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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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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口称上官,想要绷住不笑真需要一定的功力。
在文会进行到后期,方运突然听到一个小官吏低声说了一句,他忍住没笑出声,敖煌却笑起来。
“唉,终于明白当年方大人孤身进入密州是什么感觉了,咱们现在铁定和他当时一样。”
形势彻彻底底逆转。
附近的宁安县官吏不断点头,此次文会太恐怖了,最小的官也是宁安县的新任县院君,比方运之外的所有官员的职位都高。
很显然,众官刻意联袂来这里,就是给宁安县官吏们一个超级下马威,让他们清楚方运的真正地位,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密州之主。
全州官员都应在方运面前低头!
方运虽然得势,但从头至尾除了微笑,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依旧和刚来不久一样,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低调县令。
临近傍晚,文会接近尾声,身为一州之长的州牧赛志学起身,做最后的总结和致谢。
说完最后的致谢,赛志学看着方运,微笑道:“您虽贵为虚圣,可现在只是代县令,老夫这个州牧的话,在宁安县说出来,还能有个余音儿吧?”
众人轻笑,一起看向方运,不知道赛志学想做什么,不过看样子是想劳方运出马,又怕方运不高兴。
宁安县一众官吏则越发憋闷,这哪里是州牧跟县令说话的样子,简直就是县令跟州牧说话!
“赛老头你少在那里故弄玄虚,有什么话快说,本官要回家陪娘子。”方运的话又引来一阵轻笑。
方运对赛志学的称呼不涉及官职,那么两个人尊卑颠倒的尴尬便没了。
第922章 不叫柳树污青天
方守业道:“若我所料不错,赛老头是想让方世侄作诗吧,毕竟方世侄是诗祖。”
密州新都督于兴舒白了方守业一眼,道:“守业啊,自从进了宁安县,你就一口一个世侄叫着,能换个称呼吗?本将耳朵都起茧子了。”
方守业得意洋洋道:“不换!趁现在能叫,自然要多叫,万一他将来写成十六首传世战诗,成了天下师,或者封圣了,我还敢叫吗?”
方应物扶额低头,为这个老爹发愁。
众官斜眼看着方守业,毫不掩饰对他的鄙视之情。不过转念一想,方守业说的没错,万一方运成为天下师,那以后文位比他低的人,见面都得叫他一声“方师”。
方运笑了笑,望向台上的赛志学,道:“赛老头,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赛志学笑道:“方大眼猜的没错,我就是想请您做一首诗,而且必须以‘柳’为题。”
赛翰林这话音一落,现场起了微妙的变化,许多人相互看了看,赛志学这是在落井下石啊。方运诗名已经不需要证明,所以赛志学相信方运一定能作出恰当的诗词。
“算了,我没准备,改日吧。”方运目前还不想痛打落水狗,提高自己实力才是王道。
赛志学却道:“诗祖在场,若不在最后做一首定场的诗,那此次文会白开了。”
方守业大声道:“世侄啊,要是能作就作吧,左相……咳咳,那人可没少害你,就算替玉环报仇,也不能饶了那个老东西!还有……前年覆没的西北军。”
在场的一些将军立刻色变,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西北军乃是北边重军,谁都有几个好友甚至亲戚在那里,可因为柳山从中作梗,几乎全军覆没,几乎成为景国的耻辱。
敖煌道:“踩着左相扬文名,全国百姓喜闻乐见!”
许多官员齐齐点头,越发觉得这位煌亲王顺眼。
方运余光发现连原本左相一党的宁安县官吏也跟着点头,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宁安县官吏已经对左相由敬转恨。
赛志学道:“方虚圣,全场现在就等您一个人,您可不能怕丢文名就不写啊!”
“是啊,世侄啊,咱大源方家已经是豪门了啊!不能丢这个人!”
方运白了一眼方守业,以前都是被敌人逼着作诗,现在倒好,竟然被自己人激将。
“罢了……”方运起身上台。
提起笔,方运扫视全场,望向赛志学,问:“不以‘柳’为题行吗?”
敖煌反问:“那他们不白来了吗?”
