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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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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总是说:“津津啊,你坐门口乖乖吃,不准乱跑,吃完哥就回来了。”
顾津也会很听话,舔一口糖果,看一眼门口,她等啊等,始终不见顾维回来,直到对面人家的灯火一盏盏亮起,糖果也变成糖渣渣,才看见那个瘦弱的少年踏着夜色,步履如飞。
她会立刻把糖渣渣裹进嘴里,笑着扑过去抱住他胳膊:“哥,你可终于回来啦!”
那个稚气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顾津没想到,许久不愿回忆的往事原来还是那样清晰。
她轻轻眨两下眼,去舔快要化掉的冰激凌。
身旁的人也很久没出声,顾津转头,却见他手肘撑在大腿上,弓着背,目光盯向某处,面色有些冷。
顾津问:“你在想什么?”
他这人反应向来敏捷,这回居然没听见。
顾津碰碰他胳膊,轻声:“喂!”
李道目光一动,转过头来:“怎么了?”
顾津说:“你在出神,想什么呢?”
李道没告诉她,笑了笑,手指随便指向对街:“在猜她的职业。”
顾津顺他手指看去,只见小卖店门口站个长发女人,面容妖艳美丽,穿包臀裙和小背心,能露的地方都露着,身体慵懒地斜靠路牌,正拆一盒烟。
那女人仿佛也察觉到两人目光,歪头看过来,视线在她身上逗留片刻,最后看向李道。这一看,便没挪开眼,像猎人寻到猎物,眸光发亮。
顾津抿抿嘴,转头,李道也满面含笑地看着那女人。
两人眼神你来我往,沟通得好不热闹。
再坐下去就是顾津没趣了,她腾地站起身,抬腿就走。
李道逮住她:“哪儿去?”
顾津说:“不耽误你,我去前面转转。”
“正好,一起吧。”他倒是无情,勾搭半天什么也没做,拍拍屁股走人了。
顾津回头看一眼那女人,再看那男人的背影,小跑着追两步:“你要干什么去?”
李道双手插着口袋,看她:“去开房。”
☆、第23章 第23章
顾津脚下一停, 当即不出声了。
李道走出几步见她没跟着, 回头看看,又好脾气地折回来。
“怎么不走了?”
顾津目光四处飘:“……你说你要去干什么?”
“去开房。”
顾津抿紧了嘴,面上表情僵硬, 不知是气是羞,两颊莫名染上一抹红。
李道弓着背,迁就她的身高直视她片刻, 轻轻笑了:“又往歪处想?”
顾津张了张口, 没说出话来。
“心思倒是挺活泛。”他捏住她下巴晃了晃:“不开房你今晚打算睡在哪儿?睡大街?他们几个也一起睡街上?”
顾津偏头躲开:“你那三个字有误导性。”
“说说, 怎么误导你了?”
看出他是故意的, 顾津没接茬, 赶紧问别的:“我们不赶路?今晚住在镇子上?”
“走不了,老纪过敏症太严重。”
“那要待多久?”
“先输液看看情况。”他轻拍她后脑勺,“走了。”
他在前,顾津跟上他脚步。
街道上熙来攘往,小商贩吆喝不断。
走出几步,顾津又回头, 再瞄一眼旁边的男人:“那人还在看你。”
“哪个?”
“就刚才你猜职业的那个。”
李道背手走着, 朝后瞥一眼:“你想说什么?”
顾津玩笑道:“一般你们这种人都挺喜欢途中有艳遇,那女孩还蛮漂亮的。”
“没注意, 光看见一身肉。”
顾津:“。……”
他觉得有什么话不太对,转头看她:“我哪种人?”
“……啊?”
半晌, 李道轻声笑了下:“你是不是对我有误解?”
顾津言不由衷:“没有啊。”
李道细细观察她表情, 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私生活没你想得那么乱, 不是随便找个什么女人都能带上床。”他歪着身,凑近说:“老子也不是随便给人睡的。”
顾津听得心惊肉跳,躲开一些。
他又说:“不像大卫那混球儿,打个电话就把俩女人往房间领。”李道食指点点太阳穴,不得不恍然大悟状,重复解释:“就你晚上找我吃饭时候,记得吗?”
