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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林如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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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听罢才放了心,二人过了花园便分路而行,一个往里,一个往外。突然,萧哲麟叫道:“如海,告诉玉儿我明儿再来看他!”

林如海头也不回,等你明天脸好了再说吧!

☆、7封官

林如海初到京城,由于来的匆忙,外人并不知晓。但京中权贵一般都是靠近宫城而居,距离自是不远。也有不少人听说林府整理宅院的事,不免就多留了一分心,其中就有贾府。原来那日贾琏路经此处,见林府搬运花草等物,不免好奇。心想:林姑父远在江南,已是十年未归,如何宅中又购置花草,莫不是要回京了?

想至此处,贾琏便问那搬运之人,谁料对竟是方爱答不理的,也没打听出个缘由,不免无趣,只得回去。但却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回去便跟妻子王熙凤说了,这王熙凤回头就回了贾母。

贾母久经世事,倒是比他们考虑的多些,暗道他这姑爷近年来虽不在京城,却颇得皇帝信任,只从他能任江南盐政便可看出端倪。盐务乃是朝廷重要税务,非圣上信任之人沾手不得。

而林如海受命督查江南盐政,掌国家税收之源。那可是肥缺之中的肥缺,不知多少人眼红的位置呢?不免就有些小人要挑出些毛病试图拉林如海下马。可弹劾的折子送到宫里就销声匿迹了,反倒是那些弹劾之人用不了多久就要么降级要么罢官,可见宫里那位护着呢?

如今林府收拾宅院,说不得已是得了圣上的暗示,怕是不久就要回京了。想到此处贾母心里倒活泛了,暗道:林如海怎么说也是自己家姑爷,他若得了圣宠,自己府里说不得也能沾点光。况林如海年过而立,只有黛玉一个女儿,那黛玉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外孙女,将她接来到府里教养,林如海少不得得帮衬自家府里一把。倒是比他在江南独自发财强多了。

想到此处贾母便每日派人留意林府的动向,直到那日查探之人报说看到几十骑人马并着一匹豪华马车进了林府,贾母便猜到是林如海回京了,正要打发贾琏前去拜访。谁料还未施行,便发生了件轰动京城权贵的事。

早朝上,皇帝突然宣召林如海上殿,当着众大臣的面儿正式任命其为吏部尚书,加少师衔。林如海推辞,皇帝执意不允。

吏部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为六部之首,可谓职高权重。虽仍是正二品,与林如海原职同级。但一在地方一在朝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而另一个少师则更是不同,为三孤之一,从一品,负责协助皇帝处理重要国事政务,职位至重。后虽一度成为虚衔,但如果所任之人受皇帝亲重,那就大不一样了。

皇帝此旨一下,众臣都不由暗自咋舌:怪道林如海能连任盐政数年,不想圣上竟信重他如斯!早听说林如海早年在东宫时就是皇上心腹之臣,不想一别十年,圣宠还是如此浓重,旁人就是羡慕也羡慕不来啊!

早朝后,林如海刚走出殿外,众臣就一窝蜂的围了上来,恭贺的、谄媚的,应有尽有。林如海无法,只得曲言应付,正不得脱身间,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众位大人都请回吧!”

众大臣见陈忠开口了,忙都上前打拱,口称“内相”。陈忠打发了众人,便凑在林如海耳边悄声道:“林大人,万岁爷有请!”

林如海皱了皱眉,知道今日不去怕是罢休不了,便道:“内相带路吧!”

陈忠忙在前引路,态度全无方才面对众臣时的倨傲,反是谦恭之至,一路将林如海带到殿中,说了声“万岁爷在暖阁里等候”,便退下了。林如海正犹豫要不要进去,萧哲麟便出来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如海,这几日可想我了?”

林如海忙把他一推,怒道:“你发的什么疯,不是说了不许动手动脚吗?”

萧哲麟笑笑:“我不动手,你怕是不肯进来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人都被我打发出去了,有陈忠在外面守着,保证一个闲杂人等也进不来!”

