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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异志之魏国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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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上严这无声的反抗令朱厌颇为喜欢,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鞭刑连同刺激五脏的真气被打入洛上严体内。看着洛上严不停颤抖的身体,因为身体内同样强势冲撞的真气而吃痛的表情,朱厌莫可名状地笑了一声,道:“一直以来,我们的合作都很愉快,虽然新兵营被毁这件事让我和领主都很生气,但一个强者,足以敌得过千军万马。”
言毕,朱厌开始运动,而洛上严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气劲在不断的牵动引导,将异于大羿血魂的力量慢慢勾引了出来。他不知自己体内如何会有这样的一股力量,但随着逐渐被唤醒的力量,他有了和在结界内遇见大风时几乎相同的感觉——弑杀暴戾之气变得强盛。
看着洛上严的身体有了变化,他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那双眼眸也逐渐发出金光,朱厌便知道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眼下时机还没有成熟,洛上严也还需要时间,朱厌便停下手,而洛上严的身体也立即瘫软了下去。
朱厌走近洛上严,在无力垂首的少年耳边低语道:“以恶制恶。”
“疯子。”洛上严有气无力道。
朱厌随即扬声笑了出来,道:“我原本就是疯子,在你们这些以天下不争,万物和平的人眼中,我这个只望世道混乱,生灵涂炭的人,不就是一个疯子么?”
“你要我主动吸收厄难毒和大羿血魂融为一体,到时候我失控,任由毒性侵蚀,迷失心智,会作出什么来你自己都不能估计,更别说还有人能制服我。”洛上严道。
“强者本来就是不需要被制服的,只要其他人服从,你不是屈服在领主之下?”朱厌笑道,“有朝一日他真正重归天地,单凭现在这个还不能驾驭大羿血魂的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你被他所杀,对我而言,也没有坏处。这次训练新兵营的原因,你猜一猜,也应该知道了。”
“他要拿秦国开刀。”
“现在则是将秦灭之。”朱厌的神情变得尖锐毒辣。
“郁旸涎和卫华都站在秦国一边,卫华又有真龙玉佩护体,你是怕最终龙蛟出自秦国,天下最终平定在秦国赢氏手中,所以才想要借助魏国,将秦国铲除。”洛上严冷笑一声,“所以这次曲沃新兵营被毁,你才会这么气愤。我没说错吧?”
朱厌挑眉,眼底尽是挑衅之色,道:“是又如何?这大争之事究竟最终鹿死谁手又有谁知道。现在龙蛟之气尚且微弱,我早作防范又有什么不对?况且领主对攻打秦国一事历来支持,如果不是郁旸涎,早在三月,魏国就已经向秦国发兵,如今秦国还剩多少实力,还尚不可知。”
“郁旸涎妨碍了领主的计划,五星封印解除之后,领主是不是就要对他下手了?”洛上严问道。
“也许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用上古神力制成的封印,即便郁旸涎的灵术再高,一个寻常凡人,如何能抵挡得住每一次灵力交锋时产生的巨大能量?这件事领主在之前就已经注意到,所以五星封印破除之后,要如何处置郁旸涎,还是未知之数。”
洛上严闻言只觉得心头一颤,这确实是一直以来被他忽略的一个方面。如果说他又血魂之力作为护盾,从而在每一次交战最后保存住了这副肉身,那么郁旸涎的灵术修为要有多高才能以凡人之力安然无恙?但以他和郁旸涎相处的这些时间看来,又根本找不到那白衣少年有任何不同的地方,究竟是郁旸涎隐藏得太深,还是就连郁旸涎自己都没有感知到这个异象?
“现在你的厄难毒还没有解除,你的命在领主手里。五星封印是一定要破的,到时候不管郁旸涎究竟是什么身份,领主一定不会放过他,换句话说,他的命,也几乎就在领主手里。我知道你可以一死了之,但如果郁旸涎落到领主手中,他的下场也许比你更惨。如果郁旸涎最终也被领主控制,你觉得这让郁旸涎情何以堪?”朱厌甚是幸灾乐祸。
心怀天下苍生的郁旸涎一定不会允许自己沦为领主作恶的工具,但眼下洛上严自己尚不足以自保,而五星封印就只剩下最后的一个。也就是说,朱厌所说的那一天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到来,到时候郁旸涎的处境就会十分危险。
洛上严的沉默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重重担忧,朱厌借机道:“我已经说过,只有强者才能让人臣服。要救郁旸涎,你就必须有能力保护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超越领主,这也是你摆脱领主,自救的方法。”
“你就不怕到时候我把你也杀了?”