她咽了口唾沫:“哦,是啊。”
李道说:“怕坏他们好事,赶紧给人腾地方。”
两人都装傻装到底,有人误会,有人解释,三言两语把那事一带而过,不用挑明,该清楚的总会清楚。
顾津深吸了口气,心情有些微妙。
无缘无故聊起这些,只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难以言喻。
这个话题结束,他们默契地安静下来,中间隔着一人距离,从街道这头走到那一头。
慢慢的,日落西山,余霞渐没。
已经有商铺点亮招牌,为半明半昧的天地多添几处华彩。
李道忽然停在一个摊位前,低头看了会儿,视线一一扫过那些五颜六色的烟盒。
“有女士烟吗?”他问老板。
老板点头,没在上面找,从底下拉出个大箱子,挑拣几盒放在摊位上。
“哪个好抽?”
老板递给他一个粉色包装的:“这是凉烟,草莓口味儿,焦油含量少,不像其他烟那么刺激。”
李道接过来前后翻看,烟盒粉粉嫩嫩,要比男士烟秀气许多:“这也能抽?”
“女孩子嘛夹着养眼。”
李道想了想,一笑:“也是。”
老板说:“她们哪里会抽烟,装装样子过个瘾就可以。”
“对,没错儿。”李道笑着附和:“来两盒。”
他付了钱,把烟揣兜里。
顾津正站不远处的空地上等着他,抱着手臂,一脸安静的模样。
李道走过去:“饿不饿?”
顾津说:“还可以。”
“饿还是不饿?”
“饿。”
李道问:“先去吃饭?”
她没意见,点了点头。
“还去那家面馆?”
顾津:“好。”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李道拉起她胳膊,把她带到里侧。
为躲避碰撞,两人在店前的便道走。
穿过中间的铜像花坛,又走几分钟,找到下午那家面馆。这时候面馆里人满为患,闹闹哄哄一片喧嚣。
等了一刻钟,角落才腾出两个位子。
右手侧是窗户,透过偌大的玻璃,能看见街道上那些熙攘人群。
他们要了两碗面,一个大碗,一个标准碗,又随便点两样小菜。
李道把刚才买的烟推过去:“别跟他们抽利群,那烟太冲。”
顾津愣了下:“你刚才买的?”
李道点头,拆掉消毒碗碟的包装膜,一样样拿出来先放她面前:“你以前抽什么?”
“和这类似吧。”
“好抽吗?”
“你要不要试试?”
李道说:“戒了。”
顾津哦了声,打开烟盒,夹出一根细细白白的香烟含在唇间,火苗一窜,那粉嫩的双唇轻轻回抿,内里软肉黏了下烟嘴,又微启开,一团青雾便在两人中间缓缓弥散。
李道喝着茶,视线跃过杯子边缘看着她。
她两指松松夹着烟,样子随意,不妩媚也不妖娆,却意外让人不愿挪眼。
李道说:“以后还是少抽。”
没多久,面和小菜端上来。
李道早饿了,不再看她,掰开筷子闷头开吃。
顾津抽着手头的烟,另一边往碗里加辣椒,看颜色不够红,又添一勺。
她慢吞吞拿筷子搅匀,不经意抬头看对面,他那碗已经快见底。
顾津立即掐掉烟,莫名着急,挑起一筷子塞满口。
李道好笑:“慢点儿,我又不抢你那碗。”
顾津腮帮鼓鼓:“你太快了。”
“不辣?”李道挑着面,朝她那碗红油汤面抬下巴。
“还可以。”顾津口齿不清,声音却缓缓如流:“小强去吃烧烤,老板问他要微辣还是特辣,小强说,要变态辣。于是那个老板一边拍着小强屁股一边刷辣椒,问他,够变态不?”
一秒,两秒……
忽然冷场。
李道挑面的动作滞住,抬眸看她,不知过多久,他蓦地咧嘴笑开了,露出洁白牙齿,眉眼都舒展,那样愉悦的表情发自内心,实在不易捕捉。
顾津呆了呆,脸一红,埋下头来。
李道笑得不可抑制,筷子搁碗边,专心致志地盯着她。
顾津有个缺点,跟人熟悉起来就容易得意忘形,她后悔至极,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全部吞回去。
不敢乱开口,她尽量降低存在感,默默吃面,任他笑。
渐渐的,对面笑声停止,一道灼灼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
顾津抬头,只觉眼前一晃,李道隔着桌子伸长手臂,拇指肚压在了她唇角。
“哪一面才是你?”他表情忽然严肃,低声问:“嗯?”
