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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梦国度-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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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味未言语,坐着老王的车去了电脑城,他站在各类黑屏电脑前凝神对比,最后拉拉老王,“上回。。。。。。你老板买的哪台?”上回余一书是亲自来给他挑的电脑,老王开车时对余味说的。
当然,后来他亦亲自砸碎,不知他带的何种心情。余味买了余一书之前买的那台,过去一年,电子产品更新快,早已不是新货高配,可鬼使神差,他不想换其他的。
通网那刻,他握上鼠标,像是在飘。手上的触感像是把他拉回了那晕晕乎乎的时光,那里满是刀枪剑戟的直来直往,没有深不见底的情绪天堑。
他被点了穴一样坐了很久,复又定定心神,打开秦善龄发来的邮件,将学校信息抄在本子上。
周沫回来晒黑了半圈,拽着余味问自己黑了没,余味说黑了,挨了两下捶,他又改口说那没黑,又挨了两下,周沫骂他骗术真烂。
他哭笑不得,把小娇娇搂在怀里用她最受不了又不得不受着的口水亲了一通。
周沫能适应唾沫,本来这个唾沫必须是余味牌,别人的受不了。
后来,她同宿舍去吃了小火锅,一桌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谁能抽出功夫用公筷迁就周沫,吃了几次周沫便放弃了。
这一放弃好像也就一瞬间的事,吃泡面已经不需要一个公共餐叉了,宿舍恨不得撒花,庆祝周沫小公主的成长。
周沫回到东屋,放下行李,拿出礼物,周群调到另一个区的医院帮忙培训和规范管理半年,最近都不在家,胡瑾还是每周回来陪母亲和女儿,她拿起周沫给买的纱裙,到房间去换。
一出来,就见余味双手扶着周沫的腰,两人含情脉脉地正在说这话,她即便心里猜测过,可这一幕冷不丁落在眼前,还是把她惊到。
胡瑾轻咳一声,两人迅速分开,神色微慌,余味叫了一声胡阿姨。
胡瑾拉拉裙子,问周沫好看吗?周沫还在看腰身,总觉得松了点,余味倒是抓住生机,“阿姨,挺好看的,颜色特别配你。”
胡瑾笑笑,平日里余味要是说这话她倒是会欣喜,这会知道他们这关系,心里别扭起来。待余味走了,胡瑾一把拉过周沫,“你和余味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周沫手中正拿着给外婆买的草帽,这帽子边沿宽大别有风情,老太太戴特别洋气,她为了背它又不破坏造型特意买了一个大行李箱,她一边叫李阿香过来,一边假装自然地说:“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啊。”方才被撞见她就预料到母亲会问,准备了一套搪塞之词。
胡瑾看她不老实说,有点急,“邻里之间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们是不是认真的?”两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再联想到余味前阵子被关在家里几个人看着的情形,不安涌上胡瑾心头。
周沫站起身来,也不想装傻了,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怀疑她和余味,她以为大家那般调侃自然是认可他们,结果一个个知道后都表现出不信任,“我哪里看上去像不认真的样子?”
胡瑾看她不理解,解释给她听:“你看,你和余味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这不假,可是你们又一起走到了青春期,这种男女情愫萌动的时期,你们又住得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万一就是荷尔蒙冲动。等到他上了大学你也工作了,面对的世界和诱惑完全不同,荷尔蒙又下去了,你确定你们现在在一起是成熟的决定?”
周沫一时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回妈妈,站在那儿思考。
李阿香戴着帽子走过来,周沫赶紧扯出笑夸好看。
老太太扶了扶帽檐,往上抬将视野放大,反驳胡瑾说:“小孩子的世界就让小孩子自己过,你用大人的眼光看小孩子也不一定对,我看余味挺好的,我是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多久,不过他一直规规矩矩的。”
周沫心里骂呸,他和我自从接了吻可不老实呢,老想侵犯我的馒头地,不过表面上仍是小鸡啄米,无比赞同外婆的话。
胡瑾一看二比一,闭了嘴。晚上她打了个电话给周群,带着点抱怨说:“你知道你女儿和西屋余味在处朋友吗?我今天看见余味搭上她的腰了。”
周群在宾馆里,开着电视看球赛,面前摆着花生啤酒,好不惬意,听胡瑾这么一说也不意外,“你见他搭腰就不爽,我第一回 撞见可是直接在巷子口亲!”
