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赌成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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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睁着眼睛，认真的瞧着他，除此之外，还有些心虚，想躲开他的目光，又因犯了错事，而不得不去看他，那样的眼神，挠的他要发疯。
　　而在她吻上他的时候，哪怕只是那么轻轻一碰，他都觉得整个人快要爆开似的血冲入脑。没有给她任何考虑的时间，舌尖就直接伸了进去，将她所有的话都泯灭在了这个吻里。
　　时光漫长，美酒佳肴为伴，却只能浅尝即止。
　　独自待了好一会儿，赖延川才平复过来，下楼继续去处理事情。
　　他没有带耳机，都是外放的，姚依然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他，听见电脑中和他视频的人正在用英文怒吼。
　　赖延川的神情到是怡然自得，甚至嘴角还挂着笑。
　　好吧，及时美酒佳肴未能尝尽，闻闻香气，也是能让人身心愉悦，基本得以满足的。
　　听着他们对话好一会儿，姚依然不得不惊讶于赖延川的英文。
　　很久后，他关了电脑，坐在她旁边。
　　“你英语这么好？”
　　“你如果每年都去国外待几个月，你也会和我一样。”
　　“赖延川，其实我一开始听说你每年都要去国外还不太相信。”
　　她特别认真的跟他说：“真的，你别笑呀。你想啊，我们才是高中生，如果你每年都要去国外的话，那你初中就得一个人去了吧，这对我们而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我都以为你在吹牛。”
　　吐了吐舌头，她不好意思了。
　　“呵呵。”他纠正她：“不是初中，是小学。”
　　“嗯？”她眨眨眼睛。什么小学？
　　诶？
　　“不会吧！！！”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指着他问：“你小学就一个人去意大利了？！”
　　他歪着头看她：“有这么吃惊吗？这样的人很多啊，并不止我一个。”
　　“多吗？至少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她挠了挠脑袋，满脸的不可思议。
　　“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因为我老师在意大利，我只要买张机票飞过去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是我老师安排的。包括语言，当时都有专门的翻译。”
　　“什么？就为了一个小屁孩还专门配翻译？”
　　他扬眉：“什么小屁孩，那可是未来的冠军。”
　　“扑哧，”她弯了眉眼：“你简直太自恋了！那么小，谁看得出来啊。”
　　他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下一下敲着：“依然，你觉得，如果我老师没有从小看出我的天分，他会在我身上下那么大的心血吗？”
　　按照常理来说，不会。
　　她不玩儿摩托，也不太懂，只是点了点头，当勉强接受了。
　　“那，刚刚跟你视频的就是你老师吗？”
　　“嗯。他叫乔伊。”
　　“乔伊？”她念了念：“Joey？”
　　“嗯。”
　　“他找你干嘛呀。”只是随口一问，但问完依然又觉得不太礼貌。
　　但是，赖延川却沉默了。
　　他伸出一只手，拉依然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揽过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手顺着她的腰际一路向上。
　　每划过一寸，姚依然都觉得像火舌子灼烧过的似的，在他怀中不安的扭动。
　　“别动。”他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动分毫。
　　眨了眨眼睛，她想说，你别再摸了，我难受啊。
　　而他却低下了头，轻轻的吻在她的头顶。
　　姚依然不敢动了，只是很久后，等他收回那个吻，然后抬头看他。
　　她趴在他的胸口，像小猫似的，睁着眼睛瞧他。
　　赖延川的发有些长了，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她伸出手拂开他的发，露出光洁的额与漂亮的眼睛。
　　她笑了：“这样才帅嘛。”
　　见她笑，他也勾了勾唇：“难道我不应该是在你眼里什么样都帅的吗？”
　　她一听，颇为嫌弃的瞪他：“再说一句，你就是天下无敌丑八怪了。”
　　他道：“那么从此以后，丑八怪就是褒义词了。”
　　“……”
　　二人闹了一会儿，赖延川喊了她一声。
　　“依然。”
　　她看向他，等他说。
　　“今天老师找我，跟我说了入队的事。”
　　她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我十六周岁生日了，老师说，我可以入队了。”
