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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奥丁)-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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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了。”福兰的眼皮,重得像挂上了铁块,很快,他就昏昏睡去。

※※※※

费怡·李莉斯穿着深色斗篷,走过一家私人沙龙的行廊,这个时候整个沙龙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惟有她的鞋跟,在硬木地板上所发出的清脆叩击声。

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个时代大师们的油画,这些映入眼帘的艺术珍品,并没有让她稍微延缓步伐。

她沿着长廊走向左手边的最后一个房间,在尽头,她停在一处房间的门前,一个侍者打扮的人,对她点了点头,小声说,“李莉斯女士,主人就在里面。”圣骑士团长走进门,恭敬地深深鞠躬,“殿下,日安。”

“不必虚礼。”那人正半伏着身子,拿着一只放大镜,仔细观赏着平摆在桌子上的画作,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你如果不介意,可以直接喊我佩姬小姐。”

“是,我的殿下。”李莉斯再次鞠了个躬。

佩姬仍然将注意力放在油画上,足足三分钟后,她才扔掉手中的放大镜,摇了摇金色的头发,无趣地说道,“再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画作,在放大镜下,也只是一块块的色斑。我始终学不会观赏艺术的闲情逸致。”

“这是米开朗先生的《原野》吧,的确是视觉艺术上的奇迹,而这幅画,则是他的转型之作,由此画开始,大师放弃了对细节过多的雕琢,让画面变得狂野起来,这反而能让人从灵魂里都感到震撼。颜料的渲染,大胆的布局,无处不充满了大师天才的火花。”

“我原以为,安诺的圣骑士,都是群古朴严肃的清教徒。”佩姬轻轻地笑着,“没想到你对绘画,也有深入的研究。”

“其实我不怎么懂画,刚才的言论,只是曾在某本评论类的书籍上见过。”李莉斯说,“殿下,您透过坦丁大教堂的主持神甫,特别吩咐我来到这里,还叮嘱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不知到底何事。”

“李莉斯小姐,您担任悲哀十字骑士团的团长职务,有多少年了?”

虽然费怡·李莉斯并不明白,为什么拜伦的储妃殿下会提起这个,出于礼仪,她如实回答,“五年,从十四岁那年,我就被指派到了骑士团。”

“按安诺的传统,团长一职,必须是美貌年轻的少女,而且只能担任到二十岁就会换人。”佩姬说,“这是出于私人的兴趣,最迟到明年,您离开了骑士团后,教廷会对您有什么安排?”

“殿下,您的嗜好真特别。”李莉斯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满,“按惯例,我会去某间修道院担任主持修女,或者,留在圣城做辅祭执事。”

“噢,辅祭执事,那离正式主教只有一步之遥,也许日后,您还会成为一位女大主教。”

“对我而言,信仰永远在第一位,职务的高低对虔诚的教徒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佩姬抱歉地说,“瞧,我失礼了,世俗之人,总会用世俗的想法,去衡量信徒的心思。”

“您这么神秘的吩咐我前来,只是为了询问我的私事?”李莉斯非常奇怪。

“当然不。”储妃回答,她转身坐在椅子上,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安诺为何会派遣悲哀十字骑士团来到拜伦?”

“您的话真奇怪,骑士团是为了护送罗兰大主教阁下,来主持您的婚礼。”

“对此,我深感教会的关照,所以对贵骑士团格外重视。”她敲了敲椅子的横脊,“入境时,贵团一共有六百八十二人,但我奇怪地发现,现在只剩下六百五十八人。那七位骑士,也许有家眷在坦丁,以至于他们回家团聚,就此失去了踪影?”

