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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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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莽忽然一拍大腿跳起来道:“大哥!二哥!你们说的不错,小弟也觉得事情如大哥和二哥所说的一样!”
原白海道:“三位大叔,是小侄一时冲动,错怪沈大侠!只是君妹她……”
熊大爷道:“君儿暂时不会有事的,他们暂时不会杀她,起码她还有利用价值,必要时还可用她来要胁我们。”
雷莽双眼一瞪,怒道:“他们敢!”
原白海道:“现在还不知是何人将君妹掳了去,但或有一点损伤,小侄定不放过他们。”
叹了口气,熊大爷道:“总之,由这一连串事件推测,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他们很可能是想将熊家大院毁去,取而代之。唉!其实他们这样做是何苦呢?只要君儿平安回来,任何代价我也肯付出,包括生命!”
古诚道:“大哥不用灰心,事情刚开始,还有可为的。不论如何,咱们当务之急是先救出君儿,免得咱们行动起来有所顾忌。”
雷莽道:“二哥说得对,就算舍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将君儿救出来。”
“咱们如何行动?”原白海问。
“咱们先找到沈胜衣,向他说明一切,和他合作,或许他可帮助咱们,说不定他已找到线索。”熊大爷望着窗外,沉思地缓缓说道。
雷莽皱了皱浓眉道:“只是不知他现在何处?”
“找。”古诚道,“咱们分头去找,定可以找到他的,我敢肯定他还没有离开驻马镇!”
“咱们立即去找!”原白海当先走向房门口。
熊大爷微一沉思,道:“也好。二弟!三弟!咱们分头去找,不论找到找不到,都在两个时辰后回到这里来会齐。白海!你一个人,要小心些,要不要大叔和你一起去?”
原白海一笑道:“有大叔同去当然好,但这样人手就少了,找到沈大侠的机会也少了一份,侄儿会小心的,大叔放心吧!”
话落,身形一闪,出门而去。
熊大爷摇摇头道:“这孩子,就是心急,和君儿真是天生的一对。”
“还痴心得很呢!”雷莽带笑道。
“小弟去了,大哥!”古诚身躯从后窗掠出,身形一闪,语声还在,人却不见了,好快的身法。
熊大爷和雷莽看了躺在炕上!的李锷一眼,熊大爷有点不放心,道:“三弟,李锷熟睡未醒,咱们去了,有人来偷袭,岂不危险?”
雷莽点头道:“这也是,这样吧,大哥,你就不用去了,有我和二哥、白海三个人去,也就够了。”
熊大爷实在不放心李锷,默然了,点头道:“那我就留下吧,三弟!一切小心,千万不可鲁莽。”
“小弟省得!”雷莽一跃出门而去。
熊大爷沉思着走到炕前,望着熟睡中的李锷,不由想起了神威勇猛的七十二骑,心里一阵绞痛,喃喃自语道:“果然毁了我的右手,好恶毒!”
沉思中猛听李锷一声大喝:“杀!”忙低头察看,李锷双手舞动,双目紧闭,将盖在身上的棉被掀开,突然又不动了,原来是在发梦呓。
熊大爷不由苦笑地摇摇头,轻轻地为李锷盖好被子,说实在的,他宁愿真的断去一条右臂,也不愿七十二骑尽毁。
第十一章 囚女侠 幕后人暗中掠人
如果原白海等人早些去找沈胜衣则不难找到他,因为在原白海三人分头从客栈中出来找他时,他刚离开了十里香酒铺。
昨晚没有吃饭,午饭也未下肚,沈胜衣实在受不住了,肚子在咕咕叫,午后时分,他一头钻进了十里香酒铺。
老狗头一眼看见他,神情间似有变动,但很微小,别人很难看出,沈胜衣刚坐下,他就带着惯有的笑容,赶上前殷勤地问道:“客官要吃饭还是喝酒?”
“先来一盘馒头,一斤卤牛肉,然后再来两壶酒。”沈胜衣先要填饱肚皮。“老板,今天怎么生意差了?”
