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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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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心中已恼恨万分,可眼前这位,终究是皇子之尊。只能一声轻哼,沉默不语。
而那嬴去病,依然是紧紧注目着嬴冲:“嬴冲你还未答我,究竟是否要与我家不死不休?”
嬴冲的眼神,也同样浮出了几分阴戾。他自己无妨,被嬴去病骂了也不会少块肉,却见不得自家好友被人羞辱。
且嬴去病的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就是因双方已然不死不休了,赢放鹤才会对薛寿下手,极力要将对方打入万劫不复之境。
嬴去病已无意皇位,这三年来便为朝中各家势力代言,挑头与武安王府为敌,冲锋陷阵。
因其身份,武安王府暂时拿之无可奈何。可这位毕竟非是孤家寡人,他不能拿这嬴去病怎么样,可从薛氏那边下手,一样能予以回敬。
如今这位不好好反省,居然还敢上门质问,真是反了天了,
换成是一年前,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拳打过去,可现在么——
仔细想了想,嬴冲就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当下便也侧过头,一副很是嫌弃的模样:“本王不愿与早泄之人说话!”
此言道出,周衍与薛平贵同在场众人,都是愕然无声。
而嬴去病亦是一阵懵懂,然后当反应过来之后,他一身血液,都全往脸上集中,头顶之上,更隐隐有热气蒸腾。双拳紧握,神情狰狞:“嬴冲,你胆敢再说一次?”
“本王不愿与早泄之人说话!”
嬴冲哼哼的笑,仍不去看嬴去病,语气轻蔑:“说了你待怎地?”
心想若这嬴去病如敢动手,那就最好不过。自己正可光明正大,将之揍一顿。这可不是自己不爱惜即将出世的宝宝,而是被形势所逼,实在没办法。
嬴去病气怒攻心,下意识的就把手臂抬起。可随即这位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家拳头,再望望嬴冲的手,最终还是明智的把手放了下来。正因双方武力差距太过悬殊,所以那太政殿前画壁涂鸦之事,他一直都没敢寻这位算账。
深吸了一口气,嬴去病尽力使自己保持着冷静:“你这是血口喷人,恶语中伤!无凭无据,凭什么来污蔑本公?”
嬴冲则一阵错愕:“污蔑么?可那是齐王殿下说的,还白纸黑字的留下凭证,说你嬴去病定是早泄无疑。要不三皇子你去京兆府告我?本王会拉齐王上堂作证的。”
听到此处,薛平贵就再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知此事的缘由,三年前齐王嬴控鹤为了安然脱身,除了红线女暂时受制于嬴冲之外,还格外给了嬴冲二千万金的欠条。
只是待天圣帝回归之后,那位陛下却无情的将梨园收缴。于是嬴控鹤就打算赖账不还,不愿还钱了。这也是太政殿前照壁上,那‘嬴、控、鹤、你、欠、钱、不、还’的来由。
后来这位齐王被逼到没办法,又因梨园的生意他已没法做了,便卖了几个消息给嬴冲,冲抵欠金。
恰好那时候嬴去病正在朝中闹得欢畅,领袖群臣大力攻讦北方宗党。于是齐王就将嬴去病早泄之事卖给了嬴冲,以冲抵千万金。随后就有了嬴冲再次涂鸦,写下‘嬴、去、病、是、早、泄’几字。当时可谓震撼朝野,嬴去病的狼狈恨怒,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不过当时,嬴冲可没说到齐王嬴控鹤这个‘证人’。一旦今日之事传开,那必将激起满城风波。
此时也不止薛平贵在笑,周衍掩在折扇后的嘴,也同样笑歪。只觉解气无比,心想真不愧是他们咸阳四恶之首,如今脑残了以后,还能这么犀利。
嬴去病则只觉眼前一黑,头脑昏沉,紧咬着牙关,才没使自己昏沉过去。
“嬴冲你这杂碎——”
短短六字,就好似从深渊地狱中吐出,满含阴戾。
可随后他就反应过来,不能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否则只会越描越黑。当下一声轻哼,再次一个深呼吸:“你命嬴放鹤弹劾本公舅父,分明就是挟私报复!真当我薛家好欺不成?一旦舅父他有什么万一。本公哪怕拼着一死,也要与你玉石俱焚!”
