哪儿摸来了一盏手提油灯和火石,嚓嚓几声过后,宇文奇葩和祸害单眼前一亮,终于看清了船舱下层内部的东西。这里头空间不算小,四人都在下面也绰绰有余,脚下的木板上四处散落些渔网钩子等渔具以及一些修船的工具。
“我看就先把她放这好了吧!看这样子宇文师傅刚才那下下手不轻,一时半会儿的是不会醒了,明儿等她醒了我们再商量以后怎么办。”祸害单的意见宇文奇葩也赞同,两人就此打算爬着梯子出船舱去。
敖小汀却喊住了他俩,提着晃晃悠悠的油灯照着无知无觉躺在木板上的凉儿,说道:“我觉得这样不太妥,我听说啊,东厂那拨人养的爪牙都可凶悍了,个个心狠手辣武功高强的。平日里我在沈家待了那么久都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凉儿居然还有这身份,别看她现在晕过去了,乖得跟小猫似的,等她醒了,保不齐就是一只豺狼猛兽啊,就凭着她昨晚能下手一把火烧了沈家山庄,甚至打算杀了沈夫人,要是明早她醒了反应过来是咱仨坏了她的事,估计她下手做了咱仨都不带犹豫的!”
祸害单道:“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先下手为强杀了她吧?说到底我们和她也是无冤无仇的。”
敖小汀道:“我要是打算除掉她的话,何苦还背着她跑这么远。”
宇文奇葩道:“你们不用太担心,她的武功我能应付的了。我们也不用关她太久,顶多也就一两天,给沈庄主他们些时间逃走就行了。好歹的也帮人帮到底嘛,我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末尾那两句话,说的勉强至极,本来刚进沈家山庄的时候还气宇昂扬的打算行侠仗义呢,没想到折腾了一番半点忙都没帮上,还差点坏了沈庄主和方管家的事。
敖小汀眼珠子在船舱里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把油灯往宇文奇葩手里一塞,说道:“有了,我用渔网把她罩起来好了,这样也省得她逃跑和我们打架。”
敖小汀从破渔网堆里捡了稍微好点的,把凉儿困在了渔网里,这才放心的和宇文奇葩出了船舱,三人在船舱上方的甲板上歇了一宿。
凉儿醒来之时,眼前一片黑暗,不仅手脚被缚,身上还罩着几层破渔网,袖中匕首等尖锐的东西一概都不见了。她拼命挣扎了半晌,竟是半点也挣不开,如今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不禁又气又急的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这是什么鬼地方!”
甲板之上的三人集体装聋,自顾自的闭目假寐,熬了一会儿,凉儿终于安静下来了,三人这才骨碌爬起来凑一块商量怎么说,商量到最后的结果出奇的一致,大家都决定不接凉儿的任何话茬。
这两天由祸害单和敖小汀去城镇上买食物,宇文奇葩负责下船舱给凉儿送去,等到明天晚上一到,他们仨就把凉儿丢下,离开此地。
凉儿在船舱之下等了许久,才等到头顶的甲板被推了开来,亮光由此照下,顺带着还有个人一起下来了。及至那人下来了,凉儿才看清楚是宇文奇葩,再一回想前晚,可不就是这人打晕了自己,且还被他关在了这里。
凉儿冷冷的怒视着宇文奇葩,她拿不准宇文奇葩背地里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她本打算后发制人,先听宇文奇葩说什么,再抓住机会还击,然而宇文奇葩什么都没说,放下饭菜就上去了。
凉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饭菜,觉得更加糊涂了。昨晚宇文奇葩出手之时她已发觉,但硬是比宇文奇葩慢了一拍的没躲开,仅从宇文奇葩的出手的那一下,她已经能看得出宇文奇葩武功在她之上。
宇文奇葩到甲板之上后,好心的留了一条缝隙透些光亮给船舱之下的凉儿。
之后的几次送饭,凉儿通通只问一句话:“你究竟想怎么样?”她只见宇文奇葩一人,却不知船舱之上还有两个人。
两日后的晚上,宇文奇葩下船舱给凉儿送最后一顿饭。之前的饭食,凉儿基本都没有吃,只是虎视眈眈的等着宇文奇葩开口。
宇文奇葩本打算送完就走,临上甲板之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凉儿一眼,脱口而出问道:“你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为何要做东厂的爪牙?人人皆知东厂阉党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卖命?”