　　尽管她已经猜到了会是和摩托车有关的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如果入队，那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就要分开了？
　　“去意大利，老师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会有最正规的训练，从最小的赛事参加，一步步来。”
　　他摸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很轻。
　　“那很好啊。”
　　她对他说。
　　她弯着眉眼，由衷的替他高兴：“真的，赖延川，这难道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吗？你怎么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这可不像你啊。”
　　她笑咪咪的看他，就算心里微微堵着，她还是笑的很开心。
　　真的，替他高兴。
　　因为早就知道了，这就是他的梦想啊。
　　如果梦想有机会实现，难道不好吗？
　　“依然。”他望着她：“如果我入队，可能我们一年才能见一次。”
　　“所以呢？你害怕了？”她猛地扑向他，捏紧他的衣领：“我警告你啊，是你先勾引我的，你要是害怕对我的感情不肯定，咱们趁早散伙！哼！”
　　“你说什么呢。”他无奈的摇头。
　　“我是怕你。”他仰起头，闭上了眼，露出脆弱又性感的喉结。
　　他说：“我怕你等不了我三年，怕你不喜欢我了。”
　　“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不能每天看着你。我喜欢你，这不会变，但是你喜不喜欢我，我不敢确定。我怕我离开太久，你的眼里不再有我，我怕我得到的换不回我失去的。”
　　似乎很累，似乎做了很久的思想挣扎。
　　一个是从小的梦想，一个是心爱的女孩儿。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皱紧了眉头，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安。
　　看见他的模样，姚依然心猛地就揪紧了。
　　赖延川如此这般，其实是没有安全感的，也是因为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人去支持他。在实现梦想的这条道路上，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
　　尽管四周满是黑暗，身前是看不见尽头的路，而身后，即是悬崖。
　　所以，他学会了不再回头，只身一人，一往无前。
　　姚依然就想路途上的一盏灯，让人不可思议，虚幻又缥缈。
　　想停下来守护，却又没办法放弃路的尽头。
　　这么多年，没有人支持他。
　　他的父亲，正是那密布的黑暗。
　　否决，不同意，拒绝，不可能！
　　所有否定的词都从他父亲这里得到，偏偏他又极为在乎父亲，尽管从不说出口，但是姚依然明显的感受到了他从心底里的渴望父亲的支持。
　　所以，他害怕，他怕姚依然也会离开他，他怕他追寻梦想的路上，永远只剩他一个人。
　　心疼的揪紧。
　　姚依然扑了上去，趴在他的身上，抱住了他。
　　手圈在他的脖子上，她轻言道：“别害怕，赖延川。你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三年，陪着你一辈子。你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三年后，就回来娶我的啊。”
　　“所以，想做的，就去做吧。不用担心我，我自认为信用度还是不错的，所以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办到。你去吧，去意大利，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在这里等着你。等你拿到冠军，等你来找我。好不好？”
　　赖延川始终没有说话，只是胸口轻微的震颤。
　　姚依然也没有抬头去看他，她只是单纯的抱着他，紧紧抱着。
　　她没有什么梦想，以后要做什么，她也没有想太多。而她家里情况虽然复杂，但却有一直护着她的哥哥。
　　所以，她没有办法去体会赖延川的无奈和痛处。
　　如果不被家人接受，如果一直被爸爸否定自己最爱的东西，这样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
　　听了姚依然的话，赖延川只能更紧的回抱住她。
　　她听到他小声吸气的声音，感受到圈住他的胳膊上有滴清凉的水珠。
　　骄傲如他，脆弱也如他。
　　心疼。
　　真的心疼他。
　　姚依然低下头，在他心脏处轻轻吻了下。
　　她说：“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陪你啊。”
　　这样华丽又空旷的别墅，只有他二人。
　　那一刻，安静的像停止了时间的流动。
　　他们只相拥着，体会最纯粹拥抱的温暖。
　　而那个时候，赖延川心中明白。
　　姚依然，我真的放不开你了。
