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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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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是十国大比失利,那左相一系和康王一系就可以借机兴风作浪,削弱封赏,削弱方运在景国朝堂上的力量,避免方运一旦成进士便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尤年缓缓道:“以文侯才气聚景之功,若成进士后,恐怕会去掉‘内阁行走’的加衔,直接获‘内阁参议’加衔,而再上一步,可就是四相了!官位有赏,爵位也少不了,文侯显然太低了,必然会直入二品国公!大学士成大儒的时候,也不过获封国公而已!至于重宝和皇室掌握的入古地入圣院的名额,一样都不会少!”
  众人听到方运要当“内阁参议”或“国公”只是羡慕,态度很平常,但听到最后尤年提到古地和圣院,除了半圣世家之人,个个双眼放光。
  “若是不出意外,方运等通过殿试,便直入圣院了,我大景皇室能拿到的好处,必然都有他一份。”
  “那是自然。”众人在羡慕的同时也无比认可。
  哪知乔居泽微笑道:“你们也太小看圣院,哪里用得着皇室。方运如此优秀,等通过科举,东圣阁必然发布诏令,那些半圣世家弟子所能享受的普通好处,方运必然一个也不会落下。以方运的才智,还能从那些半圣世家子弟手里抢到更大的好处。”
  “也是……”众人纷纷点头。
  方运无奈一笑,圣院为了激励学子,很多方面都要去竞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好的东西终究是少数,没有任何的分配方式可以做到完全公平。
  “不过,哪怕方运文位太低不能赏,也得由从三品文侯封赏为正三品的武侯吧!”
  “是极!成了正三品武侯,招募的私兵比文侯多,可招募一百私兵!而且妖蛮私兵扩大到十头!”
  方运点头道:“我也想过招募私兵,但我现在每日求学,并不外出,而招募私兵之事太繁杂,一直没有考虑。至于妖蛮私兵,太弱对我无用,太强又恐反噬我这个主人,我已经请曾原帮我在孔城寻找。”
  “曾原?可是亚圣曾家的金算盘?”一人好奇道。
  “对,就是他。”
  许多人神色一整,亚圣世家在十国的实力超乎想像,连那些半圣尚在的世家在亚圣世家面前都低一头。
  每一位亚圣都曾得到孔圣的传承,他们的精神和物质遗产和那些普通半圣大为不同。
  而且曾原不是普通的曾家人,将来必然掌握曾家的财权。
  许多人这才意识到,虽然方运成名不过半年,可结交的人物却远超这里的人,仅仅是那些圣墟兄弟就是一份沉甸甸的人脉,结识亚圣世家的大人物也就很正常。
  许多人对方运的态度有些许改变。
  “既然是曾家的金算盘帮你物色,那你将来的妖蛮私兵绝对不会出问题。只是听说你与张破岳将军有旧,他要送你一头王族鹰妖?”
  方运笑道:“他当日是说过,不过公事繁忙,未必有时间帮我熬鹰。鹰妖可不是那么好驯养的。”
  “或许过几年相见,他会把鹰妖交到你手上。唉,虽然十国大比,可现在最让人揪心的还是北边,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挡住蛮族的进犯。”
  众人面色暗淡,连方运都为之叹息,道:“希望北边能撑住。”
  “只希望圣院不吝援手吧,也希望某些力量不阻挠。”
  “不说这个了,继续喝酒,来,敬方文侯一杯,预祝明日他第一次讲学成功!”
  众人轰然叫好,举杯敬酒。
  直到深夜,酒局才散,众人一起向学宫走去,一路上放肆笑谈,酣畅淋漓。
  方运带着微醺进入第一舍,杨玉环快步走上来扶着他,微笑着柔声道:“听说你去凌云楼喝酒了?”
  “刚从那里回来。凌云楼有一道清蒸细鳞鱼和糖醋肉应该很合你的胃口,有空带你一起去吃。”
  “嗯。”杨玉环微笑着答应。
  小狐狸窜出来,在方运面前站立,一边向后退,一边用小爪子指着自己的嘴,嘤嘤叫着,一脸馋样。
  方运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那里的菜好像就没有不合你胃口的。”
  奴奴也愣了一下,略一思索,羞涩地点点头,笑眯眯抱着方运的腿踩着他的脚,被方运带着向前。
  走进屋子,杨玉环先帮方运脱掉长衫,然后接过丫鬟递过的毛巾,给方运擦脸擦手,然后端了一碗醒酒汤。
  方运一看,醒酒汤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烫,心知恐怕是杨玉环亲自看着,随时可以端上冷热适宜的醒酒汤。
  “谢谢玉环姐。”方运端起汤喝光,然后拉着杨玉环的手坐下聊天。
  方运不喜聊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但刚来京城,正是杨玉环最需要人的时候,所以他没有立刻读书学习,耐心倾听杨玉环的话。
  “今天你七亭满筹后,许多人家送来贺礼,有的特别贵重,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方运笑道:“你主内,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还有,陈家的夫人想让我过些日子陪陪她,我有些怕。”
  “你可是我方运的夫人,要怕也是她们怕你!”
