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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们同时求婚怎么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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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今天,一切都解开了帷幕。
    元老院的渣滓们竟然做了这样泯灭人性的事!
    天蛇族对于人类来说是非常具有魅力的种族。
    他们美丽、温顺而且极具感染力,他们天生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但因为生性与世无争所以压根不会使用这种能力。可即便不使用也被元老院下属的研究院给发现了。
    当时的元老院已经感觉到了自身势力的没落,为了重新振作起来,不惜开始惨无人道的种族实验。
    为了能够完美掌控这种力量,他们虐杀了无数天蛇族,把这个生来温顺柔和没有任何阴暗面的种族彻底逼疯了。
    之后才有了天蛇暴动……
    那不是天蛇人野心爆发地想要征服银河帝国,而是想要为惨死的同伴报仇!
    这些尽数暴露出来,整个银河系一片哗然。
    宁羽飞定定地看着,心里涌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刺痛。
    诚然,这些事足够让元老院从此消失在银河帝国,但是霍北宸也将他自己拉下了水。
    平定天蛇暴动,这个被称为奇迹的封将战,自此刻成了一场闹剧。
    他救了不该救的人,所以今天,他重新把他们送入了地狱。
    宁羽飞敛眉,忽然间心情很不好,他隐隐能想通其中的关节了。
    元老院会倒的这么快,谢璟和沈凌煜绝对在暗中帮了大忙,否则即便是霍北宸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集到那么多证据。
    如今的帝国局势便是这样,元老院已经是个碍眼的存在,尽快抹杀对谁都好。
    更不要提那些人还死有余辜。
    这样一来,谢璟和沈凌煜同时离开帝都星也有了理由。
    他们这是在表态,表明自己的立场,给了霍北宸一个放开手脚的先决条件。
    其实这些都和宁羽飞没什么关系,元老院和他有仇,倒了是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开心,心里堵得慌,难受的连话都不想说。
    谢璟先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声唤他名字:“小羽?哪儿不舒服吗?”
    宁羽飞顿了一下才说道:“大概是没适应时差。”他随口编了个理由,毕竟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他自己也不清楚。
    谢璟起身道:“我送你回去休息。”
    这时候太子开口了:“我送他。”
    谢璟转头看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一片暗色。
    沈凌煜眯了眯眼睛,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他冷笑一声。别开视线后,他看向宁羽飞,又飞快扬起了迷人的笑容:“小飞,你回去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带你去摘桃子。”
    宁羽飞压根没注意到他俩私底下的较量,只觉得能让这两人不同时出现是件好事,所以胡乱点头道:“好……好的。”
    沈凌煜不甘心的多看了两眼,但最后还是先一步离开。
    谢璟伸手,白皙的手指在宁羽飞额间碰了碰,随后问道:“头晕吗?我带你去做下曦光复疗?”
    这是如今最先进也最昂贵的一种舒缓身体的方式,因为巴罗星的特别环境,更是有专门的湛蓝色曦疗室,听说不仅能放松身体缓解疲惫,还能唤醒肌肤活力,延缓衰老。
    当然也有广告成分在,但是银河系那帮有钱有势的的确比普通人老的慢一些是真的……
    长公主六十多岁了,如今看着也不过才三十左右,由此可见一斑。
    宁羽飞对于这些高科技其实挺好奇的,但他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不禁回道:“不用了,我回去睡一觉就好。”
    “走吧。”谢璟拉着他起身,“去曦疗室一样可以睡觉。”
    议长大人这么说了,宁羽飞也没再推拒,其实他也不是很想自己回去,总觉得这心里堵块石头的状态要是独自一人回了卧室,估计会更憋气,索性就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谢璟安排事情向来极为妥当周全,宁羽飞下了飞行器才发现,这诺大的曦疗室今天竟然只为他们开放。
    好吧……也没啥好稀奇的,毕竟辰星塔那么高端的地方,谢璟都常年包下了‘钻石之星’。
    人类对于享受的追求那真是千万年都不会改变的。
    莫名其妙不太开心的宁羽飞再进入这如梦似幻的空间后,整个人都忍不住放松了。
    真特么是……太舒服了!