“尊贵的莱因施曼大公爵阁下,难道在私下,并不信任安诺对拜伦的友谊?”李莉斯的额头,微微透着汗。

为了掩埋真实目的,一路上,骑士团曾打着传达圣城命令的幌子,派遣了数个分队,前往各地的教堂机构,没人会注意到,那些分队在回来时,都不约而同的少了几个人。

“父亲并不清楚这件事。”佩姬说,“而且,正因为想巩固教会与拜伦之间的友谊,我才会请您来。”

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我不久前,由某个渠道,得知了一件很离奇的事情。”

“不知何事,会让您感到诧异。”

“永恒之柜。”佩姬说。

圣骑士姑娘的瞳孔,猛然间收缩了一下。

※※※※

福兰是在第五天黄昏恢复意识的,那时,他听到耳边传来了什么沉重的闷响。

他费力地转过头,视线模糊,只能看见隐约晃动的影子。

然后有什么人摇晃着他,某种柔软湿润的事物,凑在耳边,发出嘈杂不清的声音。

“谁?”他问,但喉咙像被火烧过一般疼痛,以至于话语,变成了粗灼的气息。很快,他的头被微微抬起,一碗水放在唇边,那清凉的液体,让喉咙好受多了。

直到半小时后,所有的感官,才清醒地回到他的身上。

第三十三章 圣力(一)

“你吓死人了!整整睡了五天!”芭蕊大声喘了口气,仿佛要把胸中所有的郁闷都倾泻出来,她坐在床头,拿毛巾敷在福兰额头上,小声问,“还要水么?”

“不,我感觉好多了。”福兰说,他看着团长憔悴的脸,深深的黑眼圈,满怀歉意地说,“这几天你一直在照顾我吧,真辛苦你了。”

“没关系,反正这段日子有妮可和劳伦主持剧团大局,我倒清闲。”芭蕊拍拍胸口,装出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样,她随即又忧愁地说,“你这是怎么呢?我根本没听过,会有这种一睡几天的病症,你是不是最近太劳累呢?”

“可能吧,看来在适当时候,我的确要好好休息一阵子。”福兰回答,他看了看房间,“威廉大师呢?”

“你是说法师先生,天,太神奇了,他搬到家里来的那些神秘兮兮的仪器,我都从未见过。”一提到威廉,芭蕊立即兴奋了起来,她看到福兰想从床上爬下来,马上制止,“你继续躺着,我去喊他来。”

“我身体已经没事了。”

“这可不由你做主,病人必须乖乖躺着。”芭蕊发号施令,颇有点女主人的架势。

五分钟后,威廉捧着一大叠图纸走了进来,他满脸的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缝,边走边犯困,显然是熬了几宿。

“你们谈吧,我就在楼下,如果需要什么,喊一声就可以了。”芭蕊将门轻轻合上。

“多亏你们了。”福兰说,“我记得和上次比,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太影响我的计划了,假如下次在最关键的时刻发作,会将我推上失败的道路。”

法师将手中的图纸展开,里面满是一条条颜色不同的波浪线,每条线旁,密密麻麻注释着各种数值。

“五天来,我一直在用魔法器械追踪你体内的各种能量源。”威廉用手指划着那些波浪线,“我必须得说,你是这世上,最奇特的人类了。你之所以能活着,完全是因为,那件名叫永恒之柜的圣物,所残留在体内的能量,它是你鲜活生命的源头。”

“这些我都清楚。”福兰点点头。

“该怎么说呢,如果用最通俗的解释,你就是个大水瓶。”法师用手比划着,“而那些能量,则是装在瓶子里的液体。圣力如果没有你这个载体,就会像阳光下的水迹般,马上消散干净;而你,也依靠着圣力存活。但瓶子里的水,终究是有限度。我们来想想,你每次昏迷前,都做过什么,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福兰回忆着,“第一次,是在圣保罗城,第二次,是被通缉,由西部逃往黄金角海湾,至于共同点,如果加上这次……”他叹了口气,“我想自己早就知道了,但没有重视,每次在进入睡眠前,我都使用过圣力,拯救过濒临死亡的人。”

