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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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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己、在此地指责上官倒很迅疾。若非今日乃是医道文会,本官必当追问你是如何把宁安县的粮价搞得一团糟的!”
  方运笑了笑,道:“当然是洪州牧您联合蓝将军、耿司正协助计知白为毁我殿试,而把宁安县粮价搞得一团糟。”
  “放肆!”
  “大胆!”
  跟随洪溟来的众官大声呵斥,洪溟也是一愣,不明白方运为何要把这种事在当众挑明。
  一些医家人也好奇,本国内政矛盾在医道文会上激发,无论怎样都坏了官场的规矩。
  无论里子烂到何等程度,官僚们总归是要脸面的,是要捂盖子的。
  县丞陶定年自申洺被提审就憋着一肚子火,见方运竟然不自量力剑指州牧,立刻上前一步,道:“方县令,此乃十国重要的医道文会,您在此时此地挑起祸端,且不说有辱景国,更兼冒犯上官,理当问罪!”
  “陶县丞说的没错!”宁安县左相一党的官吏整齐向前一步,他们今日在县衙被方运抓住把柄,眼看十房尽失,现在有州牧洪溟在,一定要扳回局面。
  方运诧异地看着陶定年,道:“陶县丞的话实在怪异,这里是文会,明明可畅所欲言,你却不让我说。在本官在县衙审案的时候,你们本不应该插嘴,你与一些官员却肆意插嘴。我想想,你们怎么说的……嗯,‘君不君,便臣不臣’,还有‘读书人应该有风骨,要不畏强权’,对了,‘为正义与上官据理力争’,这些话,你们都说过吧?”
  以陶定年为首的宁安县许多官员愣在原地,他们的确这么说过。
  洪溟早就知道今日上午的事,面色一沉,道:“好了。方县令你不要无理取闹,大好的医道文会,不能因你对我的偏见而中止!诸位……”
  方运却果断打断洪溟的话,道:“慢着!洪州牧,明明是你身为州牧戕害下属县令,操控粮价飞涨,差一点导致医道文会中断,现在却血口喷人?不过,本县也不与你计较,只是,你欠十国医家读书人一个道歉!”
  一众医家读书人恍然大悟,方运这是开始反击了,今天清晨,所有人都以为医道文会就要中止,差点让方运臭名远扬。方运若是普通县令也就罢了,可毕竟是虚圣,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众人都知道方运会反击,可没想到竟然直接拿一州州牧开刀,都在心里暗道方虚圣果真胆大包天,狂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你若对本官不满,可向朝廷递交奏章弹劾,当众无端指责,简直蔑视礼法!你若再出言无状,本官身为密州牧,定当夺你职权!”
  典史于八尺面色一变,殿试进士担任代县令的确有特权,但若是做了大错事,一州州牧绝对可以暂时镇压代县令的官印,夺其权柄,然后由国君和内阁决定是否革职,如若革职,再上报圣院,由半圣考官做最后的决定。
  自从有科举以来,在殿试中被革职的进士不足十人。
  谁都知道三位半圣考官不可能同意将方运革职,但州牧洪溟可以暂时夺方运的职权进行羞辱。
  方运淡然一笑,道:“你夺不了!”
  “放肆!”洪溟一声舌绽春雷,怒目圆睁,周身元气激荡,显然动了真怒。
  太医令杨紫江与两人关系都不密切,轻咳一声,道:“洪州牧,方虚圣年轻气盛,在粮价一事上又被折腾的够呛,大概是过于为百姓着想,我看,此事就算了吧。”
  杨紫江的话明摆着,方运的确太冲动,但冲动的原因是左相一党太过,大家都看得出来,就让洪溟退一步。
  洪溟知道杨紫江是两不相帮,可不能当众说方运已经向内阁和监察院递交了举报文书,虽然不知道是何内容,但若今天在文会上被方运气势震慑,那他这个州牧必然会被打上被县令折辱的印记,左相以后还如何重用他?
