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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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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身飞扑向围攻雷莽的同伴,联手合击古诚、雷莽两人。

沈胜衣虽然早有戒备,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却不易闪避封挡那如牛毛般疾射到的大蓬毒针,同时还要顾虑到身侧的熊大小姐。仓促间,他心中灵机一闪,倏然伸手抓起身前的桌子,桌面向前猛力一推,挡向那蓬射来的毒针。

但闻“笃笃……”密如雨点的声响中,“砰”然一声巨响!

沈胜衣这一挡,不但遮挡了射来的一蓬毒针——毒针全数射在桌面上,而且也挡住了勾九魂随后扑击的一掌,“笃笃”声是毒针射在桌面上的声音,“砰”然巨响声是勾九魂一掌将桌面击碎的声音。

于此同时,熊大小姐弯刀已经出手,电闪虹飞般一现,一刀迫退了攻向她和沈胜衣的十多名汉子。

原来熊大小姐的身手也十分高明。

勾九魂两击不中,不进反退,暴喝:“退!”一字声中人已倒射而起,撞破一扇窗户,射落屋外。

十多名汉子一闻“退”字,身形窜扑,纷纷从窗口、门口窜出屋外。

沈胜衣骤听勾九魂叫“退”,心知有异,疾对熊大小姐道:“不好,快冲!”

可惜已经迟了,但听一阵屋瓦崩碎声中,夹着弓弦声,屋顶、门口、窗口,密如飞蝗般,长箭疾射向两人。

有几个来不及从门口、窗户窜扑出去的汉子,首当其冲,被射进的乱箭所中,惨叫着扑倒在地,做了沈胜衣和熊大小姐的挡牌。

对方好毒辣的手段,为了射杀两人,不惜连自己人也牺牲了——为了不让沈胜衣两人有时间逃出屋外,也背弃了勾九魂先前的话:绝对不会伤害熊大小姐。看来敌人为了要达到目的已开始不择手段。

沈胜衣拉着熊大小姐,刚向最近的一扇窗户冲去,箭雨已到,疾忙舞动长剑,护着熊大小姐。熊大小姐也舞动弯刀,两人刀剑齐舞,将第一阵箭雨挡落,人已一步冲到屋角,顺手带起一张桌子,舞动着护在身前顶上。

熊大小姐身形紧贴屋角,沈胜衣护在她身前,舞动的桌子护着两人,但听一阵密如雨点般的爆响声,整张桌面,钉满了长箭,第二阵箭雨也被沈胜衣舞动的桌子挡住了。

屋中倒地死去的十多名汉子,身上中满了长箭,人如箭猪般。

沈胜衣和熊大小姐躲在墙角,占了角度和位置的便宜。那紧靠着他俩藏身的墙角的一面窗子就射不到他们。但斜对的窗口、门口,特别是屋顶,不受角度和位置的限制,幸得沈胜衣顺手带过一张桌子舞动,挡封了屋顶、门口、窗外射来的长箭。

虽是挡住了两阵箭雨,若第三次再来,就很难封挡了,因为沈胜衣手拿的桌子不但中满了箭,箭入桌面,箭矢在桌底透出一半,桌面受了冲击,已然崩裂,若再舞动时在箭雨激射下崩裂破碎,那就不堪设想了。

沈胜衣正想在第三阵箭雨将来的一瞬间,有所行动,门外已传进勾九魂的声音道:“沈胜衣!你果然好本事,在两阵箭雨劲射之下居然不死,老夫实在佩服!现在再让你尝尝老夫的拿手好戏吧!”

随着话声,“砰”地一声暴响,屋内烟雾散开,迅速掩扑向两人!

沈胜衣手疾眼快,疾喝道:“屏息!”

疼喝声中,同时扬手一掌击向扑涌来的烟雾,一拉熊大小姐,两人已如冲天鹤般,顺着墙壁,冲腾而起,“哗啦”一阵巨响,已冲破屋瓦,破屋冲空!

两人身在空中,兵器撕风碎雪之声已起,两人毫不考虑,刀剑如疾风骤雨,硬生生与猝然攻来的四件兵器交击在一起!

一击身形再起,两人急纵扑向屋前,也不理会那紧追之人。

沈胜衣现在最担心的是勾九魂逃了,如果被他逃了,以后再要找他,以他的易容术,那就难了!