嬴冲则是两眼看天,悠悠道:“玉石俱焚?好可怕,本王才不要与早泄的人玉石俱焚。”
这满楼之中,顿时又是一哄笑。此时便是那老鸨,看嬴去病的眼中,也含着几分探询与轻蔑,心想这位武安王殿下说的,难道是真的?
嬴去病则是胸中烦闷,口中腥甜,强忍着才没吐出血来。而事到此时,他反倒是放软了语气:“之前两年,是本公的错,如今本公认输,只求殿下能高抬贵手,放过舅父一马!如殿下能大人大量,本公必感恩戴德,从此再不敢与你武安王为敌。”
这些话,本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可此时他已顾不得。薛寿乃薛氏在朝堂的支柱,这位如倒下,那必是一场雪崩。他那七弟嬴无忌,也将彻底失去朝中奥援,在这争嫡的关键之时,无异是灭顶之灾。
嬴冲不答话,偷瞄了嬴去病一眼,就又再侧过头偷偷地笑:“早泄,嗤嗤嗤——”
嬴去病再无言语,怒目定定的看了嬴冲半晌,神色悲凉难堪,唇角更溢出了血痕。随后这位大叫了三声‘好’字,就大步走出了风月阁。
而当这位离去时,嬴冲则看着嬴去病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周衍见状,便将所有无关之人赶走。而薛平贵也带着庄季,来到了嬴冲身侧。
“这位三皇子最后几句,颇有深意。”
说完之后,薛平贵才想自己与这位脑抽之人说这些干嘛?且这家伙,其实心里明白的很,那什么元神受创一说,他是再怎么都不肯信的。
这三年嬴冲虽是荒诞无稽,任性妄为,可所作所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真正的蠢货。他宁愿相信这位是在装疯卖傻,韬光养晦。
而以嬴冲之智,岂能看不出嬴去病的打算,名为求情,实则为博取同情,彰显这位武安王的霸道——
思绪未定,薛平贵就听嬴冲一声轻叹:“我其实蛮羡慕这家伙的!”
“羡慕?”
薛平贵不禁错愕:“羡慕?你羡慕他什么?”
那个家伙,今日之后,都快要没脸见人了,有什么好羡慕的?
“早泄啊!”
嬴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手托着下巴:“要是本王能与他中和一下就好了!”
薛平贵哑然无语,与周衍庄季面面相觑了一番,这才有些神经质的‘呵呵’笑着:“我还真没听说过,有人会羡慕早泄的,你这又是何说法?”
此时此刻,他是真怀疑自己的好友,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这个么——”
嬴冲不答反问:“周衍你床事一次需得多久?”
周衍剑眉微挑,不过他在此事上,却极其自信,慨然答道:“六刻钟吧?”
——其实是半个时辰,多出的两刻时间是在故意夸耀,不过如借助秘药,那么六刻钟还是能达到的,甚至一个时辰都不是不可。
“那么庄季呢?”
庄季歪头想了想,随后憨笑:“没算过,不过有次从二更锣响做到三更。”
“那就是一个时辰了。”
嬴冲微微颔首,又问薛平贵:“平贵你呢?”
“两刻钟时间!”
薛平贵说的是实话,随后他就见嬴冲又向他投来艳羡的眼神,不禁满头的黑线:“你问这些做什么?要炫耀时间更久啊?”
“是羡慕才对!我如今每次,至少得一个多时辰。”
嬴冲以手击拳,满脸的无奈之色:“可本王琢磨啊,男人做这种事情,一是为寻欢作乐,二是为传宗接代,这不是越快越好么?虽说摩擦也有快感,可久了之后也没滋味了啊。一个多时辰一次,只为那短暂的愉悦,不觉得很不划算?”
薛平贵膛目结舌,首先感觉嬴冲的脑袋,估计真是坏掉了,可随后又不得不承认,这位的话,竟颇有几分道理。
“这么说来也对!”
