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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皇屠天(桃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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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修炼地出来之后,项彬和龙且,包括慕容鼎寒在内,皆是神情一震,面露惊讶之色。

他们早已习惯了修炼地中无时不在的沉重压力,此时忽然恢复正常,只觉全身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飞起来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

龙且一下跃起,竟然轻松的跳起四五丈高,落地后轻捷如燕,安稳如山。

三人面面相觑,项彬眨了眨眼,也学着龙且般纵身一跃。霎那间,包括他自己在内,三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他整个人带出一片残影,速度快逾闪电,完全看不真切。更是夸张的一跳十数丈高,落地后更是悄无声息,若非凝神细听,甚至都察觉不到脚掌触碰大地的声音。

“这……”项彬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握紧拳头一拳轰出,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强劲的力量瞬间击破空气,发出一声猛烈的爆响。

项彬看着自己的拳头,怔怔的愣了片刻,与龙且慕容鼎寒对视几眼。忽然间三人同时仰头,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第一卷第一百四十章白衫公子跋扈飞扬

半年的修炼,实力提升显而易见,三人心情顿时大好。龙且忽然说道:“对了,我听说每年五月,风雷山都能看到海潮奇景。现在正是五月间,不如我们去瞧瞧那海潮如何?”

这时,周围刚好有几名风雷山的仆役经过,听到龙且的话,一人笑道:“几位爷,要想看海潮,最好就是去‘连城’了。那里的望海楼是观潮的最好所在,不过各位得早点动身,晚上伴月看潮最得劲了,去晚了就没地啦!“三人一听,顿时大为意动,谢过这仆役,便朝着连城方向行去。

连城在项家城池西侧三十里处,乃是风雷山专为各方势力所设。也是风雷山唯一不存在大秦与项家驻军的城池。

三人速度奇快,行不多时便到了连城。

此城与项家城和秦城皆不相同,建筑风格也迥然各异。只要每年向风雷山交纳一定的税收,便可在此城中建筑与开设商肆。

而且此城没有限制要求,只要不越过秦城与项家城的界限,便可自由扩展。

千载的积累,风雷山除了是天下有名官塾之一,也是大秦东海处有名的海上枢纽。往来数千里之内,只有此一座岛屿。而三座大城之中,也只有连城的位置最为靠海,是以此城也是三座城中,最为繁华的一座。

但风雷山虽然允许各方势力进入连城经商,却不许他们在此驻军。最多只是允许客商有一定数量的私兵,通常不得超过五十人。是以此城虽然没有风雷山太多干涉,实际却仍旧在风雷山牢牢掌控之中。

三人走在连城街道之中,沿路皆是身着不同服饰,不同穿着打扮的游民客商。路边的商铺更是琳琅满目,种类繁多。三人看的一阵眼花缭乱,啧啧称奇。

行不多时,远远便看见一座极高的酒楼,足有数十丈高,十几层楼。三个醒目的大字悬挂正厅门上,正是“望海楼”。

三人进入楼中,热情的小二迎了上来。说明来意之后,小二点头哈腰的笑道:“客观来的正巧,还有一处最好的位置尚空着,请三位随小的来吧。”

几人随着小二拾阶而上,直到顶楼。在最西侧有一处靠窗位置,周遭用屏风相隔。此时正是傍晚时分,透过窗户朝外看去,一轮明月正缓缓升起,海面上银光烁烁,犹如万点星光在月下辉映,与天幕中出现的繁星互相映照,美不胜收。

微咸的海风透窗而入,令人舒爽无比。三人精神俱是一振,对此位置十分满意。慕容鼎寒拿出银两,放在桌上,点了一桌庭席,要了一壶酒。不多时酒菜送到,慕容鼎寒倒酒浅啜,龙且与项彬在修炼地呆了半年多,嘴里早就淡出味来。面对一桌好菜,便放开胃口饕餮,一时间三人其乐融融,俱是十分开心。

