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舞蓬莱(禄阁)-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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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疯子，我的威猛还是你逼打出来的？再说了，那可是仙术呀！我叫你师尊也有十几年了，可你在前些年才扔给我一套仙术后，就啥也没给我。我靠，更气愤的，那…那仙术居然还是不完整的？你心里有我这个大徒弟吗？”盘武猛地跳起身，指着古玩通怒喝道。
其中神情、动作转变之快，实在让人无法想象。
“反了你！老夫要是没有你，还会给你那套仙术？还会帮你炼丹？放你的屁！”被盘武大骂，古玩通脸色也瞬间涨红，不由分说便和盘武争吵了起来，“说你是不肖之徒，还真没冤枉你。连这点小事也嫉妒你师弟，真不知老夫当初怎么瞎了眼，会收了你作徒弟！”
“我靠！你瞎了眼？我才是瞎了眼，会傻傻地跟着你来到这鸟不拉屎的臭责天峰！”盘武大声吼道。
“不肖之徒，小心老夫一巴掌拍死你！”
“死老疯子，有本事你拍死我，大不了让这责天峰绝了后，哼！”
“绝后？老夫可还有个二徒弟……”
“那我这就去杀了他，让你彻底死了心！”盘武冷笑一声道。
“去吧去吧！”古玩通不耐烦般摆手道，“脚长在你身上，老夫又没有拦你，大不了送你与二徒弟陪葬就是！”
“我靠！死老疯子，你别逼我！”
“你哪门子的废话，怎地还不去杀那二徒弟？”古玩通这时袖袍一拂，闷哼一声，便是转身离开，“你若提着你师弟的人头来见我，你就准备好陪葬吧！”
话声落地，古玩通灰袍一动，整个身子便是凭空消失不见。
原地，只剩下盘武一人，在独自偷笑着，“陪葬？嘿嘿，我喜欢啊……”
说着，他的脸色已是越为柔和了起来。
但在他的双眼之中，却忽然闪过一道极为寒冷的光芒。随后抬起头，目光望向天边的某一尽头，怔怔自语道，“要是让师弟以仙胎之体修炼了那一套仙术，师尊也不会一个人对抗师叔了吧？看来，这危机还是要早些解除啊，不然那死老疯子整天都烦死了……”

第一百章　阴阳门

泠崖峰。
破元台上。
“轰！”
忽然间，平台一声炸响，如惊雷一般，声音轰隆震天。那八根擎天石柱，在盘武喃语之际，随巨响传出时，竟也是一齐缓缓沉陷下去，随即露出八个巨大漆黑的洞坑。
便在那八个洞坑一起呈现时，破元台上最中央。
刷！
刷！
衣袂破空声响起，随着空间波纹一阵闪动，亮起乳白色光芒时，虚无之处竟缓缓步出了两道身影。
一青一绿！
正是日间率先离开泠崖峰的藏山道人以及李道岸两人！
在他们现身而出时，整座泠崖峰，顿时如被一层无形的罡罩所笼罩。隐约中，流转出黑白两色光彩。且一股极为隐晦的气场，弥漫在山峰四周，令人有种窒息之感。
更为骇人，在那气场弥漫而出时，苍穹之中，一轮圆月似是有些忌惮，竟隐没入了云中，让得大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与…冰冷！
“李护法，那玉简内所记载的内容，可真属实了，没有半点虚假？”一道异常低沉的声音，冰冷地没有半点感情，缓缓响起，瞬时打破了平台上的寂静。
藏山道人正负手而立，目光透过黑白两色罡罩，仰首遥望着漆黑的苍穹。
在他身后三步之外，李道岸正垂首默然站着。待听藏山道人问及时，目中幽蓝光芒立即闪烁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肯定道，“禀告门主，属下可断定那玉简内的内容绝对属实。而且，凭‘杀魔’一名，吴双他怕是不会做出欺骗我等的事情！”
“世间人心叵测，谁欺骗了谁，不到最后也是无法知道……”
藏山道人脸色平静，声音愈显低沉，悠然道来，“既然有你作凭证，那我便且放心信你一回。如此也需找个时间，去那苍山城一趟，印证玉简内的事情是否存在。若真有，那定然能助我一臂之力。只不过…”