朱厌似是听了笑话一般连连笑道:“哪怕今日身死,只要他朝乾坤再乱,我又会重生。但你和郁旸涎,就只有这一条命,这一世情谊了。你想清楚。”
朱厌的话犹如咒语一般蛊惑着洛上严的心,不论在此之后他被施以多严酷的刑罚,脑海中却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郁旸涎的命、自己的自由,如果听从了朱厌的话,他或许真的可以重新主宰自己的命运,但面对可能到来的结果,他却不能不担心。
洛上严不间断的思绪在郁旸涎的一声轻唤中被打断,他抬眼时望见一座甚为古朴的山门,曲折的山道蜿蜒着向上延伸,想来他们已经闯过了璇玑阵了。
安邑卷 第八十九章·道以为道
郁旸涎带着洛上严走过山门,却忽然听见一记震彻山林的声音,他抬眼望去,见有太虚家弟子前来迎接。
郁旸涎离山日久,但当初在师门中受到的赞誉至今为同门们所称道,当初那班师兄弟也长大了,今日前来迎接的,便也是那时崇拜郁旸涎的一名师弟。
师弟本欲先将洛上严扶去休息,请郁旸涎单独去面见玄天子,但郁旸涎执意直接去见掌门,师弟无奈,只得就此引路。
待到师门大殿,郁旸涎向玄天子行礼之后便直截了当道:“弟子此次归来是为救人,还请掌门师叔让我即刻就带洛兄前去温玉床。”
玄天子虽然知道这离去多时的少年突然回来是有用心,却没想到郁旸涎竟如此直接,倒是有些不敬师门,虽老眉皱起,道:“温玉床乃本门宝物,岂是说借就借的?你且让我将你这小友的情况查看清楚了,再作定论也不迟。”
面对玄天子的有意刁难,郁旸涎不卑不亢道:“洛兄身中奇毒,唯恐有伤掌门师叔,还望师叔体谅,让我即刻前去温玉床为洛兄疗伤。”
虽对郁旸涎的心急颇为不满,但谅在这少年也是救人心切的份上,又见郁旸涎神情疲惫,想来是带着一个伤患闯过十二连环阵耗费了不少体力,玄天子便不再与他纠缠,道:“救人是要紧,但你也得让我把一切弄得清楚明白,否则稀里糊涂的,我如何能将宝物借出。”
见玄天子做了让步,郁旸涎也不便太过执着,当即让玄天子为洛上严检查伤口,而自己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选择性地告知了玄天子。
洛上严的伤势因为厄难毒而加重,玄天子查看之后,脸色已是十分难看,道:“即便有温玉床,这少年也不见能捡回一条命。”
“只求师叔给与通融,若有温玉床却仍旧不能救他,便是生死有命,我无话可说。”郁旸涎道。
玄天子记忆中的郁旸涎是个眉目清冷、不苟言笑的少年,心高气傲得好似除了研习灵术之外这天地之间并没有值得他为之用心之事,然而今日重见,白衣少年神情焦急,面容疲惫,和印象中的模样想去甚远,除了下山的这些年的经历之外,大约就是这身负重伤的洛上严让郁旸涎有了这样的改变。
郁旸涎的内心已不如过去澄明纯粹,这对于修习太虚家的灵术是一大忌,玄天子不由深感惋惜,却还是将他和落上去带去了温玉床的所在。
温玉床就在太虚山清元峰的一处石洞中,将洛上严安置好之后,郁旸涎便要守在洞外,一待就是两日。
第二日日落时,玄天子派人请郁旸涎前去,说是有事询问,郁旸涎虽有不愿,还是依命前往。
郁旸涎离开清元峰的途中发现引路弟子的神情有些古怪,便试探问道:“掌门师叔为何此时找我谈话?”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师兄还是等见到了掌门,自己问吧。”一面说着,引路弟子的脚步不由加快了一些,显然是有意要回避郁旸涎的问题。
已经觉察出蹊跷的郁旸涎唯恐玄天子会对洛上严不利,遂趁引路弟子不备立刻折回清元峰顶,然而走至半途还是被玄天子拦住了去路。
“这么急着回去,是怕我对你的小友做些什么?”玄天子问道。
“弟子不敢。”郁旸涎已然沉了脸色,但碍于师门辈分才不得不对玄天子维持表面上的恭敬,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洛兄,想要回去看看。”
“他又温玉床护身,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倒是郁师侄你,瞒得我有些辛苦。”玄天子虽未发怒,但言辞间的责问之意堪堪明显。他盯着眉目肃冷的郁旸涎道:“你那位小友身中的究竟是何种奇毒?”