“你明知东厂权势极大,和东厂作对就是在找死,你为何还要偏偏和东厂作对!”凉儿反击道。
宇文奇葩说道:“我搀和沈家山庄的事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和东厂有关系呀,我就想行个侠仗个义,没想着一定要和谁作对。”
“那倘若你要是知道你是在和东厂作对,就不打算行侠仗义了是吧?”凉儿轻蔑道,“懦夫!”
“我要是懦夫,你现在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了呢?”
凉儿语塞,横眉冷眼道:“你究竟想把我怎么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用不着假意悻悻整天装好人来送饭,你要是打算从我这里套出点什么的话,最好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宇文奇葩看看一脸大义凛然的凉儿,再看看头顶舱口逐渐暗下来的光线,索性一言不发的默默沿着梯子爬了上去。
祸害单和敖小汀早已从船上到了岸边,就等着宇文奇葩出来一起走。
凉儿眼睁睁的看着宇文奇葩出了船舱,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也不知道宇文奇葩究竟是大意还是故意的没有合上关闭出口的木板。
天色渐暗,直到四周皆是漆黑,疑心重重的凉儿才摸索着打算站起来往出舱口的梯子而去,她手脚皆被缚,身上又罩着几张破渔网,费了许久的时间才出了船舱,站到了甲板上。
此时的废弃渡口,只余下岸边这些破船在晃晃悠悠,早就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京城。
天下最繁盛之地,非都城莫属。
宇文奇葩三人自那日离开渡口后,便一路结伴去往了京城,他们三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宇文奇葩与祸害单在万仞门习刀几年,每日面对着青山古木,几乎从未下山游玩过。
敖小汀倒是隔三岔五的趁着父亲不在家自个溜出来东游西逛,但是来到京城却也是头一遭。
京都最不同于别处的地方就在于此处既有最达官显贵之人,也有三教九流各种货色,尤其是那多如过江之鲫的大小官员,一个在其他省会可以呼风唤雨的大官员来到了这里,可能也只不过是个排在末尾的芝麻绿豆小官。
而一个在宫里微不足道的小太监,出了宫门可能也是别人甘愿为之俯首帖耳效犬马之劳的大人物。
譬如说,宇文奇葩三人眼前正对着的这两位。
“章公公,我这次就指望着您了,我千里迢迢赶往京城的心可是真诚的很呐,只要九千岁不嫌弃,肯收下我做他的干孙子,将来咱都是一家人,您就是我干爹,我且先表一表诚心,叫您一声干爹。”
说这番话的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起先宇文奇葩三人并未注意到他。宇文奇葩和祸害单还沉浸在初次见识到京城繁华的兴奋之中,坐在茶舍二楼也是只管往那楼下望去,生怕错过了什么新鲜的好事。
敖小汀耳尖,而且从上了二楼坐定以后,他就注意到了邻桌的两个人,那两人中,一个是个面净无须、动作扭捏、端茶杯都要翘着兰花指的年轻人,这人声音尖尖细细,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像极了曾听说过的太监,另一个人则是个年迈的老头。
那老头的话被敖小汀听了个仔细,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从一个本应庄重的老人口中说出来,惹得敖小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笑出声,邻桌那娘娘腔的太监小眼神便扫了过来,敖小汀不想横生枝节,赶忙掩饰的举着茶壶掀开茶壶大声道:“小二、小二,我这杯子里怎么还只苍蝇啊,这苍蝇泡茶也是京城特产啊?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小爷我怎么不知道?”