说到这，藏山道人眉头忽然一皱，显然是想到一件棘手的事情，“…师尊留下的那一套《九阳之气》仙术，还在那个老疯子手中，如何抢夺回来，却是一件让人极为头痛的事情。而且，师尊遗留下的‘极道圣兵’也在他的手中，若是抢夺不慎，后果怕是很严重……”
“…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得到，就必须要有牺牲！”
藏山道人双眼忽然有了一道狠厉的光芒，在其周身气流的温度，也骤然下降许多，令得那空气都要结成冰块一般，“况且，我花费百年时间，就是为了轰开那‘第二道门’，炼成身外身。嘿嘿，如今我既已轰开，且铸就阴阳之体，早已具备和那老疯子一战的资格！今日那盘武前来试探我，想必也是他的意思。哼！如此小伎俩，岂能瞒得过我？便是让你们知道，那又如何？有些账，也是时候算了，嘿嘿！！”
一阵喃语声传出，随之是那阴寒、不屑、愤怒的冷笑声响起。让这本为冰冷的黑夜，显得更为阴森与…可怕！
“门主威武，属下愿终身追随门主，成就霸业！”当藏山道人冷笑时，身后的李道岸立即弯腰垂首，恭敬道。
“嘿嘿，不错！李护法，你这次居功至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既然寻得了那太极阵图所在，了却我一件心事，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你。”藏山道人阴笑一声，旋即大手徒然伸出，五指弹动之下，一枚呈现深黄色的印符，透着几分诡秘之意，立即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且看那印符之上的图案，赫然便是与八根擎天石柱上的神秘图案，一模一样！
随即，不等李道岸反应过来，便见藏山道人把手向后一甩。那一枚印符登时化作一道极光，涌没入李道岸的眉心，一阵冰凉的感觉也立即充斥在了后者的整个脑海中。
而后，一道如同手掌般的印记，若隐若现在李道岸眉心处浮沉。
“这是我独力创就的印符，也是‘阴阳门’使者的标记。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本门的护法，便且担任跟随在我身边的使者一职吧！”藏山道人语气淡然道。
此话一出，身后的李道岸心中立即一阵狂喜，脸色间也浮现出浓浓的震惊和惊喜，旋即头脑热血上冲，便是俯身垂拜在地，“是！属下谢过门主赏赐！愿以此命，为主人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哈……”藏山道人立即一阵大笑，笑声穿透云霄，回荡在整座泠崖峰上，久久不散。
这般笑声回旋良久，方才渐渐停歇。
随后，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出，“你先起来，你李道岸本是这云痕宗的长老，让你担任本门使者一职，也无可厚非。只是，你今后在这宗内行事可需小心，若是让那宗主或其余长老得知你与本门与牵连，这样的结果，可就不是我想要的。如此，你可明白？”
“明白！属下明白！”李道岸心中一惊，不待思索便忙出声答道。
“嘿嘿，明白便是最好。”藏山道人再次冷笑起来。
却见在他身后的李道岸这时眉头一皱，有些不解道，“门主，只是属下有个不解之处……”
“说！”
“门主修为通天，且创下那‘阴阳门’，天资惊人。属下却是不懂，为何不…不寻个落脚之地，开宗散叶？”李道岸缓声嗫嚅道。
“哼！”藏山道人骤然一声闷哼。
显然是因李道岸所问，触及到了他心中被视为禁忌问的话。
闷哼传出时，李道岸身子忽然一颤，眉心间的印符立即一阵跳动，深黄色光芒连连闪烁，让得他心中产生了些畏惧之意，不由慌忙低头道，“属下该死，不该……”
看其模样，宛如一只摇头摆尾的狗！
