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神领域-失落叶-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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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凌晨，唐澜一夜没睡，头发尽数花白了。

“殿下……”

唐弼神色苍白的说道：“南门守军昨天一晚上折损了三百多人，北门更多，折损了近一千人，甚至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动手杀的人，可悲……我们身为帝国军人，原本应该战死在沙场之上，如今却死在这些卑鄙的刁民刀剑之下！”

“唐弼。”

唐澜一双目光中毫无神韵的看着这个老伙计，道：“我唐澜一声工于心计，如今却要死在别人的心机之下，我不甘心啊……”

唐弼道：“殿下，您觉得这伙人是谁？”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唐澜仿佛老了数十年一般，道：“秦茵想我死，秦毅也想我死，林沐雨、风继行、苏牧云等人更是恨不得将我剥皮吃肉，如今连这些义和国的刁民也想我死……北齐府啊北齐府，我唐澜这一生纵横天下，何曾惧怕过这种小人，可如今……我居然要仰人鼻息，受北齐府的制衡。”

“殿下……”唐弼心痛不已，道：“我们手里至少还有五千人马，没有必要受北齐府的钳制，他们有天书，我们也有，何足惧哉？”

唐澜缓缓摇头：“没用了……没用了，罪在我唐澜一人，不在你们身上，唐弼，你立刻聚集人马，带着这五千人突破出城，茵殿下只是下令我唐澜守城，那么……就由我唐澜一个人守在百岭城吧，是生是死，全由天命。”

“不！”

唐弼咬着牙：“老将绝不会舍殿下而去，要死便一起死，老将这就召集所有人守住王府！”

“唉……”

唐澜一声叹息：“你何必如此？”

唐弼笑了：“这是我身为一个唐家将领最后的忠诚，还请殿下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与一起死在沙场之上，义和国狗贼人神共诛，与他们一战，我死而无憾。”

“好！”

……

晌午时分，唐澜军放弃了四处城门，将五千人尽数聚集在王府内，似乎……唐澜已经在与整个义和国的兵力在抗衡着。

马蹄声中，一列骑兵疾驰而来，远远的与唐澜军对峙着。

“他们是什么人？”

唐澜一身甲胄，提着钢刀问身边的人。

唐弼道：“是佣兵，义和国的佣兵。”

“哦？”唐澜不禁笑了：“义和国居然花钱雇佣佣兵来杀我？”

“看来是这样了。”唐弼苦笑一声。

这时，一名佩戴高级军衔的佣兵策马走上前，一脸虬须，手里提着一柄沉甸甸的战斧，笑道：“你们这群老家伙……哪一个是唐澜？”

唐澜策马而出：“老夫便是。”

佣兵哈哈大笑：“原来就是你，看起来根本就经不起老子一斧头嘛……唐澜你听好了，老子是义和国尖锋佣兵公会的会长，名叫李大雷，记住老子的名字，北齐府的人出了两千万金茵币买你这颗头颅，只要拿到你的头颅，我们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唐澜冷笑道：“原来我这颗头颅居然这么贵重了，李大雷，你想要老夫的头颅便来拿吧，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

“少废话，给我冲杀！”

李大雷一声令下，佣兵们立刻发动冲锋。

“列阵，防御阵！”

唐弼一声令下，顿时一群老兵们手持盾牌纷纷移动，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论打仗的能力则要比这群乌合之众的佣兵要强几万倍！

盾牌林立，长矛突刺，连续三道防线的梯次枪阵让佣兵们的战马冲击毫无作用，很快的，一个个佣兵就成了长矛尖上的串肉了。

“格老子的！”

李大雷恼羞成怒：“全体冲锋！”

近两千人的佣兵掩杀而来，一场血战随即在王府前方拉开序幕。

……

二月二十三日，尖锋佣兵全军覆灭，而唐澜军也折损了近千人。

清晨时分，又是一拨人开始攻打王府，是从百岭城下辖郡县赶来的府军，一共四千余人，装备精良，几轮箭矢射击之后就把唐澜的人射杀数百人，此时，唐澜军也露出疲态，体力、精力都已经无以为继了。