嘻笑着,老狗头道:“大概是今天天气太冷了吧,人们不想出门,窝在热炕里,嘻……客官!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昨天那位客人呢?怎不见他同来?”
沈胜衣抬眼不经意地看了老狗头一眼,道:“他有事,不能来。老板,我肚子饿了,快些叫伙计将吃的端来吧!”
“哦……是,小老儿这就亲自去端来。”立时快步朝铺后厨房走去。
望着老狗头的背影,沈胜衣意味深长地笑了。
老狗头很快就端来沈胜衣要的馒头、卤牛肉和两壶酒道:“客官!快吃吧,馒头和牛肉都是刚从锅里端出来的!”
“多谢!”沈胜衣看也不看老狗头一眼,抓起一个热香扑鼻的大馒头,大口大口就着卤牛肉,吃起来。
老狗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将到口的话却又咽回肚里,打量了一下酒铺中疏落的食客,转到铺后去了。
吃饱了肚子,沈胜衣慢悠悠地品尝着十里香的酒味,喝完两壶,再要了一壶,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啜着,状极悠闲。
老狗头自转到铺后去,一直未见他出来,直到沈胜衣快要结帐离去时,老狗头才慢慢地从铺后出来。
已近黄昏,沈胜衣起身结帐离去,老狗头亲自送出门口,放下棉帘。嘴角泛起了一丝饿狗觅到食物的狞笑。
沈胜衣前脚走了不大一会儿,原白海就后脚急匆匆进了十里香酒铺。
老狗头一见,咧开那可憎的笑容,上前道:“客官要些什么?”旋即低声道:“沈胜衣刚才来过,刚走!”
原白海身躯一动又止,道:“来壶酒,再来个涮羊肉。”接着他低声道:“你没有通知他们吗?”
“早通知了,有他好受的!”老狗头低声说完后,大声道,“小老儿马上给你送来。”说着转身走向铺后。
沈胜衣走在冷落灰暗的大街上,风雪吹得他差点张不开眼睛,他匆匆地走着,低着头,冒着那漫天风雪。
来到一间小院落门口,沈胜衣迟疑了一下,举步推门朝内走。
走过院子,来到一排三间瓦屋前,天虽未全黑,但透过窗纸仍隐约见到屋内灯火通明,人头晃动,并有呼喝声传出来。
沈胜衣举手正想敲门,门已“呀”一声自内打开,一个汉子歪戴着棉帽,反穿光板皮袄,目露讶然之色地道:“你是……”
“我是来赌钱的!”不待那汉子问下去,沈胜衣已抢先说了,并且跨步直朝门内走去。
那汉子没有拦他,一闪身退出三尺。沈胜衣身子刚进屋,倏然间整个人贴地一倒,背贴地上,“飕”地一声倒窜出屋,就在这快如电闪的刹那间,屋内门口一张大猎网疾罩而下,不是沈胜衣动作倒窜得快,险些被那张罩落的猎网罩住。
沈胜衣原来不知有伏,不过他知道身在险地,一切以小心为上,要不是那开门的汉子在他刚进门时闪退得那么快和远,他也不会起疑心。
就在他疑心一起,盯向那闪退的汉子时,瞥见那汉子目光上抬,他立时心知不妙,已知埋伏在头顶屋上,当机立断,再不考虑地身形猛一倒折,贴地倒窜了出去,恰在这时,一张大猎网已经疾快地罩下。
真是险极,网边已触到倒窜而出的脚尖,只要他稍慢一分半毫,后果便不堪设想!
他身形才倒窜出,暗器破风之声响起,四面八方的暗器如飞蝗暴雨般飞射向他。
一计不成,另一计又施,显是必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已。
原白海哪有心情吃喝,为了不让其余的客人起疑,匆匆喝了两杯酒,涮羊肉根本未吃,诈作恍然想起了一件事的样子,一拍后脑,自语道:“该死!只顾吃喝,差点忘了件紧要事要赶着去办。老板,算帐!”