  洪溟压下怒意,道:“杨太医说的不错,既然方县令年轻气盛,就理应为年轻气盛道歉。”
  杨紫江一听差点气歪了鼻子,自己明明是好心化解,可洪溟竟然借用他的话来攻击方运,把他这个和事佬牵扯到两人之争中。
  杨紫江面色不悦,一拂袖,后退一步,两不相帮。


第914章 州牧金印
  天色渐暗,有风吹过,灯笼轻摇,落在众人脸上的灯光晃动起来。
  圣庙广场的主席大桌前,方运与洪溟对面而立,剑拔弩张。
  医家人自然更偏向杨紫江,听洪溟那般说,顿时对他起了反感。
  “堂堂州牧在文会上为难一个年轻县令,比大儒都霸气,佩服佩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圣墟和进士猎场中与方运一起出生入死的华玉青。
  “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说话的是张圣世家的张子龙,出名的医家天才,在进士猎场中出力极大。
  在场的大儒与大学士们始终不开口。
  方运昂然道:“年轻气盛,是义气盛,何错之有?倒是州牧大人与邻国商行勾结,是为不忠;为祸辖区百姓,是为不仁;身为一州之长却暗害属下,是为不义;明明是人尽皆知却反诬陷本官,是为不智!你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智的官员,当然欠我一个道歉,欠医道文会一个道歉,欠宁安县百姓一个道歉!”
  “方运,你目无尊长,专横自大,伤化虐民,简直无法无天,这是在逼本官!”
  洪溟说完,一翻手摘下官印,托起在身前。
  就见包住官印的红布自然解开,露出一方州牧金印,散发着耀眼的金光,照得整座圣庙广场犹如白昼。金光冲天起,百里之外亦可见光芒。
  金印光芒无比浓郁,如金液流淌,形成震慑人心的威压,所有人都感到这金光仿佛蕴含整座密州的力量,翰林之下的人不由自主低头,生怕冒犯天威。
  方运却丝毫不惧,淡然道:“洪大人显露官印金光,威压全场,意欲何为?”
  方运明明只是县令,但说这话的时候,却犹如一位国君在质问反叛的臣子,威势竟然排开官印金光。
  “既然方县令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事到临头依旧不知悔改,那就怪不得本官了。宁安县代县令方运,目无礼法,败坏朝纲,对抗主官,按律暂时夺其官职,封其官印,交由三法司会审!封!”
  洪溟舌绽春雷,声传全城,州牧金印释放的金光突然暴增十倍,煌煌如日,照耀全城。
  会场之中,凡是文位不到翰林的人,全都本能地眯起眼,用手遮目,而那些没有文位的差役则被金光刺得双目流泪,不得不转身。
  金光刷过方运,就见方运腰间的饮江贝轻轻颤抖,似乎有一物在里面左冲右突。
  方运一摸饮江贝,县令官印出现在手中,发出低低的微鸣,似乎有些怕州牧金印。
  一条暗金色的锁链从州牧官印之上飞出,如毒蛇一般扑向方运手中的县令官印。
  无论是十国的医家人还是密州的官员,无论是与会的工家人还是农家人,都盯着方运手中的官印。
  一旦链锁官印,那方运将无法动用县令应该有的力量,他所有的命令都不具备律法效应,哪怕最普通的差役都有权拒绝他的命令。
  在那暗金色锁链即将抵达县令官印的时候,另一个声音自文院正门响起。
  “封!”
