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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6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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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小老头儿的神色却与当年不同,看到方运后,恭恭敬敬弯腰作揖。
  “小老儿见过书主。”
  方运一愣,轻轻叹息。
  那位笔老已经逝去,这是新生的笔老,也是属于自己的笔老。
  方运突然明白,或许,那位笔老本来可以继续活下去,但那意味着不会选择任何主人,最终会彻底消散。不过,那位笔老放弃最后的挣扎,安详地选择新生。
  “你便随我书天下。”
  方运说完,收起笔老、砚龟与墨女。
  蜀城的巧匠坊。
  自从井澜在神匠会技惊四座,巧匠坊便成为附近最有名气的工坊,哪怕在战时,访客也络绎不绝。
  但今日,巧匠坊大门紧闭。
  巧匠坊之中,所有活着的海崖大儒和雷廷榆坐在院子里。
  “那首诗声传万里,不出意外,定然是方运所作。”
  “那也未必,工界或许出了一个作诗的天才。”之前差点被打死的井霄全身绑着绷带,没能恢复大儒的力量,他的自愈能力也变得非常低下。
  雷廷榆没好气地白了井霄一眼,道:“工界人谁会写‘宁安渡’?而且诗词的内容,符合后来方运对我们所说的宁安经历。”
  “这首诗,没什么吧。”井霄小声道。
  井家家主井不寿轻叹一声,道:“若仅仅是一首诗,不算什么。但是,方运荡平妖蛮,甚至杀死狼神皇,开启祭圣大礼,那便不一样了。”
  “为何?”
  井不寿道:“老夫怀疑,每当有外界读书人进入,妖界都会出现一位皇者攻城,杀死那头皇者,应该是诸葛先圣的考验之一。”
  “不可能。诸葛先圣不是考验工家技术吗?”井澜惊道。
  井不寿摇摇头,道:“诸葛先圣虽然辅修工家,而且工家天赋极高,不逊于任何半圣,但他终究是主修儒家,是儒家之人。工家技术的考验,只是其一,平定妖蛮,则是其二。至于其三,应该是与文章有关,毕竟诸葛先圣的文章诗词也不同凡响。”
  雷廷榆道:“这三重考验,大概可以对应立功、立言和立德的三不朽。诛杀妖蛮是立功,书写镇国诗词是立言,传播工家技术本属立功,但在工界,可以算得上立德。虽然与孔圣的三不朽相差甚远,但可以算是小三不朽,完成半圣故居的考验绰绰有余。”
  “啊?那岂不说明方运已经通过考验,掌握半圣故居?”
  雷廷榆却笑道:“你们久居海崖古地,并不知道内情。一旦有人通过半圣故居考验,那其余人都会被送出。所以,只要我们一天在工界,方运就一天没能掌握半圣故居。我们,还有希望!”
  井不寿道:“不错,庭榆先生说的对。方运虽战胜妖蛮,却用了星火浑天鉴,正所谓胜之不武,或许,工界意志会认为他作弊,还会继续考验他。澜弟,我们之中你工家修为最精,我们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井澜坚定道:“家主放心,诸位放心,最多一个月,我便能晋升文宗,用不了多久,我便有信心成为工界第一大儒,最终夺得半圣故居的控制权!”
  “来,敬为井澜兄一杯!”
