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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舞蓬莱(禄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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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丹敏三人快马加鞭从朱家赶到这里时,府邸的大门正对他们敞开着。
但让他们愕然的是,眼前所见,一块闪着‘萧家’两字金亮光泽的匾额,却是一分为二,倒在了石阶上。在匾额上面,印有几道浅浅的脚印。
府邸内的中央,则是一条通向正厅的红地毯。
红地毯上面,七具干尸横躺在地,面容发黑焦烂,这时已经散发出腐肉的臭味。尸体的旁侧,零散放着一些长剑大刀等兵器。
延至正厅的台阶上,是一具中年汉子的尸体,眉心一点红,瞳孔睁大,显然死之前遇见了让他极为惊骇的事情。
这一切,也都宣明了昨夜此处发生的情况,是何等的剧烈惨状!
“眉心见血,想必这汉子,是中了语心姐姐你独门暗器‘玉女针花’,方才死去的吧?”朱凌凌停顿住脚步,掩鼻侧头,指着台阶上的尸体,忽地开口说道。
梦语心点点头,脸上有些厌恶之色,侧脸哼声道,“这人帮着萧侯杀萧大哥,没好好折磨他,已算他走运了。我不过是在萧大哥走之前,送他上路。”
“或许语心姐姐你不该杀死他,他毕竟跟随在萧侯身边多年。想来也知道些事情,如今杀了他,也就少了一条线索。”朱凌凌把目光转移,放在了正厅内。
朱丹敏这时插口道,“凌妹,不是还有萧侯吗?只要找到了他,也就有了线索。”
“萧侯?嗯!”朱凌凌沉默片刻,凤目闪动着光芒。然后,娇躯一动,率先朝正厅里面走去,“走,我们先进去里面看看。”
“好!”梦语心和朱丹敏同时应声道。然后尾随朱凌凌走进正厅的左侧,一间华丽的房间。
房间之内,只放置着一张寒冰玉床!
玉床上冷气蔓延,走进房内,如同走进了冰天雪地。让人从骨子里,感到无尽的寒意。
这寒,比之深夜的冷气,尤甚!
当朱丹敏和梦语心走进房内时,正看见朱凌凌站在玉床之侧,弯下腰去,伸手不知在探量些什么。
“凌儿,你在干什……”梦语心疑惑着走上前,欲一探究竟。
然而,没等她走近时,发出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就像是喉咙突然被东西掐住,想要说出的话被硬生生止住了。脸上露出的表情,有了惊骇。
因为,她看到了一幕让她心惊胆颤的画面!
只见,在那寒冰玉床上面,正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这尸体穿着棕色长袍,却被划破得不成样子。而且,脸上刻着一个清楚无比的‘黑’字伤痕,已伤及皮肤内层,致使面容糜烂,看不清他的样子如何。虽然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但那一道道血痕,尤显得触目惊心,让人呕吐不止。
看得出,此人死去多时,且是死于用剑高手之下!
此刻,朱凌凌的手,也从尸体的脖子上收了回来,轻轻一声叹息传出,“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凌妹,这尸体是谁的?”朱丹敏皱眉,看着玉床上的尸体,走前一步疑惑问道。
“是萧侯的!”朱凌凌轻声叹道。
“什么?!”
朱丹敏吃了一惊,接着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指着玉床上的尸体,愕然道,“凌妹,你是说,这尸体是那萧侯的?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儿说的不错,这尸体就是那萧侯的。昨夜他穿的,便是棕袍。而且,萧侯右手无名指早已截去,这具尸体也是。不是他,还有谁会那么巧合,且又死在了萧家?”梦语心说完,深吸一口气,移开了目光,不敢再去看玉床上的尸体。
“萧侯居然死了?”朱丹敏愣然。
任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一来到这萧家,就会发生如此突兀的变故。这样一来,他们要寻找的唯一线索,自然就断了!
“我们来迟了一步!”
