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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奥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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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就算我妈来了,也认不出通缉令上画的是我本人。”克瑞根与两个手下一同笑起来,布告上的笨拙图像,简直是三流画家醉酒后的涂鸦。

“就是因为画得太烂。”福兰说,“警察们常用的心理战,让被通缉的人放松警觉,而实际上,他们发到每个城市的通缉令,还有张只在内部传阅的,法师会这招,直接从目击者记忆中抽取罪犯的体态特征,然后在纸上形成影像,至少八成像。”

克瑞根敬佩地恭维,“幸好有你。那就用另外的方式进城,道上的,自然有道上的方法。”

福兰跟在帮派头子身后,顺着城墙朝左走。他不相信克瑞根会不知道警察们的手腕,这个看似只会靠拳头说话的大汉,心细得惊人。

他还记得,克瑞根在囚车里时,朝同车的犯人说,“我要去北边避避风头。”事实上,从逃亡开始,就朝着黄金海湾出发。

帮派头子知道同车的小混混没处藏身,迟早会被抓到,而他们所提供的口供,会干扰警方的判断。

他和他提防着,隐藏着实力,又相互依靠,来应付当局的追捕。

海得城是黄金海湾与内地的重要中转站,无数大商铺在这里建立了分号,由费都运来的大批昂贵货物,汇集于此,发往全国各地,而海湾的大小城镇缺乏的粮食、羊毛,也靠海得输运。

如果说费都是原产品的批发大市场,那么海得就是贴上商标,包装好的成品批发市场。

所以海得的物价惊人,在不夜城价值一万的茶砖,在这里包裹金箔,装进小罐子后,能卖上两万五。

夜越发浓了,起初隐约看到的灯火已经熄灭,顺着墙角快速移动的黑魆魆人影,显得愈发鬼祟。

西墙的一段有个大排污口,粗大的铁篱栏如哨兵样拒绝着人类的进出,但这哨兵显然早以被动过手脚,由右朝左数的三根篱栏早被弄松,单纯地摆设。

小比斯——大佬的手下之一,弯腰,小心翼翼地把篱栏从石头中抽出来,留下刚好一人宽的缺口,等所有人进来后,他再还原,朝铁条与石壁的结合处涂上淤泥。

排污管并不长,很快走到头,克瑞根阻止福兰由通往街面的下水口爬出来,“上面是广场,可能有巡逻人。”他说,然后仔细用刀刮着尽头辉级亩⑾蛄遂,他在一块石头上看到了记号。

“走私贩子的老路,以前进城出城是要交货物税的,但至从税务局的人精们规定,没有店铺的商人不准卖货,而且税钱由店铺统一交纳后,这条路就荒废了。”

克瑞根摸着那块石头上突起的铁环,摸着准备好的绳子系上,几个人合力将半米长的大石块拉出,石头后,是一条弯曲的地道。

像矿井的隧道,地道空气混浊,支撑墙壁的一排排木架腐朽不堪,“现在,祝对面的人好运吧。”克瑞根咯咯笑着。

“什么意思?”福兰问。

“对面通往老区的某栋房子,最巷尾的一间,走私头子买下了整条胡同来保守秘密,但好几年前,走私客们放弃城里的据点后,天知道那栋房子现在怎么呢。也许荒废无人居住,也有可能,被转手卖给了某户人家。”克瑞根说,“一切等到了对面,就知道了。”

福兰追问,“如果是住了人,你准备怎么办。”

“我们有刀,而且对方不会防备。”克瑞根回答,但想起这个新同伙怜悯的个性后,又忙着补充,“大概不用伤人,把他们绑起来控制住,直到我们离开。”

大概爬行了几百米,没有出口,克瑞根拍着土壁,仔细听着回响,“被堵死了,但不厚。”

