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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了了-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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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顿了顿,刚才因为傅子遇受伤,那些劫匪开着路念笙的车就跑他们也无心追,“我已经报警,你的车牌也报给警方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路念笙抬头,木头一样,被人拽着走。
“路小姐,我知道你很害怕,我还要开另一辆车,你能不能帮忙按住傅总的伤口?咱们得想办法减少他的出血……”
路念笙是被人推着上车的,空间从露天换到车后座,血腥气息更浓,有人按着她的手,她才恍然回神,掌心已经按在傅子遇背部,肩胛骨的位置。
“还有一处伤口!”
她咬牙低头,弯身便看到他腰际,白衬衣已经被血完全浸染,她另一只手有些发抖地扯开他衣角,看到伤口的一瞬,心口狠狠一抽。
伤口里血还在不断涌出来,她忙用手压紧了他的伤口。
她身体有些无力,几乎用尽力气,心底弥漫着铺天盖地的恐惧。
车子已经驶动,傅子遇就躺在她眼前,因为车子的惯性身体动了一下,她赶忙用力撑着他的身体以免他受到碰撞。
眼眶发涩,流进眼底的不知道是不是雨水,她的视线一片水雾弥漫。
“傅子遇……”
她叫他的名字,可他毫无反应。
“傅子遇,傅子遇,”她又叫了两声,“你醒醒。”
他依然没有动静。
她看到他苍白容颜上,未干的雨水蜿蜒而下一道水痕,漫过他高挺的鼻梁,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攫紧了,用力碾,呼吸也变得困难,她想给他擦干净他脸上的雨水但她不能,两只手都按着他的伤口,她不敢再松开。
他流了好多血。
她身子压低,头也低下去,以一个别扭又难受的姿势,脸颊挨着他的脸颊。
冰冷又潮湿,是雨水残存的唯独,她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她觉得她快要哭出来了。
“傅子遇,你和我说说话……你和我说说话。”
直至临近市区与救护车汇合,傅子遇也没有睁过眼,医生和护士将他弄上救护车之后迅速上了心电监护,路念笙还有那两个侦探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呼吸频率降低,心率减缓,血氧浓度大幅降低,医生不得不建立两个吸氧通道,刚进入医院发生呼吸衰竭,傅子遇被立刻送入手术室先做心肺复苏。
眼前的一切都是混乱的,时间感和空间感都很模糊,医院的楼道是苍白的,消毒水气息弥漫,医生拿了手术风险通知单和病危通知找人签字,问跟过来的三人,“有家属吗?签字才好做手术。”
那两个侦探一愣,不约而同看向路念笙。
路念笙没说话,往前一步,要去拿单子的手停了一下,往自己的衣服上胡乱抹了一把,医生看了一眼,说:“你要不先把血洗干净?只要有人签字就行,我先安排手术,你别太慌。”
路念笙讷讷点了点头,转身去洗手间。
她的手上胳膊上,包括衣服上都沾染了很多血迹,全是傅子遇流的血,她脑子似乎是空的,又好像被塞了很多东西快要爆炸,她想起进入医院的那个瞬间,医生说傅子遇呼吸衰竭,她想起她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明明还那么招人讨厌,语气那样硬冷说她拿他没办法,他强吻她不顾她的意愿……
想着想着,手就开始发抖。
水流带走她手上的血,在白色洗手池汇聚成带着一缕缕红的液体,她抽抽鼻子,快速洗干净手,抬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又鞠一捧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擦干净,出去的时候,右手死死按住左手。
这样一来,颤抖就没有那么厉害了。
她在护士站签了医生要求的字,护士说抢救手术很快开始,然后问她:“伤者还有没有别的亲人?最好叫过来。”
她怔住,好几秒,“我……我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
护士拿着她签的单子确认了一下,听见回答抬头有些古怪地看着她,“和伤者关系这里没有写,你是伤者的?”
她默了几秒,声音很小:“……前妻。”
护士本来要落笔填上去,动作停住,皱了眉头,“现在是情况危急,但是有些程序还得走,前妻的签字不太作数的,你想办法联系一下直系亲属成吗?一方面是为了配合我们后续的工作,另一方面,伤者现在失血过多,处在生命危险中,已经出现呼吸衰竭症状,随时都有可能……”
护士停了停,“你明白的吧?总得有个真正的亲人在身边吧?”
