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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异志之魏国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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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陆予正要开口,倒是班及幼抢在他前头道:“有些要紧……”

    郁旸涎见裴陆予立即拦着班及幼继续说话,他由此紧张道:“是不是大梁那边有情况?”

    裴陆予原本和班及幼僵持不下,然而见郁旸涎此时正在水镜中逼问自己,他才不得不松口道:“大梁的封印似乎又松动了不少。这段时间从北郊那边传来的异动越来越明显,大梁城中的凶煞之气也越发严重,好几次我和那股气息短暂交锋,对方法力太过强,如果不是受到封印限制,只怕我已经丢了性命。”

    郁旸涎皱眉沉思良久,稍后才道:“立刻通知靳师弟,让他将张子妥善安置之后就立即去大梁援助你。是我疏忽,还劳烦裴师兄带伤为我寻找大风的讯息。”

    班及幼早先就和裴陆予沟通过,见此时裴陆予连咳不止,说话也有些困难,他便命家奴将裴陆予扶出去,有他代为和郁旸涎交代大梁的情况。

    “不是我有心偏袒陆予,确实是这段时间他为了封印的事耗费了太多心神。恕我直言相问,如今五星封印的事,郁兄究竟有多少把握,在解开之后,可以对付得了封印内可能存在的凶兽?”班及幼郑重其事地问道,见郁旸涎也颇是为难的模样,他不由叹道,“我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此次为郁兄寻找大风相关讯息也不甚顺利,但还有一些新的线索,或许对你们探查封印真相有所帮助。”

    郁旸涎当即全神贯注地听班及幼继续说下去。

    “《博物通天考》中记载,大风虽然生性残暴凶戾,却也不是不通道理。大风曾和大羿几度交手,青丘一战之前,它已和大羿在此处斗过法,并且受了重伤,却在后来被契俞大神所救。大风受到契俞大神的感化,本已收敛了其凶残的性格,奈何一旦提及大羿,大风心头就有仇恨之火难灭,加之契俞和大羿略有薄交,偶尔听契俞提起大羿,大风不忍便就此出走。”班及幼道,“这本书是玄天子师傅送来的,说是世间孤本,流传至今,一直被太虚家收藏,其中所写虽是上古之事,还是太虚家先人转译的上古文字,若要追究根源,还是有不少可信之处的。”

    “就这些?”

    “上古大神中,有一个叫贰负的,还有一个叫危的,通天考中说,大风受他二人煽动才最终和契俞反目,契俞大神后离奇死亡,金身不知所终。大风则在契俞死后的百年内被大羿斩杀在青丘,至于贰负和危,则因触犯天理道训,被拴在西方疏属山顶上的一棵大树上,直至死去。”班及幼道,“青丘的所在地实难考证,我也只是根据你所说的结界覆天来猜测,在曲沃的也许是大风。若要一探究竟,还需要和与大风有关之物才行。”

    郁旸涎对此深表同意,道:“契俞、贰负和危都已经在上古时就身死,如今洛兄身怀大羿血脉,当真要探查,看来必定要去找洛兄相助了。”

    班及幼一刻玲珑心思,早就看出郁旸涎和洛上严之间出现了问题,否则今天也不会是卫华和郁旸涎一起出现在水镜中。

    “如果这件事需要依靠洛兄出手,郁兄不如找他商量商量,毕竟你们二人一路探查封印至今,又都是身怀奇能异术之人,彼此帮助,也对探查一事的帮助大一些。”班及幼道。

    班及幼一席话无意中伤卫华,然而因为多年来的不得志,终究是触碰到了卫华内心的敏感之处。然而尽管内心有所不痛快,她却还是安静地站在一旁静静听着郁旸涎和班及幼接下去的对话。

    因为洛上严欲对自己下杀手之心已被郁旸涎察觉,他才没有找洛上严一起参与这次的谈话。但班及幼给出的结果终究还是绕去了洛上严身上,而大梁的封印显然也不能再拖,那么找洛上严就是最快的方法。

    和班及幼/交流过信息之后,郁旸涎决定去找洛上严适当说明这次的情况。然而他才转过身,就发现了正在出神的卫华,便问道:“怎么了?”