不等老狗头到来,丢下一块碎银,匆匆出门而去。
沈胜衣人刚站起,暗器已到,整个正面暴露在暗器暴袭之下,看来今番想全身而退,太难了。
猛地,沈胜衣双手齐扬,雪花纷飞,激射向暴袭的暗器,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又再疾射倒窜出五丈外。
“蓬”然一声大响,撞碎了一扇院门,标枪般窜射出院外。
那些暗器尽皆被他在百忙中从地上顺手抓起,运真力发射出的雪花击落或阻止了。再射落时,他人已不在原来的位置,所以暗器一枚也没能射到他身上。
两次暗算皆被他于间不容发间闪避了。
沈胜衣能闪避过这两次恶毒的暗算,全凭他丰富的临敌经验,敏锐的眼光,反应快捷的身手,冷静机智的头脑。
他这一生经历过不下百次险恶无比的暗算袭杀,均能化险为夷,大难不死,全凭他过人的目光,敏锐的机智与反应。
身形一挺,沈胜衣身躯刚站起,脑后急风又起,连忙一个大旋转,“嗤嗤嗤”三枪从他身旁刺过,枪风将飘落的雪花逼开数尺,可见此人功力之高。
三枪一过,沈胜衣还未看清楚使枪之人,事实上他受到连番三次暗袭,就只见过一个开门的汉子和窗纸上晃动的人影,其余什么人也未见到,“嗤嗤嗤嗤嗤嗤”六枪随着他旋转的身形逼开风雪,奇快地刺向他。
看来此人是个使枪的高手。
沈胜衣手一抬,白光一闪,长剑已然出鞘,“叮叮叮叮叮叮”六响,连挡六枪,剑一引,一剑疾向使枪人的手臂!
剑刚刺出,身后侧已同时响起了兵刃劈风之声,沈胜衣不求伤人,只求自保,回剑一荡,六七种攻向他的暗器皆被荡开。
沈胜衣长剑一动,正想有所行动,忽“哨”一声尖响,人影四散翻飞,刹那间走得一个不剩,只剩下他一个人,挺立在风雪中。
一纵身,沈胜衣仗剑跃落院内,一掌震碎屋门,屋内灯光已灭,虽然昏昏暗暗的,沈胜衣还是看得很清楚,鬼影也没有一只,连那张撒下的猎网也不见了。
这群人好快的手脚,仔细地看了一下院子四周,沈胜衣身躯凌空拔起,射向院外,再几个起落,人已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沈胜衣走了不至一杯茶时光,小院落中疾逾飞鸟般泻落一条人影,来人整个头脸都套在一顶齐脖子的雪帽中,雪帽只在前面双眼处开了两个眼洞,透过这两个眼洞,他可以清晰地看东西,而别人却看不到他的容貌,只能从两个眼洞间看到他的双眼。
这种雪帽比蒙着脸还要来得严密,想要看清他的面目,除非能将他的雪帽整顶由头上除下来。
来人在院中站定,环顾了一下小院中的情景,满地暗器,院门碎裂,屋门也被人踢破,风雪正无阻地吹飘进屋中。
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倏然他张口发出一声高吭的鹰鸣声。
鸣声在空中飞旋,院墙外翻进来一人,正是那夜在破庙中和王七在一起的曾九。
曾九对雪帽人抱拳道:“属下见过公子。”
雪帽人冷冷道:“看情形你们又没能杀他,被他逃脱了是吗?”
从这雪帽人的话音上听来,他正是那原白海。
“属下无能,属下该死!”曾九惶恐地说道,“不过我们已尽了全力,那小子精灵似鬼,猎网被他闪避过,暗器被他挡落,背后枪刺,也全被他闪过,最后让他逃了。”
原白海沉声低叱道:“没用的东西,你们都是一群饭桶!”
曾九身躯一震,低头道:“是!小的该死!”
原白海在地上来回走了两步,猛一停身道:“立刻带着人回巢,小心看守着那人,再有失闪,杀了你!”
