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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夫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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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凑了上去,“什么办法?”
“陈大少的尸身可还在你那?”
我连忙点点头。
老头摸了摸胡须,“今晚陈家来抬陈大少的时候,你就代替陈大少的尸身进棺材!”
我吓得连脚都站不稳了。
“师父,那棺材我要是进去了,再出来可他妈就是好几天以后了,那也不用等鬼来吃我了,我直接饿死在那棺材里了!”
“怕什么!我提前在棺材里给你放些吃食,你忍忍就到了。”
“你给我忍一个看看!”
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黑色的大板牙,“别急,我还有种办法,不过没第一个那么好办罢了。”
“快说!”我急哄哄地说道。
“你让陈大少给你留样沾着他鬼气的东西,这样应该能撑到他回来。”
“早说啊!我把他穿的那件衣服扒下来!”说完转身就往屋子里跑。
老头一把拽住我,“跑什么?你以为这东西这么好找?必须是他日日所带,还是本身就有灵气的东西才行。哪是一身衣裳就能行的!”
我一听,止住了脚步,“啥是灵气?”
“就是宝贝,越贵越好的那种!一般这种东西,被人把玩多了,也就容易生灵气。”
我皱眉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夜明珠行吗?”
这下轮到老头愣住了,“啥?你还有这玩意儿?”
我没搭话,转身回了自己屋子。就见陈立洲的尸身正静静地躺在床上。
我轻轻地爬上床,掰开他的嘴巴,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那颗夜明珠。
转身拿给师父看,“你看这行吗?”
师父接过那夜明珠一瞧:“这东西可值老鼻子钱了,看样子还是前朝的东西啊。”
“陈立洲说这是他家传家宝,一直在他嘴里含着。”
师父高兴的点点头,“这东西最合适不过了!小允,你有救了。”
我一听,心中也是一喜。忽而转念一想,脸又垮了下来。
“咋了?”老头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我皱眉看着这珠子,“师父,陈立洲说这珠子有防腐的效果,如果我拿走这珠子了,那他的尸身可就保不住了。”
老头眯起眼睛看我,“小允,你可想好了。要是没这颗珠子,你可就要被百鬼分食了。到时候,恐怕连全尸我都给你收不了了。”
我一听,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师父轻轻将那珠子放在了我手上,“怎么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握着夜明珠,看了师父一眼,又看了陈立洲一眼。
心里堵的发慌,这应该是老子这辈子最艰难的一个选择了。
“陈家今天晚上就来接人。”说完转身走了。
我握住那颗夜明珠,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仿佛握着个烫手山芋。
一双冰凉的手从背后伸出来,直接握住了我拿珠子的手,将我的手紧紧地包裹起来,“我来帮你做决定。”
第二十八章 鬼门关(四)
天色渐黑,月亮发出莹白的光芒,洒在院中。老槐树的枝条随着晚风轻轻摆动。
我站在院子中间,师父一脸正色。
“你可想好了,虽然这是个办法,但是一旦被发现,你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看了一眼手心里的夜明珠,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就张嘴。”
我乖乖张开嘴巴。
老头一把将珠子塞进了我的口中,又将陈立洲的牌位放在我的手中。
“小允,鬼走阴路,人走阳路。今天来接陈大少的,必定走的是阴路。这鬼轿,活人不能坐。可如今,陈大少让你跟他走,那你只能代替他的尸身跟他回去。
记住,一旦你含着这珠子,无论路上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准张开嘴巴,一张嘴就泄阳气。更不能出声,一出声鬼轿夫就会发现,到时候就会把你丢在阴路上,你这辈子可就无法回阳世了。你明白了吗?”