熊大小姐好像明白他的心意般,身形不慢地和他纵扑向屋前。

沈胜衣倏然反手一剑刺毙紧跟在他身后的一名汉子,身躯已落在屋前边,一眼见到勾九魂站在一群蒙面人身后,正在呼喝,更不怠慢,伸手一拉熊大小姐,腾身飞扑向勾九魂。

勾九魂抬头一望,见沈胜衣和熊大小姐竟然在箭雨与烟毒之下竟能不死,且已逃上屋顶,现在冲扑而下,其势迅猛,心内大惊,知道此番再不逃,定将难逃一死,猛然一声大喝:“上!杀了他二人!”

随着喝声,那群蒙面人腾身跃起,力阻扑向勾九魂的沈胜衣与熊大小姐。

蒙面人腾身跃起,勾九魂却身形疾退,一退三丈,转身尽展身形,如飞而去。

沈胜衣和熊大小姐从屋顶上电射扑下,人在空中,见勾九魂已然飘退,转身疾逃,心内大急,口中急道:“君妹!不要让那老贼逃了!”

他口中说着,手下更不留情,长剑闪扬,幻起一片剑雨,拉着熊大小姐的手一扬一送,熊大小姐的身躯如秋千般荡起,落叶风吹般,一下子飘越过腾扑起的蒙面人头顶,在十多丈外落地,离飞驰逃去的勾九魂身后只有四五丈远。

熊大小姐身形轻盈,人如蜻蜓点水般在雪地上一点即起,弹射向勾九魂,只两个起落,已然追蹑到勾九魂身后不到一丈。

勾九魂惊觉,身形更快。

想不到熊大小姐轻功竟然如此高明,任勾九魂展尽全力奔逃,霎那间,已然相距不到八尺。

熊大小姐一点,身如闪电划空,一下子越过了勾九魂头顶,在他身前九尺处落地,身转刀闪,一刀划向收势不住,身形前冲的勾九魂!

勾九魂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熊大小姐轻功如此了得,后发而先至,并超越了他,阻挡了他的身形。前冲的身形疾忙往左一侧,闪过划来的一刀,人也趁势往左侧窜跃,他现在已斗志全失,只想觅路逃命,越快越远越好!

熊大小姐怎容他逃去,身形一闪,一刀横出,横在勾九魂身前,勾九魂若继续逃窜跃前,就会撞在刀锋上,勾九魂自然不会如此做,急忙抬手一掌拍落刀身,人却借刀反弹倒纵而起,往右边飞掠逃去。

熊大小姐不知用的是什么身法,人如旋风般一闪转,又已拦立在勾九魂身前,一刀斜削向他肩头。

勾九魂这时像头被人赶急的、无路可逃的疯狗,疾快地卸肩侧身,手一扬,打出了三枚勾魂钉。

熊大小姐在如此短距离下,猝然间很难封挡,腰一折,贴地倒仰,三枚勾魂钉贴身射过,勾九魂可说歹毒至极,狞笑一声,手一扬,一蓬毒针暴散激射,广及一丈方圆,射向贴地倒仰,还未来得及挺身站起的熊大小姐。

毒针散射出,人跟着纵跃起,一跃三丈,飞掠逃遁。

熊大小姐贴地仰倒避过三枚勾魂钉,毒针如渔翁撒网般罩射到,广及一丈方圆,无论她如何窜滚闪避,皆已不及,眼看她就要丧命在毒针之下!

适时一大蓬雪花激射飞到,雪花与毒针相撞竟然全数将毒针击飞!