祸害单和宇文奇葩信以为真,刚喝到口中的茶瞬间就齐齐喷了出来,两人还正一脸恶心的试图把已经喝下去的茶水吐出来的时候,敖小汀又道:“哎呦,看错了,这片茶叶长得也太像苍蝇了,行了,小二,你甭上来了。”
敖小汀一人咋咋呼呼,其实根本没有小二上来,此时茶舍的伙计都在楼下忙活着,楼上的这几小桌根本无人有闲暇上来查看。
宇文奇葩和祸害单不干了,他俩以为敖小汀诚心捉弄他,俩人合起伙来摁着敖小汀的脖子贴在桌子上就拎起茶壶往他口中灌去,祸害单更损些,东张西望的真打算捉只苍蝇一块灌了敖小汀,再不济捉个其他飞虫凑合下也成。
敖小汀连连讨饶,恰逢有个抱琴少女袅袅婷婷的上了楼,声音也甜甜懦懦鞠躬道:“小女子初到贵地,身无分文,自幼会些琴乐上的雕虫小技,各位如不嫌弃,小女子愿为大家演奏一曲,烦劳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宇文奇葩和祸害单初次见到这情景,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敖小汀,略有兴致的等着那少女弹奏,敖小汀则不以为然道:“这样的乐师到处都有,弹琵琶的、吹笛子的走哪儿都是这套话,不稀奇,无外乎就是一边流浪一边卖唱的罢了。”
宇文奇葩见了这抱琴的少女,倒是想起了数日前被他们丢在渡口的凉儿,也不知她现在究竟如何了。暮丝丝走前曾嘱咐他们劝慰凉儿不要再回东厂,可是那两日他们只顾着为如何看住凉儿而费神,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琴声起,宇文奇葩和祸害单对琴乐之事毫无了解,也听不出琴艺高低,只不过是随便听听觉得似乎还挺好听的。敖小汀对琴乐是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对邻座的那个娘娘腔小太监和那老头的对话倒是情有独钟有兴趣的很,自个偷听人讲话不过瘾,桌子下暗踩宇文奇葩和祸害单的脚背,使着眼色让他们注意邻座的两人。
邻座的两人还在谈话,只不过声音略小了些。
“哎呦,梁大人,瞧你说的,你这把年纪了都能做九千岁的爹了,啊,呸呸,瞧我这嘴,说的什么呀,该打……”娘娘腔兰花指轻翘,作势轻轻点了自己几个耳光,那个被称作梁大人的老头立马顺势接道:“老朽年迈耳背了,什么都没有听到。章公公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啊,您的诚心我都看在眼里、拿在手里呢,”娘娘腔斜飞着眼波,轻抚手边装着金子的钱袋,得意洋洋的拢在袖中道:“梁大人您就放心吧,您的事我肯定给您办成,哪天九千岁要是宴宾客啊,我一准把您领进去,您就放心吧,我一准不会亏待您。到时候您把您儿子还有那两个侄子都带着,干脆啊,让他们认作九千岁的干孙子,九千岁百子千孙,就喜欢小娃娃,到时候咱俩就是平起平坐的亲兄弟了,您看这样成不?您这把年纪了去认九千岁的干孙子也不好看不是?”
“章公公费心了,以后我那儿子和两个侄子也就是您的儿子和侄子,将来他们在仕途上可要承蒙您照顾了。”
“好说好说,如今这朝堂里里外外,都是咱的人,你就放心吧。”
这番对话听的宇文奇葩三人又好笑又好气,敖小汀小声道:“真是活见久,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敖小汀只是小声嘀咕,另外的旁桌却是有人大声说了出来:“人要脸,树要皮,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越老越不要脸皮。天底下有拉皮条的,想不到还有专门拉线给人认孙子的。”
娘娘腔听到这话不愿意了,气冲冲的顺着说话的人看了过去,说话的是四十多岁的壮年之人,只见此人满脸鄙夷的蔑视着娘娘腔一桌上的两人,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与他同坐是个年方十八、轻袍绶带的少年,那少年倒是坐的沉稳,脸上平静至极,不见半分喜怒,站在少年身后的两个随从也同少年一样不动声色。
宇文奇葩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两桌人吸引去了,二楼本就没有几张桌子,剩下的两三桌人只偶尔瞟两三眼,似乎对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并不怎么感兴趣,或者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挤破头要认九千岁做儿为孙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待得娘娘腔看清楚了公然挑衅他们的那桌人,他先是摁住了同坐一桌的老人,然后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也不急着反驳还嘴,而是恭恭敬敬走到那轻袍绶带的少年面前,行礼道:“小人眼拙,没看到信王爷也在这里,小人给您请安了。”
少年客气抬手道:“章公公请起,我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了,刚才看你上来,本想打声招呼的,又见你有事在身,也不好打扰。”
宇文奇葩三人都有些惊讶的望向那个看着只比他们大上两三岁的少年,信王爷朱由检,当今圣上的弟弟,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会在这茶舍中遇到当朝的王爷,更没有料到原来信王爷竟是如此年轻。
