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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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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赵景空又坐在太师椅上,歪着头呼呼大睡,手里的毛笔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毛笔滚落,在地面留下浓淡不一的墨痕。
太阳还未升起,大源城各处的狗叫打破了宁静。
大源河畔的画舫游船上,士子与花娘依依惜别;花街柳巷中,书生与窑姐认真算着嫖资;望江楼门口,宿醉的读书人迷迷糊糊上了马车;简陋的客栈里,寒门子弟背着书箱成群结队离开。
玉海城一些门户悄然打开,那些名门望族的老爷少爷夫人小姐坐着车马乘着软轿,那些年轻的学子呼朋引伴迈着轻快的步子,一些身穿节日盛装的小家碧玉期盼地望着。
他们都向一个地方走去,州文院。
人比鸡声早。
州文院的门口变得异常热闹,衙役们打着哈欠请所有人收起帐篷、被褥或马车。
人流如水,徐徐向州文院聚集着。
一支车队停在大源城的北门外,随后其中的青色蛟龙帐马车离了车队,在四辆马车的加护下,进入城内,向方家行驶。
远在数千里外的京城皇宫中,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轻轻抚摸自己的面庞。
这个女子娇小玲珑,一身白色的亵衣,纤细的腰部仿佛一手可握。镜中人的肌肤如雪似玉,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她目光中的威严压得太阳迟迟无法升起。
梳妆台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精致的盒子和瓷瓶,里面盛着圣元大陆最珍稀的养颜佳品。
有蛟龙珠磨成的珠粉,有香鹿血制成胭脂,有产于妖界的月牡丹……最右面,则是一叠整齐的文稿。
一个个秀丽的蝇头小楷列于纸上,字迹细腻严谨,恍惚可见一个文静的女子在烛光下书写而成。
轻风吹过,纸张散落,一句句诗词出现在各张纸上。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
每年九月初五的州文院门口,不是节日胜似节日。
所有的人都默契地为前来的秀才让路,深蓝色秀才袍就是最醒目的通行令牌。
放眼望去,州文院正门近处,一大片深蓝色的衣衫。
这些蓝衫的后背,承载着无数人的目光。
江州各府的秀才聚在一起,相互恭维着,彼此谦虚着。
名谷府秀才所在的位置最为热闹。
“晨兄昨夜的那篇《读诗记》已经名传大源府,可惜若是今日放榜之后再写,必然可入文榜,与各国士子一较高下!其中你赞扬方运而讥讽庆国文人之语,堪称字字珠玑。”
“哪里哪里。”
“你的《读诗记》才是真正的君子之文,既称赞了方运,又指出他的瑕疵,若方运见到,必然称谢。”
“我不求他谢,只求他可以带领我景国文人继续走下去,不能倒在庆国和武国人的前面。”
“但愿如此。”
一轮红日破云而出,温暖的阳光照在大地,驱散夜晚的寒意。
州文院的正门轰然打开。
文院广场外黑压压一片,无比寂静。
大学士赵景空为首,圣院巡察、景国学宫司正和葛州牧三人在中,其后跟着众多官员。
那些秀才满目期待,但远处的大源府民众却目瞪口呆,是什么力量让一个乞丐走在官员之中?而且胡子上挂着面条!
许多女孩捂着嘴噗哧笑起来。
那些读书人没有笑,而是疑惑不解地看着赵景空,充满惋惜之情。
赵景空用迷迷糊糊的眼神扫视众人,然后慢慢腾腾横移,缓缓道:“此次科举由圣人监考,我等尽心辅助圣人,历经一日,终于分出高下,请葛州牧公布江州举人榜。”
有几个考官直翻白眼,赵景空一直在睡觉,除了举人前十必须由他书写等次,多余的字一个没写,连第二到第十的排名都是其他考官联合确定的。
葛州牧轻咳一声,手握官印,正要说话,却突然呆住,抬头望着前方的天空。
门口的所有官员随后一起望着前方的天空,每个人眼中都带着疑惑和惊讶。
唯独赵景空的眼中依旧一片迷糊。
文院街的所有人整齐划一地扭头看向身后的空中。
就见一辆由十八匹蛟马拉着的青帐马车出现在天空中,蛟马踏空而行,姿态优美,马车的车轮如在地面,徐徐转动。
“蛟马飞车!大儒前来!”不知谁忍不住喊了一声,惊呼声连成一片。
“马车的帐幔是青玉蛟龙帐,应该是文相驾到!”
