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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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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秋天热辣的阳光下,众官陆续回返。
  很快,一些人发现,象州各城的官府印坊前,多出一些士兵,随后得到消息,从今天开始,所有大规模印刷,都要获得总督府文书,避免再次引发刑殿调查。
  发布文书的并不是总督府,而是州都督方守业。
  庆官本想反击,但看到方守业拿刑殿当挡箭牌,竟无一人敢出面,默认了这个事实,也放弃利用《象州邸报》作为武器攻击方运。
  七月二十一,《象州邸报》增刊让整个象州沸腾,无数百姓在讨论此事,许多百姓还因为立场问题大打出手,最后不得不见官。
  怪异的是,象州官场则无比平静,似乎在等待什么。
  当天夜里,人族许多读书人得到一个消息,刑殿已经下书严惩方运,一共三罚。
  在得知三罚后,一些官员十分高兴,另一些官员则十分不悦,因为三罚在刑殿中是很轻的惩罚。
  第一罚,是削去方运三成的军功。
  人族读书人的军功极为重要,不仅关系在人族的地位,而且可以利用军功进入圣院的各种秘地,同时可以消耗军功借用圣院的各种文宝,甚至可以直接换延寿果或生身果。
  但那些希望方运被重罚的官员看到第一罚唉声叹气,方运三成的军功远超一位大学士毕生的军功,连部分大儒的军功都不如方运三成多,毕竟不是所有大儒都会一直对外参战。
  但是,方运是虚圣,在圣院进入同样的秘地,他消耗的军功只是寻常人的十分之一甚至不用军功进入,至于文宝或生身果等神物,方运根本就不缺。
  到了虚圣的层次,军功多寡更多是一种荣誉,这第一罚对方运的影响微乎其微。
  第二罚,罚没十年内方运和方家在圣元大陆九成的收入,包括田地、商铺以及各种经营所得。
  刚开始看到这个惩罚,许多恨极方运的人大笑,但很快却笑不出来,且不说方运根本不在乎这些世俗的财物,也不说圣元大陆的田产店铺等等都是各世家各国皇室赠送的,更不必说十年对大儒来说很短暂,单就一个“圣元大陆”说明刑殿根本没想真正惩罚方运,因为谁都知道,方运真正的财富都在血芒界。
  如果刑殿真想惩罚方运,必然会罚没方运在血芒界的收益。
  人人都知道,方运扛着小锄头背着破麻袋去血芒界走一圈,随便捡几件神物,就能卖出上亿两白银,远超在圣元大陆的收入。
  更何况,即便方运没了银两,去东海龙宫走一圈,就可以借来大量金银珠宝,这是借款,不算是收入。
  第三罚,严令方运在晋升大儒前,离开圣元大陆,前往一处古地开疆扩土。
  看到这一罚,众多读书人知道刑殿终究没有一味袒护方运,这个惩罚,对大学士来说非常重。
  大学士晋升大儒后,必须要离开圣元大陆磨砺,为人族建功立业,但建功立业的方式很多,比如守在两界山也算是。
  在古地开疆扩土,极为困难,是更高层次的建功立业,一般只有文宗或文豪才能做到。
  让一位大学士去古地开疆扩土,对其他人来说等于判处死刑。
  但是,许多读书人仔细一想,这个惩罚只说在大儒前,又没说具体时间,只要方运在巅峰大学士时去开疆扩土,那也算在大儒前,而且,方运的实力很强,等成为巅峰大学士后,绝对有实力对抗新晋大妖王,甚至面对更高一层的神相大妖王,也能从容面对。
  若是方运时间抓得巧,在进入古地后立刻晋升大儒,哪个世家再借给他一件半圣衣冠,那便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换言之,这第三罚对方运来说,不像是惩罚,倒像是激发方运的真正实力。
