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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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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足镇国,只差一寸便可传天下!
  随后,文相姜河川的声音遍布整个景国。
  “方运第一篇词成,本相代为诵读。江城子,狱中梦爱妻玉环亡故……”
  姜河川用中正平和的声音徐徐朗读,仅仅诵读完第一段“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时候,声音就有细微的变化,仿佛在压制什么。
  在诵读到“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时候,堂堂大儒、景国文相终于忍耐不住,声音哽咽。
  读完最后一字,姜河川的声音中竟然传出哭音。
  镇国词中蕴含诗词真意,一代大儒又口含天言,把整首词的意境念诵的浑然无缺。
  过了片刻后,姜河川不得不再次传音全国。
  “此词悲切至极,吾思亡妻,望见谅。”
  虎囚狱内,囚犯与狱卒哭成一片。
  一个童生狱卒捂着脸大哭叫喊:“方师太可怜了,梦到妻子亡故十年,明明不想思念,却怎么也无法忘记。亡妻的孤坟在千里之外,却连在坟前诉说悲伤的机会都没有。”
  一位刑殿进士一边用衣袖擦泪,一边道:“其后更是悲伤,梦中的方师怕是科举失利,四处奔波,灰尘满面,两鬓白如霜雪,哪怕亡妻复活,两人相遇,却也不可能被认出来。悲!悲!悲!”
  景国学宫的蒙童班中,一干蒙童大哭,老师垂泪不语。
  片刻后,一蒙童问:“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是何解?”
  老师擦拭着眼泪,轻声道:“一切都是在梦中,方运又回到了故乡老宅,透过窗户,看到活着的杨玉环正对着镜子梳理打扮。但两人相互看着,纵然心有万言却无法开口,只能静静地望着,默默地流着泪。明月之下,长着松树的山岗坟前,必然是方运每年伤心之处。梦中之苦,胜于人间!胜于人间啊!”
  师生再次大哭。
  待姜河川诵读此词的声音传遍景国,词上的才气徐徐增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才气破五尺,词成传天下!
  诗词其后突破,没有新的异象,但传情扩大,传遍千里。
  京城万户齐恸哭。
  《江城子·狱中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传播。
  倒峰山上,众圣殿内,圣议戛然而止,圣院上空的异象也随之消散。
  半圣寿两百,见多生与死,最无情,也最有情。
  孔城之中,孔家人第一时间接到传书,一位孔家大儒读完之后泪水盈眶,以舌绽春雷诵读此词:“方运诗文抵罪第一篇成,词牌乃《江城子》,原文如下……”
  不久之后,孔城哭声阵阵。
  颜域空双目湿润,缓缓给方运传书:“君之才情,已超曹子建。天下才气若一石,则君分九斗,其余人共占一斗!”
  两界山中,词君与诗君看着传书中的《江城子·狱中梦》,泪流满面。
  “此词一出,何人敢忆妻?忆必肝肠寸断!”诗君道。
  “此等词中圣品,唯有词圣方能写出!与他相比,我被封词君简直是个笑话!此词名为回忆亡妻,实则在以亡魂之身思玉环啊!”
  “这是何解?”诗君疑惑地看着词君。
  词君含着泪水缓缓道:“方运是在写,自己被月树神罚死后,在千里之外的坟地中,没有办法向杨玉环诉说自己的凄凉。因为过度思念妻子玉环,历经十年无法忘怀,所以化成鬼魂复苏,但人鬼两隔,哪怕两人相见,杨玉环也认不出他,在杨玉环眼里,他恐怕只是一个老去的鬼魂。”
  诗君连连点头,越发惊奇。
  词君继续道:“方运马上前往老家,隔着窗看到杨玉环在静静地梳妆打扮。结果两个人相互看到,一人一鬼,天人永隔,却只能相互望着流泪!每当在方运的忌日,夜幕降临,在长满松树的山冈坟地上,方运的鬼魂必然肝肠寸断。一词写两人、书两景,乃是前所未有的双面词!我敢确定,此词必然传天下!”