曾九一哈腰道:“属下遵命。”
原白海看也不看曾九一眼,身形一起,跃过墙头,飞掠而去。
曾九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大雪寒天竟然吓得他冒出冷汗。翻过院墙瞬眼间消失在风雪中。
熊大小姐在这地窖中已是第二天,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她在客栈房中别过沈胜衣后,躺在炕上不久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就置身在这阴冷的地窖中。
好在她躺的不是禾草堆,身下垫着两床干净棉被,身上还盖着两床棉被,加上穿在身上的皮裘,倒也不觉怎样冷。
照情形看来,掳劫她来此的人,还算优待她,不过身上却被点了几处大穴,浑身无力,连走动也感到吃力。
熊大小姐拥被倚坐墙边,这两天来她不断地猜想,到底是什么人将她掳劫来此地?有何意图?
但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结果。
熊大小姐没有害怕,心里只有点不安,她知道害怕是没有用的,害怕反会令人心慌意乱,意志削弱!熊大小姐虽说不上女中丈夫,但毕竟生长在武林世家,自小就沾染了豪迈之气,胆大心细,临危不乱。
只是一想到父亲,她的心就乱了,也不安了,她想到父亲不见了她之后,不知会如何不安与忧虑,甚至于寝食不安。
不过,她绝不后悔跟踪沈胜衣来到驻马镇,只后悔当时没有设法通知父亲一声,让老人家为了她的失踪,而焦虑不安。
她自小到大,从没有远离过父亲一刻,熊大爷将她当作命根子一样,直到雪原上那匆匆一面,令她毫不考虑地跟踪沈胜衣到驻马镇,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
她心中有歉疚与不安,是为了她父亲——熊大爷。她眼前仿佛见到了熊大爷为了她失踪而憔悴苍老的脸容,不由脱口悲呼一声:“爹!”
随着她的一声悲呼,左上角有道亮光射下来,原来是有人打开了地窖的盖板,拿了一盏油灯,另一手提了一个篮子顺着石级走下来。
熊大小姐见有人走下来,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戒备地望着来人,准备来人有何不轨企图时,不惜一死,她是宁死也不愿受辱。
她现在穴道被点,全无抵抗力,可以说是任人宰割。
来人将油灯放在墙角,提着篮子,走到熊大小姐身前二尺处停下,将篮子放在地上,哑着嗓子道:“肚子饿了吧!篮子里有饭菜,快吃吧。我警告你,规规矩矩等在这里,不然,有你苦头吃。”
送饭莱的可能还不知道熊大小姐女扮男装的身份:“唔!好俊的脸蛋儿,真像个姑娘家!”
熊大小姐双眼不瞬不眨地望着来人,她想看清楚此人的面目。
她失望了,任她将双眼望穿也看不清此人的面貌,因为这人面上蒙了布,只能见到一双发光的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我掳来这里?”熊大小姐问。
“你这是白问,我怎会告诉你。有饭你就吃吧,再问饿你三天。”来人转身走向石级,几步走回上面,“嘭”地一声将石板盖上。
地窖中只有油灯的昏黄火光,熊大小姐这时真的肚子饿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吃饭——因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
打开篮子盖,一阵饭菜香味扑鼻,篮子里有三个菜,两个雪白的大馒头,她也不客气了,抓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咬了一口,拿起筷子挟了箸菜,味道还不错,将两个馒头全吃了,三碟小菜也吃了个碟底朝天。
地窖中不分日夜,油灯长明,每天有人送来三餐粥饭——早上还有稀粥吃,真是优待。
只是,不见有人来问她什么,或意图对她不轨,每天都是同一个人,同一时间,将饭送来,几天来倒也平静无事。
这情景,令熊大小姐大惑不解,她想破了脑袋也猜想不出将她掳来此地的人是何用心?究竟想将她怎样?
起初以为掳她来的人想将她当作人质,勒索她一笔银子就会放了她,她很快就会被放走。她相信,无论要多少银子,她爹都一定会照付的。但是过了几天后,她打消了这种想法,弄不清这掳她来的人,目的何在?