“无妨了，你既然是本门的使者，便且与你说说也可！”藏山道人把手一摆，打断李道岸的自责声，心中一声轻叹，缓缓说道，“中原大地上，存有七十二洞天。昔年，邪道大举入侵，曾与七十二洞天发生过惊天动地的大战……”
“那一战，魔域因强者众多，节节击败十五个洞天。其中，更是有几位魔域强者，把其中的几个洞天连根拔起，彻底覆灭。如那‘杀魔’吴双，‘灭神枪’在手，一人率领三百魔兵，便覆灭了‘琅琊洞天’。更是有一位至强者，赤手空拳，轰灭掉一个‘阴阳洞天’……”
“阴阳洞天？阴阳门？”李道岸忽然惊呼一声。
很明显，是因那‘阴阳洞天’四字时，联想到了‘阴阳门’！
“嘿嘿，不错，‘阴阳门’其实便是七十二洞天之一的‘阴阳洞天’！本道人，就是那‘阴阳洞天’的，洞主！！”
藏山道人冷笑一声，眼前似浮现出那极为血腥的一幕，双眼不由闪过了道道狠厉的光，咒声喝道，“当本洞天被那个该死的至强者轰灭时，便在这中原上彻底消失匿迹。嘿嘿，有谁能想到，昔年的阴阳洞天变为了如今的阴阳门？”
“若不是他轰灭了本洞天，逼迫本洞主无处可去，那又何必来这云痕宗，居住在这泠崖峰上？而且，这一呆便是十几年？”
藏山道人已是满脸怒容，咬牙切齿，恨声骂道，“况且，若非当年本洞主修为尚浅，只是‘第一道门’的巅峰之境，否则定当踏入魔域，寻找出那个轰灭本洞天的仇人，一雪当年灭我阴阳洞天之仇！”
“门主，那位魔域至强者究竟是谁，竟有如此大的威能，连身为洞主的你都是无法抵挡？”李道岸心神巨震，不由脱口叫道。
只因他实在无法想象，那究竟是何人，竟会有那般恐怖之能，仅是赤手空拳就轰灭了一个洞天？

第一百零一章　妾身

必须知道，这中原大地上的七十二洞天，无论哪一个，都是具备了非常雄厚的根基，以及有许多不出世的强者坐守。论整体实力和势力，相比四大正统而言，其实弱不了多少。
更遑论，其中更是有几个洞天，如‘雾月洞天’、‘血蓝洞天’等，无论势力还是实力，都超过了中原四大正统之一的‘洛羽宗’。只是，这几个洞天的洞主，向来都是极为神秘之辈，也是非常低调行事。
因此，也就还没有出现覆灭四大正统，继而取代其位的大举动！
不过，四大正统能屹立在这中原数百年，自然是有其的底蕴和实力所在，也绝不允许别的势力轻易触犯。想必那几个洞天，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出现一些越轨的举动。
可如今，在魔域中便是出现这么一位至强者，赤手空拳就轰灭掉一个洞天！
如此说来，这至强者单靠他一人之力，便是有着与那中原四大正统相抗衡的实力？
这般想想，自然令人感到万分骇然！
也就难怪李道岸会有如此震惊和…难以置信！
“嘿嘿，那人的面容，我便算是踏上了黄泉，也绝不会忘记！至于他是谁，嘿嘿，哈哈，哈哈哈哈……”藏山道人突然发了疯一般，放声狂笑起来。那阴森的笑声传出，让站在他身后的李道岸也不由心生寒意。
旋即，笑声止住，却见藏山道人赫然抬起头，双目中两道神光猛地射向苍穹。
轰！
一声巨响从那黑白两色的罡罩上蓦然传出。眨眼间，那一层罡罩竟是在那两道神光之下，轰然爆破碎灭，即刻化作碎片消散在这天地间！
一股极为压抑的气场，也渐渐弥漫而开，就要把周遭空气压破一般，显得甚是沉闷。
天上的乌云，在这两道神光射中时，也仿佛惧怕其中威能，不由渐渐散开，露出了一轮弯月，折射出淡淡的月辉。
当那幽凉的月辉呈映在李道岸眼中时，让得他心中的那一股震惊不由更浓了几分。
在他印象中，对于藏山道人有这般举动，他是第一次看见。
由此可知，那魔域至强者，在藏山道人心中是有了何等重要的位置。也自然知道，对于那至强者，藏山道人有着何等疯狂的怒意和恨意！
然而。
不等李道岸从这般震惊中清醒，一道阴寒到了骨子里的怒骂声，骤然响起在他耳边，让他心神徒然一荡，“那至强者，就是魔域之中的魔宗少宗主，墨…宗…宇！！”
“墨宗宇？！”李道岸心神震荡间，立即失声叫了起来，脸色间，竟刹那有了些许苍白。
墨宗宇！
便是这么三个字，足以取代任何解释和理由。