  杨玉环面色微红,道:“红妆刚走,她说我初来乍到,多陪陪我,你要是忙,就去读书吧。”
  方运知道杨玉环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不舍,笑道:“有人言,世事洞明皆学问,《礼记》也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要跟玉环姐学学如何治家。我就是喜欢听你聊这些家事。”
  “贫嘴!”杨玉环白了方运一眼,然后把今天的事一一说来。
  说完后,杨玉环轻声道:“小运你真好,你只要在家,每日必然与我闲聊一阵,夸我赞我。我认识的那些夫人却总抱怨,说她们家的老爷有时候连句话都不说,从来不听她们说什么。”
  方运微笑道:“我喜欢听你说话。”
  “嗯。”
  奴奴在一旁扬起小爪子用力点头附和。
  回到书房,方运用才气驱散所有酒意,坐在椅子上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
  今日发生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迅速闪烁,让他仿佛重新经历,而一幅幅画面出现在的奇书天地中,成为一本新的书籍。
  直到回忆完今日的事,方运又提笔在纸上书写,写出“小国公”“雷家”“计知白”“凌烟阁十子”等等关键词语,然后在上面写写画画,理清所有的关系,最后把纸烧掉。
  随后方运轻咦一声,面露微笑。
  “原来这就是‘温故而知新’,简单得难以置信,却非常有效。一些原本没想通的事竟然仅仅回忆一遍便想通了,原本没发觉的事也因此发觉。以后每天临睡前,都应该回忆当日重要的所学、所遇、所知。”


第454章 花君老人
  和平时一样,方运在后半夜继续读书学习,抽出时间整理了明日要讲的内容,使用了后世才有的教案,直到临近清晨才睡下,睡了一个时辰后精神奕奕起床。
  吃过早饭,学宫礼仪院之人派礼官前来,带来讲学袍,然后指点方运有关讲学的礼仪。
  悦习院开讲乃是学宫隆重的大事,过程稍显复杂。
  时辰一到,方运推门而出,上舍学子专用的马车停在门前。学宫极大,马车代步会方便许多。
  不等方运上马车,就见同住上舍区的乔居泽正带着书童匆匆赶来。
  “方兄,有要事相商,与我一同前往悦习院。”乔居泽左手提着白衣进士服的前摆,右手向方运招手。
  方运发现乔居泽的脸色不佳,停下脚步,等他前来。
  乔居泽低头吩咐了一声,那书童停下脚步,改道向悦习院走去。
  乔居泽走到马车前,道:“你先。”
  方运也不客气,撩起衣袍走上马车,乔居泽随后进入。
  车夫一甩长鞭,鞭梢脆响,马车缓缓前行。
  乔居泽低声道:“今日你要小心。”
  “乔兄何出此言?”方运问。
  “小国公昨日在凌烟阁中被雷罚,怀恨在心,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康王连夜请出燕州的书法三境大师莫知笔,除此之外,与左相交好的琴道三境大师焦松和曾受雷家大恩的三境画道大师阮凌也会前来。”
  方运瞳孔不由自主放大,双目熠熠生辉,问:“此言属实?”
  “自然属实!在景国的地界上,他们的事可以瞒得住别人,不可能瞒得住我们陈圣世家。老祖哪怕寿命将尽,依然是半圣!”乔居泽的语气中流露出少许自豪。
  方运轻声一叹,道:“此事麻烦了。此三人的名号如雷贯耳,别说我讲的有错,哪怕有少许瑕疵,也会被他们发现并斥责,足以让我的第一次讲学闹笑话。”
  乔居泽道:“这三人都是大师,按理说不会过于下作,但你要知道,雷家对你恨之入骨,左相与康王更是认为你在阻挠庆国与武国瓜分我景国,万一使出激烈手段,你怕是承受不住。”
  方运问:“有没有阻止三人来的方式?”