    明明不是在水里,却像是有什么柔滑的液体在萦绕着,偏偏这些东西还不会阻碍人呼吸,反而是能够自由出入气管,从而进到血液,一个循环后再呼出来……
    啧啧,宁羽飞服了,真心服了,有钱就是好,在未来世界有钱更特么好!简直有享不完的好东西。
    见他终于放松了,谢璟嘴角含了些笑意,视线更加温柔了。
    他看着宁羽飞,从头到尾几乎没挪开过。
    在曦疗室里是要换上特殊的衣服的,那是一种非常轻薄的衣衫,虽然是长袍的款式,但却薄到了似乎能够看清肌肤的色泽。
    尤其领口是松散开的,不经意间便会有大片的肌肤暴露出来,谢璟看着,很想触碰一下。
    他渴望这幅身体的温度,渴望他给他的安宁,更加渴望的是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舒缓的心跳声……这就像最美好的安眠曲,能够给他绝对的放松。
    曦疗室……其实有宁羽飞的地方,他时时刻刻都像是在身处曦疗室。
    放松下来的宁羽飞却没了睡意,他本来就睡得够多了,那句没倒过时差压根是在说胡话。
    他这会儿才察觉到谢璟的视线,低头看看衣服,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穿的挺严实,但的确是太薄了,他从这个角度都能看清谢璟的身体线条……
    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这形容词绝对是为议长大大量身定做的。
    咳咳……这腹肌……
    打住!还是别瞎看了!
    宁羽飞清了清嗓子,觉得应该说点啥来缓解下这略微那个啥的气氛。
    他想了想,还真找到一个话头。
    只是这几句话绕到了嘴边又有些忐忑,适合说吗?可是又很想问。
    说实话他今天心里堵得慌,跟太子和议长的那一场争执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很明显他们都对他隐瞒了事,而这事他们彼此都知道,但他却不知道。
    他不问,可能会永远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问?
    现在的宁羽飞也聪明了,他其实可以这么来……
    “学长。”宁羽飞斟酌了一下后开口,“早上的时候,你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突兀地问出口,谢璟回神,用磁感的声音反问了句:“什么?”
    宁羽飞只觉得被电了下,议长大人这声音真是听多少次都觉得没什么抵抗力,但他得稳住,清了清嗓子,他继续说道:“你说四年前的时候,太子殿下闯进亲王府……是有什么缘由?”
    没错,他有两个问题,但可以交换着问,无论得到什么答案,都比直接问对方要强得多。
    只可惜,他这点儿小聪明,谢璟怎么会察觉不到?
    他笑了笑,视线里全是露骨的包容和深情:“我以为你会问我最初接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把戏一下子被戳穿,宁羽飞倒也没觉得有啥尴尬的,他的确是好奇,也很想知道,他俩当时争执的时候就该预料到他一定会问的。
    谢璟也的确是有所准备,他微微俯首,和宁羽飞对视后,轻缓道:“四年前的事我不想提了,你想知道可以去问太子,不过你的另一个疑惑,我可以为你解答。”
    宁羽飞有些意外,但转眼又觉得这样也不错,他想听听谢璟说什么。
    “那学长,你当时是为了什么而接近我呢?”
    就像沈凌煜说的,只是救了一次便喜欢上,那也太可笑了。要知道,那样的恐袭谢璟这辈子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虽说那次比较特殊,但要说只是那样便能让谢璟动心,也未免太牵强了些。
    谢璟顿了一下,半响才轻笑道:“的确不是因为那次恐袭,但我要说,我从第一天见到你就喜欢你的话,是不是更加可笑?”
    宁羽飞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但却又完全听不懂,想了想,他忍不住打趣道:“学长……我也就长的略微帅一点点,不至于让你一见钟情吧。”
    天天照镜子都能无限提高审美能力的议长大大怎么会对他一见钟情,这想想都好笑!
    谢璟也跟着笑了下,但却很认真地说道:“你很帅气,很好看,不要妄自菲薄。”
    宁羽飞苦笑道:“学长,别逗我了行吗?”
    谢璟还想解释。
    宁羽飞索性问了句:“你觉得我和太子殿下谁好看些?”
    谢璟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你。”
    宁羽飞:“……”这话传出去,他会被太子殿下的万千粉丝给乱棒打死好嘛!