“平衡,对,这就是我想说的。”威廉喊道,“你这个水瓶上,挂着名为死亡的重物,惟有靠着瓶里大量的水,只能保持着平衡,你终究不是源源不断的永恒之柜,每使用一次圣力,就等于消耗掉了一部分瓶中水,圣力必须重新找到平衡的支点,来继续维持你的生命,这就是你进入睡眠的原因。

如果再这样下去,当水被浪费干净,或者只剩下一点点时,你这个再也无法平衡下去的空瓶子,就会被死的重量所压倒,‘砰’地破碎掉。”

“虽然我不认为拯救生命是浪费,但得承认,的确是有些挥霍了。”

“福兰,我的朋友,我只是个蹩脚的法师,没法子创造出能与圣物相同的力量,来补充你的消耗。”威廉难得地严肃,“如果你不想再变成冰冷的尸体,我惟有一个建议,别再使用你那所剩不多的圣力了。”

“我保证,绝不会比仇人们先行死去。”

威廉笑了笑,“好吧,我还等着你复仇之后,能来我的实验室,要知道,天底下再也没有像你这么合拍的助手了。”

“嗯,到时候,我们一起把你的终极变形术彻底地完成。”福兰也笑了。

他们都说着也许并不可能实现的诺言,以至于那笑容带着丝丝苦涩。

“我昏迷的事,目前外面应该无人知晓吧。”

“我保密得很好,除了楼下的那位漂亮小姐,所有人都以为咱们在研究什么……”法师想了想,“魔力振幅药。结果老骗子伯瑞,还特意找到过我,想弄到一瓶,来完成他的强力召唤术。”

“那得想个理由来解释。”

“理由早就准备好了。”威廉从口袋掏出一小瓶泛着气泡的蓝色液体,“这就是五天来,我们所取得的成果。”

“这是什么。”

“一小抹蜥蜴尾粉末,三盎司提纯过的蛤蟆脓泡汁,再加上一勺苦棘花油。”威廉摸着胡子哈哈大笑,“那个骗子,总是占我便宜,这回轮到我报复了!”

“喝了这种怪东西会怎么样。”

威廉滑稽地做了个鬼脸,“天知道,反正没毒,让老东西拉几天肚子罢了。到时再宣布,经过宫廷法师的亲身实验,魔力振幅药的研究以失败告终。”

威廉和伯瑞的关系的确很好。

这种以互相恶作剧和占便宜所形成的友谊,是最难破坏的。

福兰好笑地摇摇头。

“我该走了,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威廉打了个哈欠,他走了几步,回头说,“对了,我准备离开坦丁了,好久没回南部的法师塔,也不知道那个狗窝,会不会成为老鼠们的乐园。”

“你什么时候走?”

“估计后天。”

“那我就不送行了。”

“没必要,反正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面的,不是么?”

“当然。”

……

“你是说法师先生要离开了么?”芭蕊边在厨房忙碌,“哎,他也不能多留几天,也许会发觉我是个魔法天才。”

闻着飘过来的香味,福兰心情很好地回答,“对,然后还会求着收你为学徒。”

芭蕊快活地笑了几声,不一会,她端着一锅咸蛋粥走出来,笑咪咪地看着福兰,“大病初愈,吃点清淡的。”

“你不吃么?”

“太晚了,我得回团子一趟。”芭蕊想了想,“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半夜我再过来。”

“没关系的,我能照料自己。”

第三十四章 圣力(二)

芭蕊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她拿起手提袋,叮嘱道,“吃完后把锅泡到水里,早点睡,我明天上午过来洗……”正说着,她突然侧了侧头,似乎听到了什么。

“伯骑士先生,您在家吗?”宅邸外,有人正拍着围栏门上的铁环,大声呼喊。

“又是他!”芭蕊气呼呼地说,她显然很熟悉这个声音,“这人在两天里来过六趟,非要见你不可。”

“非要见我?”