“退回去?”小比斯问。

“不,我们没法进城,在荒野流浪可不是好提议。”克瑞根皱眉,深吸了口泛着腐败味道的空气,朝手指套上铁戒指,然后猛力朝土壁砸去。

三下,只用三下,泥土连着另一边的水泥,被砸得粉碎,等灰尘消散,克瑞根跳出去后,才发觉自己到了房子里的储藏室。

“谁?”储藏室外,有人再吼。

“伙计们,准备好。”克瑞根一脚踹开门,门外,正站在四个打着哈欠,揉着睡眼的人。

不费吹灰之力,巨拳大佬就让他们老实的不再嚷嚷,而他的两名手下,从二楼卧室的被窝里,拖出个老头。

“哪来的混混,你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吗?”老头吼叫道,一点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

克瑞根和福兰同时发觉,这户住家有些特别,不是平常的一家老小,除了老头,其他都是精壮的小伙子。

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小比斯翻看着老头卧室里拿出来的一本账簿,他越看越颤抖,抬起头,畏惧地朝克瑞根低声说,“头,捅马蜂窝了,这儿好像是黄金海湾势力最庞大的大佬:伊戈·安德希的一个情报据点。”

克瑞根脸色很难看,但等他瞧见,管事的老头那副嚣张的表情后,从牙缝里挤出,“反正已经得罪了,把这老东西审审,看还有没有没回巢的人,一块收拾掉。”

休息、衣服、补给、消息,等弄到当局关于搜捕的情报,立即离开。就算伊戈·安德希再厉害,估摸也得十天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时他们早已不见踪影。

“伙计,你看到了,不解决掉这几个人,咱们会有麻烦。”克瑞根对福兰强调,“是大麻烦。”

福兰依旧冷漠,但一瞬间眼神里流露出的情绪,让克瑞根觉得心惊。

仇恨、欣喜、愤怒、疑虑,克瑞根肯定自己产生幻觉了,一个人类,不可能有这么矛盾与激烈的眼神。

“随便你,在那之前,得让他们把伊戈·安德希的消息都说出来。”福兰说。

※※※※

伊戈·安德希的信息来源,比克瑞根想象中的更加灵通。

这也得益于几名能远距离传递消息的龙脉者。

黑道大佬此刻正待在黄金海湾里的某座岛屿上,这儿也是他的落脚点之一。

“海得城的情报据点好像出问题了,两天没传递暗号。”伊戈说,那个小据点并不重要,也没安排什么人手。

但不意味着,有哪个帮派或者警察局就能随意践踏。

不处理好,他就颜面无存。

自从那次审判,屁股事件在地下世界传播以来,他就变得敏感,生怕再落下遭人嘲笑的话柄。

“乔,你去海得城处理下,是混混,就解决掉,如果是警察,也得给点颜色瞧瞧。”伊戈吩咐,“海得附近的人手,由你暂时指挥。”

乔·考利昂点头,他的顺从让伊戈非常满意。

在岛屿码头望着接送的快艇驶来时,乔不为人知地露出阴险的笑容。

他的便宜妹妹,已经出发和金雀花家族联系。

如果能得到那位尊贵小姐的赞许,大佬的位置就要换人了。

这个位置,伊戈·安德希已经待了太久,久到令人不快。

第十二章 逃亡(三)

海得旧区依然保持着当年大市集古朴的原貌,衰旧的建筑沿着正中的广场呈放射性地排开,不少矮屋旁还保留着种植自家用的蔬菜园圃,道路上的石板下陷,与泥土混为一体,下雨时满地都是积水的洼地,只有靠近新市集的几条街,才能看到新建的楼盘与干净的道路。

居民并不多,物价让穷人搬到临近的村庄,而富贵人早已住进崭新的公寓楼或者豪宅,比起空旷的、满是窟窿的房屋,旧区更多的是敞棚和仓库。

临着城墙的老街是条只有一个出口的死胡同,因为城墙高度的缘故,阳光很黯淡,冷清清,沿街的那些看上去很贫穷的房屋都爬满未经修剪的常春藤,缺少阳光让绿色植物们显得垂头丧气。最里面的那栋屋子稍微整洁点,有两层楼和矮院墙,院墙中间有一扇半开半掩的铁门。