“竟…竟然会是他？”李道岸失神喃语。
对于那魔宗少宗主，身为一名中原修士，尤其是一宗长老的他，自然知道一些详情。
魔宗，不似‘鬼门关’内的鬼宗那般分散几个势力，而是统领整个魔域势力的一个宗门。在邪道势力中，魔宗的实力，也可谓是令中原修士最为为之闻风丧胆。比起鬼宗与妖族，更甚几分。
这一切，都只因在那魔宗之中，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便是魔主！
魔主，相当于一宗宗主。
但那魔主手握生杀大权，其中的霸道威武，无疑是比正统宗门的宗主要强上几倍。
在魔主之下，便是魔宗少宗主。这少宗主虽无生杀大权可握在手中，但身份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而且，自昔年邪道势力大举入侵，魔宗少宗主的名号，也彻底在这中原大地上响亮起来。
只因，那魔宗少宗主曾一人覆灭掉了五个洞天！
其中的威势与恐怖，让曾参与昔年那一战的中原修士忆起，仍是感到心有余悸。
更为骇人，是那少宗主冷血无情，狠辣之时，所过之处，皆以尸体堆就，鲜血成河，如人间血狱惨苦无比！
不过，却无一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只记得，那一张冰冷无情的脸庞以及足可以杀死人的璀璨双眸！
而且，让中原修士极为奇怪，自那一战之后，那魔宗少宗主仿似消失在了这天地间，便连他的一点点消息，也是没有传出。
李道岸却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魔宗少宗主轰灭的五个洞天之内，就是有着这藏山道人的‘阴阳洞天’。
这，不知该算是偶然或是…悲哀！
“不错！就是那墨宗宇！嘿嘿，这些年来，本洞主一直潜伏在这泠崖峰上。除了要抢夺回那老疯子手中的《九阳之气》仙术，还有一个，就是轰开‘第二道门’，踏足魔域，寻找出墨宗宇！！”藏山道人冷冷哼道。
“墨宗宇…那门主现下可知这魔宗少宗主藏身何处？”李道岸收起心中的震惊，出声问道。
“哼！不管天涯海角，本洞主都是要把他寻找出来。若是不把他挫骨扬灰，嘿嘿，如何能泄我心头之恨？报那覆灭洞主之仇？”
“门主说的极是，那墨宗宇如此可恶，若不杀死他，当真是天理难容！”李道岸点点头，脸庞出现一抹狰狞之色，狠声骂道。
可在下一刻，忽见李道岸眉头一皱，脑海里也瞬间浮现出一道身影来，“墨宗宇…姓墨…墨…对了，禀告门主，这云痕宗在昨日曾收得一名弟子，也是姓墨，名刑……”
“可是后来被那老疯子收录为门下作二弟子的青年？也是拥有仙胎之体的那个？”藏山道人凝眉道。
“是！就是他！而且，属下听那墨刑所言，他是从那苍山城而来……”
“苍山城？”
“不错，就是苍山城！若是哪一日门主欲去那苍山城寻找‘太极阵图’，大可带他前去。说不定，他也是知道一些关于苍山城的事情。”李道岸脸色忽然有了狠厉与…毒辣。
那是一种富有城府之人才有的毒辣！
“哼！如此说来，莫非你是怀疑本洞主不能寻到那‘太极阵图’了？竟要本洞主带那老疯子的徒弟前去？”藏山道人顿时冷哼一声道。
闻言，李道岸慌忙弯腰，俯身恭敬道，“不是，属下并非是这个意思，而是那墨……”
“行了，别在本洞主面前提及姓墨之人……”藏山道人把手一摆，淡淡道，“…既然他也是姓墨，你且先给我盯着他。据本洞主所知，姓墨之人在这世间可不多。他最好与那魔宗之人没什么联系，否则，定让他生不如死！”
“是！属下领命！”李道岸脸色恭敬，丝毫不敢反对。
不过，当那藏山道人说及‘魔宗之人’四字时，一道傲然的身影复又闪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吴双的身影！
可不待他张嘴欲再说出吴双时，藏山道人似没了耐心，立即一挥手，先行喝声道，“今日的话，有些多了，李使者你便先回去！有事，以后再与本洞主详说。”
