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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梦国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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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似一道密密的网,将他们匝在那把黄伞下。
余味轻“嗯”了一声,嗅着她的发丝,这回终于辨了出来,“是柠檬味啊,我说呢。”
怎么酸溜溜的。
第40章 Story028
《猴哥我在》
S市的冬天是让人心生反骨的冷; 室外每一道风都像剜骨一样刺痛不堪,一双粗粝的手不停呼人巴掌; 打的你生疼还不能还手。
周沫半抱着滚烫的余味拦车; “猴哥,你再坚持坚持。”
“傻瓜; 只是发烧而已,不会死的。”听她这声音,像是电视剧里男主角挨了枪子; 女主角哭哭啼啼喊救命的模样。
“那你别死。”周沫怀里的余味一呼一吸沉沉久久,很是费力,她心疼地怪他,“你干嘛不在家呆着,发烧为什么跑出来?”
余味好笑; “大小姐; 你讲讲理; 我为什么不在家呆着你不知道?”
“那能怪我吗?”周沫满腹委屈。
出租车停下,两人坐了进去,余味搂住她的腰; 将头埋进她颈窝,毛衣将她的腰身加粗一圈; 抱着很有安全感; “我错了沫沫,只是你还太小。”
“你和我差不多大好不好。”他算数也不好?
“哈哈,嗯; 那我们都太小。”
小到还未成年无法承担责任,小到还在上学命运尚被大人摆布,小到未来飘摇,抓不住脉络望不见边际。
“那。。。。。。”周沫想问什么时候可以,可还是咽了回去,他发着烧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余味猜到她的问题。
周沫望着霓虹雾花糊开窗面,小蒸汽附于玻璃,汇集成珠徐徐滑落,像是一道泪。
她想问的是这个问题,可想到先前自己的气恼和眼泪,讽刺他:“我要说的是,那你为什么老是抱我,自己说男女授受不亲,干嘛占我便宜。”
余味吃吃地在她怀里笑,热气吹在她锁骨,烫得她缩了一下。余味手紧了紧她的腰,“因为沫沫长得太好看了。”笑起来就像小仙女一样,就想抱一抱,获得仙女的治愈。
“好吧。”算你会说话,“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哎,又问了回去。
余味坐正身体,于微微颠簸的出租车内额贴上她的额,他的38。5度附上她的37度,“沫沫,如果我们在一起,家里就会知道,两家之间关系会复杂,交涉的问题也会长远,不似现在这般单纯。”
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会忍不住想要更多,如果我们在一起,还有好多好多需要面对……
不过我已满足,即便我们不以那种方式在一起,也一直以我们的方式在一起。
“哦。”
雨滴落在车窗玻璃,化成点点斑斓,出租车内的依偎是城市最甜的缩影。
行道树倒退至歪脖子树止,一个起步价的车程,很快到了目的地。
余味不肯去医院,两人回了愚梦巷,下车后她不停地嘀咕,怎么又发烧了呢,下午还好好的呢,余味玩笑道:“把你心里的火引到我身上了呗。”
周沫“呸”了一声,“我看是下午两个姑娘围着你转,把你爽出火了。”
“沫沫,爽出火这种话别乱说,这福我没享受到。”许是烧糊涂了,他顺嘴说出了点荤话,意识到时赶紧清嗓,“我和她们都没关系,就是同学,认识十几年这你都不信我?”
她举着伞走到东巷口,路面不平,他们放慢脚步,灯花映在水塘中,又被雨水打散成无数簇小灯花,闪着稀碎的光。
“可是他们说你喜欢聪明漂亮的。”
“你呀,你就聪明漂亮。”
周沫翻白眼,说她漂亮的人很多,但上小学后从没人夸过她聪明,“我哪里聪。。。。。。”话还在口中,他们的脚步不约而同地顿住。
几步远的愚梦巷101中传来凄惨的哭泣声,虚无缥缈又近在耳畔。
他们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进了101。
周沫收了伞,站在廊檐下。
西屋里余红的哭声在进入院子后越发清晰,余味本歪斜无力的身体瞬间注入了紧张的激素,他喘了口气,试图松松发紧的喉咙,却毫无成效。
他站在窗光微泄的院落,听奶奶边哭边喊,“怎么会这样?”