“真的吗?”
所有人无比兴奋,文相在景国人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哪怕江州出了李文鹰和方运,文相在江州人心目中的地位仍然无法取代。
在景国子民心中,国君随便换,但文相最好永远别换。
蛟马飞车飞到州文院广场的正中央,车下的人纷纷四散,明明水泼不进的人群瞬间让出一大片地方供马车降落。
“咴咴……”
十八匹蛟马齐声大叫,飞车缓缓下落。
一个身穿宽大的紫色长袍的老人掀开门帘走出来,他一头白色的长发散披在身后,脸上布满细细的皱纹,鼻子高挺,目光温润如含水光,全身仿佛被一层淡淡的白光笼罩。
所有人好像只要看他一眼,一切烦恼都会消散。
文相姜河川。
“见过文相大人!”葛州牧弯腰作揖。
“见过文相大人!”挤满文院街的数万人一起弯腰致敬,以至于许多人相互碰撞。
姜河川露出慈祥的笑容,道:“不必多礼,今日我只是陪方运来看放榜。”
一个蓝袍秀才走出车门,站在姜河川身边。
万民惊呼如雷,文院街要炸了。
第371章 天意诵文
姜河川的声音并不大,但整条文院街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许多人看向姜河川身边的蓝袍少年,没错,就是前几日那个被众多人保护着的方运。
文相不是来抓方运的吗?怎么会陪方运来看放榜?
更何况,他可是文相,是大儒,是景国的文人魁首!
连国君才勉强有资格得到文相的“陪同”,文相出现在景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当地的官员陪同,文相若是陪同一个圣前举人,那不是礼乐大乱吗?
可文相不可能不守礼,甚至比在场所有人都知礼。
到底怎么了?
所有人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
晨志远的面色阴晴变幻,双拳死死握住,用力挺直身体。
在最后的结果没出来之前,绝对不能认输!
人群中有几人想动用官印发送鸿雁传书,但却发现和圣庙的联系被阻断,无法传信。
葛州牧发现众人的神色有些不对,而且自己的官印突然接收到数以百计的鸿雁传书,哪怕积累了四天也不应该如此多。
葛州牧再度向文相姜河川点头致意,然后道:“江州举人试,放榜!”
说着,葛州牧手握官印,一道光幕腾空而起,出现在半空中。
那光幕足足有三十层楼那么高,哪怕在城市的最边缘也能看到。
淡黄色的光幕上,按照次序,从上到下排列着一百个人的名字。
文院门口的正前方和东西两侧都有大量的人,但是,每一个人眼中的举人榜都面对自己,无论是眼睛昏花的老人还是视力不佳之人,能看得清每一个字,仿佛就在眼前。
“金字!金字!”一些童生和秀才如同疯了似的疯狂叫喊。
尤其是那些十几岁的孩子或小童生,举起手指着举人榜的最上端,大声叫着,生怕别人看不到。
那些年纪较大的人激动得身体发抖,嘴唇哆哆嗦嗦,用力揉眼睛,甚至有人掐自己的大腿,生怕一切都是梦。
还有一些人依旧疑惑,不明白金字的含义。
三十丈高的巨大光幕上,有九十九个黑色的人名,但是在它们的上面,排名第一的位置,却一排金光灿灿的大字。
方运,甲,甲,甲!
三甲举人!
金字榜文,圣笔评等!
其下的第二行是晨志远,丙上,乙中,乙上。
晨志远只觉脑中一阵轰鸣,仿佛置身于海啸台风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那些人的声音、那些人的容貌和眼前的举人榜好像变成一片彩色的光华,遮住他的视线。
“假的!一定是假的!他方运不过是个少年,他的策论怎能在我之上?我可是被名谷知府赞为有济世之才!”
但是,在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晨志远心中升起无尽的悔意,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他的目光中却流露出一种莫大的恐惧和淡淡的悲凉。
圣笔评等,不容置疑!