　　“依然。你一定要等我。”
　　“嗯，我等你。”

　　　　
第37章　不是故意诱惑你的
　　“你今晚不是很忙吗？还去棋盘接我干什么；　应该先把你的事情处理完啊。”
　　姚依然皱着眉头问他，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却把自己老师丢这不管。
　　赖延川却是心情很好的反问她：“你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表白了；　我能不来吗？”
　　“呃？……”
　　姚依然眨了眨眼睛；　开始装傻充愣：“有吗？呵呵呵，没有吧？”
　　赖延川眯着眼睛；　道：“你这是不记得了？需要我帮你想起来吗？你说……”
　　“好好好！停——真是怕了你了。”姚依然连忙求饶，那样的话她可没有脸再听一遍了。
　　今晚被连翻这么一折腾；　酒早醒了。
　　“晚上；　别回去了吧。”
　　赖延川跟她说。
　　姚依然警醒的抱住自己的身体；　像防范什么似的。
　　赖延川见她这动作，蓦地笑了出来。
　　“你放心，在你没发育完全之前；　我不会碰你的。毕竟影响手感，得不偿失。”
　　“赖延川！”她吼他：“你找死吗！”
　　…
　　本来这次出来玩，她会和倪萌住一间屋子的，为了减少负重；　打算穿第二天的小T恤当睡衣。但是……现在在赖延川家，她坐在大床上，捏着自己的小T恤；　一时无言。
　　她只能磨磨蹭蹭的去赖延川的房间，敲敲门。
　　“进来。”
　　她伸进去个脑袋，先扫视了一圈，看见赖延川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弄什么；　只能轻轻的关上门，然后站在门旁边，支支吾吾着。
　　“怎么了？”他问。
　　“呃……你有没有睡衣可以借给我穿一下啊？”
　　睡衣？
　　他站起来，走到衣柜旁，挑选了半天，在她身上也比划了半天。
　　基本每一条裤子都拖到了地上，赖延川的腿……实在太长了。
　　个子又高，他的衣服，姚依然根本穿不了。
　　见他找了半天，姚依然不好意思的说：“你别找了吧，没有我就将就一点，大不了不出房门。”
　　他看了她一眼：“你等会儿。”
　　拉开抽屉，他从里头翻出了一件纯白的T恤，递给她。
　　“穿这个。”
　　姚依然看着那个T恤，问道：“穿这个？”
　　“嗯。差不多可以给你当裙子了。小矮子。”
　　虽然赖延川很高，但她也不矮好吗！她一把抢过他的衣服，气呼呼瞪他：“我才不是小矮子，我一米六五呢！”
　　他往她身前迈了一步，比划了翻：“嗯，到我肩膀，果然不矮。”
　　“……”她没话了。
　　洗完澡，套上他的衣服，她走到镜子前照了一下。
　　姚依然生得好，屁股翘的很，起初小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翘屁股有什么好，现在随着审美的变化，女生当中不单单追求骨感美了。
　　前凸后翘才是身材好的真谛。
　　她的好身材被包裹在宽大的T恤里，只能看见两条修长的腿。
　　用力勒紧衣服，显露出诱人的曲线。她嘀咕了一句：“这不挺大的吗，哪里手感不好了……”
　　洗完澡后，脸颊红扑扑的。
　　穿着他的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搭在身后。
　　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忽而觉得有些害羞起来。
　　赖延川的衣服有淡淡的皂荚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低头闻了闻，等她意识过来自己的动作，羞的直接扑上了床。
　　埋在软和的床里，她闷闷的叫道：“啊啊啊，姚依然你要不要脸啊！”
　　居然偷偷闻他的衣服……
　　夜深了。
　　姚依然是一点瞌睡也没有。
　　和倪萌发信息直接发到她睡着，百无聊赖的她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打开窗户，她往楼下看。
　　好的独栋别墅大多在城郊的风景区。
　　这里风景优美，却杳无人烟。
　　出门都是靠开车，很少有市井中的热闹。
　　不过好的是，在这里生活有一种独居悠然的感觉。
　　楼下就是花园。
　　她一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但是那些花似乎太久无人修理，已经长长短短长的肆无忌惮了起来。
　　拉上窗帘，还是不想睡。
　　怎么办……
　　她蒙着被子，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赖延川的脸。
　　他就在自己身边，离自己那么近。
　　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曾经打死她都想不到自己会和赖延川有这么深的纠葛。
　　本来自己都是很讨厌他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发生变化了。
　　时间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感情也是。
　　或许你会随着时间而去淡忘一个人，又或许你会随着时间去喜欢上一个人。