  诗君仰天长叹。
  “方运大才,吾远远不如!”
  东海龙宫。
  老龙圣留下两滴眼泪,化为两颗奇异的水晶落在海底,随后,方圆百万里的海族大声痛哭。
  东海之上,波浪滔天,却不伤一舟。
  “方运这小家伙写的诗词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可为什么偏偏招惹了月树神罚。不是老龙不救,是老龙留着最强大的力量去完成祖龙遗训啊!”
  方家,敖煌用爪子抱着小狐狸,失声痛哭,小流星也颤抖着。
  正在向外逃的砚龟也仰天大哭,再也迈不动步子。
  杨玉环哭成了泪人,捂着脸冲进方运卧室,扑到床上大哭。
  敖煌一边流泪一边道:“方运你放心,就冲这首词,本龙也要保护好嫂子和小狐狸!要是我做不到,就让我在梦里被你天天杀死!写的太好了,你这是在身份转换,书写十年后的景象吗?放心,我一定把你葬在短松冈,谁要是敢动一根松针,本龙就挖他祖坟!”


第578章 鸣冤鼓
  方运收起笔,默默地坐着。
  方运身在异象“千里传情”的中心,心神被此词影响最大。
  传天下之悲词的力量依旧在方圆千里内回荡,悲情继续传播。
  景国长乐宫中,长公主赵红妆泣不成声。
  “太后陛下,求求你救救方运吧!”一身鹅黄色宫装的赵红妆扑到太后面前,伏在她的腿上。
  “哀家不是不救……”太后一手轻轻擦拭泪水,一手轻轻拍打赵红妆的后背。
  “方运若死,我也不活了……”
  “你……”
  京城外的大雪更疾。
  玉山雷家别院中,雷廷榆与宗文雄两位大儒手握着茶杯,茶水却凉了。
  “只道他是雏凤凰,却有一颗玲珑心。旁人看的是他的思妻,我看到的却是他的委屈。圣道无情,只是送他入虎囚狱,过于卑劣。你我理应阻止。”宗文雄缓缓放下茶杯。
  “如此才情,当真可惜。更可惜人留天不留,天留,妖蛮不留!为一将死之人,不值得。”雷廷榆默默地喝光凉茶。
  “听说你们雷家神物异动?”宗文雄伸指一弹,冷茶消失,一旁的水壶中冷水沸腾,再一弹,水温稍降,然后用此水沏茶。
  就见那茶叶竟然沿着水汽上升,飞到半空又徐徐落下,茶香足足蔓延一里,乃是茶中珍品。
  雷廷榆脸上浮现浅浅的自得之色,道:“的确如此,只是不知是祸是福。”
  宗文雄看了雷廷榆一眼,轻啜一口茶,望着京城方向,道:“雷家即将大兴,或许廷榆兄就是第一位雷圣。”
  雷廷榆终于按捺不住,嘴角上扬,口中却道:“哪里哪里……”
  左相府。
  计知白轻敲书房的房门,身为左相柳山最得意的门生,他可随意出入左相府。
  “知白吧,进来。”柳山的声音从书房中传出。
  “恩师,您觉此词如何?”计知白推门而入。
  柳山淡然一笑,道:“你还是这般急性子。想听真话?”
  计知白也不多礼,搬了一把椅子在左相对面坐好,正色道:“恩师您小瞧我了,我心中敬佩他的才情,只是不喜他的张扬,更何况,他既然是恩师之敌,便是学生之敌。”
  柳山轻轻颔首,道:“他已经有两篇传天下之词,若能再活二十年,便可获封虚圣之词圣,成为前无古人的双虚圣。若是不出意外,他也有诗圣之资,极可能在封圣前获得三虚圣之大荣耀。”
  “恩师果然有中正之心,不偏不倚。我十月十五从宁安县回京城,迎者甚少,远远少于历年的状元。那日我是记恨方运,不过事后把此事放下。现在只是惋惜,任方运才气通天,也难在一日三镇国。”
  “狱中三篇,老夫很期待,突然觉得如此之人,死的太早了,不知日后到了朝堂之上,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只怪圣道无情,圣道无情……”柳山望着窗外。
  计知白微笑道:“不出意外,宗圣必然事成,您坐镇景国,运筹帷幄,功业最大。杂家下一位半圣或许不是您,但第二或第三位半圣,必然有您的一席之地!”
