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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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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翎心里不大乐意,但也不能违拗,便带着族人回去。路上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大家脸色十分凝重,其中有不少年轻人恐怕是第一次夺人性命。
“你在找巫叔叔吗?”
犬神转过身去,看到行一琳正站在身后,便问道:“你见过他?”
行一琳不说话,只是拉着他的衣袖,一路走回羽族的深处。族人都还跪伏在地,没有一丝声音。犬神忽然嗅到空气中有一丝异香,空中似有点点的闪光。
他抬头看去,只见巫休德正站在高处,腹部一片血红,像是受了伤,他伸出权杖,撒下药粉,淡淡的青光笼罩了族人。叠放在一边的尸体也渐渐化为粉末,渗入到了土壤中。
“都是我,是我邀他来羽族,致使他也受了伤,”行一琳忽然哭起来,哽咽道:“我怎么劝他都不下来,犬神,求您命令他下来吧!他为了保护我受了伤,不能再消耗精力了!”
犬神眯起眼睛,问道:“你怎么会邀他来羽族?”
行一琳别过了脸,“那是……那是不久前我和他说好的,还有!他的儿子巫木,受了重伤正躺在屋中……”
“带我去看看他。”
“可是……”
犬神摆出严肃的面孔,“你不能阻止医生救人,”他又抬起头看了巫休德一眼,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巫木躺在屋中,已经失去了意识,他身上布满深浅不同的伤口,虽然都不伤及要害,但看起来已经失血过多了。
犬神见过他,相信他是个斯文懂礼的青年,心中也有些许不忍,便差行一琳去叫巫休德回来救儿子。
“可是他的话都不听呀!”
“那你就说,犬神受了重伤,让他快来医治!”
果真不一会的功夫,巫休德便回来了。他见犬神腿上有一道上可见骨的伤痕,便单膝跪地道:“战斗中我确实见到犬族和虎族也来了,却不知犬神受了重伤……”
犬神见他一脸别扭的样子,也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官场话,便插嘴道:“我的伤不打紧,先看看你儿子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巫休德就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我早已给他施了这种药,停止血液流失,也减少了会产生能量的身体活动。他现在看着虚弱,实则没什么大碍!”
犬神扶额道:“那你自己也受伤了啊……”他看到巫休德又要做出掏药瓶的举动,立刻做了一个住手的手势,“好,我知道了。不管怎样,身体是最要紧的。你已经医治了大半的羽族族人,先回去好好疗养,让风水清带人来医治也不迟。”
“不行,”巫休德忽然低下了头,又迅速地抬起来笑道:“巫族族人从未出现在其他兽族面前,如今……如今兽族也对获灵者颇有忌惮……”
犬神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便拍了拍大腿道:“你们已经入驻惑森五年,与获灵者划清了界限,现在我准许巫族族人可以与任何兽族族群结交。”
巫休德忽然落下一大滴眼泪,又很快擦拭了,颤声道:“谢犬神关怀。”
第一卷 兽族之争 第93章 诞生
犬神依旧禁不住巫休德的执拗,在腿被包扎好之后,才目送他背着巫木离开了。他转头问行一琳道:“你们是怎样相识的?全部说给我听。”
行一琳自然是如实相告了,犬神倒听不出什么破绽。他艰难起身,由行一琳搀扶着,从后门绕了出去,走到领地外延,忽然看到了李中道的身影。
犬神遣退了行一琳,凑了上去,李中道慌忙行礼,犬神有些微怒,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中道转过了头,犬神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远处的羽族族人均已起身,在接受巫族人的治疗,李中道叹道:“这位小王子,不给多得。”
犬神仔细看去,发现行一梦的身影在其中周旋,怪不得羽族人能不和原本身为获灵者的巫族人产生冲突,“他是羽王最小的儿子,他的兄长呢?”
李中道摇了摇头,“都在战中牺牲了。”
这也是预料中事了,羽王如此保护这双儿女,并不是心存偏袒,而是在子女中选择了最适合继承自己位置的孩子加以保护。
犬神说道:“你跑了这么远,就为在这偷看小王子的手腕?”
李中道笑道:“我是想看看,巫族族人到底是怎样的。”
“有何见解?”
