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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4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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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村民突然哑巴了,没人再骂方运。
  刘三子笑道:“现在咱们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吧,我在巴陵城也有几个要好的兄弟,我连夜去巴陵城,今晚就打探消息,明天早上回村,给大家一个交代怎么样?如果我明天没回来,你们就扒我家房屋,如何?”
  大凹村的村民商量了小半个时辰,最后一致同意让刘三子带着几个人去巴陵城打探消息。
  刘三子等四人披星戴月抵达巴陵城,直奔北工坊区的一家小酒馆,随便叫了一壶酒和几个小菜,然后偷听附近人说话。
  听了半天,没有人说起今天的事,正要走,突然有几个衙役进门,一边喊累,一边让小儿上菜,并明说不要酒,怕耽误事。
  刘三子一听,故意讥笑道:“那些上街的人都撤了,你们这些差役能有什么事怕耽误?”
  五个差役极为不悦,其中最年轻的差役傲慢地看了刘三子一眼,道:“事情已经基本了结,我也不怕告诉你,咱们新任总督方虚圣,对待百姓那是没得说,就算上街也不怪罪,甚至听人私底下说,他说百姓只要上街,十次有九次是官府没做到位。但是,这位大人可不是烂好人,而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厉害人物。他不抓百姓,可却去抓那些故意闹事的地痞流氓,还抓那些收买地痞流氓的幕后黑手!你们以为他们……”
  “咳,就算公文已经下发了,也不要乱说!”一个年长的差役道。
  那年轻的差役急忙闭嘴。
  刘三子急忙认错,上前套近乎,然后豪爽地说负责差役们这顿的饭钱,最后打听整件事。
  最后,刘三子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在今天清晨,方运命人展开一场大规模抓捕行动,目标不是上街的百姓,而是那些故意闹事的地痞流氓,同时,让法家人利用法典审问,揪出几个在庆江商行店铺的掌柜,那几个庆江商行的掌柜花钱雇佣他们,让他们闹事。
  接着,方运又派人抓捕庆江商行的掌柜,不过,那几个庆江商行掌柜一口咬定是自己私下出钱,与任何人无关,即便用法家的法典也无法让他们彻底招供,事情暂时到此为此。
  一个差役还有模有样学着方运道:“我听人传,有官员不同意抓人,方总督指着那个官员的鼻子骂:‘你当官府的声誉和权柄是怎么败坏的?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被人骑在头顶上拉屎还不敢追究的废物蠢货!景国若是连明着做对的敌国奸细都不敢抓,景君干脆吊死算了,这个国家干脆亡国算了!你们不在乎这个国家,我方运在乎!’我估计这话是哪个读书人编出来的,方虚圣肯定不会骂得那么难听,但后面几句倒像是真的。”
  刘三子一听,彻底明白,也不在巴陵城留宿,连夜赶回大凹村。
  几乎与此同时,论榜上有人发出那些地痞流氓和庆江商行几个掌柜的供词,那几个掌柜虽然没有招认庆江商行或庆国官员参与,一口咬定是怕新的造纸工坊影响自身的生意,但明眼的读书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真相已经披露,之前攻击方运的读书人彻底哑火,而原本沉默的读书人松了口气,表示没有信错方运,身为两江总督,若是连闹事的黑手都不敢抓,那只能用无能和懦弱来形容,人族不需要那种总督。
  于是,方运被各地读书人彻底定性为能吏,论榜上再无一人反对。
  当天夜里,多支骑兵小队飞驰象州各地。
  过了一夜,象州官员才知道,方运下达了总督令,以妄议尊上、意图勾结庆国商人的罪名抓捕了几个象州的官员,革职查办,包括一个七品进士县令和三个六品举人官员。
  这四个官员,就是在论榜攻击方运乱抓百姓的象州官员,稍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四个人表面只是针对方运,但实则在响应庆国污方运文名、搅乱象州,完全是庆国的奴才。
