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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圈恶女教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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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过得分外安静,言陌生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窗外,辗转反侧。隔着薄薄的一堵墙,他听见馥香的叹息声。言陌生把身体紧贴着墙壁,用手指在墙上敲了几下,很快对面便传来回应。
敲三下,表示“我还好。”
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暗号。
小时候爸爸还在世,他们时常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爸爸就戳着言陌生的额头训诫,“你是男孩子,要让着姐姐。”
言陌生那时个性就乖张冷漠,不说话也不反驳,只是一脸倔强地瞪着馥香。其实他也没真的生姐姐的气,只是装装样子摆摆架子。每次馥香主动和他说话,他马上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用现在的话来说,言陌生就是个傲娇。
而馥香是他唯一的软肋。
早晨醒来,言陌生忽然感到一种五脏六腑被掏空的感觉,好像在昨晚的梦里不小心遗失下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推开门,看见馥香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封信。
她笑得落寞,“妈妈走了,她让我们好好照顾自己。”
早就猜到了。
妈妈最近和歌舞厅的一个舞伴走到一起,她离开是迟早的事情。五十万对他们的家庭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多少年才还得清?
她走得干净利落,留下一个无可救药的烂摊子给这对姐弟。
言陌生没说什么,嗓子里好像落下一把灰。他把馥香紧紧拥在怀里,感到她瘦得让人心惊,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莫朗没有再来找他们,可那以后整栋楼就没有安静过。一楼的水管莫名其妙地爆裂,脏水四处弥漫渗进肮脏的地板缝隙里,一地的烂菜叶烂菜帮。走廊墙壁上全是骇人的红色涂鸦,每到夜晚,就会突然响起砸门的巨响,打开门却又不见人。
邻居们快被逼疯,成群结队地来到言陌生家里,让他要么还钱要么搬走。言陌生不开门,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抽烟,转头瞥见放在床头的《Evangel》。申敖曾对他说,“有需要就来找我。”
申敖和言陌生印象中的商人形象截然不同,他风趣幽默,眼光犀利独到。但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他不想麻烦到他。
申敖把写好的支票递给言陌生,看上去忧心忡忡,“你还好吗?”
言陌生避开他的目光,“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你还是个学生,接点私活帮别人做几件衣服能赚多少钱?”申敖叹口气,“陌生,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才华,你天生就是时尚这个圈子里人。”
这样的话,他不止说过一次。言陌生和安家路,是两个让他感到惊艳的少年,他们所有拥有的天赋无可比拟。
言陌生将那张支票紧紧握在手里,他说:“我不在乎自己在服装设计方面有没有天赋,也不在乎所谓的才华可以给我带来什么。我只想过最普通的生活,不被任何人关注和打扰。只要可以让我和姐姐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我就很满足了。”
记得以前语文课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是和梦想有关的话题,同学们写的五花八门,只有言陌生对此毫无兴趣。
他没有梦想,如果硬要说的话,也只是希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申敖没有想到言陌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沉默良久。
言陌生离开的时候,申敖说:“陌生,你还年轻,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想做个普通人,并不容易。”
言陌生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敲响了那间借贷公司的大门。开门的人是那天的司机,他一看见言陌生就眉飞色舞地笑起来,“哈哈,你来了,真是巧,你姐姐也在这里。”
言陌生警惕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一把推开男人,箭步如飞地走进去。这间借贷公司面积并不大,只是一个两室的公寓楼,可他却觉得自己是行走在荒芜的沙漠,怎么也到不了头。
里屋的门忽然打开,莫朗心满意足地走出来,他扬起手和言陌生打招呼,“是你啊,来接你姐姐的吗?”