  众人高举酒杯。


第2639章 访圣地
  祭圣大礼结束后,蜀山脚下的人陆续散开。
  在当天晚上的书山工院之中,工界举办庆功宴,凡是工匠皆可参加。
  方运毫无疑问成为宴会的主角。
  凡是参与川城之战的读书人,整个宴会都在向其余人绘声绘色讲述那一场大战的细处,没有前去的各地读书人听着又喜又恼,喜的是大战十分精彩,恼的是自己没在现场,无法亲眼见证工界历史上最辉煌的战斗。
  第二天,方运的事迹继续传播。
  没过几天,哪怕是偏远地区的村镇,也知道工界出了一个救世主叫方运。
  又过了数天,一个消息在工界各地流传,经过所有大儒的举荐,方运将进入神匠殿的圣地长时间闭关修行。
  许多工匠听到消息后,为方运感到高兴,同时也无比羡慕。
  因为在工界,只有立过大功的文宗才有资格进入圣地,而且为期不过三五天。
  因为,圣地是当年诸葛先圣居住的地方,任何读书人在其中修行,实力都会获得极快的进步。
  现在方运竟然能在里面长时间闭关修行,一旦出来,必然成就文宗。
  海崖大儒得到这个消息喜忧参半,怕方运出关后实力大增,但又庆幸可以获得充裕的时间。
  海崖大儒经过商议后,决定所有人开始转而专攻工家,要群策群力,通过集体的智慧尽快夺下半圣故居。
  神匠殿坐落在蜀山的半山腰,神匠殿深处有一条道路直通山腹,里面有一座山洞,山洞的门口,站着一位身穿大儒紫袍的年轻人。
  方运看了看山洞的洞口。
  洞口周围没有任何文字,单看毫无奇特之处,但是,方运却能从洞中感受到浩瀚伟岸的力量,令人本能地心生景仰。
  方运恭恭敬敬作揖,随后道:“末学后生方运,拜见诸葛先圣。若有唐突,还望海涵。”
  拜完之后,方运这才迈步向前走。
  在左脚踏入洞口的一瞬间,方运只觉前方不再是空气,而是无形的水墙,让自己的行动变得迟缓。
  方运再迈出第二步,前方不再像是水墙,而是更粘稠的沼泽。
  第三步,则像是进入细沙之中。
  第四步,像是进入结实的泥土之中。
  第五步,如同已经置身于岩石之内,单凭身体无法撼动。
  方运不得不稍稍运动才气,在迈出第六步。
  结果第六步之后如同置身于钢铁之中。
  若是可以挥拳出击,这种程度的障碍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不能那么做,只能靠纯粹的行走破除那么强大的力量,太过艰难。
  方运不得不全力以赴调动所有才气,终于迈出第七步,全身一空,暗暗松了口气。
  前方是一个不算特别大的山洞,占地约方圆五六丈的样子,高约三丈。
  在山洞的里面,只有一块圆形的玉石板,三寸厚,直径约四尺,并不大。
  这玉石板看上去也并不珍贵,只是一块青石,一些地方有玉色,放到圣元大陆,最多能卖五两银子。
  这玉石板的表面非常光滑,除此之外没有特别之处。
  方运用神念观看,天地立变,这玉石板发出浓郁的圣光,圣气的浓厚程度甚至超过葬圣谷中的圣气源。
  整座洞口的墙壁都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与玉石板交相辉映。
  方运再度向玉石板作揖,而后以古礼跪坐在上面,随后紧闭双目。
  方运是第一个来到工界圣地的外人。
  坐上之后,方运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绪变得混乱起来,不由自主地回想进入工界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直到祭圣大礼结束后才停止。
  方运已经满头大汗,心神刚一恢复,便将汗水蒸发。
  随后,方运继续坐在上面,将头脑放空,缓缓呼吸,排除一切私心杂念。
  在进入之前,方运曾在神匠殿询问赵千章在圣地里应该做什么,但赵千章却说,应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之前每一个文宗所遇所得都不同。
  方运便知道,圣地不会简单,但也绝对不会复杂。
  慢慢地,方运感觉自己脱离了山洞,脱离了工界,脱离了天地,进入无尽的虚无之中。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空间的概念,甚至唯一的“有”便是自己。
  方运迷茫了,因为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因为自己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事物,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如同浮沉于海中的叶子,不知所欲,不知所求,不知所在,不知所往。
  方运用力去思索,却发现自己仿佛失去了思索的功能,甚至也无法判定自己有没有,只是在冥冥中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很多。
  慢慢地,方运感觉自己越来越渺小,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断离开自己的身躯,如此继续下去,自己将完全消散。
  但是,方运却感觉不到焦急,因为已经失去了这种情绪。
  渐渐地,方运甚至失去了思索能力,只是用本能来感知一切,感知自我,感知有无。
  但是,方运感知到自己的“感知”越来越弱越来越少,好像用不了多久,自己将彻底失去感知,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
  犹如洋葱被一层一层剥掉皮,剥掉芯,最终什么也没有。
  感知中断。
  万物混沌,一切寂灭。
  但是,在无限幽深之处、无限悠远之地,却有一点灵光。
  那是什么?
  天命之谓性。
  天地赋予了人本性。
  本性是什么?
  本性之于人,如同天地起源之于万界。
  那么,本性是本性,我是谁?