  除了针对方运的惩罚,那日跟在方运身后的所有官员也受到惩罚,五年内不得晋升,不轻不重。
  刑殿三罚一出,少数读书人在论榜上反对,妄图攻击方运文名,但大多数读书人根本就懒得与他们争论,方运毕竟是堂堂虚圣,这种惩罚恰到好处,若是重了,方运不给刑殿面子,直接动用虚圣特权免罪。
  不过,许多人也感到奇怪,因为这种程度的惩罚,方运完全可以动用虚圣特权免罪,但是,方运主动上书认罪,表示会承受刑殿的惩罚。
  第二天清晨,圣院的消息传到人族各地,除了东圣阁,刑殿、礼殿、《文报》编修院等等圣院殿阁一致支持以象州为试点,开办《民报》。
  随后,大量杂家读书人开始在论榜上攻击方运,反对开办《民报》。
  杂家用各种论据论述《民报》的害处,但许多有见地的读书人一眼看出,杂家官员们恐惧民智大开,百姓只有生活在相对闭塞的环境中,才更容易管理,一旦民智大开,那么百姓的需求会增多,官员管理百姓的成本将不断增加。


第1656章 方运的第一封战书
  七月二十二的一大早,董文丛沉迷于论榜,无论出恭、吃饭、行走还是处理政务,都手持官印低着头,不断翻看论榜上有关《民报》的争论。
  对于董文丛来说,《民报》是他是否能名垂青史的关键,无法忽视。
  越看下去,董文丛越佩服方运,心中不断思考。
  “方虚圣不愧是虚圣,手段的确狠辣。按理说,《象州邸报》增刊首开先河,面向大众,管翼必将会被历史铭记,但方虚圣眼光独到,不仅没有站在管翼对立面导致被后世唾骂,反而把事情闹大,反抗刑殿,让所有人记得,是方虚圣保护了《象州邸报》增刊,是方虚圣抵挡了刑殿,是方虚圣开创了《民报》。大概可以说,管翼不小心点了一个火把,而这根火把必将会燃烧一界,可方虚圣挺身护住这火把,为此击破太阳,两相对比,即便史家读书人研究整件事,也不会给管翼过多着墨。”
  “甚至于,直到现在,管翼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更不清楚方虚圣一直都在为《民报》做准备。不过,对抗刑殿终究不是堂正大道,所以方虚圣选择了受罚,而没有凭借虚圣特权见面惩罚,圣院各殿院见方运接受惩罚,保全圣院颜面,保全刑殿尊严,自然投桃报李,支持《民报》。”
  “最重要的是,法家读书人公心更重,更愿意见到民智开放,这样行凶犯法之人会减少,再加上方运之前拓宽法家圣道,刑殿自然不会阻挠《民报》。方运得罪的实际只有一个韩正阳,可韩非子世家与方虚圣关系密切,在别人看来是两家在演双簧。”
  “杂家之所以反对,是因为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或为私利、或为私名、或为私欲,同样为了名利欲,他们的眼界与手段远远比不上杂家半圣吕不韦,最终只能沦为官僚,而不是执掌杂家圣道。宗圣之所以能晋升半圣,许多人已经评说过,此人同样有名利欲,但此人放眼万界,把人族之利远远置于私欲之上,或者说,他的一己私欲,乃是让人族强大,而不是那种低级的欲望,所以摆脱杂家圣道的桎梏,一举封圣。”
  “名利欲望没有对错之分,但有高下之别,宗圣曾在圣典中阐述过这个观点。方虚圣,至少在这方面,已经不下于宗圣!”
  董文丛思索良久,突然想起一事,摇摇头,前往总督房。
  因为之前方运说不必多礼,只要门开着可以直接进他的房间,董文丛迈步进入,看到方运正持笔书写。
  “说吧。”方运随口道。
  董文丛见怪不怪,道:“下官突然发现,最近一连串的事情接连发生,好像已经没人在意迎芳阁拜庆君的事件。”
  “你说这件事啊,等写完战书再商谈。”方运道。
  “啊?战书?”董文丛疑惑不解。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准备写几封战书,这第一封,便写给庆国和宣武军。”方运道。
  “那在下能看看吗?”