庄季也是一本正经的抱拳于胸,凝神计算着:“这么算的话,我们做完一次,他就可以高潮十次了,岂不比我们强多了?”
便连周衍,也是若有所思:“确实,每做一次都要一个时辰,确实很累的,女人也受不了。所以欢喜和合之法,才会在修士中大行其道。不过我听说早泄之人,快感不强。”
薛平贵的脸色,已经转为铁青:“嬴冲他犯傻,你们难道也要跟着?”
可迎接他的,却是嬴冲周衍的艳羡眼神。随后三人,都是齐齐摇头轻叹。似在说我等的痛苦,你薛平贵根本无法领会。
PS:今日感觉身体不适,就不三更了。(未完待续。)
六九一章强敌云聚
风月阁是青楼妓馆,且无疑是咸阳城内最大的几家青楼之一。可周衍今日把嬴冲请到这里,却只是为吃饭喝酒而已。有岳瑶在盯着,周衍是半点都不敢放肆。且他能将嬴冲请出来,也是在叶凌雪那里保证过的。
毕竟他这次的目的,是借武安王这尊大神的名号来镇场,可不是真让嬴冲来寻欢作乐的,
——为了这一时的痛快而得罪了武安王妃,岂非是得不偿失?
好在嬴冲亦未在意,他本来也瞧不上这些庸脂俗粉,更觉别扭。自林依语之后,他对青楼女子就已没了兴趣。此时没有女人在场,就只四兄弟喝酒吃肉,倒也正合他意。
经历了之前的风波,四人多少都有些扫兴。可待得酒过三巡,气氛还是热烈了起来。
不过此时周衍却又面色凝重的,与嬴冲说起了一个消息:“半日之前,咸阳城北的地下河道有些异常。那边似有玄修在窥伺探查,位置正在武安王府的下方。只是待我接到消息后遣人赶去之时,那些人已不见了踪影。”
他是北护渠中郎将,武安王府下面的‘暗城’,正在他的管辖之内。而这个时候敢窥伺武安王府地下结构的,也就只有嬴冲的敌人,
“还有前些时日,也有些不对劲,地下有三次轻微震荡。当时我未放在心上,可如今想来却有些诡异。不知是何人的手笔?对了,如今进入咸阳的修士数量,也有些异常。”
嬴冲不由眯起了眼,后一件事他倒是知晓,玄雀很早就已注意到了;至于前者,嬴鼎天却未禀知过他。
可既然是半日之前才发生的事情,那也就难怪。
此时薛平贵,又问起了另一件事:“我听说你来风月阁之时,与静池剑斋的六翅禅刀薛云凰发生了冲突,仅仅八枪,就将之击退?”
嬴冲闻言则毫不意外,他与薛云凰冲突才时隔不到两刻时间,按说是不该传播得这么快的。可薛平贵的身份不同,这位大约是除王承恩之外,咸阳城内消息最灵通之人。
时隔三载,当年的咸阳四恶已经各有成就,嬴冲已是当朝武安郡王,神策上将,北方宗党之首。而其余三人,亦成就不俗,周衍除了身任北护渠中郎将之外,更取得了皇商资格,自创‘衍天商号’,行商南北,已经有了近两千万金的资产。而庄季如今,已是四品副镇守使之职,他是嬴冲的刎颈之交,又得庄氏的支持提携,入军虽只三载,官途却是一帆风顺。如非嬴冲担忧拔苗助长,且庄季也确实只能担当冲锋陷阵之将,此时早就是一师镇守使了。
不过除了嬴冲之外,三人中成就最高的还是薛平贵。这位并未从嬴冲这里借力多少,却已是绣衣卫中的绣衣直御史了。这是绣衣卫中,仅次于绣衣大使与三位绣衣副使的职位。除此之外,本身也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丹药,如今也赫然踏入天位之林。
“是有此事!不过说八枪击退太夸张了,她只是不敢战下去而已,邪樱枪正克制她的禅刀,要拿下此獠,至少得百招开外吧?”