朱凌凌揉了揉太阳穴,蹙眉摇头道,“若是早上一两个时辰,或许萧侯还没遭人毒手。我们也可在他身上,问出些线索来。可现在,没了线索,要找出那真凶,可就有点难了。”
“萧大哥他早就醒来,自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也许,他比我们先预料到萧侯会有此劫难,所以自己一人来到这萧府查看。说不定,找到萧大哥,可以知道是谁杀死这萧侯的!”梦语心在一旁推测道。
朱凌凌点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咦!”
突然间,传出一声轻微的惊讶声。
只见,朱丹敏此时站在玉床边缘,正弯下身子,一把掀开玉床上尸体所穿的棕袍,“凌妹、语心,你们来看看这里。”
“怎么了?”朱凌凌疑惑着上前,可看见的一幕,让她凤目立即瞪大,“土?”
棕袍掀去,露出尸体的上半身。一个血迹纵横的‘土’字,登时闪现而出。隐隐间,可见森森白骨!
“没错!这是‘土’字。加上脸部刻画的‘黑’字,刚好是一个‘墨’字的分写!”朱丹敏点头,沉声说道。
“墨?”朱凌凌和梦语心同时惊呼。
“可是我记得,凤石城内,并无姓墨人家。”朱丹敏沉思一会,问出问题所在。接着一伸手,指向尸体的脖颈,那里正露出一个惊人的血洞,“还有,你们看,萧侯他先是被人一剑穿喉而死。然后脸部、胸膛才是被人分别刻上‘黑’字与‘土’字。”
“大哥的意思是,杀死萧侯的人,故意要在他身上留下记号?”朱凌凌凤目闪过一道惊诧之色,如此问道。
“不,或许杀死萧侯的,并非一人,而是……”朱丹敏双目光芒一闪,缓声说道,“…两人!”
“两人?”梦语心愕然。
朱丹敏颔首,沉吟道,“对,是两人。一人是用剑高手,一剑穿喉杀死萧侯而去。另一人,可能生前对萧侯极为厌恶,本想前来杀他,可谁知萧侯却早已命归黄泉。于是,才在萧侯的脸部和胸膛,刻下两个字,以泄心头之恨。”
梦语心迷雾重重,忍不住问道,“那这两人,分别是谁?”
“暂时不能肯定是谁,但依大哥如此说来,小妹我倒是可以猜到一点。”朱凌凌此时摆手说道,对朱丹敏使了个眼色,把目光放在玉床上的尸体,低声道,“大哥,你先把这尸体挪开,下面或许就有我们要寻找的答案!”
朱丹敏点点头,右手立即挥动。一股阴柔之力托着死尸,便向尸体的右侧轻轻挪开了几分,露出白中带血的玉床。
但见在那玉床之上,与尸体脖颈相对应的位置。一朵七星莲花,闪烁着些青色光芒,赫然出现在三人的眼前!
“剑舞七星!”眼前所见,让梦语心顿时惊呼一声。

第九章 寒颜嫣

萧家府邸。
右首边一座华丽的楼阁上。
当朱丹敏三人来到萧府之时,此座楼阁同时响起了一阵推门的声音。
一道孤单的蓝色身影,长发散肩,眉前两三条白丝低垂,带了些寂寞,轻轻地如飘零的落叶,无声无息走进了楼阁内。
楼阁内二层,是一间朴素简陋的房间。里面放着一床一桌子,一椅一幅画。
在萧一默走进来时,房内正打开的窗子,吹进了一缕凉风。
清晨的风,飒飒凉冷。
但吹到萧一默的身上,却并未让他感觉到一丝的冷意。倒似是如春风般和煦,暖了人心。
此时,床飘香,飘的是一种女儿家特有的体香!
凉风吹进来的刹那,这香味也随之飘了起来,溢满整个房间。让进来的人,不禁心神一荡,有了种找到归宿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似得到了一位可以解自己愁苦、明自己心意、又可以让自己免去日夜相思之苦、不再魂牵梦绕的人!
虽然,那样的人儿,不知影归何方,但她的香却留在了这里。
香,如希望!
让落寞的人,不再孤单。怀着这希望,去踏足千山,寻遍万水,只为可以找到心中一直念着的那个人儿!