林如海冷哼一声:“没有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枉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竟连‘君子慎独’都不知道吗?”

萧哲麟闷笑出声:“圣人也要讲人伦天常吧!要是都慎独了,如何繁衍生存?”

“你!”林如海气得脸皮紫涨,半晌方憋出一句:“你强词夺理!”

萧哲麟见他如此,也知是真动了怒气,忙将林如海拉倒榻上坐下,笑着递上一杯茶:“好了,原是我说错了,以后再不如此了!”见林如海依然没有反应,又说:“我今日叫你来原是有正事的。”

林如海冷哼一声:“你能有什么正事?”

萧哲麟道:“洪涝之事还算不得正事吗?”

林如海一怔,愣了半晌方道:“你是说三个月之后江左地区的大水?”上一世就是这一年,自进入六月,江南连天大雨,断断续续的竟达两月有余。至八月间便发起了大水,来势极为凶猛,堤坝几乎全被冲毁,大水肆虐田间,极为惨烈。当时他正在扬州为官,乃是亲眼所见,一个水灾,也不知伤了多少民田民命。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萧哲麟点点头说:“就是那次,如今我们提前知道了,自是要做好准备的。”

林如海叹道:“该是如此,你不说,我竟差点把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这段时日乱七八糟的,刚调理好女儿的身体,就发生了失踪的事,他倒没时间考虑这些事。

萧哲麟:“如今你为吏部尚书,倒要辛苦一下了,考察、选拔出些有才干的来办此事。这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就是千千万万的人命,可不能让朝廷中的那些蠹虫坏了事!正好今年的殿试也快要开始了,到时候你好好考察一下那些学子,有好的都留下来任用!他们初入官场,还未沾染那些不好的习气,又都怀着一番报国的壮志,倒比那些老油条们肯出力。”

林如海听到此处,早正襟而坐,道:“皇上放心吧,臣定竭尽全力!”

谁料话还没说完,萧哲麟便凑上来道:“如海可还记得前几日我说过的话?如今可是又出了错了,我该怎么罚你?”

林如海猛想起那日之事,不由红了脸,恼怒之下又要伸手去打,不想被萧哲麟一把握在手中,身子便压了上来。他本就是文弱书生,而对方却是习过武的,挣扎不过,便又被某人占了便宜。

此刻,林如海一面灌了口茶漱口,一面死瞪着偷笑的某人。心中越想越是不忿,便将那吃剩的茶一股脑泼了过去,真真是气煞人也!

他从小出身侯门,虽不如前世贾宝玉那般娇生惯养,也是在父母长辈的期盼下长大的。后来更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所交也都是谦谦君子,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相处间自都是守之以礼,从无逾矩之处。哪曾碰到如此无赖之人,竟叫他不知如何摆脱!

萧哲麟抹了一脸的茶水,也不恼,倒是笑着去逗趣:“如海,这茶一年才得这几两,旁人就是想吃也吃不上呢?你若不喜欢也不必浪费,倒不如给我,我不嫌弃是你吃剩的。”

林如海冷哼一声便往外走,萧哲麟自知今天是留不住他了,也只得罢了。

自从朝堂上圣旨一下,林如海赫然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前几日还门可罗雀的府门前煞时便车水马龙起来,恭贺送礼的来往不觉。大半官员林如海竟听都没未曾听过,只得拣些重要的接待了。其余的都让府里的管事收了礼物,一一记录在册,以备日后来往间的参考。

☆、8拜访

这日休沐,林如海正在书房看书解闷,突然人来报说:“两位舅老爷来拜。”

林如海暗暗地皱了眉,贾府果然来人了,倒比他预料的晚了几日,也不知是何缘故。他虽不喜贾府之人,夫人去后贾府也跟自己并无多大的关系。可怎么说也是女儿的外祖家,面儿上的情分还是要顾得。只得放下书卷,起身吩咐:“请舅老爷们到厅里奉茶,我随后就到!”