站在稍远的地方,能清楚看到露出院墙的房屋二楼,包着锌皮的窗户永远沉默地关闭,躲藏在常春藤茂盛杂乱的枝叶下。

在旧区住民的心目中,这家显得很神秘,进出的永远是看起来并非善类的人物,所以他们对它里面发生的任何事,都保持着漠不关心免得惹来麻烦的念头。

海得游手好闲的汉子们也表露了难得的敬畏,在小道消息中,那里的幕后主人,属于开罪不起的人。

警察局的巡警起先还特别关注后,直到局里的头有天收到一张没人知道数目的支票,以及马厩里的马,同时失去头颅后,局长理智地将支票去银行兑现,表明立场。

福兰一行人安全又隐蔽地安顿下来。

储藏室通往城外的地道入口被妥善地做了手脚,当有人入侵时会发出警报,厅里的小厨房密集地绑着五个人,福兰忍着怒气,最后还是宽恕了,为此克瑞根哑着声音说,“迟早你会为迂腐付出悲惨的代价,这世道,强者生、弱者亡,信仰这的人,才可能活得好。”

“你已经审讯过了,他们没有犯过谋杀等不可宽恕的罪行,我不能逾越‘多少罪,就有多少报应’的真理。”

“滑稽,我眼中,从未看到过这真理存在过。”

“不,它存在于天地间,是永不更改的铁律。只是你不想看到与接受。”

克瑞根考虑得失,觉得犯不着为此事,与想象中得力的外援翻脸,叨叨着将他们扔进厨房,命令手下严加看管。

沙威是巨拳大佬的另一个得力手下,因为面生,没有上通缉令,这几天都是由他在外面打听情报。

在黄金湾的地界,克瑞根没多少人脉,消息不够灵通,最后福兰问,“海得的警察局长,是怎样的人。”

“典型的官僚,懦弱,贪婪,又想方设法朝上爬。”

“我有个想法,直接去找他打听,他肯定知道当局的部署。”

“也许用钱能解决,但这次的事件太大,官僚为了功绩,会暂时扔下利益的诱惑。”克瑞根摸着下巴,“更何况我们没钱。”

大佬逃得匆忙,身上零碎的票子勉强够几个人日常的消费。

“那就让他开不了口。”

“事后杀掉?”克瑞根奇怪福兰会有这个提议,“人手不够,局长总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但值得试试。”

“以后别提谋杀,世上没有任何事物比这个词更肮脏。”福兰递给克瑞根一张清单,“让沙威去采购这些东西,然后我们……”

海得警察局的头契布·蒙塔尔正在办公室里会客,桌子上正放着几幅画像,画上人正是福兰与克瑞根的相貌。

契布身材中等、相貌堂堂,笑容热情,眼睛里总露着和善的光泽,即便是陌生人,也会在第一时间对他产生好感。他善于拉拢人心,在开会时,契布总是边说边在会议室游走,如果看到哪位探员杯里没水了,亲手为他续满。

任何人的提出意见时,他总是不发一言,耐心听完,假如同意,马上点头,“就这么办,我信任你的能力。”如果有不同的看法,会沉思良久,然后以商议的语气说,“瞧,这么干有些不妥当,咱们能再想想更好的点子。”

有一次,负责某起案子的探长生病了,案情已接近尾声,探长带病工作,契布发觉后,强行命令他回家休息,自己亲自带队进行最后的搜捕行动,但犯人趁着天黑溜了。

没人怪他,他们都知道局长是好心办了坏事,谁能指责一位体恤下属的好上司呢?