顾津心脏咚咚直跳,不敢正面回答:“只会这一个段子而已。”
李道不说话,拇指向内按压了下,又向她嘴角斜下方抹开。
她嗜辣正欢,嘴唇红艳欲滴,原本鲜亮的油花在她脸颊划出弧线,毫不违和,别样诱惑。
顾津只感觉嘴角变了下形,有一瞬,他粗糙的指肚碰到了她牙齿,再朝下蹭,皮肤上残留磨灭不掉的痕迹和火辣感。
李道一笑,收回手:“吃吧。”
她抽出纸巾擦了嘴,哪里还有胃口,强迫自己吃掉大半碗,李道喊服务员结账。
从面馆出来时,天彻底黑了。
风平镇是座古镇,晚上游客多,夜生活比较丰富。
问了旁边摊位的老板,从前面街道穿出去,绕过人工湖,就是客栈一条街。
这人工湖也是风平镇一大游览胜地,因夜景而闻名。
湖中央矗立一座古塔,历经风雨,足有一百年历史。莹亮的霓虹将古塔轮廓仔细勾勒,四周树丛及建筑物也投射着五彩斑斓的灯光,随着某种节奏,不断变换颜色。
湖中有游船经过,汽笛声起,也是华彩缤纷。
顾津随李道沿着湖畔走,耳边是喧嚣过后的宁静。
黑夜将男人背影衬托得更为高壮,他插着口袋,步伐大而慢。
走过一条木栈道,他回了头:“挺凉快,坐一会儿?”
顾津亦停下:“不去找住处?”
“他们没疯够,来得及。”退两步,他先坐在树丛间的石凳上。
“来。”他拍拍旁边。
顾津走过去,石凳被他占去大半位置,她顿了顿,坐下,屁股只搭一个边儿。
远处传来街头艺人的歌声,是首蕴含人生阅历的老歌。
歌者音域很宽,嗓调朴实无华,几乎用平淡无波的情绪就唱出了整个人生。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这首歌顾津以前听过,词中多少调侃,多少无奈,诉尽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的心酸与释然,奇怪她在这个年纪竟能找到共鸣。
晚风迎面吹来,她突然就放松了身体。
连日来的奔波,好像只有这一晚才是不同的、真实的。
她转头去看李道,他抬起一条腿踩着石凳,另一腿大刺刺地伸出老远,裤腿卷到了膝盖上。
他小腿的伤口没缠纱布,自打那日拆去,就任由裸。露自然愈合。
这个男人活得实在算不上精致,却比她以往接触过的要鲜活。
“你这样有蚊子。”顾津恨不得把整张脸都缩到领口里。
李道视线从远处收回来:“皮糙肉厚咬几口怕什么?”扯了片叶子含嘴里,侧头看她:“多咬我一口,就少咬你一口。”
后面这半句不见得多真心,但顾津想,她的确是没有原则,心放出去就越走越远,也或许是年纪太小,根本招架不起他的撩拨。
她抿抿唇,向前看去。
所有璀璨灯火都倒映在湖水中,微风吹起涟漪,那些霓虹变形、破碎,又一点点还原。
耳边“啪”一声响,李道拍死一只蚊子。
顾津看着他掌心,心中的话忽然就问出口:“你杀过人吗?”
李道一顿,笑了笑:“杀过,上陵棚户区的灭门……”
“不是开玩笑。”
一瞬,他收起表情:“没有。”
“那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歌词不是唱,你何时看见这世界为人改变。”李道说:“没原因,就是命。”
原来他也在听那歌。
沉默了会儿,李道也问:“去年绵州地震,你为什么去做志愿者?”
顾津说:“就一时新鲜……”
“少在这儿蒙人。”他慢慢悠悠道。
顾津眨几下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说:“我善待这个世界,希望得到它的眷顾,能有好结局。”
李道笑:“这话真他妈矫情。”
“。……算了,不说了。”她嘟哝。
“别啊,你继续。”
顾津挠挠脖子:“……我就是希望,同样的道理放在顾维身上也管用。那时我想,他不醒悟,不肯回头,我帮他赎罪、帮他做。”她轻声说:“多积德,结局总不至于太坏吧。”
“做过很多?”