开门,哭声瞬间收住,耳边的凄厉戛然而止。屋内三人红着眼睛看向余味。
“怎么了?”余味扫视屋内,整齐如常,除了凝重的气氛。
周沫跟在后头,偷了眼缝,瞧不出什么。
余一书看见周沫也在,招呼他们进来,换上轻松的语气,“饭没吃完就跑了,原来是去找沫沫了,多大了,离一会都不行。”他声音沙哑,鼻音浓重。
周沫小声叫了声“余叔叔”,又对屋里两位老人点了点头,想着他们有家事,脚步往外挪了挪,“我有事先回屋。”她弯眼对他们微笑,转身要走,又赶忙补了一句,“余味发烧了,你们给他吃点药。”说完就冲进黑暗中的东屋,往第一个窗缝里摸钥匙。
余一书一手附上余味额头,被烫到,“怎么这么烫,发烧了还出去。”他说着便弯腰找红木茶几下的药箱。
余味站不住,坐了下来,“怎么了?”
余红听了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泪,手亦覆上他额头,“怎么又发烧了,要不要去医院?”她满眼血丝,声音哑得像多年没上松香的小提琴似的。
余味看他们都避重就轻,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余有才慈祥地笑笑,“没什么,就是爷爷病了。”
“不是都出院了吗?”余味烧得脑子转速都慢了,以为还是手腕问题,此刻在往后遗症方面想。
“肝癌。”余一书轻声说。晚期。
*
热。
火烧一般,全身湿透,口干舌燥,被窝湿气蒸腾,汗出的全身粘腻,在退烧药的猛力作用下,余味于噩梦般的现实里沉沉睡去。
他醒来时,室内漆黑,理智攀爬回来,他叹了一口好比测肺活量一样长的气。
是真的啊。他唇舌干燥,吞咽困难,生将口水从干涩喉管咽了下去。
手机屏幕亮起,周沫发来两条短信——
“猴哥,怎么了?”
“还烧吗?”
拥抱有瘾,他此刻很想抱她,念头爬上,盘旋逗留,驻寨留营,他一把掀开被子开了窗户汗湿着身子冲进凌晨雨幕。
闷热汗湿的身躯忽遇凉爽,心头一口郁气卸了一半。他站在东屋廊檐下,抖抖身上的雨水,本只是想试试,却一把拉开了周沫房间的窗户,果然没锁,这丫头对愚梦巷从不设防。
他悄悄爬进去,周沫背朝窗户侧躺着,臂弯里搂着一个柯南抱枕。
他走近,见她手上握着个东西,探头一看,是手机。哎。
他侧躺下来,隔着厚被抱住了她,一瞬间卸下了另外半口郁气。
周沫蓦然从梦中惊醒,感受到身后有人,吓坏了,身体抖动拼命挣扎,直到下一秒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知道怕了?以后还敢不敢不锁窗户?”
声音磁性温柔,是余味。她放松下来,嗡着声音说:“你不是说不可以随便进别人房间的吗?”她牢牢记着呢,他都不让她进他房间。
“你背书记性怎么没这么好?”
“我就记得你的事。”她头往外侧了侧,用力嗅了嗅,“你是不是出汗了!”
“。。。。。。”
“余味!”
余味吓得松开她立刻站了起来,周沫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你怎么光脚啊,还发烧吗?你怎么穿的短袖!”
他在黑暗中清晰看见周沫眼睛中闪了两星漆亮,赶紧将脚伸进拖鞋内,“我醒来突然就想抱抱你。”
“不给抱!”都说年纪太小了,那还抱个屁啦。她说完余味瑟缩了下,许是察觉到冷。她从床尾拎了条毯子丢给他,关切道:“还烧吗?”
