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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4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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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壮行诗达到四境,配以大儒的天地正气,则会有极为强大的变化。
  获得四境《常武》加持后,新兵和与妖兵抗衡,而老兵可以单独杀掉普通妖将。
  专修壮行诗的大儒和两界山的灰袍们一样,在军中最受士兵尊敬。
  在许多士兵眼中,他们比半圣更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方运一直与人族大部队前行,除了履行职责,大多数时间都坐在平步青云上,读书修习,写经义,修史书,撰策论,苦读不辍,没有因为在行军途中而有所懈怠。
  十寒古地的人族对方运的了解远不如圣元大陆人,大都流于表面,一开始他们看到方运如此刻苦没觉得什么,但在三天后,五天后,十天后,方运每一天都如此,他们慢慢改变。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抽时间学习,走路不能停,就低声背诵众圣经典或诗词:行军不能随便使用攻击性战诗词,他们就不断练习唤兵类或防护类战诗词。
  全军都慢慢地开始学习起来。
  十寒古地的大儒与大学士亲眼看着队伍的变化,都为之感慨,偶尔闲谈说起此事,必然不吝称赞,这才是真正的人族领袖。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这几乎达到儒家读书人在教化方面的最高境界,仅次于孔圣的有教无类。
  在行军途中无人例外,每个读书人都有一定的职责,即便大儒也会轮流守夜,大学士负责军备、安民、舆情等等各项事务。
  这种时候,任何一个小问题,都可能引发巨大的连锁反应,营啸都只是轻的。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条死亡之路,最终能回返的人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当人陷入绝望,往往会挣脱道德或礼法的枷锁,最原始的兽性成为住在,情感占据上风,理智起不到任何作用。
  更何况,即便没有绝望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能一直保持理智。
  方运被任命为巡察官,每隔五日他便要巡察人族大部队,已经是最轻松的差事,因为只需要花费半天的时间,而不像其他职位往往要一直做,或者隔一天忙一天,像警戒或探路的大学士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读书。
  巡察官也并不简单,不是坐着平步青云居高临下俯视,而是在人族队伍中整整走六个小时,认真检查各方面的情况,然后写一份详备的文书,若文书写不好,定然会受罚。


第1836章 无礼
  在第七寒城,各项律法远比圣元大陆苛刻,因为十寒古地的环境太过恶劣,若不以重刑约束,一旦出现问题,整座寒城都会受到波及。
  这支队伍行进了十数天,期间除了极少数人意外受伤,从来没出过任何乱子。
  人族的大队穿过万兴关,与驻守万兴关的星妖蛮合为一队,继续前进,而后抵达第七寒城,跟着百万星妖蛮一起前往冰帝宫。
  星妖蛮远比血妖蛮更加理智和有秩序,但即便如此,依旧出现了斗殴死伤事件,还有一些星妖蛮不守规矩乱跑,结果迷路,至今未归。
  换做平常时候,星妖蛮定然会去寻找,但在这种时候,即便是那个星妖蛮的亲友也不会去找。
  愚蠢也要有个底线,突破愚蠢的底线,就不要怪别人冷漠。
  那些星妖蛮一直在观察人族的队伍,看后感慨万千。
  自从两族队伍汇合后,狐璃就再也没找过方运,两人偶尔远远相见,也只是轻轻点头。
  方运从狐璃的目光里看到忧色,因为第七寒君与那些星妖蛮全都未归,狐璃现如今受到星妖蛮质疑。星妖蛮中甚至有传言说方运与狐璃勾搭成奸,暗害了第七寒君与其他星妖蛮,独吞了冰祖遗址中的宝物。
  若不是两族赶路,前往冰帝宫是第一要务,定然会有星妖蛮前去调查。
  即便过半的星妖蛮并不相信方运和狐璃会做出那等事,但已经让两族出现裂痕,甚至可以说是貌合神离。
