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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是妻控-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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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八哥能怀上孩子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吗?一来解决了横亘在八哥心头的难题,让他的人生不再有缺憾和遗憾;二来也让卫云如愿以偿,终于可以让八哥点头嫁他了。
多好多完美的感人结局啊!偏生这母子俩一副卫云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杀头大罪,俨然要与他誓不两立的样子。
眼见周羿又不依不饶的要来抓自己,若雪眼疾手快的抄过一旁的玫瑰椅推向他:“陛下,又不是我让八哥怀孕的,你有本事去找卫云,老抓我算怎么回事?”
“卫少夫人,不可对陛下无礼。”莫公公拂尘一挥,轻飘飘的将要倒向皇上的玫瑰椅拂开,然后又神态恭敬的站到一边。
切,就知道侍候皇上的内侍身手不简单,若雪很鄙视莫公公,周羿抓自己他就当没看见,她但凡要碰到周羿一根毫毛,他就出来拉偏架。
太后还在那气急败坏的添乱:“若雪,你赶紧将卫云交出来,哀家要将他大卸八块,以泄哀家心头之恨!”
“岂止大卸大块,朕要将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灭他九族!绑走八哥不说,还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过,不杀他实难消朕心头之气!”
若雪又拖过一个楠木方几挡住周羿,然后卯足力气大喊一声:“停——!太后,皇上,你们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
有时候,金毛狮王谢逊的狮子吼还是很管用的,至少仁寿宫内安静了十秒。接着,醒过神来的应嬷嬷急忙去劝太后稍安勿躁。
周羿愣了一愣,好似才醒悟自己干了什么,面如冠玉的脸上腾然升起一片红云,但他因为卫云又余怒未消,于是气呼呼的扭开脸,不去看因躲避他的追赶而跑的娇喘嘘嘘的若雪。
总算让这对状若疯狂的母子冷静下来了!
仁寿宫里一片狼籍,简直若狂风过境。
尽管在心里腹诽周羿一点风度也没有,对自己这个弱女子都要动手,若雪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敬皇上的行为。免得一时不察,又被周羿抓个把柄,然后把帐一古脑的算到可怜的卫云头上。
“太后,皇上,八哥怀了毛毛不是很好么……”
“哪里好?”
若雪话还未说完,便被气的胸口起伏的太后打断:“八哥本身便是一个极可怜的孩子,如今还要顶一个未婚先孕的骂名,然后还要未婚生子……天啊,这孩子还能再可怜一点么?”
她一脸痛心疾首状的仰脸问老天爷:“老天爷你到底长不长眼睛?是嫌八哥的命还不够惨么?”然后又迅速的瞪着若雪:“况且就算孩子生下来,那也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这有什么好?”
“……哪里是未婚先孕和未婚生子?还不是……”卫云的权宜之计么,又不是说不娶八哥。
不待若雪为卫云辩清,周羿又偏过头来,恨恨地质问她:“这不是未婚先孕是什么?八哥成亲了吗?是他娶了谁?还是谁娶了他?他的孩子不是私生子是什么?”
“对啊。”太后基本跟儿子穿一条裤子了,怒不可遏地道:“我们可没有为八哥办喜事,既没为他娶媳妇,也没有收过什么莫须有的聘礼!”
“……”母子同心,果然利害!
若雪讪讪的挠着雪白的额头,这事说来好像卫云的确是理亏的一方:“那个……太后、皇上先莫生气,这事说来是卫家失礼,妾身回去便和夫君商议,让卫云央了媒人速来下聘。”
“不必了!”
“不必了!”
太后和皇上都板着脸,异口同声地道:“我们可不差那点聘礼钱!况且我们是天家,即使八哥行为不检点,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料想也没人敢来指责八哥的半个不是,除非他、她不想活了!”
这倒是大实话,其实就算没有皇上和太后替八哥撑腰,依八哥那横行太岁,京城小霸王的名声,他的屁股后面就算跟一串父不详、母不明的小萝卜头,若雪相信也没人敢跑到他面前质问他孩子是谁的种。
那不是自寻晦气吗?八哥不一拳揍得他爹妈都不认得他才怪!