    好吧,也许不该拿太子殿下来比,毕竟这倆不对盘。
    宁羽飞又不要脸了一下:“那学长你觉得我和你谁好看些?”
    谢璟直接笑了,更是半点犹豫都没有:“……你。”
    宁羽飞意识到一个残酷的问题,难不成这位银河系最完美的男人是个审美异常吗!
    好看的是不好看,不好看的才是好看……
    可是小生也没难看到不好看啊_(:з」∠)_。
    想来想去,宁羽飞还是觉得谢璟在他逗他玩!
    再这么绕下去,他估计又要被绕远了,宁羽飞难得鸡汁了一把,他叹口气道:“学长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问。”
    果然这话一出,谢璟一怔,敛了笑意后,他轻声说:“其实我从来不在意人的样貌如何。”
    宁羽飞默默吐槽:这话他信,长成议长大大这模样,的确是没什么在意的必要了,毕竟想找到一个和他比拟的都是极有难度的事。
    谢璟沉默了一下,才再度开口,但这话头起的却有些突兀有些遥远有些让人摸不清楚他到底要说什么。
    “从我出生开始,我便不是单纯的‘谢璟’,而是大榭侯爵府的继承人,未来的议院议长,需要背负的责任几乎是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便压到了肩上……”
    宁羽飞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段话。
    谢璟用着轻缓的如同澄澈溪水一般的声音,描述了他的童年他的过去他的成长之路。
    他和沈凌煜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对立面。
    一个是锦衣玉食,享尽万千宠爱,从出生便尊贵到了极点;一个却是备受凌虐,自小承受了无数谩骂和毒打,哪怕贵为皇子活得却像个乞儿。
    沈凌煜的遭遇让他痛苦不堪这很正常,但谢璟的生活也远非外人眼中所看到的那般无忧无虑。
    事实上,他的童年是表面光鲜但内里却紧绷到同样会让人发疯的地步。
    哪怕他有疼爱自己的母亲,有位高权重的父亲,是大榭侯爵府唯一的继承人,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光环,他被赋予了太多的期望,太多的希望,因为这种唯一性而过早地背负了太多的责任。
    他必须优秀,必须完美,必须强大到能够撑起一切。
    太多双眼睛在眨都不眨的看着他,太多的权利纷争在他不懂事的时候就灌入到他的世界,太多的阴谋诡计在他尚且不能保护自己的时候便不断地在身边上演。
    大榭侯爵代表着议院,而议院是银河帝国三方势力中最复杂的一方。
    大榭侯爵是贵族,但却从元老院独立出来,凭借着在民众中掀起的巨大影像力,组建了平民拥有话语权的下议院,同时又创立了‘新兴贵族’得以发展的上议院。
    想要在两种权利中获得平衡,历任大榭侯爵都费劲了心思,绞尽脑汁,所付出的远远超过了元老院和皇室的掌权者。
    但不这样不行,不甘心依附于元老院,不甘心于受控于皇室,所以他们另辟蹊径,找到了这样一条路。
    无疑这是非常正确的,握紧了民心,才真正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上下议院的确发展到了能够和皇室、元老院抗衡,但内部矛盾却也越演越烈,越来越不可调和,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到了谢钦云这里,已经是紧绷到随时会断掉,而谢钦云能做到的只是努力维持。
    所以谢璟成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继承者。
    他优秀,议院会更上一层楼,他不行,那就全盘皆输。
    背负着这样的重任,谢璟从懂事起便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根本没法细数,只是想想就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谢璟成长的非常优秀,完美到了让人无法挑剔的程度,而且他天生有着演说家的天赋,这对于安抚民心调节矛盾来说太有优势了。
    毫无疑问,他将是一位能够带领上下议院走向巅峰的领袖,但是……他有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一个绝对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这样紧绷的人生给他带来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治愈不了的痛苦。
    谢璟的声音压低了很多,但却十分清晰地响在了宁羽飞耳边:“小羽,你能想象吗?连续一个月无法入睡是什么滋味吗?”
    这句话问的宁羽飞头皮发麻。
    一个多月……连续……无法入睡!