  方运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象州的庆官忽然沉默起来,远离论榜。
  过了几日,复兴社的事尘埃落定,象州新成立的检察院以证据不足为由,放弃状告以周子任为首的复兴社成员,复兴社成员被无罪释放。
  不多时,方运的公文出现在泰合府知府严悟的桌案。
  方运以总督的身份命令严悟查清是何人冒充复兴社,火烧书院,密谋谋反。
  这是总督的文书,也是方运在为惩罚严悟做准备。
  方运的笔锋指向所有吃里扒外的庆官。
  在得知自己要担任两州总督之时,方运就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象州陷入短暂的平静,但七月十六的这一天,巴陵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庆江商行一家花楼的舞姬在欢迎客人跳舞的时候,竟然拜庆君。
  若花楼老板娘仅仅是误用庆君画像,本不会有事,可花楼的景国客人指出他们挂错了画像,而花楼老鸨花青娘依旧我行我素,坚持不换上景君的画像。一些客人十分愤怒,要求撤换画像。
  哪知花青娘不仅不息事宁人,反而威胁那些客人,敢多事就报官抓人。


第1639章 事情发酵
  本来,只有少数客人愤怒,大多数人都在旁观。
  景国人拜庆君,这放在数百年前,会直接以叛国罪夷三族,但放在已经相当开放的新历十国时期,只要坦诚说拜错,事情也就过去了。
  象州人的时间不是白来的,不会有多少人把自己的时间花在这种事上。
  说句难听的,象州明里暗里卖国叛国的人太多,稍微有头脑的人已经懒得管,既然皇帝不急,太监也没必要太在意,毕竟卖国叛国的都手眼通天,指不定后台是哪位现任阁老或前任相爷。
  所以事情发生的时候,迎芳阁内的众人该吃瓜的吃瓜,该看热闹的看热闹,该讨论的讨论,本来就当个趣事谈。
  直到花青娘指着在场所有人说她没有错,谁再敢讨论这件事就报官抓人后,少数人当场就跟炮仗似的炸了,开始接连不断指责攻击花青娘。
  一旁吃瓜的闲人也懵了,这家迎芳阁毕竟是庆江商行的产业,在巴陵城非常出名,而且这家花楼至少在表面上很干净,并非是寻常青楼,那些歌姬舞姬也不是普通的烟花女子,都自称卖艺不卖身。
  不过,来这里的客人都清楚,这花楼的歌姬舞姬之所以说卖艺不卖身,只是为了提高身价,她们只卖身给文人士子、高官巨贾,至少是进士或七品官或名门之人才能让她们卖身。
  即便明知道她们卖艺也卖身,但由于这些女子歌舞了得,所以依旧有许多人花钱来观赏。
  谁知道,竟然遇到这种事。
  迎芳阁一片混乱,本来看热闹的一看热闹大了,于是参与其中,开始指责花青娘。
  当天夜里,闻讯而来的巴陵人围住迎芳阁,要求花青娘道歉。
  一开始,迎芳阁仗着背后的势力毫不在意围攻的人,很快,一位景国的举人在论榜上发出这事,引发一部分人关注。
  不过,庆国人和景国人关注得多,其他各国人只是看几眼便离开,毕竟事情跟自己关系不大。
  在这篇文章的下面,庆国人与景国人开始论战。
  一开始,是庆国人冷嘲热讽。
  “象州人很风趣,连老鸨花女都喊打喊杀,怪不得好好的象州人归附景国后,便成了人人得而骂之的象州贼。”
  “估计也只有象州贼才会欺负一个弱女子。”
  “唱个歌跳个舞而已,唱小曲的夸别国的英雄,岂不是要自裁?”
  “贵国人的心都是琉璃做的。”
  “请把曲艺与政事分开。”
  随后,景国人开始反击。
  “庆国大概人人都家藏百万白银,花青娘一路红遍象州,‘贵人’无数,现在又管着庆江商行在象州的所有花楼,如果这是弱女子,那人族进士以下的男子大概都不配叫男人了。”
  “若是在你们庆都的花楼酒楼有人拜景君,大概没人会在乎,毕竟你们庆国人都非常大度。不过,我听说前两年军中大比,庆君驾到升起庆龙大旗,一个进士将军因为没有低头,没有行军礼,被庆国上下一致指责,最后逼得那位进士将军迁离庆国,在孔城居住。你们庆国人的琉璃心似乎更脆,一群庆国猪。”
  “你们庆国人的无耻直冲云霄,这时候说把曲艺与政事分离,可数十年前却下令所有花楼等场所每十天必须要上演一场丑化我们景国人的歌舞,你们庆国人分得真开,分开了一整圈。”
  除了争论,还有一些景国人只是讨论这件事情本身,不去与庆国人争执。
  “诸位兄台,敢问这花青娘是何等人物,为何被人发现拜庆君画像也依旧毫不在乎,反而指责客人?还有,她真的蠢到这种地步?在景国拜他国国君?难道真是庆国安插在象州的奸细?”