她几次想向送饭的人打探消息,可是送饭的人自第一次送饭来时说了那几句话后,来时就像个木头人一样,问什么也不声不响,像变成了哑巴。熊大小姐拿他没有办法,又恐激怒了他,会对自己不利,熊大小姐干脆也不问了。
熊大小姐也曾想偷走出去,但这是不可能的,她浑身无力,移动都感困难,不用说走出地窖了。
她曾试图自行运气冲穴,但试了几次总不成,真气总是无法凝聚,血脉也受阻,后来她将所有念头丢开不去想它,因为都不可能成功的。
不过,她心中非常坚信,她爹和沈胜衣迟早会来将她救出去的。
因为沈胜衣发现她在客栈房中失踪后,决不会坐视不理,她爹当然更会倾尽全力,将她寻回。
这几天,她被关在地窖中,虽说是失去了自由,也觉得很闷,但也得益不少。她在这几天里,想了不少问题,也明白了不少道理,更坚定了她对沈胜衣的一片痴心,体会到亲情的可贵。以前常在父亲身边时,对父亲的关怀爱护不大感觉到,如今短短几天,令她强烈地感觉到父亲对她的重要。
她可以死,但不能失去父亲!
熊大小姐在这几天中仿佛长大了不少,人和思想也成熟了不少。
第十二章 制王七 沈胜衣智审口供
原白海头上套了顶雪帽,将整颗脑袋包了起来,只在前面双眼处开了两个洞,整张脸只能从两个眼洞中看到双眼,这是唯一被别人看到的,也不能不被人看到的,因为要看东西,就不能连双眼也蒙遮起来。
一闪身,原白海进入一所破旧的大宅院中,皂咳一声,立刻有一名蒙面人从右手厢房闪出。上前躬身抱拳道:“属下参见公子。”
雪帽套罩下看不到原白海的面部表情,只能从他的一双眼神去窥测他的意思。他轻“嗯”了一声,道:“王七,带我去见那人。”
王七在前带路道:“公子,那人究竟是谁?”
“少问!该告诉你的自会告诉你。”原白海沉叱道。
“是!”王七带着原白海走向前院,拐了个弯,来到一处月洞门前,停身止步,抬掌一击月洞门左右两旁立时闪出两名蒙面人,一齐躬身抱拳行礼道:“见过公子。”
“嗯!紧守岗位!”原白海一摆手,两人立时闪没在两旁的草树丛中。
进入月洞门,来到一座坚实的石屋前,王七上前曲指在铁门上轻敲了三下,再敲了两下重的,铁门立时由内打开,门两旁不声不响地闪出两人,一见是原白海,立时躬身抱拳一礼。
摆了摆手,原白海当先步入石屋,石屋中如八阵图般间隔了很多小房间,不下十多间,每间房全都一样,分不出这间和那间有何不同。
原白海身形右转,没入一间小房中,同来的王七没有跟进,入屋后门后两人立将铁门关上。
地窖的盖板和地面齐平,严密合拢,不知就里的人,怎样也想不到这间小房中的一块大石板就是地窖的出入口。
原白海这时已换了打扮,一身又肥又大的土黄衣裤.头上戴了顶雪帽,只露出双目,在左面墙上不知什么地方一摸索,“咔”地一声轻响,靠房的一块大石板慢慢掀起,竖倚在墙上,原白海步下石级。
石板一起,熊大小姐立时警觉,知道有人下来,这不是送饭的时候,这人下来干什么,莫非该来的终于来了?熊大小姐首先想到这一点,立时瞪大双目,戒备地望着从石级上走下来的人。
从身形衣着上看,来人不是每天送饭的人。她心中暗道:此人莫非就是将她掳来的人……
一连串疑问在她脑中闪过,来不及多想,来人已到身前,全身由头到脚都包裹在雪帽与肥大的衣服中,只有那双不怀好意的灼亮亮的目光可以看到。看到从雪帽中射出的那两道不怀好意的灼亮亮的目光,熊大小姐心里有点不安,喝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原白海佝偻着身子,低哑地干笑了两声,道:“还要我告诉你吗?熊大小姐。”
熊大小姐道:“原来就是你将我掳到这里,快将我放了,不然,被我爹追寻到,决不会放过你!”