但府邸外的兵力却越来越多，义和国的旗帜连成一片。

正午时分，人群分开，北齐府族长北齐鹰一袭长衫走了出来，抱拳一笑：“唐澜，澜公、七海王殿下，老朽来送你上路了！”

第0609章正义的审判？

“北齐鹰？”

唐澜手拄着长剑，颤巍巍的哈哈大笑道：“十年前，我来过一次百岭城，彼时天书之力尚未觉醒，你不过是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厮罢了，如今居然已经贵为义和国之相，哈哈哈……人生斗转，何其秒也，北齐鹰，你是想要老夫的这颗头颅作为礼物献给秦毅吗？”

“有何不可？”

北齐鹰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开花了：“唐澜，你一声浸淫在权力富贵之中，万万没有想到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吧？狡兔死、走狗烹，历来如此，你把持大权让秦茵猜忌，有这么一个下场也是情理之中，如果你识相的话，乖乖授首吧，我还能看在你德高望重的份上饶你部下一条生路。”

唐澜愣了愣，似乎动了心，正要说话，忽然一旁的唐弼猛然拉动了隐藏在一颗石榴树树叶后方的箭箱拉弦，顿时“刷刷”的一道道钢箭直奔北齐鹰而去！

“父亲小心！”

北齐赧低吼一声，手中长剑猛然抡起，天地之力瞬间涌动，无数冰霜化为冰盾，挡在北齐鹰前方“当当当”的把十几枚钢箭尽数格挡掉，但周围不少北齐府的私军却被射杀掉了，肠穿肚烂，死得极为凄惨，北齐赧望了一眼，禁不住脸色铁青道：“这群不识好歹的老匹夫，父亲，不必跟他们客气了，杀掉他们便是，唐澜跑不了！”

“嗯。”

北齐鹰冷冷的看着王府方向，道：“盾阵推进，小心他们的箭箱。”

“是！”

其实，唐澜也不过只有两架箭箱而已，来得匆忙，根本就无暇带更多的箭箱过来，唐弼杀意已决，不愿意苟且偷生，这让唐澜又是无奈又是心痛，这群老将都是七海唐门身经百战的家将，如今却要全部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沦为北齐府进献给秦毅的礼物，这是何等的讽刺。

“弓箭手，放箭！”

唐弼大声吼着，手提钢刀守在门外，寸步不让的看着外面北齐府的私军，大吼道：“火焰天书，给我放！”

三本地书瞬间爆发开来，一道道烈焰吞噬了府邸外正在进攻的数十名私军，但对手的反扑更加猛烈，北齐府是义和国最强大的天书世家，他们的天书自然不会少，一群家将冲了过来，器胚扬起，顿时风暴、烈焰、冰霜席卷上王府的墙头，将那里的弓箭手们一一绞杀，惨叫声连成一片。

镇南王府修缮得十分坚固，防御工事非常充足，甚至府邸内还有四座高高的箭楼，此时上百名弓箭手进入箭楼之中，居高临下的射杀，给城外北齐府的人造成了不小压力，并且唐弼命人把府邸里厨房的油给找了出来，浇在外面，下令火，也阻延了一些对手的攻势。

但北齐府的人迟迟攻不进来却并不意味着唐澜军能获胜，唐澜和唐弼都知道，北齐府的兵力不比自己少，还有全城的豪族、贵胄在帮着他们，唐澜军实际上只是在孤军奋战，毫无获胜的可能，如今的抵挡也只是在拖延而已。

唐澜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迷茫，坐在屋檐下看着远方不断落入院落中的箭矢，道：“唐弼，我去睡一会，北齐府的人杀进来之后，叫我。”

“是，殿下。”