  许多人纷纷回答,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随后,一个孔城举人说出事情的真相。
  “我看很多人指责花青娘此人是庆国的奸细,作为一个经常来往于庆国与象州的孔城人,我可以明说,她还真不是庆国奸细。她为何要让歌姬舞姬拜庆君?说她蠢吧,其实她不蠢,她编的这套歌舞是为颂扬庆君,她的目的本身很简单,那就是凭借这套歌舞获得庆国歌舞大家怀玉的赏识。怀玉是谁,许多人应该知道,此人与庆君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拜庆君,自然能取悦她。”
  “一旦得到怀玉大家的赏识,那花青娘就会脱离普通老鸨的行列,只要她的贵人愿意,完全可以把她捧成名流女子。她已经不缺钱,影响力甚至已经强于一地县令,无非是想得到一个更好的身份,所以当有人反对她的时候,她完全不在意,认为自己没错。”
  “说她不蠢,其实她也很蠢。遇到客人指责,随便道个歉然后说要捐钱给善堂之类的,那些客人也就不会在意,等事情平息了,再带着歌姬舞姬去庆国,谁能奈何她?没人会在意的,人族都很健忘。但是她认为这件事不算什么,自以为有贵人在后,肆无忌惮,所以引发众怒。”
  “不过,此事必然会不了了之,一个老鸨而已,象州和景国官府谁能出来说什么?也太看得起一个老鸨了。若是方虚圣站出来说要惩罚她,最后必然是以方虚圣惹一身骚为结局,反而让花青娘名声再进一步。不过,若是景国官府完全不闻不问,那说明景国从上到下已经烂透了。总之,此事最终怕是不了了之,毕竟,那些在景国真正有权势的人,都不想得罪庆江商行,更不想得罪花青娘身后的贵人们。”
  参与讨论的景国人与庆国人越来越多,很快,众人发现庆江商行葛百万的侄子葛忆明也出现,并回复了一句话。
  “庆君乃仁君,见之当拜。”
  庆国人开始称赞葛忆明,而部分景国人大骂,还有一些景国人离开论榜,不再谈论此事。
  州牧衙门后面的一处小院中,方运正在翻阅州牧衙门文书房送来的文书。
  在他的桌边,有大量的装有文书的书箱,不时有人搬着书箱进来,又搬走一部分。
  方运今天一天都在翻阅州牧衙门的文书,这些文书对圣院来说并不重要,没有被圣院录入,所以方运无法直接用官印查阅,只能在这里看。
  太阳即将升起,方运快要睡觉,临睡前,习惯性手持官印,看了一眼论榜,发现了迎芳阁拜庆君的事件。


第1640章 再度私访
  方运看完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便放下官印准备睡觉,这种事对于堂堂虚圣和总督来说,至少目前为止不值得关注。
  第二天,方运照常处理事务,不过依旧在熟悉象州,因为今天各府各县的文书会陆续抵达。
  方运要熟悉象州的每一寸地方,这是一个总督必须要做的。
  又过了两天,方运看完所有文书,对象州的了解已经远远超过任州牧一年多的董文丛。
  阅读完文书,方运想了想,决定继续微服私访,要更加了解巴陵和象州风土人情,若有时间,尽量走遍象州每一座城市。
  在宁安城的时候,方运很少微服私访,因为在去宁安前,就已经在书山幻境中在宁安城担任县令,对那里了若指掌。
  微服私访可以最直接了解民众,远比从官员那里获得消息更准确,当然,方运的微服私访和某些皇帝打着微服私访的旗号玩女人、铺张浪费不同。
  诱发微服私访的另一个原因,是方运发现迎芳阁的拜庆君事件不仅没有平息,反而一波接着一波,已经超出了原本的预估。
  方运很想知道普通百姓如何看待这件事,于是,换上一身童生服,易容离开州府衙。
  有童生服在身,不至于被地痞流氓招惹,会省很多事,童生地位又不是特别高,不会被他人防备,是掩饰身份的很好选择。
  方运向迎芳阁所在的篱笆街走去,路过迎芳阁,发现还有数百人在围堵迎芳阁,导致迎芳阁无法营业。
  方运站着看了一会儿,走向不远处的一家酒楼。
  酒楼门口挂着红色灯笼,屋内人来人往,柜台在一侧,竖立着几个大酒缸,红纸贴在酒缸上,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掌柜在柜台后,脸上带着笑意,正在噼里啪啦打折算盘,一边打一边擦汗。
  酒楼异常喧哗,方运仔细一听,发现竟然有一小半的人在谈论景国人拜庆君的事。
  酒楼人太多,没办法独占一桌,方运看了看,发现一张桌子坐了三个青年人,还有一个人是童生,而且正在讨论迎芳阁拜庆君的事,于是便走过去。
  “三位兄台,叨扰了,敢问这里是否有人?人委实太多,小二让我来这里。”方运微笑道。
  其中两个青年急忙站起,那个青年童生随后起身,微笑道:“此处没有人,兄台若是不嫌我们三人聒噪,就坐在这里吧。”
  另外两个人轻轻点头,没有说什么。
  方运笑道:“那就多谢了。”说完,方运喊小二过来,点了一壶青竹酒、一碟花生和一碟小菜。
  方运没有与三人说话,三人继续聊着,很快,附近的几桌人也插话,于是十几个人一起聊天。
  众人正在讨论景国人拜庆君之事,大都义愤填膺,对面那个童生最是反感花青娘。
  方运一直听着,很快知道这个童生叫张宗石,此人正义感很强,也很理智,在众人中威望很高。
  说着说着,张宗石叹息道:“唉,没想到葛忆明竟然在论榜开口,他说‘庆君乃仁君,见之当拜’,明显在支持花青娘,枉我之前觉得他和那些富家子弟不同。”
  “我当时也很奇怪,葛兄怎会是这种人?他的文名一向不错啊!”