  柳山点点头,目光渐冷,道:“我为左相之位,压制文位数年,一旦事成,必可直入大儒,探寻圣道!”
  “待到那日,恩师必将光耀天下!”计知白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明白,柳山虽成左相,但乃是宗圣多年前布下的棋子,得位不正,若不能在成大儒前消弭心病,则终生无望浩然正气,也就半圣无望。
  柳山把一切都押在宗圣的连蛮之策上,一旦连蛮成功,他便是为人族建立大功业,无愧于心,可成大儒。
  孔城,孔府。
  在登龙台中与方运共抗妖蛮的圣院进士齐聚于此,反复阅读《江城子·狱中梦》。
  张知星道:“方运的外号怕是又要升一层,改成方天下?”
  “还是方传世的好。”
  “真期待他叫‘方惊圣’的那一天。”孔德天道。
  “守愚,你说方运能不能在月树神罚之下存活?”贾德低声问。
  姬守愚眼中的八卦图一闪即逝,随即摇摇头,轻声道:“不知。”
  “唉……”
  孔城第一青楼醉花楼中,孔城第一才女苏小小倚着窗户,指捏手帕,如泣如诉。
  哭了许久,苏小小走到桌案上提笔书写。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苏小小一遍又一遍写着,写一遍哭一遍,哭一遍,写一遍……
  醉花楼的老鸨闻讯赶来,哭着劝慰,但苏小小充耳不闻,只是着了魔似的不断书写《江城子·狱中梦》。
  老鸨心急如焚。
  圣元大陆才气至上,十国真正的名妓花女早就脱离卖身的行业,最顶级的花女全都是卖艺不卖身,甚至连半圣世家的子弟也能光明正大迎娶名家花女。
  十国花楼甚至把名家花女分为三等,从低到高分别是女童生、女秀才和女举人,却是不敢设女进士。
  如今十国真正的女举人不过六人,其中一人便是孔城苏小小。
  苏小小乃是醉花楼最大的招牌,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赎身,与醉花楼的主人签订契约,只要她找到如意郎君,便可随意离开。
  抄了不知多少遍,苏小小突然抛下毛笔,笔落墨溅,竟隐隐有刀剑之鸣。
  “方君梦中失玉环,妾身哀之,当布衣荆钗,终生不嫁,以奴侍之!”
  老鸨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苏小小命人好好救治老鸨,然后撕掉身上的华美衣裙,换上女佣的粗布衣裙,以树枝当钗梳发,以草木灰涂脸,取了自己积攒多年的私房钱,命人备马车前往孔府。
  “方君与孔家多人有旧,那里是寻方君的最好之处。”十八岁少女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坚定,只是双眼依旧红肿。
  景国京城,方家。
  杨玉环擦干眼泪,素面朝天,莲步轻摇,向门外走去。
  敖煌急忙窜过去,在杨玉环身侧道:“嫂子,你这是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能犯傻啊,你是去见方运还是寻死?方运你是见不到了,寻死万万不可!”
  杨玉环边走边道:“十年前,妾身被卖于方家,承蒙爹娘不嫌弃,待我如儿女。如今我与方运虽未拜堂,但我早已当他是相公。相公有难,妾身女流之辈不能为他做什么,唯有敲响皇宫鸣冤鼓,告御状,为相公讨回一个公道!”