他说完往嘴里丢了颗花生,一双随着岁月微垂的大眼里淬着火苗。
当时他猫在墙角后面进退不得,要么走过去清清嗓冲他们打招呼,要么就像那刻一样躲在墙后等他们亲完了再进去。结果两人没完没了,亲完了说会话又亲上了,他恨不能把余味给生吞活剥,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姑娘怎么被一个色狼给骗走了。
那天他捏着拳头忍住了,远远看过去,周沫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矫情地捶余味,或是说着说着生气地揪他耳朵他都受着。虽然背影看过去不知他什么表情,但两人那份甜蜜,周群没忍心破坏,后来也一直装傻。
只是对于周沫夜宿的情况加强了把关,幸好每天都回来,早上去看也都从房间里出来。
胡瑾惊讶:“你早知道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不是也一样,你是给拆了呢还是撺掇去结婚,还不是就这么着。”
“。。。。。。”
*
“猴哥!”周沫猫身在窗沿下,突然蹿出吓余味,却见他抄着手一脸淡定地坐在书桌前,看她做戏,她不信地问:“没吓到?”
余味对于她这样幼稚的把戏早就熟稔于心,练出了强大心脏和识别能力,他指了指东屋的门,“你那门有声儿,你出来我就知道了,半天没走到跟前,我猜到了,”他将跨腿而入的周沫拉到怀里,嘬了嘬唇,“就你这笨脑瓜。”
“你说我聪明的!”
周沫一嘴凑上去咬了他的唇,她有回说你的嘴巴口感就像面筋一样,之后两人就爱互相啃,一致认为对方的嘴比面筋好吃。
虽无法下咽但格外生津,这就是好吃的证明。
余味凑上去以为她要继续,结果她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书架前佯怒要他哄。他笑,“沫沫当然聪明。”
没诚意,周沫蹬鼻子上脸,“哪里聪明?”
日光下,周沫两条长腿在短睡裤下泛着丝绸般的光,她脸晒黑了但腿还是那般白直诱人。
他上前一步,“你从投胎那刻就特别聪明,之后老天怕别人嫉妒你,把你的智商值拿掉了一点。”他说着抚上光洁。
周沫双手扶上他的肩,“你觉得我投胎投的好?”
“那可不,凤凰衔到愚梦巷里的宝贝。”
他单手箍上她的纤腰,吻上那个宝贝。
甘甜的咬不烂的想啃一辈子的软面筋。
原来戒了一个瘾,会染上另一个。
周沫一瞬又失去了思考能力,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身体痴缠地抚着彼此,脚步乱踏在房中,没一会余味将她推在书桌前,周沫仰面迎着他的纠缠,手乱摸找支撑点,却倏然碰到了一个键盘一样的东西,她按了按,是按键。
她推开他,往角落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台电脑。
键盘一按,屏幕亮起,一片英文,周沫读不懂,惊疑地问:“你买了电脑?”她下午只在西屋的堂厅呆了会,没进他的屋子,这会才发现,不敢置信。
“家里同意了的,我会控制自己的。”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放在嘴边轻啄,眼睛瞧着她问:“不信我?”
周沫看着他诚恳的眼神一下心软,可她总有些不安,也不知如何表达,指着电脑上的英文问:“这什么呀?”
余味咬了咬她的指尖,“沫沫,你觉得美国怎么样?”