余味摇头,全身轻松。
“那。。。。。。刚刚。。。。。。”她没问完,于雨夜的微亮中凝着他。
院里廊檐下的小白灯荧荧发光,雨水拍打窗户,啪啪作响。
“沫沫,给我抱抱好吗?”
他背朝窗户张开双臂,五指张开,毯子披在他身上像是袍子,下摆扬开。
稀薄光芒从他头侧、手侧、袍侧洒下,而他隐在黑暗中。
夜礼服假面。
你来了。
他语气恳切,语调忧伤,周沫心软,松开被子,跪在床上膝盖向床边移动,下一秒倏然被他拥进怀里,毯子将他们裹住,两个单薄的人毫无间隙紧紧贴住。
胸膛同时起伏,情绪得到落点,他艰难地开口:“沫沫,爷爷得了肝癌。”尚不懂死亡,但能触到生命消逝的忧伤。
癌这个字,就像天塌了。
周沫有心理准备,但在他说出来时眼睛还是蒙上了雾气,她头靠着他粘腻的肩,“那就好好陪他,不要留遗憾。”她闻着他身上的汗味,竟一点都不厌,淡淡的盐腥居然觉得闻不够。
“如果我那天没闹脾气,是不。。。。。。”他喉头哽住,没说的下去。
周沫摇头,柔软发丝摩挲他的颈窝,“你明知道不是的,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他们就这么抱着,任黑夜将他们包裹,任时间擦过耳畔,任波澜推挤他们,只想死死抱着不放手。
“沫沫。”
“我在。”
黑夜与寒冬我都不喜,可是微光中你在。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成长的杰克苏青春疼痛文。
第41章 Story029
《长大好累》
半夜被闹醒的周沫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身上还腻着余味的少年体味,她居然忍住没洗澡。
醒后揉揉脖子那块儿正疑惑; 便接到周群电话让她回小区吃饭; 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掀开被子; 简单保暖后走到西屋,余爷爷正在单手收拾行李,她迟疑一秒打了招呼; “爷爷早。”
——“哪儿早啊,都大中午了。沫沫这会才起来?太阳都晒屁屁了。”多年前余有才的这句话猛得蹿入她脑海。
可这次他没这么说,余有才说:“哦,沫沫啊,余味他去学校了; 今天要讲试卷; 晚上回来挂水; 你有空陪他去吧,我们下午要去医院。”
他一脸淡然,昨晚眼眶的湿红倒像是梦。
周沫见他要取箱子; 垫脚帮他拿了下来,拉开拉链; 将摞在桌上的用物整齐地放入; 余有才见周沫修长的身姿,欣慰地笑说:“沫沫长这么高了。”
她笑,“爷爷; 我小时候一直比余味高,你们都急坏了呢。”
“哈哈,是啊,我记得你小学一直比他高,那会我就怕他随我,”余有才小时候营养不良,只有一米六出头,年纪大了骨头压缩得厉害,更矮了,但余一书有一七五,想来基因没什么问题,“看他爸也就中等个,现在长这么高应该是随他妈,哦,他妈妈……”
余有才今日念起旧来,开始絮叨起旧事,多是余味小时候的事,周沫眼眶溢发湿润,搬榨汁机时手微微抖动,应和道:“嗯,余味一直都很乖。”
“现在。。。。。。哎,现在也乖的,沫沫也乖。”他慈爱地看着她,“沫沫以后要替我照顾好余味啊。”他嘴唇颤抖,眼角的泪因重力沿着皱纹缝隙填满沟壑。
哎,这犟孩子小时候多让人省心,现在就多让人操心。
“爷爷。。。。。。”周沫蹲着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见到老人脆弱的一面会同他哭到一块,不可收拾。
*
成绩发布完毕,试卷评讲结束,成绩报告单各自带回家,寒假开始了。
余一书的司机将余味的行李搬至车上,罗钊上楼前见他在搬行李以为是余味的爸爸,礼貌地轻鞠了一躬,问了声:“叔叔好。”
老王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是余味家司机。”
罗钊轻“哦”了一声跑上楼,见余味正在罩床,拍了下他的肩,“今儿去网吧吗?”