话是这么说没错,然而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方案吧,太后和皇上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是要闹哪样?
他们不是气卫云没有先娶八哥吗?又气卫云让八哥未婚先孕,坏了八哥的名声吗?可现在木已成舟,再说事情还没有传出去,知道实情的人也寥寥无己,不是应当赶在八哥肚子还小,没有显怀之前把亲事办一办,圆满解决此事方为上策吗?
但是……他们怎么一副不想和平解决此事的样子?
莫非他们要捧打鸳鸯?
若雪先看了看仰头望着雕梁画栋的屋顶,一脸傲娇的太后,又看了看冷若冰霜的周羿,心里疑问连连,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管怎么样,卫云是她的侍卫,出了这样的事,她责无旁贷,只好尽力从中翰旋:“太后、皇上请息怒,无论无何,孩子总是无辜的,八哥肯定希望他的孩子快快乐乐的成长,不希望被人说长道短。太后和皇上何不成全卫云和八哥,让他们尽快完婚,也好让孩子有个和和美美的生活环境。”
太后远远的避开殿中凌乱不堪的地方,由应嬷嬷扶着坐到了翘头案边,此时听了若雪的话,她霸气四溢的一拍桌案。
“孩子一定会快快乐乐的成长的!想当年,本太后连八哥都可以养大,何况他的孩子,看谁有胆子敢对孩子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本太后不立刻砍了他!”
“……”这是神马意思?
太后的意思还没理解透彻,那边羿帝开了尊口:“乌龟若,你回去告诉卫云,让他速度提自己的头来见朕,否则朕定要他好看。”
“……”自己提自己的头来见你?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卫云他想必办不到吧,要不陛下你身先士卒,给我做个示范如何?
若雪睨着羿帝真心无语,连他喊自己乌龟都忘记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羿帝眼角微挑,惑人的风流微露,不闪不避的迎着若雪的目光,又开始用那种懒洋洋的口吻说话:“是发觉得我比卫离好看么?”
此刻,他负手站在太后身旁,优美绝伦的面容让人无可挑剔,高大伟岸的身材透着尊贵不凡,威严华贵的龙袍彰显着他君临天下的气势,宛若俊美无匹的神祗,的确好看到令人目不能稍移。
若雪成吉思汗:“……”她再次觉得羿帝越来越幼稚了,这样的人当皇帝真的没问题吗?
她咳了咳,避开羿帝有调戏臣子之妻的言论:“皇上莫要忘了,卫云可是孩子的亲爹,若他真有个什么好歹,孩子便没了父亲,那八哥和孩子怎么办?”
“八哥还有本太后!”太后的声音透着欢呼雀跃。
羿帝的红唇弯出浅浅的弧度:“没错,我们会替八哥养大孩子。”
“……”
再说下去,卫云就可以自杀以谢天下了,若雪聪明的不再提这个话题:“太后,皇上,妾身还是先回去替未来的皇后安排住处吧。”
羿帝还未发表意见,太后大刀阔斧的一挥手,心情颇好的即刻放行:“准!”
望着那道袅娜曼妙,裙裾逶逦的窈窕身影走远,鼻端芬芳如兰的香气也恍若随风散尽,羿帝默默垂下纤长的睫毛,脸上波澜不惊,幽暗眸光却讳莫如深,晦涩难明。
东方太后却欢天喜地:“应嬷嬷,八哥有孩子了!啊!真是太让人高兴了!哀家要做祖母了,八哥小时候可漂亮了,他的孩子一定像个小仙童和小仙女……”
“哎呦!一想到软软糯糯,雪白可爱的小八哥,哀家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哎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哀家抱上啊,急死人了……”
“……”应嬷嬷瞪着眯眯眼,张口结舌了半天,总算想起一事:“太后,您最多是姥娘,当不了祖母,孩子是卫家的。”
“什么卫家?什么卫家?”太后一副茫然状:“众人皆知,八哥是男的,他的孩子,哀家不做祖母,谁来做?”