“您是没看到,他们刚刚走进羽族领地,被剩下的羽族族人打得够呛,愣是一个都没还手。等到小王子出来调解,他们才得以给伤者加以治疗,”李中道忽然叹了一口气,问道:“我听灰翎说,巫族族长和他的儿子还受了伤?”
犬神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回去详细说。不过你要先扶我绕到那里,我要和小王子说几句话。”
李中道扶着他,行一梦眼尖,早已看到他们俩在远处,便偷偷跑了过来,问道:“犬神的伤势怎样?”
“无妨,”犬神摆手,“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
犬神想了想,才道:“是了,十八。你继承羽王之位是毋庸置疑的,但希望你将日子推迟几天。”
行一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点头道:“此时羽族的元气还未恢复,我的本意也是晚一些再宣布继位。”
犬神锤了锤他的肩膀,心中涌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情,勉强笑道:“今后你要扛起一族之担,万事不可马虎,若有必要,尽管找我。”
“是。”行一梦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犬神先是回族休息了一晚。他知道外面的各种消息在满天飞,所有的眼睛在盯着他的举措,但他还是需要时间来思考。
第二天,不用通知,四位家长就早早站在了营帐外,犬神请进他们,开始商议。
犬神已经想好了所有要考虑的问题,他首先问道:“龙族有回应吗?”
郑家的家长郑蚩主管外交事宜,他摇了摇头道:“还是一如往常,我们传递过去的信息,他们的回复依旧是让犬族看着办。”
犬神也早已想到是这个答案,他又问道:“这次有多少兽族是参与到战争中来的?伤亡人数是多少?”
郑蚩一一回复了,参与战争的只有三族,剩下的便是游族和素族,但都被犬神遣退。之后便是犬神下令停战,距离较远的兽族都未来得及赶来。获灵者的尸首估摸有三十多具,羽族伤亡大半,虎族也和犬族有伤未亡者,加起来兽族损失了上百条性命。
犬神再问及那个带回来的获灵者,灰翎称因为看守不力,他已经用自己的异能自尽。
犬神握紧了拳头,正色道:“这场不能够称之为战争的战争,对方只用了大致五十人的人力,在只有相邻羽族的虎族赶到的短时间内,就损伤兽族的上百条性命,不得不重视。”
白荆点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为什么获灵者要打破誓约,忽然进攻惑森。而且专挑攻击力和防御力都较弱的羽族,不能说是个意外。”
这也是犬神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为什么获灵者忽然冒着自损八百的危险来进攻犬族?难道这真的是一种宣战?
他将谈话引到另一个话题,“我想正式接纳巫族成为兽族的一员,各位可有意见?”
李中道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此时不发一言,郑蚩见他是如此情形,便也在心中默认了,白荆自然是想要与巫族关系好一些,只有灰翎莽撞地说道:“可他们是获灵者!就算犬族接纳了,恐怕别的族群也会有意见。”
犬神喃喃道:“那就要看他们怎么表现了……”
另一边,富丽堂皇的议事厅内,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正靠在椅背上,眼神闪烁不定,眼前的纸上罗列着伤亡者的名单。
“是你说,五年来,巫休德第一次走出了我们感知不了的结界,又怂恿我派人过去拦截,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将纸弹到了跪倒在地的人脸上。
那人连连磕头道:“老大您下了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带回巫休德,加上我们认为羽族一向是个软柿子,哪成想……”
“哪成想!兽族的团结由不得我们想象,这样一来,开战就成了唯一的选择,”男人轻描淡写道:“恐怕这才是巫休德的真正目的。”
“老大……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男人做出笑眯眯的样子,“今天不宜生气,不宜见血,不宜任何不吉利的事……”
他话音未落,门口传来紧密的脚步声,保姆撞开了门,怀中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还来不及洗去脸上的血污,就将孩子抱到男人跟前,笑开了花道:“是个男孩!夫人无恙!”