正吃着,忽然听见下方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三人透过屏风一看,只见有十几人从楼上正走上来,走在旁边后方的几人身着青衣军服,正是风雷山护军的打扮。在走中间的两男一女衣着华丽,气质矜持而高傲。最前方是一名白衫少年,约有十七八岁,身材消瘦,长相倒颇为俊俏,只是脸有桃花之色,显是经年纵情酒色所致。身后一名男子约有三十来岁,体型壮硕魁梧,穿着干净利落的武士服。中间是一名少女,约莫有十五六岁年纪,穿着藕红色锦衫,面容端庄秀丽,但神情却是极为刻薄骄傲。

三人均是目不斜视,登楼而上,看也不看周遭诸人。店小二和酒楼老板皆跟在后面,点头哈腰的笑着,一直上到项彬等人所在的楼层。

一行人走到窗边,那白衫少年冷漠的看了看窗边的酒客们,语气平静而又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一层全部空出来,半盏茶之后,我不要再看到这里任何一个闲人。”

听到这话,神情紧张跟上来的老板脸色微变,小心翼翼的上前,语气讨好到近乎哀求,深深弯下腰,看也不敢看男子一眼,低声道:“陈少爷……今儿个是看潮的好日子,能在这一层的顾客都是有些头脸的人……小人,小人真的不敢得罪啊。您看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白衫少年眼睛眯了起来,看也不看掌柜一眼,只是淡声道:“有头脸?在风雷山,我说不给脸,谁敢说自己有脸?我话不想说两遍,半盏茶时分,如果这里还有一个闲杂人等,你这望海楼,就不必开了。”

掌柜身躯一颤,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无奈而又惊惶的朝着小二使了个脸色。

小二点点头,赔笑走到一桌酒席旁边,开始央求客人离开。

这群人一上楼,酒客们便已注意到,更是听到了少年说出的话语。看到了周围那些风雷山护军,诸人便知道此人身份不凡,也不愿惹麻烦,纷纷起身离开。

楼下又上来几个小二,急急忙忙的清理桌上的残羹剩肴。

“几位爷,真是对不住,小的给您们换一桌吧,楼下雅座。今儿我们掌柜请客,就不用各位会钞了……小店小本买卖,还请几位爷多多照顾,小的给您们行礼了。”店小二走到项彬这一桌前,满脸堆笑说着好话,更是连连躬身行礼。

慕容鼎寒酒已半酣,此时看着窗外海景,只是摇头晃脑的低声喃喃,一句话也不说。龙且和项彬对视一眼,项彬神色不变,低下头夹起一块鱼片,轻缓的咀嚼着。

龙且呵呵一笑,道:“你这小二好不讲道理,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我们又不缺你酒钱,在这好好吃着,凭什么让我们走啊。”

店小二脸色一苦,轻轻抬手指了指外头,小声道:“几位爷……这是风雷山护军副都统陈老爷子的孙少爷,你们惹不起的,还是走吧,啊,求求几位爷了,就算几位爷不怕,小店须是得罪不起啊……”

听到护军副都统陈老爷子几个字,项彬眼睛一亮,看着店小二问道:“陈老爷子的孙子,不是陈峰吗?这又是哪个?”

店小二心里快要急出火来,但还是耐着性子小声道:“爷啊,陈峰头领是陈老爷子的长孙,这位是他最小的孙子,也是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子。求求几位爷,你们还是走吧,小的给你们跪下了……”

言罢就要下跪,却被龙且伸手一把拉住,摇头道:“别的,我们可受不起啊。小二哥你别怕,走我们是不会走的,要是这孙少爷怪罪,你就让他来找我们吧。”

说罢和项彬对视一笑,不再理睬店小二,自顾自的吃起菜来。

店小二也瞧出了三人不是一般人,顿时觉得头大无比,告罪一声走出去,到掌柜旁边细声一说。那掌柜眉头一紧,瞧了项彬三人一眼,斟酌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那白衫少年处,小声道:“陈少爷……不是小的扫您雅兴,只是那三位客人怎么劝都不愿离开,您看……”