“……”应嬷嬷以头抢地,完了,太后得了失忆症,居然忘了八哥是双性人!
太后忘了该忘的,转头记起该记起的:“皇帝,不是哀家要催你,你看,八哥要生娃了;过不了多久,卫离也要生娃了;然后大家都生娃了,就你没生,这像话吗?”
羿帝淡淡的瞥了太后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众所周知,八哥和朕断袖多年,他的娃,不就朕的娃吗?”话一说完,他脚步一转,衣袂飘然,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
“……”
太后和应嬷嬷风中石化,陛下,你这是想给卫云戴绿帽啊?还是想卫云给你戴绿帽?这话咋就这么让人深懊难懂呢?
※※※※※※
若雪揉着额头出了皇宫,正要走向自家马车,却听到一道悦耳至极的清越嗓音:“若雪,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没什么事吧?”
她抬头一望,略有些讶异:“卫焰,你怎么在这里?”
卫焰身上着一件墨色流光战甲,外罩银白色的长袍,袖口处纹饰淡金,墨色玉冠束发,额前垂着点翠镶玉的鎏金抹额。一阵风吹来,他衣袂飞扬,额前珠玉轻晃,在淡阳下折射出星星点点的璀璨光芒,端地是贵气逼人,风华倾世。
他神采飞扬的朝若雪走来,漂亮的嘴角噙着一抹笑,青春洋溢的脸上动人的酒涡若隐若现:“出了点事,须得大哥去处理,我正好向陛下覆完命,大哥来不及知会你,便让我顺道接你回去。”
看着他身上的厚重战甲,若雪心里很内疚:“那你岂不是等了半天了?其实有卫风他们在这里,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那怎么行。”卫焰一边看她扶着丹楹的手上马车,一边接过卫柏送来的四方洒金漆盒,然后将漆盒递给她:“大哥说你还未用膳,让我先带你去酒楼吃顿好的,我怕你饿着,备了点点心,你先垫垫。”
“还是自家兄妹好啊!”若雪捧着点心盒子,忍不住感叹一声,本打算在太后那里将就一顿的,谁承想羿帝不期而至。有羿帝在那里虎视眈眈,饶是山珍海味她也咽不下,何况羿帝就是个找碴的魂淡,败人胃口的很。
卫焰瞅着她感慨万分,仿佛看穿世事的模样,不禁失笑:“多大点事啊,值得你这么感恩戴德的,还像个小孩子。”
若雪瞪了他一眼:“别没大没小的,我是你嫂子。”
卫焰低眸浅笑,不予置评。
若雪抿了抿唇,也有些不好意思,反正自打她和卫离成亲以后,她也没叫卫焰小叔子,卫焰也从不喊她嫂子,都名字来名字去的,旁人也许觉得他们没规矩,但风三娘等人则见怪不怪。
卫焰骑着马,护着马车一路行到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德护门,便微倾身,透过马车的车窗问里面的若雪:“前面新开了一家酒楼,前儿个我和同僚去吃过一回,味道不错,带你去那里打牙祭怎样?”
若雪这会已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茶,饥饿感早消失了。想了想,觉得卫离肯定也还没有用饭,他们刚回来,有许多公事和私事等着卫离去处理,还是回去和他一起吃吧。
便撩开一点车帘:“卫焰,我们还是回去吃吧,我点心都吃饱了。”毕竟是在一起生活过的,卫焰熟知她的口味,备的点心都是她爱吃的。
“也好。”卫焰也不强求。
不过他觉得那家新开的酒楼有几道招牌菜非常不错,同家里的厨子手艺不同,想带回去大家尝尝。于是他让若雪等等,吩咐卫松去酒楼订菜,然后便可以走了。
马车停在路旁,卫焰正要下马,对街却传来几道惊喜交架的声音:“卫小将军,真是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卫将军,等等我们呀!”