日光灯老了,此刻闪了一秒,又恢复正常。
周沫眼前场景闪了一闪,脑海中也有东西闪了闪,“什么怎么样?”她另一手指尖还搭在键盘上,微微发僵。
“我去美国读书你觉得怎么样?”他松开她的指尖,用手指揩掉微星的湿润,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第77章 Story044
《等你二十》
愚梦巷101的南墙添了一盆新绿植; 和旁边的或红或绿的妖艳花朵、俊丽蕉叶不同。它橙溜溜的。
小灯笼初生极其可爱,周沫蹲在地上; 百年难遇地分了点闲情给这些冷宫的花草。她纤细的指尖拨弄小橘子; 嘀咕着:美国有什么好的,美国有这么可爱的橘子吗?
她看了眼正在西屋堂厅忙碌的余红。
余有才去世后; 堂厅多了一处供香的格子,常年亮着两盏红烛灯,幽幽灯光将不算亮堂的西屋映得阴森。余红瘦削的身体正在给余有才上香; 余味不信这个,他不怎么上香,只是回家会站在爷爷的遗像前站一会。
周沫不知他是不是在对爷爷说着什么话,比如,我要去美国了; 特别远的那个讲鸟语的地方; 你以后半夜梦里来看我找不到路; 还得在天堂拉个翻译。
想想就忿忿,手不自觉地拽了一个下来。
想到这盆橘子是余味买的,就又拽了一个; 好事成双嘛。你也不说我怎么办,就说你要去美国; 遥远的美国哎。
她嘴巴撅得要翘到天上了。
只有六颗小灯笼的小橘子树瞬间秃了三分之一; 周沫不自觉地又摘了一颗,上瘾了似的,看见还剩三颗; 揪揪揪全给摘了。
直接让娇俏的橘子树和蕉叶融为一体。她手上捧着六个橘子,扔进了垃圾桶。
晚间余味从托福班回来,淡笑着拎着一袋有机肥,一眼就看见小灯笼没了,他快步走上前,发现枝茎处有白色的生痕,一看就是被人揪掉了。
他进屋问奶奶,“余竟今天来了?”这是他养的第一盆植物,怎么早夭了呢。
余红摇头。院子里只有第二个小孩周沫了,他走到东屋门口,往垃圾桶一看,果然,六个没了生命的橘子滚落在一处塑料袋凹陷里。
他走到周沫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周沫正在吃冷饮,一手举着巧克力杯一手转开了门,嘴里叼着木质挖勺。
余味一把从她嘴里把挖勺拿出来塞进自己口中,牙齿咬着,语气不善地问:“你为什么把我橘子摘了?”他牙齿前后移动,上下摆动挖勺。这死丫头。
周沫白他一眼,心中有气,把巧克力杯塞他手中,“我不小心。”
余味将挖勺塞进巧克力杯,“不小心摘了我六个!”他皱起眉头。
这盆橘子和他们有缘,陪周沫逛花鸟市场时,它绊住了周沫的裙子,一人一橘纠缠半天,裙角勾破了两个小口子,这橘子明明毫无杀伤力,枝叶饱满毫无棱角,莫名破了她的裙子,气得她踹了橘子一脚。
那一脚不重,但恰好是个支点,一下撬动了小盆。
盆破。
勾裙子时老板缩在里面,盆一倒他立刻走了出来,冷脸看着他们。
那时间点掐的,周沫都要以为他远程遥控的了。余味不好意思,索性买回了家,周沫强烈要求这盆橘子为她的裙子殉葬。
余味心生不舍,上头六个溜溜的小生命多可爱。许是周沫向来爱穿亮色,他见了亮色也甚是喜欢。