我假装镇定的点了点头,手心里全是汗。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最多一晚,就能到。只要忍过这一晚,也就没什么了。说起来比人抬轿倒是快多了啊,哈哈。”
老头竟然还有心思笑。我狠瞪了他一眼。
老头止住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就示意我躺在一旁的桌子上。
只听得钟表咚咚咚敲了十二声,几乎是同时间,铜门外也传来了敲门声。
我和师父对望一眼。师父冲我点了点头,连忙上前开门。
门刚一打开,一阵刺骨的阴风就吹了进来,冻得我浑身打了个哆嗦。
我小心地往外瞧,只见四个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正立在门外,头上还顶着一顶乌黑瓜皮小帽。脸色惨白,四双黑洞洞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瞧着前面。
见大门打开,那四人便抬着一口黑漆皮的棺材走了进来。只见他们步伐轻盈,速度极快,一眨眼就立在了院子中间。
老头拿出提早备好的一大束香,点燃插在了他们面前的香炉之中。
那四个人立刻放下了棺材,围着那香吸食起来。
师父见状,立刻将我抱起来,放进棺材之中。只因为我身上是热的,不能被鬼触碰,否则就会露馅。
那四人吸食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见那一大束香被烧得一干二净。
那四人吸食完毕,立刻重新站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在最前面左手的人,忽然探身过来,瞅着棺材里的我。
只见他那张僵硬的的面孔上透着死人一样的灰白。一双渗人的黑眼珠,仔细的检查着棺材里面。我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握住陈立洲的牌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院子里静的吓人,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我有些按捺不住,便悄悄睁开了眼睛。才一睁眼,就瞧见那张死人脸停在距离我脸不到一拃的地方,鼻翼耸动,似乎在闻什么。我头皮瞬间发麻,全身像过电一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师父见状连忙烧了一大把纸钱,一边喃喃自语道:“时辰已到,赶快上路吧。”
那鬼轿夫一听,立刻抬起了身子,吱呀一声合上了棺材盖子。我的眼前立刻一片漆黑。
只感觉身下一空,那棺材就被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棺材隔绝了我和外面的世界,但是我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师父的声音,
“早去早回,莫忘阳道。”
起初一开始,我躺在棺材里面还很紧张,周围漆黑一片,我又不敢出声,吓得我差点连喘气都忘了。
周围静的怕人,我甚至根本听不到脚步声,或者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就好像我一直躺在原地没动一样。
棺材外面,甚至没有虫鸣鸟叫。我知道,这已经不是阳世了。
走了不知多久,我开始有些适应这种寂静,手指轻轻地摸索着牌位。我甚至连牌位上所有字的笔画都数的清清楚楚,仍然没有到陈家。
就在我第一百遍数默数牌位上的笔画时,忽然听见外面似乎有动静!
我心里一喜,难道已经到陈家了?
我连忙将耳朵贴在棺材壁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似乎有乐器吹奏的声音?我有些奇怪,再听了一会儿,我这下听清楚了,这他妈竟然是喜乐!
不用说,大晚上的,又是冥婚!
我心里一个激灵,暗暗叫苦。老子这命是真不好啊!
耳听着那喜乐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似乎迎面而来。
蓦地,那喜乐戛然而止。我赶紧屏住呼吸,静听外面。
“为何挡住去路?”一个僵硬的声音忽然响起。
“今夜乃是我大婚之日,汝等快快让开。”一个声音粗哑的男人冷声道。
“如若不然,我便连你和你家主人一起吞入腹中!”
我躺在棺材里,紧张地握住陈立洲的牌位。心里不断默念陈立洲的名字。身上的冷汗濡湿了背后的衣服。
“让开,时辰快到了。”轿夫僵硬地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男子似乎动了怒。一阵狂风吹来,原本平静的棺材被吹得左右摇晃起来。
我躺在里面差点吐了出来。手下意思的想去扒住什么东西,便松开了握着陈立洲牌位的手。
“咚!”陈立洲的牌位撞在了棺材上,吓得我浑身一抖,赶紧伸手去摸牌位。
可越急越找不到,我满身都是汗。热气不断上涌,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往外冒热气。
“嗯?怎么有阳气的味道?”
我一惊,心跳都快停止了,手也不敢动了。
停了一会儿,棺材猛地朝前飞去!
咚的一声落了地。
我后背重重地磕在了棺材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你这轿子里竟然藏了活人!”那男子突然大喊一声。
我连忙捂住微张的嘴,牙齿死死地抵住那颗夜明珠,心里却已经没了主意。
难道真让师父说中了,我曲小允今天真要死在这儿?