唐弼转身看时，被唐澜的神色吓了一跳，那一脸的绝望与迷惘，第一次在唐澜的脸上出现。

……

五百里外，丛林外的小道上烟尘滚滚，路上的旅者、商队纷纷避让开来，一行五千人的镇国军轻骑兵疾驰而过，带起冲天烟尘。

唐小汐一袭深紫色郡主斗篷，紧握着雪梨战马的缰绳，冲在队列的最前方，漂亮脸蛋满是疲乏与焦急，连续两天两夜赶路，她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

一旁，唐镇看着唐小汐的样子，禁不住的说道：“郡主，我们……我们已经赶路太久了，许多士兵都已经受不了，不如……不如我们暂作休息一夜吧，明天一早出发，这样抵达百岭城的时候也能保持一些体力与战力。”

“不。”

唐小汐秀眉轻蹙，想到唐澜在百岭城的处境，禁不住的心如刀绞，悠悠道：“爷爷不该是这样的下场，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必须最快速度抵达百岭城，连夜行军，明天日出之前必须给我到达百岭城，能到多少人算多少人。”

“是！”

……

入夜，镇南王府外火光大盛，义和国军队的进攻更加猛烈了，甚至不少郡城的府军都已经赶了过来，动用攻城战车将王府的墙壁尽数捣碎，杀声冲天而起。

“噗！”

一枚钢箭射入唐澜的手臂之上，火辣辣的疼痛，这箭上似乎淬毒了，唐澜管不了那么多，拔出血淋淋的箭头丢掷在一旁，道：“唐弼，他们来了多少人了？”

“属下不知道，好多好多……”

“天杀的……”

唐澜有些无力，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战马？”

“至少两千，十分充足。”

“命令所有人给战马披上甲胄，我们冲出去，不能在这里继续坐以待毙了，百岭城的精兵都已经没了，这些乌合之众或许挡不住我们。”

“是！”

唐弼走上前，扶着唐澜骑乘上战马，但唐澜手臂上的鲜血却顺着他的手指间流淌了下来，唐弼禁不住问道：“殿下，您没事吧，我这就给您包扎一下，然后再走。”

“不，来不及了。”唐澜道：“府邸东苑的外围守备薄弱，我们从那里杀出去。”

“是！”

马蹄声密集起来，近一千五百名唐门铁骑从东门大门杀出，横冲直闯，但东苑外依旧还有至少上千名义和国的军队，万箭齐发下，前排的铁骑纷纷被射杀，闷哼声连连，人与战马跌滚在一起，惨烈无比。

唐澜伏在战马上随军行动，唐弼则提着一面重盾挡在唐澜前方，低喝道：“往前冲，不要犹豫，保护好殿下！”

战死者越来越多，道路两旁的义和国军队越来越多，许多人都高声嘶吼着：“抓住唐澜，活捉封王，斩获唐澜首级者赏金千万，封侯赐爵！”

“噗噗……”

箭矢凌厉，转眼之间两枚箭矢射入唐弼未被盾牌保护的腹部甲胄之中，他一声闷哼，也没有说话，钢刀一横将箭矢斩断，箭头留在身体之中，继续保护着唐澜向前冲杀。

镇南王府距离北门约为十里地，但这十里简直就像是一条死亡之路一般。

一直杀到近黎明的时候，终于遥遥的看到北城门了。

唐弼脸色苍白，道：“殿下……殿下，我们就快杀出重围了！”

“嗯……”

唐澜面如死灰，手臂失血严重，道：“城门必定重兵把守，派遣一支精锐杀出去，登上城门再说，另外……看看远方有没有帝国援军。”

“不会有援军的。”唐弼喃喃道：“帝国已经放弃了我们这群老家伙了……”

唐澜微微一颤，这时，一名年轻骁勇的唐家小将率领数十人疾驰而去，剑刃翻飞，将拦路的义和国士兵一个个砍成碎片。

当他登上城门的那一刻，浑身浴血，胸前满是箭矢，而这时，晨曦出现了，一道旭阳光辉落在脸上，像是照耀着新生的梦想，晨曦光辉下，他看到了远方出现了一列骑兵，紫茵花战旗、七心海棠战旗在空中飞扬着，他禁不住的浑身一颤，转身看向城下的唐澜，道：“殿下，援军来了……”