突然,许多官员扭头看向圣院的方向,连姜河川也随之向圣院方向看去,方运心中早有准备,还是浮现少许激动之色。
“虹光!是彩虹接引!果然是圣笔评等!来了!来了!”常万绪兴奋地大叫起来。
“赤色!橙色!黄色!三道虹光接引!足足三道!堪比大儒成书!”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方镇国的用意了!今日才知方运深通兵法!有人要倒大霉了!倒血霉了!”人群中的李繁铭大叫着,周围的圣墟举人各个恍然大悟。
方运面带淡淡的微笑看过去,就见赤橙黄三色长虹如天地之桥从天空急速飞来,三色彩虹的起始点在遥远的天际,而末端在几个呼吸后,落在玉海城中。
彩虹远远看着很窄,可落在城中后众人才发现,整座城市以及周边百里的地方都被三色虹光笼罩。
一些老年读书人泪流满面。
“我江州,已经上百年未见彩虹接引了!”
随后,三道金光冲天而起,天地震动,整座江州轻轻摇晃。
彩虹迅速收回,三道金光随之而去。
众人望着越来越远的彩虹,久久不愿收回目光。
方运轻轻一叹,在圣笔评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必然有彩虹接引,这是天地异象,不能确定众圣是否拦得下,必然曝光,所以方运早早离开,也没有说出,因为只有半圣和天地才有资格宣布结果。
圣笔评等只是初步,而彩虹接引也没有结束,能让方运反击的方法在最后。
遥远的倒峰山上,三道彩虹包裹着三道金光进入众圣殿。
但是,三位半圣考官的手中,竟然各抓着一道神光!
绿色、蓝色和靛色三条神光如龙如蛇,疯狂扭动,三位半圣的手背青筋毕露,额头竟然冒出细密的汗珠。
三圣同时松手,三道神光融入接引虹光中。
六虹接引!
“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书房的尘埃太多,也该扫一扫。”
“给他们百息时间。”
接着,一个飘飘渺渺的声音传遍十国。
“方运策论无双,圣笔评等,三甲举人。”
江州大源府,文院前少数读书人面露惊惧之色。
圣笔评等,不容置疑。
在场的所有人不断向四周扫视,一起在寻找什么,连方运和大儒姜河川也不例外。
一个秀才突然转身面向方运,半跪在地,拱手低头,道:“在下才疏学浅,却质疑文侯,罪大恶极,但念在真心悔改,望文侯恕罪。”
方运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谢文侯。”那秀才惭愧地低下头。
接着,陆续有人半跪在地认错,最后足足二十七人。
许多人看这些人的目光充满鄙夷,但很快神色缓和,连方运都原谅他们,自己不应该还斤斤计较,他们若是真心悔改,说明对方运有恶意但无害方运之心,若不真心悔改,必会自食恶果。
“我没错!我不信方运之策论能超过我!我不信!”晨志远突然大声喊叫。
周围的秀才愕然,这个晨志远昨日还写了《读诗记》称赞方运,仅仅说了方运的小瑕疵,并没有攻击方运,怎么可能会这样?
众人旋即明白,晨志远所谓称赞方运根本是虚假,他心中敌视方运,却假惺惺写文利用方运在景国博得文名。
许多围在他周围的秀才叹着气,远离晨志远。
“这人是谁?”方运问。
晨志远只觉胸口激荡,差点吐血,自己为了文名奔波两日,没想到方运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名谷府秀才晨志远,九月初一那天和我们聊得很愉快。”常万绪的“聊”字咬音也很重。
百息到。
晨志远眼前一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虚空之中。
随后,一对巨大如明月的双眼浮现在天空,那双眼之中无丝毫的感情,如监天之眼,观天阅地,不喜不忧。
“何人质疑半圣?”一个冰冷的声音出现。
“名谷府学子晨志远不服方运!”晨志远拼命吼叫,好像今日不吼一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喊叫似的。
“你能诵遍方运之文章,便可无恙。”
随后,晨志远的身前浮现一厚叠的试卷。
白纸,金字。
最上面,是方运的经义文章《维民所止·天命在人》。
晨志远向那巨眼一拱手,大声诵读。
“天命在人,然天无尽也……咳咳……”
仅仅读了破题两句,晨志远就突然犹如肺痨似的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想用手去捂着嘴,但却怎么也动不了。
“咳咳……”
一口血从他口中喷出,落在面前的白纸金字上,染红半页纸张。
晨志远眼中恐慌之色更浓,他知道方运的经义好,但万万没有想到好到如此程度,这破题之意哪里是举人之文,怕是进士试中也能位列前三。
但是,圣笔评等,彩虹接引,天意诵文,三者实为一体,一旦出现,绝无中断。
晨志远咬着牙,继续诵读方运的经义,但声音却没了之前的洪亮,更没了之前的胆气。
读到孔圣亲言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之时,晨志远再度大口吐血,连吐三口,染透四页纸张。
此时此刻,晨志远终于没了傲气,他已经明白,江州除方运之外最出色的秀才,也不可能把“维民所止”理解到如此高的程度,自己跟方运比简直就是寻死。
但是,晨志远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不甘心,不断为自己加油鼓劲,让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
晨志远继续读下去,吐了一口又一口血,眼神越来越恍惚,但最后终于读完方运的经义。
晨志远轻轻松了口气,精神大振,眼神如见日出,神采奕奕。
经义的最后一页翻过去,出现在策论的第一页。
晨志远徐徐读着:“臣对:孟子曰天时地利人和,若无人和,便以天时地利胜。天有质而无形,可顺可逆。顺则五谷丰登,逆则遗祸无穷……”
读到“穷”字之时,晨志远突然七窍流血,文宫开裂,汹涌的鲜血自他嘴中喷出,染透越来越多的纸页。
“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我竟然连半篇策论都读不完!我不如方运!不如啊!”