“卫将军……”
卫焰犀利而英气眉峰微不可见的蹙了蹙,只停顿了一下,还是身手矫健的翻身下马。
马车里的若雪听见是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不禁和丹楹会心一笑,不消说的,这声音的主人一准是卫焰的爱慕者。她对丹楹使了个眼色,两个都撩开车帘往外打量。
丹楹只看了一眼,便皱眉看她:“小姐……少夫人,是那位猪小姐。”
“嗯。”若雪也看到了,一身火红长裙,妆扮的光彩照人的朱子衿,在两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的陪同下,正含着一脸矜持的喜色向这边而来。
“真是冤家路窄。”丹楹清秀的脸上盈满晦气。
若雪的注意力却放在朱子衿左边的青衣姑娘身上,这姑娘的衣饰不若朱子衿和另一位姑娘光鲜亮丽,十分的朴素——一袭青衣、月白长裙,头上只有一根简单的银簪和银钗,但却比朱子衿和大街上的其他姑娘都要来的出色。
只见她盈盈美眸,柔柔长发,樱桃小嘴,微启唇,声若莺燕:“卫将军,好久不见,你……你最近还好吗?”
说着说着,她美眸里便泛起了一层明亮的水气,氤氲生波,配着长长的黑密睫毛眨啊眨啊,别有一番动人的妩媚风情,当真是我见犹怜。
若雪睇着同样殷殷痴望着卫焰的朱子衿,在看看这位青衣姑娘,对丹楹摇头叹息:“小姑娘,学着点,这才是真正的美人,不靠华衣美服,不靠胭脂水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丹楹鄙夷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很不屑地说:“少夫人,你越来越厚脸皮了,怎么能自己夸自己呢?”
若雪白了她一眼,觉得自己在对牛谈琴:“我说的是那位青衣姑娘,你少不懂欣赏。”
正在这时,却见那位青衣姑娘身姿款款的对着马车一拜,柔柔怯怯的道:“里面的可是卫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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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卫云啊,这爹不晓得当不当得成,居然有人跟你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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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252 各色美人一网打尽
6
见青衣姑娘隔着马车向自己行礼,若雪立马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淑女派头,正要开口,冷不防却听到朱子衿吃了一惊的声音:“什么?宛琴,你说马车里的人是卫少夫人?那个六指……唔……”
她身旁的姑娘及时捂住她的嘴巴,而朱子衿本人也吓到了,目光惶惶的望向卫焰——她记得那次卫焰在她家,当着众人的面掀桌,正是因为她的言语对他的妹妹有些不屑,并提到他妹妹的六指。
朱子衿的话虽然没说完,若雪却知道她的未尽之语,无外乎自己是个六指什么的,没什么新意,她一脸平静,连眸色都波澜不兴。
卫焰当然也听出来了,他眸色骤寒,冷冷的迎着朱子衿可怜兮兮的视线,墨色的流光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杀意,冷冷地从齿缝中吐出:“滚!”
所以说江山易改,本性难易,不管卫焰的外表变得有多沉稳冷峻,官职升的有多大,他的内心永远都是那个性烈如火,听不得人对若雪的六指有任何评价的不羁少年。
“……卫小将军,我……”被喜欢的人如此对待,朱子衿唬的脸色都白了,双眼迅速蓄满了泪水,满脸无助的望着他,又望望身旁的绯衣姑娘。
她刚才是冲动了,因为那次在威远候府,她和若雪之间发生了磨擦和不愉快,所以刚才一听到楚宛琴说出马车里的人是若雪,她惊愕之余,对若雪的愤恨与妒忌瞬间取代了一切,损人的话也脱口而出,都没经过大脑。
她身旁的绯衣姑娘忙诚恳的代她向卫焰道歉:“卫小将军,子衿她是无心的,她只是想向卫少夫人问个好,没别的意思。”
楚宛琴似乎被卫焰的神情惊到,瞪着一双美丽的杏眼,春葱般的纤纤玉指半捂在樱桃小嘴上,神情充满慌乱和不安,眼神满是忐忑,呐呐地道:“卫将军,是宛琴做错了什么么?”