白衫少年眉头轻皱正要说话,却听身边那少女冷冷道:“不愿走就把他们从这里扔下去,让他们到海里清醒清醒!”言罢径直走到一处收拾好的桌边坐下,看也不看项彬三人处一眼。

听到这句话,掌柜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窖。连城中严禁杀人,若是有违背,轻者罚以重金,重者取缔行商资格。但眼前这位爷却偏偏又是风雷山护军都统的孙子……只是不知道那三人是谁,如果也是出身不凡,一旦闹大了,受牵连的还是自己这店啊。

掌柜心中忐忑不安,急忙退下楼去,飞快的朝着后院奔去,不知是要去喊什么人。

白衫少年淡淡一笑,根本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转身走到那女子桌旁坐下,轻声细语的与那女子谈笑起来。

只有那名劲装打扮的武者,转头瞧向项彬等人的方向,唇角露出一丝狞笑。

白衫少年看着那少女,低声说道:“表妹,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容易来一趟风雷山,你就好好玩玩。我知道要你嫁给那项籍你很不高兴……说起来姨丈也真是糊涂了,那项籍才十一岁,现在订下这门亲事,这不是娃娃亲吗?就算要捧项家的臭脚,也不用这么做吧。”

少女脸容一沉,冷冰冰说道:“我比那项籍大了五岁先不说,就算是要订亲,也要上门送上彩礼,找一个有身份之人托媒说项才是。不过是送了一个口信,爹就点头哈腰的应了下来,当我是什么?那项籍还不知是什么蠢货,想来也不过是一纨绔而已,要我嫁他,还不如嫁一条狗。”

少年嘿嘿轻笑,眼中精光闪烁,亲自给少女倒了一杯酒,附和道:“表妹说的是,我都没听过项籍这个名字,想来也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公子哥。表妹跟了他,还不如嫁给我呢!”

少女噗哧一声笑,白了少年一眼,娇嗔道:“嫁给你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有什么好?什么也不会,天天就知道沾花惹草。”

第一卷第一百四十一章杀白袍

少年被少女这一笑,连魂都勾走了一半。

他嘻嘻笑着说道:“沾什么花,惹什么草啊,世上哪有比表妹更漂亮的花草,我……”话音未落,便听旁边传来轰然一声巨响,扭头一看,少年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两名风雷山护军翻滚着从那屏风后出来,惨叫着跌下楼去,再也没了声息。

“有意思,呵呵,真是太有意思了!少爷我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敢有人不给少爷我面子啊。”

白衫少年摇了摇脖子,冲着少女露出一个骄傲的微笑,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屏风之前。抬眼往里看去。

慕容鼎寒脸色微醺,微闭着眼睛靠在椅上,似是十分悠闲舒爽。项彬埋头吃饭,仿佛饿了几辈子一样,瞧也不抬头瞧一眼。只有龙且正过了身来,轻轻揉着拳头,神情自若的看着外面围城一团的护军,和这白衫少年。

少年轻笑一声,伸手指着一名护军,冷声道:“你,告诉他们,少爷我是谁?”

那护军一挺胸膛,满脸嚣张狞笑之色:“我们少爷是风雷山副都统陈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少爷,陈伯达统领的小儿子,陈昱!”

陈昱哈哈一笑,显然极是喜欢这种属下代答的方式,继续问道:“你说,在风雷山得罪我的人,都有什么下场?”

那人大声道:“回少爷的话,都死了!”

陈昱敛去了笑容,眼神冰冷如刀,看着项彬三人寒声道:“少爷我在风雷山就是天!你们竟敢扰了我看海潮的兴致,这是死罪!不……死太便宜了你们,本少爷要把你们的脑袋割下来,挖空你们的头盖骨当夜壶,周震山,给我把他们拿下!”

那名一直冷眼看着的武士听到这话,唇角微微一翘,狞笑说道:“少爷放心,震山会让他们知道,得罪您是多么不智的一件事!”