她面色黯然,毫无血色,点了一下头,“我明白的,我……我会想办法叫他家人过来。”
护士说:“尽量快点,我等着。”
路念笙折回手术门口,两个侦探就在门口等,她问:“你们是傅子遇的……朋友?”
俩人对视一眼,有人摇摇头,“我们为傅总工作的。”
“你们知道他家里联系方式吗?”
那俩人一愣。
“不知道,不过可以查一下……”
其中一个人从衣兜中摸出手机就去打电话了,另一个一脸忧心,看一眼路念笙,“路小姐,你没受伤吧?”
方才一片混乱,只顾着重伤的傅子遇,也没留意她。
路念笙摇头,“我没事。”
那人松口气,“那就好。”
复又看向手术室的门,幽幽道:“希望傅总也没事。”
路念笙沉默下来。
不多时,另一人折回来,说已经通知了傅子遇家人,三个人坐在长椅上静静等,路念笙手不时的还发抖,不得不自己攥着,想起什么,她问另外两人。
“你们今天是要去哪里,怎么会出现在那条路上?”
其中一人回答了她:“我们是为傅总做事的,有些事不方便说,你等傅总醒来可以自己问他……”
隔了几秒,“傅总是为了你……”
那人语气发沉,面色有些动容,“其实我不该说的,但是他是为了你。”
她鼻尖一酸,仓皇收回视线低下头。
很快,有警察来了,侦探两人先被带走做笔录,路念笙留了下来。
徐媛和傅老爷子赶来,是在半个多小时之后。
见到路念笙,二老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也顾不得她,在护士站一听护士说明情况,徐媛险些晕过去,身子一软,还是被傅老爷子扶了一把才没倒下去。
签过字,徐媛和傅老爷子也来到手术室门口,徐媛已经开始流眼泪,路念笙见状站起身,往旁边让了一下。
手术室门口为保证安静,能坐的地方不多,就这一个长椅,傅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扶着徐媛坐在椅子上。
路念笙嘴巴张了张。
也许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她又往远挪了几步。
徐媛本来就已经很讨厌她了,今天傅子遇为了救她而受伤,徐媛只会更讨厌她。
徐媛就那么抽抽噎噎哭了许久,才算缓过一点情绪,手术还没有结束,她擦干眼泪叫了一声路念笙的名字。
路念笙一怔,回头看着她。
走廊安静,她问路念笙:“怎么回事?”
路念笙低下头,“我……我遇到打劫的人,傅子遇……他为了帮我,受了伤。”
徐媛点头,眼角还带着泪,唇紧抿。
“他一直不听我的话,我早就知道,他迟早,是要死在你身上的,路念笙。”
路念笙无法反驳,一言不发别过脸,视线里,led灯显示“手术中”字样,红的刺目,在她眼底的水雾中化成一片模糊。
她努力又将眼泪忍了回去。
“我现在也不想要他听我话了……”徐媛声音带着哭腔,“他要喜欢你喜欢谁都随他去,要娶谁也随他去,我只想他活着……”
那声线抖的厉害:“我只想他好好活着……”
第200章 你会原谅他吗?
手术前后持续五个多小时,对守在手术室外面的人来说,漫长的仿佛一个世纪。
医生走出来,徐媛和傅老爷子忙迎了上去,路念笙往前一步,却停住了。
她心悸,腿软的厉害,隔着一段距离,听见徐媛问医生什么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暂时算是脱离危险了,出血止住了,子弹也已经取出来,但是由于内脏受损,失血过多,接下来需要严密监控生命体征,补充血浆……”
后面路念笙听的有些模糊,后退一步靠住了墙,低头,眼泪落下去,在地板上晕开一点水渍。
傅子遇被推出来,徐媛和傅老爷子紧跟,路念笙在后面走的很慢,人群间隙里,她看到傅子遇惨白的脸和他紧闭的眼,他身上呼吸通道建立了两个,输液通道建立了四个,加上一些心电监护仪器的管子,浑身都是管子和线,此情此景骇人极了。
她仓皇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待他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内,她和徐媛还有傅老爷子都被阻隔在门外,她发了一会儿愣,才转身,摸到手机,走到走廊尽头,给何欢打了个电话。
外面天色昏黄,已经是五点多了,雨停是停了,留下空气里一点点湿冷,她听见何欢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她鼻尖就发酸:“妈,出事了……”
那边顿了下,“念笙,你在哭?”