并不因为对方是女人便收敛自己的脾气,卫焰依旧玉面冷眸,极是不耐烦地口气:“我说滚,一个个听不懂人话吗?都给本将军滚开!”
说毕,他潇洒的翻身上马,对着车夫一扬手指,示意启程。
“卫将军,等一下。”
楚宛琴咬了咬唇,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几步冲到马车前面,黄莺般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卫少夫人,小女子楚宛琴,卫小将军曾救过小女子一命,还望少夫人受宛琴一拜。”
这姑娘说完,便要盈盈下拜。卫焰剑眉一皱,正要让她离开,却见丹楹面无表情的半挑起缀着珠玉的帘栊,发了清脆的珠玉相碰之声,他抿了抿唇,不再出声。
若雪淡淡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楚姑娘,拜我便不必了,你还是拜该拜之人吧。”
“……卫少夫人?”
马车精致而豪华,华美的帘栊里面还有一幕水晶珠帘,水晶珠帘珠光宝气,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璨璨生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半遮半掩着里面一个盛妆华服的美人。
楚宛琴怔怔地望着,半晌回不过神来。
纵然屡屡听过这位卫少夫人的流言蜚语,包括她曲折离奇的身世和她的六指。也听许多人描述过她出色的容貌,称她美貌绝伦,丽质天成。当然也不泛朱子衿批评她生的很一般,只比无盐好看一点,都是京城里那些没见识的人在吹捧她的言论。
但都不若亲眼所见来的有冲击感。
那人肤若凝脂,眸若清泉,秀鼻樱唇,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凤羽般精致漂亮的形状,曼妙的身姿风流婉转,整个人显得风情万种,分外的妩媚妖娆!而她的眉间却蕴含着一丝少见的清纯,见之令人望俗。
楚宛琴的心思顿时显得非常复杂,胸腔里涌上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眼里的光芒忽明忽暗。对方竟是个宛若神仙妃子般的女子,雍容华贵中透几分冷艳、却又非常的楚楚动人,若空谷幽兰般散发着淡淡的魅惑。
总之是个异常吸引人的美丽女子!
她身上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质,格外的与众不同,叫你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即使她有六指,也是瑕不掩瑜,因为她已经自成一片绝美的风景!
“楚姑娘,麻烦你让一让。”
直到丹楹清清冷冷声音传到楚宛琴耳中,她才醒过神来。
但她却没有顺着丹楹的话退开去,反而又咬了咬红唇,神色微赧的瞟了骑在马上的卫焰一眼,随后柔声对车里的若雪道:“卫少夫人,可否让宛琴说几句话?只几句话而已……”
丹楹退进车里,水晶珠帘轻轻晃动,里面的一切显得隐隐约约,不那么真实,但楚宛琴却知道若雪在看她。因为这位卫少夫人清澈动人的眼神夺魂摄魄,仿若能看到你心里。
她不得不低下头,以避开她透彻心扉的目光。
“楚姑娘,你还有完没完?”眼看卫松已回来,卫焰不愿浪费时间:“快让开,我们没功夫陪你在这里蘑菇。”
楚宛琴神情焦急的抬头:“卫将军,宛琴说完话便会离开,不会耽误卫少夫人多少功夫的。”
朱子衿和绯衣姑娘此时也渐渐平静下来,朱子衿捏了捏同伴的手臂,示意她过去帮楚宛琴,她自己可没胆再去惹卫焰不快。
绯衣姑娘踌躇了片刻,似有些不愿,末了还是上前几步,站到楚宛琴的身旁,对若雪施了一礼:“卫少夫人,宛琴她只是想有个机会能报答卫小将军的救命之恩,卫少夫人你便给她这个机会吧?”
若雪多看了绯衣姑娘几眼,这姑娘明眸皓齿,清丽可人,神态落落大方,言辞也爽利,不像楚宛琴人美则美矣,可说话老找不到重点:“姑娘是?”