　　显而易见，她是后者。
　　他要去意大利了吗？
　　要去参加比赛了。
　　要正式加入职业队了。
　　虽然衷心替他感到开心，但是真的，有一点点舍不得。
　　不是……
　　好像，是特别舍不得。
　　她埋在枕头里，睁着眼睛，还是一片黑。
　　可是，就算她不舍得，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在这种时候，他需要的是鼓励，是支持。
　　她不可以自私，不能因为自己的舍不得，而去阻碍他。
　　没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
　　只是三年不是吗？
　　高中一毕业，考上大学，她就有大把的时间去陪他了。
　　三年，其实很快的啊。
　　脑海中胡思乱想着。
　　不舍，难过，高兴，和无奈……
　　很多很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脑海里。
　　却不能多说。
　　因为她明白他的苦，她不能再成为束缚他的人了。
　　特别，他还要去做他爸爸的思想工作。
　　她猛地坐起身来，洗完头的头发蓬乱的像个小疯子。
　　像给自己打气似的，她说：“不就三年吗！怕什么！姐姐我十六年都这么过来了！”
　　就在这时——
　　楼下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嗯？
　　姚依然停了呼吸，细细听着。
　　过了一会儿，声音还在继续。
　　什么情况？她睁大了眼睛！
　　家里进贼了？！
　　这里差不多算是荒郊野外，虽然安保非常好，但耐不得小偷插空子一回。
　　赖延川家有钱，又常年无人。
　　难道早就被盯上了
　　姚依然吓得脊背一阵发凉，赶紧跑下床，踮着脚尖凑到门口。
　　她打开门，伸出去一个脑袋。
　　恰在这时，她看见对面房门也打开了。
　　赖延川看见她明显的一愣。
　　姚依然却没想到那么多，连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出声。
　　赖延川扬着眉看她，双手抱在胸前，仿佛欣赏一件陈展在馆中的瓷器似的。
　　姚依然踮着脚尖，也不知道从哪儿顺了个棍子。
　　细看才发现是根棒球棍。
　　她弯着腰，往楼梯口去。
　　对赖延川招着手，示意他跟上。
　　走在她后面，赖延川的眼神全然无畏的锁在她的那双腿上。
　　他眯了眯眼睛，眼底是说不明的意味。
　　姚依然见他跟来了，回过头，凑近他耳朵：“你家有贼。”声音轻又小，呼出的气刮过耳廓，直吹入心底。
　　而她刚洗完澡，身上的幽香正浓，小川川几乎没有停留的就有了反应。
　　“该死。”他骂了一句，转身回房。
　　姚依然站在楼梯口，连忙想喊他：你别走呀！你家都来贼了！
　　而就在这时——
　　“啪嗒”
　　灯开了。
　　她站在楼梯口。
　　灯开的那一瞬间捂住了眼睛。
　　亮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待那阵眩晕过去后，楼梯那人似也略有些惊愕，在原地不动了。
　　姚依然站在那里，手里还拎着一个棍子。
　　看清楚楼梯口下的那个人后，她立马立正站好鞠了个躬，一秒钟认出人来。
　　她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叔叔好！”
　　恰在此时，赖延川换了条牛仔裤出来。
　　他问：“你在那站着干什么？”
　　等他走到她的旁边看清楚来人之时，身体几不可见的颤了颤。
　　很久后，他从嘴里喊出了有些陌生的那个字：“爸。”
　　这一幕对姚依然而言简直太尴尬了！
　　为什么他爸爸今晚会回来？早知道她就不住他家了啊！
　　这下子有理也说不清了，像什么话啊……
　　一个大姑娘家的单独和异性相处在同一个房子里，怎么琢磨都不对啊？
　　赖叔叔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姚依然只觉得被看了个透心凉。
　　见叔叔一直看着自己，她疑惑的低下了头。
　　一看，妈呀！
　　她穿的可是赖延川的衣服！
　　脸迅速的烧了起来，她都不知道该往哪条缝里钻。
　　正当她为难的时候，赖延川开口了。
　　他说：“爸，这是我同学。”
　　“恩。”赖爸爸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准备上楼，姚依然立即站到了一旁，将路给让了出来。
　　等赖叔叔走到旁边的时候，她正有礼的笑着。
　　而后，便听对面的赖延川不大不小的说了声：“也是你未来的儿媳妇。”
　　于是，姚依然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赖爸爸转头看了眼赖延川，又看了眼姚依然。
　　什么也没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赖爸爸消失在视野中之后，姚依然一个箭步杀到赖延川的身前。
　　“你在你爸爸面前乱说什么啊！”她急了，“咱们还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啊！这样给你爸爸留下的印象多不好！”