她按了一下额头,忍了忍,“没,我这边有点儿麻烦,没法参会,我刚才忘记了和爸说,您帮我和我爸说一下吧。”
何欢语气就有点着急了,“什么事?”
路念笙换了个方向站,手摸到自己淋雨之后未干的头发,闭眼做了个深呼吸,“我在路上遇到打劫的,傅子遇救了我……那些人有枪,傅子遇中枪,伤的很严重,我现在在医院。”
“……”许是因为惊吓,何欢那边足足好一阵没声音,好久才想起什么,急问:“那你呢,你受伤没?”
“我没事,”她顿了顿,“傅子遇为我挡了一枪……”
说话间,身体有些无力地靠住一侧墙壁。
何欢明显是又愣住了,好几秒,问:“他给你挡了枪?”
“……嗯。”
“这算怎么回事啊……”
路念笙没说话,扭头看着窗外,有些失神。
“傅子遇现在怎么样?”
她回神,“中了两枪,刚从手术室出来,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还需要观察。”
何欢问:“要不我和你爸过去……”
“不用了,”她话说的有点快,停一下,“我……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里呆多久,你们不用过来。”
徐媛和傅老爷子这会儿大概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她不想父母过来跟着她看这份脸色。
挂断电话之后,她在窗口又站了好一阵,才拍拍脸,调整情绪,转身折回重症监护室那里。
几个人在重症监护室守到晚上,傅子遇一直没有醒过来,傅承修听说消息到晚上来了一趟。
徐媛和傅老爷子抽在重症监护室窗口,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傅子遇,而路念笙,一个人,隔了一段距离背靠墙壁站着,听见脚步声抬头,便见傅承修皱眉看着她。
“大哥……”
他只点了一下头,便先去和傅老爷子还有徐媛打招呼。
徐媛还在流眼泪,他和傅老爷子大概问了一下情况,才折回路念笙身边。
他皱着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我遇到打劫……”
“我知道,”他语气有点躁,“你在哪里遇到打劫,傅子遇为什么会在?”
“我不知道,”她摇头,“我走的哪条路很偏,本来是要去临市开会的,路上也没人,我也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傅承修摸了摸下巴,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但想了想,还是转了话锋:“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
路念笙一愣。
她现在确实看起来糟糕透了,不光是脸色苍白眼睛微微红肿,淋雨之后到现在,衣服还潮湿地黏在身上,就连头发也没有干透,凌乱极了。
傅承修说:“走吧。”
路念笙没动,“他还没醒。”
傅承修脚步顿一下,嘴巴张了张,那些要劝她回去的说辞,突然就说不出了。
因路念笙眼睛望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那眼神意味太过复杂。
内疚,担忧……
说不清哪个更多一些。
良久,傅承修又开口:“可你这样,很容易感冒。”
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裙子,“……他没脱离危险,我……”
话没说下去。
傅承修一言不发,将身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夏日的燥热被雨水洗刷一空,今天又淋了半天的雨,其实她这会儿身体确实在发冷,外套让她觉得暖和了一点,她声音小下去,“谢谢大哥。”
傅承修叹了口气,挪了两步,侧身斜斜靠住她身侧墙壁,“你在这里,会很难熬。”
遂用下巴指指徐媛背影,“没骂你?”
她摇头,“一直在哭,还在担心傅子遇,没顾上骂我。”
傅承修扯扯唇角,“所以你不敢过去?”
“也不是不敢……”她抬手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吵架,再说我也不占理,傅子遇为我挡了一枪,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伤这么重。”
“所以你是因为过意不去才留在这里?”
她没回答。
“你很担心他。”傅承修肯定道。
“大哥——”
她尾音拖长,“别说这些成吗?我现在心里很乱,傅子遇再怎么不好,算你半个弟弟,你就不担心?”
傅承修撇撇嘴,“你知道吗?祸害遗千年,傅子遇这种烂好人本来也不会太长命,有时候人因祸得福,他过去两年过的多痛苦,为你做什么你也看不到,其实我觉得他精神上早就已经是个活死人,真要有事就是解脱……”
“大哥!”