“他是你建筑行不久前聘请的工人头子,但再紧迫的事儿,也不能和老板的健康相比呀。更何况,你当时还处于昏迷中。”

福兰终于记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同时,也听出了那个人的声音。

是“建筑行海湾分行施工队”的负责人穆尔。

“快让他进来。”福兰说。

“头将我们托付给您,是出于他对您的友谊与信任,并嘱咐,有任何事都能与您商量,但我却整整在门外等了两天,才得到了见您一面的机会。”穆尔的话里充满了牢骚。

“他这几日身体都……”芭蕊想辩解,但被福兰挥手制止,“到底是什么紧急的情况。”他没有在意话语中的不满之情,沉声询问。

“一位受伤的帮……”穆尔看了芭蕊一眼,他不了解这个女人的身份,警惕地没将帮派枪手说出来,“……帮工,回来报告说,灰岩山脉出事了,怀特迈恩小姐,以及她带领的九名队员,下落不明。”

“到现在还没任何消息?”

穆尔点点头,“按约定,怀特迈恩小姐在六天与两天前,都应该传来新讯息,但直到今天,仍然了无音讯。”

怀特迈恩小姐?芭蕊立即竖起了耳朵,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名字。团长偷偷瞟了眼福兰,发觉他的脸上,极其少有的流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依照女人敏感的心理,芭蕊居然对一个刚听说过名字,素未谋面的女子,产生了淡淡的敌意。“请容许我打断一下,怀特迈恩是谁,而且,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我在黄金海湾分行的助理,你没见过。她去灰岩山脉考察当地的石料,似乎出了意外。”福兰简单地回答,他觉得芭蕊不应该再知道得更多,于是对她说,“你不是还要回剧团吗?”

“哦。”芭蕊无可奈何地走出大门,一路上,她还在想,怀特迈恩?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我们是在进入灰岩山脉的第三天,发现了卓尔法·隆奇的踪迹。但之前,我和加里因为在攀爬险坡时,遇到了意外,我被撞得吐了血,而加里的腿更是骨折了。为了不影响前进速度,怀特迈恩小姐决定让我们暂时停留在山洞里,带剩下的八个人去追击。”幸存者之一的韦夫说道,“我和加里等了两天,留下的水和食物就快吃光了,可他们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只好冒险下山,加里的腿在山上得不到治疗,刚到山脚伤口就感染了,发起了高烧,我只好将他送到当地镇上的医院里,独自赶回来报告。”

“该死,你就不追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扔下小姐,自己逃了回来。”穆尔愤怒地叱责,他焦急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整个帮派里,除了乌鸦老大,他最信服的就是劳薇塔。

韦夫灰败着脸,低着头,局促不安。

福兰望了望韦夫没有血色的脸,还有咳在毛巾上,带着血丝的痰,“他尽力了,如果前路上真遇到了莫大的危险,连同劳薇塔在内的整整九个人,没一个能回来,那么他们两个受伤的人赶过去也于事无补,反而全部葬送到那里,没一人能回来请求支援。”

韦夫感激地看了福兰一眼,虽然当初选择后撤,有一定的懦弱因素在里面,但更主要的,是他怕连个能活着回帮派报告的人都没有。

“那么,你还有什么情报能报告的?”

“枪声,小姐离开了大约六个小时后,我隐约听到了很密集的枪声,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

“你确定?”穆尔怀疑地问。

“确定。”韦夫肯定地回答。

“山路盘旋崎岖,在单纯的地理上来说,要比平地近上许多,而且山里很静,能听到六小时路程外的枪战,也很有可能。”福兰想,“那就能找到劳薇塔遭遇敌人的位置。”

“还有点,枪声大部分是自己人发出的,而敌人,就只一个。”

穆尔不相信,“你根本没参与,光凭声音能判断出。”

“可以的,我们的枪,是从葡荷走私过来的配件,自己组装,开火时发出的声音有些打战,而我只听到一个不同于此的声响,声音较为凝重低沉,是官方灰佬们的配枪。”见穆尔还是露出质疑的表情,韦夫拼命地解释,“我枪法很普通,但耳朵很灵,这也是小姐为何会带上我的原因。”

“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么敌人就是卓尔法·隆奇一人?”福兰皱眉,“这不可能,他没神勇到能对付九个全副武装的枪手。”

他仔细看着韦夫的神情,不似作伪。

到底劳薇塔和她带领的小队,遇到了什么?