话音刚落,馥香就脸色惨白地出现在门口。她洁白的脖颈上全是吻痕,露出美丽而嶙峋的锁骨,只穿着一件内衣。
言陌生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是回忆了原籽温和言陌生学生时代的往事,
虽然他们两个人在同一间学校,同一层楼,却拥有着截然迥异的两种人生。
当原籽温还在为自己的初恋全副武装的时候,言陌生就已经经历了同龄人一辈子不曾遭遇的变故。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如果他后来爱上她,那是因为他们曾经无数次在对方的生命里擦肩而过。
我不知道大家之前是怎么看待男主言陌生的,希望看完这一章不会影响到对他的印象233333
哈哈哈~~
第28章 第二十八幕
在言陌生漫长的学生时代,曾经历过无数次尴尬而难堪的瞬间,可没有哪一刻比眼前的这一幕更令他生不如死,尤其是在听到馥香的话以后。
她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言陌生,然后说:“是我自愿的。”
周围的所有声音全部消失,寂静得好像只剩他一个人。言陌生看见莫朗伸手拍在自己的肩膀上,那张贪婪的嘴唇若无其事地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什么。
他听不见。
言陌生只记得自己将手里的一袋子现金狠狠砸在莫朗身上,狂暴地扑上去,挥起拳头就打在他脸上。一群人飞快地冲上来拦住他,可言陌生的气力大得出奇,他漂亮的眼眸里充满血丝,就快滴出红色来。
“莫朗,你他妈的!”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产生过巨大的恨意,恨言相国,恨馥香,恨面前的这群混蛋,但最恨的始终还是他自己。
莫朗噙着冷笑,不动声色地整理下衣服。他现在特别喜欢穿西服,毕竟也开始走商人的路线了,要注意形象。
他说:“小子,你在生什么气?是你姐姐主动来找我,希望欠款可以宽限一段时间再还。你要是那么有本事,就别让她担心啊。”
这句话仿佛兜头冷水将言陌生蓦然浇醒,他转头看馥香。少女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空气里裸露着雪白的肌肤,像一道白光打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言陌生咬牙切齿,“你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类似的话莫朗听过太多,他笑得满面油光,“哈哈哈,那你想怎么样,你又能做什么?你们有言相国那种人渣父亲是挺可怜的,不过那也是你们的命。”
他让手下人把散落一地的钱捡起来,挥手示意放这对姐弟走。
馥香安静地走过来拉拉言陌生的衣角,他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转身大步离开。一路上,他都没有跟馥香讲一句话,直到走进家门,隐忍许久的情绪才爆发出来。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做那种事情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馥香仰起脸,眼睛闪闪发亮,“你就当我贱好了吧?”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就当我喜欢被男人上行不行?!”
言陌生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脱口而出,“婊子。”
这是他从小打到第一次动手打馥香,她一晃就跌倒在地上,撞翻了门口的柜子。一声闷响在狭小的房间激起一阵漩涡般的回声。长发凌乱地披散在馥香的肩头,她转过头,眼泪无声地滑下来。
曾经有很多次,言陌生都想狠狠地卡住她的脖子,扼住她的呼吸。这样他就再也不用忍受学校里的那些男生用下流猥琐的口气议论她的身体,再也不用一次次回忆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再也不用拼尽全力继续经营着这槽糕透顶的生活。
如果馥香死了,他就不用苟活,那么一切痛苦就结束了。
但这一刻,他望着坐在自己脚下的少女,她依旧美丽清澈,像温暖而柔软的鸟类一样轻巧妩媚。她是他最重要的亲人,相依为命的姐姐。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要原谅她,因为他是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指责她的人。
言陌生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蹲下身来。他轻轻伸手,试图捋开遮挡在馥香额前的乱发,但馥香很抗拒地避开了。
言陌生的手静止在半空中,他低声说:“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他听见她的抽泣声,缓缓的,细细的,一点一滴地渗进空气里。言陌生把馥香紧紧地搂在怀里,飘满灰尘的光线模糊了她脸庞的轮廓,让她看上去好像一个幽灵。
馥香说:“陌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言陌生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间,他听见自己毫无感情的声音,“除非言相国死了。”
除非这个男人死了,否则他们永远也别想过上好日子。
七月的天气阴晴不定,前一刻还是烈日当空,后一刻就飘起小雨。言陌生这几天没有去学校,他常常坐在附近的麦当劳里发呆,一坐就是一天。
大门被推开,一股潮湿的青草气息涌进来。原籽温和安家路收起伞,手牵着手坐到不远处的位置上。言陌生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步履轻盈的女生,冷却许久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起来。
就和所有恋爱中的女生一样,她的面目表情相当丰富,瞳孔里的光揉顺地反射着对安家路的深情,忘乎所以地表达着快乐。而那个一头卷发,带点婴儿肥,笑起来特别温柔的男生,则安静地倾听着她的唠叨,眼角眉梢皆是满足宠溺的神色。
或许,这才是十五岁的年龄应该有的样子。
第一次,言陌生被灭顶的孤独感所侵袭。
他们离开的时候,原籽温注意到言陌生身上的校服。她走过来,微笑着说:“同学,你也是D中学的吧?你没带伞吗?”