一条人影掠空泻落,一把拉起熊大小姐,向逃出已有十丈过外的勾九魂猛追。

这人正是沈胜衣,他只不过比熊大小姐慢了一步。

原来他一把将熊大小姐“扔”出后,内力一催,手上剑光大盛,迎头直向腾扑上来的八九个蒙面人挥斩而下,洒下一天剑光,但听一阵兵器交击声中,八九个腾扑上来的蒙面人奇Qīsūu。сom书,不但阻不了他,反被他一剑震落地上。

就空一个翻滚,人已借势斜掠扑前,掠过被震落的蒙面人,在七八丈外落地,一落再起,扑向正在逃遁的勾九魂。

人在丈外,熊大小姐已陷险境,扑救不及之下,猛然一脚顺着前扑之势,蹋起一大蓬雪花,疾射罩向熊大小姐全身的毒针,想不到在这情急之下的一脚,竟然意外地救了熊大小姐一命。

那群蒙面白衣人蜂涌着追向沈胜衣,但不大一会儿,就被一逃两迫的三人远远地抛在身后,片刻之后,那群蒙面人连三人的身影也看不到,只好停身不追,他们知道就算跑断了腿,也永远追不到三人。

古诚凌空扑落的身形,疾如鹰隼,一圈护身,一罔攻敌,势不可挡,围攻雷莽的白衣人不由纷纷闪退,避其锋锐。

古诚跃落雷莽身边,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雷莽,急声说道:“三弟!还能支持吗?”

古诚看一眼雷莽,雷莽肩背手臂均受了刀枪之伤,全身浴血。他安慰道:“二哥,不要紧,快,咱们快冲出去,和大哥会合!”

雷莽胸膛起伏,道:“好,咱们一起冲出去!”

这时围攻古诚死剩的八个白衣人,已和围攻雷莽的十余个白衣人会合在一起,重新将古、雷两人围起来,作势夹击。

古诚一手扶着雷莽,右手刀轮一圈,幻起了一圈圈森森的寒光,扑向正面共来的白衣人。

一群白衣人似乎已被古诚的神威所慑,身形随着古诚扑前的身形飘退,后面的人跟进,将古诚雷莽两人围住,却不急于攻击。

古诚一手扶着雷莽,身手当然没有先前那样灵便,雷莽一再叫他放下他,一个人冲出去,古诚硬是不肯,一个要放,一个不肯,古诚为了这,不免略一疏神,就在这一刻,一群白衣人觑准了机会,刀枪猝然劈刺而出,全部招呼向古诚!

他们不杀向雷莽,这实在令人奇怪!

古诚和雷莽争持着,一群白衣人趁这难得的机会,古诚仓促间空着的右手刀轮一圈,硬挡正面攻来的四枪二刀,右面背后的刀枪已到。要不是他左手扶着雷莽,闪避又不大灵活,凭他的身手,很容易化解这一击。

扶着雷莽,右手刀轮顺势向右一划,身向前冲,右边攻来的刀枪虽然被他荡开,前冲欲避背后袭到的刀枪的身形却欲冲不动,原来他扶持着、奔行艰难的雷莽,竟然将他冲前的身形拖着,不让他动!

古诚乍然间想不到雷莽是存心要他,疾叫声道:“三弟!你怎么了?”

他以为雷莽被左面劈刺来的刀枪所伤,无力站立,所以才拖他。

身形一动不动,背后急袭到的刀枪已然沾背,心头一凛,拒挡闪避皆已不及,身形再次往前俯冲,想卸避背后刺劈到的枪刀,哪知雷莽却夹着他左臂用力猛往后一扳,猝不及防下,身躯不前反仰,欲避不及,二杆长枪已然扎进他背肩,这时古诚才明白过来,心头闪过一个念头:雷莽是奸细!

可惜他明白得太迟了,背后一阵锥心剧痛,一把长刀已猛然砍在他腰上,差点将他拦腰劈断!

他扭头瞪目,张口想叫,大概是想对熊大爷示警,声未出口,面前一管长枪,“嗤”地一声轻响,已刺进他喉头。

古诚头往上一昂,要叫的话咽在喉间,气绝倒下。

就着古诚倒下的躯体,雷莽放开了夹着古诚左臂的双手,也跌坐在地,口里痛叫一声!那群白衣人作势刀枪齐举,刺劈跌坐地上的雷莽!