  方运看着狐璃的背影,轻轻一叹,自己虽然是月皇,可终究是人族,尤其是出了雪崩难题后,坚定表明立场,已经没办法以月皇的身份帮助狐璃。
  方运转身继续行走,他的身后跟着一支百人小队,与他一起参与巡察。
  人族人口七十余万,队伍延绵数十里,方运即便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尽善尽美,他只是逆着队伍的方向前行,动用才气扫视众人的状态或聆听众人的话语,全力以赴保证不会有事发生。
  片刻之后,方运走到宗家众人所在的队伍边。
  宗家不比其他六大亚圣世家,是近几十年才布局十寒古地,这里的人数较少,只有一千余人。
  在双方相遇的一瞬间,方运扫视每一个人,从这些宗家人的目光中,看到其他人没有的情绪,愤怒、恐惧、讥讽、担忧和讨好等等等等。
  就好像在这一刻,宗家人已经不在乎什么生灭之战,不在乎什么冰帝宫,全被方运吸引。
  其中一些人,方运还认识。
  有在方运成举人时遭遇天意诵文惩罚碎文胆的庆国状元季梦先,有在学海中神念有损的冰族混血大学士宗呈冰,有在岳阳楼文会遭遇文胆蒙尘的翰林宗向诚,还有在刚入第七寒城有过一面之缘、差一点成为四大才子的萧叶天。
  季梦先看着方运的目光极冷,两人明明只隔数十丈,但如同在冰山上遥遥相望。
  宗呈冰虽然继承了冰族人应该有的冷漠,但此刻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团火焰,他本来是冰族混血人中的天才,在文曲星接近圣元大陆前,就已经成为大学士,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是冰族人中第一个大儒,名垂青史。
  但是,学海之行让他神念受损,再难进步。
  至于萧叶天,轻轻点头,似是在问候,但那份问候比前几人的表情更加冰冷。
  因为方运,他与本来唾手可得的四大才子失之交臂。
  在宗家人的队伍中,方运竟然看到了一个不算宗家势力之人,那便是荀家的荀烨,当年在圣墟的仇人。
  方运与宗家的关系已经势如水火,除非宗圣亲自出面,否则双方的仇恨永远不可能化解,方运也懒得说什么,礼节性地点了一下头,就要继续向前走,荀烨突然开口。
  “方虚圣,听说是您主导了与星妖蛮联手,结果呢?三位大学士重伤,至今未能恢复,人族得到了什么好处?据我所知,血妖蛮与冰族在前不久曾经发表声明,说当时血妖蛮只准对星妖蛮,不会牵扯到人族,换而言之,您除了让三位大学士重创,未能给我人族带来任何好处!您应该道歉!”
  荀烨在小范围内舌绽春雷,引发附近所有人看向方运。
  方运身后的百人军士停下,不知所措。
  方运淡然一笑,道:“你这等连血妖蛮之言都相信的人,就别跟我提什么好处不好处的,应该先去找华家人做个开颅术,看看里面是不是少了点东西。”
  附近的人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也有人很奇怪,听说这位方虚圣彬彬有礼,今天为何立即反击。
  荀烨面带愤怒之色,道:“方虚圣您真是文人耻辱,我不过是质疑您,您就仗着虚圣的身份羞辱我,岂有此理!”
  “我乃是此行的巡察官,并未招惹你,只不过是履行职责路过,你就出言攻击,我如此做已经非常克制!”方运淡然道。
  “我只是质疑,并希望您道歉,何来攻击之说?简直血口喷人!”荀烨义愤填膺。
  哪知方运微微一笑,道:“你都能相信血妖蛮的声明,我怎么就不能相信你在攻击我?”
  笑声四起,这一次许多人已经不再掩饰,放心地笑起来。
  “你……你仗势欺人!”荀烨满面通红,本来准备好好的说辞,完全被方运打断。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仗势欺人,只是仗着没你那么傻。”方运一本正经道。
  附近的人看着更觉欢乐。
  “堂堂虚圣,如此油嘴滑舌,未免有些无礼。”萧叶天冷哼一声道。
  方运神色不变,道:“鉴于人族队伍气氛压抑,本圣稍稍调解气氛,让诸位开心一下,不过现在结束,轮到我让自己开心一下。那我就老成持重问萧叶天大学士几个问题。以三个大学士重伤的代价杀死两头大妖王、数十头妖王以及三十余万妖蛮,对我人族来说算不算好处?因旧怨携私愤挑衅在执行公事的巡察官,这人算不算无礼?堂堂人族大学士,是非不分,一味袒护走狗,又是哪一族的礼仪?人族处于危难之中,你们这几个鼠目寸光之辈不知保家卫国,不知扶弱救老,无缘无故挑起事端,污蔑为人族开路的三位大学士无能无功、诋毁冒着生命危险袭杀大妖王的我,到底是何居心!再敢于此时挑衅,休怪本圣就地诛杀!”