  这声音并非是舌绽春雷,但文会现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声音里充满宏大的威压,远超州牧洪溟的官威。
  一道金色中透着血色的锁链凭空出现,轻轻一抽,粉碎州牧官印外放的锁链,然后扑到州牧官印之上,如活蛇一样纠缠,发出喀拉拉的金属锁链声。
  照耀百里的金光突然消失,州牧金印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威压被新的锁链封印。
  与此同时,文院正门口那个说“封”字的人继续道:“景国密州州牧洪溟,请随本官一同前往京城,接受刑殿与景国三司联合会审。”
  所有人望向门口,就见在重重灯笼光芒之中,一位身穿刑殿翰林服的中年人左手托着金色的刑殿官印,右手托着一张圣页,圣页上的字竟然立起来。
  所有人都看到那字墨成骨的文字。
  封。
  就见那写着“封”字的圣页飘到天空,金光大作,随后化为流光飞入密州牧洪溟的眉心,封住他的文胆和文宫。
  洪溟的眼睛如薄纱遮掩,暗淡无光。
  洪溟怒发冲冠,大声呼喊:“贼子方运,竟然调来刑殿翰林害我!本官不服,本官要见左相!本官要见宗圣……”
  门口的刑殿翰林道:“肃静!”
  无形的力量封住洪溟的身体,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短暂的寂静之后,文会现场顿时乱了,桌椅移动声不绝于耳,议论声四起。
  “是刑殿翰林,不是刑殿进士,文位与洪溟相当,又动用大儒微言大义,事态很严重啊!”
  “是啊,若刑殿进士来,应该只是协助调查,现在,必然是有重大案件。”
  “这位好似是刑殿驻景国的一学士两翰林中的一位,看来是下重手了。”
  “我明白了!怪不得方虚圣如此,怕是早就知道了!”
  “拿一州州牧立威,不愧是方虚圣啊。”
  “不是那位刑殿的黄大学士亲临,应该不涉及妖蛮,事态不会太重。”
  那门口的刑殿翰林也不进来,只是向前方一拱手,道:“下官有要事在身,将连夜前往玉阳关,与前往青岩城的黄大人汇合,然后一同前往京城,礼数不周,请勿见怪!”
  就见刑殿翰林身后的人快步跑出,抬起一动不动的洪溟跑向刑殿翰林。
  被抬到空中的洪溟双目怒张,恨意弥漫,却又隐含惊惧。
  “告辞!”那刑殿翰林再次一拱手,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短暂的寂静过后,是喧嚣。
  “黄大人?刑殿驻景国的首席官员就是黄大学士啊!”
  “怪不得黄大学士没来,原来是去青岩城抓人去了。”
  “密州州军都督府就在青岩城,密州都督严冲源就在青岩城!这……”
  “也是,青岩城除了严都督,没人值得黄大学士亲自出马。”
  “一州三大主官是州牧、都督和州院君,今日刑殿竟然连抓两人,这密州风起云涌啊。”
  “难道是粮价引发的官场大地震?”
  众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望向站在正中的方运。
  星空之下,方县令一身白衣立于众多青衣大学士和紫袍大儒之中,如人中之王,威压一州。
  敖煌望着文院正门,长长一叹,摇头道:“看到了吧?本龙告诉你别惹方运,偏偏不听,现在傻了吧?不听老龙言,吃亏在眼前啊。”
  周围的人听到直翻白眼。
  片刻之后,方运收起官印,微笑道:“虽然还欠一个道歉,不过,医道文会开始!”
  三月十九夜,医道文会如期举行。


第915章 循序渐进
  县丞陶定年等左相党的官员望着方运,状如痴傻,满面恐慌。
  州牧主政,都督主军,一州级别最高的三位大员中的两位就这么被拿下了?
  身为景国官吏,他们太清楚景国的官场环境,皇室没有这种力量,军方和文相一党更没有这种力量,就算有这种力量,那些人也没有撕破脸、掀翻桌的豪气。
  方运羽翼未丰,更不可能有能力拿下两位大员,哪怕是刑殿相助也不可能,毕竟刑殿是外援,不可能成为打击左相一党的主力。
  可是从蛛丝马迹看来,明显是方运亲自下场,终结两位大员的仕途。
  方运凭什么?