  灵光一点中,似有铮铮鸣。
  天地所给予我的,只是本性,我,是自己的我。
  一点灵光照耀虚空,无数的光影被灵光所牵引,如同时光倒流一样,原本消散的一切重新返回。
  有方运生下来后所见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所触摸的一切,所想的一切,所行的一切,所喜的一切,所哀的一切,所知的一切,所感的一切……
  那不是天地所命,而是自我所获。
  有对的,有错的,有不对不错的,有善的,有恶的,有不善不恶的,有好的,有坏的,有不好不坏的……
  这一切所有,尽数回到原处。
  “我,才是我啊。”
  方运突然轻叹一声,彻底明白了什么是自我。
  “他们,都错了。”


第2640章 虎皮大学士
  圣元大陆,武国。
  榆镇是离武国都城一百里的一座小镇,因为交通不畅,附近多山,哪怕离武国京城极近,也并不繁华,甚至有些破落。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里清静,许多一心修行的读书人会偶尔沿着河水寻到这里,进行静修。
  数日前,在武国颇有名气的大学士张厚陆出现在小镇边缘的一座破屋子里。
  一开始,无人在意,都在自己所在静修。
  但是,一天傍晚,那破屋中传来声音。
  有心人循着声音找过去,透过敞开的破门,看到房屋正堂中,铺着一张虎皮,一个看面相约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虎皮之上。
  那男人一身青衣绣云服,两颊和下巴有一溜细细的络腮胡,外形格外粗狂,但面色细嫩,如白净小生,和胡子形成明显的反衬。
  那人立刻认出,这人便是张厚陆。
  张厚陆正对着空无一人的正堂讲《中庸》。
  那人吓了一跳,以为遇见邪妄,但读书人的本能让他仔细听了几句,立刻入迷,便顺从地进入破屋,听张厚陆讲《中庸》。
  此事传扬之后,每当夜晚,便有人来到破屋外,一旦张厚陆开讲,众人便进入听讲。
  没过几日,一到傍晚,整座榆镇的读书人甚至小学童都来到屋外。
  那张厚陆也不讲其它,只是独讲《中庸》一篇,反复如此,一开始有人听腻,但慢慢便发觉,张厚陆的每一次授课,都有细微的进步,自己每听一遍,对《中庸》甚至对整个儒家经典的理解也更深一层,便耐着性子听。
  时间久了,众人便称他为虎皮大学士。
  由于张厚陆用语通俗易懂,许多孩子都坚持来听。
  榆镇周边地区的人得知这里有大学士讲经,便陆续有人来看热闹,有的走,有的留。
  时至今日,太阳刚落,便有百余人聚集在破屋子外,等待张厚陆开讲。
  不多时,张厚陆坐在虎皮上,也不管他人,张口开讲。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此乃《中庸》总纲。这三句诸贤解读各有不同,但因人而异,只要不走歧路,纵然有万般注疏也不无道理。”
  “以我之见,这三句简单点来说很简单,不过是在说,天所赐予人的,是本性,而遵循本性去做的事,都是自然的道,但实际上,不是每个人都能遵循本性去做事,很可能会误入歧途,所以,用正确的方式去行道,进而让他人学习,这便是教化。”
  “那么,谁能修道之谓教呢?没错,是众圣,是孔老夫子。那么,这句话我们如果倒着去思索,就会变成,我们要接受众圣正确的行道教育,只有这样,才能明白什么是行道。明白什么是行道之后,我们要去照着做,也就能达到遵循本性去行事。我们既然知道并做到了,便能真切体会到什么是本性。”
  “知道什么是本性之后呢?”