光想象,起不到任何作用。

“必须去那里一趟。”福兰说。

“伯骑士先生,您说得很对,目前我们以施工队名义来到坦丁的人手是十六人,全部出动,也许还来得及。”

十六人不够,福兰摇摇头,敌人不依靠任何枪械,能完全歼灭九名枪手组成的小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利用山峦间的地理环境,设下陷阱,但福兰不相信劳薇塔会如此不小心到全军覆没的地步,还有种可能,以他对神秘力量的认识,几个拥有着超自然能力的人,也能做到。

但卓尔法·隆奇如果拥有如此强大的帮手,就不会落到被他逼得走投无路的地步。

事有蹊跷。

第三十五章 战争没有和平

“让克瑞根带齐人手,在灰岩山脉汇合?时间上来不及。但十六个人,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福兰想,“去请求威廉大师的协助?他现在还没离开坦丁。不,如果真按猜测中的那样,敌人是另一批法师或者龙脉,我只会让朋友卷入危险中。劳薇塔已经因为我生死未卜,不能再让威廉也陷进来。”

最后,他下定决定,“你们等候消息,我独自去一趟。”

穆尔叫道,“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单独前往的话,目标比较小,容易隐蔽,除非近百人的大队,否则十来人的小队伍,除非让敌人发觉,起不到其它的作用。”

“那就让我去,您是个商人,虽然很魁梧,但……”穆尔停下了话语,他吃惊地看到,福兰只凭借着指力,就将坚固的柚木桌子,给活活撇下一角。

“那就拜托了。请您一定要找到怀特迈恩小姐。”穆尔沉重地说,“无论是活着,还是已死去。”

正在安排更详尽的计划时,施工队的一名成员赶了进来,“穆尔老大,还有伯骑士先生,似乎有小姐的消息了。”他面色苍白,吞了吞口水,对福兰说,“先前我们一直见不到您,穆尔老大为了防止万一,想借助警察的力量,以走失家眷的方式,向警署报了案,现在巡警局回复,在离灰岩山脉不远的一座小城外,当地警方发现了一名女尸,那尸体和小姐很相似,巡警局希望我们去一趟……认……认尸……”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难以听见。

“小姐是在山脉间失去消息的,不可能在外面被发现……尸首……”穆尔的声线有些颤抖。

福兰站了起来,“……无论如何,我得去次小城,希望不是劳薇塔。”

※※※※

四天后。

割风几乎大汗淋漓,刚被牵到马厩,就四腿发软地匍匐在地上。

福兰没有稍作停留,直接赶到了当地的警署。

“你是伯骑士爵爷?”接待他的探长非常惊讶,“请恕我冒昧,死者是您的什么人?”

“可能是我不久前失踪的一位朋友,我现在只期盼,等会见到的不是她。”

探长知道辨认亲属朋友的尸体,是件莫大的折磨,他同情地叹息,“您随我来吧。”

从办公室到停尸间的路并不长,一路上,探长喋喋不休地叨叨着。

“那可是个很年轻的姑娘,看上去也就比我女儿大几岁。”

是啊,劳薇塔很年轻,都是因为我。

“她是在一周半前,在城外野地的灌木丛中,被路人发现的,幸亏现在是深秋,天气并不炎热,否则我们早已下葬。”

福兰似乎看到,那一捧捧黝黑的泥土,慢慢撒在劳薇塔僵硬的身体上。

“致命原因是重物撞击后脑,直接导致死亡,我们怀疑凶器是铁锤。”