    卫华却摇头道:“没事。你要去找洛兄么?”

    郁旸涎默认,却还是走到卫华面前关心道:“是不是毓泉君刚才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卫华勉强笑了笑,道:“有一点,不过我相信以后这种局面会改变的。谢谢你让我跟来,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你们在说什么,但感觉很危险的样子。”

    “哪次不是以命相搏?知道危险,你还不赶紧回去?”郁旸涎反问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的安危,但是你别忘记了,我有这个。”卫华取出玉佩道,“有它保护我,你真的不用担心。眼下最要紧的应该是你去找洛兄,和他将大风的事说清楚,赶紧确定下来,你们才好有下一步的行动。否则这样滞留曲沃,也不是办法。”

    卫华所言在理,他便就要去找洛上严。然而他才打开房门,却见洛上严正从自己房中出来,三人这样见面,不免有些尴尬,尤其洛上严的神情中还带着些气恼的意思。

    卫华见状立即打圆场道:“洛兄,灵阳君正好有时要与你相商。”

    洛上严只是无声看着卫华匆匆离去的背影,眼角瞥见郁旸涎又转身进了房间,他迟疑片刻才提步跟了进去。

    待郁旸涎将和班及幼的谈话内容告诉了洛上严之后,屋内陷入了沉默。

    根据上次和古碑村结界交锋的结果来看,若当真要探查到其中真相,则不仅仅是进入结界内部,而是深入结界中心,这势必会消耗洛上严不少的心神和体力,甚至会有更严重的后果。即便洛上严不能为尽信之友,郁旸涎也不忍心看着洛上严伤上加伤。

    “我的伤还没痊愈,如果要再次催动大羿血魂,且让我休养两日吧。”洛上严的言语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声的僵持,面对郁旸涎复杂的眼光,他却显得坦然了不少,眉宇之间也流露出宽慰的神情,道,“我会让阴阳双鱼为我护法,这比我之前独自行动安全一些。”

    郁旸涎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看着洛上严此刻平静的眼波,试图从这双看来平平无奇的眼眸中探查出什么来,然而洛上严犹如死水的终究掩藏了如今的心境。

    郁旸涎为此有些失落,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洛兄休息了,我送你回去。”

    洛上严起身道:“只是几步路的距离,郁兄不用送了。”

    郁旸涎却打开了门,执意要送的样子,却没有去看洛上严一眼。

    行至门槛处,洛上严停下脚步,目光不知落在何处,问郁旸涎道:“卫华在郁兄心中,是怎样的位置?”

    “倾力相互之。”

    “这世上,可有不适你倾力相互之人?”

    “还有舍命相陪之人。”

    洛上严眼波微动,却仍旧没有去看郁旸涎,问道:“如何才能令郁兄舍命相陪?”

    “此人已在,洛兄大可自问。”郁旸涎抬手道,“回去好好调养吧。”

    郁旸涎的语速比平日快了一些,显然是有些窘迫的意思,洛上严闻之轻笑,笑声中却不见得有多少欣喜,更是透着苦涩之意。他此时才将目光落在郁旸涎身上,注视着身边这垂眼的白衣少年,不知郁旸涎说这话时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

    良久之后,洛上严怅然道:“我知道了,不过是以命抵命,我也不稀罕。”

    见洛上严大步而去,房门哐当一声就此关上,郁旸涎的欲言又止被躲在暗处的卫华看得一清二楚。她这才上前道:“既然想要解释,为什么不说呢?”