  张厚陆自问自答道:“那我们便知道了何为天所命之,也就是知道了什么是天命,知道了什么是天。这便是四境大儒晋升五境锻天命的基本道理。到了大儒五境,便是要抛弃自我,专学天命。只有掌握自身的天命之后,才有封圣的基础。可惜锻天命需要的时间太久,那东西就算锻出来,不能彻底悟透,也无法使用,只能摆在那里用以增幅力量而已。文豪,便是把天命领悟到极致之人,相当于半只脚踏进圣道。”
  “都说大儒是触摸圣道边缘之人,那文豪,便是一根指头实实在在碰到的圣道。当然,只是碰到,无法获取圣道力量。”
  最后,张厚陆一拍虎皮,得意洋洋道:“你们听明白了吗?我之所以迟迟不晋升大儒,就是为了夯实基础。大学士大学士,修的就是《大学》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到了大儒,就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前后相连,并不难,都是修《大学》。可是,到了大学士四境,晋升五境要修文宗,就不再修《大学》,要修的便是《中庸》。所以,不悟中庸,我便不成大儒。”
  一些读书人颇感无奈,这张厚陆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天马行空,甚至有些异想天开,其实大学士和《大学》的名字本来没有什么关系,他硬给扯上关系,可后面说的又颇有些道理。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从一开始有人听课的时候,我就说,谁有不同意见就说。我这是在为晋升大儒做最后的准备,容不得半点差错,你们若真能挑出我的差错,你们便是我张厚陆的一句之师。”
  “我现在啊,便是学先贤周游天下,磨砺自己。可惜方虚圣闭关,不然我会一直留在景国。不过这都不要紧,我现在便能做到‘修道之谓教’,你们跟我学习,必然能寻找到正确之道。”
  张厚陆笑完,收敛笑容,众人跟着收敛心思,都知道张厚陆结束笑谈,开始继续讲课。
  “你错了。”
  一个站在门外静静聆听的青年人突然开口。
  张厚陆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那个其貌不扬的普通青年人。
  其余人也转头看去,那人似乎只是个童生,昨天从外地到这里,第一次来听张厚陆授课,听口音也不像是武国人,各国名人的画像很多,也没有这个人。
  张厚陆正色道:“敢问在下错在何处。”
  只听一句,众人肃然起敬,堂堂大学士在一个童生青年人面前用谦称,仅仅这份胸怀就堪比大儒,同时,他们却有些怀疑那青年人,甚至想看那青年人出丑。
  青年人道:“天以何命?”
  众人一愣,天命之谓性,天命不是天的命令,而是天所命,即天所赋予赐予人的叫本性。
  这句话,其实只有天、人和性三点,不涉及其他。
  青年人问天以何命,是在问,天拿什么给人并形成了本性?
  张厚陆道:“天以天命。”
  众人点头,张厚陆的回答很正确,天本身就算是一种存在或者是力量,可以直接赋予人以本性。
  这个天,不是天空,不是万界的物质,而是对万界至高力量、精神或存在的集合体的称呼。


第2641章 投石解道
  “天若以天命之,天将有缺。”青年人反驳道。
  张厚陆才思敏捷,立刻回答道:“人死之后,本性归源,天将不缺。”
  那青年人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投向张厚陆。
  张厚陆本是大学士,若是外物袭来,必然会被本能的力量地弹开,但是,所有人惊讶地看到,那石头竟然当张厚陆的力量不存在,划过优美的弧线,轻轻落在张厚陆的额头,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
  一些读书人面有怒色,一个童生怎么敢攻击大学士!
  但是,他们又不好发作,都等着看张厚陆如何处理。
  张厚陆愣在原地,好像被打蒙了,开始发呆。
  “石子落地归源,你的疼痛来自何处,又去往何处?你的惊、你的惑、你的虑又当如何?”青年人问道。
  张厚陆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余人呆呆看了看张厚陆,又扭头看那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人,都被深深的震撼,如果是一位大儒说出这种话,不足为奇,可一个童生为何能说出如此简单又如此玄妙的道理?
  众人放弃之前的偏见,思索青年人的话。
  一个进士试探着回答道:“痛疼来自你的力量,所以,疼痛自然是你赋予他的。”
  青年人看向虎皮前的石子,却问:“我为何能使其疼痛?”
  那进士继续道:“这个答案太复杂,我可以说是你的力量,但你的身体在动,你的头脑也在动,你之所以能动,有的源自才气,有的源自食物,如此追问,最后还是会回到开始,是天赐予一切。”
  “天使赐予其疼痛,借我使其疼痛。天赐予其本性,当借一力使他得其本性。”
  青年人说完,所有人愣了一下。
  那张厚陆一拍大腿,大叫道:“说的对!”
  众人被吓了一跳。
  张厚陆仿佛看不见众人,直视青年人,道:“天所用之力,便是道。万事万物,当遵循天道而运行。”
  “道,通行之处,是否正确?”青年人问。
  张厚陆犹豫了刹那,点头道:“然也。”
  “那通行之始,通行之终,是否也是道?”青年人问。
  张厚陆愣了数息,面色数遍,咬着牙道:“也算是道。”
  “那道之外,是否是道?”