  “无妨。”方运继续写。
  董文丛快步走过去,看向战书。
  原来,方运以柳山把持内阁,延误时机为由,以象州一员而非象州总督的身份,向宣武军发起挑战。
  战书中明说,宣武军虽为讨伐妖蛮,但劫掠象州百姓,实乃罪大恶极,人族败类,这种军士都是无能无胆之辈,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因此,方运下达战书,以一己之力挑战整支宣武军,比谁在摩妖山杀妖灭蛮更多,证明宣武军是内残外忍的败类。
  战书中方运写到,若宣武军失败,那宣武军就承认全军都是无胆匪类,同时去曾经劫掠的村庄前跪地认错,若宣武军胜利,可以随意提出任何要求。
  董文丛无奈道:“果然只有您才能做得出来,完全不在乎朝廷的反应。不过话又说回来,景国三杰中,您果然还是最理智的。”
  “哦?景国三杰?”方运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董文丛微笑道:“这是咱们景国人私底下自己凑的,李文鹰、张破岳和您,被奉为景国三杰。遇到这种事,李文鹰不管不顾,当天就会杀上去,而张破岳则会暗地里搞得宣武军鸡犬不宁,您则会静等朝廷反应,观察敌我动向,最后在恰当的时机出手,把一切做到最好。毕竟您已经连续申请建立临时军务房和对庆事务房,内阁迟迟不同意,您现在出手,让左相党无话可说;其次,您可以因此让天下人和景国人知道,左相在阻挠您为象州百姓复仇;然后,您在庆官与庆国奸细做乱时下战书,稳定民心,震慑宵小;最后,您师出有名,堂堂正正宣战,引来全人族的关注,一旦获胜,对庆国的打击很大,而对景国和您的名声极好。”
  “文丛,你最近大有长进。”方运微笑着停下笔。
  “有您为榜样,在下自然进步飞速。那天您本来要说到处置花青娘,但被加急传书打断,今日还望大人再度指教”董文丛道。
  方运抬头看了董文丛一眼,道:“这种事,你们这些官僚应该比我更会做。”
  “哦?下官不知。”董文丛疑惑不解。
  方运突然面色一变,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董文丛,你这个州牧如何当的?岳阳楼乃是人族名楼,本是读书人以文会友之地,你现在看看岳阳楼外的那些画舫花船,简直成了烟花柳巷,成何体统!”
  方运的声音足以让院内的所有人听清。
  董文丛恍然大悟,立刻低头道:“下官无能,下官这就整饬巴陵花楼花船……不,是整治全象州!”
  “去吧!”方运淡然道。
  董文丛抬腿便走,心中暗道:“这个方虚圣啊,虽然处处说自己不是官僚,但对我们的手段了若指掌。我们不可能直接去抓捕区区一个老鸨,但现在以整治象州花楼花船为名,封掉迎芳阁,甚至封掉所有庆江商行相关的产业!然后,散布消息,说这其实是为了惩罚花青娘,而不是官府不作为,不是官府不在乎百姓。庆江商行这群蠢货,竟然敢配合庆国奸细扰乱象州秩序,那就不要怪方虚圣拿你们开刀!”