    郁旸涎摇头道:“算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与他共赴危险,我们都能全身而退。”

    郁、洛二人之间隔膜不消,卫华也心中焦急,尽管知道洛上严别有用心,但郁旸涎为何情绪低落,她自然一清二楚。事情走到这一步究竟是因为什么,她也无法说清。如今郁旸涎也回了房,她也只能就此离去。

曲沃卷 第八十一章·以色图之

    洛上严养伤的时日中,郁旸涎依旧试图寻找到其他可以进入古碑村结界的办法,卫华提出可以暗中跟踪许南音或是甘绍平,他们身上应该会有线索。而卫华打探的消息中显示,许南音极好男色,不仅和甘绍平有染,在曲沃城中还有好几个姘夫。

    郁旸涎曾在揭露骨女惠宓一案中通过幻形之术易容成宫女,因此在选定了许南音的其中一个姘夫徐以图作为目标之后,卫华便设计将徐以图引开,郁旸涎假扮做徐以图的模样和许南音见面。

    约定时间还未至,许南音便早早来到了徐以图家中。见到分别多日的情郎,许南音立即扑了上去,却不想往日都迎合自己的徐以图今日居然抽身躲开了自己的拥抱,她虽有些奇怪,却也只当是徐以图被冷落了几日,心里不高兴,和自己生气之故。

    “徐郎。”许南音娇滴滴唤道,并且轻移莲步靠近过去,道,“徐郎,是我啊,阿音。”

    面对惠宓时,尚且有身份之别,没有太过亲密,如今许南音就是要往自己身上粘,令郁旸涎万分不自在。眼见许南音的手来回碰了自己手背几下,稍后就要握上来,郁旸涎立即再退开一步,道:“阿音,且慢。”

    面对今日这般看来羞涩的徐以图,许南音内心不禁多了几分新奇,想来是这情郎想出的新招数,欲迎还拒,倒是激发了几分几日不见的迫切心情。她一面笑盈盈地站在原地先不动手,一面问道:“徐郎,你要我慢什么?”

    既是计划,郁旸涎哪怕并不想和许南音有太多接触却不得不继续,然而要他软玉温香抱在怀里是万万不能够的,快速将周围扫视一遍之后,郁旸涎伸手道:“阿音不如先坐下,我们慢慢说话。”

    许南音想要看看郁旸涎究竟还有什么招数,便依言入座。在见到郁旸涎竟不和自己同席时,她立即娇嗔道:“前些日子我的手受了伤,使不出力气,倒不了酒了。”

    郁旸涎硬着头皮坐去了许南音身边,见许南音的目光在自己和酒壶之间流转,他便明白了其中意思,伸手要去倒酒。

    然而郁旸涎的手还未触到酒壶就忽然被许南音抓住,尽管早有准备,但面对这样大胆的许南音他还是有些措手不及,而下一刻,那眼角眉梢尽是风韵的美妇就已经靠了过来,半个身子贴在了他的身上。

    往日不论是甘绍平还是其他姘夫都对自己温柔无限,现在郁旸涎着呆若木鸡的表现倒是令许南音觉得好不新奇。她便再往郁旸涎身上靠了一些,伸手勾住郁旸涎的脖子,道:“徐郎今日有些古怪。”

    那尾音上扬,娇俏中带着一丝戏谑,许南音媚眼如丝地看着郁旸涎,看着他强作镇定的模样,竟觉得有些可爱,便想要凑上去亲一口。

    郁旸涎从不近女色,今日被许南音这样抱着已是过了界,如今又要被这美妇强吻,他只想立即推开。然而计划才刚刚开始,他不得不压制住内心掀起的厌恶狂澜,立刻拿起空酒杯挡在许南音唇前,道:“我为阿音倒酒,阿音喝不喝?”

    这般套路许南音还真是从未遇过,便就着这个姿势道:“徐郎喂我?”

    许南音一张娇俏的脸在郁旸涎胸口蹭了几下,换做旁人大约早就沦陷在这般柔媚诱惑之中,但郁旸涎此刻只想和许南音保持距离,丝毫不为所动,道:“我来倒酒,你退开一些。”

    许南音又顿了一会儿才起身,待郁旸涎将酒递给自己,她却坐着不动了,只是盯着郁旸涎,意思已然明了。

    郁旸涎自然不会依照许南音的意思去做,仍旧拖着酒杯道:“阿音多日未来看我,是遇见急事了?”