  众多官员开始拼命传书给京城或圣院的友人,想把事情弄清楚。
  但是问来问去,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严重,一天之内,超过十位密州官员被刑殿带走,没有人敢说出真正原因,但也隐隐透露出一丝讯息,极可能涉嫌叛族逆种。
  所有人立刻停止追查,许多人甚至流下冷汗,如果涉及叛族逆种,那黄大学士亲自出马去抓捕一个翰林就说得通了,自己若真查下去,刑殿很可能会登门拜访。
  许多官员惴惴不安,望向方运的目光充满了畏惧。
  任谁都看得出来,左相一党不可能逆种,最多是跟妖蛮有一些交易,说到与妖蛮交易,九成的世家都不干净,哪怕孔家也必然与妖族交易过。
  但是,和妖蛮交易永远不能拿到台面上,一旦曝光,刑殿必然会彻查。
  刑殿彻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因为刑殿一旦严查,往往会挖掘出一个人的大量罪行,这些罪行必然牵扯大量的人。不涉及叛族逆种的人,刑殿不会管,但会把罪证交给各国。
  有了这些罪证,那太后、文相和军方三股势力就有了足够的借口,不仅会解决涉案的左相一党,更会让自己的人抢占那些官位,从左相手里夺权!
  许多官员心里已经能推算出后果,这次密州官场地震,左相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对密州的控制,要么派京城的官员填补密州官位,但在京城空出的官位,就可能被太后文相抢夺。
  更坏的情况是,柳山已经无法掌控密州文官、州军和文院三系,必须吐出一系来,否则全盘皆输。
  这一次引发刑殿动手,牵扯太大了,给了左相之敌足够的借口。
  县丞陶定年偷偷看着方运,发现他一脸平静,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身为县令的副手,陶定年比别人更清楚整件事情的脉络,方运先是引圣院各殿入宁安,进行利益捆绑,然后以申洺为突破口夺取十房控制权,彻底控制县衙。
  稳住宁安县,方运无后顾之忧,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出手,捅破密州的天,让号称左相后院的密州处处失火,逼得左相一党众官疲于奔命,无暇再祸害宁安。
  甚至可以说,方运更希望左相一党继续针对宁安针对他,那样他们首尾难顾,极可能被太后、军方和文相等势力联手慢慢击破。
  陶定年低下头,和许多人一起沉思,方运到底知道或者做了什么,竟然让刑殿出动?
  在场的非医家人已经完全忘了现在是医道文会,自顾自思索聊天,想把事情弄明白。
  而医家之人经过短暂的疑惑之后,把杂事抛之脑后,开始关注今日医道文会的主题,《瘟疫论》!
  在方运宣布医道文会开始后,医殿大儒张藏象代表医殿讲话,阐述此次文会的意义和目的,然后再一一介绍在场的大学士和少数翰林。
  之后,宁安县印坊把印好的全本《瘟疫论》用马车运来,张藏象一挥手,数千本《瘟疫论》漫天飞,准确地落在每一个人的面前。
  随后,方运起身,讲解《瘟疫论》成书的过程。
  《瘟疫论》作为华夏古国第一部系统研究传染病的医学专著,颠覆了过去有关瘟疫的理论,尤其是“戾气”的外感病因更是得到后世的肯定。
  《瘟疫论》最重大的作用不仅仅是系统研究瘟疫,更为重要是为温病学派打下坚实的基础。
  张仲景的《伤寒论》是万医之源,各派医道理论都出自伤寒派,甚至温病学派本身就是从伤寒学派中独立出来的。