为此契布在局里宣布,扣除自己下个月的薪水,这又让他的声望进一步提高。

银行帐户里多出来的大笔来路不明的票子,可比区区一个月的薪水,多上许多。

整个局子的大小探员,对头的印象非常不错。契布深知人心的重要,他是文官出身,比不得那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探长。

他也得意于自己的手腕,钱财滚滚,又能落下好声望。

卓尔法·隆奇正准备告辞。

“这个曾经冒充检控官的人,是暗警厅的重要目标,请别放松警惕,我相信他正在前往黄金海湾一带,而海得将是他的必经之路。”

“画像我已经让探长们看过,只要有这个人的出现,立即通知你。”契布回答,示意秘书送客。

“一定要通知我,这事你们地方警察别插手。”临走时,卓尔法低声说,他无法容忍有人分薄了功劳。

契布为这家伙的语气感到不快,他暗想,“暗警厅的小队长,神气什么。”

秘书送走秘密警察后不久,又进来,“阁下,有位先生想见您。”

“什么人?”

“应该是想在城里开设分站的公司代表。”

“让他进来。”

在契布的哲学里,人分为三类,有油水的、需要示好的、可以发掘的。

前者主要是想私下解决纠纷和恩怨的商人、帮派头子,经常合作,他用商业语气称呼这些人为进帐,后者则是有地位,能在前程上提携自己的大人物,这叫支出,第三类人就是散户,偶尔只有遇到麻烦才来找他,但只要价格合理,契布也会在职权范围内提供帮助。

来的人是个戴着眼镜,满头金发的斯文人,他刚坐下,就擦着汗咕哝,满脸紧张。

“先生,有何贵干。”

“这个……”斯文人吞吞吐吐。

“请放松。”契布端起添加了蜂蜜的茶。

“我是富姆公司的商业代表,刚在海得城买了块地,麻烦却来了。”

富姆公司?契布没听说过,黄金海湾的公司多如牛毛,隔几天就会冒出一家。

“说下去。”

“我受骗了,那块地不像采卖所说,处于繁荣的市集,而是旧区的一所破房子。我实在太相信采卖了,签合同时没亲自来看地段,结果那个该死的采卖,连同卖家一道欺骗了我。”

“你可以寻求商业法庭的帮助。”

“但那块地有黑帮背景,我想违约,反而受到威胁。”

“噢,是什么人?我可以将他们全抓起来。”

“好像他们的头叫马克内斯廷。”

马克内斯廷是海得西区的混混老大,同契布关系良好,局长不愿为了散户,而去破坏与进帐的友谊。

他推脱,“你去负责口供的警察那里立案,可不能直接找我,这样坏了规矩。”

立案后,契布有的是方法拖延,而且混混老大反而欠了他人情。

对方继续说,“我不想报警,也不想得罪黑帮,现在我准备回家,但为了预备黑帮半路上硬来,想请警察局派人保护。”

“没这可能。”契布皱眉,“警察不是保镖,你可以找保全公司。”

“保全公司都是他们的人。”商业代表嚷嚷,“我总不能自己送上门。”

这是实话,黑帮在保全公司有很大份额,也是他们漂白的工具。

“您知道,假如父亲得知我第一次独立经营就上当,对我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他埋怨,“如果签署了完整合同,那起码几年内,我就得不到任何独立的机会,只能靠零花钱过日子。”

某个公司老板的二世祖,没有任何商业经验,活该被骗。

“我不明白,你不想报警,局里就不可能为你提供保护。”

二世祖有些小聪明,“启动证人保护条例,让警察局的警卫护送我回家,那么警察局就能立案,也不会激怒马克内斯廷,他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证人保护条例?这倒是个妙点子,制造一起并不存在的案子,这样让巡警贴身保护,又不会违背内部规定。

至于马克内斯廷,他不会为了这点事,就和自己翻脸,还是会乖乖每月给钱。

契布还动了歪脑筋,先前那个叫卓尔法·隆奇的秘密警察不是想独自抓到通缉犯吗?正好把案子推到他想抓的人身上,让这家伙白忙一场。

其实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契布去和混混老大打声招呼,但局长不想外人知道,自己与黑帮有私人渠道。