言陌生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原籽温将手里的雨伞放到他面前,好心提醒,“快回家吧,听说今晚有暴雨。”
直到他们离开良久,言陌生才抬眸望向窗外,色彩缤纷的雨伞交相辉映,却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言陌生轻轻握住伞柄,如同握住原籽温的手。
雨越下越大,周围溅起一片烟雨迷蒙。言陌生撑着伞,快步跑回家,到达楼下的时候他不经意间抬头,望见家里的窗户黑洞洞的。
姐姐没有回来吗?
他打开房门,刚要开灯,黑暗里忽然响起馥香的声音。
“陌生,你回来了。”
“姐姐,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呢?”言陌生说着便去寻找开关,可馥香忽然尖叫起来。
“不要开灯!”
言陌生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跳,忙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馥香似乎就坐在沙发的附近,她的声音带着沙哑,语气却是平平地毫无起伏。
她说:“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吵架,爸爸总说你是男孩子要让着我。可每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对我说,陌生这个孩子很倔强,无论喜怒哀乐都不会表现在脸上,他这种性格早晚是要吃亏的。所以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要守护在他身边提醒他,引导他。”
馥香自嘲地笑了,“我从来就不是称职的姐姐,还是个令你倍感羞耻的婊子。可是现在,我终于做了一件事情,能让你感到安全了。”
血液在言陌生的血管里强烈快速地蹿动着,馥香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变成完完全全陌生的词语,像钉子般一颗颗锐利地敲进他的太阳穴中。
言陌生终于找到开关,他颤抖地摁下去。
室内在一瞬间充满明亮,眼前的事物清晰起来。可言陌生的视线却变得模糊,因为漫天漫地的红色正从四面八方劈头盖脸地涌上来,而馥香就衣衫凌乱地坐在一地鲜血里。她像株开在月光下的睡莲,笑得支离破碎。
她说:“陌生,言相国死了,我把他杀了……我们的噩梦结束了。”
世界在一瞬间翻天覆地,言陌生手一松,湿淋淋的雨伞滑下去,倒在蔓延到脚边的血水里。
不,噩梦永远都不会醒了。
后来发生的事,是言陌生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的情景。
他抓着依旧神情恍然的馥香,厉声告诫,“你听着,今晚言相国没有回来,你也没有见过他!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这个男人已经消失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馥香懵懵懂懂地摇头,“你不是应该报警吗?”