    别说是这么长时间,仅仅是三天他都会疯掉!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二十多年的生命,睡觉的时间少到连数的价值都没有。”
    “……你能体会连续睡眠四小时对我来说是怎样的惊喜吗?根本没法用任何语言去描述。”
    “可是你给了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次野营,我们意外分在了同一个宿舍,在你身边,听到你的呼吸声,你的心跳声,我睡着了,睡了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一觉。”
    “其实哪里需要什么恐袭?哪里需要你救我一命?仅仅是这样我已经没法放开你。”
    “那次野营我永远都忘不了,永远忘不了那种可以每夜都能入眠的滋味。”
    “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可以确定的是,自从遇到了你,我才可以安心入睡。”
    “得到过了再失去,比从未拥有过还要痛苦得多,如果没有遇到过你,我也许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但遇到了,又怎么能忍受再次失去。”
    到了现在,宁羽飞终于明白了,他们分手后的第三年,为什么强大如斯的谢璟会崩溃到那种地步。
    
    第51章
    
    人的适应力是非常强大的,一直处于极端艰苦的情况下,为了活下去会去自发性的习惯,因此有很多人吃一辈子糟糠野菜也不觉得怎样,但只要尝到了一次珍馐美味,再跌落回去,反而会承受不住。
    谢璟挺过了那无法安睡的二十多年,可是在享受了那一年的美好时光之后,陡然失去了,反而撑不过那短短的三年时间了。
    宁羽飞听着他说的话,心里的滋味真是无法言说。
    其实他有些放松,就好像一直背负的东西蓦地减轻了很多,不再紧压着胸腔,有了喘气的余地。
    一年前见到那憔悴的谢璟是宁羽飞心窝上的一根刺,毫无疑问,他对他是有感情的,所以当他看到那一幕,知道四年前那些事情背后的真相时,受到的震撼极大,以至于冲动大于理智,几乎是不计后果的答应了谢璟,只希望能让他恢复如常,只希望他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毕竟是喜欢过的人,毕竟是真正想过要相守一生的人。
    怎么忍心看他变成那副样子?
    一直被那沉重的愧疚感压着,宁羽飞甚至没法正视自己对谢璟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因为无论是怎样的,他都不敢去思考,他很怕自己会伤害到谢璟,会让他再度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但现在……一切都和他以为的不一样,谢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用情至深,也并不是单纯地因为失去了他而失魂落魄,既然如此……
    宁羽飞犹豫了一下,有话在嘴边盘旋着。
    可就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谢璟轻缓开口,看起来很平静只是微颤的尾音出卖了他的情绪:“小羽,我承认我不愿意把这些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了就代表着我对你的感情不纯粹……”他略微一顿,自嘲地说道,“就好像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治疗失眠的药物,而不是一个恋人。”
    他一字一句都说到了宁羽飞的心坎上。
    紧接着他又话锋微转,凝声问道:“可感情到底是什么,它的由来又是什么?真正的恋人又意味着什么?我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任何一个人,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更是从来没想过失去一个人会连活下去的信念都被夺走。我并没有在认识你的第一天就追求你,也并没有在得知你能够让我安睡的那一刻就把你绑在身边,我考虑了很长时间,观察了很长时间,我看着你,熟悉你,在意你,最后喜欢上你。在我决心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完完全全因为爱你,我想要和你相伴一生,想要和你白头偕老,想要给你最真挚最毫无保留最没有遗憾的感情……”
    谢璟的声音太好听了,用饱含着浓烈情感的音色说出这样一番话简直如醉人的美酒一般,拽着人不顾一切的沦陷进去。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哪怕最初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即便是普通的恋人,他们相遇的时候就一定是单纯的吗?样貌、家世、性情……这些东西难道就不是一种考量?的确,我放不开你是因为你让我获得渴望已久的东西,可这只是一个开端一个引子。一个月、一年、三年、四年,无论经过了什么,遭遇了什么,你对我的吸引力都从来没有降低过分毫,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无时无刻不再渴望着你,可是这种情感太浓烈了,我甚至不敢完全表现出来,我怕吓到你,怕让你为难,怕成为囚禁你的枷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那种萦绕到骨髓里的忧伤似乎穿透了耳膜直直涌进到心底,产生了剧烈的震颤,让人心酸不止。
    “我知道,即便这样你仍旧困扰了,仍旧为难了,我试图挽回一切,想要补偿,想要让你慢慢地心里装满了我这个人……”谢璟垂眸,用春风般柔和的声音说道,“我渴望一段完美的爱情,而这份感情的主人,非你不可。”
    一个人为什么会爱上另个一人?