家人领命而去,林如海便更衣往前厅而来,又吩咐小丫头给黛玉换上见客的衣服。贾赦、贾政二人毕竟是嫡亲的舅舅,要是真提出来见女儿的话,他也不便推辞。只是若提出让女儿去贾府居住的话,他是不会答应的。

林如海在几个小厮的簇拥下进了会客厅,贾赦贾政二人忙起身相迎。他们二人虽比林如海年长,又是其妻兄,但奈何林如海的身份职位在那摆着,倒不敢托大。三人不免又是一番寒暄恭维,然后方分宾主坐下。

贾政便道:“妹婿来京,怎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们也好帮忙打扫一下宅院。免得匆忙之下,倒住的委屈了,反为不美!”

贾赦也笑道:“是这个理儿,我们原是亲戚,这点忙还是帮得了的。”

林如海听了此言不快,便皱眉道:“我在朝为官,何去何从,皆听皇命,哪是自己做的了主儿的?圣上急召,又岂是提前便可预知的?”

贾政二人闻言都讪讪的,心里却不免有些不服气,暗道:若真是圣上急召,又如何解释月前就收拾房屋,购置花草之事呢?只是林如海如此说,他们也不好直接反驳。毕竟林如海在朝中的地位高于他们,在圣人跟前儿的面子则更不可同日而语了。他们还指着林如海日后能提拔一二呢,自不会在此刻生这些事端。

三人又闲话了一会儿,贾政二人便提出要看外甥女。林如海便吩咐下人道:“好生带姑娘出来!”

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林黛玉进来。

这林黛玉早听人说是两个舅舅来访。她以前也常听母亲说舅舅家里是如何的富贵繁华,又说其最是知礼之家。便想今日初次见面,断不能失了礼数,让旁人取笑了去。只是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既是如此,如何爹爹又说外祖家后继无人。还说他几个表哥皆是锦衣纨袴之辈,不足以支撑门楣。

想着林黛玉便先向林如海行了礼,又拜见了两位舅舅。贾政贾赦便让人送上表礼。

林如海看了,原是金项圈四个,上好的云锦四匹,红麝香珠四串,另有荷包四个,金银锞子各四个,扇子两柄,香袋两个。不由暗叹一声:贾府这次准备的表礼倒不轻,也不过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儿上罢了。

贾赦又道:“老太太想外甥女想的紧,这不,听说外甥女来了,把平常舍不得用时新料子特意吩咐我带了几匹来,给外甥女裁衣服穿。”说着就让人抱出那缎子来,给林黛玉看,贾政也在旁附和。

林黛玉看着那鲜艳的大红色儿,皱眉道:“既是外祖母所赐之物,原不该辞,只是黛玉如今还在孝期,当以素净为要,若真穿了这料子,岂不是罪过?”说到此事,不免又忆起母亲来,便用手帕子掩面而泣,林如海忙把女儿拉至面前劝解了一番,方止住了。

贾赦二人不觉红了脸,低头不语,暗道:老太太一向把妹妹挂在嘴边,听说妹妹去世还哭了几大场呢,如何此刻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倒叫他们在林如海面前事了面子,竟不知如何应对了!

二人沉吟半晌,都不知如何应答。

贾政一向自诩正人君子,平常与人相处,连对方父母的名讳都要暗自打听清楚,言语之间避之。唯恐不甚冲撞了人,反显得自己没礼数。可如今妹妹去世不到半载,自己竟忘了这个避讳。不由暗恼黛玉,竟不给他留些情面,如何这么直接了当的就说出来了?又自觉损了自己一向厚道知礼的形象,便不言语。

那贾赦却是一向荒唐惯了的,脑子倒比贾政活泛些,也不像贾政那般迂腐好面子。便笑道:“这有什么,外甥女现在穿不得,就放几年,等出了孝期再穿。总归是老太太的一番心意,外甥女只管收下吧!”