现在该谈价钱了。

“事情很麻烦,关联的人太多,证人保护条例得通知市议会,派遣马车与警卫总不能让我私人掏腰包。”契布诚恳地说。

“规矩我懂。”二世祖看了看怀表说,“您快下班了吧,我在白银厅订了张桌子。”

白银厅是全城最昂贵的酒店,海得的达官贵人们经常在那里举办宴会。

“没问题。我今天正好有空。”契布·蒙塔尔很期待白银厅的菜肴。

事实上,满桌的佳肴让局长胃口大开,在酒店,他恰好还遇到了市长大人的秘书官。

“我这边有个人证需要保护,想申请证人保护条例。”他当着二世祖的面对秘书官说,“就是这个小伙子。”

秘书官看了二世祖几眼,“那得详细的案情报告,蒙塔尔局长。”

“事态急迫。”契布暗示,“他是我的小侄子,遇到了点麻烦。”

“那好,明天你交份报告就行了。”秘书官说,哪里有证人请局长在白银厅吃饭的?准是某个商人想拿警察当免费保镖来护送货物。不过这种小事,在官场上很常见,只要不过于违反规矩,他一般睁只眼闭只眼。

谈好价钱,局长收取了订金,“直接将钱打入我的帐户。”契布说,这帐户是秘密办理的,专门替这类灰色收入转账。

市议会开了绿灯,契布很快将事情办好,问到对方名字和证件时,二世祖小心胆怯地说,“随便弄个假名吧,我怕黑帮察觉,他们知道我的名字。”

局长哑然失笑,这小子太胆小了。

直到将证人保护的文书办好,局长笑不出来了。

第二天上午,海得警署。

局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快办妥了这桩买卖。

但半小时后,二世祖又回来了。

“马车下午才出发,你还来干什么?”

对方微笑地取下眼镜,摘掉假发。契布很快与办公室里的画像对上了号。

“我想请您再帮个忙。”

“只要我一喊,很快就有巡警冲进来。”契布威胁道,但越说声音越小。

“请喊吧,那么整个警察局,以及市议会,都知道您收了钱,想帮助通缉犯。”福兰满不在乎,“多么好的手段啊,有了证人保护的名头,通缉犯坐着由警察守卫的马车,堂而皇之地离开海得。”

“没人会相信你的。”契布满脸都是汗,把头伸到门外对秘书大喊,“今天上午我不见客。”然后把门反锁上。

“就算你现在想杀人灭口,可别忘了,证人保护在市议会备过案。”福兰自己从办公室的柜子上拿过杯子,倒满蜂蜜茶,舒服地抿了口,“我的同伙马上会让整个城市都知道这件事。而且文书与匿名信随即出现在市长的桌子上。”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契布不能冒险,哪怕别人知道一点风声,他的前途就完了。

“现在您和我们同处一条船上。如果我们被抓到,您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福兰说,“我想知道很多事,请诚实回答。”

一个小时后,福兰重新戴上假发,离开时,他说,“钱请还给我,现款。”

第十二章 逃亡(四)

暗警厅与西部警察总局在通往黄金湾的各个要道,都设下了重兵。

福兰还得知了卓尔法·隆奇这个名字。

在驿站他见过卓尔法,印象深刻。特别是如钢锥般的眼神与强硬的面容,这类暗警厅的秘探不好对付,除非从肉体上消灭,否则他们会像附骨之蛆般,又如同瞧见垂死动物的腐食野兽,紧咬不放。

他庆幸能在囚车上遇到巨拳大佬,否则自己的逃亡计划已经失败了。

但他同时又犹豫,像克瑞根这种黑帮头子,本就是要接受律法制裁的人。而信仰公正圣徒的他,现在却同流合污。

“沙威出去一整天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克瑞根放下嚼着一半的牛骨头,将手掌的油污随意擦在毛巾上,他有些不安。

“也许那小子跑去找妞了。”小比斯说。

“不会,这关口沙威知道轻重。”克瑞根深知手下亲信的优点与缺点,他看到福兰有些心不在焉,“伙计,别担心。”