  敖煌呆住,原来方运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也暗指两人相识十年。


第579章 《石灰吟》
  “好,我为嫂子保驾!听说非读书人击登闻鼓需要先杖责四十,不过没事,我出生的时候,圣院就给了我一个什么煌亲王的加衔,十国通用!应该像戏里说的那样,上骂昏君下揍奸臣,平时用不到,这时候谁敢打你我就揍谁!”敖煌骄傲地抬起头道。
  奴奴跑向杨玉环,要一起离开,但跑了几步突然回返,探头用嘴叼住砚龟的脖子,跟着杨玉环离家。
  砚龟愤愤不平却无可奈何。只得翻着白眼装死。
  杨玉环刚出了上舍,就见一些女人迎面走来,为首的正是上舍进士乔居泽的正妻乔陈氏,乃是陈圣世家之女,地位尊贵。
  “玉环,你不在家里,出来做什么?”
  杨玉环仔细一看,就见这些进士们的夫人和丫鬟各个两眼红肿,显然都被悲词的异象和词中真意影响。
  “去敲鸣冤鼓!”杨玉环坚定地道。
  众女大惊,乔陈氏忙道:“使不得,你不是读书人,敲登闻鼓……不过若是有龙……煌亲王在,倒也无忧!”
  “怎么样,我说是吧?”敖煌得意洋洋。
  乔陈氏快步走过来,挽着杨玉环的手臂,柔声道:“玉环妹妹,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万万不可莽撞。走,先回家,咱们姐妹商量一下对策!”
  杨玉环露出犹豫之色,想起方运曾经说过,乔居泽和乔陈氏乃是陈圣世家之人,与景国荣辱与共,若是他不在家,遇事可请教乔陈氏,毕竟她乃是半圣世家之女,很多方面想得更周到。
  “好,那我就听姐姐的。”
  敖煌则警惕地看着这些女人,不远离杨玉环,然后给奴奴使了一个眼色。
  小狐狸心领神会,立刻跳到杨玉环怀抱里。
  乔陈氏把一切看在眼里,看敖煌与小狐狸的目光越发和善。
  庆国,亚圣世家荀家。
  “不得不说,方运此子的确不凡!但我敢确定,一首词传天下已经让他绞尽脑汁,后两首诗绝不可能镇国!”
  “若是镇国那般容易,岂不人人都能镇国?一日三篇镇国,想都不用想!”
  “既然要被月树神罚,那就老老实实窝在牢房里,非得出来兴风作浪!我同情杨玉环,却不同情他!”
  “他若对了,岂不说明景国刑部、雷家、宗家和司马家等都错了?见死不救就是见死不救,若人人都像他那般,我们还如何杀妖蛮!”
  “此话有理。他只说雷九后退,怎知雷九不是在找机会反击?就算不是反击,雷九自保还不成吗?方运有手有脚,凭什么要雷九保护!”
  “对啊,雷九没救方运,方运也活了下来,这说明雷九没有犯错!方运没救雷九,雷九死了,方运才是大错特错!”
  “对,方运该死!”
  众多荀家人响应这些说法,但还有一些荀家人直皱眉头,但碍于情面不好多言。
  “荀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一声大喝自门口响起。
  众人一看,正是荀天凌。此人年过四十,在两界山鏖战二十余年,可始终是进士,所有人都以为他天赋不高,可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进入圣墟一直压制实力,现在已经成为翰林,很快就可成大学士,乃是荀家冉冉升起的新星。
  “换成是我,也不救雷九那懦夫!与其在这里污蔑方运,不如想想如何洗刷荀家被文压一州的耻辱!”荀天凌说完离开。
  虎囚狱中。
  霍司狱、两个刑殿进士与所有狱卒都挤在地牢中,一些饱读诗书的老童生狱卒低声议论。
  “方文侯乃是进士,这第一首是写情,第二首大概会写别的诗文吧?”