第二十九章 鬼门关(五)
我死死地闭着双眼,嘴里不断默念陈立洲的名字。仿佛他已经成为了我最后一根稻草。
棺材板被猛地掀开,露出光亮。我却死死地闭着双眼,浑身微微颤抖。
“咦?空的?”
那鬼一愣,我也是一愣,刚要睁眼去看,谁知一只手竟捂住了我的双眼。
我激动的浑身发抖,陈立洲!
没等那鬼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刺耳的惨叫在我耳边炸开。
那种痛苦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惨叫,径直传入我的耳中,听得我胆战心惊。
我紧张地握着双手,没敢张开双眼。
等那尖叫声消失在空中,周围又变得寂静下来。
手中忽然被塞入一样东西。我一愣,细细一摸,才发现是陈立洲的牌位。
棺材板缓缓地合上,而遮在眼前的手也放了下来。
一睁眼,又变成了一片漆黑。
我张开口想叫他的名字,陈立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
“别出声!”
我赶忙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陈立洲似乎笑了一声,“快到了,再忍忍。”
我拼命点头,伸手想抓住他,哪怕只是一个衣角。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仿佛在用行动告诉我,他就在我旁边。
我的眼睛有些热,心里满是安全感。好像大冬天喝了一碗热乎乎的馄饨一样,异常满足。
不知为什么,我眼前又浮现出了那雨夜,他举着灯笼,走在我前头。
过了这么多日子,直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为什么陈立洲一会儿一个样。但不管是哪一个他,陈立洲都只有一个。此生,此世,我和他都绑在了一起。
他离不开我,而我也离不了他。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忽然依稀听见了虫子窸窸窣窣地鸣叫声,偶尔还有一两声猫头鹰的咕噜声。
我心中大喜,看来已经回到阳世了。
陈立洲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手,然后松开了。
我紧张的瞪大眼睛,可根本看不到他。想叫他,却又想起他之前的叮嘱。只好生生忍了下来。
不只是到了阳世的缘故还是什么,我觉得棺材似乎颠簸了起来,轻微的左右摇摆着,还发出些许吱吱声。
我躺在里面,摇的我头昏脑胀,只想吐。
忽然,棺材停了下来。
我勉强定了定心神,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恭迎大少爷回府!”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子高声喊道。他一喊完,身后齐刷刷地一片声音跟着喊道,“恭迎大少爷。”
棺材轻轻落了地。
没想到陈家的阵仗这么大,我心里暗暗啧舌。
“大少爷,夫人身体欠安,还躺着房里昏迷不醒,三小姐又是姑娘家,就没让她来。今晚,陈河斗胆替您抬棺。”
我躺着棺材里,吓得连忙敛低气息,唯恐被他察觉。
只听那人的脚步声在我右边响起,我甚至能听到他伸手触摸棺材的摩挲声。
“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那个声音又轻又慢,似乎压抑着什么。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我躺着棺材里,紧紧地握着陈立洲的牌位,有些不知所措。
“管家,时辰到了。”似乎停留了太久,旁边有人低声提醒道。
“把大少爷抬到东厢房。”
“是。”几个人齐声应道。
棺材被缓慢抬起,向前行走。
我躺着棺材里,隐约感觉到他们似乎走过了一条很长的直路,跨过台阶,又拐过几个弯,然后将停了下来。
“你们下去吧。”
那管家开了口,其余几人便离开了。
见棺材听闻,我半起身子,想要听听外面的声音。
就听到那人在棺材周围走来走去,不知在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了下来。
“大少爷,这房子自从您走后,我就让下人每天来打扫,一天都没断过。就和您走那天一模一样。”
那人站在棺材旁边低声说道。
“每晚,我都像这样把您房里的蜡烛全都点亮。只等着哪一天,你能回来。如今,我终于等到了。”那男人嗓音似乎有些哽咽。
我在棺材里听得怪不是滋味的,没想到这陈管家倒是个好管家。
陈管家在棺材旁边絮絮叨叨了很久,一开始我还认真听着,可听着听着,我的眼皮就打起了架。一晚上没睡,之前因为都紧绷着神经,也不觉得困。可如今已经到了陈家,我也不用再担心了。就一歪头,伴着陈管家的细语,准备找周公了。
入睡前,我还隐隐听见了什么二少爷,三小姐的,我也没放在心上,一闭眼,彻底睡了过去。
我这边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了女人低低地啜泣声。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那哭声又清楚了几分,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几声大哥。
大哥?