余味摇头,“昨天回去又烧了,还是得挂水。”
“昨天丁柳柳让我寒假把你约出来,你看哪天有空告诉我。”他捞出手机,“你的邻居妹妹有男朋友没?”
余味顿住,“你想什么呢?”不可思议地回头瞪住罗钊。
罗钊双手举过头,表示无辜,“大刘让我问的,哎哟我这么倒霉,我就是个传话筒……”都不自己问,仗着他和余味同宿舍老支使他。
“没戏,别想了。”
“别真是情妹妹啊。”
“滚。”
余味坐车到了卫生所,将药给护士,打了个电话给奶奶,确认他们到了医院,周沫在家等到老王送行李回来,坐着他的车去了卫生所。
“我温了粥。”她中午回去吃饭,让李阿香给煮了皮蛋瘦肉粥,生病的人吃又味又香。她端了张小方凳,将保温盒打开,还有片好的酱香牛肉,看着食欲大开。
余味已经输上液,周沫外出用的毯子不够,只剩一条,她将他拉起给他垫上,自己坐在另一张小方凳上。
余味右手输液左手拿勺,生硬地将粥喂进口中,周沫手持筷子,夹起牛肉放在勺中,两人配合默契。
“沫沫,我觉得你住校之后长大了好多?”余味吃完,看她收拾餐具装进布袋,一番动作麻利得很。
“唔,集体生活嘛,肯定的呀。”她收拾好,双手乖顺地搁在膝盖上像个幼儿园同学,嘴角挂着甜笑看着他。
“沫沫,坐过来。”他招手。
“啊?”她看了眼余味旁边的椅子,蓝色漆皮破了好几个口子,黄棉花爆出来被坐的乌黑,椅架亦是锈迹斑斑。她缩缩脚,自己坐这个小方凳就很好。
余味笑,探身拉起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周沫身体前倾也没挣扎,顺着他的力道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周沫:“。。。。。。”
余味将她的头扣向自己的肩,柔声哄她,“抱抱。”
她瓮声瓮气地说:“你还抱上瘾了。”
“嗯,上瘾了。”
“余味我告诉你,你别仗着我人好就欺负我,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她佯怒,语气却满是娇嗔。
余味闭着眼睛单身搂住她,“行行行,不亲就不亲。”
“嗯?”她一手隔着毛衣便要掐他腰肉,很快被他束住,“你怎么变得这么坏。”
余味趁她不察觉,咬了咬她的头发,将鼻尖的香味偷到嘴里,品尝后回味了番,笑说:“我还坏?”你是没见过坏的,最好见不到,我做那个最坏的好了。
“可不嘛……”
灯光倾泻,小厅无人,他们坐在角落,两个人紧抱,坐在一张椅子上,头顶的玻璃瓶液面以肉眼可察的速度徐徐下降。
余一书拎着快餐盒站在卫生所门外。他穿过玻璃,看着角落里脑袋挨着脑袋、身体毫无间隙的这对年少男女,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
冷风呼呼地吹,吹动内心的不安。
*
余味和周沫输液结束打车去了医院,同爷爷奶奶问了点情况,知道明晨抽血后再用药,年前结束第一次化疗。
他们呆到十一点,待两位老人睡下,才打车送周沫到景行小区。他让出租车先走,陪她走到楼下,抱着她说了会话,依依不舍方才告别。
说不是恋人,可距离一旦拉近,除非心灵走远,不然相慕的两人如何能忍得住。
回去的出租上,他感受自己手中余留的柔夷香软,笑自己真是说一句话抽自己一巴掌,也就沫沫单纯,信他。
下了出租回到西屋,意外的是余一书没回他的别墅。此刻正坐在他的书桌前看成绩单,见他进来亦一脸坦然,“这么晚去哪儿了?”