薛平贵不禁苦笑,百招开外么?那薛云凰可是仅逊于太学主及夫差一个层次的强者,如今在权天榜中排位第十七,这样的人物,却只能与嬴冲战上百余个回合?哪怕是那位的禅刀被神器邪樱克制,也让人匪夷所思。
难道真如外人传言,嬴冲的武道已有可能,进入权天榜的前三?
摇了摇头,薛平贵收起了杂念:“如此说来,嬴冲你这次,是彻底与静池剑斋翻脸了?”
“就是故意翻脸的。”
嬴冲一边说着,一边撕下了一个鸡腿,开始胡吃海喝:“我家几位谋士都说,迟早一战,那就宜早不宜迟。其实本王之前,还想先下手为强来着,可郭嘉说他们静池剑斋的人都躲得不见踪影,各处只有小猫二三只,即便全杀了,对她们也不痛不痒。只有将她们引出来,才好动手。且夺人灵兽,武安王道义上确实占不住脚,再要在夺兽之后再下手杀人的话,只恐修界哗然什么的——”
其实今日,他就想直接翻底牌,宰了那薛云凰的,管他什么道义不道义。可当时察觉到那女人,乃是有备而来,且周围另还有两位不弱于太阳刀李光源的气机,就暂时打消了念头,
毕竟一旦战起,他自己倒是无妨,可周围众多的侍卫随从,甚至御道旁的几十户人家,却都要被连累遭殃。
偏偏那位薛长老时间卡的极准,恰逢皇宫内的‘九脉龙魂阵’换班,那位黑龙道人需得至少一刻多时间,才能赶来援救。
“看来你倒是信心十足!”
薛平贵摇头失笑,可眼眸里的神色依然凝重。
“那静池剑斋,不好对付!”
他是绣衣直御史,知晓今日的武安王府已今非昔比。府中的伪开国没有十位也有八位,且那三大道兵‘铁龙骑’,‘虎罴军’,‘神罗骑’也都是伪开国级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认为一旦战起,武安王府必败无疑。
静池剑斋的根本据点‘静池’,几无破绽可寻,而其余分院下院之类,都是主干伸出去的枝节,并不重要。可嬴冲的武安王府,却处处都需防范,处处都无法舍弃。
长久下去,静池剑斋将是越战越强,而武安王府则会越来越虚弱。
“如今除了今日那以薛云凰为首四位,我绣衣卫另还掌握了三位伪开国的行踪。除了太阳刀李光源,六翅禅刀之外,还有蓬莱枪王凌裂海,无生剑玄蝉,塔尊庄寒天,百目弓神百里藏锋,灭道仙子神微澜。这几位,或是静池剑斋的弟子,或是与静池剑斋有涉。且如今排名,都在权天榜与真仙榜的前三十之内,此时秦境中,武王府又是举目皆敌,秦可人长袖善舞,善于交际联络,合纵连横之下,聚集十五位伪开国都不夸张。”
闻得此言,便是性情最迟纯的庄季,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十五位伪开国是什么概念?放在十几年前,这力量都足可灭国了。
也只有最近,伪开国接连不断的涌现,威慑力才稍稍下降。
“有这么多?是有些麻烦!”
嬴冲手托着下巴,眼神微凝道:“蓬莱枪王凌裂海,灭道仙子神微澜么?”
这诸多伪开国中,能够使嬴冲在意的,也就是这两位了。前者是能在枪法上,与童渊抗衡的顶级强者。
至于那灭道仙子神微澜,则是静池剑斋开山之后才现世的弟子。此女第一战的对手,就是如今已持有圣器‘君子剑’的方孝孺。结果后者惨败,堂堂上位伪开国,却撑不到半日。
而据说这神微澜,在静池剑斋‘四神女’中,只是排行第三。
至于其余人等,修为根基倒也很不俗,可限于墨甲与灵器之故,实力有限。
“说实话,如今你的武安王府,倒也不是没办法应付,可你封地那边,他们总能寻到下手的地方。又恰恰是王妃生产之时,需得兼顾数头,”
薛平贵说到此处,又一声叹息:“偏偏这个时候,你还将孔殇等人遣往南海,嬴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嬴冲微微诧异,孔殇他们去南海,在王府之内可是机密,绣衣卫居然也知道了?