男人喜上眉梢,一脸疼爱地看着孩子,保姆问道:“先生给起个名儿吧!”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感到小小的手掌攥着它,他笑道:“就叫牙音吧,你先退下,我处理好了事务再去看夫人和孩子。”
保姆退下后,那跪着的人还是不敢抬起头来,男人沉声道:“今天不宜杀生,明天自己来这里接受惩罚。”
第一卷 兽族之争 第94章 探病
灰翎在地图上指来指去,说道:“这就是离惑森对外开放的入口最近的几个族群,如果如犬神您所说,巫族是最近的一个。但他们有结界挡着,获灵者也未必能够发现。其次是羽族,再次是……是犬族。”
犬神深吸一口气,“若是开战,下一个目标就很可能是我们,或者是稍远一些的虎族。这两族都算是大族,并且有足够的攻击力。我们也算是给了获灵者一点教训,他们不会那么快就来进攻。”
虽然惑森也有许多出口,但大家都不认为能够被获灵者发现。这座神秘而又古老的森林,充满了太多不能解释的地方,如果偏要去深究,就会受到责罚,这是兽族一直传承的历史。
这场会议开得聊胜于无,并没有探讨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白荆出了门,不禁和同样疑惑的灰翎说道:“不知犬神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是让我们防备获灵者来攻,还是先休息几天养精蓄锐?是相信巫族呢,还是做一些表面功夫?”
这时,李中道忽然冒了出来,沉声道:“你们两位,一位管理好兵力,保证兵力充足,一位安抚好犬神的情绪,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已经足够了。”
李家一向是出犬神的家族,自然在四大家族中自诩高人一等。李中道更是从小就精通政事,如不是碍着小了几岁,他或许就是犬神的最佳人选。
灰翎也不敢明面上顶撞他,只好对着他的背影啐了几口,轻声道:“自以为是!”
这时,他看到郑蚩正笑眯眯地走在一边,便凑了上去问道:“郑兄怎么看?”
郑蚩还是笑嘻嘻的,说道:“我们谨遵犬神安排就是了,不必有这么多的猜疑。”
“切……”灰翎又回到了白荆身边,轻声道:“这郑蚩总是这样皮里阳秋的,祖上受过获灵者的恩赐,如今在与获灵者对立这件事上立场不明确也是正常的。”
白荆等他一眼,“不可口无遮拦!”他瞄了郑蚩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一回到家中,白月容一下子就扑上来了,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白荆往椅子上一坐,喝了口茶,长叹道:“没什么怎么办!你若是想见巫族的人,便偷偷的去。犬神前几日也在羽族发话了,准许巫族与任何兽族结交,你自然可以去。”
白月容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她向来不懂什么打不打的,只知道是极其严重的事,兽族损伤了许多性命,连巫木也受了伤,她总想着要去看一看。
白荆叫住急冲冲要出门的白月容,再三嘱咐道:“一定要偷偷的,犬族对巫族的态度还不明朗,别叫人抓住把柄。”
“那是自然!”白月容心想我偷偷去巫族的时候多了去了,早就熟能生巧了。
白月容摸到了巫族,发现今天风水清没有在半路接她。但她早已被风水清施了药,可以随意出入巫族了,便一脚跨了进去,发现巫木林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在外面。
她只好找到了巫木的屋子,敲了敲门,出来开门的是风水清,看着她一脸惊讶的样子。
巫木还躺在床上,气息倒还算平稳,脸色却一直没有好转,也没有要苏醒的迹象。风水清守在一边,焦头烂额的样子。
白月容心中也着急,此时只能劝道:“既然族长说了没有事,他就一定能醒过来的。”
“巫叔叔!”风水清忽然叫了一声,“自从我去羽族治完人回来,他就关起门来不肯见人,我都没有见过他。小木的病情一直未见起色,我却都找不见他!”
白月容拍着他的背,问道:“连你都没有办法吗?”
风水清无奈地点了点头,“按照他受的伤来说,以我的治法,早就能醒来了才对。”
“嗯……”白月容想了想,才道:“要不然我帮你去找一找族长?我也算是犬族的白小姐,他也喜欢跟我玩,或许会理我。”
风水清一脸感激地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道:“你真是我的天使。”
白月容瞪了他一眼道:“可别再说那么肉麻的话了。”
她只身一人来到巫休德的门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过了好一会,都没有人来开门,白月容只好打消了念头。就在她转身离去之际,门忽然打开了。
白月容转过头去,只见巫休德站在门口,竟然头发和胡须白了大半,脸色也同样苍白,整个人十分憔悴,加之体型庞大,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白月容立刻上前道:“族长,您这是怎么了?没有好好休息吗?”