“属下遵命！”李道岸心中一叹，但脸色间的恭敬之色反而愈浓，弯腰一拜后，便不再出声。
继而化作一道虹芒，掠向了遥远的天际。眨眼，便消失在云端，在也看不见半丁点影子。
可就在李道岸的身影消失的刹那，一道轻笑声忽然响起在藏山道人的耳边，让后者的身躯骤然一僵，“道人长夜漫漫，未曾睡眠，可是在等妾身吗？”
藏山道人猛地一转身。
平台上，月光下。
一道婀娜曼丽的身影，袭一身白裙，披肩秀发遮掩间，露出了一张令众生为之倾倒的绝美容颜，就是出现在他的眼前！
再细看时，那一张容颜，赫然与萧一默日间聆听讲座时所见的那一道白裙女子的容颜，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二章　抽心离魂大法

“是你？！”藏山道人瞳孔骤然一缩，讶然道。
显然是白裙女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他心中有了些惊讶。
但这般惊讶后，只见藏山道人脸庞上便是有了淡淡的笑容，双眼中更是露出贪婪好色的目光，盯着眼前的白裙女子，笑了起来，“怎么，你还是不死心吗？竟三番四次前来纠缠我？想必，这也是那云苓老妖女的意思吧！嘿嘿！”
“妾身如此做，并非是师父之意。而且，若是妾身不喜欢做的事，谁也不能强求！”白裙女子忽然展颜一笑，声音空灵。
月辉洒落，映在她那绝美的面容上时，也登时让那浅浅的笑容显得倾城一般灵韵。
这白裙女子此刻也宛如夜中精灵，美得空灵与秀气。
可在她的身上，隐约中却弥漫出了一股阴寒的气息。仿似在她周身的空气，也要结成冰块一样。
“如此说，你这次前来仅是自己的意思，不是那老妖女之意？”藏山道人饶有趣味笑道。
“不错！妾身今夜前来，无人强求，也不图其他，但求满足一下道人而已。”平台四周，寒风忽然呼啸而起，顺势卷起白裙女子的秀发。在她面容上此时已然多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便似个羞涩之极的女儿家，让人心生怜惜以及…爱意。
见此一幕，藏山道人双眼中的贪婪之色骤然强盛起来。
不过，他的头脑仍是无比的清醒，看着女子的容颜，‘嘿嘿’一笑道，“以你倾城姿色，莫说在这云痕宗，便是放眼界内，也是绝佳。美人今夜这般主动**，仅是满足本道人的需求，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难不成，还是为了修炼你那《抽心离魂大法》而来？”
“呵呵，道人生性多疑，且妾身这般突兀而来，难免会有些不信。只是，道人莫非忘记了么？妾身曾五次询问于你，有关采聚这天地阴阳之气一术，但道人都是冷眼拒绝。如此，妾身又岂非不明理之人，自然不会第六次去讨无趣…”
白裙女子嫣然一笑，“况且，师父传授的仙术《抽心离魂大法》，妾身早已炼成。此次前来，无非是想堕入红尘，体验下男女之情而已。”
“男女之情？嘿嘿！”
藏山道人双眼立即闪过一道寒光，接着阴森笑了起来，“有趣，真是有趣。想不到你已练成老妖女都未能练成的仙术。这么说，你已是抽出了一魂离体而去？”
“道人眼光果然厉害，不错！因那一魂情爱欲望太多，妾身早已亲手抽出，让师父帮忙打入本宗‘荒骨禁地’中，便且让她自生自灭！”白裙女子面容淡漠，说这话时表情全无。
可紧接着脸色一变，顿时柔情无限了起来，看着藏山道人，展颜笑道，“道人说那些晦话作甚，若妾身记得不错，道人仍是童子之身。如此，今夜妾身便舍了这身，让道人尽心满足一下。”
“哈哈！美人这般动情，可真让本道人欲火难耐。但你难道不知，本道人铸就阴阳之体，须以童子之身吗？你如此做，无非也是想从中得知阴阳协调之秘，然后再让你那《抽心离魂大法》登至大成之境罢了……”藏山道人仰首放声一笑，笑声无比的阴森。
比起白裙女子周身的寒冷空气，也是要阴冷几倍。
旋即，笑声止住，藏山道人豁然直视着白裙女子，双眼中的贪婪之色也逐渐敛去，冷眼哼声道，“…因而，本道人劝你还是莫再枉费心机。在我身上，你永远也得不到想要得到的答案。”