言罢他上前几步,昂首走进屏风雅间,站在项彬三人面前,捏着拳头说道:“你们是自己跪下受死,还是我来动手?”

慕容鼎寒眉头微蹙,略带不满的说道:“项彬……怎么有这么多苍蝇?为师很烦,你快替为师把他们赶出去吧。”

项彬点点头,看看龙且道:“师父很烦呢,你快点吧。”

周震山听着三人对话,眼中杀机暴闪,怒吼一声,一拳便砸向三人身前桌子。

劲风呼啸爆鸣,这一拳夹杂的力道显然不轻。龙且眼神闪烁,抬手在须弥袋上一拍,一把抄出大斧,反手对着周震山的胳膊削了上去。

这一下兔起鹘落,出手如风。周震山眼神一闪,却是并不慌乱,拳头猛然张开下坠,化作大掌,一把按在了龙且的斧刃上,嘭的一声硬生生将大斧捏住。

龙且上斩的力道顿时被止住,猛然发力一抽,大斧却是纹丝不动。周震山冷笑着缓缓发力,捏着斧刃一点点的上抽,竟然硬生生从龙且手中将斧柄拔了出来。

“如此微末实力,也敢嚣张!”周震山反手握斧咆哮一声,一斧斩向龙且的脑袋。

龙且朝着项彬露出一丝苦笑,项彬摇摇头叹息一声,在大斧将要斩到龙且头上之时出手,轻飘飘一拳似是毫不着力对着斧面挥了过去。

周震山讥笑一声,大斧去势不改,完全无视项彬挥出的一拳。

嘭!

就像是一座山被撞塌,整个望海楼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楼基似乎都在这股巨力之下颤竦摇晃。所有人只觉眼前一花,便见周震山硕大的身躯倒飞了出去,握着斧头的右臂诡异的扭曲折断,露出森森白骨断茬,整个人撞穿了望海楼的墙壁,轰然摔下楼去。只听见一声凄厉惊悚的惨嚎传来,而后是啪塔一声闷响,便再也没了声息。

寂静。

包括陈昱在内,整层楼内所有人尽皆鸦雀无声,满脸震惊的看着墙壁上的那个大洞,回想着项彬看其轻缓却重如山岳的一拳,半晌说不出话。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陈昱忽然笑了起来,他仰天大笑,笑的前仰后合,几乎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边笑还一边拍着巴掌道:“你们死了,你们死了!你们还真敢对本少爷的人动手!我这么高贵的身份,你们也敢动手!哈哈,哈哈哈!我会把你们抓回去,让你们做本少爷的奴隶,不,是牲口!我让你们给本少爷舔屎,让你们跪在地上,任本少爷骑着,嗯,这样一定很好玩,本少爷还没玩过呢!”

说到这里,他眼神骤然一冷,狠狠一巴掌扇在旁边一名护军的脸上,近乎咆哮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少爷把他们砍了!把手和脚都砍下来,本少爷今天要骑着他们回去!!”

一众护军答应一声,齐齐拔出兵器,冲向三人。

项彬一伸手,取出兵道戟。大戟闪烁如一条长龙,随手横扫一圈,轰的一声,身前的七八名护军狂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到了身后之人,只是一击,十几名护军便再也无人能爬的起来。

楼下偷窥的小二们聚在楼梯处,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幕,俱是震撼的全身颤抖,无人能言。

陈昱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倒吸一口气,转头四顾地下倒着的护军手下们,看着他们在地上呻吟蠕动,却是没有一人能再爬起来。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继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来人!快去叫我大哥来,叫我爷爷来!我要杀了你们啊!”

嗖!话音未落,一根筷子从屏风后呼啸射出,噗的一声窜进了陈昱的嘴里,从他颈后投射而出,咚的一声钉在了墙壁上。

嗤!