章公公似乎是早就料到信王爷不会过问他在办什么事,行礼过后,他便阴阳怪气冲着刚才讽刺他的中年人道:“哎呦,这不是国丈爷吗!呵,瞧我这记性,国丈这身份早就被皇上给废了,贬为庶民了,怎的,前国丈爷不赶紧卷铺盖滚回老家去,还在京城眷恋权贵呢,要我说,皇上仁慈才不计较你假借匪类女子做自己的女儿与皇上成亲,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走吧,皇上是心善,舍不得张皇后,你要是再搁这儿待下去保不齐就连张皇后一块儿害了。”
张国丈气的脸色发青,正要反驳,信王爷身后的两个随从道:“王爷今天出来就是奉皇上的命送前国丈辞京回乡的,章公公既然有事在身,就早些去处理吧,切勿耽搁了正事。”
这话说的虽是不软不硬,可是却暗中还抬出来皇上,章公公心中小小的吃了一惊,不由得察言观色望向了信王爷,信王爷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身后随从的话。
信王爷毕竟是皇亲国戚,平日里虽然不与魏忠贤交近,但也从不魏忠贤作对,章公公一向以九千岁魏忠贤马首是瞻,也没必要得罪平日里从不理事的信王爷。
想到此,章公公也不再计较那中年人之前的讽刺了,行礼告辞之后便和同桌的老头一起下楼离开了茶舍。
国丈眼看着他们离开,痛心疾首道:“魏忠贤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把持朝政、买卖官爵,陷害张皇后非我亲生女儿,居然还有这么多厚颜无耻的人阿谀奉承,甚至认子做孙,真是国之不幸。”
信王爷道:“国丈您如今已是庶民,皇兄保您性命已是实属不易,您若再得罪魏忠贤,被他罗织上别的罪名,岂不辜负了皇兄的一片心意。皇嫂与皇兄伉俪情深,您不用担心她,宫中一切自有皇兄照顾她。况且,如今人人都知朝堂之上尽是魏忠贤的人,若不随波逐流奉承于他,怎能生存下去。认子做孙也好,攀附魏忠贤也罢,只要入仕之后能助皇兄管理朝政,如何坐上官位的又有何妨。如今天色不早,国丈还是早早启程返回故乡吧,从此之后,也就不必再为朝堂之事烦忧,只管过平淡安稳的日子,这岂不是好事。”
抚琴的少女已弹至尾声,敛衣抱琴走到每个桌前讨要赏钱,宇文奇葩三人皆被信王爷朱由检吸引,只管使足劲的偷听他们讲话,抚琴少女来到身旁时也没太在意,随便给了些碎银子就把注意力又转向了信王爷一桌。
很快地,信王爷和国丈也离去了,三人这才收回心来,眼前没有热闹可看,三人也打算回到落脚的客栈里去了,宇文奇葩习惯性揣刀入怀,一摸身侧的椅子却摸了个空,不由得惊叫道:“我刀呢?我刀怎么不见了?”
祸害单和敖小汀也慌忙帮找,却哪里还见的到踪影,早就消失了。
祸害单道:“刚刚就只有那个抱琴的女孩来过咱这桌。”
敖小汀接道:“定是被她给偷了,她一个弹琴的偷刀做什么?宇文,你那刀很值钱吗?”
“绝世好刀呢!当然值钱了,我庙祝爷爷留给我的。”
三人飞奔下楼,逮着人就问方才抱琴少女的去向,连问几人,却都说没有留意,在大街上胡乱找了一通,连那个女孩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宇文奇葩沮丧至极:“庙祝爷爷不见了,刀也不见了。”
祸害单宽慰他道:“天底下好刀多的是,以后再买把更好的。”
三人返回客栈时,宇文奇葩一直郁郁不乐,跨进客房时,宇文奇葩忽然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弹琴的女孩有点像凉儿?只不过她浓妆艳抹了些,又换了衣服和发髻,故意改了声音。”祸害单和敖小汀闻言俱是一愣。
敖小汀道:“没有注意,我当时先是只顾着看那娘娘腔,后来只顾着看信王爷了。”
祸害单挠挠头道:“我没好意思仔细看弹琴那女孩。”
“大概是我看错了吧,”宇文奇葩也不甚确定,“算了,想来是那刀与我无缘,丢就丢吧。”
夜色深沉,客栈早早的就闭门打烊了,宇文奇葩三人一人一间房早早的就歇息了。
三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今夜的客栈似乎比往日安静了许多。
夜三更,三人正在睡意最浓之时,一阵敲门声将睡梦中的三人惊醒了。
三人打着哈欠开门,敲门的是客栈的老板和伙计,客栈老板战战兢兢,尽管脸色苍白却依然满脸堆笑的说道:“三位客官,楼下厅堂有人找你们三位。”
“谁啊?三更半夜的找我们?”敖小汀困得眼睛都不想睁开,软泥鳅般的扶着门框,祸害单和宇文奇葩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
一个极力压抑着愤怒的中年人声音自楼下响起,声音虽不太大,却足够楼上的三人听到,祸害单和宇文奇葩只是觉得这声音略微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敖小汀一听到这声音,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顿时惊醒了,语无伦次道:“爹!爹……你怎么在这儿……”
敖小汀不敢置信的趴在栏杆上往楼下看去,客栈之内的楼下厅堂中灯火通明,不知何时早已聚了一群乌压压的人,而他的父亲敖星文正脸色铁青的站在楼下,看那表情,似乎敖小汀刚刚闯下了比之前所有的祸事加起来还严重的祸事。
敖小汀愣愣的往后退了两步,掩耳盗铃般的喃喃自语道:“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
“做梦也该醒了吧!”敖星文自楼下直接飞身上了楼,一把抓住敖小汀往房间里一推,狠狠道:“赶快穿衣服,穿好了衣服马上跟我回家!”
