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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了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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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肘撑了地面,好不容易支撑着起身,摇摇晃晃往海的方向走。
  傅承修攥着拳头压根没管,折回路老爷子身边,吃力地开口,“伯父,我们……回去吧。”
  路老爷子说:“那念笙怎么办?”
  傅承修眉目间都是隐忍,眼眶泛红,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一直以为他很理智,将生死早已看透了,可这一刻,他才明白,他没有那么洒脱。
  他低下头去,走远了几步,低低爆出一句粗口。
  念笙做错什么,要遭此横祸?
  耳边忽然传来有人惊呼声。
  “你给我站住,不能去那里!”
  回头一看,是傅子遇正往海里走,搜救队有人折了回来吓得大叫:“海里很危险,快回来!”
  海水已经没过傅子遇半个身子,他整个人仿佛着魔,一步不停,就继续往前。
  海水冷的刺骨,已经浸透他衣服,他浑然不觉,只是脚步虚浮,脚下越来越软越来越空。
  人是失重的,心也是失重的,天地间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他觉得这是个噩梦。
  可如果是梦,为什么痛感又这样真实,真实到他觉得他的心脏仿佛被人凌迟,血肉一点一点分离。
  海边的傅承修看愣了,路老爷子也看愣了,折回来几个搜救队员其中两个赶紧下海去,赶去傅子遇身边的时候,海水已经没到傅子遇胸口。
  搜救队员扯住傅子遇衣服,“这里很危险,快上岸!”
  傅子遇呆呆愣愣,视线直勾勾望着前方,充耳不闻,搜救队员没办法,强硬地把人往回去拽。
  傅子遇很固执,挣扎起来,可是毕竟有伤在身,挣扎也力不从心,最终还是被人拉回了岸上。
  无比狼狈地带着一身海水跌落在海滩上,浑身都在发颤,海水太冷,有人拿过来毯子给他盖上,他脸已经发青,简直像死人一般,唯有一阵阵艰难而又沉重的喘息昭示着他还有一口气。
  他弯身抱住了头,手抖得厉害,“海水……海水很冷……她怎么办……”
  路老爷子鼻子一酸,赶紧别过了脸去转身走,而傅承修冷眼看着傅子遇战栗的身影,眼眸里面有黯然也有狠戾。
  有搜救队员过来拉傅子遇,“先回车上去吧,不然你会感冒!”
  傅子遇抬头,突然间喊叫起来。
  “念笙——”
  这一声唤撕心裂肺一般,破了喉,嘶哑而凄厉,划破这诡异的宁静。
  而回应他的,只有翻卷的海浪,哗啦啦,哗啦啦。
  ……
  傅子遇在回到市区的路上就昏倒了,被送往梁佳茗和何欢所住的医院,过去的时候已经开始发高烧,不省人事。
  嘴巴里面胡乱地念叨着“念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
  路老爷子到了医院就去看何欢的情况,而傅承修则去处理了一下自己背部的伤。
  拍过片子有些骨裂,外面还有撞击造成的肌肉伤,护士给他上药,见他脱了外套t恤后露出的背部,有纵横的刀疤,触目惊心,手颤颤巍巍,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电话突然响起。
  摸过来一看,是傅老爷子。
  他有些烦,但想了想还是按下接听,那边傅老爷子话音十分焦急,“今天到底什么情况?你和子遇还不回来……赎人不顺利吗?”
  这半天里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和傅老爷子报信,他说:“今晚估计回不去了,傅子遇受伤而且进了海,现在还在发烧,医生正在处理。”
  傅老爷子一怔,“哪家医院?”