  “他难道发疯了,怎会说出这种话?”
  “他还要不要文名了?”
  “他这人平时经常为寒门子弟说话,怎么突然为一老鸨说话?”
  “在象州群情激奋的时候,他突然公然说这种话,怎么会蠢到这种程度?”
  “他这种行为,等于背叛寒门读书人啊,太蠢了。”
  众人开始议论葛忆明。
  在众人议论的过程中,方运偶尔摇头,这些人很聪明,但得到的消息太少,所以得到的结论也就相差十万八千里。
  等众人议论差不多了,方运喝了一口酒,淡然问:“你们什么时候有这种错觉,竟然认为葛忆明和咱们寒门子弟、普通百姓站在一起?”
  方运的声音不大,但酒楼一层的大部分人都能听清。
  方运的话让所有人静下来,许多人陷入思考。
  “那他为何说这种话?请这位……兄台指教。”坐在对面的张宗石道。
  方运微微一笑,道:“我姓方,先说葛忆明。他身为进士,自然不是蠢人,身为景国人,帮庆君说话,自然有他的原因。若是我所料不错,他开口之后,指责花青娘的景国人会变少。”
  张总是点头道:“的确是这样。”
  方运微笑道:“传声筒。葛忆明这是在当庆江商行背后大贵人们的传声筒,警告某些有一些地位的人,整个庆江商行都在支持花青娘,甚至整个庆国的力量也都会支持,让那些人小心一些。葛百万非同一般,他定然会知道自己侄子做错与否。此事差不多过了三四天,若葛忆明删掉自己在论榜的话,就说明这句话只代表自己,但现在依旧在,说明他也代表葛百万在说。”
  “他如此做,岂不会被寒门子弟唾弃?”
  方运微微一笑,道:“那我要说三件事。”
  “第一,象州不仅有人支持景国,还有人支持庆国,那些厌恶景国的人,会毫不犹豫支持这位葛忆明。你要知道,天底下总有一部分人,他们原本是因为厌恶景国无能的官员,继而厌恶整座景国,厌恶所有景国人,从而甘愿当庆国人的奴隶,根本不明白,他们的行为,其实和那些无能的官员一样,都在危害景国。另外,很多人羡慕他的家世和钱财,从而对他有好感,并不在乎他说什么。当然,有一说一,他靠财富家世获得仰慕,和那些因为相貌出众被人喜欢又有什么区别?并无区别。爱富是人之常情,只要不嫌贫便无伤大雅。”
  许多读书人轻轻点头,没想到这个童生看事情如此透彻,而且看样子是位谦谦君子,即便反对葛忆明,也没有什么仇恨言辞。
  张宗石来了兴趣,道:“第二呢?”