林如海听了此话大觉不妥,便负手冷言道:“两位内兄还是带回去吧,也免得落人口舌!”什么叫放几年再穿,有在别人孝期送大红衣料的吗?亏还自诩为富贵知礼之家,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要真收了这东西,他们林家岂不是和贾家一般了?再说于女儿的名声也不好,他林如海又不是傻子,会干这种荒唐事?

贾赦见此,知道林如海今日断不会收这礼了,再说下去也无趣,便道:“还是妹婿知礼,倒是我们唐突了,该赔罪才是!”说着便向林如海打了个拱,又屈肘碰了贾政一下,示意他也赔礼。

贾政终是抹不开面子,故意装看不见。

林如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语,只低头慢慢的吃茶,半晌方道:“二位为兄,我原不该说什么,只是像咱们这样人家,到底要讲究些,免得被人笑话。平民百姓家也知父母去世要守孝三年,我们岂能失了礼数?二位内兄倒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贾赦忙道:“正是正是!原是我们错了的,倒让妹婿见笑了,下次再不如此了!”说着便又打了个拱,一面递眼色给贾政。

贾政无法,也作揖道:“妹婿说的有理!”

林如海起身还礼,让人送黛玉回去,又命摆上好茶来,摆开架势打算长谈。贾赦贾政二人却没了兴致,如坐针毡,不多时便要告辞。林如海倒是假意苦留了一番,二人执意不肯,只说家中有事,匆匆而去。

出了林府大门,贾赦便问:“二弟,你看林如海这是什么态度?”

贾政闷闷的,板着脸只顾往前走,也不理贾赦。

贾赦知道他恼自己刚刚提醒他道歉的事 ,便冷笑道:“二弟的面子金贵啊,不愧是老太太疼爱的儿子!哼,你以为你做个工部员外郎就了不起了,也不过是从六品上的小官而已。林妹夫可是从一品的少师,正二品的尚书,你在他面前有什么好硬气的?”

“你!”贾政被说到痛处,不由指着贾赦吼了一声,想到这是林府门外,才止住了,愤愤的纵马而去。

他原为次子,即使从小为祖父钟爱,也无缘袭爵,不像他大哥贾赦。家里原要他从科举出身,不料父亲临终遗本一上,圣上顾念先臣。得知除长子外还有一子,便赐了个从六品下的主事职衔,并令入部习学。如今跟他一起习学的同僚都早得了高官,要么外放,要么入朝,有的已经参赞机要。而他却只从从六品下升到了从六品上,在工部任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官,提起来怎不令人气愤!

贾赦见到这种情形,也冷哼了一声,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林如海打发了贾赦二人,便去看黛玉。进了院子,见黛玉正歪在树荫下的小榻上随意的翻着一个书卷,便笑着走过去:“玉儿看什么书呢?”一面说,一面便拿了黛玉手中的书,看了一眼,不由一乐:“怎么看起诗经来了?”

林黛玉笑道:“没有什么,就是随手拿了一本。爹爹,两位舅舅走了吗?”

林如海点头道:“都走了,玉儿喜欢他们吗?”

林黛玉摇摇头,认真的想了想:“跟母亲说的很不一样,我看舅舅们们很不知礼呢?”

林如海知道女儿还在气愤那大红锦缎的事,便笑道:“别人说的未必都是对的,你要亲自去判断,知道吗?”

林黛玉疑惑的仰着头:“母亲说的也不对吗?”

林如海笑道:“圣人还有说错的呢,何况一般人?”

林黛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便要林如海给她讲诗经。

林如海笑问:“刚看的是哪一篇?”