寒颜嫣!
当萧一默坐在椅子上,目光迷离地望着墙壁时,他的心,隐隐作痛了起来。梦中已念过不知几千遍的名字,如今却化为了一幅画,挂在墙壁上,只能让他这般痴痴地望着、静静地望着、一言不发地望着……
也许,他应该感到知足。
昨夜的他,连她一个身影都未能见到。如今,却见到了。
尽管只是一幅画,但画中青衣人儿,一颦一笑,一衣一物,纵岁月渐去,容颜依旧不老,再见时彷如初见之时,美得惊艳,美得令人窒息。随意的一个眼神,便能让心轮回好几百遍。
那是一种脱俗清雅的美,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美得没有半点瑕疵,美得找不出任何缺陷,美得让人只看上一眼,就会念念不忘几辈子。
那样的美,永远都只属于一个人!
“颜嫣……”萧一默出神喃语。
望着画像的这一刻,他身心仿似着魔!
此时,房内凉风嗖嗖,香味更浓。
这般痴痴望着画像,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叹息方才缓缓响起。
萧一默的目光,渐渐有了清澈,不再迷离。但见他轻轻站起身,眉前白丝被凉风吹动,飘在了右侧。他的双眸也随发丝舞动,而转向右侧看去。
他的身子骤然一僵。
香床的卷帘旁边,正悬挂着一柄剑!
剑,是宝剑,且出鞘一点。却宛如刚出浴的玉女,射出诱人的白光,吸引人的眼眸为之发亮。剑柄处,三四条红丝垂下,迎着凉风轻轻摆动。
剑尖,则是指向房门。
如此上等的一柄剑,被挂在卷帘旁,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其中,也不知蕴藏着什么意思。
萧一默凝视着剑尖半响,看了一眼房门。接着眼眸一凝,似明悟到了什么。豁然射出两道神光,精光湛湛。
“我相信,我爹不是二叔所杀,也不会是你所杀。你传信与我,一定是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也许,是有关我爹爹的……”萧一默没有伸手去取下那柄剑,而是一个人喃语起来。
又或者,他知道了那剑尖所指之意,也就没有必要去取下那柄剑。倒不如让其就这样挂着,等待它主人的到来。
物归原主,才是这玉女剑的最终归宿!
“是在后院吗?那里,我也好久没去过了……”萧一默说完,眼皮抬起,目光复又落在了墙壁的画像之上。画像人儿笑语盈盈,像是在对着他招手示意,等着前来相聚的一刻。
萧一默苍白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晕的笑意。紧接着,但见他深吸一口气,身形一晃,如轻燕般掠出了窗子。轻轻地在空中一个折身,竟是往府邸左首楼阁的后方射去。
窗子,尤在轻微摇晃着。
就在萧一默身影刚消失在房间时,一道焦急的声音,自房门外传来,“昨夜我看见萧大哥就是一直望着这间房,我想这里面一定居住着那个烟楼女子……”
说着,房门一声轻响,被一股力道推了开来。
进来的人影,正是梦语心三人!
可房间内此时已空空,所见场景,如萧一默进来时无甚两样。待三人走进房内时,一眼也就落在了墙壁所挂着的画像上。
“语心,你所说的可是这女子?”朱丹敏把手指着画像中的青衣女子,侧脸对梦语心说道。
“哼!一定是她。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只有她,生的这副丑样,才敢有颜面去勾引萧大哥的。”梦语心只看了一眼画像上的女子,便心生怒气,哼声道。
一旁的朱凌凌见此,掩嘴一笑道,“语心姐姐,我看她长得比咱们都要美,怎么会丑呢?”
“那是因为……”梦语心乌黑眼珠眨动,急忙辩解,可不等她说完。忽地,一缕凉风再次从窗外吹进,把墙壁上的画像,掀开了一角。
白墙黑字,两个斗大的‘后院’字眼,正清晰地呈现而出!
见此一幕,房内的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是愣在了那里。
两座华丽的楼阁之后,是萧家府邸宽敞的后院所在。
后院之中,有一块菜田、一间柴房以及一块宽阔的空地。空地的末端连接着一条长长走廊,走廊两侧,是荷花池苑。尽头处,则是一座喷泉假山!