“便是不知名的剧毒,我也不知晓。”郁旸涎冷冷道。
“你在他身上施展的灵术确实高明,将他体内的厄难毒隐藏起来,我竟是第一眼都没有发觉。”玄天子道。
厄难毒作为上古毒物,太虚一门中无人不知它的厉害。虽然是以修习灵术为主,但若遇得如此邪物,本着除魔卫道之理,避免中毒之人受人摆布而做出恶事,将其斩杀是为彻底之举。玄天子作为一派掌门,对师门综训自然尤为遵守,洛上严中毒之深,他要杀人,也情有可原。
“洛兄与我一起追查五行封印之事,虽然深重剧毒,却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他本就无辜中毒,还请掌门师叔网开一面,等他伤势恢复,我即刻带他下山。”
“你们下山继续破除封印?”玄天子质问道,“封印之事陆予和帛符都已经和我说过,依我看,五星封印不可继续解除。大羿五星存世万年,早已与天地相容,乃是万物轮回之一,你们贸然破除封印,就是打乱了这世间运转的规律,是要招致大祸的。”
“裴师兄是否也将大梁的可疑封印告知师叔?”
玄天子点头道:“我已经知道,陆予说五星封印和大梁封印有着密切关联,但是师侄,你要知道,万物轮转自有法则,即便是封印将破,那也是命数所至。大争之世,无平衡镇压之力,妖孽横出也是无可厚非。”
“如师叔这样说,我们本不用修习灵术,钻研道法,妖魔出世是为惩罚世人,待时间罪孽清除,妖孽自然消亡。万物法则如此,天理轮回命数,要什么除魔卫道?”郁旸涎反驳道。
“天命不可改,寻常妖物作祟,除去也罢,如何撼天动地?但此次你们破除大羿封印,已经惹出多少祸事,你比我要清楚得多。”玄天子诘责道,“况且你这小友身中厄难毒,这种上古剧毒至今还有人会使用,证明邪心未死,你不去追查施毒之人的身份,反而和这中毒这同进同出。就不怕他们是对你加以利用,假借破除封印之名,行不义之事么?”
“当日破除第一道封印之时就已是箭在弦上,我们不破封印,不杀凶兽,只可能被人趁虚而入,倘若被人抢先解开封印放出凶兽,后果才是不堪设想。”郁旸涎解释道。
“破除封印之后呢?”
郁旸涎立时沉默,这个问题他至今都没有思考出合适的答案,一切基于大梁外那个还未知的封印,他也就无从回答。
见郁旸涎不发一语,玄天子道:“你若执意要继续破除封印,我想拦也未必拦得住,但是这个洛上严,你还是不要带他下山的好。”
“洛兄既是我带上山的,我自然要将他带回去。况且只凭借我一人之力,无法探测到封印根本。师叔见谅,他身上除了有厄难毒之外,还有大羿血魂。五星封印乃大羿大神所设,非洛上严不可解。”郁旸涎道。
“大羿神力落入凡人体内已是异数,而此人体内还兼有厄难毒。你可知,如果洛上严其心不善,将厄难毒与上古神力两相融合,会有怎样的后果?”玄天子问道,见郁旸涎有所迟疑,他继续道,“是人者,皆有凡心私欲,上古之力何其强大,落入凡人体内已是危险。倘若此人心术不正,则神力化为邪力,可以为祸苍生。现在洛上严体内还有厄难毒,此毒要解,除非心神俱灭,否则剧毒难除。毒性蔓延甚至会侵蚀人的心智,放大私欲,勾引邪心,你可明白?”
“所以师叔还是决意对洛兄动手么?”