“援军……”

唐澜一激动，道：“是谁？”

“是镇国军的旗帜……是汐郡主来了，殿下，汐郡主来救我们了……”

“太好了，打开城门！”

“是！”

但就在这时，忽然空中一道人影落下，抬手飞扬，将这名唐家小将的头颅给生生的劈飞了，鲜血迸溅了他一脸，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洛岚座下的弟子，圣域强者——韩均！

韩均将带血的手掌在嘴边舔了一口，笑道：“来人，封住城门，给我杀，一个不留！”

七界宫出兵了！

数十名天境、圣域强者扑杀入人群之中，转眼之间就把前面近百名唐家士兵杀戮殆尽，韩均的脸上满是烈茫，怒吼道：“给我杀，杀光他们，把唐澜的首级留给我！”

“是！”

……

唐澜脸色铁青，遥遥的看着高高城墙的北方，禁不住的一声心痛，捂着胸口、老泪横流道：“小汐，我的好小汐，爷爷再也无法活着见到你了……”

唐弼急忙牵住唐澜的战马缰绳，大喝道：“来人，保护殿下往回冲杀！”

唐澜军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寥寥数十人相继死在利箭之下。

最终，只剩下唐弼、唐澜两个老将策马飞奔在满是追兵与义和国平民的街道之中，乱成了一团。

“啾啾……”

一声战马悲鸣，唐弼的战马失了前蹄，跌倒在地上，紧接着带着唐澜的战马也跌倒在地，唐弼急忙扶起满身是血的唐澜，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澜公……澜公……属下无能，属下无能……”

唐澜缓缓摇头：“老伙计，我们都尽力了……”

……

四周围，一群义和国的平民围了上来，有的人手拿着铁匠的锤子，有的人手拿着锄头，还有的人拿着裁缝的剪刀，一个个脸上都满是扭曲与忿恨，其中一人道：“那个老家伙就是唐澜，就是他想推翻义和，让我们重新当帝国的走狗！”

“杀了他！”

“杀了他！”

他们越逼越近，唐澜与唐弼背靠背的坐在地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眼泪滚滚而下。

第0610章人性是什么

“杀了他！”

愤怒的火焰仿佛要把眼前的两个老者给吞噬了一般，一群义和国平民越来越近，其中一人挥舞铁匠锤就砸向了唐弼。

“你找死！”

唐弼鼓起余力猛然扫荡佩剑，顿时将这个铁匠给腰斩了，鲜血洒落一地。

“杀人了！杀人了！这些帝国鹰犬丧心病狂，杀人了！快杀了他！”

“放屁！”

唐弼愤怒的看着眼前一群义和国平民，道：“你们杀人便不算杀人，老子杀人便罪无可赦吗？虚伪的义和，虚伪的秦毅，你们这群卑微可怜的愚民！”

“杀了他！”

“杀了他！”

平民的叫声越发猛烈。

而人群外围，北齐府的人已经到了，北齐鹰策动战马，身边一群私军，一旁的北齐赧道：“父亲，这些平民想杀唐澜抢功，怎么办？”

北齐鹰嘴角一扬：“让他们杀，众怒难违，更何况古有云‘民心者为天下先’，如果能得到民心，区区唐澜的头颅又算得了什么呢？等到他们杀掉唐澜之后，你再去抢头颅好了。”

“是，孩儿明白了！”

……

“唐澜，死！”

“唐澜，死！”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喊出了这一句话，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唐澜的意识已经开始迷失，他强撑着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一张张愤怒的脸庞，忽地笑了，用佩剑支撑着身躯站起身来，看着一群平民，道：“先帝秦靳曾经说过，武为止戈，民心为天下先，秦靳一生宽仁，不愿意多造杀孽，如今我唐澜也终于明白这个道理，原来……先帝秦靳才是真正的圣明之主，哈哈哈，若不是有秦毅这个妖孽，先帝又怎会被杀，你们这些义和国子民原本都是帝国子民，如今你们想我唐澜死，我便如你们所愿，若是能让你们一世荣华，那我便将这颗头颅献给你们。我的孙女唐小汐就在城外，但愿她不会对你们这群废物大开杀戒，哈哈哈哈……”