林黛玉拿过书本翻到其中的一篇,笑道:“就是这个,《硕鼠》。”

林如海便问林黛玉看得懂吗,黛玉点点头。林如海便让先自己先解说一番,竟也算通顺,便又往更深层次讲解了一番,指出黛玉理解的不对的地方。父女二人一问一答,倒是十分和谐惬意。

直到日上三竿,院子里早晨的凉气被烈日消散,显出闷热来,林如海才让人把榻移到室内。又和女儿下了一会儿棋,不觉已到午饭时分,下人来请饭,如海便命在黛玉院里的小厅房摆了。这方刚用了饭,便又宫里的人来请,说是皇帝宣召。林如海无法,只得去了。

☆、9考察

京都状元楼内。

一轻袍缓带,俊逸不凡的男子缓步走入。小二忙招呼了过去,问要不要上楼上的雅间。男子摆摆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吩咐小二上了好茶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林如海。状元楼的茶水是极好的,此刻他正一面细细品茶,一面观察着对面一批正在舞文弄墨、比试文采的士子们。

他们多是今年会试中选者,如今已是贡士,只待殿试之后区分甲第,便可正式踏入仕途了。殿试往往由皇帝亲自出题测试,按才能高低区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通称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一名通称传胪;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原来,会试每三年一次,由礼部主持,考试的地点便设在京城的礼部贡院。又因其是在春天举行,故又称春闱。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均可参加,考中者即为贡士。中了贡士,这些学子们也算是实现了多年鸿飞高举的抱负,从此平步青云的不在少数。

因此,此刻多数看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举动之间都带着一股子的傲慢劲儿。

突然一人指着窗边的一盆雏菊道:“不如我们就以此花为题,每人赋诗一首如何?”众人纷纷叫好,都说:“既如此,不如谨之兄先来一首吧!”

众人口中的谨之兄便是今年的会元,孙标,字谨之,乃是应天府人。虽不是官宦之家,但在当地也是望族。此人极好读书,从小便立志高远,誓要做那兼济天下之人。这孙标去年参加省里的乡试便高中了解元,这次礼部举行的会试,又是第一名的会元。因此在这些学子中颇有声望。

孙标闻言,倒谦逊了起来,无奈大家执意要他先赋,只得沉吟片刻,口占一绝:

阶兰凝暑露,黄花照晨光。

还持今岁色,复结万年芳。

众人听罢不由纷纷拍手叫道:“妙极妙极!谨之兄真是绝了,不愧是今年春闱的头名,我等自愧不如!”

林如海也暗暗点头,这首五绝文辞虽浅淡,但功力可见一斑,看来今年的会元还有点文墨。

孙标忙作揖不已:“哪里哪里,弟才疏学浅,倒让众同年见笑了!”

众人又是连称不敢,又都赋诗一首。林如海侧耳聆听,倒有几首不错的。只是还都不及先时那首,也就没了兴趣。正要起身离去,不料迎面走来一人。此人生的高大魁梧,神仪明秀,凤目剑眉。只见他着一长袍,腰间束着玉带,更显得英姿飒爽,自带一股凌厉的威势,令人不敢直视。

此人正是如今大晟王朝的君主萧哲麟。

他进了门便一眼黏在了窗边一个男子的身上,见那人今日竟是一副风流文士的打扮。轻袍缓带,玉冠束发,俊逸异常。腰间挂着玉佩,荷包等物,看起来神采奕奕、器宇轩昂。由于是坐在那里,银色的袍子勾勒出美好的褶皱,引人无限遐想。尤其是嘴角微勾的那一抹笑意,当真是摄人心魄!

萧哲麟不由看得痴了,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众人纷纷看向门边,小二被萧哲麟的威势所慑,讷讷的说不出话。林如海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发什么疯,不知道站在那很引人注目吗?

萧哲麟只是向着林如海露齿一笑,并未前进半分。

林如海暗自磨牙,无奈,只得把某人拉过来按到椅子上,也不言语,仍自顾自的吃茶。

萧哲麟不知如何又得罪了爱人,只得小心的陪着不是。

林如海在桌子下踢了萧哲麟一脚,悄声道:“别涎皮涎脸的,还不把你皇帝的架子摆出来!”说着往那些士子们那瞅了一眼,“看到那些人了吗?以后他们都是你的臣子,若今日丢了面子,往后可是找都找不回来的!”