 

第二十一章 遭报应 毒魔千里被手刃

 

熊北周早就想一爪将那长剑白衣人毙在熊爪之下,偏是这长剑白衣人身法溜滑迅速,虽是处于下风,熊大爷硬是被他缠着,脱身不得。

熊大爷在缠斗中不时瞥眼望古诚和雷莽两人,最后一次见到古、雷两人由分而合,会合在一起,被一群白衣人围着,看不清两人的情形。

他杀招连出,始终伤不了白衣人,就在他心头倏然闪过一丝不安之际,猛然听到雷莽发出一声受伤的呼叫,不由内心大急,双爪一紧,硬是将白衣人迫退一步,身形腾射而起,白衣人一见,身形急地跟踪腾起,欲想阻拦。

但是,熊大爷已然腰身转折,人如经天长虹般疾射向雷莽处,人未到,双爪临空击落,已将首当其冲的三名白衣人毙在双爪之下。

熊大爷的武功身手确实高绝惊人,那三名白衣人刚毙在他的双爪下,他双手一翻,双爪扫抓而过,硬将劈刺向雷莽身上的刀枪荡开,但有一刀还是落在雷莽腿上。

雷莽大叫一声,坐地不住,昏倒在地。

熊大爷身形已然落地,一眼看到瞪目张口的古诚,血染白雪,寂然不动,喉头血洞有血沁出,不由心胆俱裂。

他陡然大喝一声,人如疯虎般,双爪飞舞猛扑围着的白衣人。

白衣人似是被他的神威所慑,纷纷闪退,不敢和他接触。

这时,长剑白衣人已然跟踪扑到,长剑一横,闷声闷气道:“熊北周,你已不能发威了,你右臂已断,左臂亦折,还能怎样,速速受死吧。”

熊大爷被他闷声闷气一说,人反而清醒过来,望一眼跌倒在地的雷莽,全身是血,再扫一眼躺在雷莽身边不远,死去的古诚,一步跃到雷莽身边,伸手将雷莽抄起,挟在肋下,向前一步,低头凝望着古诚死不瞑目的容貌,心头一热,单腿跪下,伸手将古诚暴睁的双眼抹上。

他心中默祷道:“二弟,只要大哥死不了,一定为你报仇!”

霍然挺起身站起来,面对长剑白衣人,愤声说道:“你怎么还不动手!”

竖眉瞪目,一爪横胸,神态威猛已极,包围着他的白衣人和长剑白衣人,皆不由得被他的神威所慑,吓得倒退了一步。

熊大爷倏然仰天一啸,声震长空,风雪为之停歇。

风仍在吹,雪已不知何时停了。

熊大爷右臂一伸,熊爪指向长剑白衣人,冷声说道:“今晚不是你杀了老夫两人,老夫必定杀你!”

语声冷而严,有如冰刀雪箭一样劈刺在长剑白衣人的心内,长剑白衣人身躯不由激凌一颤!

熊大爷语落身进,儿臂粗的熊爪,疾向长剑白衣人当胸扎抓!

长剑白衣人不敢挡其锋锐,身形横移五尺,闷喝一声:“上!”

十几名白衣人身形闪动,刀砍枪刺,堵截住熊大爷。

熊大爷霹雳般暴喝一声,震得十几名白衣人身抖手窒,乘着这机会,熊爪抡扫,硬是冲开一个缺口,身形纵跃而起,冲出白衣人的堵截,落在二丈外,身形再起,几个纵跃,已然身在十多丈过外。

白衣人欲迫已是无及,眼看着熊大爷肋下挟着雷莽,身如雷射地飞掠而去,霎那消失在夜空中。

长剑白衣人没有下令追赶,直到看不见熊大爷的身形方才闷笑一声,对呆立站着的白衣人闷喝一声:“将古诚的尸体带走,其余的用雪埋了。”

十几名白衣人立时一齐动手,两人抬起了古诚的尸体,其余的人快手快脚,将死去的白衣人埋掉。

眨眼间,尸体狼藉,血染白雪的战场,立时变得白雪无瑕,任谁经过,也不会相信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残酷的搏杀。

一切血腥与罪恶,皆被皑皑白雪掩盖了。

长剑白衣人一挥手,带头飞跃而去。

留下了血雪覆盖下的血腥与尸体。

勾九魂亡命飞逃,但他的轻功不如他的易容术和用毒那样精通和出名,渐渐已被熊大小姐和沈胜衣追上了。

这时他真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更恨当初没有在轻功上苦下功夫——他做梦也料想不到会有今日!