  现在的圣元大陆虽然对温病有研究,但还是用旧眼光来看待,没人敢把温病从伤寒中独立出来。
  这部《瘟疫论》也没有大胆到把温热病从伤寒中彻底独立出来,但却提出了这种可能性,并以这种可能性为依据,纠正了医圣张仲景中《伤寒论》对温病的一些缪误,同时增加了圣元大陆前所未有的医道理论。
  这种颠覆部分《伤寒论》的行为,放到一些百家之中怕是会遭到疯狂围剿,甚至可能引动大儒亲自攻击,不过医家不同。
  《伤寒论》问世后,医家人自然因为解读不同而形成了不同的流派,若是发现了其中的疏漏,会联系张圣世家和医殿,一旦确认便会把正确的内容送入圣书《伤寒论》中,让《伤寒论》不断完善,自行修改。
  所以,哪怕张仲景圣陨,圣书《伤寒论》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医家有着强大的自净能力和革新动力,所以圣道之争向来以事实说话,相对来说不太残酷。
  方运讲解完成书过程后,便开始讲解《瘟疫论》的温病体系,不过也只是讲述温病学的雏形,不可能直接抛出“温热病及瘟疫非伤寒”这种革命性的医家言论,更不能直接出现后世的“卫气营血辩证”和“三焦辩证”等成熟医道体系。
  方运需要时间慢慢变革医道,而医家人也需要时间慢慢接受。
  所以,这本《瘟疫论》虽然没有错误,但却有疏漏,这都是方运故意留下的,因为这些疏漏实际指向了更为完善的温热病医道。
  不过,《瘟疫论》终究是有着巨大的颠覆性,在方运讲解进入一半后,引发了天花乱坠的异象。
  在这个异象出现后,许多对方运抱有怀疑的医家人暂时压下疑惑,至于那些想攻击方运的更是知趣地闭上嘴,能引来天花乱坠异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暗合圣道。
  在讲解完《瘟疫论》的医道体系后,方运开始从细处着手,一一讲解《瘟疫论》中的新理论新学名。
  一开始还没事,但讲到表证里证的时候,数十位医家人陆续离席,甚至包括一位大学士。
  这些人不仅面露痛苦之色,而且表情极为矛盾,明明不愿意离开,却不得不走。


第916章 革新之声
  会场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各家每次出现圣道大变革,都会有人突然如璀璨之星升空,而有些人如石坠深海,不起半点浪花。
  圣道之争,有时候争的不是对错,而是争自己是否有资格继续脚踏圣道。
  方运好似没有看见那些离开的医家人,继续讲解。
  讲解完表证里证后,方运停顿片刻,缓缓道:“接下来,将讲述治疗瘟疫病的手段,这就不得不提到汗法、吐法、下法、和法、温法、清法、消法和补法等治疗八法。张圣仲景总结的八法至关重要,学生不再赘述。只是,同样是治疗八法,治疗伤寒病与温热病的理念不同,实际治疗手段亦不同。所以……诸位三思,我先休息半刻钟。”
  方运说完走下讲台,回到座位。
  会场的众人立刻交头接耳,响起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敖煌又激动又兴奋,等方运坐好,低声道:“马上就会有文胆破裂声吧?你一开始讲的表证里证还在张仲景的‘八纲’之内,本质上还是遵循伤寒学派,虽然细节稍有出入,但无伤大雅,大都可以接受,所以只有少部分人离席。可你现在要把张仲景的‘治疗八法’根据寒温分开,正常医家人可接受不了,这等于否定他们的医道!文胆顶不住啊!”