不过当想及三年之前,随那位新任王府内侍总管蔡伦一起进入武安府的诸多太监,嬴冲便也就释然了。
那是天圣帝御赐的内侍,本是出于一片好心。可就因此故,有一段时间里武安王府内四面漏风,像筛子一般。叶凌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些钉子眼线,都清理出去。可唯独绣衣卫的人手,因一直都未对王府有不利之举,仍旧难以查辨。
“是故意如此,想要算计静池剑斋,可惜事与愿违。不过无妨——”
嬴冲不但脸上的神色满不在乎,语气仍也自信满满:“有我家女儿在,害怕忌惮的应该是他们,而非是我家。”
“女儿?是指那嬴月儿?”
薛平贵却只当嬴冲是开玩笑,皱起了眉头:“她现在,似在怒山岛?”
且那嬴月儿,如今虽也是上位伪开国,可实力比之米朝天,还要逊色些许。
这位怎有能力,使静池剑斋害怕忌惮?
周衍则欲言又止,他一直搞不懂,那嬴月儿分明就只是一具机关人傀。为何嬴冲对她会爱重至此?且那叶凌雪也是一般,将之视为亲女。甚至不久之前,夫妇二人还上表为嬴月儿请封,使得朝野哗然。
幸亏天圣帝明智,下旨叱责了嬴冲,并将奏表驳回,才没闹出笑话出来。可至此之后,所有人都知嬴月儿在武安王府的地位。哪怕谢安郭嘉这些王府重臣,见面之后都只呼郡主而不名。
周衍他原本是想问个究竟,再稍作劝说,可想想还是罢休,担忧嬴冲翻脸。
“要回来还不容易?”
因酒意之故,嬴冲的面上,染上了一层晕红,眼里则奕奕有神:“都说过了,有我女儿在,该担心的是他们。什么太上三奇,静池四神女,都不值一提,你们不信拉倒!”
薛平贵闻言,不由再与周衍对视了一眼,而后各自摇头,结果他二人还是感觉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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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二章踏为平地
夜色将至,嬴冲才酒足饭饱的返回武安王府。
而当他踏入内院之时,正好遇见白云观的灵瑛,在为他的妻子叶凌雪诊脉,灵瑛仙君乃是白云观的女修,亦是白云九真之一,白云观观主的师妹。不但精通玄法,在医道上也有不凡造诣。
这次叶凌雪从确认有孕到如今,正是由吴不悔与灵瑛仙君二人照料。
嬴冲担忧自己身上的酒气会影响到妻子,先漱口净身之后,才走入房内。此时叶凌雪还在昏睡,他便转头问旁边的女冠:“仙君,凌雪她如何了?”
对于这位灵瑛仙君,他是颇为敬重。叶凌雪能够一直母子平安,这位可谓是居功至伟。
需知修士生子与普通人不同,后者只需有一妇科大夫,循平常医理诊治照看就可。可修行者的生命本质,与常人已大不相同,所以生儿育女时,也有着常人不曾有的麻烦。
尤其嬴冲,一身同具龙凤之血,体内血脉仍未稳固,子嗣后裔很可能会受到影响,导致血脉变异。如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还好,可如是有什么万一,那多半会是畸形儿,甚至直接流产。
传闻商周交替之时,有一位号称‘托塔天王’,同样名唤李靖的将领,就曾产下一个仿佛肉团般的灵胎。而类似的例子,神州之内可谓是比比皆是。
而叶凌雪那边,情形也同样不乐观。正因嬴冲的血脉修为尽皆不俗,孕育的胎儿也将吸收母体更多的血气精元,甚至有胎儿异变失控之险。一不小心,就可能损伤叶凌雪的本源,重则修为全废,轻则元气大损,损伤根性天资,日后再难在修行上有所成就。
其实从两个月前,叶凌雪就已是撑不住了。多亏了吴不悔与灵瑛二人给她调制药膳,又轮流以真元为凌雪梳理气脉。
可前者更擅于疗治内外伤,在妇科与生产方面虽也精通,却远不如灵瑛,精修此道。
“母子俱都平安。”
那灵瑛仙君微微颔首:“不过最多九日,就是王妃产期,这段时间,殿下需得万分小心。”
——这与府外之人所知不同,在许多人看来,除非是早产,否则叶凌雪最早也得待明年一月之后才会进入产期。
可嬴冲听闻之后,却是毫无异色,只眉头微皱:“一定非得在外面不可?我有一空间异宝,可以容纳生人,”
灵瑛仙君目里闪过了一丝异色,可随即就一摇头:“使不得!如此一来,殿下的这位长子,就是无根之人,不接地气,也将失去殿下王气庇佑。王妃她未必就能平安生产——”
“不接地气?”