“唿啦啦”一阵衣袂声响,沈胜衣已然凌空跃过他的头顶,落在他身前,站着不动的背对着他。

勾九魂前奔的身形猛一刹,见沈胜衣背对着他,认为这是千载一时的好机会,只要杀了沈胜衣,就不怕熊大小姐了。

念头转手已动,一掌疾向沈胜衣背心拍去。

这时,他真可说是昏了头,破了胆。

以他这样成名多年,心狠手辣,奸险狡毒的人,竟然会相信沈胜衣傻到会将整个背后让出,等他一掌拍上。

就在他手掌才沾上沈胜衣背后,心中大喜之际。

“卟”声轻响,一把尖刀已然从他背后插入,透胸冒出。

沈胜衣也在这霎那,身体猝然向前扑伏,勾九魂也在这霎那,一切的动作皆凝住——已然身不由己,双目暴睁,垂视着胸前冒出的尖刀,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口一张,已然说不出声,一股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他只顾击杀沈胜衣,竟忘了背后还有个他没有放在眼里的敌人——熊大小姐,被熊大小姐趁机在他背后刺了一刀。

这一切都是沈胜衣和熊大小姐早在追赶勾九魂时匆匆商量好的,目的就是引勾九魂上当,好一击得手。

沈胜衣对勾九魂身上的毒药暗器,始终忌惮几分。

果然,勾九魂在情急意乱之下,上了一个老江湖不该上的当,给了熊大小姐可乘之机,死在熊大小姐弯刀之下。

熊大小姐弯刀从勾九魂身上抽出,勾九魂立时胸前背后血涌,头一歪,扑倒在地,动也不动命赴阴曹。

熊大小姐望着倒地死去的勾九魂,呆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自然心惊。

沈胜衣看出她的心情,上前蹲下来,三扒两拨,用雪将勾九魂的尸体掩埋了。

然后,他站起身来,拍拍手,对熊大小姐道:“君妹,咱们立即赶回熊镇,你爹和古、雷两位前辈只怕有危险!”

熊大小姐闻言一惊,从呆怔中清醒过来,急声问道:“要是勾九魂刚才所说是真,只怕爹和两位叔叔,已然……”

往下的她不敢想也不敢说下去。

沈胜衣上前握住她一只手,安慰道:“勾九魂所说未必可信,也不可不信,但以你爹和古、雷两位前辈的身手,他们在半途截击,只怕未必一定得手。”

熊大小姐闻言稍安,说道:“咱们连夜赶回去?”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最好能找到两匹马!”沈胜衣说。

熊大小姐道:“小妹在镇上一户人家寄养了一匹马,再向他们买一匹,不就行了吗?”她记起她跟踪沈胜衣,来到镇上,为了掩饰身份,将马寄养在镇上一户人家中,并记得那户人家也有一匹马。

“既如此,咱们马上去。”沈胜衣拉着她就走。

两人纵跃着奔向镇上。

沈胜衣和熊大小姐两骑奔向熊镇,立时被镇上的情景惊呆了。

镇上行人稀少,人人脸有惊色,街道两旁的店铺十有八九关门,而且关门的大多是属于她家的店铺。

往日镇上不论男女老少,见到她都会对她微笑招呼,更有不少人跟在她身后左右,今天的人见了她,只是一瞥,就低头走过。

整个熊镇已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熊大小姐眼见这种情景,已心知不妙,难道家中出了事了?这个念头在她心中闪过,情不自禁一踢马腹,马惊痛奔驰,直向熊家大院奔去。

熊家大院在镇西头,门前一对石狮子,大门紧闭,旁侧边门开着。

熊家大院不愧为大院之称,墙高丈二,占地百亩,院分三进,大院中又有几个小院,假山荷池,敞轩亭榭,布置精巧,不入其中,不知其大其精。

两人在大门前翻身落马,边门里立刻有两个仆人奔出,两人皆是劲装打扮,一人上前替二人拉住马头,另一人上前拱手道:“大小姐回来就好了,大爷也是刚回来不久,三爷是被大爷扶着带回来的,一身是血。二爷不见回来,镇上也发生了不少事,小姐快进去吧!”

熊大小姐大惊,急问:“大爷受伤了吗?”

那汉子道:“大爷没有受伤,却很疲累,三爷只怕伤得不轻!”