晨志远大叫一声,闭目昏死,有关方运文章的记忆彻底从他的脑海中消失。
文院门口,众人一直静静地看着晨志远,就见晨志远先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然后吐了一口又一口鲜血,最后突然大声认错,倒在血泊之中。
众人这才明白,方运的确有资格让文相陪同。
第372章 致命一击
名谷府的几个秀才走出来,和衙役一起抬着晨志远离开。
无论是方运那些圣墟的好友,还是玉海城送他来的官员,都在文院外看放榜。他们看到这一幕,惋惜之余,每个人都明白原来方运和太后在演苦肉计,无一人生气,反而无比欣慰。
颜域空轻叹:“在方运没说弃考之前,就有许多人要展开污蔑攻击,但我等没有任何办法回击,因为不可能一一去找那些人。你我又不是半圣,也可能在万里之外口诛笔伐。但是,方运却利用圣笔评等进行反击,好。”
贾经安道:“天意诵文本来很难降临,因为要符合两个条件,其一是针对方运此次科举发布重要的攻击言论。但方运若不用苦肉计,那些人必然静观其变,最多只是在口头上辱骂,不可能在放榜前写下檄文攻击。但方运苦肉计成,他们上当,为了争文名,必须要抢先出手。”
“其二则是心怀极深的恶意。若恶意不深,天意诵文绝不会降临,那是‘批评’,不是‘污蔑’或‘攻击’。方运说了自己弃考,那些人为了名利也罢,为了家国也罢,嫉妒也罢,必然会变得更加放纵,不再约束对方运的恶意,幸灾乐祸之心一起,想不被天意诵文都不行。”
颜域空点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批判方运的苦肉计,因为他虽用计,可却手不沾刀。像那晨志远,碎他文宫之刀有二,一是公正的天意诵文,其二是他自己砍向方运之刀!他若不以刀指方运,绝不会面临此次天意诵文。”
“方运利用天意诵文,已经手下留情,因为天意诵文给人以悔改的机会。只要提前认错,便可免遭大灾。虽然其后的代价是一旦对方运心生杀念必然文宫文胆碎裂,但总比现在失败好。”
“不错。方运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他们若是不抓住,那就是自寻死路,与方运无关了。”
颜域空听到“手下留情”却笑了笑。
李繁铭心思缜密,道:“你们还记得蜀国豪门赛家的家主之言吗?亲自撰文攻击方运,现在想想,一族之长必然不可能犯这么大的错。如此看来,恐怕是大儒赛霄宇指示赛家家主假意攻击方运。”
“原来如此,赛霄宇的恩师是米圣,看来是几位半圣考官……”孙乃勇说到一半便闭上嘴。
韩守律轻笑道:“不知今日,碎了多少颗文胆,裂了多少座文宫!”
颜域空道:“此事……远比你们想象中更复杂,方运的意图,不仅仅是碎人文胆。”
“此话怎讲?”
“三日内你便知晓。”
蛟马车上,方运望着庆国的方向,面带微笑,现在只是开胃的小菜,真正的大餐即将上桌!