言陌生眼眸通红,双手用力地扣住馥香的肩膀,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说:“姐姐,你把衣服换下来洗一个热水澡,明早起来就没事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言陌生没有驾照,但他从很久以前就会开车。家里早些年买的一辆旧车一直停在楼下,他试了试幸好还能发动。
雨大得什么也看不见,刮雨器开到最大也没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水,车子仿佛是行驶在惊涛骇浪里。风更大了,街道两边的广告牌或霓虹灯被刮下来,不断有重物坠地。言陌生艰难地辨认着道路,将车开到郊外的荒山附近。
他看过很多出现在电影里的埋尸桥段,却永远也想不到这一幕会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直到雨停风息,直到黎明降临,他才埋好最后一捧泥土。
言陌生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冰冷的雨水将衣服浸透,隐约间还可以闻到那股弥散不去的血腥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穿透他没有一丝神采的瞳孔。他一眨眼,眼泪便源源不断地落下来,脸庞濡湿一片。
然后,他开始害怕。
言相国没有亲人,平日里也是神出鬼没,所以并没有人质疑他的去向。馥香一直精神恍然,醒过来又睡去,周而复始。
门外响起敲门声,言陌生猛然一凛,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调整心绪,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程耀明。
几天没见,程耀明比以前更瘦更苍白了,他本来长得就有点神经质,现在连眼神里也透着古怪。
他说:“言陌生,你好久没来学校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言陌生皱眉,心里焦躁至极,他挥手就要关门,被程耀明一把拦住。他这才发现他裸露在校服外面的小臂全是伤痕,触目惊心。
“他们又欺负你了?”
程耀明点点头,那次言陌生和乌贼头潇洒地干了一仗,事后乌贼头要报复却看不到言陌生,就拿程耀明出气。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盼望放假,也根本不想来学校。可他们威胁我不许我和家长说,否则我就没办法再在学校里待下去。我已经转了好几次学,每次都是这种局面,就算和班主任老师说也没用。”
程耀明喃喃自语,全然不顾言陌生不耐烦的神色,“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从来没有同学愿意和我说话,除了你。言陌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言陌生第一次听到“朋友”这个词,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
程耀明接着说:“我觉得我们有些相似,或许我能理解你……”
“开什么玩笑?”言陌生终于沉不住气,他望着眼前这个唯唯诺诺,一无是处的男生,情不自禁地露出嘲弄的笑容。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朋友,我也不觉得我和你这种人有任何相似之处!你跑到这里来和我说这些,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吗?你被人欺负是因为你懦弱,他们打你,你也可以还击啊,你都不自救谁又能帮到你?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程耀明愣住了。
言陌生说完有点后悔,可已经来不及了。程耀明尴尬地笑笑,身体里的力气好像全部被抽空一样,他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他转身,缓慢地向前走去,瘦小的身体被还夹杂着潮气的风吹得摇摇欲坠。忽然,他回头说:“无论如何,谢谢你,言陌生。”
言陌生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想起以前语文课程耀明曾经写过一篇名为《最闪耀的明星》的作文。
“我有一个朋友,他在服装设计方面很有才华,可他自己并不以为然。我希望他能在未来的道路上找到人生的方向,到那时候,他一定会是人群中最闪耀的明星!我希望我可以看到这一天。”
言陌生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不详预感浮上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慌忙地穿上鞋追出去。
今天是D中学的校庆,同学们都聚集在操场上参加活动。言陌生一路狂奔跑到学校,看见校内已然乱成一团。
程耀明离开言陌生的家后,在五金杂货店买了一把刀,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像往常一样站在队伍的最后,像往常一样被乌贼头和男生们欺负着。
只是这一次,他拿出新买的刀,捅在其中一个男生的肚子上。
血流下来的时候,程耀明的神情很平静,就像他刚才只是随手切了块西瓜。同学们惊声尖叫起来,兵荒马乱地向四处逃窜,程耀明仰起头环视四周,忽然就笑了。
言陌生说的对,我都不自救谁又能来救我?我被欺负的时候,你们不也是冷眼旁观看好戏吗?所有人都不是无辜的!
他挥舞着沾染鲜血的刀,像只被逼到尽头走投无路的野兽,没头没脑地寻找着猎物,接二连三刺伤好几名同学。
言陌生赶过来的时候,程耀明正扬起刀刺向来不及躲闪的原籽温!