  张厚陆硬着头皮道:“非道之道,亦为道。”
  青年人又捡起一颗石头,再度打在张厚陆的头上,问:“疼还是不疼?”
  张厚陆辩道:“原本不疼,此刻疼,不久之后会不疼,皆是道。”
  方运第三次捡起石头,却没有抛出,问道:“你疼还是不疼?”
  张厚陆迅速道:“落在我身上便疼,落不到便不疼。”
  方运抛出,正落在张厚陆的头上,而后掉落在地。
  张厚陆却愣住了。
  “疼还是不疼?”方运问。
  “不疼。”张厚陆慢慢回答。
  所有人都从张厚陆的眼中看到迷茫,然后自己也迷茫了。
  “通行之处,便是道,道不为虚!是便是,非便非,是非不分,便不是道。人之道,当分明,否则人间大乱,天之道,更当分明,否则万界大乱。若天无四季,上无日月,忽冷忽热,忽明忽暗,人如何生存?若万物皆道,则道无穷无尽,天将何在?正行为道。”青年人道。
  张厚陆肃然道:“先生说的是。当行之道为道,不当行之道不为道,这才是读书人的道。不过,循道而行,知本性,得天命,何错之有?”
  青年人道:“我且问你,天所命之曰本性,天所未命,是何物?”
  张厚陆愣在原地,目光变幻,周身才气鼓荡,额头汗水涔涔。
  所有人都细细咀嚼青年人这话,都发觉这话大有道理,完全颠覆了人族先贤的天命观。
  在此之前,所有人认为天命就是天命,天赋予了人本性,却没有人像青年人这样从另一个角度探究问题,既然天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那必然有更多的力量,不可能只拥有赐予人本性的力量。
  除了本性,人还能从天那里获得什么?
  那些,是天利用别的方式赐予的,还是天不想赐予的?
  青年人继续道:“天所命之,为本性,当取。天所不命,而人所想所思、所欲所求,亦可取之!”
  青年人说完,便向外走,看似很慢,却一步迈出数十丈。
  张厚陆愣了数息,突然一拍脑门,驾平步青云追上,一边追一边喊道:“请先生教我!若不修天命,当修何物何力?”
  “理!”那青年人吐出一个字,便消失不见。
  张厚陆呆立原地,突然想起之前有人说过这个“理”字,可一时间却不知道是谁说的。
  他蹲在地上,左手揪着头发,右手食指不断在地上写着‘理’字,拼命思考,突然猛地站起,眼冒精光。
  “我想起来了!”
  张厚陆大吼一声,直奔景国京城。
  众多读书人都想知道两人最后说了什么,但文位太低,很快跟丢。
  榆镇的众人最后停在张厚陆停留的地方,望着那一个个歪歪扭扭的“理”字。
  “你们说,那个青年人是谁?”
  “不清楚,不过我想起前些天有人在论榜说过,人族各地都出现过不出名的青年人,文位不高,名声不显,但说话掷地有声,让人茅塞顿开,比之大学士甚至大儒都不逊色。之后,有人想找那些青年人,都扑了个空,完全找不到那人的任何痕迹,非常奇怪。这个人,有点像论榜之人说的那个人。”
  “那个青年人是谁,我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话,他说的道理。”
  “对,我们不要去想那么多,只要吃透他的道理就好。”
  “他说的道,我有些明白,就是道应该实而不虚,对而不错,错了,那就不是道。我们总觉得万物皆有道,但实际上,有些所谓的道并非是真正的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纵横家圣道被政道彻底吞并,我们便可以确定,纵横家圣道不是道,政道是。”
  “不错,他对道的阐述非常清晰,没有什么难懂之处。但是,他所说的天命,我听着有点糊涂。”
  “我也是。因为听到最后我才明白,那青年人是要否定整个锻天命的修行之法。”
  “他说的有一点我倒是明白,他的意思是,天命其实有很多,我们人只得到了本性,但我们不能满足,还要获取其他的天命。”


第2642章 锻天理!