  “没有,三人不仅有资格进悦习院,而且有资格列席落座,不像那些普通学子只能站着听讲。”
  “此事麻烦了。”方运皱眉沉思。
  乔居泽道:“你讲学的时候注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哪怕被他们说才华平平,也不能让他们挑出你的大错。”
  “这倒是一个方法。”方运道。
  “除此之外,就要看你所讲的内容了,以你之能,说不定真可封住他们的嘴。你毕竟位列猎杀榜第九,毕竟是举人凌烟阁满筹第一子!哪怕你之前没有寸功,凌烟阁唯一满筹和举人第一子的大名也会流传百代。”乔居泽颇为羡慕地看着方运。
  方运微微一笑,道:“做最足的准备,抱最好的希望,存最坏的打算。”
  “好!有见地。不过,今日文武百官可来不了悦习院,他们恐怕已经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你的封赏太大,恐怕会把金銮殿吵出个窟窿,不知道会不会吵到明天。”乔居泽笑道。
  方运无奈笑道:“我上次文压一州,让百官争了一天,这次他们应该有经验了。换成是我,分批分段讨论。”
  “此法甚好,估计未来三天里的朝会都是关于你的封赏。可惜你没成进士,若你成了进士,官职或许不高,但地位必然等同正二品大员!”
  “我对官职没兴趣,我只想要文位。”方运道。
  “的确,文位第一。”
  两人不断交谈,不多时,听到车外传来密集但又低沉的话语声。
  方运掀开门帘一看,就见道路上没有多少人,但道路两旁以及悦习院对面的花园中,站着密密麻麻的人。
  马车向前,那些谈话声变成了嗡嗡声,如同漫天的蚊子在飞舞。
  乔居泽也看了一眼窗外,笑道:“除了文相每年一度的讲学,景国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此等盛事,哪怕是各大文会都不如今日。你猜方才发现了谁?”
  “谁?”方运问。
  “大理寺的右少卿徐大人。”
  “大理寺右少卿乃是从三品的大员,徐大人应该是一位翰林,今日理应在朝会,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怕监察院的御史清流们弹劾?”
  “你不知道,徐大人乃是书画双痴,宁可冒着被罚俸禄的危险,也会来你这里听讲学。他一脸病怏怏的,估计是装病告假,只为来你这里。”
  方运笑道:“原来如此。”
  “那些在京城隐世的名人,凡是精通琴、书和画三道之人,必然会前来。我听说,各花楼的花魁艳姬已经想尽办法来听课,她们女扮男装给进士当随从才有资格到悦习院外。对了,你知道这种聆听资格被炒到多少两了吗?”乔居泽说着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两?”方运问。
  “是一千两白银!京城一家生意很好的小酒楼一年也不过赚这些。”乔居泽道。
  “疯了。”方运轻轻摇头。
  “她们不仅不疯,反而无比精明!今天花一千两,回去就打着方镇国门外弟子的名号与客人谈诗论画,必然身价暴涨!你看着吧,不出三日,那些没来的花娘歌姬必然后悔莫及,会拼了命想方设法与你拉近关系。”
  方运失笑,没想到自己还有刺激景国经济的能力。
  马车停在悦习院之下,乔居泽先行下马,然后随手掀开门帘,让方运更容易出车门。
  悦习院门口附近要么是京城的名人,要么是学宫的学子,无一泛泛之辈。
  众人一看陈圣世家的进士女婿竟然像下人一样掀车门,意识到车里是一位大人物,立刻站直身体,面容严肃,说话的也不说了。
  方运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年轻的面庞有些怪异,但看清是方运才恍然大悟,还有少数人没见过方运的样子,低声询问,得到答案后轻轻点头,方运有资格得到这种待遇。
  “方兄晨安!”一个曾经在重阳文会上给方运敬酒的进士高声道。
  “谢兄早。”方运微笑着拱手。
  随后,问候声此起彼伏,方运拱手致意。
  清晨的阳光照在方运的黑色金纹讲学袍上,讲学袍宽大而郑重,让方运稍显老成。
  下车后,方运向悦习院大门走去,而门卫示意时辰未到。
  方运站在门前望向四周,眼前人山人海,远处不断有人赶过来。
  数以万计的文人学子、佳人淑女望向方运,一些大胆的女子甚至蹦着高地看方运,更有甚者向方运挥手,只是不敢大叫。
  面对数以万计炽热的目光,方运微笑以对,毕竟见过更大的场面。
  很快,陆续有高文位者到场,甚至有众圣世家的多位大学士,方运礼貌地问候这些前辈先生。
  不多时,一个怪异的老人走下马车,身边竟然有两个花枝招展的美女扶着,他一步一抖,老得行将就木,可始终摔不倒。
  老人一身青衣大学士袍。
  方运仔细一看,这大学士白发稀疏,满面老年斑,牙齿掉光,嘴唇萎缩进口中,但目光清明,面带笑意。
  方运心知全十国这么老了还让两个如花似玉大美女伺候且如此招摇的大学士,只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位,那位虽然不是四大才子之一,可也有“君”字之称。方运顿时头大,不得不随众人一起上前问候。
  “见过花君大人……”
  “见过花大学士……”
  “嗯!嗯!”花君老人笑眯眯地点头,一双干枯的老手还不忘抚摸两侧妾室的玉手。
  众人纷纷告退,哪知花君老人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方运身上,笑眯眯道:“就你了,敢站在那里的年轻人也只能是方运!混账小子,端午那日,七夕那日,中秋那日,还有重阳那日,老夫在花楼的名声都被你抢光了!过些日子定然要与老夫一起喝花酒,不然老夫叫上全京城的姑娘堵你家大门!”