福兰说过自己的名字,“托波索”。克瑞根心知肚明这是假名,但他没有追问,打听他人的过去是道上的大忌,于是大佬总是“伙计”来“伙计”去的称呼。

眨眨眼睛,福兰让不知飞到哪里去的视力再度集中,他站起身,推开窗户,夜风夹杂着尚未消退干净的暑气,扑面而来。

他们在海得待了四天,采购了必要的野外用品,也有了些当局部署的情报,无论如何,克瑞根已决定,最迟明晚离开这里。比起警察,大佬更担心那位在地下世界呼风唤雨的人,随后而来的报复。

乔·考利昂玩弄着匕首,替黝黑没有光泽的刃锋上涂抹了一层淡蓝的毒药。他在今天早上就赶到了城里。乔没有通知伊戈老大在海得附近的人手,他习惯独自执行任务,这出于身为刺客大师的本性,也出于对自身能力的信任。

但乔从口供中,发觉有些不妙。

“龙脉者?”

“龙脉者,头是这么说的,我亲眼瞧到,他把快死了的人救活。”沙威茫然地说,从外表上看,他没什么伤痕,只是头发凌乱,瞳孔布满血丝,但精神已然崩溃。乔对从强硬者的嘴巴中弄到情报很有一套办法,他善于拷问,将之称为一门优雅的艺术。

乔只是在沙威面前,表演了一次剥兔子皮,他在兔子身上划来道口子,灌入水银,然后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帮分子,打着寒颤,看到一只动物是如何苦痛地挣扎,活活将通红的肉体从皮囊中滚出来。

沙威没勇气当那只兔子,所以他老实地交代了一切。

“龙脉的历史中,没未诞生过治疗系的人。”乔盯着捕获猎物的眼睛,想发现撒谎的痕迹。

“我不懂到底什么是龙脉,但我说的货真价实。”

“亲眼目睹的证据,比一万句话语更可靠。”乔轻盈地走到沙威背后,步伐与高大的身体不成正比,他用匕首割断将沙威捆绑在椅子上的绳索,似乎动作太大,匕首划开绳子的同时,将沙威的背部弄开道细小的伤口。

“为了表扬阁下的合作”,他慷慨地宣布,“现在,你能回去了。”

黑帮分子在椅子上恍惚地坐了好一阵子,连刺客大师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他费力地直起身子,麻木的双腿让他差点摔倒。

沙威只想赶快回到老大的身边报告消息,克瑞根拳头的威力,也许能对付这个神秘的刺客。

在快到临时落脚点的时候,沙威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背部本无关紧要的小痛苦,像蔓过草原的火焰,灼得他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他大口呼着气,顾不得鼻腔流出的黑色血液流进嘴巴,终于走到了门口,他想敲门,可胳膊没有力气,抬不起来,腿发软,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直到最后,失去意识的身躯,完成了这次任务,沙威“咚”地倒在门板上,随后从两步的台阶滚下,发出的巨大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

……

“是毒。”克瑞根制止小比斯用手去擦沙威脸上的血污。

“怎么办?”小比斯慌张地嚷,“我去找个医生来。”

巨拳大佬铁清着脸,望着福兰,“伙计,拜托了,我知道你有法子。”

福兰没有回答,他已推测到圣力是有限度的,也许使用完的一瞬间,自己就会重返冥主的领地。假如是亲人,他会毫不犹豫;假如是位受罪的善人,他迟疑后也能无保留地付出,但对于地下世界的罪犯……

“你发什么呆?求你了。”克瑞根望着福兰。

“给我个理由。”

“理由?”