第1837章 仗势欺人
  方运说完,天空的大雪全被无形的力量阻挡,迟迟落不下来,怪风乍起,附近的雪以方运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吹拂。
  方运看似毫无变化,只是衣衫鼓荡,可所有人只觉一柄利刃指着自己,本能将头向后移去,生怕被那无坚不摧的锐气切开。
  “嗤嗤嗤……”
  离方运最近的几个宗家人,身上的衣衫突然出现一道道裂口,如同被无形的风刃割裂。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明明是大儒的力量,杀机一动,十丈皆敌,附近的所有力量都会帮助他攻击敌人。
  荀烨吓得一动不动,萧叶天咬着牙,竟然也不敢说话。
  那宗呈冰轻叹一声,向方运一拱手,道:“这些小辈过于鲁莽,还望方虚圣饶恕他们。”
  方运却冷冰冰道:“本圣从不禁止任何人质疑我,那论榜之上,质疑甚至挑衅我之人成千上万,我始终懒得理会。但是,我等在前方为了能让这七十万人族安然抵达冰帝宫,不惜此身,无惧大妖王,最后荡平妖氛,为人族清理出一条安稳的道路,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竟出言攻击,竟一张口就把我们用鲜血换来的功劳抹得一干二净,我没上去给你们几个大耳光,已经在教育你们何为守礼!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们得到的不会是我的解释,而是真龙古剑!”
  方运说完,迈步便走。
  身后的百名军士不屑地看了一眼宗家人,案首挺胸,跟着方运大步前行。
  此事很快传遍整支队伍,到处都有人为方运抱打不平。
  不等方运走远,荀平洋带着两个荀家老进士抵达宗家人所在,在看到那两个老进士的时候,荀烨面色惨白,急忙道:“救救我,不要让我被他们抓走!”
  萧叶天立刻迎向荀平洋,就要拱手,荀平洋口吐唇枪舌剑,在萧叶天反应过来之前,剑尖抵在萧叶天的喉咙上。
  一缕鲜血流出。
  “住手!”宗家人纷纷大喝,可无人敢出唇枪舌剑,因为一旦出剑,就意味着要与荀圣世家全面决裂。
  “你若敢说一个字,休怪荀某不客气!”荀平洋收起唇枪舌剑,大步流星走向荀烨。
  萧叶天死死咬着牙,怒瞪的双目竟然泛起血丝。
  身为当冰族混血人中的第一天才,身为出色的大学士,身为获得冰帝力量的幸运儿,在十寒古地,萧叶天有十足的信心能胜过荀平洋,但是,他却连一首战诗词都不能用。
  一旦用了,不远处荀家大儒绝对会将其诛杀!
  这里不是圣元大陆,这里是惯用重典的十寒古地。
  荀平洋走到荀烨的面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大学士的手劲何等大,荀烨直接被抽倒在地,面颊变形,碎牙飞出,满口流血,不敢喊疼,不敢求饶,双手支着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荀平洋和他爷爷一个辈分!
  “老子提着脑袋去偷袭妖蛮大营,亲手杀了两头妖王和数百妖蛮,你说老子是个对人族毫无用处的废物?你应该庆幸不是老子的儿孙,否则直接废了你扔进冰牢自生自灭!”
  远处的方运冒出一句:“别乱了辈分。”
  附近的人想笑又不敢笑,想想也是,哪有爷爷辈的自称老子的。
  荀平洋也不答话,道:“把这个小畜生拎走,家法处置!”
  两个黑着脸的老进士,一左一右抓住荀烨的肩膀押走。
  荀烨不断给萧叶天和宗家人使眼色求救,但是所有宗家人都沉默着。
  这才是仗势欺人。
  宗家人敢挑衅羽翼初成的方运,但绝对不可能挑衅积威多年的荀圣世家,更何况,这是荀家在执行家法,宗家人若是敢阻挠,荀家全体族老都会炸毛。
  在这个宗法制的社会,干扰家法的严重程度要甚于国法,尤其是亚圣世家。
  “何苦呢……”方运轻轻摇头,继续做自己的巡察官。
  此事方运看得明白,荀烨一直伺机复仇,但荀烨错就错在,还以为这时的方运与那时的方运并无区别,更以为这时的荀家和当时的荀家也没有区别。
  方运和荀家一直在进步,而荀烨自从文胆破碎,无论是文位还是头脑,都没有丝毫的进步,根本不清楚自己与方运的地位已经有多大的差距,这种事,甚至已经不需要方运出手就会有人处理妥当。
  远处的几位大儒面带微笑,都觉有趣,因为他们都知道当时方运为了骗过妖蛮,拿荀烨当借口离开,实则是方运和荀平洋暗中商量好的托辞,根本就没荀烨什么事。可现在倒好,荀烨自己往剑尖上撞,方运和荀平洋岂会留他。
  无论是宗家人还是荀家人都有人轻声叹息,荀家人虽然觉得荀烨咎由自取,但也有一丝可怜他,因为在人族前往冰帝宫的过程中犯事,必然会罪加一等。
  萧叶天望着方运的背影,死死咬着牙,此生以来,他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屈辱,被人以唇枪舌剑划破脖子都不敢还手!