众官哄堂大笑,敖煌说的是大实话,众官就是想看左相的笑话。
方运摇摇头,道:“那本县就写一首《咏柳》吧。”
说完,方运慢慢书写一篇七言绝句,同时张口朗诵。
乱条犹未变初黄,
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
不知天地有清霜。
众人听完后,先是一愣,轰然叫好。
这里不是文院,才气不能自显,赛志学用官印一照,就见二尺七寸的才气跃然纸上,达府,近鸣州。
敖煌面带疑惑之色,道:“把柳絮比喻成飞花我懂,前三句我也知道,意思是说柳条还没变嫩黄色的时候,便因为东风来临就猖狂起来,只懂得将它的柳絮吹得漫天飞舞,好像能蒙蔽日月天地。可最后一句的‘清霜’,是指到了秋天霜雪让柳树凋零,还是说清霜和柳絮一样遍布天地,但无比寒冷。”
许多读书人也愣住了,最后一句话的确有歧义,到底是突出清霜更冷傲安静,还是突出秋霜让万物凋零柳树没有好下场,这的确需要商榷。
方运微笑不语,回到座位。
许多读书人低声议论,没有讨论出结果。
州牧赛志学扫视全场,发现新任的州院君胡裕面带微笑,心思一动,道:“在场之中,论诗词最高,非方虚圣莫属,但论学问最深,自然非胡先生莫属,有人说过,一旦胡先生荣升大学士,必然会成为学宫的掌院大学士。”
方运与众人一起点头,胡裕是一心钻研学问的文院系读书人,很少参与政斗,是年过五十的老翰林,在景国学宫颇有才名,论学问自然超过在场诸人。
胡裕笑了笑,道:“诗意已然在诗中。柳絮轻,霜亦轻,同样是轻,前者漫天飞舞,自以为遮天蔽日,后者却脚踏实地。柳絮白,霜亦白,可柳絮之白轻浮无力,但霜之白却寒冷有力,前者是虚白,后者是清白。”
众人恍然大悟。
赛志学道:“原来如此,若非胡先生提醒,我却忽视了。那‘解把飞花蒙日月’中的‘飞’和‘不知天地有清霜’的‘清’,表面上各形容一物,实则每个字都有一个在暗中的比较。‘飞花’对应‘落霜’,‘清霜’对应‘污花’。”
“诗之暗面?此诗奇特啊。其实胡老先生的‘清白’二字,做出了最后的解释。若是指‘秋霜’,直接写秋霜即可,既然是‘清霜’,自然主要是指左……咳,指柳树不够清白。对了,谁还记得方虚圣在童生试后的宴会上作的那首《岁暮》?”
敖煌当即吟诵。
“岁暮远为客,边隅还用兵;
烟尘犯雪岭,鼓角动江城。
天地日流血,朝廷谁请缨;
济时敢爱死,寂寞壮心惊。”
众人自然记得这首诗,这诗是在影射前年的西北军在冬天与蛮族对战,结果左相柳山先是消极备战错过最好的时机,然后从中作梗,导致西北军几乎全军覆没,整首诗就是为西北军鸣不平,最后斥责朝廷中的不主战的人,自己小小童生都不怕死,都有一颗雄心壮志,朝廷大员为什么不敢主动出击?
于兴舒道:“是了。霜雪齐出,不叫柳树污青天!”
方守业道:“‘清霜’不是歧义,而是一词两意!因为前面‘犹未变初黄’,隐含初夏之柳絮,后面清霜自然可指秋天之冰霜。别看那柳絮猖狂,在密州胡作非为,到了秋天,自然凋零!”