“是吗？”白裙女子笑了。
那是一种非常自信的笑容。
然后，只见她捻起衣裙，轻移莲步，缓缓走到了藏山道人的身前。玉手伸出，纤细的五指立即化作那勾人魂魄的铁索，柔弱无骨如水蛇般缠绕上了藏山道人的胸膛，接着轻轻摩擦了起来。
这一举动，也让藏山道人的小腹中顿时升起一团欲火，难以扑灭。
“妾身还未做，道人又怎么知道妾身得不到呢？”一道牵动人心神荡漾的声音慢慢传出。
回荡在整座泠崖峰上，仿佛在诉说了这一晚的不宁静。
白裙女子此刻已把身子紧紧贴住了藏山道人，那女子特有的体香送入后者的鼻内时，让他小腹中刚升起的那一团欲火不由更为旺盛，双眼中也露出了如饿狼一般的可怕光芒。
“道人，你说，妾身说的可有道理？”见藏山道人没动作，白裙女子的玉手继续轻轻地摩擦着。
“道人，今晚夜色很美。若过了今晚，或许就看不见如此美的夜晚了……”
“红尘情欲，于我等修道之人，不过是肉之交融。似妾身亲自献身，为的却是体验精神交融……”
“道人，你若不允，妾身今夜权且作罢，这便离去好了……”
见那藏山道人在自己这般柔言软语下，仍是毫无动静，白裙女子不由嗔怪一声，玉手也缓缓抽回。继而浅浅一笑，看了一眼藏山道人，便欲转身离去。
然而。
在白裙女子转身的那一刻，一道轻细的呢喃声忽然传出，“嗯？”
藏山道人已是一把抓住了白裙女子的玉手，旋即用力一拉，那温软的娇躯便倒了他的怀中，然后双手趁机摸上了女子丰盈的双峰，阴森一笑道，“小贱人，今夜来了，还想走吗？”
“且看道人能否有本事留下妾身了……”察觉到藏山道人不安分的手，白裙女子面容红晕之色顿时愈浓起来，接着‘吃吃’一笑道。
那笑声回旋而起，整座泠崖峰上如被春风拂过，有了暖意。可就在那暖意中，却无人知道藏着何等的冰霜与…寒冷！
“嘿嘿，有无本事，你尽管来试试就知……”
夜。
忽然深到了人骨子里。
便在白裙女子现身在泠崖峰上的那一刻。
万绝壁，巨石上。
四周寒风，一阵凛冽。呼啸着刮过两道身影的耳面时，令他们的身子也不禁轻微一颤。
萧一默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
可在他那坚毅的脸庞上，却是有了痛苦之色浮现。
想必，他是因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就是那妖族蛇母，知道了屠城一事居然便是自己母亲一手造成，才会有了这般的痛苦。
而且，让他感到甚为迷惑，自己母亲为何要做出那令人发指的屠城一事？是不是，那凤石城内有什么人触犯了她，或者仅是她一怒之下做出来？可能让她发怒，那其中也必定是有一些缘由。
这些疑惑与缘由，于此刻的萧一默而言，他是知道无法有个真正的解答。也许，在两年后，待他归去复命之时，会从自己母亲口中得到一切疑惑的答案！
“张兄，报仇一事，可从长计议，不急在一时。眼下重要的事情，是你我都必须要有实力在这界内生存下去。”萧一默心中轻叹一声，脸色平静，缓缓出声道。
但听他此时说话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无力了起来。甚至，有了一些尴尬……
毕竟，凤石城在他心中，早已被当做了第一个家乡！
看见城内万名百姓就是那样无辜死去，他心中的痛苦之意，无法言喻，更无法对张环亮说出！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出。如，自己一人要去寻找的杀父仇人；又如，屠城的幕后真凶就是自己的母亲一手造成……
况且，若是把这一切因果都说了出来，且让张环亮得知的话，极有可能就是两人反目成仇，从此陌路相对。
那样一来，萧一默自然也是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一边是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母亲，另一边，却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