“你可能确定他将来不会为祸?”玄天子虽是询问,却言之凿凿一般。
何为为祸?伤害无辜是祸?协助邪灵是祸?在此乱世之中平添混乱是祸?郁旸涎明显感觉到玄天子对洛上严的欲除之而后快,但他却无法给出答案,只因这“为祸”一词所含复杂,只要稍有偏差,那便是祸了。
“师叔,我带洛兄回太虚山并不是要将他置于死地。此时他尚且昏迷未醒,如果就这样动手,也实在不耻。”郁旸涎道。
“我知道你们友谊深重,我也不欲杀人。不如这样,在他醒来之后,我就将他囚于石洞之内,只要他不毒发,不作乱,他就可以不死,如何?”玄天子问道,然而一派掌门的气度如此,显然是不容郁旸涎置否的。
郁旸涎心知自己身在屋檐下,再者洛上严还未醒来,此时并不适合与玄天子硬碰硬,便只得暂且答应,道:“等洛兄醒来之后,掌门师叔再行发落吧。”
玄天子知道郁旸涎不过是缓兵之计,未免这太虚家的高徒做些什么,他又道:“如此,师侄便随我回去吧。我会派人在这石洞外守候,如果你的小友醒来,会立刻通知你的。”
郁旸涎正欲反驳,但见玄天子那不怒自威的神情便只好暂且屈就了。且不说他纵使用能力此刻带洛上严下山,但那玄袍少年的伤势就不止应该如何救治了。况且和师门不睦这种事如果发生了,卢弋子在天之灵怕也不会原谅自己。他纵使再心高气傲,也不会忘记恩施自幼的悉心教导,师徒之间犹如亲人一般的感情。
是以,郁旸涎心底有万般不愿,也只得遵从玄天子的安排,暂时离开了清元峰。
安邑卷 第九十章·意外收获
郁旸涎没想到的事玄天子居然在他的居所设置了隔离法印,借以防止他轻易就能闯去清元峰石洞中。
这道法印的设置并不复杂,但因为玄天子的灵术修为甚高,郁旸涎想要破解尚需时间,况且洛上严现在等同于任由玄天子宰割,因此他并不敢轻举妄动。所幸玄天子并没有赶尽杀绝,在这法印控制的范围内,郁旸涎仍旧可以施展灵术,他借此和身在安邑的靳帛符联络,也日日观察着洛上严的情况。
“郁师兄,司妖罗盘在安邑的反应很是诡异,时不时之前的勘测出了问题,封印并不在安邑?”靳帛符疑惑道。
“司妖罗盘早先就已经指出了安邑的位置,而且我们是在安邑附近找到洛兄的,平白无故,他们不会把洛兄带到那里。对了,洛兄当时所处的山洞附近,你找过了么?”郁旸涎问道。
“我去过那个地方至少三次,出了第一次司妖罗盘有很轻微的反应之后,之后就在没有动静了。这段时间司妖罗盘也总是有一出没一出地动,一旦我要跟着它的指引去寻,它就再也不动了。”靳帛符道,“按理说,五星封印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四处散逸的妖魔气息应该很重,司妖罗盘很容易就能找到。但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是有人在等……”郁旸涎推测道,“有人在等洛兄和我的出现,所以很可能试图把从封印内散出的妖魔之气掩盖起来。但如你所说,现在封印的力量十分微弱,几乎不能再掩盖妖邪气息,即便是有人想要隐藏,也会因为难以顾及周全而致使部分魔气散露。”
“这就难办了,司妖罗盘都无法判断封印的正确位置,我也尝试过寻找,但始终无果。若你所言是事实,看来只有等你们回来才能继续寻找封印所在了。”靳帛符忧虑道,“洛兄的情况如何了?”
“他被掌门师叔幽禁在清元峰,我也被限制了自由。现在我只能通过水镜查看他的情况,只要洛兄一日不恢复,我想要带他离开都是难事。”郁旸涎蹙眉道,“安邑的情况就有劳靳师弟费心了,必要的时候可以裴师兄,现在两方封印之间存在关联,需要时刻注意。”
“若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师父这次的做法我也……希望洛兄可以平安下山。”靳帛符道。
和靳帛符传过灵讯之后,郁旸涎再次打开了水镜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洛上严居然不见了。
郁旸涎至此再按捺不住,这就要强行冲破隔离法印,势必惊动了玄天子。
玄天子到来之时,郁旸涎已即将破开法印,他立刻制止道:“郁师侄,发生了什么事?”