“卫少夫人,小女子陶绯衣,家父乃桐城的副将。”
这姑娘一报家门,若雪便想起来了,在威远候夫人生辰宴那天,正是那位陶副将的夫人揭穿了沈离月的谎言,让朱子衿成了一京城里的一个大笑话。
不过……她看了一眼眼望着陶绯衣的朱子衿,她显然和陶绯衣的情谊不一般,似乎并没有因为陶夫人的作法而记恨上陶家。
仔细想想,其实陶夫人当初的作法挺大胆的,不管怎么说,她的丈夫是副将,朱将军才是正职,她那样公然戳穿丈夫上司女儿的谎言,于她的丈夫并无益处。而如果她的女儿又正好和朱子衿交好的话,她这样做势必影响女儿和朱子衿的情谊。
怎么说都是几面不讨好的行为,但陶夫人还是说出了实情。其主要原因是不想众人被沈离月所说的假像蒙蔽,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为了还卫焰一个清白。
也正是因为如此,若雪对陶夫人的印像很好,连带着对陶绯衣也有些好感:“哦,原来是陶姑娘,我与令堂曾有过一面之缘。”
听若雪提到母亲,陶绯衣心里的紧张感消除了几分,她的外表是比朱子衿和楚宛琴来的镇定,可终究也只是个姑娘家,再加上卫焰虽然没有再开口喊“滚”,但一脸的不豫,显而易见不喜欢她们几人的行为。
好在和卫少夫人搭上话了,而卫少夫人的声音又客客气气的,让她凭添了几分莫名的信心。
“卫少夫人,绯衣知道我们这样做显得极冒失,但宛琴她非常想见卫小将军一面,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得见。今天无意碰见,她怕错失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所以才大胆阻拦了卫少夫人的马车。”
若雪有些好笑:“陶姑娘,楚姑娘要见卫小将军,卫小将军在那里,你们有什么话尽管与他说无妨,不用搭理我的。”
“……”陶绯衣低下头。
“……”楚宛琴神情微滞。她找到卫焰好多次,可不知是卫焰太忙还是下人没有通报,她一直没有见到卫焰。朱子衿和一些知情人告诉她,卫焰很疼他的妹妹,虽然现在他的妹妹成了他的嫂子,她还是想试一试。
就在刚才,她其实也不知道马车里坐的是不是若雪——马车有卫家的徽标,一路有婆子和丫鬟跟随,可以判断里面坐的是女眷,楚宛琴起初以为是卫夫人在马车里。
但是,卫焰倾身和马车里的人说话的时候,脸上不经意露出微笑,显得格外的神采飞扬,还有他漆黑而清亮的双眼,透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怜爱,谁都看得出他对车内人的呵护之情。
那是谁也没有看到过的卫小将军,一身的温情脉脉,柔情无限。楚宛琴凭着一股女性的直觉,直觉认为车里的人是若雪!
因此她大胆一试,结果真如她所料。
对于这个结果,楚宛琴说不上高兴还是失落,照理说,猜对了是让人高兴的事情,至少表示她很聪明。可楚依琴不但不高兴,反而气闷极了,原因自然是因为卫焰的笑,还有卫焰的温情与柔情……
她甚至在心里对若雪产生了一丝轻鄙和不屑,一个有相公的女人,凭什么和小叔子公然上街?
还和小叔子隔着马车有说有笑,这置自己的丈夫于何种地步?
就算他们以前是兄妹,可现在已经不是了呀!身份上有了差别,那个女人为何不约束自己的行为?还以为自己是未嫁的少女吗?真是不要脸!
楚宛琴绝不承认自己心里这些翻江倒海的情绪是因为妒忌,她只是讨厌而已——她讨厌对方高高在上的身份!讨厌对方高贵优雅的气质,甚至连对方的美丽都讨厌!
对方的美浑然天成,不加以修饰便能艳光四射,色压群芳,令她引以为傲的容貌黯然失色,也让她自惭形秽。
她讨厌到了极点!憎恶到了极点!只觉得为什么好事都让对方占尽?