  方运苦笑道:“学生若有机会,定当与花君大人一起喝酒赏花。”
  “不错,孺子可教!今日是你讲学的大日子,我就不打扰你,你今日靠琴棋书画扬名花楼,明日我教你赏‘花’之法。”花君老人笑眯眯道。
  方运连连点头称是,花君老人别的不行,写艳诗词举世无双,他亲笔写的艳词甚至能助兴云雨,神奇异常,十国著名花楼都有他的亲笔大作,数不清的花娘愿意献身于他。
  花君老人已过九十岁,依然无女不欢,乃是人族的四大奇葩之一。
  不多时,钟声长鸣,门卫缓缓推开悦习院的大门,然后大喊道:“辰时二刻已到,众生进场。”
  和普通的讲院不一样,悦习院是露天讲院,最里面是孔子高大的圣像,足足有二十丈高。
  在孔夫子面前,所有人都是学生。
  孔子圣像前是一座文台,文台往外一直到门口都是扇形的阶梯式席位。
  离文台较近的石阶上排列着整整齐齐的蒲团,再远处则无蒲团,众人只能站在阶梯上听课。
  方运向众人一拱手,一甩衣袖,迈步向文台走去。
  与此同时,悦习院的侧门走进一行人,这些人抬着三牲和香烛等祭祀物品,缓缓走向文台。


第455章 小规矩
  悦习院中,方运迈着方正的步子向里走,一些人跟在后面。
  没有任何人维持秩序,也没有任何人在排次序,但几乎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走在什么地方,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进悦习院。
  方运身后几乎是清一色的老人,除了多位大学士,还有许多老翰林。
  这些人中有左相一系的致仕老人,有康王一系的隐士,有游学景国的他国文人,有四个装病的景国高官,更多的则是各大世家或豪门中的重要人物。
  举人在悦习院讲学,千年未有。
  队伍的层次分明,举人抢不了进士的路,进士也堵不到翰林的道。
  方运不管他人,一直向正前方走,而其余人则逐渐向两旁的阶梯走去。
  进入悦习院的人越来越多,但悦习院近处的人不减反增,因为远处源源不断有人前来,填补近处的空白。
  悦习院是仿孔府的泗水院建筑,组成墙壁的不是砖石,而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外面的人偶尔可以从缝隙中观其一斑。
  不多时,悦习院外依旧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但好像有无形的力量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进入书院。
  一身普通书生打扮的赵红妆站在一群士子中,她静静地看着徐徐关闭的悦习院大门,右拳紧紧握着,仿佛要粉碎这些阻碍。
  其余的花楼女才子与女学子则面露喜色,静静等待讲学开始。
  在大门关闭的同时,悦习院开始祭孔仪式,身为讲学老师的方运亲自主持。
  祭孔仪式之后,方运走到文台之上。
  扇形的阶梯会场上鸦雀无声,数万人注视着文台之上那个年轻人,面容稚嫩,目光深邃。
  方运双手缓缓搭在讲台之上,扫视前方黑压压的众人,微微点头,道:“诸位,请落座。”
  杂音阵阵,靠近讲台的数千人坐在阶梯上的蒲团上,而离讲台稍远的人则依旧站立着,这时众人稍稍放松,阶梯上时不时传来轻咳声。
  方运的目光扫视那些落座的人,几乎一瞬间就把所有人的面孔和表情牢牢记在心中,并没有认出那三位貌似来“踢馆”的大师。
  方运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微微一笑,以舌绽春雷道:“我曾听一位老人说过,站在山顶与山脚的两个人,在对方眼里,同样渺小。”