两人正在争执,周群出来,看见橘子一笑,“嗨,还买了盆橘子,看着还不错,来来来,我找个盆。”说着转身去找盆,那盆橘子被两个男人从周沫手下救回了命。
不过一朝失神,被周沫灭了种。
他挖了一勺融了一半的冰淇淋喂到周沫嘴巴边,“为什么要揪我橘子。”
周沫紧抿嘴巴,不吃。
“那我的橘子。”是她把橘子带到了他的生命里。
“我出钱买的。”是他把橘子的生命挽留了下来。
幼稚。周沫噘嘴,满脸不快,从钱包里拿钱,“多少钱?”她和余味出门基本不出钱,付钱时她也没在意。
余味见她较了真,把巧克力杯搁桌上,捏起她的下巴,“怎么了?”像是有情绪的样子。
周沫不想说,一脚踩在了他脚上,“没什么,就是看橘子不爽。”对橘子比对她还好。
余味见她莫名其妙的,算算日子还有一周,估计也到了情绪波动期,他哄她,“我明天还要上课,后天陪你去买裙子好不好?”他估摸是不是想买裙子了。
“不要!”谁要裙子了。
不知怎么了,周沫开始频繁闹脾气,余味搞不明白,他没往周沫不舍得他去美国想,只以为是女孩恋爱后矫情,可次数多了也无法维持耐心的高水平,比如她买了裙子,第二天又要他抽空陪她去换,说不好看,换了之后却一次也没穿过。比如周沫要他放学带可乐回来,她一惯喝蓝罐,偏偏他买来心血来潮说自己要红罐,要求再去买一回。
她看着他出院子门的背影,一下又难过起来,她想他自己发现,可他一直没能察觉,甚至开始不耐烦。
“沫沫,你到底想怎么样?”余味抱住她的头,使劲摇,边逗她边问她。
周沫被揉得一团乱毛,死活不肯说,胡倾城说,他那么想要母爱,你怎么能阻拦他呢?
美国不仅是美国,还是他妈妈秦善龄在的地方,那里不仅是世界第一大国,还是属于余味的母爱的地标。
她想要怎么样?是她能怎么样嘛。
余味进入高三,异常忙碌,这份忙碌包括每周去托福班上课,他似乎放弃了高考,老师也是建议可以不参加国内高考,直接出国,余一书在知道他要去美国后沉吟许久,没点头也没摇头。
周沫恨不得冲过去求余一书,拦住余味,可她知道余一书不能这么做,即便不舍,这个阻拦动作再也不能是余一书做。
周沫在卫校三年级开始学习内外妇儿。这四门功课非常乏味难懂,脑袋里概念空空,她一边摸鱼一边随便听听,心里一直念着余味。
余味周末去托福班,她坐在大厅里等,他好笑,“一个下午,你坐得住?”
周沫带了三本漫画书,冲他扬扬其中一本,“我怕你去玩游戏,我要监督你。”也是那天,周沫接到了应兰兰的电话,问她S市哪家医院稍微正规一点。
周沫说自然是第一医院啊。
她没听出来应兰兰带着点哭腔,补习班大厅有些吵闹。等余味下课,周沫才收到胡倾城的短信,说你能不能让你外婆煲点补汤带过啦,兰兰要补补身体。
周沫捏着手机意识到了什么,因为应兰兰在宿舍叫了好几个礼拜,为什么姨妈还没来,还百度去作了法,看来还是中了招。
她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了情况,电话里应兰兰声音虚弱,鼻音浓重,说话意愿不强,周沫答应周日晚回去给她带汤。
两人回了西屋,见奶奶在忙着做晚饭,余味将书包放下,把周沫手上的漫画书挥在了床上,一把将她压在门上,手探进毛衣摸上小馒头,这是十八周岁时他获得的新开发项目。周沫同他忘情接吻,后脑勺磕到了门发出砰响,下一秒又被他大手覆上,配合辗转。