熊大小姐一把拉着沈胜衣就往里跑。

那汉子指着沈胜衣道:“小姐,这位是……”

“是我的朋友!”话声未落,人已拉着沈胜衣从边门奔进院子。

进门是个大院子,两旁摆着很多兵器架,显是练武的地方,如今却摆放着很多棺材,不下三四十具,整齐地排列在两边墙旁。

大门直入百步,是第一进房子,横着将院子截断,后面是第二进,第三进。

大厅在第一进正中,两旁是厢房,耳房。

熊大小姐看见这么多棺材,吓了一跳。

沈胜衣也不明白院子里何以摆了这样多棺材,难道死了这么多人?……

两人也不再多想,熊大小姐当先步入大厅。

大厅中分站着八名灰衣汉子,头戴皮帽,身穿皮袍,一见熊大小姐进厅,齐地抱拳一拱,道:“见过大小姐!”

熊大小姐打量一眼大厅,问道:“大爷呢?”

右首一人道:“大爷在二进三爷房中,正为三爷上药理伤。”

熊大小姐一扬手,带着沈胜衣,如风般进入屏风后。

穿过一条通道,经过一处院子,遇到几个人,见到熊大小姐,皆站下来叫了声:“大小姐。”又匆匆而去。

来到第二进,熊大小姐一径朝左厢房走去,厢房门外分站着两名带刀汉子,一见熊大小姐,抱拳道:“大小姐。”

“大爷在里面吗?”熊大小姐边走边问。

“在,正为三爷上药理伤。”两名带刀汉子同时回答着,望了一眼沈胜衣,见熊大小姐拉着他手,不敢问是谁。

两人进入厢房,房中分隔为三,正中是小厅,左是书房,右是卧室,熊大小姐向着右边有棉帘垂落的房间轻唤了声:“爹。”

房中立时传出了熊大爷的声音,道:“君儿,你回来了,可是和沈大侠一起回来的?”

熊大小姐上前一把掀开棉帘,拉着沈胜衣走进房间,道:“爹,女儿是和沈大哥一起回来的。”

一眼见到炕上躺着,紧闭双目、全身裹着白布的雷莽,不禁低叫道:“爹,三叔他怎样了?”

熊大爷这时正为雷莽包扎好最后一道伤口,摇头一叹道:“你三叔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你二叔……”

一眼见到跟在身后的沈胜衣,惨笑一声道:“沈大侠,事情办完了?这样快就和小女回来了。”

沈胜衣道:“就在老前辈走的那天晚上就办完了,早知道前辈会在半途中遭伏,晚辈就不先办那件事,和三位前辈一同回来,相信情况不会这样糟。前辈,雷前辈受的伤不重吧?”

熊大爷道:“多谢关心,伤不重,伤口却多,失血也多,相信休养几天,就会复原,沈大侠,咱们到外面厅上再详谈。”

一摆手,请沈胜衣先行,沈胜衣当然不肯,结果还是熊大爷先行,沈胜衣随后,熊大小姐跟尾,三人出了左厢房,走向二进大厅上。

 

第二十二章 被株连 无辜百姓惨屠杀

 

三人进入大厅,分宾主坐下,下人送上热茶,熊大爷开口道:“沈大侠,老夫万想不到真的应了那封信上所说:二弟会先死,三弟受伤。如今,老夫真的右臂已断,左臂也已折。”

“爹,二叔真的死了?”熊大小姐真不敢相信。

双目中泪光隐现,熊大爷强抑悲伤道:“君儿,你二叔真的死了,就在昨夜回家途中,在一群白衣人的截杀下,不幸战死了!”

熊大小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沈胜衣也很难过,想不到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在一日一夜不到的时间里,死了,吸了口气,道:“前辈,事情如何发生的?”

于是,熊大爷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对于古诚之被杀,他没看到,所以说不清楚,最后他道:“君儿,可怜你二叔死后,尸首也收殓不了,爹心中难受。待此事一了,爹一定要亲自去找到你二叔的尸体,运回来好好安葬。”

语声一顿,又道:“爹拚急奔逃时,刚巧遇到走失的马,不然,爹带着你三叔,不知现在回不回得来。”

沈胜衣沉思了一会儿,道:“前辈,看来对方已是步步进逼了,看情况,不能坐等,咱们要有所行动了。”

熊大爷道:“老夫也想到了这点,多谢你提醒,只是……咱们很难有所行动,到目前为止,咱们还不知对方行踪、来历,怎样展开行动,何况,镇上又……”

熊大爷话未说完,熊大小姐急问道:“镇上发生了什么事?爹,女儿一进镇就看出了,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

熊大爷切齿说道:“就在昨晚,他们将镇上凡是属于咱们家所有的店铺中的伙计都给杀了,一夜间杀了四十二人,只有绸缎庄的老帐房,因病回了家,得以幸免,前院摆着的棺木,就是盛殓着昨夜被杀的人!”