    许南音的脸色变了变,有些愁色,从郁旸涎手中接过酒杯就一饮而尽,再靠去了郁旸涎怀中,哀叹道:“徐郎解我心意,可是被那个甘绍平烦死了。”

    郁旸涎一听便打起了精神,道:“他做了什么?”

    “你也知道我手里有桩要紧的事在办,和甘绍平有莫大关系,他便一直催我尽快办完,可这种事哪里是我说完就完的。”许南音攀上郁旸涎肩头靠着,指尖在他脸上轻轻划动,一副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在这件事就快结束了,到时候,我就不用看见甘绍平那个莽夫了,你不知道,他每次都……”

    郁旸涎并不明白许南音戛然而止的意思,便一直看着她。而许南音则以为郁旸涎是在吃醋,便笑道:“还是徐郎温柔,我就喜欢徐郎。”

    眼见许南音又缠上了自己,郁旸涎无法直接阻止,便只好借口拖延道:“他既然向你询问,看来在这件事上,还是你的责权大于他。堂堂曲沃守将,也在你手中,阿音真是厉害。”

    被情郎这样夸奖,许南音自然高兴,见郁旸涎又给自己斟酒,她便爽快地一连喝了三杯,道:“那是自然,我有甘绍平没有的宝贝,现在还和他和和气气,也不过是因为他还是曲沃守将,有些关系还要他为我打点,不然我才不要和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在一块呢。我喜欢徐郎这样俊俏温柔的男子。”

    许南音作势就要亲上来,郁旸涎当即错开,佯装将她抱住。许南音没有得逞,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被这样抱了满怀她也就气消了,道:“徐郎不想亲我?”

    “还想……多抱……抱你……”郁旸涎期期艾艾地说出了这句话却听见许南音笑了出来,他也知自己此刻有多窘迫,无奈还是要继续,道,“阿音既然说喜欢我,是不是有些事就不应该瞒着我?”

    许南音枕在郁旸涎肩头,轻轻嗯了一声,不知是认同这话,还是反问。

    “甘绍平是曲沃守将,手底下都是上阵杀敌的真将士,你一个弱女子,要跟他们打交道,我总是担心的。”郁旸涎定了定神,继续道,“如今甘绍平等同于屈居你下,他们带兵打仗的,少不得有几分军人傲骨,我是怕等这件事过去了,甘绍平心里不舒坦,还要找你的不痛快,那可如何是好?”

    “他想找我的不痛快?”许南音盯着郁旸涎问道。

    此时的许南音看来严肃了许多,看着自己的目光亦让郁旸涎分辨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未免露出的破绽太多,他便低下头道:“是我失言了。”

    许南音看郁旸涎服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粉拳轻轻捶在郁旸涎胸口,道:“我在床/上将他伺候得那么好,他找我不痛快做什么?再说,只有我不高兴了拿她的不是,他要动我,想得太美。”

    “阿音竟如此厉害?”郁旸涎又给许南音倒了几杯酒当作助兴。

    许南音多时没听人这样奉承自己,再有这些酒水入肚,面对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情郎,整个人便有些飘飘然了,道:“我有高人相助,又有宝物傍身,手中实际的职权可是比甘绍平大得多。”

    “总听你说起宝物,究竟是什么宝物?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一睹这宝物的真相?”郁旸涎问道。

    许南音笑吟吟地注视着郁旸涎,一只手却拉起他的手往自己身前带。郁旸涎想要阻止接下去极大可能会发生的亲密举动,然而为了不功亏一篑,他只有忍着。当指尖触及许南音腰间时,他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却仍是克制着没有这样做。

    许南音见郁旸涎这羞涩紧张的神情,内心早就笑得不能自已,终于再也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并且在一起扑入郁旸涎怀里,道:“徐郎这样子真有意思。”

    “莫要取笑我了。”

    许南音又笑了几声,才从腰间取出一件东西。

    郁旸涎定睛去看,只见许南音手中捏着一根羽毛,看来平平无奇,但只是从看见它的第一刻起,他就感受到了这根羽毛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见郁旸涎对这根羽毛十分关注,许南音故意嗔怪道:“徐郎见了宝物,都不看我了。”

    郁旸涎无奈之下伸出手臂将许南音搂在怀中,安慰道:“我听你说这宝物,以为是什么稀罕物,现在看来就是一根普通羽毛,能有多大能耐?”