室内旖旎,情难自控,余味倒是憋得住,也暂无突破底线的想法,毕竟周沫还小。
只是无数遍的擦抢总是伤身,有时亲完便要放火,不然会炸,他基本都单手搂住周沫不让她看,自己解决,不时偷两口香助力一番。
倒不是他多君子,只是周沫实在害羞,见一回,眼泪都溢了半眼眶,没见过这么矫情的。
他笑着笑着居然还半软了下去。
这回亦不例外,周沫环住他,听着耳边熟悉的动静,衣料摩擦,一下一下,频快有力,他的呼吸声像是催了情。
周沫吻着他,“猴哥,那你出国前把我摘了吗?”余味同她说过,女人如花早开早败的理论,她不敢在宿舍说,怕应兰兰听了别扭,便悄悄问胡倾城是不是这样。
胡倾城敲了她的头,表示,人生得意须尽欢,怎么高兴怎么来。什么早开早败,花期就这么长,开不开都得败。
周沫一向把胡倾城当做知识标杆,没管她的怂恿意味,认真思考了番。
余味动作稍滞,缓放了速度,“不,等你20吧。”等我也再长大点。他们都生活在传统的家庭,由老人带大,这方面总想着保守,即便年轻气盛,即便朝夕相处,他还是想等她大些,身体长成熟些。
周沫将头埋进他的羊绒中,嗅着好闻的肥皂香,心中悄悄叹了口气,我20的时候你又不在国内。。。。。。
*
愚梦巷太阳东升,烧饼记前挤满了居民。铺子由儿子接着做,风味丝毫未变,周沫买了六个。她手上拎着五个,嘴里叼着一个边吃边走,瞧见邻居小孩掰下一块送到他手上,哄得小孩看见大眼睛姐姐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周沫跳着回到西屋,把三个饼放在了桌上,又跑到东屋,把饼给爸爸妈妈。
李阿香在愚梦巷吃饼吃了四十年,今日起腻不吃,自己煮了糖粥正舀着喝。
胡瑾洗漱后正在梳理头发。说周沫娇气,可长大后再看,她一大半习性都和母亲极为相似,爱美爱干净,能哭还娇滴滴的。想来是李阿香年轻时忙碌,纺织女工时常加班加点回家还要做家务,带孩子也带的粗,哭就哭,谁有功夫哄,长大后也就好了。
胡瑾嫁了个能容她的好男人,她自知自己运气不错,见女儿晃晃悠悠忙忙碌碌,叼着饼又出去浇橘子了。
她皱眉,推推周群,“是说去美国吗?”
周群点头,“昨天老余说的,说舍不得但没办法。”
“那沫沫怎么办,等他?”胡瑾将头发扎起,一回头,周沫站在门口听见了他们的话,臭着张脸。
她走进厨房洗手,出来坐在桌前看李阿香喝糖粥,老太太笑笑,“沫沫要吃我给你做?”
周沫摇摇头,她就着外婆的勺子舀了一口,送进了嘴里。
因着这个动作房里三个人都愣住了。
空气中有几秒好像被按了暂停键,除了周沫嘴巴里的吞咽动作。
周群率先清清嗓子,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饼啃了起来,周沫把勺子递给李阿香,李阿香没接,问:“还要吃吗?”
周沫摇摇头。李阿香没说话,接过勺子迟疑了一秒才继续喝。
胡瑾一下想到自己的女儿被余味按在墙上亲,连十六七年的老毛病都戒了,一瞬间有些接受不了,为着她这个毛病家里的碗筷都比别人家里多。
她噎住一口气,拿起桌上最后一个饼,送到嘴边又顿住,问她:“你知道余味要去美国吗?”