萧哲麟无所谓的笑笑,面子什么的,他还真不在乎。再说,除了眼前这人,还有谁敢对他不恭?不过如海如此说,多少也是关心他嘛!萧哲麟不觉心中美滋滋的,还真端起了架子,也没再动手动脚的。倒让林如海满意不少,便指着刚刚作诗之人给他看,又把人夸奖了一番。

萧哲麟酸溜溜的说:“这么说你很满意他了?”

林如海尤不自觉,笑道:“文采倒是不错,人品也好。不过朝廷需要的是能办事的官员,若是空有才气而无才干也是枉然。文章写得再好又有何用?关键是能不能办实事。这人能否委以重任,还要考察一番才是。”

萧哲麟哼了一声道:“我看他那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没才干的,除了会作几首酸诗卖弄!”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选拔官员又不是找役夫,管它能不能挑能不能提干嘛!”

萧哲麟被爱人数落几句,还是为另外一个男人,顿时委屈了。对那孙标也怨愤起来,暗暗决定到时候断不能点他进前二甲,直接指一个地方,远远的发配做县令去算了。

谁料刚把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林如海就发话了:“你不许针对他!”

萧哲麟顿时蔫了,有他这么苦逼的皇帝吗?看着爱人跟别人眉来眼去的还得装大度、毫不介意?

二人又做了一会儿,林如海把自己看重的几个人一一指给萧哲麟看。而对方也暂时拿出了皇帝的气度,把这些人一一品评了一番,倒和林如海英雄所见略同。又坐了会儿,也把人观察的差不多了,二人便起身离开。

而此刻的贾府则是另一番光景。

贾母吃了早饭就把王熙凤叫了来,说:“昨儿你家老爷和你叔叔去了林府,见了你妹妹了,这么小就没了母亲,身子又不好,好不可怜见的。回来跟我一说,我就哭了一大场,那是敏儿唯一的孩子啊,跟我的亲孙子是一般的,如何不让人伤心呢?”

贾母说着便滴下泪来,旁边的小丫头子忙递上锦帕,贾母接过在两眼上轻拭了一把,便道:“可怜我的敏儿啊,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撇下我的玉儿孤苦伶仃的,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说着便又拭泪,语带哽咽:“我老早就想好了,你去趟林府,接了你这妹妹来,咱们一处也好亲近些。”

王熙凤笑道:“到底是老祖宗,想的竟比我们都周全呢?我这妹妹倒是个命苦的,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在家里也是孤苦伶仃的,接到我们府里有姐妹们作伴,又有老祖宗疼爱,相必林姑父也是愿意的。”

贾母笑道:“就是这个理儿,反正两府离得不远,来往也方便。好好准备些礼物,明儿你就去吧!”说到这里贾母顿了顿,道:“只记着一点,你林姑父如今位高权重,又深得圣上宠信,礼断不能备薄了的。”

王熙凤笑道:“老祖宗放心,我知道,这点小事我还是办得了的!”

贾母点点头:“嗯,我知道你是个有才干的,去准备吧!”

王熙凤便领命而去,自去让人拿库房钥匙,精心的挑了几件珍贵的器物。这边贾母终不放心,又让人送了几件体己东西来,一并作为贺礼。

正房大院里,贾母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一小丫头子坐在脚踏上,拿着美人腿为其捶腿。鸳鸯则跪坐在榻上,为贾母轻揉着太阳穴。一时鸳鸯问:“老太太那几样东西您平常摆都不舍得摆一下,怎么一下子全送出去了?”