嬴冲剑眉微扬,对灵瑛之语半信半疑。
他虽有十足把握,护得叶凌雪母子平安。也仍不愿妻子冒险,使那万一之事发生。而如论安全,他的炼神壶,无疑是这世间最安全的所在。
——除非是他嬴冲死去,否则外人难伤此壶分毫。
可灵瑛仙君之语,却使他不得不打消这念头。
“殿下其实大可放心!”
见嬴冲神情纠结,灵瑛不禁失笑:“殿下承接大秦王气,被此方天地庇佑。您之长子,亦将是有大气运在身之人。这一次即便有些凶险,却必定难伤及王妃与小殿下分毫。玄光师兄的批语,定不会有错。”
嬴冲哑然无语,他对玄光道人的术算之能,自然是信得过的。
可却更知未来并非是一成不变,哪怕强如守正,亦不可能窥照到日后所有一切。
一旦有个万一,自己岂非要后悔终生?
好在只需九日,凌雪就可产子,此事当是大大出乎对方意料之外。那静池剑斋想要在秦境之内动手,怎么也得十几日时光。
此外他另还有些准备,故而嬴冲,倒也不是太担忧此事。
送走了灵瑛之后,嬴冲又再次回归内室,看着叶凌雪凸起的肚腹,面色复杂。
他有些后悔了,心想早知如此麻烦,应该再推迟几年才是。也都怪自己的大自在玄功,在合修之刻一时贪欢。
叶凌雪似是心有感应,睫毛微动后睁开了眼。先是有些迷糊的看了看嬴冲,随后就是笑靥如花:“夫君你回来了?怎么会这么早?”
“本来还想呆一阵的,是薛平贵他们,硬要把本王赶回来。真是混账——”
嬴冲本是脸色冷峻,似乎对那三人很是不满。可当他望见叶凌雪想要起身,却又急步走到了床边,小心的将妻子扶起。叶凌雪见状不禁莞尔,她也是修行之士,哪有这么虚弱?
不过随即她就神情微肃:“夫君你今日,是与那静池剑斋之人动手了吧?”
“六翅禅刀薛云凰,太阳刀李光源。本王想既然拖不下去,那就无需再拖了,今日无论本王怎么说,那位都不会更改心意。”
嬴冲说完又问:“夫人是从何处得知的?”
他有些恼火,之前吩咐过岳瑶与嬴鼎天,不得将此事传于叶凌雪知晓的,以免影响妻子的心境。
“不是他们,是今日我长生道的一位师妹上门拜访,谈及此事。”
叶凌雪摇了摇头,随后就又失声笑着:“选在凌雪的产期逼问夫君,这静池剑斋,可真会挑时候。这个新年,看来也是没法过了。”
嬴冲无言,只双拳紧握了握,目里的杀意,更显凌厉。静池剑斋此举,确是将凌雪生产时对武安王府的影响,也算入其中,也怪不得妻子,会如此恼恨。
“有本命灵契在,她们无论是杀了夫君,还是将小小她夺走,其实都无多少用处。唯一的办法,就是逼迫夫君,主动解除与小小的本命灵契。”
说到此处,叶凌雪又有些愧疚:“如今凌雪,倒成了夫君的拖累。”
“怎会?真要说这个的话,祸根其实是为夫,连累你了。”
嬴冲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抚上了叶凌雪的肚腹,感受着那腹内的胎动。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奇妙的感觉,这就是他嬴冲的血脉,自己在这世上的延续。
自天圣帝凌雪与月儿之后,自己在这世间,似又多了一个羁绊——
想及那碎裂石碑之上的字迹,安王留下的言语,还有化为傀儡之身的月儿,嬴冲的目光,渐渐凝然。
这次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让凌雪母子有恙,也绝不能使前世的悲剧,再次发生。
“那静池剑斋如真有此等妄念,那么本王也终有一日,要将那静池踏为平地!”