“已经是初秋了。”州院君胡裕道。
“是啊,初夏已到,秋天还远吗?”赛志学道。
方运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京城,吏部。
计知白望着窗外。
“秋天,便是你梦断圣道之日。”
第923章 平静的四月
迎接密州官员赴任的文会悄然落幕,而《咏柳》亦登上文榜的丁榜,同时在论榜引发了不小的反响。
在许多人看来,这首《咏柳》为宁安县的殿试之争画下了句号,左相一党如漫天柳絮,却被如清霜般的太后、文相和方运等人终结。
过了四月初一,宁安县真的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宁静平安,方运开始全面接手宁安县,有幕僚和圣院的读书人在,宁安县被治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有一些官吏给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评价。
接下来的日子,方运也和宁安县一样沉静下来,没了对抗左相党的紧迫性,他只在白天处理政事,晚上若无紧要的事,便在家里读书学习,诵读众圣经典,稳固才气。
方运开始了韬光养晦。
方运已经过了舌剑境,开始收敛锋芒,要让锋芒能出亦能回,否则永远成不了翰林。
整个四月除了那一场文会,圣元大陆再也没有关于方运的任何消息,无论是《文报》还是论榜,好像都遗忘了方运,但他并没有闲着。
方运每隔两天就会进一趟云楼,与农家众人探讨研究,并用后世实验室的标准来要求云楼改进。
农家云楼实际就是人造生态圈加育种基地,但制度落后缺失,完全靠方运一人来完善。
在工事方面,方运和工殿官员合作,开始改进宁安城的建筑和道路,由于这个工程非常庞大,所以一切还只在图纸上。
在医务方面,方运获得甲等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医殿人员的主要使命是利用宁安县验证方运之前的《瘟疫防治法》等方略。
刑狱方面,方运依旧抓大放小,小案件都由典史与刑房负责。
史学方面,方运已经开始动手写《古妖史》,不过《古妖史》可不是普通的史书,而是蕴含上古秘辛,把古妖传承化为文字,书写的时候需要消耗大量的才气。《古妖史》对十科中的文业也有助益。
教化方面,方运早就书写完《增广贤文》和《幼学琼林》,这些天在进行删改,过一阵就正式送交圣院,这两本蒙童读物不仅有教化之功,更能提升文业一科,一举两得。至于《弟子规》和《方氏家训》等,方运不准备在殿试中拿出来,需要再等一阵。
方运每旬都会给远在济县的方家子弟写一封信,用他自己的人生经历来教育他们,作为一个眼界跨度超过千年的人,他的经验在后世看来很普通,但在这个时代却高屋建瓴,有着不一样的高度。
民生方面,宁安县堪称安居乐业,尤其是在方运化解粮价以后,获得多方面的好评。
一些殿试进士颇有微词,认定方运把农家和云楼投影引到宁安县是作弊,但农殿的回复是任何殿试进士只要拿出与方运相当的功绩,都可引农殿前去。
宁安县人口流动大,民生一科提升极难,许多殿试进士已经悄悄在争这科,认定方运对民生甲等无能为力。
民生涉及方方面面,方运已经在规划,从生活、娱乐、工作、住宿、交通、教育和治安等等几十个方面开始改变宁安县的现状,这些动作看似普通,比如进行城区改建、规划道路,比如限制花楼和赌坊,比如增设新的公共娱乐设施,比如加强绿化,比如宣传基本的卫生知识,比如保证城区整洁,比如加强差役巡逻等等。
这些行动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有任何效果,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别的殿试进士都不可能去做,但方运义无反顾开始,因为殿试是渐渐改变和增强人族最好的试点!
哪怕三位半圣考官都不理解其中的改变,不会提高评等,方运也不会因此停下脚步。
殿试再重要,也重不过人族的未来!
至于吏治一科,最为困难,因为这是杂家的强项,宗圣世家的女婿向岚成和雷家的雷述山两大殿试进士都在争吏治一科。不过方运有绩效考核在,只要在工坊实验有成,会立刻稍加改变用在宁安县的官吏身上。
绩效考核原本脱胎于文官考核模式,方运不过是借工坊当幌子,主要目标是吏治革新。
最后一科军务,是目前方运唯一的短板。
宁安县乃是重镇,防卫森严,再加上鹰扬军刻意阻止蛮族靠近,方运想杀妖蛮立功都没机会。
之前鹰扬军一直不给方运军权,在方运的伯父方守业上任青乌府府将军后,才让青乌府府军驻扎在宁安县外,并获得大元帅府、兵部和密州都督于兴舒的命令,在方守业不在宁安的时候,给予方运调动这支府军的权力。
青乌府府军原本是左相一系,但现在驻扎在宁安县外的府军都是临时从非左相一系的军中调来的,忠诚度完全没有问题。