　　赖延川靠在墙上，双手抱怀看着她：“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答应我三年后就嫁给我？”
　　“我……”她哑巴了，她确实是答应过，但是，“但是，我们现在还太小啊！什么都还不确定，你这样唐突的和你爸爸说会吓到他的。不过你爸爸应该也不会太当真，希望叔叔不要把我看成什么坏女生啊。”
　　这真的太尴尬了！
　　她穿着他的衣服，还和他独处一室，住在他家，还被他爸捉了个正着？
　　天呐！
　　姚依然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的时候……
　　赖延川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你是，你就是。你是我的人，这辈子也跑不掉。”

　　　　
第38章　谈谈心？
　　回到自己房间的姚依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刚刚赖爸爸开了门；　喊赖延川进去。
　　她知道叔叔肯定会问今晚的情况，只是自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家，又被赖延川直白挑明了说出自己和他的关系；　会不会？
　　正想着。
　　“砰——”的一声；　声音巨大，从叔叔的房间里传来。
　　姚依然吓得一咕噜从床上站了起来。
　　她早就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心里担心想开门看看，又怕不妥。一个人揪着心的站在门内。
　　争吵声传来；　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却能感受到赖爸爸的怒火。
　　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一顿摔；　姚依然再也忍不住了。
　　她准备推门去说，何必要因为她闹的这么僵？
　　然而还没等她开门，自己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赖延川嘴角已经青了；　泛着一点血丝。
　　姚依然惊呼着连忙去看，赖延川只是对她笑笑：“没事。”
　　“把包拿着，我们走吧。”
　　“不用，我一个人走就好了；　你多陪陪你爸爸吧。”
　　姚依然看看叔叔紧闭的房门，心中无比内疚，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　怎么惹了这么个大麻烦呢。
　　以后看见她爸爸要怎么面对啊！
　　赖延川拿起她的包，牵着她就往门口走。
　　她在后头小声喊他：“真的你别走了，我一个人走就行了。”
　　还没等她说几句，赖延川索性揽过她的肩；　不由分说的带她离开。
　　侧门直通车库，他给她带好头盔，翻身上车。
　　“上来。”
　　姚依然欲言又止，小脑袋藏在头盔里，像做错了事一样的孩子，看着他，有些愁眉苦脸的。
　　“对不起啊，赖延川，给你添这么大麻烦。”
　　赖延川没有放下护目镜，一双眼睛生的极为漂亮，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我听到你和你爸爸吵架的声音了……一定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下次再也不来你家了。对不起。”
　　他拧了拧袖口，一条腿撑着地，道：“不来也好。”
　　姚依然心中咯噔一下。
　　他又道：“以后我也不来了。”
　　“什么？别这样啊！”姚依然一急，她可不能成为他们的隔阂啊！
　　“你要回去，那是你家。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回去，我们毕竟还小，你爸爸生气是肯定的。”
　　内疚与揪心快将她淹没，姚依然从未如此懊恼过。
　　看着她那小模样，赖延川忽而低下头，身体轻轻颤着。
　　姚依然吓了一跳，赶紧去捧他的脸：“你别哭啊！”
　　然而迎上的，却是他笑盈盈的眸子。
　　“你！”她瞪大了眼，这种时候你都能笑得出来？
　　“小依然，你真的太可爱了。”他忽的伸出手，从头盔中去捏她粉嫩的脸。
　　姚依然被扯的脸都变了形：“我跟你认真的！”
　　“哎。”赖延川笑叹了一口气：“你想多了，不是因为你。”
　　她眨了眨眼睛，将头盔取下：“你说什么？不是因为我？那你们……”
　　赖爸爸发火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她没有忘记那样的怒吼。
　　“那……”忽而想到了什么，她目光在他身下的摩托车流连一圈，指着摩托车，问：“是因为要去意大利的事情吗？”
　　“我没有跟他说的太清楚。只是跟他提了提想法。然后，你看到了，他又发火了。”
　　也不知道该说松了口气还是该说因为另外一件事又堵着她的心。
　　反正怎么样她都不好受。
　　非常想说一句“你爸爸怎么这样啊”，但又知道根本没用，还给他添堵。
　　以前听说过赖爸爸固执的不让他骑车的事，但是没想到赖爸爸的脾气这么大。
　　她心疼的伸出手，隔着头盔，轻轻的在他嘴角的位置敲了敲。
　　“那你还疼吗？”
　　他点头：“疼。”
　　“那怎么办啊。”姚依然急得团团转。