“救他的理由。”福兰说,“对罪犯,监牢或者地狱就是归宿。”

“狗屁的理由!”克瑞根发狂似地吼,“你他妈的装什么清高,罪犯?你现在就是罪犯中的一员,你的人头像现在就挂在城门口。我们一起逃亡了十天,是我提供了路线,是我带着你这个菜鸟躲避灰佬的搜索,沙威也帮过你,不是他,我们都困在屋子里弄不到任何补给。好吧,也许是利用,我们互相利用,但至少,你欠过我的情,现在,你该还了,哪怕还过后你一走了之……”

乔·考利昂在阴影中,看到了让他心动不已的一幕,被毒药腐蚀的猎物,在那个男人的力量下,恢复了知觉。

在龙脉的世界中,根据能力的价值,分为三个等级:君王、尊爵、游骑。他的阴影召唤,只能算得上尊爵,但自从有了个听话的,掌握着君王级能力的便宜妹妹,他的地位从此牢固,甚至有机会坐上地下世界圆桌议会的一席。

而这个男人的复活能力,就算在君王级的龙脉里,也属于上等。

如果能拥有两位君王龙脉,有谁可以再对他说“不”?

乔是想当大佬的人,那种食物链最顶端的大佬,他的思路,不再是简单的杀手,而要从领导者的角度考虑事物。

“得到他。”乔无声地呐喊着,“如果得不到,再干掉他。”

※※※※

西部小镇。

芭蕊团长愁眉苦脸地数着荷包,以前的赢利都阵亡在房租、食物中。再不开工,红雀剧团又得面临倒闭的危机,但重要的演员卡西莫多,一直没回来,而那位和善的检控官,再也没有了消息。

“希望卡西莫多和小马蒂达父女俩都能没事。”团长苦恼地想,她叹着气,开始整理堆在墙角的大堆行李。

很快,一个小提箱引起了她的注意,箱子和衣服一道装在袋子中。

“妮可,你的东西别乱放,当心挂花了衣服。”团长喊。

“喔,别冤枉人,这可不是我的,一定是我们的大作家随手扔进来的。”妮可跑过来看了看箱子,委屈地说。

劳伦正咬着笔冥思苦想下一段剧情,听到这话,说,“我可没箱子,你们知道,我全部的行李,除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就只剩下笔、墨水与纸了。”

“那这是谁的?”芭蕊奇怪。

所有人都在摇头。

“打开瞧瞧。”妮可接过提箱开始摆弄,但上面的密码锁牢固无比。

“让我来吧。这该死的东西弄坏了我的裙子!”芭蕊刚发现,袋子里有两件衣服被箱子的铁包角挂花了,她气呼呼地找来剪刀,开始锹锁,密码锁依旧纹丝不动。

妮可眼珠转了转,跑到了屋后,等她回来时,手上拎着劈柴火用的大斧头。

密码锁在被砸扁前,的确尽到了自个的责任,嗯,至少比世道上某些官僚来得可靠。

箱子里的一叠叠钞票,和用小袋子包裹的金恺撒,让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急促地呼吸声。

妮可开始拧劳伦,后者的呼痛证明了这不是梦境。

“该不会我们卷入了什么恐怖阴谋吧?”妮可发挥着想象力。

“不。”芭蕊团长眼神迷醉得如同荡漾在秋风中的涟漪,“这是天国的恩惠,呃,也有可能是恶魔的引诱,但不管是恩惠还是引诱,我都要了。有了这笔钱,红雀能马上从小团子,变成每个人都渴求一见的天堂。”

※※※※

安·考利昂微眯着双眸,金黄的夕阳在翠绿的森林中倾泻如注,她用修长的手指,摸着穿过叶缝的光线,又随手摘了几棵灌木上生长的野果,突然觉得很愉快。

离坦丁还有两日的路程,但她不能在前进了。都城各势力的眼线太多,而她背负的使命,得瞒着所有人。

那位大小姐从西部返回的车队,今晚应该会在附近的镇子上落角,安得想办法接近她,来完成交易。

不是为了地位,也不是为了哥哥的野心,只因为她喜欢卑鄙、阴险、血腥的生活。交易要是能有个完美的答案,那地下世界,可得不太平一阵子。

听着敌人的心脏声,慢慢由缓慢归结于虚无,是件太妙的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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