庆国京城,宗家园林。
身为宗家最出色的年轻一辈,宗午源年近二十九岁就成为翰林,在妖族猎杀榜的排名极高,在三十岁以下的人族中,足以位列前三十。
此人更是庆国的礼部右侍郎,区区二十九岁就已经成三品大员,在各国都不多见。
宗午源乃是宗家家主的第二子,深研杂家圣道,在宗家年轻一代中经义无人能及,哪怕是他的亲弟弟宗午德也远远不能比。也是宗家年轻一辈中唯一得到宗圣称赞之人,被誉为宗家未来的支柱。
以宗午源的身份,哪怕身为杂家对方运恨之入骨,也不应该亲自撰文指责方运,但是,宗午源却写了。
不为其他,为六弟宗午德。
他很看好自己这个弟弟,天赋不在自己之下,虽然不走杂家圣道专攻儒家,但同样前途无量,若与颜域空在一起也就罢了,颜域空毕竟是半圣弟子,又是亚圣世家的旁系,与宗家关系并不对立。
可现在,宗午德竟然与方运等人厮混!而且自从出了圣墟,竟然言必称方运如何。
就在一年前,弟弟还对自己无比推崇,不过一年的时间,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竟然被敌国之人代替!而且是阻拦杂家圣道大计的敌人,更是阻挠宗圣踏入亚圣的绊脚石!
宗午源很心痛。
为了让自己的弟弟迷途知返,他昨日含愤写了《立德书》,批判方运的种种行为。
宗午源身穿白衣墨梅服,坐在褐色的香木四方扶手椅上,望着琉璃窗外的天空。
“今日之后,方运必然文名受损,若是聪明,便韬光养晦,若是稍有不慎,就是一蹶不振!无论怎样,午德一定会浪子回头。”
宗午源心里想着,起身收拾桌案,准备去礼部衙门,突然听到外面喊什么彩虹,并没在乎。
不多时,一个飘飘渺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方运策论无双,圣笔评等,三甲举人。”
宗午源身体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双目茫然,喃喃自语。
“他不是弃考了吗?怎会成圣笔评等?苦肉计?引蛇出洞?好狠毒的手段!”宗午源猛地惊醒,立刻冲宗家镇的方向弯腰施礼。
“孩儿宗午源已经知错,恳请老祖宗救命!”
没有回音。
宗午源心跳骤然加快,身上的汗毛直立,迅速从饮江贝中拿出一座玉龙笔架。
这玉龙笔架呈淡青色,雕刻着双龙戏水,惟妙惟肖,以龙身起伏为搁笔处,散发着宝光。
宗午源死死握着玉龙笔架,抬头看天,一对眼睛虚影徐徐迫近。
玉龙笔架散发着淡淡的清光,如无形的水波不断冲刷那双目,足足十息之后,双目虚影才消失。
“咔嚓……”
玉龙笔架开裂,裂缝越来越多,最后竟碎成粉末,沾满宗午源右手。
宗午源看着玉石粉末,嘴角抽搐,眼中布满血丝,悲色更浓。
“若认错,则大儒无望。现在,痛失宗祖之赐,等若毁我一命!舍弟被诱入歧途,今日宗祖又不满我之轻率,等来日,新仇旧恨定要与你一起算!”
宗午源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突然大声道:“来人,给我联系聚文阁的那些渣滓!”但随后他一惊,收敛怒意。
房门打开,走进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面相忠厚。
宗午源挤出一丝笑容,道:“幽叔,劳您走一趟,我要宴请聚文阁几位文胆受损的友人。”
那中年人缓缓道:“若是邀请文胆受损的友人,昨日可以邀请几位,今日之后,可能是几十位。”
宗午源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死死握着扶手,微笑道:“此事您看着办。”
“老奴这就去。”
荀县,乃是荀圣世家的封地。
就在昨夜,依附荀家的各个家族纷纷遣人前来,在荀县的明月酒楼召开一次盛大的科举文会,甚至动用了荀家的一件文宝,把明月酒楼的空间暂时扩充十倍。
这是数年难得一见的文会,参与人数之多甚至超过了中秋和春节文会。
雪花般的诗文在这里诞生,而九成的诗文直指方运。
去年的庆国状元季梦先就在此地,成为众人追捧的明月。
在各州放榜前,数以百计的举人、进士或翰林聚在明月楼中,围坐在桌子边或畅饮,或交谈。
众人情绪高涨,只等放榜便举杯同庆。
但是,他们等来的却是一道三色长虹横贯长空,所有人冲向窗边或冲出门外,仰头看天。
随后,宣布圣笔评等的声音出现。
“我们中计了!”