路念笙听不下去,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傅承修笑了下,“而且现在,你愿意为了他守在这里,他要是知道了,会很高兴的。”
“你别说话了。”路念笙烦躁起来。
傅承修倒是安静了一小会儿,可也不过就短短几分钟,又问:“等他醒来,你会原谅他吗?”
“别问了……”她按着眉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一瞬她突然想起徐媛的那句话。
徐媛说,她不要傅子遇听话了,只要傅子遇好好活着。
她突然想,她也不想恨了,她也只剩下这一点儿想法——他要好好活着。
明明整件事与他无关,他没有必要为她停留的,可他为了她奋不顾身。
傅承修迈步离开,最后丢下挺肯定的一句话:“你会原谅他。”
她没抬头,也没辩驳,她其实并没有想那么远。
入夜之后,走廊里面变得冷清,她裹紧了身上傅承修给她那件外套,身体依然觉得冷,忍不住,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引的徐媛侧目,她脑袋垂的更低,突然傅老爷子出声:“子遇醒了!”
路念笙忙抬头,也顾不上保持距离,跑过去站窗口,隔着玻璃,和徐媛还有傅老爷子一起看里面。
傅子遇是睁眼了,手还动了动,可眼神完全是涣散的,干裂苍白的唇动了动,路念笙捂住嘴巴,挡住喉咙里溢出的一声哽咽。
在里面的护士连忙贴近他耳边,可是很快,他眼睛又闭上了。
里面的护士皱眉起身,看一眼心电监护,然后转身,推门走出来。
傅家二老和路念笙已经等在门口,护士出来,愣了一下,随后道:“他意识还不清晰,不过已经醒来一次,也能自主呼吸了,算是好事,你们也不要太着急……”
遂看一眼路念笙,“这位家属,已经一天了,赶紧先回去洗澡把衣服换了吧,你这样可能会感冒的。”
路念笙表情微微局促,“那他算是脱离危险了吗?”
“暂时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是其他的后遗症什么的还不好说,要等伤者意识清楚了做全面的检查才能确定的。”
路念笙心口一直提着一口气,护士的话让她的心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那他什么时候会清醒?”
徐媛问。
护士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护士离开,三个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好一阵,徐媛瞥她一眼,态度不冷不热,“你走吧。”
路念笙一怔。
“回去洗澡换衣服,不然真病了赖谁?”徐媛皱眉。
她低头,咬着唇,见徐媛要回到窗口,情急之下问:“那我还能再过来吗?”
徐媛默了几秒,“你要来,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路念笙愣了愣,旋即松了口气,“那我换了衣服马上过来!”
徐媛没搭话,人已经回到窗口看着傅子遇,余光里路念笙转身离开,傅老爷子问了句:“你不生路念笙的气了?”
徐媛一脸嫌恶,“我那不叫生气,就是讨厌她没大没小的那个性子。”
顿了顿,看着傅子遇的眼眸黯了点,“我也不想看见她,但是上一次子遇车祸醒来,没有看到她,那时候子遇……”
一句话断断续续好容易说完:“子遇醒来看不到她,估计会难受。”
第201章 真是孽缘
路念笙身上一无所有,大半夜的,就连打车到家还是在门口和保安借了点钱给的车费,才进门路老爷子和何欢就已经迎上来,看见她衣服上的血迹顿时就紧张起来,赶紧拉住她的手打量,“怎么弄成这样子,你没事吧?”
她摇头,有点着急上楼,“爸,妈,我真的没事,这些血都是傅子遇的,我先上楼洗澡换衣服。”
她往楼上跑,路老爷子沉着脸坐在了沙发上,而何欢不放心地一路跟着,问:“傅子遇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重症监护室,人没清醒,所以我等一下就过去。”
何欢脚步蹲在台阶上,蹙眉看着路念笙的背影,好一阵,又迈步上去,在路念笙房间浴室门口停下来。
门是关着的,里面传来水声,路念笙动作倒是快。
何欢想了一会儿,没离开,声音大了一点,隔着门问:“你在哪里遇到的打劫?”