  董文丛抬起头,望向天空,想起方运前一天骂象州官员的那些话。
  “果然,他是在乎百姓的,也没有同流合污。”


第1657章 清查花楼
  当天夜里,巴陵城的所有差役带着大量军兵开始针对花楼花船展开大清查。
  其中有十七个差役通风报信,全被抓捕,当夜县衙判决他们流放万里,直接送去北边当苦役。
  花楼花船遭到突击的时候,许多嫖客被堵在床上,但是,绝大多数人都安然无恙,只是一场虚惊。
  不过,前去庆江商行的花楼花船的嫖客中,普通人无事,许多身家清白的无事,凡是曾经跟庆官勾结或与庆国关系密切的,全都被以配合办案为名抓到衙门。
  庆江商行的那些花楼花船,定然有一些违反官府规定的地方,比如后厨太过脏,比如一些老旧律法规定不该用明黄色绸缎却用,比如殴打囚禁女子,只要找到理由,全都会被立刻查封,所有老鸨花女都会被送到县衙。
  遇到实在找不出理由的花楼,差役便以花女穿着有伤风化为由查封。
  第二天清晨,巴陵城查封所有庆江商行花楼花船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象州,同时伴随着一个消息,虚圣方运很不满意花青娘和葛忆明等为首的一些象州人背叛景国、巴结庆国,董文丛和方守业这两个狗腿子知道后,为了迎合方运,马上开始清查所有花楼花船。昨夜只是针对巴陵,从今天开始,会陆续清查象州所有的花船楼船,绝不放过庆江商行的任何一处相关产业。
  当这个消息传遍象州后,许多人便知道庆江商行在象州的花楼花船彻底完了,即便以后不再清查,也没有人敢再去。
  一直在反对花青娘的象州百姓得到消息后奔走相告,因为他们知道,方运没有放弃他们,总督把一切都看眼里,而不是像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一样,遇到这种事生怕耽误自己权位,不闻不问,任由花青娘这种人猖獗,以致于百姓发现维护自己国家不仅会遭到一些奸细的打击,同时被掌握国家大权的官员轻视,逐渐放弃维护自己的国家。
  象州各地的中立读书人,罕见地站出来,支持这次清查庆江商行花楼的行动。
  最近在论榜风头正盛的葛松霄在论榜发布了一篇文章,并没有直接攻击方运,而是把矛头指向董文丛和方守业,指责这两个官员在利用权力展开报复,然后洋洋洒洒论证,在庆国统治时期,象州远比现在更好。
  许多庆国人在文章下支持葛松霄,称赞葛松霄是唯一一个清醒的景国人,敢于抨击景国的大员,讥笑其余的景国人都是奴才。
  随后,许多人在文章下面看到可笑的一幕,葛松霄对景国读书人冷嘲热讽,对庆国读书人倍加恭维。
  很快,有景国读书人看不下去。
  “不错,葛松霄的确不是景国的奴才,因为他是庆国的奴才。”
  “在下同为象州人,并不同意葛松霄此篇文章的看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下比葛松霄更厌恶景国,但即便这样,我也并没有因此去支持景国的对手庆国,因为我很清楚一点,庆国不是圣人,不是大善人,他们要把更多的科举名额留给自己人,要把最好的私塾书院留给自己人,要把最赚钱的机会留给自己人,只要我还是象州人,只要我与他们在外貌、文化、口音等等有任何差异,他们就不可能完全接纳我,所以,我始终认为,身为象州人,谈忠于景国只是天真,若要忠于庆国,只能说是卑贱与无知。”
  “我为何厌恶景国?很简单,在庆国,一个将军仅仅没有向代表庆国的大旗行礼,便遭到读书人口诛笔伐,其实我并不觉得忘记行礼是多大的错误,我甚至很不喜欢那些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的庆国人,但我很羡慕这样的国度。因为在景国,你若是公开宣称自己忠于景国,你会遭到大量景国人的攻击。我实实在在厌恶那些人,厌恶这样的国度。”