我有些灵醒过来了。
“大哥,我好想你。”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温柔婉转,动听的好像夜莺一般。
我想了下,难道来的是陈立洲的妹妹?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如果你不去文镇,而是娶了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话未说完,又是几声哭泣。
我心里一惊!
我的天,原来我小姑子想当她哥的老婆!
“都怪妈!如果不是她,你怎么会拒绝我?哥哥,你从小就最疼我了,是不是?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嫁!”我听着这女孩开始说话颠三倒四起来,似乎太过悲伤,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们说你结了冥亲!为什么不是我?我也能为你死啊!为什么不是我!”那女孩开始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
很快就有人跑了进来,“小姐!你怎么来这儿了?夫人说了,不准你来这啊。”
“都是她!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大哥早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大哥,大哥,我现在就去见你,你等我!”说着就往棺材这边扑了上来。
身后的人连忙去拉她。
“小姐,小姐又犯病了,快叫人来啊。”一个下人大声喊道。
一时间,整间屋子都吵的不行,有喊人的,也有大哭的,还有寻死觅活的。真是热闹极了!
“都在这干什么!惊动了大少爷,我把你们的皮都扒了!”陈河大喊一声。
周围人立刻静了下来,除了陈立洲的妹妹还在哭泣,忽然又大笑起来。一会哭一会儿笑的,听的人渗得慌。
“赶紧把小姐送回去!不准她踏进这屋子一步!”
“是。”
几个丫头立刻答应道,随后就听着她们走了出去。
“今天晚上的事,谁要是多嘴多舌,我就拔了他的舌头,赶出府去!”
“小的不敢。”
“下去!”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河在房子里似乎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也出去了。
第三十章 旧忆(一)
我悄悄地躲在棺材里,听了半天。确定外面空无一人时,才敢长嘘一口气。
看了这么一出戏,我也是彻底睡不着了。费力的掀开棺材盖,露出一条缝,从里面翻了出来。
“陈立洲,陈立洲~”我小声喊了两下,空荡荡地房间里没有一丝人气。
我撇了下嘴,到处张望起来。
听那个管家说,这里似乎是陈立洲以前的住过的房子。说实在的,我有些好奇。
陈立洲以前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顺手在棺材正对着的供桌上拿了一颗黄梨啃了起来,同时在房子里到处转起来。
棺材就停放在屋子正中,整间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估计是因为棺材过大的缘故,房子里并没有摆放其他什么东西,看上去空荡荡地。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我浑身抖了一下,扭头去看,只见不远处的窗户正半开着。我连忙走了过去,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并没有发什么人,顺手就将窗户关了起来。
又绕着屋子转了两圈,一转身,就走到了左手边的厢房门口。
只见房门紧闭,但是我轻轻一推,门就吱呀着打开了。
我小心翼翼地先朝里面瞧了瞧。
“原来是书房啊。”
跟外面不同,这间书房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了,地上落了一层灰。我有些奇怪,门又没锁,为什么没人进来打扫?难道是下人偷懒?