  傅承修报了医院名字,听到傅老爷子要过来,随口应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护士在他身后说,“你这个伤还是要注意,有些骨裂,最近不要干重活……”
  他已经烦躁地起身穿衣服,直接打断护士的话,“知道了。”
  这种程度的伤他以前不知道受过多少次,所以他并不在意,下楼之后他在住院部前面的小院子里面点了一支烟。
  深深吸了两口,白烟袅袅升腾,尼古丁也不能平息他心头的压抑感。
  已经凌晨一点多,这院子四下无人,一片静谧蔓延,他缓缓合上眼,白天见到路念笙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又像是隔了经年。
  她那时叫了他,大哥。
  她想他救她。
  她信任他,以为他会救她。
  他手指无意识发力,一根烟被拦腰斩断,烟渣子落下去,他睁眼,眼底尽是狠意。
  傅子遇这一夜一直高烧不退,除了海水浸泡的原因,还有腰部的伤口也发炎,整个人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中,翌日早也没有清醒过来。
  而傅承修在凌晨五点就离开了医院,去往海边。


第129章  我赌你会活下去

  傅子遇这一次病的很严重。
  受寒加上伤口发炎,高烧不退,一度烧到四十度,吓坏了赶来的徐媛和傅老爷子。
  用了冰袋,退热贴,还静脉输了退烧药物,到入院的第二天中午,温度才降下来。
  中间,一直不停念叨路念笙的名字。
  傅老爷子和徐媛其实都并不清楚头天的情况,只听傅承修说了个大概,知道路念笙掉入海中,而梁佳茗莫名其妙也被牵扯其中,老两口都有些唏嘘。
  以前是挺讨厌路念笙的,但是这种情况下,心里多少有些难受,毕竟从前活生生一个人,这么掉海里,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令人不由得有些感慨,更多是庆幸,傅子遇不过是受了一些轻伤。
  而同一家医院内,梁佳茗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刚送到医院还做了手术,梁杰也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中,只有张茵守着梁佳茗一直掉眼泪,徐媛去了解情况的时候,张茵光知道哭,哭的话都说不清楚,而病床上梁佳茗一直昏睡,徐媛没办法,去了医生办公室问。
  医生扶了扶眼镜拿过梁佳茗病历,眉头紧皱叹口气,“梁佳茗身体多处外伤,肋骨断了一根,内脏有些出血,还有……”
  “下,体撕裂,处,女,膜完全损毁。”医生叹口气,“就算身体治疗好了,恐怕还要进行心理干预治疗,不然发生这种事,对病人今后的生活影响会非常大。”
  徐媛瞪大眼,思绪还停留在医生的前一句,好几秒,问:“处,女,膜损毁?”
  医生点头,“对,在那部分发现了残余的处,女,膜组织,但经过这种事情当然是已经保不住了,第一次就遇上这样一群暴徒,实在太可怜了,还要赶紧避孕,真是……”
  医生摇着头,想起梁佳茗那一身的伤痕就觉得恐怖。
  徐媛神色呆愣,“医生,你是说,梁佳茗被这些人做那档子事儿……她是第一次?”
  医生看着她的神色古怪,“是啊,怎么了?”
  徐媛目瞪口呆,又问:“那她怀孕过没有?”
  医生说:“这不是废话吗,才发生第一次怎么可能怀孕过?”
  隔了几秒,医生像是想起什么,“就算她这膜是补的,我们已经做过全面检查看过她子,宫的情况,照目前看,应该是没有怀孕过的,不然哪怕是小产,多少是有一些痕迹和影响的,当然也不排除她小产什么的之后恢复的好,有的人体质好,小产后花个几年时间,这些怀过孕的痕迹就不太明显了。”
  徐媛背脊冒冷汗,脸色发白,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腿都有点软。
  几年……
  梁佳茗小产,才过去多久?
  当初傅子遇一再说那个晚上的情况他无法确定,并怀疑梁佳茗怀孕的事情,但是她……
  她看过网上的那张照片,那照片太让人信服了,梁佳茗那会儿又是信誓旦旦的可怜模样,再加上她那时候恨不得赶紧让傅子遇和路念笙分开,梁佳茗就算有什么毛病,她觉得也不会差劲过敢和她顶嘴的路念笙,所以她选择了相信梁佳茗。
  最起码,和梁佳茗在一起的话,傅子遇不会顶撞她。
  对自己儿子的控制欲彻彻底底影响了她的判断力,错综复杂的情况也让她不再细细分析,哪里会想到,梁佳茗居然骗了她!
  不仅仅是骗了她,还骗过了所有人,包括傅老爷子和傅子遇!
  现在回头想想,为什么她那时候不存个心眼带着梁佳茗去做个检查,都是因为她太心急,急于借着梁佳茗杜撰的那个孩子,让傅子遇和路念笙分开,也想要给傅承修一点儿威慑,却忘了最根本的,验证梁佳茗话的真假。
  她在医院楼道的长椅上坐下了,觉得头昏。
  这些信息来的太突然,那种被人欺骗的愤怒和火气一点一点,填满她心口。
  她这段日子是怎么对梁佳茗的?
  给梁佳茗安顿住处,后来把梁佳茗接到傅家来,好生照顾着,从头到尾,梁佳茗似乎就没有心虚的时候,甚至连一点点要坦白的端倪也没有!