“刷！”

佩剑横过，将唐澜的喉咙拉开一个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迸溅开来。

“殿下？！殿下……”

老将唐弼浑身颤抖，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抱住唐澜的身躯，拼命的用手掌按住唐澜的脖颈，大声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为什么要这样……”

唐澜浑身抽搐，鲜血不断从口中喷出，想说话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紧紧的抓住唐弼的肩甲，几秒钟后，他的手掌颓然落地，生命力量也尽数流逝了。

“殿下！！”

唐弼声嘶力竭的仰头大喊起来。

……

百岭城外，策马疾驰中的唐小汐已经能看到百岭城中的滚滚烟云了，忽然心脏猛然抽搐了一下，甚至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她捂着胸口，道：“唐镇，你率领大军留在城外，等我的消息，我先进城，你不要轻举妄动。”

城墙上飘扬着义和国的旗帜，这说明城池已经失守了。

“郡主，你不要冲动！”唐镇急忙道。

但唐小汐又怎么可能听得了他的劝告，策马疾驰来到了城下，城上的义和国守军马上大喝道：“来人，放箭！”

万箭齐发中，火光大盛，唐小汐已然进入了九尾变身的状态，猛然一窜离开了马背，掌心里的火神印轰然落在城门上，烧熔铁层，飞窜而入，身后，可怜的雪梨战马直接被射成了刺猬，惨死在城下。

“是唐小汐，给我挡住她！”

城内的众人大声喊着。

但此时此刻，唐小汐的灵觉已经明显感觉到唐澜的生命气息在飞速消失了，心乱如麻的她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力量，火焰横过，顿时三名七界宫的天境强者化为灰烬。

“哼！”

空中，圣王境强者韩均怒吼一声，手掌中满是寒霜的从天而降，怒吼道：“你以为这里是帝国任你所为吗？唐小汐，纳命来！”

“嗡！”

火焰冲天而起，当唐小汐抬起头的时候，韩均禁不住心神一颤，那一双绝美的金色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下一刻，火焰吞噬了韩均，唐小汐的神列印重重轰在韩均的腹部之上！

“嘭！”

王者斗焰飞溅，韩均只伤不死，腹部的斗铠飞速重新凝结，并且他的皮肤表层拥有一层非常坚韧的冰霜护壁，这也是他能挡住唐小汐攻击的一大原因。

“嘿，你想杀我？！”

韩均猛然一掌从天而落，直奔唐小汐的后背。

但，这一刻唐小汐的金色眸子里却闪现过一缕冷笑，骤然之间，她的五指缓缓张开，“噗噗噗”的一根根血红色能量利爪从指甲内延伸出来，唐小汐身形猛然突进，五根血红色利爪尽数刺入韩均的腹部，猛然一拉，开肠破肚！

“啊啊啊……”

惨嚎声中，韩均跌落向远方，重重的摔落在地上，转眼就已经死去。圣王境强者，竟不敌唐小汐一个回合！

“爷爷……”

唐小汐扭曲的脸蛋上掠过一丝心痛，飞梭而去，犹如一团火焰般冲向了远方的人群，猛然冲开人群之中，却发现躺在地上的唐澜，以及守护在一旁，但已经战力全无，一个裁缝正在用剪刀切割着他的喉咙，唐弼也战死了！

“啊！”

唐小汐的泪水夺眶而出，整个人仿佛跌入深渊中一般轻轻走来，缓缓的跪在唐澜的身体身边，呜呜大哭起来：“爷爷……爷爷……小汐不孝，都是小汐不孝……”

一道道金色云烟萦绕在唐小汐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力场一般，她缓缓抬起手臂，一道金光射出，直接将那个裁缝的心脏射穿，他瞪圆了眼睛，无论如何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美丽少女会突然出手杀死了自己。