鲜血从陈昱颈后涌泉般喷出,直喷到楼梯转角处,喷了偷窥的小二们一脸。

陈昱满脸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发出嗬嗬的呼声,双手徒劳的伸进嘴中,想要将鲜血堵住。却是最终挣扎着,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双腿费力的蹬了数下,一阵抽搐断气而亡。

“聒噪!”项彬桌前少了一只筷子,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第一卷第一百四十二章大戏开端

“啊!!”一声高亢的尖叫,响彻整个望海楼,少女从桌子上跳起,看着陈昱死不瞑目的样子,神情惊恐到了极点。

她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白,再次发出一声尖叫,一跳脚朝着楼下跑去。

项彬和龙且谁都没动,慕容鼎寒依旧闭着眼睛,发出一阵低低的鼾声,竟然睡着了。

项彬与龙且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原来师父方才闭目不动不是装冷酷,竟然是不胜酒力。

“咳,你把他杀了,会不会有些麻烦?”龙且瞟了一眼地上陈昱的尸体,说道。

项彬摇了摇头:“看他行事做派,平日里没少干坏事。况且他既然打算杀了我们,我为什么不能杀他?难道把脖子伸过去让他杀么?”

“那现在怎么办?估计一会儿肯定有人来。”

“走吧,先回去再说,实在不行,我去找鬼谷先生。”项彬站起身来,将慕容鼎寒搀扶着架起,负到了背上。

二人抬脚朝着楼下走去,却在楼梯口被一群人拦住。

掌柜的满脸苦色,在他身后站着一人,约有四十来岁,穿着华丽。身周还有十几名武士,皆是劲装打扮。

看见项彬和龙且下来,掌柜的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两位爷,你们不能走啊。”

龙且挑了挑眉毛,问道:“怎么?为何我们不能走?”

“两位爷,你们杀了陈都统的孙子,拍拍屁股走了是没事,我们酒楼须是承受不起啊。”

项彬眉头一蹙,不悦道:“客人在你们酒楼吃饭,你们却连基本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我们奋起自卫而已,你们却不让我们离开?真是好笑,世上有这样的道理?”

一名武士怒道:“说不能走就不能走,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项彬冷哼一声,将背上慕容鼎寒交给龙且,取出兵道戟在身前重重一顿,笑道:“我倒是要看看,就凭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拦得住我!”

一众武士面色大变,纷纷取出兵器,就待一拥而上。那身穿华服之人却是忽然摆了摆手,上前一步拱手道:“项公子,请留步稍谈可否?”

项彬神色微讶:“你认识我?”

穿华服之人脸色稍雯,客气的说道:“在风雷山经商,有些东西总该知道。项公子入风雷山测试,获得甲级修炼地,力挫群英,连陈峰头领都不是对手……如此人才,现在风雷山有谁不知?在下夏喻风,请项公子坐下来稍谈可否?”

项彬看着夏喻风,眼神闪烁:“夏老板是想拖延时间吗?”

“在下绝无此意,既然项公子如此说,那在下就敞开说亮话了。公子杀了陈昱,我们小店是绝计承受不起的。不过在下自然更得罪不起项家的骄子,除非在下以后不想在风雷山混了。既然两边在下都得罪不起,还请公子给出个主意,在下该怎么做?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敝店的失误自然会弥补,对项公子自会有所补偿。但还请项公子也为敝店考虑一二,若是公子执意要走,在下自然拦不住。但在下却有信心拖住公子,等到陈家来人。那样的话,公子想必消耗也不小,对公子恐怕也没什么好处。”

项彬静静望着夏喻风,此人话语平静,神情淡然,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沉稳气度。项彬直觉的感到,此人实力应当不弱,说是拖住自己,恐怕也只是自谦之语。

但是他话说的没错,若是自己与他动手,就算最终将其击败,恐怕也耽误了很久时间。到时候陈家来人,对自己十分不利。

“那你说,事情该如何解决?”项彬沉吟了一番,向夏喻风问道。

夏喻风似是早有决策,沉声道:“项公子看这样如何?我放你的同伴离开,可以去找人报讯,只要公子能够将陈家的怒火遏制,在下必会任公子离开,还会奉上足够分量的致歉之物,一定让公子满意。”

项彬想了想,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我留在这里。”

接着转头对龙且小声说道:“你速去找穆青松先生来此,将此间事情与他详细解说。请他帮个忙,就说我日后必有重谢。”

龙且眉头一皱,说道:“若是他不愿帮忙该如何?”