这样的选择，无疑也是最要人命。
所以，萧一默只好把这一切都烂在心中。也许，张环亮会有知道真相的一天。也自然会知道，屠掉凤石城的幕后真凶就是他的母亲。
但，在那一天还没有到来前，萧一默是绝对不会自己说出来。
只因有些谎言，就是为了最美而说。
“嘿！实力？生存？”张环亮嗤声一笑，摇头道，“谁不知要有实力才能更好生存？可那实力是轻易就能获得的吗？墨兄啊，你可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踏入这修士一境吗？”
闻言，萧一默眉头一皱。却未说话，静静在等着张环亮的下文。
“嘿嘿，半条命，我付出了半条命的代价啊，才勉强踏入这修士一境！”
张环亮神情复又变得激动起来，双目也有了呆滞之色，“你可知道，当师尊把我从垂死的状态救活过来时，我心里是何等的痛心和无奈吗？凤石城的天才之一啊，哈哈，可笑，真是可笑之极！连踏入修士那第一道门槛都是半死不活，还说什么强大，说什么实力？不如统统放屁去！”
说到最后，张环亮竟是仰首纵声狂笑起来。
如此模样，与最初相见，简直有如天地之别！

第一百零三章　兄弟

“张兄，冷静点！”
萧一默蓦然一声叱喝，“界内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你连道心都无法坚定，连一点小小的挫折都接受不了，那你还怎么去报仇？武者与修士间，本就是隔着巨大鸿沟，你付出了半条命也跨不过去，很正常！你又可知道，这界内有多少武者，是连死都没有步入修士一境的？”
张环亮心神徒然一震。
接着猛然抬起头看向前方虚无处，目光灼灼。
的确。
相比于那些连死都不能踏入修士一境的武者而言，自己是幸运多了。而且，能进入中原四大正统之首的云痕宗，更是应该感到满足。
只不过，当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三个妖族之人屠城时的强大与恐怖，内心中立即就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也让他那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继而苦笑一声道，“是，墨兄你说的不错。道心都不坚定，还谈什么报仇。可是，可是就算我道心坚定，修炼有成又如何？能让城内的人都复活过来吗？能亲手屠杀掉妖族吗？”
“…不能！他们的强大，你没有看到，所以你不知道。所以，这报仇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望…”张环亮脸色苦涩。
“张兄，方才的你还口口声声说要报仇，怎么你现在又这般垂头丧气？况且，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报仇，十年也未晚！”萧一默摇摇头，轻声道，“而且，就算以你一人之力无法报仇，也还有我这个兄弟在你身边……”
说到‘兄弟’两字，萧一默脸庞上忽然涌现出一抹笑意。
便如那一日在凤石城酒楼上，与朱丹敏及张环亮两人对饮时所露出的那一抹由衷的笑意！
带着一种自信与担当！
“兄弟？”
张环亮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前方，似想起什么，不由失神喃语起来，“…家已灭，这兄弟，还有吗？”
“怎么没有？环亮，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兄弟一直都在。也无需记起，因为从未忘记！”
闻言，张环亮身子一震，双目中有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