  霍司狱破天荒开口道:“第一首诉衷肠,第二首理应明心志或鸣冤情。”
  两位刑殿诧异地看着霍司狱,没想到这人品性不行,阅历倒是十足,不过一想此人是老举人而且在刑部任职,也就释然了。
  方运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因为写出传天下的词,才气迅速增长,若不继续写,无需休息,但还要继续,必须要等才气稳定下来。
  那首《江城子·狱中梦》已经被上空的官印吸走,送入刑殿备案,等案子完结便可送还方运。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方运才再度动笔。
  “石灰吟。”
  “千锤万凿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上空的金色官印还在,可以让才气显现。就见方运写一行诗句生一尺才气,写完最后一句,四尺一的才气立在纸面上,诗成镇国!
  随后,这首诗文字放光,字墨飘香。
  一声声奇特的清脆鸣响自诗页发出,犹如锤子和凿子敲击深山,接着是火焰燃烧之声,最后则是石头粉碎之声。
  这些声音只扩散了十几丈便停下。
  方运、两个刑殿进士和举人霍司狱都有文胆,本能闭上眼神入文宫。
  文宫中,方运抬头看向文宫星空,就见自己的文胆被烈火包围,同时有一把锤子和一把凿子在敲打文胆。
  文胆不断迸射出点点灰暗的光芒。
  方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这不是普通的炼胆诗,应该是传说中最为罕见的‘无瑕炼胆’,只有半圣真文才有此功效。半圣真文少之又少,不成大儒几乎不可能动用。也有大儒的诗文拥有无瑕炼胆的作用,但那需要大儒的微言大义才能激发。”
  不多时,锤子、凿子和烈火消失,方运发现自己的文胆小了一圈,但更加晶莹剔透,分外美丽。
  方运离开文宫,就见两位刑殿进士竟然深深作揖致谢。
  “谢过方师!”两人齐声道。
  随后一个刑殿进士激动地道:“无瑕炼胆诗不是您首创,但每一首无瑕炼胆诗文都需要微言大义催动,大儒之下能用的无瑕炼胆之诗仅此一首!我代表所有几乎没有机会成大学士之人重谢您!没有此首无瑕炼胆诗,我只有半成不到的把握成大学士,但有了此诗,我至少有三成把握!多谢方镇国!”
  唯有霍司狱还在那里发愣,没有回过神来。
  童生狱卒和秀才小吏都异常惊讶,他们都是读书人,都知道“无瑕炼胆”为何物。
  霍司狱喃喃自语:“这……就是传说中的无瑕炼胆诗?对对对,此诗以物咏志,石头历经锤凿火炼,粉骨碎身,最后化为石灰,和文胆相互辉映,最后的‘要留清白在人间’,不就是要练就一颗没有瑕疵的文胆吗?学生多谢方师!”
  霍司狱本能地弯腰作揖,也顾不得当刑部左侍郎原肃的走狗,听到方运第一声的“无瑕炼胆”,可比得上自己用《石灰吟》炼胆三年,这份大礼简直恩同再造。
  一个秀才小吏低声道:“司狱大人,此诗真乃无瑕炼胆?普通炼胆只能让文胆增强,可无瑕炼胆则能剔除文胆中的瑕疵,不成大儒,不可能做到啊!”
  “难道我和两位刑殿进士都看走眼了?你们听,文相正在舌绽春雷向全国念诵此诗。”
  这时候,文相姜河川已经念诵到最后一句。
  “……要留清白在人间。嗯?”
  姜河川最后的鼻音在传遍全国,许多小孩子笑起来,没想到堂堂文相竟然也出现口误,但是大多数人则继续聆听。
  姜河川没有立即舌绽春雷。
  景国学子们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文相先前说了此诗镇国,可为什么发出那个声音?”
  “那声音只是惊讶,未必不好。”
  “能让文相如此失态,必然是大事。”
  “不会跟《石灰吟》此诗有关吧?我想想。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嗯?”诵诗之人背诵完诗也发出一个鼻音,然后不再说话。
  周围的学子都看出来他在神入文宫,众人略一思考,或写或读这首《石灰吟》。
  很快,姜河川喜气洋洋的声音传遍整个景国。
  “此诗不仅镇国,更是‘无瑕炼胆诗’!从此以后,大儒之下,秀才之上,所有读书人都可用此诗剔除文胆中的瑕疵!”