  信任这个问题,一旦击溃,其他的一切话语似乎也找不到落脚点,就连傅子遇后来险些出事被梁佳茗救了的事情,她也开始怀疑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她也不会彻彻底底对梁佳茗完全失去戒备,甚至还将梁佳茗当成傅子遇的救命恩人,试图帮助梁佳茗,让傅子遇接受梁佳茗,回想起来,她简直就被梁佳茗牵着鼻子走!
  她愣了一阵子,攥着拳头起身去了梁佳茗病房。
  张茵一愣,见她一脸怒容,抬手做噤声手势,“嘘,佳茗还在睡觉。”
  徐媛冷笑了一声,声音也不收敛,“还真睡得住!”
  张茵觉得莫名其妙,之前徐媛来的时候态度不是这样,还很关心梁佳茗,她看一眼沉睡的梁佳茗,犹豫一下,问徐媛,“怎么了……”
  徐媛一腔怒火简直无处发泄。
  坦白说,现在确实不是发火的时机,梁佳茗鼻青脸肿躺在病床上,才经受过这种非人劫难,可她就是气。
  这气,如果不发泄出来,就只能自己消化,她觉得憋屈。
  想起什么来,盯着张茵,“之前梁佳茗怀孕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
  张茵脸色骤变。
  似乎隐隐意识到徐媛的怒气从何而来。
  徐媛继续:“她真的怀过孕吗?为什么医生说她这是第一次?”
  张茵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徐媛见状心里了然,冷笑一声,“你们母女真是演的一手好戏!”
  张茵弱弱出声:“佳茗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徐媛嗓音讥诮,“无非是想要嫁进我们傅家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一家人合伙来说谎骗人,拿我们当傻子哄,无非是想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太恶心了!”
  张茵面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媛的指控她无法反驳,尽管她是为了梁佳茗,可是欺骗别人是事实。
  徐媛又回忆起什么来,“那路念笙推了梁佳茗一把,导致她流产的事情,也是你们一场戏?”
  张茵低下头去,沉默着。
  徐媛怒极反笑,“真是有心计,害得我们对路念笙意见更大,再自己趁机进入傅家……”
  她视线落在床上,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什么,梁佳茗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双眼紧闭睡的很沉,她冷哼了一声,“别以为自己卖惨就行,这笔账咱们回头总有的算!”
  说完,转身走,摔上门离开。
  张茵眼泪又流下来,却见病床上梁佳茗身体微微抖起来,眼睛也睁开了。
  她一愣,“佳茗,你醒了?”
  梁佳茗面容苍白,视线空茫,唇抖着,动了几番,都没能发出声音,只是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都完了。
  她想要嫁给傅子遇的梦破碎了,就连她自己,也食了自己种下的苦果,伤痕累累,遭遇了那样噩梦般的一夜,不仅仅是身体受伤和失贞那么简单,她的心都蒙着浓重的阴影。
  以前她觉得嫁给傅子遇她就会很幸福,可现在,她连幻想幸福的能力都没有了。
  只剩下绝望在蔓延,铺天盖地,攫紧她的心,令她几乎难以喘息。
  ……
  海边,搜救队仍然在继续打捞,并将原定的打捞水域范围扩大了一倍。
  何欢本来脑后受了重击,在听说路念笙掉到海里之后情绪激动,昏了过去,后来即便醒来也精神不济,所以暂时还在医院里,由护士照看着,而路老爷子离开医院,在傅承修之后,也来到了海边。
  今天是个阴沉沉的天,傅承修和路老爷子这次上了船,傅承修就在甲板上看着那些人忙,一边抽烟。
  海风吹的人心烦意乱,路老爷子站傅承修旁边,突然出声,“承修,昨天你和傅子遇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傅承修愣了一下。
  路老爷子沉口气,“昨天一片混乱,我没来得及问具体情况,你打傅子遇的时候,你说你本来可以救念笙,你说如果不是他犹豫不决什么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傅子遇默了几秒。
  这两天所有人的状况都是混乱的,忙于搜救路念笙,忙于救治已经受伤的人,确实还没有沉下心来理清整件事,所以路老爷子了解的情况也很有限。
  他取下烟,海风将烟气吹散很远,好一阵,他才开口:“您知道绑匪连着梁佳茗一起绑架,昨天我们去救人的时候,绑匪提出要求,说要我们在念笙和梁佳茗之间选择一个放人。”
  路老爷子怔住,“傅子遇选了梁佳茗?”