  “我始终认为,身为景国人,忠于景国无所谓,不忠于也无所谓,每个人总有自己的选择,但,景国的当政者没有选择,也不应该有选择,既然执掌这个国家,就必须无条件消除导致国家不稳定的因素。以花青娘事件为例,一个老鸨的确不值得当政者出面,她也不配,但事情越闹越大,连象州许多有权有势之人都站出来支持花青娘,当政者不出手,也情有可原。但是,当花青娘和他幕后的力量为了脱身,开始以所谓‘象州贼’的名义栽赃陷害所有维护象州支持景国的人,当政者还不出手,我宁愿看到这种国家灭亡。”
  “所以,当方虚圣或者说董州牧与方都督着手处理花青娘与庆江商行,而且报复手段极为狠辣,让花青娘与庆江商行承受巨大的损失,我很高兴。这么多年,景国终于有一个真正维护景国的官员,而不是每天想着争权夺利,排除异己。”
  “若是真有一天,有人号召推倒景国而不被严惩,没有一个像方运这样的人站出来,那么,要么当权者中想要改朝换代的占据大多数,要么,景国正在经历改朝换代。到时候,景国人应该庆幸,我们要么即将成为人族最强的国度,要么和几亿同胞一起成为殉葬品,不孤单。”
  这个象州读书人的回复立刻招来庆国与景国读书人双方的攻击与冷嘲热讽。
  但是,也有一些人认真看了他的答复,记住这个人的名字。
  方运放下官印,看到这种不知是冷血还是热血的回复,久久不语。
  方运随后,看向桌头的文书,都是各地官员的举荐信。
  虽然东圣阁没有发文允许象州开办《民报》,但也没有阻止,现在圣院众多殿阁允许或支持开办,东圣阁除非承担被各殿院孤立的风险,否则不会阻止方运开办《民报》,最多是迟迟不颁发东圣阁文书,让《民报》只是试刊,永远不能成为正式的刊物。
  方运一大早就下发总督文书,决定在象州内开办《民报》,官府只负责审查而不负责开办,让众官选出一个适合的非官方机构承接《民报》。
  方运本以为这些官员会矜持一些,哪知道从文书下发半刻钟后,各地官员纷纷传书给刑殿传书房,再由传书房的人把传书抄写下来,交给方运。
  由于同时传书的人太多,总督府的十个人不得不一起去传书房,抄写各地官员的文书。


第1658章 《民报》风波
  方运慢慢翻阅文书,其中有几份文书让他冷冷一笑,那几份文书竟然推荐葛忆明开办《民报》。
  而且,其中一人正是《象州邸报》的唯一编审管翼。
  在刑殿追查增刊事件的时候,管翼如同缩紧龟壳里的老乌龟,一动不动,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现在刑殿惩罚完,他马上冒出来。
  管翼以《象州邸报》编审的身份,强烈支持葛忆明开办《民报》,甚至还指出,无论谁在象州开办《民报》,审核权必然要在礼司。
  方运继续看文书,今天礼司的官员格外一致,除了推荐他人,还全都在文书末尾声称礼司拥有《民报》的审查权。
  礼司所有官员集体施压。
  这些庆官故意与方运唱反调,推荐跟庆国密切的势力,但景官们大都得到董文丛的暗示,大都推举方氏藏书馆等一些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读书人机构。
  随后,方运召开象州众官会议,在会议上,方运除了一开始主持会议,一直听着众官争论,一言不发。
  州衙大堂内,众官唇枪舌剑,争执不休。
  庆官与景官从头开始就在争吵,争论《民报》开办者的资质,争论《民报》的开办时间,争论审查权,争论主管衙门,争论篇幅,争论出版频率,争论售价,最后甚至连“民报”两个字由谁题字都在争论不休。
  方运看着正堂左右两侧的官员争吵,突然明白历代皇帝为什么大多死得早,大概是烦死的。