  整层酒楼鸦雀无声,连掌柜的也停下打算盘,走向方运,想听得更仔细。
  “第二,寒门子弟的唾弃算什么?寒门子弟的唾弃能让他损失什么?他不怕!那他怕什么?怕葛百万,怕庆江商行背后的那些大贵人。寒门子弟的唾弃,非常无力。就如同前几天流传出来方虚圣的话,大概意思是说,当百姓与官府的力量差距过大,无力制衡官府,那么,官员就不会在乎百姓。同理,葛忆明并不在乎我们的唾弃。”


第1641章 首要问题
  方运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在场的每个清醒的人,都止不住地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个童生说的非常有道理。
  一些人面露惭愧之色。
  “那第三呢?”张宗石问。
  方运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道:“第三,此事很微妙,既可以说是两国之争,又可以说是区区一个老鸨发疯,因此许多位高权重之人会闭嘴,要么担心树敌,要么怕引火烧身。但是,现在若有人站出来支持花青娘,对花青娘便是雪中送炭。葛忆明终究只是进士,只是葛百万的侄子,将来若想从庆江商行挖下一大块肉,若想不被贵人随手打发,必须要在这种时候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现在的言行就等于昭告天下:之前造势宣扬文名也罢,交好寒门子弟也罢,都只是为了个人利益,在关键时刻,他会永远支持大贵人和自己人。至于咱们这些寒门子弟,在他眼里连鸡肋都算不上。”
  酒楼内一片沉默,甚至连通往二楼的楼梯也站满了人。
  有几个人一直盯着方运,眼中闪过怪异的光芒。
  方运夹了一粒花生放入嘴中,咀嚼完后,继续道:“甚至可以说,他与花青娘的身份很相似,只是出身好过花青娘而已。当然,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势,他都远超我等,我并无瞧不起他的意思,我只说一些实话。总之,他若不帮庆江商行,不帮那些大贵人,反而帮着咱们普通百姓说话,那他才是真蠢透了!只不过……我终究要说一句,涉及两国之争时,他身为景国人说这种话,只能说他不配当景国人,同样很蠢!”
  突然,一个秀才冷冷一笑,道:“这位小童生,你口气不小啊,那你告诉我,葛公子为何不配当景国人?”
  许多人看向那个秀才,怒目而视。
  “在场九成九的人听完我的话,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唯独你突然发问,只能证明你站在我们的对面,不过……”方运盯着那人道,“我可以很耐心告诉你,身为一位景国的进士,身为通过压榨景国百姓赚钱的商人,身为地位较高的读书人,葛忆明即便没有济世安民的抱负,没有振兴景国的宏愿,没有积德行善的意图,也无关紧要,他所有的地位和钱财,都是他自己的,我们不能绑架或逼迫他做什么,但是,在这种时候他明明可以选择沉默,选择不作恶,却在景国人和敌国人之间,选择支持敌国人!这已经很明显,他眼里并没有这个国家,并没有我们这些百姓,那么,他的的确确不配当景国人。”
  那秀才哑口无言。
  在场的许多人唉声叹气,真没想到,葛忆明的一句话里,竟然隐藏如此庞大的内容,简直可以扩展成一场宫斗故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此以后,无论对葛忆明还是对其他人,无论都是此事还是彼事,都不会盲目信从谁,都要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待。”
  “方兄是明白人,想必不久之后,圣元大陆将有你的一席之地。”
  “在下有一句话要问,以方兄之见,这象州最后当属景国还是庆国?我们好做好准备。”
  “是啊,最后景国强还是庆国强?”
  酒楼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很多人开始问相似的问题,想知道方运的答案。
  方运微笑道:“在妖界与景国之间,我选择当景国人。在庆国与景国之间,我选择当景国人。只因为,我在景国纵然地位不高,但至少不会被当成下等人或异族。”
  众人一愣,纷纷点头。
  “若不是听方兄的口音是象州本地的,我还以为方兄是方虚圣的亲戚。”
  不一会儿,坐在桌对面的张宗石,向方运举起酒杯,道:“方兄一言,茅塞顿开。从今日起,无论是对庆君、葛忆明、方虚圣还是其他成名之人,在下都应该敬而远之,绝不能被他们话语蒙蔽,听其言,观其行,更要像方兄一样,思索这些人言行背后的种种。方虚圣曾经写过一副对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说得当真透彻。来,在下敬方兄一杯。”
  方运笑着举杯,与张宗石干杯。
  张宗石一饮而尽,叹息道:“方兄一席话,让我感慨良多。我是读书人,庆国要削减象州人的科举名额,管他是庆君还是葛忆明,只要不和我们一样反对,我们就当他们是敌人!景国增加象州科举名额,我们就当景国是自家人,当景国官府是一家人!不过,景国官府若是胡乱建造造纸工坊,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造纸工坊不会影响我们之前,我们就要反对造纸工坊,就要反对官府!但是,即便我们正在反对官府,在妖蛮攻击景国时,我们即便心中有怨念,也不能在抗击妖蛮这件事上反对或攻击官府。如此选择,不是因为国家大义,不是因为仁义礼智,只为自己!”