顾津点头:“两次地震,还遇到过一次塌方,其他……”她想了想:“志愿者论坛里组织的活动就数不过来了。”
他的心被这个小姑娘狠狠震了下,喉结上下滚动,半晌,一本正经地说:“改名姓李吧。”
“啊?”
“给我当妹。”
顾津:“。……”
没来由,两人都笑起来。
李道说:“现在不挺好?”
“也许吧。”她小小耸了下肩,嘴角的笑比春风还绵软。
李道直直看着她,手掌忽然搭上她后颈。
他放下腿,倾身靠近,同时也捏着她脖子拉到他跟前,拇指肚轻抚过她脸颊,最后落在她柔嫩的唇瓣儿上。
将要发生的事不言而喻。
顾津脊背僵直,鼻端都是他的气息,犹豫一瞬,没有躲。
李道吐掉叶子,柔声叫:“顾津。”
“。……嗯?”她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应答声。
“绵州地震时,其实我……”
一阵铃声忽然打破此刻旖旎,两人没防备,都吓了一大跳。
李道踢飞脚边的石头,窜起来大吼着骂了句脏话。
接通后,顾维扯着大嗓门:“津津跟没跟你在一起?”
“就这事儿?”
那边挺着急:“哎呀大哥,赶紧说她在不在,医院没有,小丫头不会又趁乱逃跑吧?”
“有可能。”
顾维傻眼:“……你没逗我?她真没跟你在一起?”
“没有。”
那头声调都变了:“你别吓我!那咋……”
不等他说完,李道按了挂断键。
☆、第24章 第24章
结束通话, 先前的事也没再继续。
刚才电话漏音, 顾津全听见。
她轻咳了声,手指挽着头发缓解尴尬:“你……为什么说我不在?”
“那怎么说?”他弓身,又忍不住想逗她:“说你在, 说我正准备啃他家小白菜呢?”
“猪才叫啃。”
“能啃当什么还不行?”
论厚脸皮,顾津比不过他。
没在那处坐着,两人沿湖畔继续往前走。
顾津说:“电话借我一下。”
“干什么?”
“总要跟他说一声, 他那急脾气, 又要满世界乱吼了。”
他不讲理:“爱吼吼, 谁叫他没长眼, 关键时候打进来。”
正说着, 电话又响。
李道从口袋掏出手机,自然还是顾维。
他准备挂掉,顾津来夺。
李道余光注意到她的举动,刚碰到他手臂,他就高举过头顶。
顾津本能跳了下,身体不经意擦着他胸膛。
她的曲线凹凸有致, 他感受到微硬又柔软的触感, 在他胸前一擦而过。
李道神色暗了暗,她却无知无觉, 表情甚至有些严肃:“别闹,快给我。”
嘹亮的铃声不绝于耳, 好像那头的人正焦急万分。
顾津又跳两下, 手攀上去, 原意是想拉拽他衣服,可没掌握好力度,指尖抓多,在他坚硬的胸膛猛捏了把。
李道倒抽口凉气,被她抓过的皮肤又疼又痒,一股微弱的电流也窜遍全身,后脑跟着麻了。
他另一手收紧她的腰,哑着嗓子:“你这种跳法可不成。”
顾津闷哼:“哎!腰!腰!疼!”
他力道没见轻,铁臂箍住她禁锢在胸前,她脚尖踮着,根本落不下。
这一回,两人严丝合缝。
身旁不时有人经过,走出老远还看热闹地不断回头,以为是对小情侣打情骂俏。
李道带着她往旁边让,贴她耳上:“再蹭可要坏事儿。”
顾津这才意识到,脸一红,双手抵住他肩膀,向后仰身体。
“电话不要了?”手落下来一些,晃了晃。
顾津立即伸臂去拿,小声说:“你都这个年纪了,还来这一套可不高级。”
李道眯了下眼:“哪个年纪?”
“顾维今年二十八岁,你比他大,肯定三十多了。”她微不可见地撇了下嘴角,语气中带那么点嫌弃。
李道停下动作,垂眼瞧着她。
半晌,那边挂断了。
他把人放下,笑了笑:“听过性别歧视,还真不知道有年龄歧视这回事儿。”
“我没歧视。”顾津说。
“你二十三?”