余味抬眼看钟,零点刚过二十,“送沫沫回家了。”他有些疲,将包放在地上,去到衣橱拿睡衣准备洗澡。
余一书沉声道:“你和沫沫还在上学,年纪还小。”
桌前护眼灯点亮暗室,余味和余一书的身躯虚影在墙上,一坐一站,似是形成了一个对峙的姿态。
“我们怎么了?”
他厉声道:“怎么了?你们在诊所挂水就能那么抱着,之前我以为你们小关系好,性别边界模糊,可。。。。。。这让周群知道会怎么想?”
余味这刻放弃了自欺欺人的说法,什么只是抱抱不恋爱,只能唬唬周沫,遂说:“我们不会越界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你能控制住自己?”
“你把我当什么?”
“好,你说不会,你们已经可以在大庭广众搂搂抱抱,晚上也可以睡在一个屋,不管会不会,你让周叔叔怎么想,你让知道的人怎么想,你让这巷子里的人怎么看沫沫和你。”他说着说着声音渐大。
“呵呵,那你们大人开玩笑的时候怎么没往这上面想?”
“那是将来,现在你还未成年,又在关键时期,”余一书将成绩单丢向他,那页薄薄的纸“哗啦”碰到他,又飘飘摇摇落到地上,“这种成绩你也好意思恋爱。”
他说完扶住额头,垂目叹气。
高一上半学期,重点班,全班四十五人,入学全班第二,学期末全班三十。这如何是一声叹息的事,这气大概叹到明年,都难将遗憾和痛惜去除。
余味撇头,下颚关节微微活动,意味不明。
室外风呼打窗户,松动的窗缝摇曳生响。
两人沉默。室内死寂。
“成绩不好就没资格恋爱吗?”他想了半晌,吐了这么一句。
余一书气笑:“你连自己智商和能力范围内可以把握的成绩尚还抓不稳,要因贪玩游戏和贪图恋爱掉到谷底,你如何把握感情?你这种朝三暮四的玩闹心,别到时候让两家难看,你跟沫沫能随便谈?分了两家人门对门住着,多难看?”
余味冷笑,双腿岔开坐在了床沿,双肘搁在腿上,手沿膝垂下,“你以为我是你?朝三暮四?哼。。。。。。我珍惜沫沫多过于你这种自私鬼操心两家关系。”
余一书看他这种不阴不阳的态度就来气,“我是在操心关系?我这么多年维持同东屋的关系是为我自己?”
“不用多说了,我会保护好沫沫,周叔那儿你也不用担心。”他起身向浴室走去。
水汽氤氲,喷头用细密的热水将他的不安全感包围,他蹲在水下,圈住双膝,任背上被小水滴击打。
待他出来,余一书已经回房。
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朝着棉质组织呼了口气。
那个披白毛毯扮新娘的小女孩长大了,那个因玩游戏而忘了参加自己婚礼的小男孩懂爱了。
可是为什么长大这么累。
第42章 Story030
《寒假飞逝》
敲锣打鼓新年过。大街小巷热热闹闹;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东屋多年来过年习惯都是全家在东屋陪李阿香一道过年三十,再一家三口于初一开车回县城; 陪周家爷爷奶奶住几天。今年亦不例外; 可最大的例外是周沫根本无法像往年一样呆到初八。初八余味就开学了,意味着他们又要分离半月; 于是说有同学聚会自己坐大巴回来了。
余味也极度思念周沫,两人每日缩着打电话,只是瞒着家里。
瞒着家里是年前两人商量的额外恋爱工序; 余味不再否认他和周沫的关系,那完全是自欺欺人,他们需要的不是不恋爱而是掩饰。
可周沫明显不是很好的演员,矫枉过正。周群过年问周沫,“怎么没听你提余味啊?”平时老吵吵嚷嚷余味这个余味那个的; 这几日一字不提倒是很不习惯。
周沫脑袋一瞥; 装作不屑; “提他干嘛。”周群只当两人别扭,真是小孩子,多大了还玩我不理你这套。
*
S市汽车站人山人海; 行李箱蛇皮袋大书包款式各异颜色纷杂,来往旅客行色匆匆; 出租车大巴车私家车堵得车站前马路水泄不通。
余味站在南门出口一眼扫见周沫; 她穿着白色小飞袄提着大包小包东张西望,身着新衣娇俏高挑,只是似乎黑了些;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熙熙攘攘的归客攒动中,周沫于漫漫人海扫到了正含笑注视她的余味。
入目无旁人,满眼皆是你。
她从人缝中挤向他的方向,像一只上弓的箭直冲向目标,闷着脑袋直扑到他怀里,“猴哥,我发财了!”