“原籽温!”他听到一声扭曲的嘶吼,那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强身挡在原籽温面前,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将她包裹起来。程耀明脚下一滑,手稍微偏了一下,刺进安家路的胳膊,男生咬牙,依旧用身体护住原籽温。
老师们赶过来,终于钳制住发狂的程耀明。
原籽温惊慌地呼喊着安家路的名字,用手紧紧覆盖在他流血的伤口处。她忍不住泪流满面,“你干什么挡过来,你以为自己是变形金刚啊!”
程耀明被按在地上的时候,目光透过层层人群,似乎是看到了站在远处的言陌生。言陌生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神,转身就跑。
后来他看新闻,知道那场凶案中一死七伤。而那天程耀明来找他,其实是鼓起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他把言陌生当成溺水者最后的游泳圈,可谁知他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昏暗的灯光里,言陌生望着新闻里被打上马赛克的程耀明照片,哭得难以自制。
因为他的一句话,馥香将言相国送上绝路,也因为他的一句话,颠覆了程耀明的整个人生。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那些不负责任的话来。
房门打开,传来馥香的声音,“陌生,你在哭吗?”
他连忙抹了一把脸,“我没事。”
言陌生刚一转头,就彻底惊呆了。馥香居然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她歪着头,痴痴地笑起来,弯弯的眼睛里闪烁着疲乏而困顿的晶莹。
言陌生拿起毛毯就跑过去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对了,我做好饭等爸爸和妈妈回来吃了,他们刚才一起去看电影,应该也快回来了。”
馥香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刚才穿的衣服漂亮吗?是你新做给我的。”
言陌生的眼泪忽然间决堤,他颤抖着嘴唇,“姐姐,你不要这样,你清醒一点!”
“别哭啊陌生,有姐姐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馥香笑得温柔而安宁,还不忘摸摸言陌生的脸颊。
挂在墙上的钟表敲响,凌晨四点。
多么诡异的时刻,睡梦中惊醒,吓得人魂飞魄散。黎明就要到来,黑暗依旧这么沉重。言陌生望着窗外不见一抹亮光的黑夜,感到明天也许再也不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似乎是暗黑了点(捂脸)……过渡过渡哈~~
【@Asuky】
又看到亲了,豪森开哦,感谢留言,你总是让我暖心,么么哒~~
第29章 第二十九幕
安家路的生命力真是异乎寻常的蓬勃顽强,他被捅了一刀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满血复活,重装上阵,拉着原籽温去看服装秀。
原籽温虽然对时尚一窍不通,但也喜欢欣赏T台上那些长腿细腰的模特,更重要的是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和安家路相处的机会。
她指着台上的一件长裙兴奋地说:“这件好漂亮!”
安家路不以为然,“这种设计过于繁琐华丽的衣服根本就没办法穿出去,而且它的款式只会穿在模特身上才好看,一般的女性未必能驾驭得了。”
他看秀从来不会为每件衣服喝彩,很有自己的观点。
原籽温煞有其事地点头,心里佩服得不得了。
安家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顺势握住她的手,旁若无人地放到自己的两腿之间牢牢束缚住,好像生怕她跑掉一样。
原籽温哪还有心情看秀,光顾着看安家路了。可怜她被他这么夹着,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动弹。
服装秀刚刚结束,安家路就把原籽温拖到出口的走廊上,他笑得心无城府,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点燃。
“怎么办,克制了一晚上,还是想吻你。”
原籽温佯装不满,“你不是喜欢亲言馥香吗?”