陈立洲的书房布置的也很简单,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剩下的就是几排不小的书架。放眼望去,上面塞满了各种书籍,其中一部分还是些我看不懂的稀奇文字所写出来的。
我拿下来一本,随手翻了一下,在里面发现了些洋人的图片。
我暗暗啧舌, 没想到陈立洲竟然还懂洋文。忽然想起来,之前他跟我说过,自己有个小弟在留洋,却不知他也喜好这方面的东西。
我将书小心地放回原位,一转身,就正对着陈立洲的书桌。
桌子上面也是落了厚厚的一层土,桌上放着一盘砚台,和一排毛笔。右边则放着一叠宣纸,不过上面也落满了灰尘,看上去脏兮兮的。
一低头,就发现书桌下面还有两个长方形的小抽屉,左边的抽屉上着锁,而右边的抽屉则只是闭合着而已。
我慢慢地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发现里面放了几本账本。随手抽了一本,翻开一看,上面全是陈立洲清瘦的字迹。字迹工整,一看就知道写的人十分用心,一条一条的账目,一目了然。看了眼日期,是去年的账本。
我想了下,去年这时候,陈立洲应该就是坐在这里吧。
我心里忽然有些难过起来。合了那账本,将抽屉关了起来。
扭头看了下左边的抽屉,本没有想着能打开,只是伸手拽了拽,没想到竟然将上面挂着的小锁扯开了。
“这什么锁?这么糟?”我惊讶的看着打开的锁。
伸手一拉,抽屉就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
抽屉里空荡荡的,只在中间放了一个褐红色的小木盒子。盒子分为两层,最外面一层是镂空的,透过外面这层,可以看到下面那层画着一株梅花,上面还停着两只喜鹊,栩栩如生。整个盒子做工小巧玲珑,异常精致,一看就是佳品。
盒子只有巴掌大小,正前方有一个小扣,我用手轻轻一推,发现没推开。我咦了一声,这盒子好像还有点窍门。
举过头顶,反复查看,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来。正准备试着用手再掰一下看看,谁知不知碰到了哪里,只听吧嗒一声,那扣竟然被打开了。
我心里一喜,连忙打开那盒子。
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面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孩,高高瘦瘦地,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还未长开,却已经看得出日后定是个俊俏公子。一双柳叶眉,黑亮的眼珠闪着光芒,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些许洁白的牙齿,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盯着那照片,看了半天,只觉得这少年十分眼熟。
一拍脑袋,“陈大少!”
这竟然是陈大少年少时的照片!
我激动地盯着照片看了半天,越发肯定起来。
照片里的陈大少面容青涩,眉目间却已经有了一家之长的气势。只见他一身月白长衫,盘扣一直系到脖颈,露出些许洁白的肌肤。两手放在膝盖之上,坐的端端正正,直视前方。
我瞧着这张照片,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陈大少的脸庞。
“嘶……”手上忽然一阵刺痛,我忙去看,只见食指不知被什么扎了一下,血一下就流了出来。我吸都来不及吸,眼睁睁地看着血珠滚落在照片之上。
“妈呀。”我轻呼一声。
忙伸手去擦,谁知那血珠刚一掉在那相片上,就立刻渗了进去!血液蔓延在相片之中,像是盛开了一朵鲜红的花朵,渐渐染红了这张老相片……
我惊讶地看着这张照片,心里忽然有些害怕。那照片里坐着的陈大少,原本黑亮的眼睛,被我的血染过之后,竟然变成了鲜红色,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让人不寒而栗,汗毛倒竖。
我吓得连忙将照片扔回盒子里,扣住盒子,直接塞回了那抽屉里。
转身就要离开,现在我只觉得那副棺材似乎比这房子还让我有安全感!
等我慌慌张张地跑回原来的房间时,只看到原本被我半掩着的棺材,竟然大敞着。
一阵渗人的阴风吹来,吹的房里的蜡烛闪烁不停。整间房子,忽明忽暗的。我一扭头,就看到原本被我关起来的窗户,竟然又被打开了。
我咽了口唾沫,润了润有些干疼地喉咙,小心翼翼地往棺材那里走去。
“陈大少?”
“陈立洲?”
我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脚步,额头上渗出汗珠,手心里全是汗。
“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
我站在距离棺材两三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冷汗已经顺着我的鬓角,滴了下来。
我伸着脖子稍微往里面瞅了下,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头皮都麻了。
使劲攥了攥拳头,正准备一鼓作气,去瞧瞧里面到底躺的是谁。
就见那棺材里的人忽然动了一下,一只苍白的手就扒在棺材边上,尖长的指甲死死抠着棺材。
我吓得大喊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谁知没跑两步,就感觉一双冰凉的手扣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扭头,只见陈夫人那张苍白泛青的脸就在我的身后,翻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白贪婪地盯着我。
我尖叫一声,一翻白眼,晕了。
第三十一章 旧忆(二)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陈立洲就站在我的面前,背对着我。从背后我可以看到他肩胛骨部位往外渗着鲜血,染红了那身月白色的长衫。
一双手从他的背后穿了出来!