原白海嘿嘿一笑,道:“现在还发大小姐脾气?我一定会放你的,但不是现在。唔,大小姐,关了几天,居然仍然美艳如昔,真是我见犹怜。”
伸手迅速地在熊大小姐的脸上摸了一把,眼中色迷迷的。
熊大小姐想躲,躲不了,恼羞得涨红了脸,“呸”声吐了口唾沫道:“下流!欺侮一个全无还手之力的人。你想侮辱我,休想,大不了是一死,你杀了我吧!”
原白海一腔欲火被熊大小姐一顿骂,如一盆冷水淋下,当场熄了,冷静下来。事实上他也只是想讨些便宜,他不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占有她,她已在他掌握之中,逃不了,迟早也是他的人,他要在干完大事后,堂堂正正,当众宣布,光彩热闹地和她拜堂成亲。
原白海霎时收起了不怀好意的目光,道:“大小姐,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怎样的,乖乖地待在这里吧,没有人能将你救出去,你如要这样做,那是自讨苦吃!”
熊大小姐由于不能看到他的面貌,她只盯着他的双目,想从他目中窥到点什么,果然被她窥到了,就在原白海目光一转间,熊大小姐觉得这目光有似曾相识之感,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你一定是我认识的人!”
原白海心头一震,知道熊大小姐心性聪慧,再待下去难免会被瞧出破绽来,他嘿嘿一笑道:“大小姐,认不认识,你慢慢去想吧。我走了,乖乖地待在这里吧,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话完,佝偻着身躯,转身朝石级一步步走去,很快,上到地面,光线一暗,石板又严丝合缝地盖上了。
熊大小姐没有出声,她知道再问也是白问,来人不会再和她说什么的,她一直紧紧地盯视着来人佝偻着身子走上地面,双目瞬也不瞬,希望能从这人的行动或身形上看出一点破绽,认出这人的身份来历。
可是她失望了,来人穿了身肥大的衣裤,看不出身形体态,就认不出这人是谁,但她肯定了一点,这人必是她认识的。
原白海不是蠢人,以他和熊大小姐的相交,他知道就算他蒙着面,变了声,凭身形体态举止也会被熊大小姐认出来,所以他除了蒙头外,还特别穿了肥大的衣裤,佝偻着身形,令熊大小姐无论从声音身形举止,均认不出他是谁,并且给了熊大小姐一个错觉,令熊大小姐以为他是个年纪不小的人,就算有些微破绽露出,也不会怀疑到他。
原白海可说计虑周详,而熊大小姐那丝似曾相识的目光中,想破了头,也想不起此人是谁,只能肯定这人是互相认识的熟人。
熊大小姐想了很多人,但都被她一一否定了。
最后,她想累了,不觉沉沉睡去。
沈胜衣自从在那小院中遭遇埋伏袭击后,仿佛失了踪,镇上再也见不他的踪影。
古诚和雷莽、原白海三人先后回到客栈中,原白海最迟回店,据他说曾发现了沈胜衣的影踪,追了下去,又不见了,只好回来。
古诚和雷莽可说什么地方都找过,破屋荒园,酒铺赌场,都不见沈胜衣的踪影,只好丧气而回。
熊大爷决定无论如何,明天回熊镇,重新调动人手,务必要将熊大小姐找到,不论是死是活,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七十二骑已毁,已是损失惨重,他不能再失去熊大小姐。
夜色很早就笼罩了驻马镇,驻马镇被大风雪肆虐着。
初更不到,全镇已死寂无声,人们都抵受不了寒冷,早早就关门睡了。躺在热炕上头,将风雪关在门窗外。
十里香酒铺也关了门,天气实在太寒太冷,寒冷得叫人提不起兴致去喝酒吃肉。
一条人影闪缩着,在窄巷小弄中,冒着凛冽寒风,漫天飘扬的雪花,很快飘闪进一座小院子中。
那人影蛇行鹤伏,悄没声息接近了一座小土房,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将耳朵贴在窗旁,凝神听了一会儿,屋内寂然无声,不再犹豫,手在窗框下一托一翻,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窗开人窜进,捷如狸猫,落地后贴身窗旁墙上,手一落,窗又悄无声地关上了。
屋内暗黑,隐约可辨事物,夜行人没有立刻行动,就那样贴身墙壁,像幽灵一样,动也不动。
一会儿之后,他动了,刚才贴墙不动。他在静听呼吸声,现在他听到了,呼吸声就从第二个垂有棉帘的房中透出,一粗浊,一轻微,再无其他呼吸声,那就是说,这土房中只有两人。
他放心了,蹑手蹑脚来到垂有棉帘的房门边,棉帘无风自动,人已闪入房中。
炕上头并头两颗脑袋露出在棉被外,夜行人在黑暗中如鬼魅般闪蹑至炕前,屏息运指如飞点出,隔着棉被,将炕上两人点昏过去。
晃亮了火摺子,将窗前桌上油灯点亮,吹了火摺子,再到炕前,就着昏暗的灯光细一辨认,炕上头并头贴躺着一男一女,靠房门口的赫然正是破庙中和曾九在一起的王七!