  傅承修低头,夹着烟的手抬起,以拇指按了一下眉心,“没有,他想要绑匪把两个人都放了。”
  “那种情况下,绑匪肯定是要压着一个人做保障的,这样万一和警方对峙也有筹码,可他就是死活不松口,绑匪觉得我们意见不统一,干脆擅自做决定,放了梁佳茗,然后带了念笙走。”
  路老爷子攥紧了拳头,眼眶泛红。
  傅承修叹口气,“他可能是做惯了老好人,所以磨磨蹭蹭犹豫不决,我脑子里面压根就没想梁佳茗,我只想救出念笙,我说让他们放了念笙,可是……”
  他没说下去。
  路老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中午十二点多,搜救有了些进展。
  那辆路虎被捞出来了。
  里面空荡荡,没有路念笙,也没有其他几个绑匪。
  傅承修和路老爷子这心就有些颠簸,对视一眼,心底里都存了些侥幸。
  路念笙人不在车里,说明她有可能游出去了。
  可是路老爷子很快又有些担忧,“念笙还大着肚子呢,她的体力真能够游出去吗?”
  傅承修眯了眼,看向远处海面,水流下游隐隐约约,像是有小岛,他收回视线看着路老爷子,“您别太小看念笙,她以前在北区跟着我做混混,最厉害的时候,被人塞水下闭气都能有六七分钟,水性是不错的,还能打架,和男生单挑,也不认输……”
  他顿了顿,想起过去的事情,有些恍然,接着又道:“而且她现在有了孩子,肯定会更不一样,哪怕是为了孩子,她也会努力活下去,您别小看一个母亲的力量。”
  路老爷子愣了几秒,才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要相信念笙……”
  其实也不算很有底气,这话听起来,更像是给自己打精神。
  可是哪怕强打精神,也要撑下去,傅承修攥着栏杆的手指缩紧了,在心底暗暗道——
  念笙,我赌你一定会活下去,不要让我输。


第130章  我会找到她

  傅子遇高烧过后一直浑浑噩噩,清醒过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迷迷蒙蒙,隐约听见徐媛的声音,似乎是在争执什么,有些激动,他睁眼便是一片苍白,扭头,看到徐媛和傅老爷子站在窗口那里。
  尽管徐媛已经在压抑声音,可是因为气愤,声调还是不由自主拔高。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还真就信了她!谁能想到怀孕这事儿她也能拿来骗人?”徐媛皱眉,“现在想想,当初她就是有计划的,还专门去找路念笙,故意被路念笙推倒,然后好说自己孩子掉了,又解决了孩子这个谎言,还能嫁祸给路念笙!”
  傅子遇脑子这会儿转的很慢,整个人都有些虚,突然出声叫:“妈……”
  徐媛一怔,闻言,和傅老爷子均回头看向他。
  徐媛快步走过来,“子遇,你醒了?是不是妈吵到你了?”
  傅子遇视线由着涣散到集中,花费了好一阵子,才喘口气问:“您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徐媛蹙眉,“没什么,你先好好休息,这些事等你好了再说。”
  他呼吸十分吃力,一身的虚汗,又问:“念笙呢?”
  徐媛和傅老爷子对视一眼。
  徐媛沉口气,“你先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傅子遇默了几秒,突然就手撑着床,要起身。
  徐媛急了,一把按住他肩膀,“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去找念笙。”
  “你去了也没用,你想想啊,都一天了,那可是海,再过去几十公里就到入海口,这么冷的天,一个孕妇怎么能活这么长时间?”
  徐媛话出口,自己也怔了一下。
  她几乎都快忘了,路念笙腹中,还有个孩子。
  那个她一直不确信的孩子,万一那真是傅子遇的……
  她面色有些发白,不敢深想。
  傅子遇想要推开她的手,可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气,他咬牙切齿,“念笙不会死。”
  徐媛颇为强硬地按着他,“行行行,她不会死,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去海边吹风?腰也伤的不轻,医生说了你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卧床静养!”
  顿了顿,“你不要着急,傅承修还有路老爷子今天都去海边了,如果路念笙有什么消息,我们也能打听到,你先安心养病。”
  傅子遇干脆翻身,从床的另一侧,几乎可以说是滚了下去。
  这一下连傅老爷子也不淡定了,赶紧过来,看见傅子遇在地上,表情格外痛苦。
  腰部的伤痛的厉害,整个人又虚软,从地上十分艰难地,挣扎着往起来站。
  徐媛眼眶都湿了,连忙去扶他,“子遇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担心路念笙,我去打听,有消息我和你说还不行吗?你也不能光想着她,我和你爸守在这里,可不想看你这个样子,你要真非要找她不可,也要等你病好了啊!”