    “这根羽毛自然是宝物,你感受不到它的神奇是因为你没有亲眼看见。”许南音将羽毛轻轻插在郁旸涎衣襟处,道,“你仔细看。”

    郁旸涎本是身怀灵术之人,对灵力感应十分敏锐,未免被羽毛上附着的煞气所伤,他必须小心翼翼地进行接触。待他拿起羽毛之后,果真觉得有一股十分强势的力量透过指尖进入身体。他暗中运功克制住这股力量,并且注意到这根羽毛上的每一根细绒其实都犹如利针一般,并不似普通羽毛的柔软。

    郁旸涎还未看完,许南音就将羽毛夺了回去,并且直接插在腰间,身体如若无骨地靠着郁旸涎道:“徐郎还要看的话,就自己来拿吧。”

    郁旸涎确实还想尽可能仔细地观察那根羽毛,但要他就这样对许南音下手实在太为难他了。而如今许南音有这羽毛护体,不见得会接受灵术控制,郁旸涎要如何脱身,这便成了头等难事。

    见郁旸涎没有动作,许南音便再度掌握了主导权。她在郁旸涎身上来回轻蹭着,一双手自然也没有停止过在郁旸涎身上探寻什么。

    本该看来郎情妾意的画面,却因为郁旸涎已经僵硬的身体而看来有些尴尬。

    许南音只道这是徐以图和自己之间的情趣,便更是难以自持地调戏着郁旸涎。

曲沃卷 第八十二章·殊途同归

    温酒美人,良辰美景,屋内一片春光旖旎,许南音早就沉醉其中,在郁旸涎怀里忍不住地来回轻蹭,见郁旸涎有意无意地拦着自己,她的兴致却像是更浓了一般,又向郁旸涎扑去,竟就这样将郁旸涎扑在了地上。

    “徐郎……”许南音娇声呢喃着情郎的名字,手已经摸上了郁旸涎的脸。

    虽然已经见到了那根羽毛,但郁旸涎依旧无法确定许南音是否和当初的白浣霜一样是大风的宿体,因此不敢贸然使用灵术将其制服。但面对着许南音越发肆无忌惮的动作,他的推拒反而成为了一种欲迎还拒的假象,让许南音越来越情意深浓,眼见着红唇就要贴了上来。

    虽是化作了徐以图的模样,郁旸涎却到底不能因此而真的献身,倘若真到无可奈何之际,哪怕打草惊蛇,他也不得不出手阻止许南音越轨的举动。

    许南音轻轻托着郁旸涎的脸颊,醉眼迷蒙着就要凑上去,只觉得体内正有某种力量伴随着和郁旸涎逐渐拉近的距离而被唤醒,弄得她浑身燥热无比。

    郁旸涎已经做好了将要出手的准备,却不料有一道身影飞速从窗外蹿了进来,不等他反应,许南音已然被打晕了趴在自己身上,而那身影也在眨眼之间又飞身去了窗外。

    郁旸涎本欲去追,却还是有所迟疑。

    卫华此时进入房中,见郁旸涎犹豫着正要做什么,便问道:“灵阳君,怎么了?”