“洛兄不见了。”郁旸涎亟亟道。
玄天子即刻传讯给清元峰上看守石洞的弟子,消息得到证实之后,他和郁旸涎立即赶往石洞查看,发现先前设下的结界并没有遭到任何破坏,但洛上严确实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郁旸涎将石洞仔细勘察清楚,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他也曾怀疑过是玄天子偷偷将洛上严带走了,但从玄天子的举止看来,又并非这一派之长所为。
就在郁旸涎急于寻找洛上严的同时,那玄袍少年正渐渐苏醒,但眼前陌生的环境令他在醒转之初一头雾水。
前方是一条山间甬道,四周密闭根本不可能有光线透进来,但又仿佛有隐隐约约的光在这甬道空间里闪现,似是某种指引。
经过温玉床的调理,身上的伤虽然还未痊愈,但已经有所好转,洛上严忍着痛、扶着石墙,勉强还能站立起来。他靠着墙面停顿了许久,等身上的伤痛减缓了一些才继续向前走去。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只是在昏睡迷蒙的时候感觉到从温玉床/上传来屡屡灼热的气息,待整张床都热死烙铁,他便苏醒过来,而自己已然身在这神秘之处。
洛上严顺着甬道缓慢地前行,每一次动作都牵动跟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哪怕他再小心,也无法避免这样的痛苦。但他却不想就此停下来,否则被困死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郁旸涎了。
幽暗的环境促使了洛上严的听觉变得敏锐了许多,他甚至能够听见夹杂在空气中微弱的风声。有风的地方就有缺口,那或许就是出口所在。是以洛上严沿着甬道,迎着风动的方向缓慢地移动着。
再向前走了不知多久,洛上严还听见了水声,并且是流水的声音,是活水。他不禁欣喜,便稍稍加快了向前的脚步。
风声越来越清晰,流水声也越来越近,洛上严发现了前方有明显的光亮,便更加确定自己没有走错,然而他所见到的并不是出口,而是一间人工开凿的石室,除了最高处有一个缺口供光线漏下的缺口外,就只有地下一个极小的泉孔,流水就是从这里进入,最后在石室中心汇成了一方小池。
这间石室显然多时没有人居住过,室内的一张书案上和一个书架上,早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洛上严料想这里应该是太虚家长者昔日修行的地方。他走去书架前,看着满架的书,随手拿了一册,发现是修行灵术的心得摘录。他对这些内容并没有兴趣,又见书案上也有一些书册,便过去看了看。
案头堆了几册竹简,还有一策摊开在书案上,像是没有写完的样子。洛上严将上头的灰尘掸去,发现上面依旧只是写了一些日常心得,遂没有兴趣再继续看下去。但他眼光瞟过案头的那几册竹简,发现有一册竹简是撞在布帛袋子中的,而袋子外垂着一小片竹签,上面写着“毒”。
在甬道里走了这么久,已经耗费了洛上严太多体力,他对这册书有些好奇,便暂且坐下拿来看一看,想来太虚家的藏书不同于外世,只怕班及幼那满屋子的书籍未必有这一间石室内的一策书目来得珍奇。
洛上严打开布帛袋子取出逐渐,发现这是太虚家先辈对世间毒术的研究。他不禁感叹太虚家修行的包罗万象,只怕山门外那十二连环阵不过是这世外一派中的一部分罢了。
看了不多时,洛上严便发现了有关厄难毒的记载,虽然看来有些天马行空,但在洛上严看来或许大有用处。
书上说,上古大神契俞遭天神贰负和危的谋害而不幸身故,黄帝命人将契俞的金身抬到昆仑山上,并招来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几位巫师共同施法,用不死药救活了契俞。但契俞复活后迷失本性,狂蹦乱跳,掉进昆仑下的弱水中,变成了一只人脸、马蹄、混身披着红色长毛的怪物,嗥叫之时像婴儿啼哭,十分可怕。
其中不死药三字被重点划出,而在这段文字之后,则是太虚家先辈对于不死药的探寻,其中有一点就提到了,所谓不死实则重生,心智意识皆可大转,如受操纵,本体不知而已,最宜者,厄难,毒性敛魂、固魂,难除则保中毒者不死。
依照洛上严的理解,当时给契俞服用的不死药中就有用来固魂的厄难毒,虽是剧毒,但对身死之人自有奇效,因此它还是不死药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洛上严联想到自己也是被领主以已死之身复活并施加了厄难毒的,那么是否可以借此联想到领主或许是当初那几位巫师之后?