  “不,这个说法有些不妥。在那位青年人看来,其他的天命,其实算不得天命,因为那些不是天直接赐予人的,是要人自己去获取。既然不是天直接赐予,自然就不能叫天之所命。”
  “各位之言,让在下茅塞顿开。那青年人正是这个意思。之前虎皮大学士说,我们要抛弃一切,追寻本性,最后感知天命,这是目前所有大儒的修行之法。但那个年轻人却认为,我们不应该抛弃一切,我们应该带着我们所得,和本性一起,去追寻天命之上的存在。”
  “诸位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我们看张大学士留下的字,似乎可以确定,那个青年人认为,天命之外的,或者说囊括天命的,是理。”
  “他曾经问,天用什么赐予人本性。他的答案便是,天用理赐予人本性。”
  “继续推断,那么,天理不仅包含道,还有其他种种,都是天的力量。所以,我们不应该只去寻求天命,我们还应该去寻求其他的理。我们从生下来,自身所见所想,所学所做,其实都是在去获取一部分‘理’。我们要把理赐予的‘本性’和我们获取的‘理’结合到一切,才能更加强大。”
  “那么,在那个青年人看来,五境不是锻天命,而是……”
  “锻天理!”
  所有读书人异口同声道。
  众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这种群策群力解决问题后的成就感让人十分满足。
  “不过,他终究只是个童生,这些或许只是臆想,所以我劝大家不要太过深入研究。”
  “不不不,哪个童生能从大学士眼前逃走?”
  “对。此人的境界,必然在大学士之上,至少是一位大儒,甚至可能是世家的隐世大儒,正在研究强于锻天命的大儒五境修行之道!”
  “你们说,会不会是半圣?”
  “咦?很有可能!”
  众人脸上浮现兴奋之色。
  “你们说,会不会是半圣在用这种方法挑选弟子?挑选传人?”
  “呃,如果真是挑选传人,恐怕也只是挑中那虎皮大学士。”
  “不!如果他真的只挑选张大学士,不会任由他将重要的‘理’字留在这里。所以……”
  立刻有人抢道:“所以,张厚陆大学士是他的看重的人,而我们是有福报之人,既然我们今日遇到此事,就说明,他并没有排斥我等!”
  “对,至少,我们跟他有了一层联系,算是半个学生。”
  “不错。如此大造化,我们不能放弃!”
  “那我们这就去寻找青年人,不,是神秘老师。”
  “神秘老师太难追,我们只需要找到张厚陆大学士即可,他好像知道老师人在何处。”
  “不过,现在张大学士在哪里?”
  众人愣了一下,有人道:“我们先沿着他的方向找即可,一边找一边打听,肯定有人看见他的平步青云。实在不行,去论榜上询问。”
  “不,尽量不要去论榜!今日之事,是我们的大造化,我们若是胡乱传扬,且不说老师会怎么想,单单这种未经圣院裁定的修行之法便能引起轩然大波。此事,我们应该先慢慢学习,若是有一定成效,而且老师没有严令制止,我们才可以宣扬。”
  “说到成效,很简单。张厚陆大学士正在为晋升大儒做准备,他定会选锻天理而非锻天命,只要他有所成就,便能证明锻天理至少不下于锻天命。”
  “可是,他现在只是巅峰大学士,到晋升五境文宗锻天理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等不起。”
  “错。我们不需要等到他成就文宗。我们只需要确定他的成长是否比寻常人快速,在大儒一境二境的实力是否强于他人即可。因为,他既然决定走锻天理之路,哪怕没到文宗,其修行也会被锻天理大大影响。这些影响对他是好还是坏,便能让我们一窥锻天理是否有效。”
  “不错!那么我们这就寻找张厚陆大学士。”
  “诸君,祈祷我们能早日见到老师真面目,早日成就前所未有的新圣道!”
  在场的二十七人相互看着,露出坚定的笑容。
  最终,他们离开榆镇,追寻张厚陆前行的方向。
  海崖古地,毒沙漠。
  一片不大的土地悬浮在半空,土地上有一座古香古色的旧式宅院。
  这片土地与宅院悬浮在半空,一动不动,略显奇特。
  突然,宅院的正门吱呀一声打开,就见一个身着紫袍的青年走了出来。
  方运一步迈出,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此刻方运周身才气鼓荡,气势如山,气息如火,已然晋升五境,位成文宗。
  方运关好大门,右手向前一伸,掌心朝上,就见整座半圣故居轻轻一震,随后快速缩小,最后落在方运的掌心之上,宛如一个小小的机关房屋。
  方运微微一笑,半圣故居化为一点光芒,进入他的眉心,最后停留在文宫之中。
  方运环视四周,这里依旧是充满毒雾的毒沙漠,环境没有丝毫改变。
  毕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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