他张开手,将人扶住揽在怀里,贴着她凉凉的发丝说:“恭喜你啊。”
周沫在住宿后第一次产生了金钱意识以及危机。这次回去过新年,她不再像过去一样,两手拜拜,敷衍地说一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她充满心机,各种甜话,围着姑姑姑父转,再把大伯二伯和小叔一通乱哄,目的性强烈,就夸有钱,就祝来年挣大钱,大家纷纷喜笑颜开,长辈讨个吉利图个彩头不停给她塞钱。她也不拒绝,不假模假样地三推四就,大方接过再送一波儿甜话。
这个年,她就像个可恶又可爱的扫荡鬼,短短五日骗了五位数,紧紧抱着红包赴情郎。
他们在人堆里拥成一团,箍成一个小世界,经过的人不断推搡,拥抱松动,渐而分开。
余味接过她左手上的包,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给她,“喏,我的。”他第一次给周沫准备红包。
“哇!给我的吗?”周沫是真的掉进了钱眼里,将手里的礼盒往他手里一塞,东张西望,“车子在哪里啊?”
余味护着她,艰难走出十几米的人圈,周沫不时在他胸怀下捏捏红包,“多少钱啊?”余味不说她就乱猜。这是镀金卡片状利是封,外壳厚以至于摸不出究竟。
周沫远远见到熟悉的四个圈,甩了余味一头钻进车里冲司机老王打了个招呼,“王叔叔好。”赶忙低头开红包。
半黑的车厢里她扒开封口,一眼看见厚厚的粉色,激动得屁股一扭一扭,她手势笨拙地数了数,4900。
余味将行李礼袋放进后备箱,刚打开门周沫便问:“猴哥为什么给我4900啊,为什么不是整数啊?”虽然已经很多应该知足,可她有点疑惑,这数字莫不是有什么含义。
余味的第一反应,银行给错了?下一秒叹了口气,抽出一张一百塞进兜里,对她说:“你再数一遍。”
一分钟后,“嘿嘿,”她尴尬笑笑,圆眼一弯,素手一摊,“给我。”
余味没好气道:“你自己数了4900就只有4900。”数学这么差,算术不好就算了,数数也不行。
周沫噘嘴,我现在这么有钱,才不跟你计较呢,她数出3000塞进余味兜里,拉上拉链拍拍鼓鼓囊囊的口袋,持着欠债是老大的高姿态,腰板挺直对他说:“这个是你上回借给我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如果我没给你压岁钱,你还吗?”
“还啊,我都算过了,够的,我这次有超级多的钱。”
余味听着她说话,悄悄于书包遮挡处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摩挲。
*
周沫在东屋放下东西,余味瞟了一眼李阿香正在收拾周沫带回的东西,关上房门一把将周沫搂在怀里,他抚着她的后背唇部轻挨着周沫的发丝,“沫沫,抱会儿。”
周沫环住他的腰身,“猴哥我好想你啊。”过年回家到处都是热闹,小时候她特别爱回县城,那里天大地大,没有小孩嘲笑她嗓门大话多,大家都是从吵吵闹闹的,以至于她每回过年回来都会挨嫌弃,说话的音量一时收不回来,张扬的快乐还未消散。
这次她在那里的每一天都伴着煎熬,除了钱带来的快乐和家人带来的温暖,另一半的空落需要由他来填满。这个拥抱一来,她觉得自己那份遗失的快乐回来了。他对着她耳畔说:“我知道。”
周沫觉得不对,不悦地问:“你不应该说你也想我吗?”