“嗯。”周沫双手撑着脑袋,目光看向别处,不是很想开始这个话题。
“你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周群吃得快,将饼三下五除二塞进了嘴里,灌了口温水咽下后,替胡瑾把话说了出来,“我可是听老余说了,余味说他出去就不回来了。”
周沫头缓缓仰起,不敢置信。
第78章 Story045
《不去美国》
余味之前的人生画风是快乐的小少年; 迎着风在黄昏巷落里奔跑,小短腿蹦着够燕子窝; 急得摔倒; 再被父亲抱起至半空,伸出瘦瘦的手抓小燕子; 看着毛发稀疏的小燕子又心疼地送回去,放放好。
天真又善良。
从有余竟的那天起,他的人生便似换了一位导演; 画风突变,一切变化太快,一个小小的别扭没来得及扭转,便急速向错误的古怪的方向生长而去,这个导演将画面调至暗黄、深蓝的色调。
晦涩又叛逆。
余味喜欢拉上窗帘; 将自己隐在房间里; 看漫画打游戏或者发呆; 他还是爱开玩笑,爱打不怎么样的篮球和逗周沫,所有的关系都没有变化; 只是他和这个世界的连接变得不再那样坚韧。
他开始拒绝做深层次的沟通。
父母是一捆扎实的绳,两股紧拧; 长度是金钱; 爱是粗细,汇成安全感将孩子包裹。余味身上有一根一扯即断的长长细绳,可以送他达任何地方; 可他稍一用力便会断裂,换他无尽下坠。
这位导演满腹才华,他将余味的人生导得精彩又难懂,这是获奖影片时常饱含的深邃奥义。
喜剧片周沫卖座不卖好,被口诛笔伐没内涵。可她,却是生活在漫长晦涩文艺片里,余味的最大向往。
傻气但明媚。
像是盛夏最炽烈的太阳和最急促的暴雨。
这个傻里傻气的姑娘,一大早冲进房间把他摇醒,死死咬着嘴唇,“死猴子,你是不是说过你不回来了?”
昨晚她问余味,为什么余一书最近都回来住了?余一书在余味戒网两个月后就回了临市,继续去做他的工程,按理说就算工程做完了也不会回这儿住下。余味一脸淡然地说不知道。
余味没醒,还沉在睡意中,朦胧睁眼,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声音磁性沙哑,撩人心弦。
周沫隔着被子打他,使劲锤,将被面锤了无数个暗坑,挨到他身上的力道像是按摩。
余味不解,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嗯?”
他半梦半醒揉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少女,闭着眼睛皱起眉头,思索她大清早抽什么疯。
周沫头埋在他怀里,一阵乱拱,腰上是他紧箍的双手,“猴哥,你是不要要去西天取经?”美国是西方国家,他是不是取外号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去?
“。。。。。。”他没说话,鼻唇若有若无地擦着她的脸蛋,脑子是还没睡醒的一团浆糊。
“你这个人真的很没良心哎,我助你解了那么多难,你怎么能一走了之呢?”还说去读书,明明不打算回来了。
“可是仙凡有别啊。”他逗她。终于明白她在说什么了。难怪这丫头最近这么别扭。
“你这个人太王八蛋了,怎么这样啊,就应该让你沉迷游戏,你给我起来,现在就打游戏。”她挣扎着要起来,起势很猛,背挨到他手圈成的上限被大力地弹回了他的胸膛。
他单手箍住她,另一只手伸进被窝,“别闹,你猴哥摸会金箍棒,变小了再说。”
“哇!你这个人好色啊!”
被窝里一拱一拱,束缚甚多活动不便,他一把将被子掀开,周沫窝在他怀里嘟囔,“你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
“其实我没想过,未来那么远谁知道啊。”
“那就是有可能咯。”她彻底低落下去。
过来吵闹本是抱着闹性子的冲动,那点不安全感一发泄,只要得到他的回应便会好,本还没消化他要出国的信息,这下又预知了他不回来的可能。
鲠得她欲哭无泪。
偏偏他还神清气爽地在摩擦他的金箍棒,气人。
“那我怎么办?”周沫低低地将这句话溢出了喉间。
她一直憋着没问,四年大学,漫长的异国恋而已嘛,很多人都经历的,他们之间那么要好肯定可以挨过去的,可一想到四年时间都很难见到,她便难过得窒息。
如果外国的月亮真的比愚梦巷圆,他舍不得回来了怎么办?