    郁旸涎见卫华进来便似解了燃眉之急,道:“东西就在她腰间,劳烦取出。”

    知道郁旸涎是顾及男女有别,卫华不知为何笑了笑,这就上前从许南音腰间取出那枚羽毛,惊道:“这羽毛真特别。”

    郁旸涎出指一点,羽毛便从卫华手中飘浮去了空中。

    卫华注意到在白衣少年的灵术控制之下,郁旸涎和羽毛之间渐渐形成了一缕细长的白色光束,并且有指向地汇聚在郁旸涎掌心。待白光消失,羽毛又重新落回到卫华手中,她会了意,遂将羽毛放回许南音腰间。

    之后卫华和郁旸涎将徐以图和许南音安置好,便就此回了客栈。

    才至客栈,郁旸涎便遭到了阴阳双鱼的质问:“主人去哪里了?”

    因为并没有将找许南音的计划告诉洛上严,因此突然见阴阳双鱼这样问自己,郁旸涎便显得一头雾水。

    “我分明看见主人是跟着你离开客栈的,现在你回来了,主人却下落不明。”常阴子气愤道。

    “他跟着我出了客栈?”郁旸涎此时才能大概断定在徐以图住处出现的那道黑影应该就是洛上严,但为何那玄袍少年至今未归。

    “这两天你们鬼鬼祟祟的,背着主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常阴子指责道,“你不是和主人一起从大梁过来的么?说是什么出生入死的交情么?怎么现在就把主人撇下不管了?”

    久阳子见郁旸涎的脸色已是不好,便制止常阴子道:“别说了。”

    常阴子正要反驳就见洛上严踏入了客栈,然而那玄袍少年的脸色比往日更要苍白不少,他便立刻迎上去道:“主人,你怎么了?”

    洛上严摇头,再抬眼看了看郁旸涎,同久阳子道:“你们进来替我护法。”

    阴阳双鱼当即跟随洛上严回了房。

    待卫华和郁旸涎回到房中,她不禁抱怨道:“那个孩子的脾气未免太大了些,我们出门的时候可不是和洛兄一起的,他回来得晚了,怎么就怪到了你头上?”

    郁旸涎始终蹙着眉,让本就凝滞的气氛更添了一丝紧张。

    “灵阳君?”卫华坐下,方才出了一通气,此时她也冷静下来,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洛兄?”

    郁旸涎微微点了点头,不知只是无意识的动作,还是给与了卫华肯定的回答。

    稍等了一些时候,郁旸涎打开了水镜,找到了身在大梁的裴陆予。

    郁旸涎将从那枚羽毛处取来的气息重新汇聚,并且在水镜之前幻化出整枚羽毛的样子,裴陆予看过之后,道:“根据《博物通天考》中所描述的,大风的羽毛确实根根如刺,锋锐无比。”

    当是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郁旸涎和卫华望去时只见久阳子站在门口。

    “是不是洛兄出事了?”卫华问道。

    久阳子却一直盯着悬浮在水镜之前的那枚幻化出来的羽毛,道:“这枚羽毛从何得来?”

    郁旸涎随即轻拂袖,羽毛便到了久阳子面前。

    久阳子合上双眼,在感受过残留在羽毛上的气息之后,道:“至凶煞气,是大风,又不仅仅是大风。”

    “此话何解?”郁旸涎亟亟问道,但见久阳子转身离开,他明白其中之意,虽带着卫华和水镜去了洛上严的房中。

    郁旸涎进门时,特意看了看洛上严,见他气色稍有恢复,这才放了心,和卫华一道落座,并打开水镜,再放出那枚羽毛残影。

    “这是我从许南音随身的宝物上提取的一点气息,所幻化出的样子,也正是那枚羽毛的模样。”郁旸涎道。

    常阴子早在郁旸涎取出那枚羽毛时,就在洛上严身前设下一道屏障,道:“这羽毛上的凶煞之气很盛,但并不纯粹,至少应该是两只凶兽的气息。”

    “两只?”水镜中的裴陆予惊讶道,“一只凶兽就已经很难应付,如果是两只,那岂不是……”