    没有缘由吗?有的,总有那么一个两个。
    一见钟情很奇妙,但更多的感情是在一次次偶然的契机之中不断碰撞出来。
    其实宁羽飞听到这些,是真的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情绪,也没有丁点儿被欺骗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原来如此。
    假如四年前没有夏洛兰出现,假如他没有欠下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再假如他没有走向战场,离开四年,那么他会和谢璟在一起,就像他所描绘的那样,会得到一份真挚的感情,一个完美的情人,一个十足幸运的后半生。
    可惜啊,‘假如’的后头,再多的话都是毫无意义的。
    因为从来都没有假如,有的只是现实。
    宁羽飞闭了闭眼,平复下心情后说道:“学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是有些淡漠的。
    谢璟猛地抓住了他的手,浅灰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住了他:“我愿意和你坦白一切,你能真正给我一次机会吗?一个让我努力挽回一切的机会。”
    宁羽飞怔了怔,但这一次他没有避开,而是用认真无畏坦诚的视线回视着他:“不要打断我,学长,这次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谢璟眉头微皱,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轻声道:“好。”
    宁羽飞轻吁口气,凝声道:“虽然我觉得你都知道了,但我还是要自己说出来。四年前我从亲王府出来,太子殿下向我提出一个要求……”
    他说着,谢璟听着,面上依旧完美无双,但手掌却不受控的握拳。
    宁羽飞的声音还在继续:“在他登上储君之位的时候,我要答应他的求婚。”
    指甲猛地刺入掌心,谢璟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因为这轻巧的皮肉之痛连丁点儿都比不过心口上被刺的那一刀。
    “……我答应了,收下了他的求婚戒指。”真正说出来了,宁羽飞反而没有了任何忐忑不安,他连声音都沉静了许多:“两年前,在巴林顿战役中,在云蒸星系和大荒星系的边境处……我和元帅大人在一起了,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答应了太子殿下的求婚之后还去招惹元帅,但是我做了,做了的事即便不说它也是存在着。”
    虽然早就知道了真相,但切切实实的听到,谢璟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翻涌上来的情绪,那从血液处蒸腾而起的黑暗几乎将他全身的细胞都染成墨色,那种想要发泄的冲动让他恨不得将听到的一切都彻底抹杀掉。
    宁羽飞深吸口气,定定地看着他,近乎于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看,眼前的宁羽飞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宁羽飞,他不值得你付出任何感情,不值得你给予那美好的爱情,更不值得你念念不忘地想要相守一生。”
    他略微停顿一下,继续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治愈你的失眠,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在你身边,可以帮助你慢慢恢复,以朋友的身份好吗?我不想再……”
    “不可能。”一直沉默的谢璟开口了,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暗沉,就好像在精贵的白绢上泼了墨,在皑皑白雪上撒了鲜血,那种感觉触目惊心,“你对太子只是愧疚,没有爱情;至于霍北宸,我会给你答案,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了,但我会帮你想起来。”
    宁羽飞愣了愣,忽然间有种微妙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谢璟抬头,一双精致的桃花眼微微下敛,那迷人的弧度消失后有了丝渗人的寒意:“小羽,别想太多,这些都与你无关,最终的答案是什么,你会看到。”
    宁羽飞回神,连忙说道:“学长我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激你,我是真的做了这些,我真的同时招惹了你们三个人,而且我到现在也没有……”
    “不是你的错。”谢璟固执地说道,“要说错,那大错特错的人是我,如果我当初有能力保护你,如果我当初不去去找沈凌煜,如果那时候的我能够阻止一切发生,那么……你什么都不会遭遇,什么痛苦都不会有,你会是我的,会只看着我,只想着我,只信赖着我。”
    宁羽飞苦笑,忍不住说道:“但是已经发生了啊。”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到底还能怎么样?