  景国所有的举人、进士、翰林和大学士都陷入狂热之中,立刻背诵此诗。
  乔居泽背诵完一次《石灰吟》后,满意地睁开眼,喃喃自语:“有此《石灰吟》,我成大儒的机会至少可提高一成!方镇国啊方镇国,不是镇景国,而是镇十国!此诗一出,每百年间的新增大儒至少多一成,大学士至少多两成,翰林至少多三成!可惜人族才气不够,若才气足够,十国录取进士的数量必然增加一倍!不过……这诗似乎另有所指啊。”
  乔居泽扭头望向左相府。
  柳山面沉似水,他自身并不在乎这首“无瑕炼胆诗”,毕竟他有实力成大儒,但这首诗是“挖山凿石”,而他的名中就有一个“山”字。若是他国人写此诗他不会多想,可方运写此诗由不得他不多想。
  计知白身体一晃,两手死死握着椅子扶手。
  当日他修炼《陋室铭》让文胆获得一定进步,可前不久与方运决裂,只能自伤文胆,忘却《陋室铭》,可没想到今日方运又出了《石灰吟》,这意味着,不出一年,景国其他上舍进士的文胆必然超过他!
  也意味着,计知白的文战能力将不如那些上舍进士!
  此消彼长,多年之后,那些普通中舍的进士都可能在文胆方面超过他这个景国状元!
  计知白陷入茫然之中,不知道与方运为敌到底是对是错。


第580章 脓包,污血
  计知白很清楚,众圣经典远比任何炼胆诗都更加有效,但前提是要理解众圣经典的圣道。
  在成为半圣之前,用炼胆诗乃是最好的炼胆之法。圣元大陆炼胆诗文不少,足足有十四首,但都比不上方运之前的《陋室铭》。
  才气使用过度,才气会不稳,文胆也一样。无论过度使用文胆还是锤炼文胆过久,都会让文胆的力量透支,在相同时间内,炼胆诗文越好,炼胆的效果越好。
  所以现在半圣之下的读书人若锤炼文胆,大都会选择《陋室铭》。现在有了《石灰吟》,那必然会用两篇诗文交替而行。
  计知白发现自从出了方运,自己的人生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好友柳子智死亡,恩师柳山在景国深陷泥潭,连自己这个景国状元也好像失去了光芒。
  “方运!方运!方运!全景国全天下都在谈论这个名字,谁还知道我乃今年的景国状元!我非世家子弟,挡我文名,就是阻我圣道!只要非亲手杀你,我就问心无愧!”
  计知白缓缓抬起头,目光变得坚定。
  片刻之后,计知白发现左相柳山面色似乎有些阴沉,低声问:“恩师,您在担心方运?”
  “你若了解方运就会发现,他对那些没有威胁的敌人和丧家之犬从来都是懒得理会,但对威胁到他的人,必然显现出狠辣的一面!方运奈何不了我,怕是会针对原肃。若我所料不错,就算他第三篇诗文无法镇国,最后死在月树神罚之下,控告他的宗集与司马合也不会有好下场。”
  “只要恩师无碍,又能阻止方运成虚圣,牺牲一个原肃不算什么。”计知白道。
  柳山点点头,继续望着窗外,只是眼中的阴霾挥之不散。
  “静等第三篇。”
  虚圣乃是介于大儒和半圣之间的荣誉文位,是举人族之力“制造”的一种圣位,因为这种圣位的力量远远不如真正的圣位,所以被命名为虚圣。
  一旦有人被封为虚圣,那家族会立刻成为豪门世家,会世世代代享受圣院的加赏,虚圣子孙也有一定特权。
  若已经死亡之人被封为虚圣后,他的经历和力量会被文曲星与天地元气重塑,化为虚圣意念存在于天地间,后人的战诗词等力量若能引发这种力量,便可获得虚圣意念的加持。
  十国从未加封活人为虚圣,都是死后追谥,没人知晓活着的虚圣拥有什么样的力量,这也是宗家与雷家竭力阻止方运铜像入虚圣园的原因之一。
  虎囚狱,地下牢房。
  刑殿进士谢过方运后,突然发现方运的手在抖,而且额头湿润,泛着极淡的水光。
  “方文侯,你莫要心急,小睡片刻吧。先是一首悲情传天下,后是一首无瑕炼胆诗,损耗远比普通的传天下或炼胆诗更大,万万不可强行作第三首镇国诗。否则的话,明天你就算参与进士试,也没有足够的精力答题!”