夜行人正是沈胜衣。
他出指点了王七左右肩井穴,再隔被一掌拍开了王七的昏穴,王七骤然醒来,双目暴睁,一把冰寒闪亮的长剑,已搁在他脖子上。
剑锋冰寒,由脖子直透传他全身,暖热的身子骤然透传过一股寒冷,不由激伶伶打了个寒颤,身躯一动。带动了脖子,感到一阵刺痛,忙强抑着一口气,不敢动了。他哑着声音,问道:“朋友!你想怎么样?”
沈胜衣一声冷笑,压低声音道:“王七!你好风流快活。热炕头,骚娘们,大概躺在你身边的就是大白菜吧?”
王七目中露出惊恐之色,颤声道:“沈大侠,原来是你,请你手下留情,饶小人一命,上次所为,实是受人差遣,身不由己。”
“哼!你和曾九可算狡毒,那晚故意将我引到那小院落中隐身而去,诱我上当,使我以为你们的窝就在那里,并预先布下埋伏暗算,我那天找去,差点中了你们的埋伏暗算,猎网暗器长枪就想要了我的命?你真是好大的胆!今天饶你不得!”沈胜衣手中剑一沉。
也顾不了痛,王七身子在被窝中筛糠一样地抖颤着,双手又不能动,只好连声道:“大侠饶命,小的该死!”
略微放松了压在王七脖子上的剑,王七长长地喘了口气,一双眼骨碌碌转动着,显然是在动念头。
沈胜衣看在眼内,低喝道:“你要是想动什么歪念头,我会让你受尽痛苦而死!”
沈胜衣深知对付这种人,不能放松,更不能仁慈,只有将他镇住,才会乖乖地听你的话。
果然,王七身子在被中一哆嗦,道:“大侠!小人不敢!”
沈胜衣道:“好,现在我有话问你,你要从实回答,否则,哼哼,让你尝尝‘经脉逆行’的滋味。”
一听“经脉逆行”四字,王七已从心里生出了寒意,吓破了胆。这是种最毒辣的逼供手法,任何人也抵受不了,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令人看了胆破,王七就曾经见过一个人在这种毒辣的手法下被逼供。
那种惨厉的样子,想起来,身子不由又抖了抖,连忙点头道:“大侠只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好,我问你,那晚从破庙中将我引到那小院落,是谁人指使的?”
沈胜衣的语气很严厉,对王七决不放松,他要让王七一直处于紧张恐怖的状态下,那样王七才不会有时间去动别的念头,说出来的自然也是真话。
王七不加思索地接口道:“是‘公子’让小人和曾九引诱你到小院落去,好让你上当,杀了你。”
“‘公子’是谁?”沈胜衣紧迫地问。
“‘公子’就是公子,小人不知他是谁。”王七答。
“胡说!公子只是称呼,应该有名有姓,说!他姓甚名谁?”沈胜衣手中剑一沉,加重王七心理上的恐惧。
“小人实在不知,只知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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