方运没办法带兵出征,但另辟蹊径,设计适合草原作战的迷彩服,对府军配置稍稍调整,根据后世理念结合圣元大陆情况完善后勤、医疗和工事等方面,并合理改变练兵方式。
四月虽然静悄悄,但宁安县正在以众人难以觉察的方式在革新。
不是变化,而是真正的全面革新。
五月初一,喜讯临门,三位半圣考官赐予方运“医务一科圣前甲等”,让景国上下为之振奋。
十个甲等,只剩九个,殿试的氛围悄然发生变化,所有的殿试进士都比以前更加谨慎和努力。
五月初二,方运召集全县应届童生,从这天起,每隔五天在圣庙讲学,传授众圣经典,为六月十五的秀才试做准备。
此事一出,大量殿试进士抗议,因为方运明明只是进士,却拥有近似大学士才有的“口含天言”,无论讲什么,学子都会记得,而且更容易理解,简直是在教化一科上作弊。
但圣院方面的答复是年年都有殿试进士授课讲学,方运再如何,那也是他自己的能力,没有借用外力。
对方运来说,五月除了多一项讲学,其他日子过得和四月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一些计划方针都在四月制定完,由他的幕僚、各殿官员和宁安县官吏实施,他只是询问一下进度,偶尔凭借二境画道易容进行微服私访,没有发现大问题。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方运除了处理政务就是学习,心思纯粹,才气逐渐稳固下来。
第924章 放榜喽
随着六月十五府试临近,圣元大陆民众对殿试的关注少了许多,毕竟考殿试的进士少,而考进士的童生遍布圣元大陆各处。
从六月初开始,宁安县的部分童生考生或成群结伴或在父母的陪伴下前往青乌府的府城,那里是举行秀才试的地方。
府试考三天,从六月十五一直考到六月十八的清晨。
宁安县在秀才试的这几天一直很平静,因为所有的应试童生都已经前往青乌府的府城,与宁安城没有太大关系。
对宁安县来说,唯一的变化就是许多人等着六月十九去县文院门口看放榜。
六月十八,考官判阅试卷。
六月十九的清晨,方运与万院君坐在县文院的院君舍中,一起喝着最上等的白毫银针,这是万院君的私藏,方运对这种白茶赞不绝口。
“万兄,你们一家人在宁安县可住得惯?这里不比大源府,那里紧邻长江,空气湿润,宁安就差了许多。”方运放下手中茶杯。
“下官是举人,这等变化倒不算什么,倒是内人初来时水土不服,还是托了您的面子,请医殿的人帮忙治好,现在已无大碍。”
“此事我还记得。”方运点头道,然后为自己倒茶。
过了一会儿,万院君道:“时辰快到了,青乌府那边理应快放榜,到时候你我会第一时间接到蔡知府的传书。我虽在大源府中任学正,但从未主管一县文院,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今年我宁安县高中的秀才与去年相比,比例是否增加。”
“顺其自然,我这个正在殿试的县令都不急,你无须太在意,今年我初来宁安,教化不显,明年高中秀才的宁安人必然会有明显增多。”方运谦逊但充满自信。
万院君道:“我也是如此想,您若是早来宁安半年,我现在就会准备庆功宴,因为今年宁安县的秀才必然暴增,可惜……”
方运道:“此话不提。青乌府今年取一百六十位秀才,前三十皆可上书山,数量远超往年,乃人族之幸。”
万院君笑道:“除了因为文曲星有异动,主要是您立下大功,让我景国获得圣院奖励,否则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秀才和上书山的名额。”
“万院君过奖了。”
方运话音刚落,发觉官印轻颤,有公文传来。
方运与万院君相视一眼,一起握住自己的官印。
鸿雁飞出,化为传书,悬浮在方运面前,正是青乌府知府蔡禾发来的府试新秀才名单。
秀才第一乃是青乌府城的人,方运轻轻点头,府城终究比县城大,人口众多,教育资源远非任何县城能比,每年的秀才试,各府前三几乎都被府城的童生包揽。
方运继续往下看,前三名童生依旧都是青乌府府城的人,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十多年。
与此同时,方运听到万院君叹了口气,心道看来万院君和自己一样,看到秀才前三没有一个宁安人。不过,方运心态端正,并不太过执着。
科举成绩在教化一科虽占有不小的比重,但并非能一锤定音,毕竟殿试进士治理一县的时间很短。
青乌府有一座府城和七座县城,共八城竞争。
一般来说,每年秀才前十中,宁安县每隔一两年才能有一个秀才位列前十,如果是一年有两个秀才位列前十,在任的县令甚至会得到朝廷嘉奖。
方运继续往下看,看完前十名后,却愣住了。
万院君突然激动地道:“方……方大人,我是不是看错了,秀才前十,我宁安县竟然有四人在列?竟然与府城的人数相等?这可是建国后从未有过的事啊!等我揉揉眼睛……对,没看错,虽然排名不如府城的秀才高,但的确在前十中占了四位!”