那座假山甚为高峻,约莫有十米之高,乱石叠层。山顶喷泉涌出,水珠四溅,垂落到假山四周的池子中,最后流入荷花池苑。
于朝阳初升之际,萧一默站在了走廊尽头,假山的面前。
万丈金黄色光芒,从东方射出,洒遍神州大地,像是迎接属于它的一场宏大盛宴。
于黑暗中匿藏的剑,在这难得时刻,也已出鞘,去迎接到来的第一道曙光!
“假山……”萧一默看着眼前的假山,心底不知何故,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即将要知道了真相,却又怕最后的真相不是自己所要得到的结果而带来的不妙!
是的,他在害怕。甚至,有了恐惧之意的蔓延。
他在怕,自己辛苦寻觅了三年的真相,和心里预料的结果所去甚远!
他在俱,自己最信任、最爱的人,会在最后一刻走出来告诉他,她就是真相!
世间之事往往如此无奈,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也永远让人猜不透下一刻会有什么样的转机。
分析完这一切,萧一默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那是一种执着无畏的冷静!
这样一种冷静,他已学了三年。谁也不知道,就是如此执着无畏的冷静,会在今日带给他如何的意外!

第十章 墓碑前的人影

轰隆!
一阵石门开启的摩擦声,突然从萧一默身前传出。
只见,喷泉假山轻微晃动,其上细碎石块纷纷坠落。待安静下来时,一个幽深漆黑的通道,赫然出现在萧一默的眼前。他的手,也从右边一块尖锐凸出的石块上收了回来。那里,正是开启石门的机关所在!
也想不到,假山之中,竟有如此隐蔽的一扇石门。想必,在那通道之内,更是有着另一番的天地。
石门打开,萧一默没有任何犹豫,身形闪动,便进入漆黑的通道里面。通道深黑,且很窄很长,只能容一人恰好通过。脚下略微潮湿,以萧一默目力,隐约可见墙壁之上幽绿青苔。
这般摸索着前进约莫百余米,一束蓝光豁然从里面射出。紧接着,是潮湿寒冷的气息,迎面扑来。让萧一默前进的身子,不禁升起丝丝凉意。
这股凉意,比世间任何的冷,都要寒!
就连冰天雪地的冷,与这通道里面的凉意相比,也是不值一哂!
似乎,这样的一种寒冷,已是积蓄了千百年。他朝一瞬爆发,必定如风暴席卷而出,让这天地都冻僵,陷入无穷无尽的寒冷!
通道尽头,是向下延伸的石阶,周围墙壁散射出迷迷蒙蒙的蓝光。且随着萧一默的脚步前进一分,这蓝光便也愈盛,寒气也随之渐深。
待踏过石阶,一处夺天地造化之功的圆形洞府,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洞府极冷,如万年寒冰放置在此,空气为之凝固。且又极为宽广,四周石壁幽蓝光芒闪烁,把洞府内一切景物照明。
当萧一默的的身影,出现在这洞府的一瞬间,一道阴沉之极的冷笑声突然响起,“任务没完成,你回来干什么?”
刹那,洞府的寒气忽然打旋,呼啸而起。
冷笑声响起,也让萧一默的身子蓦然一震!
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却又似是最期待的声音,夹杂着说不清的矛盾情绪,让他的头慢慢抬起。双眸一凝,目光落在了身前,一张床榻之上的背影。
背影曼丽,一身黑衣,长发披肩垂下。纤纤素手若白雪晶莹,时而隐没,时而出现,两指夹着一枚细小的绣花针,正坐在床榻一边,在身前不知绣着何物。
更为惊恐,在此人的身前,竟立着一块墓碑!
视线缘故,让萧一默看不到墓碑之上,刻着什么字。
“母亲……”萧一默深吸口冷气,声音于这瞬间突然变得嘶哑起来。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如此简单的任务,你都未能完成,我养你当真白养了!”绣花针飞舞,那声音依旧阴笑着,“你爹在天若是有灵,知道他的儿子三年都未找出凶手,定然觉得更为委屈悔恨!”