她整整衣角,点头。
李道昂头看着天上,算了算:“比你大八岁。”他说:“今年三十一。”
顾津:“哦。”
原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他却看着她,又添一句:“身体可不老。”
顾津:“。……”
李道把手机递过去,她接住,他手指收紧,没放:“这年纪在男人中花季雨季,可不算大。”他一笑:“该干的事儿都能干,一样也差不了。”
顾津使劲抽出手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去旁边拨号,那头刚响一声就接了起来。
“李道!”顾维气喘吁吁,扯着大嗓门:“你他妈到底在哪儿呢?我妹跑了,你还不接我电话,我们几个现在去街口取车,准备……”
顾津挠了挠脸:“我没跑。”
“。……津津?”那边脚步停了。
“哦,是我。”
顾维反应两秒:“你跟李道待在一起?”
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实话实说:“我们准备找客栈,还在路上。”
顾维明显松一口气,连连应声:“那就行那就行。”他说:“我们也刚从医院接回老纪,客栈在哪儿?咱去哪儿汇合?”
顾津回头看了看李道,李道正拆口香糖,他嘴里好像总得嚼点什么,一刻也不得闲。
他吩咐:“给发个位置,让他们过来接一趟。”
顾津转达。
要挂电话时:“等等。”顾维忽然抓住重点:“你们刚才在干啥?李道怎么说你俩不在一起?”
顾津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低下头:“他逗你的吧。”
挂了电话,顾津顺手把位置发过去。
走出这片区域,他们站在路边等。
没过几分钟,两辆车相继开过来,接上他们,一块儿找住处。
纪纲歪靠在后座,精神好了些,但脸色还有些苍白。
李道从内视镜中看他一眼:“大夫怎么说?”
纪纲往上撑了撑身体,没等开口,许大卫帮他说:“情况基本稳定了,让再观察观察,明天下午继续去输液。”
纪纲嗓子是哑的:“小题大做,吃点儿药就行,能走。”
许大卫:“大夫说要等身体上的反应全消失。”
李道想了想,问:“输几天?”
“最起码三天。”许大卫说。
李道没继续问,手臂搭着窗沿看外面,过了会儿:“那就多住一晚。”
一番折腾后终于找到住处,是家民居,今晚这里没别的住客,就只有他们一伙人。
前面有个院子,养了几只鸡和鸭,还有一条看门护院的土狗,长相唬人,实际上温顺得很。
顾津想直接回房歇着,却被顾维叫住。
他献宝似的把一个塑料碗递到她面前,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果子。
顾津看了看:“这个……”
“尝尝。”他眼睛很亮:“吃完鼻子里能喷气。”
顾津:“。……”
“刚才我看你颖姐吃着挺有趣儿,就给你带一份。”
顾津看他一眼,接过来:“干冰好像都没了。”
“时间放太久,散了吧。”顾维挠挠头,小心翼翼地问:“你见过这东西?”
“上陵有。”她拈起一颗放嘴里,类似于膨化食品,凉凉的,带着清淡的甜。
“那就是吃过了?”
苏颖在旁边笑话他:“就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你还跟个二傻子似的一路捧回来。”
顾津滞了滞,立即笑着说:“以前都是看她们买,我其实没吃过。”
“是吗。”他嘴角裂开,得意地朝苏颖挑眉毛,又问她:“好吃吗?”
“你尝尝看。”顾津把手中的塑料碗递过去。
顾维受宠若惊般,赶紧拿起一个扔嘴里。
三人坐在院落的小凳上,夜风清凉,吹着叶子簌簌作响,却别样宁静。
苏颖玩着手机,叹气说:“这人啊就是犯贱,刚才我给你,还说女人吃的都是垃圾玩意。”
顾维啧了声,“玩儿你的啊,找揍。”
“你试试?”她瞪眼。
“行行,姑奶奶我错了。”
顾津听着两人斗嘴,无声笑了下。
这个夜晚很难得,她内心充实,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世上因果轮回,种善得善。
这时候,她还积极地以为,一切都会越变越好的。
顾津把小碗里的果子吃空,站起来:“好啦,你们聊,我先去睡了。”
她步子轻盈地进屋去。
看她身影消失,苏颖手机一扔,从小凳上站起来,蹭进顾维怀中。
他大腿架着她膝窝和后腰,把人搂紧,在她额头轻啄了口。
“很高兴?”她问。
顾维眼尾都是得意,拥着她身体轻轻晃:“你知道么,津津很久没和我说这么多话了。”
苏颖也是开心的,却说:“真贱。”
“你懂个屁。”
“是不懂,以后有你妹就行了,我算哪根葱。”她要从他身上起来。
顾维手臂一收:“这闲醋你也吃?”