  附近的读书人轻轻点头,方运也点头表示称赞,道:“谁是我们的友人,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首要问题!”
  方运说话的时候,面色出现极为细微的变化。
  张宗石继续道:“比如花青娘这件事,迎芳阁若是先道歉我必然懒得理会,谁人没犯过错,对吧?实际上,我心中认为,即便有景国人真为了名利拜庆君,纵然私德有亏,也不至于喊打喊杀,但我同样认为,既然被人发现,必须要承认错误。花青娘不仅不承认错误,反而倒打客人一耙,甚至把我们所有反对她的人污蔑为象州贼,那抱歉,在下觉得被侮辱了,自然要站出来说几句。我反对花青娘,不是为了景国,不是为了象州,只因为,若象州人人都像花青娘这般,必然会大乱,我要住在安定的象州,而不是大乱的象州。更何况,她一个老鸨在我象州赚了这么多钱,即便花在敌国也无所谓,我们本就不会逼她做什么,可反过来栽赃攻击我,骂我是象州贼,那我就要尽一切努力,在不犯法的前提下,不让她在象州有钱赚!我只是个平民童生,奈何不了花青娘,也奈何不了葛忆明,但我以后绝对不会去花青娘的迎芳阁,也尽量少去庆江商行买东西。同时,也会告诉亲戚朋友,尽量少去迎芳阁,尽量少买庆江商行的东西。”
  “好!”酒楼的人纷纷叫好。


第1642章 又被堵了
  在场的人好像拨云见日,对拜庆君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众人议论纷纷,理越辩越明。
  最后,所有人发现,那个年轻童生所说的“谁是我们的友人,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首要问题”这句话特别有道理,好似总结了张宗石所有的话。
  “咦?那位方童生走了。”
  “他去了何处?”
  “好像是向江边的方向去了。”
  张宗石望着门口,眼中疑色重重,自言自语道:“谁是我们的友人,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首要问题。此人,怕是大有来头。”
  旁边的朋友笑道:“宗石,你怎么了?他一个蓝衣童生,能有什么来头?不过,我相信他以后定然能出人头地。”
  张宗石一皱眉头,道:“方才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异动,好像伸手去桌下抓什么,可惜,当时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有些不对。”
  “这种事谁知道,或许是尿急?哈哈,算了,继续喝酒。”
  过了片刻,张宗石站起身,道:“我心绪不稳,总觉得此人非同一般,走,跟我去江边看看,若能再见到此人,定然送上名刺,引为好友,秉烛夜谈!”说完他把钱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旁边两个友人相视一眼,急忙跟上。
  巴陵城乃是著名的古城,不仅有新兴的建筑,还有一些老旧的街巷。
  此刻,方运正在小巷中穿行,只为快速抵达江畔。
  方运快步前行,面有无奈之色,似是发生了意想不到之事。
  方运在抵达巴陵的第二天,就以官印俯瞰全城,把全城的大街小巷印在脑海中,现在即便没有手握官印,也知道通往江畔最近的道路。
  方运走了一刻钟,眼看就要到岳阳楼下,出了岳阳楼便能到达江畔,突然一皱眉头,停下脚步,望向前方巷口冲出来的四个人,一个秀才,三个童生,随后,方运又转头看向身后,那里有一个童生和三个孔武有力的大汉。
  方运再次转头望向那个见过一面秀才,突然笑了笑,道:“若我没记错,酒楼中有人叫你丘秀才,怎么,难道我的回答不够尽善尽美,你堵我,是再想问一问葛忆明为何不配当景国人?”
  丘秀才哈哈一笑,道:“方兄果然非池中物,在下无非是问了你一个寻常的问题,竟然能记得别人如何称呼我。”
  丘秀才一身深蓝秀才服,衣领绣着柳叶,面相白净,有一双醒目的三角眼,目光带着少许邪意,毫不掩饰嘲讽之色。
  方运望着丘秀才,突然露出怀念的神色,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丘秀才道:“离上一次被人堵在小巷,已经过了数年,还真有一些怀念。”
  丘秀才恶毒一笑,道:“上一次被堵的时候,想必你不好受吧?”
  其余几个人跟着笑起来,笑容里充满了恶意。
  “是啊,非常不好受,还被人打破了头,血流了一地,在雨后的石板路上躺了一夜。不过,当我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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