  “好!不愧是荀圣世家,眼里不揉沙子!”一个年轻的举人忍不住大喊。
  一些人纷纷跟着叫好,甚至大声开骂,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众人骂得差不多了,官兵才开始维持秩序。
  方运继续巡察,尽职尽责。
  走着走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有木有样地在前面的队伍中向方运弯腰作揖,然后大声道:“方虚圣哥哥好!”
  方运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孩童笑嘻嘻看着方运,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齿。
  突然,方运眉头一皱,望向前方百丈外的地方,那里有人在争吵,即便隔着很远,方运也能听到那些人争吵的内容。
  “都这种时候了,读书有什么用?读给谁看?你们以为人人都是方虚圣吗?他能活下来,我们能吗?那些高文位的人能活下来,我们能吗?马上就要死了,何必要去读书?现在读的书再多,能让我们活下来吗?不能!不能!”一个人在大喊。
  “方兄,同为方姓之人,您即便不如方虚圣,也不应反对读书,更不应该在这种情形下涉及他,以免让人怀疑你心思不纯。”
  “我做的正,行的端,不怕!提到方虚圣,不是在说他,而是以他为标准在说你们,说我们,说我自己!”
  “您这话未免有些偏激。孔圣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此话的后一句的本意虽然一直有争议,但对于我们来说都适用。”


第1838章 抱怨
  方运一边听那几人争吵,一边向那里走去。
  “朝闻道,夕死可矣”在圣元大陆一直有争议,而孔家历代家主也从未下定论,甚至不同半圣的注解也不同。
  一方认为,这句话的意思很纯粹,就是说如果早上可以得到自己的圣道或所求,那即便晚上死亡都无所谓。
  另一方认为,那种解释逻辑上说不通,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若悟通了仁义之道,那么马上就可为捍卫仁义之道而死,朝夕只是虚指,稍加引申,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仁义之道值得用生命来捍卫。
  前一种解释重“收获”,后一种解释则重“使命”,以至于一些儒家子弟认为赞同后一种的人才是真正的儒家人,因为后一种说法是“重义”,前一种说法是“重利”,儒家可求利,但要更加重义。
  那方姓青年道:“少拿孔圣人压我,他是圣人,我们是什么,都是普通的百姓!就算是孔圣人,现在也救不了我,所以少跟我讲大道理,我烦透了!”
  “方兄,你未免太过极端了,理当静下心,慢慢思索。”
  “现在的问题是,我静不下心!”
  “如果连心静都做不到,枉为读书人!”
  “胡诌八扯!你敢说你这一路上一直心平气和?你敢说进入冰帝宫后会一直冷静?”
  “这……我只是认为你过于激动。”
  “我马上就要死了,为何不能激动?看看你的样子,无非是觉得一路读书比一路担忧更高贵,实际上你我又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会一起死在冰帝宫里,运气若是不好,连冰帝宫都进不去!”
  “你这话有失偏颇。”
  双方继续争吵,不多时其他人也加入论战,但很快有人低声道:“别吵了,方虚圣来了。”
  争吵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方运。
  “行军之中可以说话,但禁止大声喧哗,你们可知罪?”
  “请方虚圣责罚!”那几人急忙低头认错。
  方运点点头,道:“现在是人族危急时刻,偶有意外实属正常,你们既然认错,也无须重罚,接下来几日生火做饭,你们要前去帮忙。”
  那几人松了口气,一起道:“多谢方虚圣。”
  方运向那方姓之人轻轻一挑下巴,微笑道:“本家兄弟,好好聊天你扯我做什么?”