  方运白了敖煌一眼,道:“看热闹不怕热闹大。”
  敖煌嘿嘿一笑,道:“现在你提到八法,那就是具体的治疗手段,涉及的方面更多,颠覆的理念也更多。若无法接受,要么和之前离开的人一样,彻底放弃研究《瘟疫论》,要么彻底否定你的医道,否则的话就等着文胆破碎吧。”
  方运轻轻摇头,道:“我若是在颠覆杂家、法家或儒家等各家的某些理念,必然会有人否定我批判我,但这里医道文会,他们最多只是在我讲解完后与我交流争论,就算要彻底否定,那也是几个月甚至几年后的事。”
  “可惜了,恐怕见不到真正的唇枪舌剑争论了!对了,以后你去圣院论道之前,一定要叫上我啊!李文鹰历练归来,就会去圣院论道吧?嘿嘿,他树敌颇多,不知道会吐几口血!至于你……你放心,我一定提前把龙宫最补血的神物准备好。”敖煌贼笑着道。
  方运白了敖煌一眼。
  时间慢慢过去,陆续有医家人离席,等方运再次登台的时候,文会现场又少了一百余人。
  方运站在讲台之上,扫视全场。
  医家读书人中,除了大学士和大儒,下到童生上到翰林,脸上的表情大都十分凝重,仿佛存飞蛾投火之念,行破釜沉舟之举。
  普通的医道文会是交流学习之处,但今天的文会,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若通过考验,便能学习《瘟疫论》,增强自身,医道更上一步。
  若通不过,今生与《瘟疫论》和温热学派无缘,永远落后。
  灯笼如林,红光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方运轻嗯一声,道:“先从下法讲起。时疫下法与伤寒不同……”
  此话一出,许多医家人面色微变,开宗明义直接把时疫和伤寒区分开,这可不是方运之前说的“可能性”,而是隐隐想把瘟疫从伤寒中独立出来。
  想到这里,一些人开始满身冒汗,目光游移不定。
  “……伤寒下不厌迟,时疫下不厌早;伤寒在下其燥结,时疫在下其郁热……”
  时间慢慢过去,会场的气氛更凝重。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文胆裂开声响起,就见一个人软软地倒在椅子上,七窍流血。
  张藏象身前浮现一本厚厚的医书,一挥手,医书飞出一道光芒打入那医家举人的体内,止住伤势。
  早有准备的差役匆匆跑过来,把那医家举人抬走。
  方运好似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讲解。
  每讲解一段,必有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或是文胆有细微裂痕,或是文胆开裂,或是文胆彻底碎裂。
  等方运讲完,已有五十七人被抬走,甚至包括两位医家翰林。
  会场弥漫着血腥味,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医道文会竟然多了些许阴森。
  每有文胆开裂声,方运面前的《瘟疫论》原本就重一分,最后《瘟疫论》原本压得桌子咯咯作响,方运不得不拿起《瘟疫论》,放在手中。
  每有文胆开裂声,方运文宫中的医书的气息就浓厚一分。
  每有文胆开裂声,在场所有医家人的才气便凝练一分。
  每有文胆开裂声,县文院的地面就凭空出现一根树苗,树苗快速生长,长成杏树。
  每有文胆开裂声,位于圣院的圣书《伤寒论》表面的光芒就流转一次。
  突然,会场西南角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平儿,为父终究是老了,你定要坚持到最后。咱们孟家医馆,交给你了……”
  咔嚓……
  清脆的文胆开裂声响起,老进士脖子一歪,七窍流血,倒在儿子的怀里,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父亲……”中年举人扶着父亲,眼中含泪。
  方运手托《瘟疫论》,如医诊脉,不喜不悲,不燥不寒,平静地道:“革新之声,如破晓之啼,见光明,见虚实,见生灭。以医家之魂,续人族之命。愿,人族长安。”
  那医家老进士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消散,化为安详之色沉睡。
  “愿,人族长安。”众多医家人轻轻回应。