  另一位刑殿进士低声道:“过几日,你还有更大的危险,那才是最后的……考验,万万不可为今日三篇镇国而殚精竭虑。我看,第三篇不如写一篇极好的鸣州,离镇国不远,只要诗文经过传播,很快就会镇国,完全可以完成刑殿的要求。”
  方运点点头,没有说话。词圣苏轼苏东坡的《江城子》蕴含深切的思念,伤人心神,明代名臣于谦的《石灰吟》则蕴含一个人的意志和精神,都不是普通诗文。只是这种诗文虽然难写,但从长期看来却大有益处。
  “我小憩片刻。”方运说完,闭上眼,进入梦乡,竟然发出轻轻的鼾声。
  周围的众人一动不动,生怕吵到方运。
  荀家。
  荀天凌的出现让荀家众人沉默许久,待有人接到传书诵读出《石灰吟》后,更是无人敢反驳。
  之前那些没有指责方运的荀家人二话不说,闷头默背此诗,检验第一首非大儒也能用的无瑕炼胆诗。
  不多时,使用了无瑕炼胆诗的荀家人各个面露喜色,高兴商讨。
  “此诗果真不一般!我当时攻击过方运,虽然在天意诵文之下屈服,可仍然对方运有恶意,以至于文胆在那时多出少许污尘。在读了方运的唤剑诗后,我心悦诚服,只是那些瑕疵难以驱除。方才我不过默诵了一遍《石灰吟》,那时留下的瑕疵就消失了一点点,不出三个月,当日的污尘必然全部消散!”
  “诵完此篇无瑕炼胆诗我才明白,方运又不是圣人,遇到雷九被毒,犹豫乃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就算是圣人也要分亲疏,也有私念。方运此诗说的一点没错,他或许在别的地方不够完美,但救雷九之事绝对是清白!”
  “至于蒙家控告方运夺凶君遗物更是可笑至极。别人不知晓实情,咱们众圣世家哪个不晓得?若非方运在,凶君不知道会继续害多少人族进士!那些东西作为他救人族进士的奖励都不够!”
  “我也是荀家主家人,说句难听的诸位别介意,前几日我就想明白。方运文压一州,是不是荀家耻辱?是!但荀家举人是不是不如方运?是!既然技不如人,那就大大方方承认!荀圣不如孔圣,难道荀圣整天也像那些人一样去算计孔圣或孔家人吗?”
  “有些人,无非是有荀家人的骄傲,却不知荀家的骄傲只属于荀圣,自身的骄傲要靠自己创造!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天凌叔说的。”
  之前那些敌视方运的人听到,有的羞愧,有的露出后悔之色,还有人犹豫。
  就在这时,荀家别院传来荀天凌的舌绽春雷。
  “荀家人什么时候变成傻子了?方镇国先送了一首第一炼胆文《陋室铭》,又送了唤剑诗《龙剑诗》,现在又给了咱们一份叫‘无瑕炼胆诗’的大礼,收买我都够了,还收买不了你们?都是能让我等文战更强、文位更高的好东西,就算再为了荀家面子,嘴上骂两句就算了,心里难道不应该感谢方运然后偷偷学他的诗词文吗?蠢啊……”
  许多荀家人忍不住笑起来,荀天凌说的很对,其实很多荀家人都在偷偷学方运的诗文,只不过碍于亚圣世家的颜面不好直说,现在有荀天凌的话,大家的心结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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