……

“唐澜的首级值两千万金茵币！”

“割下唐澜首级能赏万户侯！”

“上啊，想当大官就是现在了！”

周围的人群不断的有人鼓噪着，但唐小汐就跪坐在唐澜的尸体一旁，众人倒也有些忌惮，但再忌惮眼前也不过是一个少女，能有多大作为？于是，人潮汹涌而来，一个个义和国的平民似乎都已经迷失了，眼中满是权力欲，他们都知道，只要杀死眼前这个少女，就能获得无上的地位，不单单是那些佣兵、猎户想动手，甚至就连手里拎着鸡蛋篮子、提着大葱的妇女们也想浑水摸鱼。

“砍下唐澜的首级！”

“小姑娘，你快走开，这里没你的事！”

“对，小姑娘，你走开，我们不想杀你！”

众人虎视眈眈的越走越近，甚至最近的一把锄头距离唐小汐的头只有不到一米之遥了。

唐小汐抬起一张精致秀丽的脸蛋，茫然的看着众人，喃喃道：“爷爷已经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砍他的头颅？”

“因为他的头颅很值钱啊！快走开！”

“不然别怪我们动手了！”

唐小汐忽然笑了，仰天大笑，笑得格外狰狞，漂亮脸蛋重新扭曲起来，一抹金光沁入双眸之中，身后九条焰尾缓缓摇曳，她轻声道：“你们想死，那就来吧……”

“上！”

“杀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婊ZI！”

“杀了她！”

众人纷纷舞动武器冲了上来，而唐小汐却猛然手掌一张，顿时巨大的血红色利爪横扫而过，几乎将前方的一群人尽数分尸了！鲜血迸溅了一地，也迸溅在唐小汐的身上，但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这些，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谁敢动唐澜的尸体，谁就要死！

“她不是人……她是个妖魔！”

“杀妖魔！”

“斩妖！”

周围的人潮继续涌动过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恶向胆边生的冲向了唐小汐。

“噗！”

身体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唐小汐扬起手掌，幻化的九尾利爪神力贯注，来多少人就必须要死多少人！

她迷失了。

这一刻，唐小汐迷失在杀戮之中，手臂不停的翻动，将人群变成了尸海，鲜血弥漫在百岭城之中，很快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谁都知道百岭城里出现了一个妖怪，正在杀人，但人就是这样，越是奇怪，越多的人冲向了唐小汐所在的地方。

……

“我这是怎么了……”

意海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唐小汐颓然的跪倒在血海之中，呜呜的抱头痛哭着：“我……我杀死了许多无辜的人，我……我是一个坏女人，我……”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了：“他们只是一群想要用你爷爷换取功名地位的小人罢了，他们都该杀，你不用自责，唐小汐，你是神，他们是人，卑贱如蝼蚁的人类，原本就是你的奴仆，你杀了他们也没有关系，杀吧杀吧，更多的鲜血，能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不……”

唐小汐飞快的摇着头，哭泣着说道：“我不要杀人，我……我不要做个坏女人……”

“你有选择吗？”

妖媚九尾的身影踏着意海中的血浪走了出来，哈哈笑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砍下唐澜的头颅，你想看到这一幕吗？”

“不，爷爷不能被砍头……”唐小汐失声痛哭：“不可以……”

“那就杀戮吧！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对，杀戮！”

唐小汐重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已然满是无情的金色光芒。

第0611章永不辜负

“百岭城失守了，七海王自刎身亡……”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甑亦凡的神情十分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切都会发生一般。

大帐内，只有罗昕、卫仇等人感到震惊。

“项彧呢？”秦茵问道。

传令官抱拳道：“平南侯已经夺了剑阁，不过没有找到秦毅，秦毅似乎已经潜入剑阁东方的密林之中逃难去了。”