余味学小提琴多年都是这般姿势,左胳膊抬起,左腮微瞥,垫着托板,和此刻他抱着她的姿态像极,他胸腔微微震颤,下颚在她头顶摩挲,“你说我想不想?”
“咳咳。我怎么知道?”
余味匿笑:“那算了。”
她扬起头,柳眉一蹙,杏眼一瞪,“什么算了啊!”
“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我能怎么办?”他无辜。
周沫咬唇,得到这答案比明摆着说出来还要让人平添心动,娇羞得手都不知如何是好,“你烦死了,不给抱了。”
这话出口后又被余味将脑袋扣进怀里,听他柔声哄道:“沫沫,再抱会儿。”不够,几分钟怎么够。
淡粉色的小公主房内,小王子抱着他的未盛放的花骨朵儿玫瑰,争分夺秒地携取香气。
*
周沫向来是个有收拾强迫症的人,她将带回县城的行李整齐回归原位,衣服挂好放进衣橱,裤子拉平整叠在深色的一摞,洗漱用品冲洗干净,待到一切弄好再将自己打扮结束,已离同学聚会时间过去5分钟。
大年初五,S市一高7班的同学约好聚会,周沫提前赶回来并非扯谎,只是回来的主要目的是见余味,同学聚会只是顺便,所以迟不迟到对于她来说并不打紧。
她换了件糯粉色毛衣,长发扎起,牛仔裤运动鞋一穿长腿毕现。她赶到聚会的小陈饭馆时,满包厢皆坐满了熟悉的人,她甜笑着冲大家打招呼,被相熟的初中同学拉坐下来,陆羽问她:“怎么来这么晚?大家都在问你。”
她刚想说话,班长便举起一杯雪碧,“周沫同学不像话,赶紧自罚一杯。”
周沫举起一杯可乐,豪气干云一口闷,喝完还冲他倒倒空杯,一滴咖色甜汁儿滴进了碗里,大家起哄,再来一杯。
陆赟这回见周沫一脸不可思议,短短半年多不见,女大还真是十八变,周沫长得益发美丽,气质出众,一双眼睛似一泓清水,水波盈盈,顾盼间若星星闪烁熠熠生辉,不知是不是太久不见,生出了极其强烈的新鲜感和冲动。
他起身为她解围,“别闹,刚不是说要让于胖子干啤酒吗?怎么不提了,于胖子你是不是想逃,故意把战火偏移到女神那处!”
众人“对啊对啊”又将话题转到啤酒上,班长垂死挣扎着维持底线,“别别别,未成年人不能喝不能喝。”
“班长真是的。。。。。。”
“班长这就扫兴啦。。。。。。”
周沫对陆赟笑笑,低头问陆羽,“高中辛苦吗?”
陆羽点头,“压力好大,我都后悔了。”陆羽成绩和周沫差不多,去读了三流高中,家人觉得砸挂卖铁都得读书,幸好周沫父母早参悟了她不是读书的料,没逼着继续念高中。陆羽父母认为只要努力就能读书好,读书不好就是不努力,可学习脑不是每人都有的。陆羽去读了才知道多费劲,即便身边的同学都是半斤八两,可期末考是全市联考,那全市倒着数的排名一看便知前途。
周沫夹了一筷子黄瓜,“幸好我没读。”
陆羽问:“那你们学校轻松吗?”
这就问到点子了,周沫在高中生面前生出了优越感,“我告诉你,我第一次过没有寒假作业的寒假,都不知所措了,在家里总觉得有点事情没做,哈哈哈。”
陆赟同一位同学换了位置,坐到了周沫边上,听周沫说这话,推推她,“这么幸福?早知道我也去报卫校了,你们学校女生是不是很多?”
周沫见老同桌来了,“是啊是啊,女生超级多。”
桌上男生也接话问:“那美女也很多吧。”
周沫点头,众人一片哗然,“介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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