祸害单和宇文奇葩还想跟敖星文打声招呼,好歹在万仞门出师测试之时他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然而,敖星文却看都没有看他们,只冷着脸等着屋里的敖小汀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祸害单和宇文奇葩面面相觑,没等他们俩反应过来,自楼下又飞身上来一个中年人。
这人一上来,祸害单比敖小汀刚才叫的还夸张:“爹!爹!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的这里。”
祸害单的父亲言简意赅道:“穿好衣服!走!”
祸害单也忙闪进了屋里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只余下宇文奇葩头脑混乱的自个站着,宇文奇葩克制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敖小汀的父亲和祸害单的父亲都没有想跟他搭茬的意思,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他也不想硬贴上去。略略思索了一下,宇文奇葩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栏杆处往下望去。
只见楼下敬慕肃立的站着二十个左右的黑衣人,唯有最中间的桌旁坐着一个人,那人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三个包裹,似乎是感觉到楼上宇文奇葩的目光,那人抬头遥遥望向宇文奇葩,眼神冷冷,嘴角是一丝讽刺的笑意:“好久不见,宇文小少侠。”
方琩。
沈家山庄的管家方琩。
宇文奇葩如五雷轰顶,方才还懵懵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与此同时,他甚至看清楚了方琩身旁那张桌子上三个包裹的颜色是深深浅浅的暗红色。
一,二,三。沈良,暮丝丝,沈施。
至此,宇文奇葩却忽然极度镇定了下来,他回屋穿好衣服,邻屋的祸害单和敖小汀已经胡乱穿好衣服,忐忑不安的出来了。
“走!”两人父亲同时说道。
祸害单和敖小汀大气也不敢出的跟在后面,走到宇文奇葩门前时,祸害单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站住了,“爹,到底怎么了?”
“你走不走!”祸害单的父亲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祸害单,眼神冷的几乎要把祸害单冻成了一块冰。
祸害单胆怯的往前跟了一步,却忽然又退后了两步,紧紧的扒着宇文奇葩的门道:“不,我不走,我不能丢下宇文毓章,如果是我们惹了什么祸,我们自己承担。”
敖小汀在父亲的逼视下,没有往后退到和祸害单一起,也没有再跟上去。
楼下,耐心等待的方琩脸上的冷笑的意味越发鲜明了。
楼上的僵持很快就结束了。
宇文奇葩直接从背后打晕了扒着他门口祸害单,对满脸愧疚、无能为力回头看着他的敖小汀道:“你们走吧。”
宇文奇葩穿过所有人从楼梯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敖小汀和祸害单被他们的父亲带走了,似乎是早已商量好了的似的,楼下没有一个人拦着他们。
走到方琩面前,宇文奇葩意外的发现,眼前的方琩,和之前在沈家山庄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眼前的这个方琩坐的肩背挺直,眼神锐利,完全不像沈家山庄那个年迈的管家。
“你不用怀疑,我是你之前见过的方琩,但是,我并不是真正的方琩,真正的方琩,早在很久之前,就被我杀了,”一张□□从他脸上慢慢的撕了下来,露出来的是另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这张面孔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闵扬,东厂魏公公手下的人。”
宇文奇葩上下打量着他,而他,也同样在打量着宇文奇葩。
“你要看下这包裹里的东西吗?”闵扬口上在问,眼睛也笑意吟吟的看着宇文奇葩,但是他的手却没有等着宇文奇葩的回答,而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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