如果不是有了亲身经历,洛上严对这些所谓的上古神明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但正因为他就是受害者,因而对这本笔录上的内容已然有了十二分的相信,也就想要继续看下去。
但笔录后面的内容多是对不死药药方的猜测和作证,对解除厄难毒并没有什么帮助。
“看来太虚家也有人对厄难毒颇为关注。”洛上严扫了一眼笔录的末尾,发现这是卢弋子所写的笔记。他不禁想起自己和郁旸涎相识之初,那白衣少年对厄难毒的敏锐感受,大约也是受了师父卢弋子的影响。
尽管没有得到更多关于厄难毒的讯息,但有了从书册上得来的线索,让长久以来,洛上严对领主身份的猜测有了一些头绪,这也或许能够解释为何朱厌那样的上古凶兽会愿意和领主合作,而这也让洛上严感受到了想要摆脱领主控制的难度会有多大。
洛上严喟然叹息,抬头时,透过从那处缺口透进来的阳光中发现一面石壁上似乎有道奇怪的纹路。他本欲起身去看,但只要他稍微一动,那纹路就立刻消失了。他不得不重新坐好,这才发现纹路又出现了。
洛上严顺着那缕光束往下看,发现光束最后照在有水流经的一块小石台上,台上水光恰好折射到那处隐蔽纹路上,唯有坐在这个位置才能看见。
洛上严仍是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便以为纹路之后或许会是出口。他挪步到纹路前头,以为前头就是石壁,然而他的手触摸上去才知道这竟是一道幻影石墙,根本就没有阻挡之物。
郁旸涎穿过幻影石墙才知道这间石室设置在太虚山最高一处的山峰之上,比放置温玉床的清元峰还要高一些,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太虚山的形貌,连那十二连环阵都可看得以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洛上严望着十二连环阵若有所思。
太虚山的灵秀之气令洛上严深有感触,胸襟为之开阔不少,他也相信郁旸涎确实该出自这犹如世外仙境一般的地方。然而放眼眺望仙山美景之时,他却未曾察觉自己眼眸之中闪过的一丝异样情绪,如是浓云蔽日,晴光收起。
安邑卷 第九十一章·石室笔谭
就在洛上严内心正在发生某种变化的同时,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开始自我愈合,体内原本受阻的真气开始自行运转,虽然带来了隐约的疼痛,但无疑让他阻塞了多时的内息恢复了通畅。
洛上严立即打坐运功,待真气运转过一个周天之后,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七八成,筋络也被打通,整个人都觉得畅快了不少。然而当他试着感应大羿血魂时,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方才还在自如运转的内息在顷刻间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内心的疑虑令洛上严内心的欣喜随之消散,他试着伸手出去,这才发现在山峰周围竟然布了结界,无声无息,如果不是此刻专注体会,他根本觉察不到这个结界的存在。
这个结界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其间气息十分温和,应该不至于伤人。但洛上严依旧不想在此长久停留,便想要顺着来时的方向回去。只是当他走回甬道的另一处尽头,却发现根本没有出口,他不得已重新回到石室内。
在将整间石室再观察了一遍之后,洛上严才想起,既是在高峰之巅,为何还会有流水进入。这间石室的地面有高低,水流从高处而来,但这里应该已经是整座山的最高之处,他方才在石墙之外观察,并没有感受到水源的存在。
洛上严走去流水缺口处,凑近了看才发觉这所谓的流水根本就不是水,而是光线不知何故幻化成了水的样子,和最高处缺口漏下的阳光形成了一个循环。如果所料不差,这就是结界的关键所在。
高明的幻术并不见得一定要用高明的办法解,洛上严将漏光的缺口堵死,断了整个循环,他便发现那一条流水光束立即消失,而天顶缺口处的阳光直射在那块石台上,竟就将石台压了下去,那边幻化出来的石墙也就不见了。
洛上严重新走出石室,再伸手时,发现结界果真不见了,但这座山峰高万仞又十分陡峭,他现在伤势还未痊愈,若就这样下去,也难保中途不会发生意外状况,也是相当危险。
无奈之下,洛上严向郁旸涎传递了灵讯。
是时,郁旸涎正在太虚山中寻找洛上严的踪迹,一旦收到玄袍少年的传讯,他便立即前往搭救。然而洛上严所在之处寻常弟子都难以踏足,以往也只有师门中修为高的几位师尊会前往,便没有特意设置上山的辅助器具,郁旸涎不得不自行飞檐走壁。
郁旸涎知道这里是当初卢弋子的闭关之处,但他过去从未来过,今日进入这间石室,见到卢弋子的手迹,他颇有感慨:“师父早年就对各种毒术和幻象之术很有兴趣,也颇有涉猎,除了修习灵术之外,就是研究毒理和幻术。”
“难怪当初你幻化成宫女和徐以图的模样,都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就是卢弋子师父传授你的幻象之术吧?”洛上严问道。
“我的幻术比起师父来还相去甚远。”郁旸涎看了看书案上的笔录,心中的惊讶就和洛上严当时一样,然而他又看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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