里面好一阵才传出路念笙声音,“妈,别问了,警察已经在查了。”
何欢拧眉走了几步坐在床上。
才二十来分钟,路念笙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这个澡洗的囫囵吞枣的,她围着浴巾出来,见何欢,一怔。
何欢说:“这么着急,你很担心傅子遇?”
路念笙抿唇,手里扯了扯毛巾,发梢的水往地板上滴,很快汇了一大片。
“……他受伤是因为我,他本来可以不用管我的,而且最后他为我挡了一枪。”
何欢本来表情紧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好几秒,突然就垮了,重重叹了口气:“什么孽缘!”
路念笙低下头,声音小了一点,“我总不能不管……”
“管了以后呢?你想清楚了吗?”何欢语气不善,“我也不是不理解你,他救了你,所以你现在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可是以后呢?”
路念笙攥紧了毛巾,说不出话来。
傅承修也在说以后,何欢也在说以后,可是她根本就没想过以后。
大概十个小时以前,她被人用枪顶着腰部,如果没有傅子遇,她哪里来的以后。
何欢又说:“陆行长知道这件事吗?”
路念笙愣了愣,旋即摇头。
“虽然我本来也不是很赞成你和陆行长,但好歹看到你有往前走的心,念笙,我也不是不让你去,但是有些事情你得想清楚,傅子遇曾经差点就害死你,也间接害死了孩子,后来的两年里一直就没让我们路家好过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这个性子,真的让我觉得有些糟糕,你别被救了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了……”顿了顿,抬头看着路念笙,“别一冲动,和他说什么胡话,你明白我意思吗?”
路念笙咬着唇,没有出声,眼帘低垂下去。
何欢想了想,“你大概还不清楚,圈子里面有传言,傅家要和岳家联姻,具体是怎么回事,毕竟关系敏感,我也不好打听,但是这回事儿确实是有的,岳家那个二千金也不好惹,念笙,我真的被你和傅子遇折腾怕了,我现在就想你安安稳稳过日子,懂吗?”
路念笙艰难而沉重地点了点头。
何欢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无奈地叹息,“别光嘴巴上应承,人不能靠心软过活!”
说罢,一把拉过路念笙手,将她按着坐在梳妆台前,然后拿了毛巾给她擦头发。
路念笙心口难受的厉害,沉重的,惴惴不安的。
岳岚她也见过的,岳家的背景要比路家好,其实傅家真和岳家联姻也无可厚非……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这些,她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眼底清亮了许多。
……
路念笙往返路家一趟,前前后后居然不足两个小时就回到了医院里,又跑重症监护室去,傅子遇还没醒,她有点儿失望地和徐媛还有傅老爷子等在冷清的楼道里。
这一夜,三个人都未曾合眼,傅子遇中间醒过那么三四次,却都和之前一样,眼神涣散意识混沌,外面的人看到他唇动了又动,就是听不到他说的什么。
许是因为白天淋雨太久,后半夜,路念笙身上发冷厉害,尽管穿了从家里拿来的外套,还是缩了一团。
熬到凌晨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妙了,眼前发黑,头也昏昏沉沉的。
护士又一次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的时候,突然问了句:“你们里面,有人叫念笙这个名字吗?”
路念笙本来靠着墙壁,闻言直起身,“我是。”
徐媛和路老爷子一脸犹疑看着护士。
护士笑了下,“伤者这几次都叫了念笙这个名字,之前我听的不太清楚,现在看来叫的就是你。”
路念笙说不出话来。
“伤者陷入昏迷很久了,这样吧,我去和医生说说,等下让你穿无菌服进去和他说说话,或许会有帮助,尽快恢复意识,就能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护士说完,转身走了,路念笙又靠住了墙壁,侧过脸,视线落在傅子遇的脸上。
耳边,徐媛一声沉重的叹:“这孩子……真是……”
路念笙呆呆看着傅子遇,好一阵儿,回头看向徐媛,“傅夫人,如果需要人进去的话,你去吧。”
徐媛和傅老爷子都愣住了。
路念笙揉了揉鼻尖,“我好像有点感冒,万一传染给他怎么办?”