福兰的眉毛抽搐了下,铁锤……

“到了,先生,请稍候。”探长从腰间摸着钥匙。

门开了,因为是建在地下室,临面吹来一股阴湿的冷气。

一张小小的铁床,那具冰凉的尸体就躺在那里,瘦瘦的,仿佛缩了水。一层棕黑色的塑胶布,从头到脚盖在她的身体上,因为床太小,两只胳膊垂了下来,微微摆动着。

“您可以去确认下容貌。”

福兰刚走到跟前,手在颤抖,他刚准备掀开塑胶布,动作突然停住了,他目光凝聚在那双垂落的手上,满是泥巴的指甲,青紫色的皮肤……

她并不是劳薇塔。

劳薇塔并不喜欢向外人透露,自己有歌德人的血统,所以总是戴着长及至肘的厚手套。除了他,没人知道,姑娘的左手,有着一层青白色的角质鳞肤。

所以穆尔报案时,也无从向警方描叙这一最明显不过的特征。

福兰觉得心里,猛然间松了口气。

“你怎么呢?”探长见福兰站着不动,询问道。

“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您还没看呢!”

“已经确认了。还有,刚才听你说,是在路边的林子里被发现的?”

“对,有问题么?”

“那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福兰又望了望尸体的手指,“指甲里,有不少绿色的苔藓。”

“野地里到处都是,我认为是受害者在遇害时挣扎,双手刨到地面所致。”

“确切说,这些是类苔藓的水生藻类,叶片与根部都和陆生的有不少区别,死在林地中,指甲里可不会出现水藻。”福兰朝门外走去,“死亡地点是在河边,而且,后脑的致命伤,很可能是撞在河岸边的岩石上。粘上的河水与树林夜间的湿气,都会让衣服呈现阴干后的褶皱,所以你没能直接判断出来。”

探长呆了片刻,兴奋地喊道,“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混混干的,发现尸体的前晚,他就是在河边逗留到大半夜,如果不是误以为命案地点是在林子,早就把他抓起来了。”

“真感谢您,爵爷……”探长喊着,但福兰,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

“现在就要走?”马厩的管理员摊开双臂,“但我必须得提醒,您的马已经很累了,它如果再跑二十里,绝对会瘫倒,再也起不来。”

“那我现买一匹。”

“看来你真的有很紧急的事。”

既然警署里的不是劳薇塔,那姑娘可能还在灰岩山脉中。从这里直接去山里,只要半天路。

他随身携带着韦夫画出的地图,还有几日份的干粮。

刚骑着新马,走出城门,准备奔驰时,福兰听到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伯骑士先生,她回来了,怀特迈恩小姐平安无事!”

命运在今天,眷顾了福兰。

如果穆尔晚来一步,又或者福兰没因为买马耽搁时间,那么,他会顺利地找到韦夫曾停留的山洞,找到劳薇塔枪战过的山间窄道,找到那片峭壁中的山坳盆地,找到隐蔽的灰影谷庄园,见到他失散的珍爱妻子。

但无论是已不再认得他的安玫,还是影王的首领乔·考利昂,恨他入骨的卓尔法·隆奇,以及为数众多的龙脉者,都能从肉体上,将他彻底摧毁。

“小姐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截住你,她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报。”穆尔长舒了几口气,讲道。

“劳薇塔没事?”