“不!母亲,孩儿已…已找出了真凶的一丝线索。”萧一默急声道,似乎是惧怕被人冤枉。又或者,想要维护心底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哼!一丝线索?我让你找出真凶,已给足你时间。这三年,你就只是给我找出了一点点线索?真是没用的废物!”绣花针停下,那道声音阴森笑了起来。
笑声比洞府内的冷,更寒人心!
当‘废物’两字,落在萧一默的耳中时,他的身子再次一震!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脑海轰鸣,一片空白。心底紧紧守护的那一点点尊严,也是被彻底瓦解,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那种感觉,甚为沉郁。就好似拿着自己的脸庞,往别人鞋底上贴。换来的,是更加无情的蹂躏和嘲笑!
可是,却又无力反抗,更不能反抗!
若是反抗,他可以预料到,下场或许会更加惨烈。
“是,孩儿没用,让母亲失望。但,但请母亲再给我一些时间,孩儿一定可以提着真凶的人头来见母亲!”萧一默低下去的头,猛然抬起,看着那背影的双眸里,闪过一道叫做希望的光芒。
“时间?哈哈!我给你时间,谁来给我时间?我问你,当初你离开这萧家时,是如何答应我这个做母亲的?”背影的声音突然高昂,厉喝一声道。
萧一默一怔,往事浮现,脸庞涌现苦涩之色,随即低头答道,“孩儿此去,若没找到杀父仇人,并提着他人头来见母亲,绝不再踏进萧家半步!”
“嘿嘿!绝不再踏进萧家半步!可现在,你踏足萧家已不止半步了!”
冷笑声落下,但听得‘嗖’地一声鸣响,一道银光划破空气,却止住于萧一默的跟前。
叮!
火星溅起,一枚细小的银色绣花针,正稳稳地插在萧一默身前的石地上。在那绣花针的一头,仍连接着黑色的细线,兀自微微颤抖。
见此一幕,萧一默脸色顿时大变,“母亲,你……”
“别叫我母亲,我寒茹烟没有如此废物的儿子!”
床榻边上的背影之主寒茹烟,猛然打断萧一默的话头,厉声喝道,“当年我传你《锻魂造神术》,目的是要让你去报杀父之仇,早日让你爹瞑目。可你倒好,仇人没找到,还给我弄出个什么夜行者的狗屁传说!你如此做,对得住我,对得住你死去的爹爹吗?”
“母亲,其实孩儿我这三年……”萧一默全身颤抖,目光紧紧锁在寒茹烟的身上,脸色愈显苍白。
“哼!这三年你去哪干了什么我管不着,但我可以告诉你,你这条命是我的,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由不得你做主。你若是不顺从我意,我随时都可置你于死地!”
寒茹烟冷声喝道,“仇家未找到,却先顾起儿女私情。你竟为了一个女子,甘愿背弃约定,毅然回萧府一趟。还被猪油蒙了心眼,与你二叔倒戈相向,你如此做,还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吗?”
“不,母亲,不是你认为那样的。是二叔他先找来杀手,要致孩儿于死地,孩儿无奈才出手。而且,孩儿也没杀二叔……”萧一默走前几步,连声说道。
“嘿嘿,我自然知道你没有杀他…”寒茹烟声音平淡,但话语中的寒意,让人不禁发颤,“…你二叔是我在你走后,派人去杀死他的。”
萧一默吃了一惊,深吸了口冷气,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二叔他…他是你杀死的?为什么?”
“你没资格问我为什么!哼,一个贪图富贵的小人,死了也就死了,还提他做什么?”
寒茹烟忽地轻轻站起身,依旧背对着萧一默,突然阴森地笑了起来,“也不能说,是我杀死你二叔。应该说,是你杀死你二叔的!”
“什么?”萧一默再次一惊,双眸睁大地看向寒茹烟。
先前那种不妙且恐惧惊怕的感觉,于此时再次从他心底升起。升起瞬时,便无可抑制地爆发而出!