“老娘是醋王。”
顾维刮了下她鼻头,收起笑,有些郑重其事地说:“以后你要和顾津好好相处,你们一样可怜,都从小没有爸妈疼,她过得有多苦,我想你应该能体会。”
苏颖噘了噘嘴:“这话说得好像交代后事一样。”
“盼我死?”他照她臀上拍了把:“哪个小白脸等着接班呢?告诉你,没戏,老子能活一万年。”
“那是王八。”苏颖身体软在他怀里,咯咯笑不停。
顾维惩罚地捏了捏她:“没开玩笑,刚才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她拉长声,还是乖乖答应。
顾维赏她一个吻。
“她是亲人,你是爱人。”他坏笑道:“你想当哪一个?”
苏颖不禁勾,猛地搂住他脖子亲上去:“爱人。”她含混道。
顾维笑,张口含住她。
苏颖声音断断续续:“你……将来……会不要我吗?”
“津津是一半命,你是另一半命……怎么……会不要。”
苏颖更紧地抱着他,两人不再多说一句话,浅吻变成了深吻,急促粗重的呼吸乱了这小院的宁静。
短暂分开,他们嘴唇虚虚挨着。
苏颖直白道:“想要。”
顾维一笑,轻啄着她:“就不能矜持点儿?”
“你高兴,应该庆祝一下。”全是歪理。
她看了看四周,贴他耳上:“去后院?”
“不行,没套。”虽这样说,已经抱起苏颖快步往后面走。
顾维回房时将近九点钟,哼着小曲儿,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和李道一间房,进去时,他两手扣住门框的横梁,光着上身,小腿微盘,正做引体向上。他手臂青筋凸现,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得快要爆炸般,呼吸配合动作,腹上和胸膛挂着油亮亮的汗液,整个人像台散发强大能量的机器。
顾维撇撇嘴,风凉道:“有力气不知怎么用吧。”
李道没工夫搭理他。
顾维懒得洗澡,摊床上半眯着眼看李道。
过了会儿,他忽然问:“你对津津什么想法?”
李道动作蓦地一滞,又做几个,才从上面跳下来:“干什么?”
“据我观察,你对她心思不单纯。”
李道洗了条毛巾擦身,没否认:“想说什么?”
顾维被他淡定的口气一刺激,从床上跳起来:“别以为你是老大,我就怕你。”他指着他,大声嚷:“警告你趁早离我妹远点,别动歪心眼,她人单纯,想玩儿找别人去。”
“我玩儿?”
“反正你不行。”
李道瞥他:“我刨过你家祖坟?”
“你私生活太乱。”
他甩掉毛巾,哼笑出声:“兄妹俩一个德行,你说说,我怎么乱了?”
“先是伍明歆,后来又跟杜广美……”他插着胯来回走两圈:“还有,毛头小子那会儿,你敢说你没有女人?”
“哪个走心哪个没走你看不出来?”
“那明歆算什么?”
李道盯着他看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明歆跟我更像伙伴,我以为你清楚。”
伍明歆原本也是他们当中一员,她负责高空吊索。很多次行动中,两人配合默契,所有步骤都能无缝衔接,从未失手过。后来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彼此相处没激起多少涟漪,不够深刻,却无心插柳地让后来行动更加合拍,几乎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比起做情侣,合作伙伴更适合诠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她没死,也许两人会一直在一起,是好拍档,也是合格的情侣。仅此而已。
“杜广美呢?”
他脱了裤子扔旁边,压制着烦躁:“你情我愿的买卖,没什么好说的。”
顾维说:“谁知道你对顾津是不是也这么想。”
李道皱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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