项彬想了想,道:“那就去项家城池,找到那里驻守之人,说明情况。怎么说我们也是项家子弟,想来家主应该有所安排,他们应当不会不管。”

龙且沉吟一会儿,道:“不如让他们找个人去送信,我陪你一起留下吧。”

“他们”,指的自然是夏喻风的人。

项彬摇摇头:“找别人去未必尽心尽力,再说如果陈家真的来人,你留在此也是于事无补。我的确是有些冲动了,不该杀了这陈昱。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会后悔。你把师父背回去,小心侍候。”

龙且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沉声道:“好吧……那你小心一些,我会尽快回来!”

“放,放下我,为师,为师还没喝够……”龙且正要走,他背上的慕容鼎寒却是忽然喃喃开口,双手更是松开龙且,摇晃着往后仰,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龙且转身要抱起慕容鼎寒,但慕容鼎寒却是连连挥手踢脚,怎么也抬不起来。

那夏喻风看着慕容鼎寒,眼神一阵闪烁,忽然说道:“两位,不若将你们的师父留在此处。在下可以送他去后院安歇,找人照顾他。我估计陈家之人马上就会来了,你们还是速速行动的好。”

项彬看着慕容鼎寒,总觉得自己师父是在装醉。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一向是老好人样子的师父,今日竟会出奇的对发生的事不闻不问。只是因为喝醉了吗?不像啊……

“好吧,那就请夏老板费心了。”项彬也不再推辞,冲着龙且点点头,龙且扬长而去。

将慕容鼎寒安置到后院客房之后,项彬便与夏喻风回到了望海楼中,坐在了一楼正厅之内。

不多时,小二端上酒菜。夏喻风拿起酒壶给项彬倒上,然后自斟一杯。举杯说道:“与项公子相识便是有缘,在下先敬公子一杯。”

项彬不过才十岁而已,虽然外貌身高看起来已经与十四五岁的少年无异,但却是真的没有喝过酒。不过有着两世记忆,他自然不会谨守什么“未成年不得喝酒的”规则。端起酒杯与夏喻风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项彬心绪活络了许多。脑海中诸般念头,忽然集中起来,渐渐清晰。

杀陈昱只是他一时兴起而已,此子之嚣张跋扈,触怒了项彬心中的那根弦。一怒杀之而已,他并不后悔,也不害怕。但他奇怪的是,本以为师父会阻止自己,可他竟然没有。

无论是真醉还是装醉,都不符合平日间温文尔雅的行事气度。

而眼前这望海楼的幕后老板,虽然一口一个自己承受不起。但项彬却偏偏没有从他脸上看到半点紧张的样子,反而神情淡定的与自己喝酒,难道他不怕陈家来人后迁怒于他么?

项彬隐约觉得,今日这件事,虽然是巧合,但看起来似乎也不全是巧合。

他的唇角微微露出一丝轻笑,心中暗道,不知是哪位大人物无聊,琢磨出了这么一出戏啊。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既然这场戏开端让自己来演,那自己就好好配合你们一番,又如何?

一念及此,他端起酒壶给自己和夏喻风倒满,微笑说道:“夏老板既然如此盛情,在下也不矜持了,回敬夏老板一杯!”

“就是在这,别让他们跑了!”话音一落,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望海楼正厅之前,顿时涌来一群风雷山护军。先前那少女被簇拥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看见了项彬。

“就是他!就是他杀了表哥!你们快上,把他给我碎尸万段!”少女此时有了底气,满脸恶毒之色,指着项彬愤愤说道。

项彬酒杯本已端起,听到这句话,眼中寒芒一闪,手腕蓦然一抖。

“大胆!”护军中一名头领样的人物爆喝一声,身上白芒泛起,猛然前窜。但项彬出手何其之快,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什么事来。他手中的酒液已经电射而出,射向那少女。

噗的一阵细微闷响,就像是无数细密的沙粒敲打在了纱绸上的声音。那少女先是全身一震,接着蓦然爆发出一声凄惨无比的尖叫。

“啊!!!”