贾母眯缝着眼,半天方道:“饶是这样,我还觉得薄了呢?”林如海如今职高权重,又掌管着吏部。吏部一向为六部之首,有任命四品以下官员的权利,多少人就是想送礼还没有门路呢?他就是怕林如海看不上这点东西啊,若是能把黛玉接来才保险。

她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虽袭了爵,可却一味玩乐,不务正业,过着锦衣纨袴、纸醉金迷的生活,是指望不上了。二儿子倒是个好的,可是在工部数年仍是个员外郎之职,从六品上,也只比一般平头百姓强点罢了。仗着国公府的架子,才不被人耻笑了去。

这些年她一直为此事忧心,原还想指着元春在宫里能给家里挣些体面,不想前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竟被圣上逐出了皇宫。问她缘故也不肯说,只是哭哭哭,哭的人心烦意乱的。亏自己当初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她,没想到进宫没几年就得罪了贵人。被逐出皇宫的宫女,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不如,真是白费一番功夫了。

这下好了,若能得林如海提拔一下,真能平步青云也尤未可知啊!

鸳鸯跟在贾母身边多年,又岂会不明白她打什么主意,只是她料定是不能实言的,便笑道:“早就听老一辈的人说,老太太一向最疼姑太太了,今日见了,果然如此,林姑娘以后也是个有福的。”

贾母听了嘴角早挂上了笑意,只是眼仍是半闭着,拍了拍鸳鸯的手说:“怨不得我疼你,还是你这丫头知我的心……”

☆、10思量

第二日,王熙凤一大早就带了迎春姐妹出门。她如此作为也是有原因的,想着小孩子总有些共同语言,要真是玩到了一处,再提出接黛玉进贾府的话,成算也更大点。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的到了林府门前,王熙凤命人投了拜帖,便扶着小丫头的手下了车。后头车上的迎春姐妹也都下了车,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走到凤姐身边。

却说门童见了贾府众人的排场就暗暗注目了,待接了拜帖,晓得是亲戚家的人,便不敢怠慢,忙向里头回去。恰逢林如海在衙署公干,还未回府。管事的婆子料着既是女眷,也不妨事,便进来回黛玉:“姑娘,舅老爷家来人了!”

彼时林黛玉正和几个小丫头解九连环玩呢,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不是前几日才来过吗?这会子爹爹又不在,如何又来?”

那婆子笑道:“这次来的是女眷,说是姑娘的嫂子带着几个姐妹来瞧瞧姑娘!”

“那就请进厅里来吧,记得奉上好茶!”林黛玉手中的扔了九连环,一面吩咐,一面暗自思量。荣国府里有两位嫂子,一个是二舅舅家的珠大嫂子,一个是大舅舅的琏二嫂子。以前常听母亲说珠大嫂子是个心如槁灰,只知教养儿子,并不管事的。再说又是个寡妇,怕是不便出门。倒是琏二嫂子精明强干、八面玲珑,便是个男人也万不及一的。因此暗自揣测,这次来的该是这琏二嫂子才是。

想着林黛玉便换了衣服,往厅房而去。小丫鬟打起帘子,林黛玉抬脚进入,便见一个珠光宝气、满身绫罗、彩袖辉煌的年轻丽人带着三个小姑娘坐着玩笑,便知就是琏二嫂子了。黛玉正要行礼,就见那人忙迎了过来,未语先大笑,口内“啧啧”不已。

那王熙凤拉着林黛玉细细打量了一回,便笑道:“我这妹妹果然不凡,难怪老祖宗整日口里心里念叨不已呢?天下竟有这般标致的人,今儿我算是见识了!跟妹妹一比,我们这些人真是提鞋也不配了!”说着便又笑了起来,在旁侍立的小丫头们也都忍俊不禁的。

林黛玉听她这话虽说的粗俗,倒也有趣儿,便掩嘴笑道:“嫂子过奖了,黛玉受之有愧,我一见嫂子才称奇呢?”

王熙凤摆摆手说:“还是我这妹妹会说话。”便又指迎春姐妹给林黛玉看,众人都一一厮认,见了礼,便坐在一处闲话。王熙凤明里暗里都夸自己家好,又屡次强调妹妹众多,一处热闹玩笑什么的。迎春姊妹都是贾母在家里提点好的,也都附和着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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