  一股安宁祥和的力量笼罩着整座宁安城,五十八棵杏树陆续开花,香飘十里。
  敖煌轻叹一声,轻声道:“原来革新之声是这样,以前被骗了。怪不得,怪不得龙圣爷爷总说,人族比龙族强,旧时代的力量,以文胆碎裂为标志终结,但,也在滋养新生的力量。这大概就是医道中的阴阳、表里、虚实什么的吧。那不是腐朽之声,而是传承之音,哪怕只是在告诉后人那条路错了。”
  敖煌望向方运,似笑非笑,只觉讲台上的那个身影无比高大。
  方运收起《瘟疫论》原本,道:“《瘟疫论》的末尾,是撰写的药方,不一一详说了,需要慢慢印证。之后,便与大家交流,相互学习。”


第917章 医殿空了
  夜幕之下,方运走下讲台。
  一排排的大红灯笼高挂上空,依旧照亮全场,之前红灯笼的光芒像是干枯的血迹,而现在,满场的红光如同汩汩流动的血液,奔腾着,前进着,如知识之河,如文明之水,涌入圣道的汪洋大海,增强人族的力量。
  依旧在座的医家人经历了洗练,许多人的白发减少,脸上的皱纹消散,文胆更加晶莹剔透。
  那淡淡的血腥味也逐渐被杏花香气代替。
  而离去的人,并非是被淘汰,他们只是底层的基石,或被水淹没,或被泥土掩埋,后辈甚至看不到他们的痕迹,但总会承他们的恩,食他们的果。
  在方运走下讲台之前,一股无形的力量通过宁安县的圣庙传递到圣院,直达医殿。
  “咚……咚……咚……”
  医殿大钟响了七声,不断在医殿之内回荡,除了医殿之人,只有众圣能听到。
  宁安县文院内,方运落座,处处私语,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连绵不断的讨论声、辩论声甚至争执声。
  在争论的过程中,医家读书人的目光越来越明亮,精神越来越旺盛。
  杏花的香气也越来越浓。
  几位老人无声无息进入县文院,或在树后,或在庭前,或在檐下,却没有一人在意他们。
  在辩论的过程中,又有一部分人离去,这些人大都是庆国或嘉国的医家人,其中嘉国的太医令雷庐更是失魂落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舍,但却不得不带着雷家和部分嘉国医家人离开。
  他的所学所知等一切告诉他,方运的《瘟疫论》很有道理,自己能够理解甚至支持这条道路,但是,他终究是雷家人,不可能跟在方运后面。
  雷庐知道,一条新的圣道就在自己面前铺开,踏上便可能成大学士甚至大儒,但更会与家族决裂,若放弃,则文胆此生蒙尘,医道再难进一步。
  雷庐选择了后退。
  离开的庆国人也充满了无奈,宗家信不过学了方运医道的人,庆君更信不过。
  宁安城的夜色下,多了一些满怀愁思的医家人。
  但是,张仲景世家、华佗世家以及世代学医的豪门名门,则在不断催各家弟子向宁安赶来。
  孔城,吕家。
  “快!老爷子犯了急症,快给孙大夫加急传书!”
  “孙大夫说,他在景国!”
  “堂堂医家翰林跑去景国做什么?”
  “参与宁安县的医道文会。”
  “宁安县……罢了,快去找其他医家翰林,医家进士不行,只能吊命不能治好。”
  “周翰林也去了宁安……”
  “刘翰林在去宁安的路上……”
  “王翰林不回话……”
  “事不宜迟!快,我背着老爷子直接去圣院医殿,咱吕家终究是半圣世家,就算老爷子不算嫡系,毕竟是主家人,不韦祖圣的面子他们要给,我就不信医殿的人不帮忙!”
  吕家的门大开,就见一个中年进士背着老人跑到马车,身边还跟着一个医家进士,胸前悬浮着一本医书,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笼罩那昏迷的老人。三四个年轻人跟着一起上车。
  马车疾驰,奔向圣院。
  一个年轻人道:“唉,都是方运搞的鬼,早不开晚不开,偏偏今天开医道文会。”
  那中年进士呵斥道:“圣道之争是宗家与方运的事,你们这些年轻人少搀和,别被人当枪使。宗圣虽是杂家的圣人,我们理当声援,但方运难道是人族之敌?读了这么多年书,一点分寸不懂!”
  几个年轻人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一行人匆匆来到倒峰山下,亮出世家的身份,说明来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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