  那方姓青年面色一红,无比尴尬,同时还有一点惊恐,附近的人大气也不敢出,方运的地位之高、名声之隆已经远超历史上任何大儒,把萧叶天那等绝世天才都训得跟孙子似的不敢反驳,谁知道这等大人物会做出什么事。
  附近有不少平日指点江山粪土国君的读书人,甚至有举人翰林,可现在全都低眉顺眼跟小媳妇儿似的。
  之前最前跟那方姓青年争吵的人鼓足勇气,道:“方行炎本意是羡慕您的实力,并无他意。”
  方运笑了笑,道:“别有他意的那位刚被荀家大学士带走,我自然知道这位本家并无恶意,我只是觉得,你们不要一味否定他,他有些话并无道理。甚至于,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方行炎猛地抬头,又惊又喜地看着方运。
  其余人也诧异地望着方运,没想到方运竟然会当众支持方行炎,更没想到,方运竟然真的站在平民百姓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方行炎的言语有些过激,但是,大多数人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因为他只是勇敢说出了许多人的真实想法。
  那几个反驳方行炎的人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心慌,怀疑方运这是出面在帮自家人,感到十分失望,没想到堂堂方虚圣竟然是这个样子,自己就算再如何不对,也是在帮忙防止事态严重,是在保证人族大队的秩序,避免产生难以控制的混乱。
  方运继续道:“不过,我更加同意旁边几位仁兄的看法,人有七情六欲不错,压抑甚至灭除人性固然不对,但我们之所以高于野兽强于妖蛮,是因为我们能够最大限度掌控我们的情绪。我支持方行炎的抱怨,我也支持每个人说出自己的担忧甚至恐惧,任何要让他们闭嘴的,都是比抱怨更愚昧和极端的行为。但是,反驳与反对不在此列。”
  众人这才听明白,方运其实是在说一种公道,他不会反对任何人的抱怨和表述,只会反对他们的内容或思想,这是典型的对事不对人,是真正的君子之风。
  之前反驳方行炎的人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之前想岔了,方运并非那么小人。
  方行炎无奈道:“方虚圣,我并非是故意捣乱,也不是想惹是生非,是实在憋不住苦闷和对冰帝宫的恐惧。是,就是恐惧。之前有人说,我们就像是主动前往屠户家里的鸡鸭鹅,可怜可悲。我们不是您,无论是实力还是头脑,都远远无法跟您相提并论,您可以静下心来读书,我们实在做不到。”
  方运轻轻点头,道:“儒家经典过于注重仁义礼,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你们可知为何?”
  众人没想到方运张口就大而化之直指儒家最高圣道,根本没人敢说话,少数人甚至被吓到了,虽说圣院或礼殿不会惩罚妄议儒家圣道之人,可万一与那个世家的圣道有冲突,必然会遭到报复。
  方运扫视前方之人,缓缓道:“因为那是当时人族最基本也最渴求的需要。”
  众人愕然。
  方行炎问:“方虚圣,人族最基本的需要,不是吃饱穿暖吗?”
  方运问:“你们可知道孔圣在未成圣前,圣元大陆的形势?”
  “《春秋》与一些史书都有记载,我等倒背如流,自然知道。孔圣封圣前夕,周天子早已失去对诸侯的控制,以田常杀死齐国国君为开始,让圣元大陆陷入了极端的混乱之中。以致于即便孔子封圣,天降异象,都只是延缓各国大乱,在孔圣周游万界和闭关的时,人族由春秋时期进入更加混乱的战国时期。”方行炎道。
  方运点点头,道:“田常杀齐君,可谓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春秋末期,纲常逆法伦理崩坏,诸侯征战。试问,在那样一个混乱的时代,吃饱穿暖是基本的需求吗?不,如果能生活在一个安稳的地方,即便饿一点,冷一点,九成九的人还是能够接受。”


第1839章 希望
  许多人连连点头。
  有人觉得那句“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十分有道理,大多数人都觉得方运最后说的那个需求有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大儒与大学士把目光转向方运所在,动用全身的力量仔细聆听,而其余翰林进士或其他读书人,都不由自主向方运那里前行。
  “您说的是。在随时可能被杀死的地方吃饱穿暖,莫不如在一个安稳的地方,即便衣食住行都差一些,至少可以活下去。”方行炎道。