那是陈夫人的手。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陈立洲?”
陈立洲扭头看着我,脸色比纸还要苍白,眉头紧皱,“快跑。”
“什么?”
“她已经死了,快跑!”
陈夫人已经死了?
我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站起来,这才发现陈立洲紧紧地抓着陈夫人的手腕,不让她挣脱开自己的控制。陈夫人则露出森白地尖牙,冲着我一边冷笑,一边低声呢喃,“死,死……”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跑!”陈立洲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
我下意识地想跑,却又止住脚步,“你呢?”
“我会去找你的,快跑。”
那双锋利的手在陈立洲的身体里生生地拧了一圈,大量的血液顺着衣服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我眼眶有些发热,眼前的陈立洲也变得有些模糊。伸手一抹眼睛,大喊一声:“你他妈一定要来找我!”说完转身就跑。
我拿出了吃奶的劲,拼命奔跑,虽然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只知道跑,跑,一直跑。衣服被汗水浸透,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双腿像是捆上了两个沉甸甸的沙袋。
整个陈家大的出奇,不管我怎么跑,都跑不到头。
浓墨色的黑夜让我看不清前路,只能踉踉跄跄地拼命往前跑。
寂静的夜里,我的呼吸越来越重。嗓子火烧火燎地痛,连带着胸口也抽搐着疼起来。
汗水顺着额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在我的身后留下一串印迹。
可是我不敢停,恐慌抓着我的心,狠狠地攥着,让我无处可逃。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混着汗水,往下淌。
陈立洲,陈立洲!
似乎他已经成为了唯一支撑着我继续跑下去的信念。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一扇木门,门上没有上锁,半掩着。
我大喜,忙伸手去推。
大门被我猛地推开,一低头,就看到陈立洲书房里的那张老照片竟然出现在我面前。上面的鲜血像红花一样绽放,陈立洲端正地坐着,一双眼睛直视着我。
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伸手捡起了这张相片。
在我手指触碰到它的同时,鲜血就迅速消失了,原本泛黄的相纸也开始褪去暗黄,变得崭新起来。而我的周边也发生了变化。
一抬头,原本寂静的黑夜忽然变成了白天,只是天色有些昏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没有一丝风。
我心里有些慌张,想转身往回走,却发现刚才的那扇木门凭空消失了。
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既然回不去,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我握着相片迟疑地向前走,一条弯曲的小道不知通向哪里。路两旁种植着一些花草。几丛月季花开得正是时候。
但是一种怪异感始终萦绕在我心头。我蹲下去伸手拨了拨那几丛月季花,发现其中一株月季上面停了一只蝴蝶。
我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没想到那蝴蝶竟然直接掉了下来,一头栽进了草丛里。
一瞬间,我只觉得手脚冰凉,如坠冰窖。
“嘿,你在这愣着干嘛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一扭头,就看到一个圆脸的小丫鬟正冲着我笑,“又扑蝶呢?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小姑娘似得。”一双大眼睛,粉嘟嘟的脸蛋,看上去十分讨喜。
“啊?”我呆愣地看着她。
“哎,愣着干嘛,蝶都跑了!”
顺着她的目光,我一回头,发现那只原本掉落在草丛里的蝴蝶,竟然扇着翅膀飞起来了。
“真笨!下次我帮你逮。”小丫鬟咯咯地笑起来。
我看看她,又看看那只飞远的蝴蝶,脑子有些乱。
“别发呆了,大少爷正找你呢。”
“大少爷?”
“对啊,大少爷不是让你去取照片了吗?你没去吗?”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照片。
“这不取回来了嘛!快让我看看!”说着一把从我手里夺走了那张照片。
我心里咯噔一下,“哎!”
“急什么!我就看一下,小气劲儿!”
小丫鬟白了我一眼,然后拿着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照的可真好,跟真人一样,比画的还好。哎,我也想照一张。”
“你个小丫鬟还想照相?”
话音刚落,我就愣住了。
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不对,我明明没有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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