　　“你亲一口就不疼了。”
　　“你……”她知道他打趣她，只是又心疼，小声道：“你带着头盔呢，我怎么亲。”
　　而就在话闭的那一刻，赖延川就取下了头盔。
　　“来吧。”他微微勾着唇，头发有些凌乱，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姚依然憋了半天没动，赖延川知道她脸皮薄，根本不可能太主动。
　　随即又准备重新将头盔带上。
　　整理着头盔，忽而眼前一黑。
　　赖延川微微睁大了眼，看着眼前因不安而不断眨动的睫毛，虽闭着眼，仍旧轻微颤着。
　　她弯着腰，轻轻的吻在了他的唇角。
　　很轻很轻的一个吻。
　　像害怕碰到他的伤口，怕他疼。
　　那一刻，仿佛心被她化开，顺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
　　不过几秒钟，她就退了出去。
　　红着脸，她小声说：“我亲了，你，你别痛了。”
　　手指摩挲过刚刚被她亲过的地方，软软的触感好似依旧在，他低着头，忽而笑了。
　　她连忙带上了头盔爬上了他的车，坐在他身后，双手圈着他的腰。
　　闷闷的声音从头盔中传来：“别笑了，走了啦。”
　　我的小傻瓜，到底要怎么喜欢你才好。
　　两个人去了海边，是他们第一次夜跑的地方。
　　坐在沙滩上，她靠着他的肩。
　　宁静安然，看似美好如初。
　　抬起头，她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巴。
　　“你瘦了。”她皱着眉头。
　　他低下头看她，笑着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这么细小的差别都能看得见啊？”
　　“才不是！”她扭过头去，嘀嘀咕咕：“我怕你太瘦，硌得慌。”
　　“你说什么？”海风吹来，赖延川没有听清她的话。
　　她回过头来问他：“你就这样出来真的好吗？你爸爸他……”
　　“呵呵。他估计还不知道我出来了吧。”
　　“怎么会！你别这样说，他是你爸爸啊。”
　　“嗯。是我爸爸，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可能很早以前就走了。”
　　姚依然知道，赖延川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他不会丢自己父亲一个人在中国，有事无所谓的外表之下，反而是颗在意的心。
　　平日里在学校总是见他懒洋洋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其实恰恰相反，他在意，只是从来不会说罢了。
　　把所有的情绪都深深的埋进自己的心里，无论别人怎么挖，都发现不了。
　　因为太深了。
　　他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天上的星空。
　　“小的时候，我家没有钱。妈妈离开了，放弃了我和我爸。他给我的回忆可能也就停留到了那个时候吧。那时候我们不住在宁市，在一个偏远的乡村。虽然破旧，生活艰苦，但是那个时候是真幸福的，那时候，还知道爸爸的怀抱是什么感觉，现在么，呵……”他微微的笑了笑：“全都忘了。”
　　“后来到了宁市，他从零开始。一直发展到现在，势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钱。但是，就像你知道的，几乎不回家。我在外面死了他都不会管。反正每个月按时给我打钱，还是秘书干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生活的交集了。我没感觉我是他儿子，也没感觉他是我爸。甚至随便一个路人都会多看我一眼，而他，从来不会。”
　　“以前我也挣扎过，吵闹过。那时候不懂事，小的很，结果就是被打，毫无还手之力，他从来都不手下留情。外人看来觉得他财力雄厚，有钱风光，谁又知道他对我是这样。”
　　姚依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能轻轻环抱住，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听他说完。
　　“他可以允许我做任何事，只是不让我骑车。他给我的理由我都觉得可笑，他说摩托车不安全。鬼信呢？一个对我下手从来不知轻重的人，从来不管我的人，还会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不让我骑车吗？”
　　姚依然抬头：“也许，真的就是这个原因呢。”
　　赖延川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睁着眼睛，看着不断闪烁的星子。他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
　　“他不懂我，可能就没有想懂过吧。我的梦想，我的爱好，我的执着，他从来都不在意。只按自己的想法来，圈定好一切，让所有人按照他的计划走。呵，真是当老板当久了，在哪儿都这么唯我独尊。”
　　姚依然看不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