  傅子遇根本不听,一意孤行地扶着床站起身,喘着粗气往出走,整个人就像醉汉一样摇摇晃晃。
  因为高烧才退,浑身肌肉都痛,走了没几步腿一软,赶紧扶住了墙壁,眼前都是花的。
  徐媛被气的没办法,“你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你这是要气死我和你爸啊!”
  傅老爷子一言不发,直接越过傅子遇出门去叫了护士。
  护士和医生赶来的时候,傅子遇还在楼道艰难地扶着墙往前挪,一群人压着他,最后给他打了镇静剂,好不容易,才将人拖回了病房去。
  这一趟闹腾的徐媛心慌慌,看着傅子遇的睡颜,不住地摇头,“这孩子,到底还是对路念笙用情太深。”
  隔了几秒,幽幽道:“我也就是气这个,过去多少年,他虽然和我有些争执,但大体上还算听话,自打什么时候喜欢上路念笙,就爱和我对着干,我心里有气啊,怎么给路念笙好脸,怎么相信她?一个亲子鉴定拖拖拉拉不做……”
  她声音低落下去。
  傅老爷子知道她想到什么,“万一路念笙那孩子真是子遇的,可真就是咱们造孽了。”
  徐媛眼圈发红,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
  截止下午五点,搜救没有进一步进展,傅承修手里一包烟都打发完了,有些待不住,和路老爷子说,“伯父,我想去那边小岛看看。”
  路老爷子一怔,“你觉得会在那里?”
  傅承修说:“不知道,我是想碰碰运气,照这个样子下去,今天晚上能不能找到人还很难说,总要多试试。”
  停了几秒,笃定道:“我有直觉,念笙还活着,哪怕有万分之一可能,我也要去找。”
  路老爷子看着搜救队放下去的绳索,想了几秒,点头,“那我继续在这里看着,你开游艇去小岛上看看,注意安全,有什么发现,给我打电话。”
  傅承修点头离开。
  这座岛屿非常小,上面有个村子,不属于私人领域,所以登岛没有什么障碍,冬日里小岛上湿冷,海风很大,傅承修在岛上粗略打量一眼,这里甚至没有几栋楼房,人也不多。
  也没有什么聪明办法,他只能挨家挨户敲门去打听。
  一个又一个否定的回答也会让他忐忑,然而目前他没办法想别的可能。
  他只能相信路念笙还活着。
  晚上八点,路老爷子电话打过来,说搜救队一无所获,已经要撤离。
  路老爷子话音透出深深疲惫,已然十分丧气,“他们说这是大海捞针,而且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在这种恶劣条件下,念笙生还的几率已经很低。”
  傅承修刚从一户人家打听过出来,站在巷子里,前路是一片黑。
  他咬咬牙,“他们不了解念笙,念笙会活下去。”
  他还记得当初路念笙从梁家离家出走的时候,他问过路念笙,为什么走,不怕外面的路比梁家更艰险?
  路念笙回答他,说她是为了活下去。
  她骨子里面的坚韧他是最清楚的,她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而且她那么珍惜腹中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会拼命,他没办法接受这种结果。
  困兽之斗一般,他对电话那端说:“随便他们,我找不到念笙,不会回去。”
  路老爷子叹口气,“我得回医院,看看念笙她妈。”
  事到如今,有些事就算逃避也得面对,何欢今天人在医院还不断地给路老爷子打电话问搜救情况,有些话,拖也拖不下去,还得硬着头皮去说。
  傅承修表示理解,“那您去吧,我今天晚上应该会留在小岛上。”
  路老爷子似乎是愣了几秒,最后低低说了句:“不管能不能找到……谢谢你。”
  傅承修攥紧手机,抬头看一眼天空,说话间呼吸都凝结成白色气雾,缓缓散开,“我会找到她。”
  挂断电话,他紧了紧身上风衣,继续往前,去下一户人家。
  这小岛上九点一过就变得十分安静,偶尔会有一两声狗叫,他敲门屡次碰上人家已经休息,一脸的不满说不知道,他再退出来。
  大约十点,他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老太太,听见他的描述,一拍手,“我听说过!”
  他一愣,心底涌起希望,“您见过她?”
  “没,”老太太摆摆手,“昨天村东头刘家,我平时老串门,他们说救了一个孕妇,还说命大呢,人流了好多血,不知道怎么自己趴在木板上漂过来的。”
  傅承修忙问:“那人现在呢?”