巫休德看了她一眼,忽然大哭了起来。白月容这时才真的惊吓到了,她用力将巫休德推进屋内,关上了门,扶他到躺椅上,尽可能地柔声道:“这是怎么了?”
巫休德缓缓躺到躺椅上,还在不停的抽抽搭搭。白月容忽然看到他腹部缠着的绷带上染上了一点红色,还在不断扩大。她赶紧上前安慰道:“您不要激动了,伤口又要裂了!”
这时巫休德才停止了哭泣,瞥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白月容也不会安慰人,只好跟他大眼瞪小眼。
过了半晌,巫休德才说道:“白小姐,我若跟你说些体己话,你不会笑话我吧?”
“当然不会!”
巫休德忽然别过了脸,望着窗外,颤声道:“其实我很害怕……看着羽族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我好害怕,害怕有一天巫木和水清会不会也这样死去……就连我……”
“不会的!”白月容上前搭上他的胳膊,“你们都不会这样死去的。”
“你不知道!”巫休德转过脸来,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白月容,脸上忽然露出惊惧之色,“白小姐不知道获灵者有多么可怕!”
白月容回想起他们正是为了躲避获灵者的欺辱,才来到惑森隐世而居,想必从前也吃了不少异能的苦,便又加倍的安慰了。
“可是您不能消沉啊,您起码给了大家一个家,这已经十分了不起了!”白月容说着说着,仿佛切身体会到巫休德的艰辛,也哽咽道:“所以,您得快去看看巫木,他怎么都醒不过来,水清快着急死了。”
第一卷 兽族之争 第95章 结界
在白月容的再三央求之下,巫休德才离开了房间,随她去到了巫木的房中。
巫休德为他诊治了半天,风水清闲不下来,一个劲地问怎么样了,巫休德的表情严肃起来,沉声道:“怪不得你不能唤醒他,他是被一种结界所笼罩住了,等闲药粉进不了身。”
白月容问道:“那也是一种异能吗?”
巫休德点点头,示意两人让开一点,他将权杖的杖头放在巫木身上,口中念念有词,圆珠散发出的青光笼罩住巫木。只见巫休德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浑身都冒着热气。
“族长会不会吃不消啊?”白月容轻声问道。
风水清也面露困惑,“我与巫叔叔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也从没见他如此费力过。”
过了半晌,巫休德才无力地放下了权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道:“好了,水清,你可以医治他了。”
白月容问道:“他身上的结界被接触了吗?”
巫休德抹了把脸,点点头,看样子这结界是花了心思的。风水清自是喜不自胜,上前施药。白月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坐到巫休德面前,轻声道:“我听我父亲说过,获灵者对待羽族族人并不手下留情,他们为什么要特意为巫木加上结界呢?”
巫休德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到了这一点。”
此时,风水清已经迅速施好药,只听得巫木咳嗽了几声,微微张开了眼,风水清激动地摇晃他的肩膀喊道:“你终于醒了!”
巫木已有两天水米不进,这时正虚弱得很,哪里经得起他摇晃。白月容立刻上前拉开了风水清,巫休德上前查看了一下巫木的身体,说道:“你们俩先去找点吃的过来。”
出得门去,白月容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她想起父亲的话,便说道:“我要回去了。”
风水清失落道:“这么快?”
“出了事,我们两族都逃脱不了关系,这几天我来你这都要小心。”
白月容心中还在想巫木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忽然感到额头上一热,风水清吻了她一下,笑道:“那你这几日在家好好休息,不来也罢。”
白月容捂着额头,脸红着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她回到了家中,心中一直在想巫休德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只是白家的年轻小姐,自然可以对羽族的事件视而不见,如果真如巫休德所说,这件事发生在风水清身上呢?
她幻想着成堆的尸体,和各种各样的异能,越想越不安,一拍大腿,走出房门对白荆道:“父亲,我想见犬神,能替我安排吗?”