  现在庆官与景官的斗争已经白热化,虽然景官占据较高的官位,但庆官在中低层的数量较多。
  庆官的观点是,既然《象州邸报》一直以来由礼司负责,那开办《民报》和以后的管理,都应该交由礼司。
  景官的观点则是,国家的邸报跟礼部无关,由进奏院负责,那么,应该效仿京城,在总督府内设置一个相似的部门,专门负责审阅《民报》。
  双方越争越激烈,情急之下,巴陵知府阎霄口不择言,指责《象州邸报》纯粹在胡言乱语,配不上“邸报”之称,只能叫小报。
  《象州邸报》的编审管翼大怒,指责阎霄。
  管翼正说着,方运懒洋洋开口,道:“管编审,阎霄说的不无道理,你何必气急败坏。”
  方运加入讨论,州衙正堂瞬间静下来。
  管翼是一个留着三缕胡子的中年人,年过五十,皮肤蜡黄,面色有些阴沉,他一拱手,道:“启禀总督大人,我《象州邸报》向来讲事实、摆道理,旨在向百官传递最快最真实的事情,不曾有半点胡言乱语,阎霄实乃信口雌黄,下官不敢认同。”
  “哦?《象州邸报》讲事实?为何我阅遍这些年来的《象州邸报》,看到的是满纸谎言。同样是建立造纸工坊,五十年前庆国商行在巴陵建造时,你们鼓吹造纸工坊如何如何好,比如能养活更多工人,能让纸价降低;但在前不久,巴陵要建立新的造纸工坊,你们却只字不提造纸工坊带来的好处,一口咬住造纸工坊能排出废水害死人。你身为《象州邸报》编审,不觉得奇怪吗?”方运道。
  管翼昂首道:“下官并不觉得奇怪。数十年前之事,是我《象州邸报》经验不足,过于注重百姓的收入,才支持建造造纸工坊。而前几天之所以反对造纸工坊,正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即便现在是庆国的商行要建设造纸工坊,下官也一定会反对。”
  “哦,对了,管翼管大人,我发现你当年与现如今很有趣。在第一次两界山大战之前,景国与庆国摩擦得厉害,经常进行小规模的战斗。那时候,你就曾在《象州邸报》写过文章,指出土地乃是国之根本,不得让一寸给景国。几十年过去了,你反倒写了一篇《让他三尺又何妨》,认为景国应该主动把有争议的象州土地送给庆国。我很好奇,管大人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为何言行如此相悖。”方运道。
  知府阎霄插嘴道:“他并未改变,一直都想当庆国人,可惜当年庆国人不需要他,现在庆国要不了他。”
  管翼瞪了阎霄一眼,怒道:“我与总督大人对答,与你何干?总督大人,此人扰乱州衙正堂,理当严惩并逐出!”
  方运点点头,道:“管司正说的不错,阎霄,你可知罪?”方运的面色突然变得无比严厉。
  阎霄本想反驳管翼,但看到方运面色如此骇人,急忙弯腰低头道:“下官知罪。”
  “那便好。你在州衙正堂胡言乱语,攻击州右司正,现罚你闭门三日,闭口十天,抄写十次《十三经》,之后方可重新担任知府一职!”方运道。
  众官愕然,连管翼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不能示弱,没想到方运不仅同意驱赶阎霄,甚至还从重处罚。
  阎霄一副惊呆的模样,哪里想到方运会如此狠辣,既然堂堂总督下令,阎霄毫无反抗之力,微微低下头,道:“下官接受惩罚。”
  “很好,管翼,对本官的处置可心服口服?”方运问。
  管翼急忙道:“下官心服口服,您的处罚恰到好处。”
  方运点点头,道:“扰乱州衙正堂需要惩罚,那扰乱象州甚至扰乱一国,那又该当何罪?管翼,回答我。”
  方运在说话的时候,一阵阵让在场官员熟悉的气息出现,那是法家法典的气息。
  众官愕然,方运召集众人不是为了《民报》开办之事么,怎么突然开始判案了?