语至一半,嬴冲才发现叶凌雪又昏睡了过去。当下他也只能无奈的收住这豪言壮语,重新为妻子盖上了被褥。
随后嬴冲,却依然是立在床边,神情怔怔的看着妻子苍白的睡颜,久久都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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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三章机关造物
次日清晨,嬴冲依然在忙碌中。他手中正拿着小小的刻刀,在一块拳头大小,内部镂空,颜色银白的圆形宝珠上,雕琢着一条条奇异的线条。
此处正是炼神壶内,而此时在他的周围,布满了各种样的机关零件。
三年之后,这炼神壶内的空间也同样大变。得益于他源源不断寻来的‘太虚神石’,这片虚空已经扩展到了直径近百丈的程度。且四面的虚空封禁,越发的坚固。无论嬴冲在壶内怎么练习枪术都没问题,只要不是刻意动用太虚时序之力,都不愁将封禁打破。
不过嬴冲如今,已经很少在这壶内练枪,甚至连平时的入定修行,也不会选在这壶内,而是另择灵地。
到了玄天位,甚至大天位之后,修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上参天道,领悟玄理。
这在炼神壶内,无疑是办不到的。所以嬴冲每六天,都会前往城外终南山一行。两年多前,武安王府在那里买下一处灵地,建了一座道观。一可用于供养家中的几位玄修供奉,虞云仙还有他的伯父李道信,就正在这观中修行;二则是有益于自身,那里的环境,正适合他悟道参玄。嬴冲甚至还在那处,花费重金建立了一座观星台,可以观照周天星象。
在平常的时候,嬴冲也在谨身堂修行。每天炼神壶内这多出的十二个时辰,都被他用来练习机关锻造,今日也是如此。
随着时间的推移,嬴冲在那银白色的宝珠上雕刻的线条,渐渐布满在了宝珠内外。而当这些线交错纵横,又形成了一个个奇异而简洁的花纹。
——可那就仿佛是小儿的涂鸦一般,毫无规律,看起来也只略具美感,稍显古朴,似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处。
可如有天位以上修行之士在此,却可发现这些雕文,无不都是道韵盎然,吸引周围无数元灵吸附于其上。又仿佛是天然生成一般,没有任何的斧凿之感。
嬴冲的眼眸,亦是清明有神,精神气质都与昨日朝会之时截然不同。动作则炉火纯青,无比娴熟,似经历过千锤百炼。
再当嬴冲最后一刀收尾,这宝珠顿时一阵灵光耀目,足足十个呼吸,才逐渐消退。
可此时这宝珠的模样已然大变,不但外壳变成了接近透明的玉白色。在其核心部分,也多出了一团暗红色光影,就仿佛是有火焰在燃烧。
嬴冲眼眸微亮,现出了几分笑容。他手中这东西,乃是一枚半步神元级的精神中枢。他为此耗时三个月,总共用了五份材料,其中两份失败,三份成功。可前两枚精神核心,总有各种各样的瑕疵,今日这枚才算是真正的完美无瑕。也意味着他现在,已经彻底掌握住了仙元阶的傀儡炼造。
机关傀儡的关键,一为全身灵脉,二为动力中枢,三为精神核心。而后者的难点,远在前两项之上。
这也是公输般一脉独有的法门,其余上古传下的机关傀儡,只有普通的控制中枢而已,唯有公输般在此基础上推陈出新,加以强化,不但能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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