“嗯,受了些不太严重的伤,人也消瘦多了,但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我看小姐的表情,她的确是死里逃生。”

福兰沉默地调转马头,顺着来时的路,奔驰而去。

第三十六章 女人们的时间(一)

下坠……

耳边呼啸的风,仿佛冥神告死的吐息。

她双手乱舞,想抓住什么来延缓下落的速度。

快落到地面时,她终于抓住峭壁上一条蔓生的藤蔓,随即而来的,是手臂肌肉近乎撕裂的剧烈痛楚。

人的求生欲望终究战胜了疼痛,坠落的巨大力量,让她悬在半空,在冷风和黑稠稠的夜空下,荡来荡去。身子不停地撞击在两侧的岩壁上,血肉模糊,他仿佛能听见骨头咯吱咯吱的呻咛。

难以想象的痛苦叫姑娘几乎把嘴唇咬下一块肉来。她拼命忍受着,缩着头,以免撞到脑袋。

荡动逐渐减慢,她轻轻喘息,朝下望去,剩下的高度,足够让一个已经重伤的人当场丧命。

双手越来越没力气,她快坚持不住了。

“……生命特征:极度虚弱……弱点搜索:九处骨裂……三秒内……让肌肉纤维和脂肪层变得更有弹性……”将左手捂在胸口,她两眼发黑地使用着能力,同时松开了另一只手。

两秒钟后,她躺在灰土四扬的地上,咳嗽着,姑娘想,然后眼皮愈来愈沉重,“如果能醒来,要去见头,告诉他敌人就在……”

如果能醒来……

“喂,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劳薇塔费力地张开眼眸,她看到一个胸部很夸张的漂亮女人,正面色不善地站在床边。

“只是去山里考察石料而已,居然弄成这副模样。”芭蕊团长似乎想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但她看了看对方裸露在衣服外大块大块的青紫淤伤后,于心不忍地稍微放缓了口气,“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又重新给你包扎了伤口。断了几根骨头,至少一个月内,你得尽量卧床休息。”

过了好一阵,劳薇塔才记起,她还没死,而是活着走出了山脉,在镇上医院里略作处理后,直接租赁了一辆前往坦丁的马车。

无论是痛苦地在山峦间穿行,还是忍受马车的颠簸,都是段噩梦般的回忆,光想想,她就觉得皮肤发紧。

劳薇塔慢慢地倾起身体,环顾室内,她只看到一大一小两个陌生的女人。

“你是谁?”

“芭蕊·席拉娜,卡西莫多的……合伙人。”

“我是我是……”兽人姑娘扑到床铺上,露出非常可爱的笑脸,“塞西莉亚,你是大个子的朋友么?”

“大个子?你是说伯骑士老板吗?”劳薇塔记得头在坦丁使用的名字,“我是他的下属,也可以说是朋友。”

“哦。”塞西莉亚点点头,“又是个不能吃的人。”她很遗憾地想。

“头,不,我是说老板呢?我并没看到他。”

“卡西莫多去灰岩山脉找你了……”芭蕊吃惊地看到姑娘脸色大变。

“走了几天?”

“还不到一天,估计是半路上和你恰好错过……”

“穆尔目前在都城吧,我是说建筑行施工队的负责人,快让他来。”

“急什么?”芭蕊莫名其妙地耸耸肩,“我这就去。对了,要开饭了,你受了伤,就在客房里吃吧。”

……

下午六点半。

劳薇塔·怀特迈恩对满桌的食物毫无兴趣,她换过一身干净衣服,心神不宁地用刀叉拨弄着盘子里的蘑菇。穆尔能追上头的,她安慰自己。

“卡西莫多并不在乎金钱,真的有什么亏损,不会责怪你的。”

“怎么样,客房还舒适吧,你想住几天都没关系,直到养好伤。”

“你是因为工作受的伤,所以医疗费用还有事后的补贴,一定不会少算。”

与劳薇塔的沉默呈强烈对比的,是芭蕊团长的喋喋不休。

劳薇塔努力将担忧压抑在心底,她微微扬了扬眉毛,卡西莫多?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亲热地称呼头的名字。

话里行间,她很明显地在宣告和头之间的亲密关系,就像一只下贱的母狗,在警告着他人,别侵犯自己的领地。

“对了,你具体是在建筑行负责什么?”芭蕊继续说。

“这属于公司的内部人事,外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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