  “今天早上说是人不行了,快断气了……”
  傅承修心狠狠揪了一下。
  老太太继续道:“刘家人是真想救人,我们岛上就一个产婆给叫过去了,但技术有限,大人小孩情况都不好,我那会儿听说要把人往城里送,也不知道送了没有。”
  “那家人住在哪里?”傅承修急急问。
  老太太倒也热心,“我带你过去。”
  傅承修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有走过这么漫长的路,到底有多远,忘记了,甚至五感都变得模糊。
  静谧的夜,脚下粗糙的土路,延伸到远方的一片黑暗。
  夜里海风更大,刺的脸颊生疼,他的心一路颠簸。
  房子是破旧的土屋,敲门进去,他赶紧说明来意。
  接待他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大娘,听他说明来意,两人对视一眼,一脸为难。
  老太太犹疑问:“你们把人送走了?”
  小姑娘搓着自己衣角,“今天我去问,可她浑身是血,人家船上人怕她死在船上晦气,就不乐意带……”
  傅承修问:“那人呢?”
  许是因为着急,傅承修音量无意识变大,小姑娘被吓得低头后退一步,话都不敢说了。
  大娘叹口气,“你也别凶我们,我们是想救那姑娘的,可是产婆说大概不行了,我们总不能让人死在我们自个儿家里吧?人我让我男人弄出去了。”
  “弄哪里去了?”
  “渔船停的那一块。”
  傅承修连忙转身离开,一路狂奔。
  小岛因为落后,连个像样的码头都没有,渔船都在岛南边停了一堆,夜里安静,一眼过去,月光下有个男人正费力地拖着什么在沙滩上挪,往海跟前去。


第131章  念笙,活下去

  傅承修跑过去,月光下见男人拖着一张平日里打渔用拖网,里面人裹了一团,心口瞬间揪紧,“住手!”
  那男人一愣,抬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傅承修已经走过去一把推开他,赶紧拉开渔网。
  渔网沾染鱼的腥气,令人作呕,他好不容易扯开了,里面的人虚软,浑身是血,他已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手拂开她脸上的发丝,看清她的脸。
  是路念笙,没有错。
  浑身是血,奄奄一息,面容惨白的像是死人,双眼紧闭,他手都在发抖,眼圈泛红,手指一点点靠近,去探她的鼻息。
  如有若无,一点点凉凉的气息拂过他手指。
  所幸,她活着,然而,情况并不乐观,气若游丝,巨大的惊恐攫紧了他的心,他开口唤她名字,嗓音沙哑:“……念笙,你醒醒。”
  周围一片寂静,唯余海浪声响哗哗。
  她毫无反应,他摸她沾染了血的脸,眉心蹙起,“念笙,我求你……”
  旁边的男人出声:“你来找她的?产婆说她恐怕不行了……”
  这一声外界声响,将他从一片恍然和空白中扯出,他沉了口气,竭力镇定下来,打横抱起她,“我会带她去市里医院。”
  那男人急了,“这还有个孩子呢!”
  他才迈步便是一顿。
  那男人从渔网里面抱出用棉被裹着的一团,又叹气,“是个儿子,孩子也还有气,不过很微弱,恐怕也活不了……”
  停了一下,看傅承修,“你开船来的吗?我给你把孩子抱过去吧?”
  傅承修拧眉,点了点头。
  他的脑子是乱的,他只想到路念笙,根本忘了那个孩子。
  路上那男人一直说这母子俩确实都算是命大,坚持到这会儿还没断气,絮絮叨叨一路,说产婆把情况说的有多么艰险。
  傅承修将路念笙抱到了游艇上面去,接过孩子放一起,又把棉被掖好了,扭头看一眼那男人,“我有空了会回来答谢你们,谢谢你照顾她。”
  那男人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也没帮上什么……你赶紧走吧,不能再拖了。”
  傅承修点头,便开着游艇全速离开。
  路上打了急救电话,到港口便有急救车来,在车上医生就给苏念做了手动心肺复苏,傅承修在旁边,就那么看着。
  眼前的一切触目惊心,他第一次觉得,死神这样近。
  就在一呼一吸之间,他的心揪成一团。
  到医院,路念笙和孩子都被送入手术室里面去,傅承修攥着手机在门口,犹豫好半天,还是没有拨通路老爷子的电话。
  由于救护车上医生认为坚持不到市内,最后他们去的是市郊的一家医院,而没有去何欢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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