  “安稳平静,才是正常百姓最基本的需求。所以,那个时期先后出现两位真正得到百姓拥护的伟人,前为孔子,后为墨子。你们有没有发现,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墨家所追求的‘兼爱’‘非攻’‘尚贤’等圣道,与儒家的仁义礼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即便是与儒家对立的‘节葬’,墨子也只提倡在积弱贫苦之地施行,甚至直言,若是厚葬能让百姓感到心安,能让一些贫穷者从事相关的行当获得钱财,那厚葬也是仁义之事。两人唯一的不同是,孔圣是自上而下行仁义,而墨子则是要自下而上行仁义。”
  众人轻轻点头,儒家与墨家一直对立,很少有人敢说这种话。
  “孔圣的‘仁’,意义很多,但最重‘仁君’与‘仁政’,仁君仁政下的百姓才会更加安定。在孟子的时代,孟子强调‘义’,为何?因为战国时期,各国已经没有仁君仁政可言,远远比春秋时期更加混乱,更加令人绝望,以至于孟子已经不对仁君抱有任何希望,所以看待民、社稷与君王三者时,说‘君为轻’。孟子更看重‘义’,已经不去追求大而化之的仁义,而是追求每个人应该去遵守的‘道义’,当每一个人都遵守道义,甚至鼓励我们勇于用激进的手段匡扶正义,即便弑君也是诛一贼。”
  “那么,到了荀子那里,为何要重‘礼’?如果说孔子是一位坚信‘有教无类’认为每个人都可以教好的慈祥老人,那孟子就像是一位体味民间疾苦同情百姓但横眉冷对君王的义士,而荀子他老人家呢?不仅不相信君,不仅不相信民,他除了孔圣基本谁都不相信,只信天,认为只有‘礼’才能解决一切,而且他的礼与孔圣的礼有极大不同。孔圣的礼严格来说是‘礼乐’,是建立让人主动去遵守的制度,但荀圣的礼是用秩序和规章制度来约束君与民,所以他才会培养出韩非子与李斯两位法家巨擘。你们若是细细体味,便会发现三圣经历的世界,是何等残酷!”
  众人被方运这种新奇的论点吸引,又被隐藏在三圣圣道背后的线索震惊,细细体味才发现,人族是一步一步走向绝望,从仁到义,从义到礼,最后从礼到法,背后隐藏的几乎是一部黑暗史。
  许多人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人族到底经历了何等绝望与挣扎,才会孕育出这条根植于黑暗、贯穿千百年的树藤。
  方运缓缓道:“当你们用公正的目光去看历史,就会发现不是儒家选择了春秋战国,不是儒家选择了秦皇汉武,而是那个时代的君臣百姓选择了儒家,是历史选择了儒家。未必是儒家圣道多么完美,很可能只是因为,没有任何一家圣道能超越儒家,没有任何一家圣道更能代表当时各个阶层所有人的需求。”
  大多数人只是深思,但文位越高之人,心中越是惊骇,方运这话,实在是惊世之言,若在圣元大陆说出,足以引发百家震动,无论是儒家还是其他各家,都会对方运展开口诛笔伐。
  但是,这些人也相信,当经历了开始激烈的争论后,一旦事态趋于平静,所有人都会发现,方运所言是事实。
  “如果有一天,人族创造了更强大更完美的圣道,那么,儒家纵然有万千不是,我们也应该知道,在人族蒙昧时期,儒家便是那一豆灯火,在妖蛮的围堵中飘飘摇摇,忽明忽暗,但一直带领人族前行,直到天地重开,清浊再分,大日照耀天下。”
  不知为何,下到平民,上到大儒,都从这番话中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与震撼,甚至比方运重塑仁义礼法线索更让他们心潮起伏。
  方运微微一笑,道:“返回我们之前的话题,为什么儒家思想会在某种程度上压抑我们的天性,为什么你愤怒我们要阻止,你恐惧,我们要让你安静?因为我们是人,我们要尽最大可能掌控自己,那些历代的暴君、屠夫、凶手、疯子等等等等,便是因为他们在做恶时,已经无法掌控自己,酿成灾难。”
  方行炎喃喃自语,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向劝说我的人道歉,我的确不应该失去对自己的掌控。但是,我不是掌控人族的众圣,当我想着自己即将死去,想到自己实际在为自己送葬,我真的无法像你们一样平静地读书。方虚圣,您实话实说,您对自己的文胆发誓,您真的如古井无波,真的抱着和平常一样的心态在读书修习吗?”
  众人愕然,神色各异,但都没有说什么。
  因为,他们也想知道答案,每个人都想知道。
  方运笑了笑,挺直身体,转身离开,继续做自己的巡察官。
  众人本以为方运不会回答,但却听到他的声音。
  “我怎么可能会与平常一样,我的心怎会静下来,我的热血在涌动,我的文胆在高诵,我的文宫在怒吼,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告诉自己,我要为人族扫平路上障碍,我要带领人族抵达冰帝宫,我要尽最大可能让更多人活下来,我要杀掉每一个阻拦我的妖蛮冰族!你说过,你在那里哀叹、愤怒、抱怨,和我们在读书毫无区别,现在读书又不能让我们解决古地生灭,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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