熊大小姐悲愤填胸地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样残忍狠毒,连无辜的人也杀,难道他们一定要将咱们熊家大院毁了才甘心?究竟是何原因使得他们要这样做?”

熊大爷深叹了口气道:“也许他们要占夺爹的财产,也可能是寻仇报负,但无论为了什么原因,都不应该滥杀无辜,他们最大的目的是老夫,那就应该冲着老夫来,老夫已这么一大把年纪,死何足惜?”

沈胜衣道:“这群人手段毒辣残忍,现在是明显的针对老前辈,且不论他们为了什么原因要向前辈下手,但有一点是很明白的,他们定要置前辈你于死地而后快,而且计划周密,从他逐步消灭前辈的力量来看,他们是先将前辈孤立起来,然后作雷霆一击,令前辈无还手之力!”

“太可怕了,他们简直太可怕了!”熊大爷喃喃道,“老夫就算剩一个人,也要和他们拚到底!”

语声一顿,问道:“沈大侠,你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现在可否说给老夫听听?”

沈胜衣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前辈,您曾记得十年前中原武林发生的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吗?”

熊大爷略微思索,说道:“是不是为了‘千面七毒客’勾九魂残杀武林七大门派弟子,激起了武林公愤,少林各派联手追杀他,却始终追查不到他的下落,后来不了了之,勾九魂从此也在江湖上失了踪这一回事?”

沈胜衣道:“不错,在下正是为了这个勾九魂来到塞外!”

熊大爷诧异地道:“难道勾九魂十年前在中原武林消声匿迹,竟是躲到了塞外来?怎么老夫一点消息也听不到?”

熊大小姐道:“爹,你当然一点消息也听不到了,有谁会相信驻马镇十里香酒铺的老板,人人称作老狗头的猥琐老人,就是当年凶名昭著的勾九魂!”

熊大爷双目微睁道:“原来十里香酒铺的老狗头就是勾九魂?”

语声一顿,叹了口气道:“掩饰得实在太好了,老夫前年到过一次驻马镇,在他铺中喝酒吃狗肉,一点也看不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之处。”

沈胜衣道:“前辈,他除了用毒之外,还有一样最擅长的——易容!”

熊大小姐道:“爹,他手段真残忍,为了冒充顶替原来的铺主人老狗头,十年前竟将他杀了,撕下他的面皮,制成人皮面具,戴上面具一直冒充顶替了十年,居然连一点破绽也没有露出,真可怕!”

熊大爷疑惑地道:“以他的身份、性格,怎会在这荒野穷镇上,默默无名地隐居十年,老夫实在不解!”

沈胜衣道:“照在下推想,当初他是为了逃避七大门派的追杀,所以才遁到塞外来,为了掩饰身份,顶替原来的老狗头做了酒铺主人,在他本意,是权宜之计,至于他为什么要一耽十年,据他昨晚所说,是为了一种利益,相信是种大利益,他并且很快就可得到,这大概就是他在塞外隐姓埋名,一耽十年的最大原因。”

语声一顿接道:“据在下观察所得,他并且是和对付前辈您的那些人是同一路人,并且地位不低!”

“有这回事?”熊大爷急道,“你可从他口中探听到一点消息线索?”

“没有,爹,女儿将他一刀杀了!”熊大小姐摇摇头说。她想起是她杀了勾九魂,心中犹有余悸。

“他是最好的线索,你们为什么不将他生擒活捉,从他身上逼问出那批人的身份来历?”熊大爷惋惜地说。

沈胜衣道:“前辈,当时在下也想到了这点,只是要活捉他实在很难,他一身是毒,一个不留神,就会着了道儿,在下虽然不怕,但怕君妹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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