说完,她目光又回到傅子遇那里。
没有人再说话,徐媛看着她一阵,也收回了视线。
很快医生也过来了,赞同护士安排一个家属进去探望,护士本以为路念笙会去,没有想到一下子跑来的却是徐媛。
徐媛解释:“念笙感冒了,不方便进去。”
护士有些无奈,只得安排徐媛换衣服。
事发之后到现在,徐媛就没好好看过傅子遇,进了重症监护室,眼眶一热,眼泪又险些掉下来,坐在床边攥住了傅子遇的手,连着叫了几声子遇。
傅子遇眼皮略沉重地抬了抬,眼神空洞,徐媛赶紧凑近了,“子遇,你快醒醒,路念笙就在外面等着你呢……”
傅子遇眼睛睁大了一点,艰难地喘出口气,“……念……笙……”
徐媛眼泪在眼眶打转,抬手指着窗外,“你看,路念笙就在外面等你,你赶紧好起来啊……”
“念笙……”傅子遇又低喃了一句,可神志依然不清晰,努力睁大眼,可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徐媛又重复,“路念笙在的,在你身边呢!”
他目光似乎是落在徐媛身上,可是毫无焦距,听见徐媛的话,唇角缓慢地弯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问:“……真的?”
“真的,真的。”徐媛又指,“你看……”
傅子遇头微微动了一下,却又闭眼陷入昏迷。
徐媛最后被护士送出重症监护室,是哭着出去的。
路念笙本想过去问傅子遇说了什么,见状也没敢贸然打扰。
路老爷子安慰了一阵子,徐媛情绪才平复了一些,居然主动走到了路念笙旁边去,看清路念笙正捂着嘴巴低头咳嗽。
徐媛说:“路念笙,我有话和你说。”
路念笙一愣。
徐媛这样郑重其事,她脑海中警铃大作,直觉没好事,“傅子遇说什么了是吗?”
徐媛说:“他叫了你的名字。”
顿了顿,“他知道你在等他,好像很高兴。”
路念笙没动,也没出声,只是眼眶又红了。
徐媛别过脸,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别扭,“你去买点药吃了,别这时候感冒严重了,不然连看他都不方便。”
说完徐媛就走了,路念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听了徐媛的话,去门诊药房赶紧买了一点感冒药,想起什么,又在医院门口早餐店买了一些简单的早点,带进去,给徐媛和路老爷子。
其实都没什么胃口,但徐媛和路老爷子还是吃了一点儿,路念笙也对付着垫了一点,然后把药喝了。
早上十点多,傅子遇再次醒过来,这一次,神志终于恢复清明,只是表情却有些痛苦,傅家二老和路念笙都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瞪眼,眼睁睁看着里面医生护士将傅子遇围住了,在输液里面又加了什么药物,好一阵折腾,里面才消停下来。
医生出来,表情明显释然了许多,“现在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们准备一下,可以转普通病房了,家属去办一下床位相关的手续……”
停了一下,问:“念笙是哪个?”
路念笙愣住了,“是我,怎么了?”
“伤者刚刚拉着我的手,问我念笙怎么样了,我还没搞清情况,”医生笑了一下,“等他出来了你和他说吧。”
路念笙没说话,倒是后退了一步。
事实上,她这会儿,浑身虚脱。
一直提着的那一口气终于松了,傅子遇没事了……
她喉头仿如塞了一团棉花,眼前一切虚虚实实,她转身往重症监护室窗口去,扒着玻璃,看到里面,傅子遇醒着。
他本来侧着脸在看床另外一侧的心电监护仪,好像是感觉到什么,虚弱而缓慢地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
其实不过短短几米距离,一道玻璃而已,她的心口狠狠抽了一下,这瞬间很想了无间隙靠近他。
她说:“我没事。”
意识到傅子遇是听不到的,她努力做嘴型——
我,没,事。
我,很,好。
做完了,她又觉得这样子好像有些冒傻气,皱眉,表情微微懊恼。
可是傅子遇苍白的面容微微动,仿佛是看明白了,他居然笑了。
他的唇角微微扬了一下,这样静静凝视她,深黑瞳仁里一片深情不遮不掩,那样专注。
她没有躲也没有藏,只是抿唇,也静静看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面颊,她抬手仓皇擦了一把。
傅子遇唇又动,她听不见,看得清,他在说,别哭。
她将眼泪忍回去,挤出个笑容来,点了点头。
徐媛和路老爷子跟医生又问了些情况,然后去护士站办了手续,很快,傅子遇被转入vip单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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