“还有别的消息吗？”秦茵轻声问道。

甑亦凡道：“殿下，龙千林率领二十万大军抵达岭南行省，他可能选择的三条路，一条是前往百岭城，另一条是前往剑阁，最后一条是去密林寻找秦毅，无论哪一条，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龙千林的二十万大军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我知道了。”

这时，传令官又支支吾吾的说道：“殿下，还有一条羽书最新消息。”

“什么消息？”

“汐郡主率领五千精兵远程奔袭百岭城保护七海王殿下，就在昨天，汐郡主孤身进入百岭城之中去保护唐澜的尸体，至今也不知道情况怎样了。”

“什么？”秦茵不禁站起身来，胸口猛然一阵疼痛，道：“小汐她……她见到唐澜了？”

“是。”

“一万兵力，随我取道剑阁，前往百岭城。”

“什么？！”苏牧云一愣，神色激烈的说道：“小茵，万万不可，百岭城如今已经落在义和国的手里了，洛岚和欧阳嫣这两个强敌至今不见有什么动静，我们决不能轻举妄动，你这么冒然去百岭城，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我要去百岭城。”

秦茵眼睛通红，似乎快要哭了：“我造的孽，我自己去偿还，不能让小汐代我受罚，任何人都不要再劝我，这是诏令，阿雨哥哥，你率领龙胆营依旧守在这里，挡住浅风军团，可以吗？”

“嗯。”

林沐雨头，心里一样的百味杂陈，说：“一定要把小汐安全的带回来，还有，魔族的先遣队已经开始进攻天枢行省了。”

甑亦凡抱拳道：“殿下，老臣认为应当先挥兵增援天枢行省，殿下不该为了汐郡主而舍弃偌大的天枢行省。”

“别说了！”

秦茵的声音提高了许多，道：“我永不辜负小汐，就是这样，立刻兵随我出发，如果你们不愿意派兵随我去，我一个人去！”

“殿下……”苏牧云喃喃道：“老臣随你去。”

“嗯！”

……

帝国历七七三六年二月二十六，当秦茵的一万大军穿过剑阁之后，老将苏牧云风寒病危，当日夜晚，寒风猎猎，似乎很少有春天的夜晚还会如此彻寒。

营帐内，烛火摇曳。

苏牧云一张苍老的容颜在烛光照耀下让人心碎，秦茵眼睛通红的坐在一旁，握着苏牧云的手，泪流不止。

“可惜……苏妤不在这里……”

苏牧云剧烈的咳嗽着，接着说道：“我仿佛……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幕，我看到……我看到苏秦、苏妤，还有小茵你的母亲苏芸，他们都还在……我……我看到帝君秦靳的恩宠降临苏家，我……我看到你出世的那一天，我……”

“外公……外公你别说了。”秦茵泪如雨下。

“不，让我说。此时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苏牧云紧握着秦茵的手掌，神色颓然，颤巍巍道：“我不是一个好外公，为了苏家，我做了许多对不起秦家的事情，小茵，你不要怪外公，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外公……咳咳咳……外公这辈子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苏家能崛起，能一世荣华下去，可是……这条路越走下去就越黑暗，我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直到现在，外公才明白……咳咳咳……”

苏牧云咳出了一滩鲜血，喘着粗气，整个人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休息了一会继续道：“我才明白小茵你就是我苏牧云的未来，你就是苏家的后裔，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一半的苏家血脉，我……为什么会那么愚蠢，做出那么多愚蠢的事情……如果早知道现在，我当初一定不会让秦靳前往仙女湖，我……我的过错，永远都无法偿还……”

秦茵哭泣着说道：“外公，你别说了，小茵都知道，外公永远都是云中行省的忠臣苏牧云，永远都是，我知道，父皇一定也知道。”

“不，世上哪儿有什么忠臣……”苏牧云笑得极为凄凉，道：“我恨……我恨秦靳为什么那么狠要杀死苏秦，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啊……小茵，小茵……你能原谅外公吗？”

“能，能……”秦茵哭着说道。

“好，罗昕，你过来。”

罗昕走到床榻便，跪在地上，眼睛通红：“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