少女双手捧着脸,一下栽倒在地,痛苦的挣扎扭动着,鲜血从她手指缝里汩汩渗出。护军们愕然低头一看,隐约只见她整张脸竟像是被数不清的马蜂蛰过一般,满是翻卷的血肉坑洞,看上去惨不忍睹,十分渗人。

看到这一幕,那已经窜出的护军头领目眦欲裂。爆喝一声,取出两根大铁锤,直指项彬怒声道:“我要杀了你!”

脚下一踏,如横空的山岳般越过人群,朝着项彬扑来。

第一卷第一百四十三章斗陈峰

瓮口般大小的双锤,在空中被白毫覆盖,就像是两团圆月。撕破空气,发出猛兽般的呼啸厉嚎,狠狠砸向项彬的脑袋。

项彬仿佛毫无所觉,看也不看此人一眼。而他对面的夏喻风,虽然不动声色,眼角余光却是盯着项彬,一眨不眨。

“死!”护军头领仿佛已经看到了项彬被自己砸成肉泥的场面,神情狰狞,露出一丝冷笑。

嗡!

就像是一条长龙自九天蜿蜒而来,项彬忽然出手,就完全不给此人任何应变的时间。兵道戟抡圆了从侧面而来,手臂划出一串残影,戟身被轮成一个雪亮的圆弧,砸向那头领手中双锤。

以硬碰硬,以强对强!

夏喻风面露异色,那头领却是满脸狂喜,他身后诸军,皆是人人露出不屑讥笑之色。

与归元境武者比拼力气,与找死何异?

当!

锤戟相交,金铁之鸣震颤,整个望海楼似乎都在这声波的回荡下摇晃。

所有护军,尽皆大惊失色,就像是看到世上最不可能的画面一般,瞠目结舌,人人呆若木鸡。

那护军头领就像是被一座大山撞到,狂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越过人群抛洒一路血雾,一头撞入了对面一家店铺之中。轰然爆响,人仰马翻,再也没了动静。

夏喻风眼睛微眯,心中震撼无言。他早就在情报中知道了项彬的实力,入风雷山前为练体境,风雷山半年修习后为脱胎境。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以脱胎境的实力,一击便将归元境武者击飞才对。

但这种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护军们看着自己的头领被击飞,短暂的错愕之后,齐齐震怒。

他们从未在风雷山遭受过如此对待,此时怒发冲冠,无人去谨慎思考,项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也许就算有人考虑过,但也本能的认为,今日此人必死无疑。

在风雷山,护军就是天,就是唯一的至高权利。

一众护军嘶吼着,拿出兵器朝着项彬冲来。

项彬依旧端坐原地不动,单手持戟,荡出一道弧线。

一声沉重如击皮革的沉闷暴响。

一声凄厉难言的惨叫。

最先冲过来的那名护军,就像是一只被放飞的风筝,歪歪曲曲的荡飞了出去,喷洒出漫天血雾,伴着骨骼断裂的脆响,远远跌出十几丈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项彬手中大戟翻飞如蝶,上下腾跃,爆响声一时连绵不绝,每一击必定将一人拍飞。或是有人筋断骨裂,或是有人血肉横飞,一个个护军就像是腾空的鹞鸟,荡起漫天飘洒的血雾,翻飞到极远处。

四周商家和往来商旅尽皆被震动,齐齐涌到望海楼附近,神色复杂震惊难言的看着。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和风雷山护军正大光明的开战。更是不明白出手之人是哪方神圣,竟用如此简单暴力的方式,一击必飞人,若战神出世。

众人涌到望海楼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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