白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几天犬神都很忙,有各种兽族的族人来面见他,不是很重要的事就不要去打搅他。”
白月容只好退回房中,心想犬神此时也肯定是焦头烂额。她只觉得浑身无力,便早早睡去。睡到半夜,她忽然进入了一个黑暗的梦境,风水清的尖叫充斥着她的大脑。
白月容一下子弹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上全是汗。她摸了摸脸,发现脸上满是泪水。忽然,营帐外闪过一道白色,随即轰鸣声从天空远处响起。
是夏季的雷雨。白月容探头探脑地钻出帘子外,却被风雨给拍了回来,闪电毫不停歇,仿佛下了决心要将天空分割成几瓣。
白月容从前并不害怕打雷,而且惑森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很少能看到闪电。今夜却不知怎么,闪电一道道劈下来,每一声雷声都像是在锤击她的心脏,令她联想起可怖的画面。她起身穿好衣服,披上斗篷,戴上草帽。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和小犬神常常偷偷跑到犬神营帐外偷听玩耍,渐渐地也开辟了一条路。这条路五年没有人走了,加之天降暴雨,满路的泥泞叫嚣着要让人摔几跤才罢。
白月容冒着大雨,摸到了犬神的营帐,果真里头还是亮着灯火,里面似乎没有人影走动,她才鼓起了勇气掀开了帘子。
犬神先是一惊,见是她来了,立刻将她扶到椅子上,摘下了斗篷和草帽。犬神见她的发丝都贴在了脸颊上,不禁有些心疼,手忙脚乱地拿围巾和披风给她擦干了裹上。
“到底是什么事,要在如此雨夜来找我?”
白月容默然,犬神倒也不着急,半晌,她才轻声开口道:“我今天去了巫族。”
见她下面似乎无话了,犬神续问道:“然后呢?”
“我……”白月容皱着眉,忽然打了个喷嚏,整理好思路后才说道:“巫木一直没有醒来,水清想不出办法唤醒他。巫族长心情低落。我好不容易将他劝出家门给巫木医治,他发现巫木被一种特殊结界包裹住了,后来用了权杖的力量才将结界解除。看他之后疲惫的样子,恐怕那结界并不是普通的。”
犬神立刻就明白了其中蹊跷,问道:“获灵者为什么独独给巫木施加了结界?”
“我确实想要问清楚,但巫族长也是很困惑的样子,加之天色晚了,我便没有多问,直接回来了,”她低下了头,握紧了拳头,“我本想明天去问个清楚再来回禀你,可是……”
犬神见她露出痛苦之相,便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没事,一切都有我。”
白月容抬起头,碰上他如水的目光,叹道:“巫族长之所以情绪低落,仿佛是害怕获灵者再来惑森加害巫族。他那个人说话又没个把门,给我形容了许多可怕的场景。我也害怕了,我很害怕巫族……水清会遭遇到灭顶之灾。权衡再三,我还是想先来找你。”
犬神站起身来,背着手,看着营帐外的道道闪电,沉声道:“给巫木施加结界,有两种可能。一,他们不想伤到巫木,或许巫木是和他们为伍的。二,他们想要活生生带走巫木这个人质。不管哪一种,都证明这次获灵者袭击羽族和巫族脱不了关系。”
白月容辩解道:“可如果他们只是单纯地不想伤到获灵者同类呢?”
犬神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巫族原本就是灵界中的一派,你觉得他们的敌对势力会不认得巫木长什么样子吗?”
白月容听他话中意思,似乎是巫族将灾祸带到了惑森,她刚想开口,犬神就悠悠说道:“但既然惹了兽族,就别想善罢甘休了。”
第一卷 兽族之争 第96章 大婚
白月容实质上是和风水清一个路子的人,他们或因成长环境的优渥,或因环境太糟糕而习惯性地逃避危险和麻烦,都养成了一副孩子心性。也不是故意要装作不懂事,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长大,逃避成了习惯以后,就变成了心性的一部分。
他们俩心里都清楚战争在所难免,但又装出一副美好日子还有时间的样子,好像只要捂住耳朵,就能当做这些可怕的事不存在。这样的乐观,实则是绝望的无可奈何。
“真的要发动战争吗?”白月容甚至是以哀求的眼神望着犬神,因为她知道,不管战争的结局是什么,他们现在的生活都将不复存在。
犬神转过身,俯视她,十分平静地答道:“是的。”
白月容叹了一口气,她没权利要求犬神去庇佑巫族,或者单独庇佑风水清一个人。在现在的情势下,她也不可能嫁给风水清,抛下各自的亲人远走高飞。
两人沉默了许久,天边的轰鸣还未停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白月容的心脏。她冒着这场风雨,不过是将不安的惶恐转变为确确实实的惶恐罢了。
犬神忽然开口道:“我想要娶灰翎的女儿灰巳为妻,你觉得怎样?”