“混蛋!一切都是方运的圈套!”
“景国人无耻之尤!”
一个黑衣举人猛地把杯子摔在地上,一个荀家进士当场掀了桌子。
稀里哗啦声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感到方运抛出的无形绳索套在自己脖子上,喘不过气来。
若是不认错,在场三百余人中,至少两百人会面临天意诵文!
被半圣评等之文,起码要大学士才能勉强通过天意诵文,哪怕是翰林都有九成的可能文胆崩碎!
寂静维持了十几息后,一个翰林突然向圣院方向弯腰作揖,道:“臣因心系庆国而忘人族之大才,因重亲疏而轻仁义,实乃不该。既然方运得圣笔评等,自然文超我等,心服口服。自此之后,绝不指责方运之诗词文。”
明月楼里的人一听,暗骂不愧是翰林,先是为自己攻击方运的理由找借口,接着说是因为是圣笔评等而心服口服,最后则说不指责方运的诗词文,但偶尔可以说几句方运其他方面的不是,只是不能大肆攻击,不然文胆必然受到影响。
这位翰林是杂家之人,避重就轻玩得炉火纯青。
不过,连翰林都认错了,也给了进士举人台阶下,许多人心中感激这位翰林。
“学生心为庆国……日后绝不说方运的半点不是!”
“圣笔评等不用质疑,我……对方运五体投地。”
众多人纷纷弯腰作揖认错,前面几乎都学那翰林,但到了后面,却不敢像翰林一样避重就轻,而是态度坚决地不与方运为敌。
没人知道天意诵文会不会突然改变降临到自己身上,一些攻击方运不是很厉害的人也吓得弯腰认错。
上百人此起彼伏认错,场面无比壮观,但是,那些文人中的精英却感到寒彻骨髓。
这些人的文胆保住了,但庆国的“文胆”却裂开一条永远无法弥补的缝隙!
方运文压一州,仅仅让庆国的“文胆”震荡,假以时日可以恢复,但今日之后,九成九的庆国文人在议论方运的时候会心虚!这对读书人来说最为致命。
“方运好恶毒!景国太后好狠辣!”季梦先咬牙切齿道。
方运离开江州上京城前,彻底灭了一江之隔的庆国的气焰。
第373章 恍如一梦
荀县的明月楼中,并非人人都认错,还有一些人高高地昂着头,眼中只有愤怒,没有恐慌。
这些人都是荀家之人,两位翰林、七位进士和二十余举人。
“没出息!区区一个方运和天意诵文,竟然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
那首先认错的翰林道:“我们不是荀家人,不得亚圣庇护,自然只能如此。就算你们荀家人,也未必人人都得荀圣庇护。”
那翰林说完快步离开。
“胡说!荀祖的力量遍布荀县,半圣到此都无力飞行,区区天意诵文怎能戕害我们荀家之人?”荀家的翰林道。
那些荀家进士目光闪烁,而那些荀家举人却露出惊慌之色。
“六叔,荀家从来没发生过这等事,荀祖必然会护佑您这个翰林,但到底能不能护佑我们这些举人?”
荀六叔沉声道:“当年一个报仇心切的大妖王携带妖圣的滴血化身,想要冲进我荀县杀人,连城门都没进,就被灭杀!若方运文章得五虹甚至六虹接引,那天意诵文力量极强,荀祖之力或许不会保你们举人,但区区三虹接引,还不被我荀家放在眼里!”
“六叔说的是!”荀家众人纷纷称是。
季梦先在一旁道:“天意诵文又不是必杀之局,更不是不如人就必死,只要理解其中之意,就可读完全文,不受惩罚!我承认我季梦先现在还写不出圣笔评等之文,可我不信连区区举人的文章都读不懂!”
“季兄大才,不愧在去年高中状元!其实三虹接引层次的文章,难得住别人,未必难得住季兄你。”
“我等绝不低头!”
“定要与方运抗争到底,不然他还以为我庆国无人!”一个进士说完却发现失言,自己进士对举人竟然用“抗争”,实在灭自己威风。
一个年轻的荀家举人冷哼一声,道:“方运这个蠢材,以为有了圣笔评等,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是井底之蛙!那些半圣世家或许要家主亲自祭圣才能获得力量,但我等是亚圣世家,底蕴之厚,远不是方运那个暴发户可以想象!”
“好了,少说两句,你这样子比方运更像暴发户!”荀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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