“那你愿意去吗?”余味试探地问,手上动作停了一下。
黑暗中,周沫右耳是他的有力心跳,左耳是墙上的秒针在走。
她耷着眼想了会摇摇头。
空气安静了几秒,他左手继续活动起来,“好,那我也不去了。”
周沫惊地坐起,星亮的眸子在暗室中对上。而他也刚好望向她的眼。
一个惊喜地淬着火,一个温柔地含着水。
她不敢置信,“真的?”骗人吧,箭在弦上了都。
“嗯。”余味再次拉下她,五指穿进她的发丝,摩挲着她的头皮,唇舌纠缠,难舍难分。
周沫脑海中满是疑惑和不真实,可情。欲漾满了空气,她被他似火的激情烧得蜷起了脚趾,“唔。。。。。。”
火山喷发的时候,余味进入了贤者时间。
他脑海中闪回了几天前的画面。
那天,余一书问他美国去哪个城市,他说没想好。
堂厅里余红关了一半的灯,那半处昏暗里,两点红烛像是浮在了空中。
余一书掏出烟,抽出一根,刚递到嘴里看了余味一眼,又取了下来夹在指间,“读了本科还读研吗?”
“不知道。”
“想读什么专业?”
“医科。”这是周沫读护校时他无意中想的,她为了离他近做护士,他也想为了和她一起工作做医生。
年少幼稚,但他愿意。
“医科啊。。。。。。这个肯定要读研的,可能还要读博。”余一书轻声嘀咕,将烟在手中翻转,一下一下,漫无意识。
余味轻吞咽,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可能就不回来了。”
他之前没想过,可在此刻,他突然想说出来,他想。。。。。。看看余一书是什么反应。
余一书转烟的动作停住,脊背僵直,喉头滚动后浑浊的双眼徐徐抬起,神情复杂地望向他。
那一刹那,余味惊觉余一书老了,好像还矮了,坐在那里只有小小的一只,记忆里他是那样的高大。
此刻光打在他头顶,现出银丝缕缕,这刻一看,他这样平凡。
他捏着拳头没再说话,回了房他窝在习惯了的黑暗中,星眼里蕴了海,一边是波澜壮阔的远方,一边是浅水砂石的脚下,他现在茫然里。
直到今日周沫拉了他一下,结束了他的自我挣扎,算了,就呆在这里吧,毕竟还有一个小太阳呢。
*
余味回了学校,正式回到正常的学习秩序。
上课下课晚自习周末上课,两周回去一次。托福班他没再去,老师打了两次电话强调报了名便无法退费,不上课表示自动放弃,他说好。班主任找了他两回,表示他已经错过太多,高二整一年和高三上半学期都没有规律上课,出国是更好的选择,见余味心意已决,便随他去了,他一向管不住余味。
余味重新捧起书本,将自己埋进去,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书,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是高三的寒假前夕。
用罗钊的话说,浪子回头的时间点真的很玄,很悬。
余味笑笑,整个寒假他一直在温书,周沫又没升学压力又没寒假作业,整个人闲得可耻,她的唯一作用只是叫余味起床,和在午后、晚上、深夜给他提神用。
全身上下供他提神,她心甘情愿得很,一想到他可以不去那样遥远的美国,她一蹦三尺高。
秦善龄得知他不准备出国读大学,失望了好一阵,打了好几通电话来,余味心生愧疚,沉默听了很久母亲形容国外的学校和生活有多好。
他回头看了眼奶奶和周沫正在堂厅里剥花生,一个说一个笑,有滋有味,他心中浮上了一句话:美国有她们吗?
余一书是在得知余味不去美国读医科后最高兴的,商科还好说,医科一读没个十年八年结束不了,一结束,就医疗环境来说没哪个愿意回来工作的。他以为是周沫绊住了他。
其实余味自己都说不明白,他没细想,是谁成了他收回出国想法的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留下来。
无尽的书海,落下的课程补上极其艰难,即便从小就被夸聪明的余味。
一模他迈进了理科前250名。李老师在看到他的进步和上学的诚意后,本已经打算收回劝他出国的想法,可在得知他要报医科后又开始了老生常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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