这话来得突然,大部分犬神的妻子人选都是从白家挑选的,但白月容早已给了态度,她自然知道犬神的妻子不可能是自己。只是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白月容也知道他不会喜欢灰巳,便问道:“为什么?”
“既然决定要开战,我的亲事就必须要早些定下,以防万一,必须要先留下一个后代,”犬神无奈地笑了笑,“灰家掌握着犬族所有的兵力,灰巳也是好相处的孩子,权衡之后,她是最适合的人选。”
白月容怔住了,她没想到,结婚生子是来得那么突然,而犬神不得不接受。良久后,她才轻声说道:“是我辜负你了。”
犬神朗声笑了几声,“哪来辜负之说?你原本是我权衡之下最适合的人选,犬神不能有真情实意,我也并不对你怎样,不过,”他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你依旧是我从小最好的玩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请一定来找我。”
白月容看着他脸上的微笑,无法感同身受他承担了多少,但她明白,她在他面前永远只是幼时的那个白月容,他一定会不留余力的帮助自己。
白月容也报以灿烂的笑容,这时外面的雷电已经停了,不过一会,雨也小了一点。她又穿上了斗篷,向犬神告别。
犬神从内室中拿出一盏手提灯盏,递给她道:“这是巫休德从灵界带过来的东西,一定要送给我。我实在用不惯这些需要电池的东西,不过在雨中,它还能起到照明作用,你拿着吧。”
“好。”白月容朝他感激地笑了笑,提着灯走回了家。
第二天,白月容不出意外地发烧了。她只觉得自己醒醒睡睡,能听到母亲焦急的声音,自己却又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朦胧中,她听到母亲说道:“明日就是犬神大婚之日,她病成这样,该怎么是好。”
接下来,一双厚实的手盖上了白月容的额头,白荆叹气道:“那她就只能缺席了,犬神一定会谅解的。”
白月容有满心满肺的话想要问,却怎么都动不了,她用尽了力气,只是咳嗽了几声,便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一点点的天光亮了起来,外面吵闹无比,她看了看钟表,还是凌晨。恶心的感觉好一点了,但还是头疼欲裂。她忽然想起父母昨天的对话,今天是犬神娶亲的日子!
她挣扎着爬起来,透过门帘缝看到外面的族人都在忙活。她努力地想穿好衣服,眼前却是晕眩一片。不一会,母亲进来了,惊道:“你怎么起来了!”
母亲将她扶到床上,白月容却挣扎道:“今天犬神大婚,我也要去!”
“你的病还没好全,去什么去!”
白月容用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母亲,轻声道:“我就看一会,就看一会!宴席我就不参加了,保证在家好好休息,行不行?”
母亲架不住她,帮着收拾好了仪容,给她穿上一套粉红色的衣服。这是犬族的规矩,与犬神结亲的一家穿红色,其他贵族都穿粉红色,这也是贵族穿粉色的唯一场合。
白月容的脸红红的,粉色倒衬得她气色好了一些。鲜艳的颜色在年轻人身上总是显嫩的,犬神看到人群中的她时,仿佛又看到了十五岁的白月容。
白月容站在一边,和其他贵族一起看犬神领着新娘子来到树王座前。灰巳的灰眼睛配上大红色并不那么好看,但年轻的脸庞总是美丽的,她脸上夹杂着兴奋和失落。白月容相信她也没有那么喜欢犬神,但灰家的人能够嫁给犬神,便是无上的荣耀。
犬神掏出随身佩戴的犬牙匕首,在他和新娘的手背上划了一道伤口,两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倒满了一只白瓷碗。李中道拿起瓷碗,把血液浇下去,树王座吸收之后,脉络都呈现出闪闪发亮的红色。
李中道将剩下的半碗血递到犬神面前,犬神咽下一半,又喝下一半,搂过了新娘,紧紧吻住了她,红色的血液顺着两人唇齿相接之处滑落了一些,滴在婚服上,与大红色融为一体。
犬神松开了新娘,帮她抹去唇角的血迹,在座的人们才发出呼声。外围的族人听到这呼声,也纷纷唱跳起来。宴席正是开摆,宴席之后,便是各个兽族的首领前来奉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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