  台下静悄悄的,众人仔细聆听。
  “初次听闻,我以为他是告诉我,人要谦逊,因为你眼中渺小的人物可能有你看不到的伟大。后来我想到新的可能,他或许在告诉我,如果同样是渺小,那就要努力站立在山顶。最后我想到第三个可能,他是在告诉我,站在山脚与山顶的人,其实并无不同。”
  方运说完,稍稍停顿一下,朗声道:“我之所以能站在孔圣面前讲学,不是因为我是先贤,而是因为,我站在由先贤的智慧和成就累积的山峰上,我过去攀登,现在攀登,未来必将继续攀登。”
  悦习院内外数不清的人点头称赞。
  许多人更是低声称赞方运不亢不卑,既没有口出狂言说自己多了不起,又没有假模假样地谦虚,这才是讲学者应该有的姿态,过傲或过卑都不是合格的讲学老师。
  一个抱着小狐狸的女子站在离悦习院较远的位置,一边抚摸小狐狸,一边望着孔圣那伟岸的雕像,听着方运的声音,浅笑吟吟。
  方运继续道:“在开讲之前,鄙人说个讲学的小规矩。”
  方运话音刚落,许多人面露诧异之色,刚才还夸方运不骄傲,现在方运的话似乎有些自满。
  讲学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规矩,方运仅仅是举人而且是第一次讲学,最忌讳立下自己的规矩,必须要中规中矩,因为哪怕是小规矩也可能让讲学变质,让人贻笑大方。
  与左相、康王和雷家交好的许多人脸上浮现轻微的嘲弄之色,甚至几位老翰林老进士也毫不掩饰对方运的轻蔑。
  一位老进士突然低声道:“兔子的尾巴翘太高,自然长不了。”
  附近左相的人低声轻笑,但其余进士却暗暗摇头。
  方运却好似没有发现下面的变化,平平淡淡道:“诸位都随身带着纸笔,在我讲学的过程中,若是遇到想询问或指教的地方,可以写在纸上,然后从后往前传递到第一排,可留名,可不留名。等我讲完一部分,会去看你们的纸张,挑出一些有意义或者重复多的疑问解答。”
  等方运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许多老师纷纷点头,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师生沟通方式。
  “妙法!日后我再讲学,必然使用此法。不,日后全学宫的讲学都要使用此法。”说话的是学宫的掌院大学士,在学宫的地位仅次于文相,地位等同六部尚书。
  那个嘲笑方运兔子尾巴长不了的老进士面红似血,别人夸方运他可以反驳,但掌院大学士张口,不啻于盖棺定论,别说他区区进士,哪怕其他大学士都不可能推翻。
  之前还笑方运的人各个沉着脸。
  方运继续道:“凌烟阁虽有七亭,我只讲琴书画三道,今日第一讲,便是琴道之左手指法。”
  圣元大陆此时的琴道指法左右并重,而华夏古国的指法后来在着重左而轻右,左手指法更加精妙,方运也曾多次验证,拿出来教学最适合不过。
  于是,方运拿出圣元大陆没有的三种指法开始讲学,这三种指法经过数百年的验证和运用,毫无瑕疵,直到方运讲完,也没有人敢反驳。
  在方运讲学的过程中,陆续有人传纸条向前,在方运讲完后,已经有近百页纸。
  方运走下文台想要去拿那叠纸,哪知掌院大学士随手一挥,那叠纸飞到方运面前的讲桌上。
  方运谢过掌院大学士,然后快速翻看九十多人提出的疑问,挑了两个重复率最高的问题,然后又选了一个自己认为重要的问题。
  三张纸出现在方运手中,方运就三张纸上的问题详细解答。
  方运解答完,道:“若无重要疑问,我开始讲书道笔法。”
  一位进士立刻起身拱手道:“恕在下无礼,您在弹波亭中以一己之力伤小国公之手、敌数十人的《青松吟》,我当时在场。我记得您当时用了三种特别的指法,不仅在圣元大陆前所未有,而且似乎对战曲有着不一样的作用,您为何不讲那三种指法?”