  管翼眼睛一眨,朗声道:“若有人扰乱一国,当由国法处置。若无国法为依据,应当酌情考虑不惩罚甚至释放。”
  “那为何我惩罚阎知府的时候未遵国法,你却认为恰到好处?”方运问。
  管翼一愣,思索数息后道:“您身为总督,如此处置,本身就在国法所限之内,主要在于,您并未对阎知府造成重大伤害,无非是在家休息,十天不能说话而已。若是您进行一些极为严重的惩罚,甚至相当于刑罚,那便违背国法,下官必然反对。”
  在场的官员已经明白,管翼怀疑方运要惩罚他,所以回答非常有技巧,避免作茧自缚。


第1659章 贤人,善人,贱人
  “很好!礼司右司正管翼,身为景官读书人,却宣扬让出国土,扰乱景国,干扰内阁决策,理当受罚。管翼,你可服气?”
  州衙大堂静得可以听到蚊子的飞行声。
  “下官不服!”管翼昂首挺胸,面不改色。
  “为何?”方运目光淡然,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小事。
  “我人族乃孔圣之后,历代君王广开言论,本官乃是进士,岂能因言获罪?”
  方运道:“何为因言获罪?这个‘言’是什么?律法规定,骂人者掌嘴,这是否是因言获罪?”
  “骂人乃是侮辱他人,伤害到他人,乃是过错,并非因言获罪。”
  “那以你之见,只要证明一个人说的话伤害到他人,就可定为过错?”方运问。
  “那倒未必,也可能是说话之人就事论事,但有人对号入座,认为他伤害到自己,这岂能定为过错?”管翼道。
  方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只要证明说话之人有明显的偏见,并非就事论事,就可以定为过错?”
  管翼略一迟疑,道:“只要那人并没有亲自承认某句话有意而为,就不应该定为过错。”
  “照你的意思,罪犯只要不认罪,即便铁证如山,也不应该判刑?”方运问。
  “若是犯罪,那就用国法在明正典刑,若非犯罪,仅仅是言语问题,只要说话之人有理有据,即便有失误,也当妥善处置,不能重罚。比如阎知府,虽然污蔑攻击我,但您只是让他坐在家中,不让他说话,算不得重罚。”
  方运微笑道:“我之所以罚阎知府闭嘴十日,是因为他的过错是骂人,若他动手打人,我便会捆绑他的双手,不同的错误,自然要用不同的办法处置。依你之言,只要不像刑罚一样伤害到说话之人,本官便可施行,可对?”
  管翼微微皱眉,他清楚方运要找自己麻烦,但自己已经认定阎知府有错,若突然改口,那便是戏耍上官,方运有借口出手,若是不改口,那便等于给方运惩罚他的权力。
  管翼心如明镜,自己这些年在《象州邸报》发表的内容,的确有明显的倾向。
  在场的其余官员也隐约明白过来,管翼若不是进士,方运可以直接将其定罪,但管翼是进士,只要不犯重罪,别说总督,就连国君都拿他没办法,大不了一走了之,反而留下美名。
  董文丛则看得更深,方运既然不想背负后世骂名,自然不会因为《象州邸报》增刊的事情惩罚管翼,应该在用其他方式处理管翼。而且前些天,方运独自去大牢里见了几个因为清查花楼被抓的官员,或许跟这件事有关。
  随后,董文丛轻轻摇头,管翼等庆官在象州根深蒂固,即便有什么把柄,也只有他们心腹知道,被抓的人中,绝对没有管翼的心腹,即便方运抓到把柄,也微不足道,不可能彻底扳倒管翼。
  管翼许久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方运缓缓道:“管翼,你可知‘让他三尺又何妨’整首诗的来龙去脉?”
  在场的官员精神一振,这才明白方运是针对这句话,因为在不久前,管翼曾经借用这句“让他三尺又何妨”建议景国应该把有争议的土地边境让给庆国,避免引发纠纷。
  许多官员心中浮现方运写过的那首诗。
  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管翼离开道:“下官听说是您在济县的友人因为房屋占地问题闹矛盾,您写出此诗规劝。”
  “不,你错了。”方运道。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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