不过,纵使心里对若雪有诸多不满,她也只敢放在心里,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出半分的:“卫少夫人,宛琴想见卫小将军,主要是想报达他的救命之恩,但于情于理,宛琴更应当拜谢卫小将军的家人。所以才斗胆拦住卫少夫人的马车,望少夫人原谅宛琴的冒昧。”
“楚姑娘客气了。”若雪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卫小将军义薄云天,怎么会是那种施恩望报的人呢。”
“不是的卫少夫人。”楚宛琴固执的道:“大恩不报,宛琴日夜难安,忘少夫人明了宛琴的心情。”
“楚姑娘,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过后便忘了,并没有指望你的回报。”卫云不客气地道:“再说我救过的人不知凡己,倘若人人都来找我报恩,那我烦都要烦死。难道你希望我以后见死不救吗?”
卫焰既然出面,若雪不再开口。
见卫焰终于肯正面回自己的话了,楚宛琴眼中露出惊喜:“卫将军,宛琴并非那种忘恩负义之辈,你的救命大恩,宛琴没齿难忘。而卫将军那日对宛琴说过的话,宛琴更是字字句句珍藏在心底,没一日敢忘,所以一来京城,便想拜谢卫将军。”
卫焰皱起剑眉,显然不记得他还对楚宛琴说过什么话。
这时候,朱子衿壮着胆子上前,声如蚊蚋地道:“卫小将军,你那一日在流寇手里救下宛琴的时候,曾说宛琴如果真是无处可去,可以去找你,你会给她安排一个容身之所的。”
陶绯衣也提出有力佐证:“是的,当日卫小将军来去匆匆,无暇处理太多的事,救下宛琴便离开了桐城。之后宛琴的奶娘一死,我爹娘见她无亲无故,孤苦无依,又是个弱女子,再加上卫小将军你曾说过会给宛琴安排去处的,于是我爹娘便让她来和我做个伴。”
卫焰看卫松卫柏——他不记得这事了。
卫柏只好上前附耳禀报一番,表示他们在桐城驻军的时候,是在流寇手里救下两三名女子,其中便有这位楚姑娘,不过后来他们都没有把此事放在心里。
卫焰面无表情的望着三女:“那你们这是?”
三女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她们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还问原因,这叫人怎么回答?
她们回答的慢一点,卫焰又不耐烦了,他一直记得若雪还未用膳,不想再耽搁,直接对三女道:“本将军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你们有事的话改日再说。”
“……卫……”楚宛琴还有话要说,却被卫焰利眸一瞪,不敢再造次了。
马车缓缓启动,陶绯衣拉着不甘心的朱子衿和低头垂泪的楚宛琴,默默目送卫焰护着马车远走。
马车里,丹楹正在八卦:“少夫人,这是典型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啊,那楚姑娘不会是想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对少将军来个以身相许吧?”
若雪还未理会她,外面的卫焰却冷冷地道:“丹楹,你是想快点嫁登徒歌吧?我让他早点来娶你怎样?”
“二公子,你太坏了!”登徒歌可是丹楹心里最深的痛!
“我们都是坏人,就登徒歌是好人,所以让他快点娶了你回去,你可以天天拆他家的墙,吃光他家的余粮。”卫焰坏起来也是蔫坏蔫坏的。
若雪笑喷:“那登徒歌对着家徒四壁的光景,会惨兮兮地摊着手说:丹楹小娘子,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要不去你娘家借点吧?”
她学着登徒歌沉痛的语气,做皱眉苦脸状,惹得俞妈妈笑出了眼泪。
“少夫人,你比二公子还坏!”丹楹气急败坏跺脚,跺的马车连晃三晃,吓得俞妈妈连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卫焰在外面一边窃笑,一边幸灾乐祸的补刀:“娘家也架不住啊,丹将军会说:闺女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家是嫁祸,‘嫁祸’你懂不懂啊?”
“不理你们了,就知道笑话人家。”丹楹歪到角落里蹲着生闷气去了。
自从得知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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