  方运记得这人,不是康王或左相的人,于是微笑道:“那三种指法分别是‘拨刺’‘截’和‘临’,假以时日,我会详细说明,但今日讲学终究不能面面俱到,大概下个月的《圣道》会出现这三种指法的详细说明。”
  “原来如此,在下唐突了。”
  方运点点头,然后目光扫视台阶上的一众翰林,他想寻找左相派来的琴道三境大师焦松,结果发现无一翰林与自己对视或有敌意。
  左相一系的人也翘首以盼,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无人敢站起来指责方运,最终只能轻叹。
  小国公全身包着药布坐在蒲团上,下人小心翼翼扶着他。他则盯着方运,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附近的人无一人关注小国公。
  在凌烟阁中被半圣雷罚,几乎等于文名尽散,许多人已经如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不多时,方运道:“现在我开讲书法。《神策军碑》的字体是我坐在悟道河附近的柳树下悟通的一种字体,所以我称之为‘柳体’。”
  方运心中捏了一把汗,希望以后‘颜体’‘欧体’‘赵体’等等也能想出恰到好处的理由。
  柳体的创始人柳公权在世的时候,那些高官显贵之家的碑志若是不请柳公权来写,会被认定为不孝,可见柳公权在唐朝的地位到了何种地步。
  方运用后世的柳体教学内容讲学,讲授柳公权特有的行笔方式,并点出几种新的笔法。
  和琴道时的讲课不同,琴道指法终究要靠完整的曲子来支撑,方运不创新曲,只弹片段,众人对方运所说的指法没有清晰的认识,但笔法不同。
  方运的柳体和笔法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许多人甚至拿出笔开始学习,那些书道大家全都眉飞色舞,纷纷称赞。
  讲完书法,方运挑了新的纸条回答,最后仍旧道:“若无问题,我便开始讲画道。”
  小国公突然道:“方文侯,画道三境的大师阮凌就在此处,他可是被誉为最有可能进入画道四境之人,你竟然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数不清的人皱起眉头,小国公平日绝不会这样,但小国公遭受雷罚,文名尽丧,今日方运连讲两课毫无疏漏,连续两位三境大师不开口,所以小国公忍不住撕破脸皮,把阮凌说了出来,逼方运与阮凌交恶,并且断了阮凌的退路。
  许多人看向一位翰林,这人的翰林服不是景国的式样,而是嘉国的式样。
  雷家位于嘉国。
  阮凌被众人盯着,原本平静的面庞闪过一抹怒色,显然已经知道小国公的手段,前两位的书道和琴道大师都是景国人,小国公不想得罪,但他是嘉国人,所以小国公哪怕得罪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方运不说话,微笑看向画道大师阮凌。


第456章 天花乱坠
  小国公依旧盯着方运,方运却始终不看这个被药布包裹的康王之子。
  景国和嘉国虽然未接壤,但两国间也有少许矛盾,只是并不剧烈。
  画道大师阮凌身边的弟子则不满地瞥了一眼小国公,小国公若不说,阮凌必然可以全身而退。
  可现在小国公揭穿阮凌来这里的目的,若阮凌指出方运的谬误,那必然名声大震,若是无法指出方运的纰漏,那阮凌回国后必然无颜见人。
  阮凌须发皆白,淡然一笑,以舌绽春雷道:“画道之境浩瀚无垠,不以新老分上下,只以功底论英雄。方镇国满筹过凌烟阁,乃是千古第一奇才,老夫自叹不如。至于今天讲学,与往常一样,不论成败,只谈得失。老朽来此,以学生之心聆听,以同道之心拾遗。至于他人之言,不足为凭。”
  众人纷纷点头,这才是三境大师的气度,哪怕帮雷家针对方运,也不像小国公那般狗急跳墙,只是仍然露出锋芒,最后的“拾遗”二字透着画道三境的骄傲。
  若是阮凌一直谦虚下去装模作样,才会被众人不齿。
  小国公一听阮凌如此老奸巨猾,目光一闪,再度以舌绽春雷道:“尔等嘉国……”
  众人愕然,小国公刚才不过是挑拨离间,这次简直是要破口大骂。
  “滚!”
  掌院大学士大喝的同时随手一挥衣袖,就见小国公的嘴被狂风封住,随后他从石阶上倒飞出去,飞出树木组成的院墙,飞了上千尺,重重砸在地上。
  “咔嚓……”
  骨骼碎裂之声在小国公体内爆响。
  “噗……”小国公吐出一口鲜血,脸上浮现懊恼之色,那些大学士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掌院大学士更是文相心腹,不可能容许冒犯方运的人嚣张。小国公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悦习院中一片寂静。
  方运轻咳一声,道:“琴道与书道讲完,开始进行第三讲画道,也是今日讲学最重要的内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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