    “大风一定在曲沃,但是另一只凶兽不见得就在这里。”郁旸涎此言一出立刻引来的一片关注,他却将目光落在洛上严身上,直视那玄袍少年道,“大风凭借其双翼震撼天地,如今古碑村的结界应该就是他所设,但大风至今并未摆脱封印束缚,也只能以其虚无之力在天地之间借力行走。我们之前遇见的凶兽,属修蛇借宿体行动最为厉害,如今大风可以设置结界,更不容小觑,但根据双鱼所言,这个结界的设立,应该是因为另有高人相助。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个高人,应该就是这羽毛上另一股气息的主人。”

    郁旸涎看似在分析现状,但他注视着洛上严的目光更像是一种逼视,带着浓重的审问意味。

    洛上严的回应毫无避讳之意,看来波澜不惊的眉宇,没有任何变化的眼波,将他内心正在快速运转的思绪完全掩藏了起来。而在这期间,他瞟了一眼水镜中的裴陆予,见这太虚家弟子伤后未愈的模样,他心里便有了一些猜测。

    “大风被主人的封印镇压,可以有部分魂体挣脱已是非常艰难之事,如果还可以在人间设立结界,那就证明封印已经岌岌可危,如果那个相助之人的力量再强大一些,也许封印会就此被破坏。”久阳子忧心忡忡道。

    “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找到封印所在,在大风还没有完全脱离封印牵制,魂体和本体没有合一之时将其消灭。”裴陆予补充道,“但是你们找了这么久,并没有关于封印所在地的线索,这就很棘手了。”

    “就算可以挣脱封印,大风也不能离开封印太远的距离,更何况还要有维持封印的力量,这其中的消耗只怕并不是它一个还受制于封印的凶兽所能提供的。”常阴子道。

    “如果以距离的远近来衡量大风力量的强弱,那么越是靠近封印,它的力量也就越强大。维持结界的力量大部分也应该来自于大风自身,也就是说,结界所在之处,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封印所在。”郁旸涎道。

    “古碑村真是个神奇所在。”洛上严幽幽开口叹了一句。

    阴阳双鱼见洛上严使了眼色,便悄然退了出去。卫华见状,看了看郁旸涎,也跟着出去了。裴陆予感觉到郁、洛二人该是有事相商,遂自己关闭了水镜。至此,屋内就剩下了郁旸涎和洛上严二人独处。

    郁旸涎走至床边,朝洛上严致谢道:“洛兄出手解围,多谢了。”

    “我悄然跟着你,你不怪我?”洛上严略显挑衅问道。

    “怪。”郁旸涎正色道,“但眼下有比责怪洛兄更要紧的事,衡量之下,这你跟踪我,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洛上严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道:“郁兄有什么想问的?”

    郁旸涎突然出手,虽遭洛上严抵抗,他却还是强行扣住了玄袍少年的手腕。观察过脉络之后,他眉头紧皱,道:“隐藏得真好,你体内的厄难毒根本没有解。”

    眼前白衣少年眼中的苛责别样浓烈,他显然还很愤怒,但这些情绪却都压制在他一贯的冷静自持之下,也就让他的神情看来格外冷厉。

    洛上严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又或者,这件事本就不用解释。

    “你我之间都有二心,互相利用,互相扶助,这也无可厚非,我无从怪你。”郁旸涎道,“但你一直身怀剧毒,每一次运功都会促使毒性蔓延。就这样你还要为我不顾生死?时间拖到今日,就算真的有解药,只怕你的毒也深入五脏……我忘了,你的身体异于常人。”

    郁旸涎平静的讲述里却满是责备,最后那句忽来的转折则是理智在那一刻令他险些失控的情绪得到了控制,他到底还是镇定冷静的性格。

    “本事身死之人,体内有没有剧毒又有什么关系?”洛上严自嘲道。

    “施毒之人用这毒作为要挟,让你一路跟着我,是不是?你之所以这么努力地解开五星封印,是因为只要破除了这些障碍,你就能得到自由,是不是?你和大梁的人一直都互通消息,甚至于双鱼之前口中所说的朱厌,都和你有莫大的关联,是不是?”郁旸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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