第十一章 从今起,你叫墨刑!

“不,不可能,二叔怎么会是我杀死的?”萧一默愣神,呆呆站在原地,喃语着。
“哼!这世间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我说你二叔是你杀死,便是你杀死。”寒茹烟素手扬起,一条雪白匹练顿时从她手中滑落,飘到了床上。但她的声音,愈显低沉。
那匹练之上,清晰可见绣着一副鸳鸯戏水图。图的右下角,一个豆粒般大小的字呈现而出。
墨!
“母亲,这不可能。孩儿次日赶到萧家,那二叔已死去多时,而且是遭到了两人的毒手。其中一人用剑,使出‘剑舞七星’,多半是那胡髌的师尊,前来寻找爱徒。见徒弟死在萧家,方才一剑封喉杀了二叔。另一人,却在死后的二叔脸上和胸膛处刻画下‘黑’字和‘土’字……”萧一默急忙辩解道。
“一剑封喉?哼!那不过是你二叔死后的事……”寒茹烟轻哼一声,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声,却是如此的刺耳,“你说的那两字加起来,可又是什么字?”
萧一默深吸口气,“禀母亲,是‘墨’字!”
“墨?哈哈,哈哈哈哈!”寒茹烟如疯了一般,狂笑起来,就好似发现了一件让她这辈子感到最开心的事。
“母亲?”萧一默心里一凛,看着寒茹烟,微微皱起了眉头。
笑声停歇,一道冷笑声,再次在洞府内回旋而起,“你这十八年来,是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这块墓碑上,刻着的到底是什么字?”
寒茹烟此时已走到那一块墓碑前,伸出一手,轻轻地放在上面摩挲着。她的手势极为轻柔,就像是在抚摸心上人一般,想要去唤醒梦中的人儿,“…今日,我就了了你这心愿,告诉你这墓碑上刻着谁的名字!”
“那不是爹爹的灵位么?”萧一默心里如此想道,但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一道厉喝声,蓦然打断他的沉思,让他身心一颤,立即抬起了头。
“跪下!”
寒茹烟冷彻天地的声音,突然在洞府内回响而起。
‘噗通’!
似是多年形成的习惯,让萧一默没有半点迟疑,双膝顿时跪倒在地,头伏下。
“把头给我抬起来,好好看清楚,这石碑上写的是什么字!”寒茹烟再次厉喝一声,身形一闪,依然背对着萧一默。但在她身前的那一块墓碑,于此刻却是完全露了出来。
萧一默依言,把头缓缓抬起,目光一下子便落在墓碑之上。
但见他身子一颤,双目猛然一凝,接着是瞳孔睁大,带着极度不可思议之色望着那墓碑上刻着的六个大字!
墨公宗宇之位!
“墨公宗宇…宗宇…爹在世时却叫萧宗宇……”萧一默失神般喃语一遍。但在下一刻,他心头蓦地一震,猜测到了一件令人惊悚的事情,脱口叫道,“爹爹他…他原姓墨?”
本以为学了三年的冷静,执着无畏,任何事情也无法动于本心。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一刻,在看到墓碑之上的六个字时,心里一直保持的那份冷静,一瞬间便冰消瓦解。
的确,执着无畏的冷静,在今日带给了他更为震惊的意外!
可这意外,却明显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若爹爹真的姓墨,那二叔的死,还有这个萧家……”萧一默心神出现短暂的恍惚,脸色苍白,兀自喃语道。
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固守了十八年的一个念头,坚守了十八年的一个家,竟然都不是真的!
这一切,叫他如何去相信?
“嘿嘿,不错!你爹并非姓萧,而是姓墨!叫墨宗宇!”
寒茹烟似是找到了宣泄口,狠狠地阴笑起来,语音中尽是冷漠,“是我派人杀死你二叔,然后刻下‘墨’字而去,你爹死去,这笔债自然就赖到了身为墨家之子的你身上。至于那一剑封喉,不过是后来之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摆脱不了你是墨宗宇之子的因缘!至于这萧家,不过是个躯壳,蒙骗外界那些无知之人罢了。”
萧一默全身一颤,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离开萧府所发生的事情,竟然都是自己母亲一手造成。
更是打破头脑也想不到,自己的亲爹,竟然是姓墨!