方运抬起头看着万院君,没想到万院君真动手揉了揉眼睛,不禁莞尔一笑。
“继续往下看吧。”方运道。
“嗯。”
方运看完前三十名后停下来,因为前三十名的秀才可以上书山,相对重要。
而这三十名新秀才中,竟然十一人是宁安县人,府城的秀才不过只有十人而已!
前三十中,宁安县全面超越青乌府府城和各县。
“大……大人,您教弟子的能力太厉害了吧!您不用自谦,宁安县什么水平我们都知道,计知白去年为了宁安县童生能在府试取得好成绩,差点累吐血,结果只比前年多了一个秀才,今年倒好,您一出马,位列前三十的宁安秀才数竟然压过府城!”
方运微微一笑,道:“继续往下看,此次录取一百六十位秀才,前三十我宁安最多,但总数未必。”
两人继续往下看,方运是进士,万院君是举人,方运提前看完,发现一百六十个新晋秀才中,宁安县占了足足五十四位,超越府城的四十三位,更不用说其他六县。
方运抬头一看,就见万院君正盯着面前的传书,似是痴傻。
方运笑着摇摇头,走到书桌前,铺开早就准备好的金榜纸张,开始抄录本县秀才的名次。
“府试第五,张昀,乙中,乙中,乙上。府试第六,徐昌伟,乙中,乙中,乙上。府试第八……”
等方运抄录过半,万院君才醒悟过来,忙道:“下官没想到会是如此惊人的结果,失态了。”
“无妨。”方运说话间扫了一眼官印,从自己抄录名次开始,一直震个不停,估计又是许多友人的询问或祝贺。
方运也不去管官印,道:“文院外面的百姓还在等着,先抄完再说。”
方运足足抄录了三页金榜才写完五十四人。
“来人,张挂秀才金榜。”方运道。
“诺!”门口的两个差役走进来,两人因为听到万院君的话,表情有些诧异,往桌子上一看,吓了一跳。
“三页金榜?”那差役说完闭上嘴,往年一页金榜足够。
“去吧。”方运道。
万院君却前抢两步,抓起一页金榜,道:“下官亲自去张贴。”
“可。”方运笑道。
“这是宁安县的大喜事,大人您不亲自出面?”万院君道。
“本官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方运轻轻摇头。
万院君一愣,若有所思,意识到方运早就超脱了自己所在的层次。
“那下官便去了。”
就见万院君手持一页金榜在前,两个差役手持金榜在后,三人喜气洋洋快步走向文院前门。
一路上的官吏看到三页金榜无不愣住,随后个个两眼放光,快步跟上。
县文院正门缓缓打开,万院君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舌绽春雷道:“放……榜……喽……”
愉快的声音传遍宁安县。
第925章 微服私访
县文院的门口聚集着一部分宁安县的百姓,有的是参与本年秀才试的童生的亲友,有的是宁安县的读书人,无关人等只占很少的一部分。
尤其是本县的读书人最为热切,上到七老八十的老书生,下到七八岁的小蒙童,对他们来说,每年的科举放榜是比过年更有意义的事情。
那些老读书人正在高谈阔论,说着往年的种种趣事,年轻人听得津津有味。
在三张金榜出现后,文院外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凡是多次看过县文院放榜的人,都本能地感觉怪异。
“怎么三张金榜?”
处处有人发问。
“不会是写大字吧?”
“不会,金榜字体的大小都有基本的规矩,不可能随便变大。”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先等等看,别高兴太早……”
众人紧张地等待,等三张金榜张贴后,附近的人急忙向前涌,结果最前面的那些人和看守金榜的差役都被挤到墙上,脸贴着墙皮,苦着脸大喊别挤了。
后面的宁安县人哪管这个,一边继续挤一边仰头看着金榜,不断惊呼。
“好多秀才啊!”
“怕是有四五十!”
“我景国托文曲星变和方虚圣的福,科举名额增多,可一个宁安县也断不能有四五十,那几乎占了全府的三成,当其他城的童生在闭着眼睛答卷么?”
“不信你自己数数。”
“是周兄!周兄上榜了!天道酬勤!天道酬勤!”
“周兄竟然高中了,他去青乌府城前还说,今年若是不中实属正常,若是中了,那定然是方虚圣教化有功!”
“还有,小林那小子也中了秀才,才十七岁啊,他可是最喜方虚圣的诗词文章,完全当半圣之文来学习,他说今年只是去凑个热闹,谁知道竟然中了!”