    “所以交给我好吗?”谢璟终于敛了周身阴骘的气息,恢复了那优雅完美的姿态,他满目温柔和宠溺,那刻骨的情意恨不得将宁羽飞完全圈入其中,“……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
    这真的不是补救的问题!泼了的水破了的镜子已定的事实,都是没办法再修复的了!宁羽飞真的想大吼出来,可是却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个现实:从头到尾都不是他在隐瞒着什么,而是他们在执拗地坚持着什么。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宁羽飞无比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儿:睡都没睡,任凭你喊破嗓子,他也不会睁开眼的。
    忽然间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宁羽飞坐在舒适的宽大藤椅中,失去了所有说话的兴致。
    慢慢来吧,既然问题不是他坦白就能解决的,那么就安心看看到底还会发生什么吧。
    其实宁羽飞一直很不安,他已经确定了没有第二个宁羽飞,自己就是宁羽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从穿越到现在的记忆。也许他不是穿越,只是投胎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所以带了前世的记忆。而一次意外,他失去了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但却保留了前世的记忆,所以他以为自己的穿越的,但其实……根本不是。
    既然从头到尾都是自己,那宁羽飞更加无比迫切的想要找到失去的记忆,他要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有这样,他才能判断出怎样做才是对的。
    怎么才能找回那些记忆呢,尤其是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他的确该等着议长大人帮他找到答案。
    离开了曦疗室,两人已经恢复如常,谢璟安排了丰盛的午餐,宁羽飞给父母去了信息,得知他们已经出去玩了,想了想便留了下来。
    谢璟永远都能给他最舒心的环境。什么都是最契合心意的,什么都是最适合他的,这种面面俱到,这种事无巨细,这种周全到让人忍不住要犯懒的滋味真的是拖着人堕落……
    一顿饭结束,宁羽飞更加鄙视自己了,真特么是一点儿出息都没有了!
    不过……哎……和议长大大分别的时候,宁羽飞自我安慰:反正什么都说开了,心里也没负担了,至于结果是怎样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宁羽飞压根没走进住所,太子殿下的飞行器便直接把他给收了进去。
    还没站稳,沈凌煜已经一把抱着他,埋进他颈窝里就像大型犬一样闻啊闻蹭啊蹭,末了还不满地说道:“听说你们去了曦疗室,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亲你?有没有摸你?有没有……”
    眼看着他越说越过火,宁羽飞赶紧回道:“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和学长只是聊了会儿天。”
    听到他这么说,太子殿下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身体微僵,声音也没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谢璟除了会哄人就是骗人,他的话别信。”
    宁羽飞眸色微闪,敏感的听出了这话中极力想要隐藏的东西,他略微一顿,轻声问道:“你觉得他会和我说什么?”
    沈凌煜松开了他,金色的眸子里一片沉静,他就这样看着宁羽飞,一声没吭。
    宁羽飞强装着镇定,缓声问道:“是四年前你为什么闯劲亲王府这件事吗?”
    他突兀地问出口,饶是沈凌煜心智坚定,此刻眼底也划过了一抹慌张。
    正所谓关心则乱,太在意了,太执着了,在被戳中了重点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
    宁羽飞其实并不太想问出来,因为他觉得隐藏在太子这里的事可能比谢璟那里的更加颠覆。
    谢璟只是接近他的源头不太单纯,但坦白的说出来之后,宁羽飞反而觉得很轻松,那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更是有一种长吐一口气的松快感。
    但是沈凌煜这里牵扯到的是四年前的事。
    而在亲王府里的那段记忆,绝对是宁羽飞丁点儿都不想触碰的。
    无论是关于什么的,他都会有种心脏被挖了一块的窒痛感,因为那恐惧的阴影挥之不散,所以他不愿意去面对。
    更不要提,这明显是不好的事。
    宁羽飞觉得有些累,他看着金眸里一片焦灼的太子殿下,忽然没了质问的心情,他转口说道:“没什么的,他什么都没说。”
    可他越是这样,太子殿下心底的不安越是无限放大。
    谢璟的心思,他太清楚了。两人明中暗里交锋无数次,在皇权和议会的争斗中有合作自然也有较量,对于这个强劲的对手,沈凌煜了解的太透彻了,所以几乎能够猜测出他能做出的任何事。
    毫无疑问,在有关宁羽飞的事情上,他们绝对不会退让分毫。
    不退让,那只能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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