如此说来,他也并非姓萧,而是姓墨!
萧一默的眼神,此时有了迷茫。但见他深深吸了口气,嘶哑着声音问道,“可是,爹爹他…他为何要这么做?还有母亲你为何隐瞒我如此之久?”
“哼!你爹如此做,自有他的用意,你不必去猜测,只要记住,你是墨家之子!”寒茹烟突然阴森地笑了起来,“哈哈!我为什么隐瞒这么久?你以为我愿意隐瞒吗?你以为我可以忍受长达十八年的痛苦吗?你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闻言,萧一默眼眸一亮。
“…因为,我要你以墨家之子的身份,去帮我杀一个人!”冷冷的怒笑响起,如九幽地下飘起来的声音,让人从骨子里感受到了无尽的寒冷,“这个人,也是害死你爹爹的罪魁祸首,是幕后真凶!”
“罪魁祸首?”
萧一默双眸猛然迸射出两道亮光,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沉声说道,“母亲,那人是谁?”
“嘿嘿!”寒茹烟冷冷一笑,如阴谋得逞般,“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她是谁,等你进入‘云痕宗’,去到那青竹峰见一个人,她自然会告诉你真凶是谁。到时候,你再去找那人也不迟!”
“‘云痕宗’青竹峰?母亲,你的意思是让我……”萧一默一愣。
“不错!”寒茹烟点点头道。
她的身躯,此时竟有些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激动或者其他,声音也不复先前那般寒冷,“这三年,你修炼那《锻魂造神术》,想必体内留下些伤疾。这瓶药你拿去,里面有‘天山泉池’的仙水三滴,足够你痊愈伤势,修为也可精进。”
话毕,寒茹烟素手一扬,顿时一道白光闪过。一个细致精巧的玉瓶,流转着乳白色的光芒,便漂浮在了萧一默的眼前。
看着身前的玉瓶,耳边回响着‘天山泉池’仙水三滴,萧一默脸庞闪现出了浓郁的震惊之色。却不敢多问,伸手把玉瓶放入怀中,“孩儿谢谢母亲恩赐!”
“有些事情,不需要你知道,你无需去知道。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一切,就比如这仙水是如何取得的。”
萧一默沉默中点了点头,脸色有了淡漠。
“待你伤势痊愈,不管你用如何的手段,都必须要进入那‘云痕宗’。然后去青竹峰找一个女子,她会告诉你,杀害你爹的真正凶手是谁!之后,就是寻找出我让你杀的那个人藏身之所,不顾一切都要给我杀死她!”
寒茹烟的声音又变为冰冷一片,听不出有半点的感情,“记住,当你进入‘云痕宗’,你不再是萧一默,而是墨家之子。因为,我要你以墨家之子的身份,出现在真凶面前,然后杀死她。从今起,你便叫墨刑!”

第十二章 雾月洞天

“墨刑……”萧一默闻言,眼眸顿时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不知为何,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却在此时从他心底升起。就好似失去心中一直以来奉守的东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自己面前瓦解,可又无能为力!
最后,只能悲叹一声,屈服现实!
放弃十八年的萧一默,重新开始做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墨刑!
这就是他辛苦寻觅了三年的结果!
可这样的一个结果,却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当萧一默带着孤单的背影,转身离开洞府时,在他耳边回响起了寒茹烟一贯冷漠的声音,“找出她,并杀死,我只给你两年时间。若这两年你没做到,那你也不必回来了,我就当没你这么个儿子……”
声落,萧一默的背影剧烈地颤抖一会,好久才平静下来,接着渐渐消失在洞府之内。
“哈哈,死贱人,我看你这回还不死?”
在萧一默身影消失的瞬间,寒茹烟那狂笑的声音骤起,响彻整个洞府。便好似实现了一件心中一直谋划的事情,也似乎看到那件事情的结果,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般开心。
笑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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