“哈哈,我大侄子中了,全府排第七十八!哈哈……”
来看榜的许多人喜气洋洋,尤其是他们的同校同窗,最是兴奋。
“方虚圣的教学有大用啊!那些没来听的人吃大亏,吃血亏了!”
“我这就回去把方虚圣的讲学一字不差默写一遍,待到九月考举人,我至少比去年多了两成的把握!”
“对对对,我宁安县什么时候在科举中如此风光过?多亏方虚圣啊!以后每年我都去县衙门口拜一次狮先生!”
“嘿嘿,我听闻正知书院的那位欧阳公子因为与左相奸党的官吏有旧,不听方虚圣讲学,不去拜方虚圣亲封的狮先生,结果怎么样?他去年只差十几名就高中秀才,今年本来必然高中,结果呢?呵呵,金榜无他!”
“不能这么说,也许是他坚定追随左相,用自己落第不中来证明方虚圣管辖的宁安县不通教化,舍生取义!”
“哈哈哈……”周围的学子被这种刻薄的说法逗笑。
方运虽然稳坐文院中,但能听到门外众人的议论,轻轻点了点头,便拿出笔墨,道:“镜子。”
敖煌立刻取出一面镜子捧在方运面前,笑嘻嘻道:“又要微服私访?本龙喜欢,不过你不会是借着微服私访吃遍宁安县美食吧。”
方运也不答话,对着镜子利用画道二境的能力,配合才气和墨汁,把自己易容成新面孔,然后换上普通的粗布蓝衣服,连童生都不是,看上去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普通书生。
敖煌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五六岁的顽童,笑嘻嘻跟着方运向外走。
走到外面,大多数人都不在乎这两人,文院管进不管出,而且亦有寒门学子在文院内读书。
临近门口的时候,有士兵发现两个人衣着普通,而且是生面孔,上来盘问,方运拿出官印,一震文胆,道:“是本县。”
士兵恍然大悟,立刻站直身体并低下头,目送方运和敖煌离开。
走出文院侧门,方运瞥了一眼文院前门,大量的人拥堵在金榜之下。
孩童敖煌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仰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方运,用脆生生的童音问:“方公子,咱们今儿个吃哪家店?”
“老张卤肉的卤酱极佳,下水更是一绝。”方运道。
“好!好!好!就吃那家了!”敖煌又开始流口水,一双懵懂的眼睛全被吃占领。
方运笑着看了敖煌一眼,敖煌不过一两岁,如果按照龙族的年龄算,现在还相当于婴儿,若不是变成人,很难把堂堂真龙当成小孩。
宁安城的文院街上,一个少年书生手持折扇,悠闲地前行。身后,一个五六岁的顽童用肉乎乎的小手揪着少年的衣角,踩着穿过树叶缝隙的斑驳阳光,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随行。
“不许吃太多。”
“就吃二十……不,三十盘吧?”
老张卤肉坐落在人流量较大的长白街上,哪怕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一楼的十余张桌子也被占了一半,外卖的窗口有三个人在排队。
店里的伙计瞥了新进来的客人一眼,发现两人衣衫平平,本不欲去接待,随后看到少年的眼睛,这人不过是随意一扫视,伙计却觉得这人仿佛在虎视八方,睥睨天地,好似能谈笑灭敌,只手安天下。
腹有诗书气自华。
伙计心头一震,眨了一下眼再看,却发现少年已经扫视完店里,变成一个面带微笑温润如玉的书生,除了看上去成熟一些,没有丝毫的特别之处。
“客官请!二楼的雅座都空着。”
柜台后的掌柜抬起头,发现伙计竟然让一个身穿粗布衣的少年去雅间,略感疑惑。
方运微笑道:“就在二楼找个临窗的桌子便好。”
“好,小的给您带路。”伙计微笑着走到前面。
一楼的客人各吃各的,有人只是随便瞥了一眼。
走到楼梯前,方运回头笑道:“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敖煌见方运调笑自己,立刻昂首挺胸,道:“本……我自己上!用不着你!”
“好。”方运先行上楼。
敖煌一步一步上楼梯,在别人看起来有些吃力,实则十拿九稳,只不过实在太小了,让伙计捏一把汗。
方运到了二楼后,一边向临窗的桌子走,一边道:“把你们店里的肉菜各来一盘。”
伙计一愣,随后笑道:“好哩!客观您喝什么酒?”
方运看了一眼敖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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