“那天你是因为这个原因生气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亲别人了。”他的声音软软的,原籽温毫无招架能力。
这个男生能在命悬一线之刻为她舍生忘死,那些小事就忘了吧。
原籽温狡黠地笑笑,眼珠一转,“你给我拍张照片,如果漂亮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安家路老老实实地回答,“好,这里光线太暗,我们去外边吧。”
他们跑到繁华的商业街,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到处都是辉煌璀璨的背景。原籽温昂首挺胸,迈着自以为铿锵有力的步伐在安家路面前走来走去,谁知他刚举起照相机,就被一辆黑色的跑车撞倒了。
所幸冲击力并不是很大,原籽温吓得惊声尖叫,连忙跑过去扶起他。
跑车的司机伸出头,冲着安家路粗暴地嚷嚷,“这是给你的教训,你记住了!”
安家路迷惑地看着他,然后注意到坐在副驾驶的女人——确切来说是她身上的衣服。他立刻想起来自己曾给她拍过照片,并选用在上期《Evangel》的专栏里。
“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女人转过头,斜眼瞪他,“你说我这套衣服搭配得很漂亮,我才同意让你拍的。可你却在专栏里那样写我,真是太过分了!”
没等安家路反应过来,跑车就扬长而去。
“要不要报警?”原籽温担忧地问。
安家路好像没听见她的话,转身踉踉跄跄地跑去附近的书店买下上期的《Evangel》。他三五下翻到自己的专栏,看了一眼脸色就骤变。
那期的内容是通过一组照片,街拍和时装秀穿着相同的女人,来展现她们独树一帜的个人搭配和风格。但最终的主题却变成两者的对比,专栏里用大量含有嘲讽意味的修辞暗示这些女人毫无品味,东施效颦。
尤其是刚才那位,简直被批判得体无完肤,成为闺蜜圈中的笑柄。
安家路一把合上杂志,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原籽温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生气的样子。他扬手拦了辆车,还没等原籽温坐进去就关上车门。
原籽温在后面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她生怕他出事,连忙也坐上一辆出租车跟过去。
安家路来到宫玟华的办公室,将那本《Evangel》放到她面前,他说:“宫总编,为什么你要篡改我的专题?”
他是何等聪明,顷刻间便想到整个《Evangel》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宫玟华。
宫玟华对他视若无睹,“这是为了提高销量的手段,你的专栏来来回回都是那些内容,读者很快就会厌倦了,大家都想看点新鲜的东西。”
“可是你这样做,以后不会再有人愿意成为我的模特了。”
“那是你的事情。”
宫玟华一直就不喜欢这个叫安家路的少年,他说话做事毫无顾忌,不经意间已经得罪了圈内很多大咖,这种人迟早会给《Evangel》带来麻烦。
安家路低下头,一瞬间露出失落的神情,“也许宫总编你不赞同我的想法,但我们不应该通过一张照片去决定对一个人的评判。”
这件事让他耿耿于怀,倒不是担心有人再来找自己麻烦,而是害怕那些照片里的路人会因为这期专栏受到影响。女人都是极其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被一本国内权威时尚杂志批评和嘲讽,绝对是再丢脸不过了。
申敖亲自打电话来向安家路道歉,安家路趴在床上懒懒地应着,有点心不在焉。
“你别不开心了,明天是星期天我们出去走走?”原籽温安慰。
安家路回过头看她一眼,眼珠险些掉出来,连忙把头转回去,低声说:“我靠。”
刚才外面又下雨,原籽温的衣服淋透了,她在安家路家里洗完澡后,大大咧咧地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少女洁白纤细的身体初见端倪,线条曼妙玲珑,差点没晃瞎安家路。
“原籽温,你……把衣服穿上。”
原籽温见他脸颊泛起红晕的可爱样子就忍不住想捉弄他,她泰然自若地坐到他身边,学着他那天的动作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双腿之间。男生的手掌干燥而温暖,肌肤相触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
安家路无奈地看着她,“不要玩了,我们说会儿话好吗?”
两个人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小雨,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原籽温很喜欢这种平静安详的感觉,她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森林里落单的幼兽,靠着敏锐的直觉找到自己的同伴,相互依偎相濡以沫。
近距离的细看,原籽温才发现安家路的耳后有一道清浅的疤痕。
“这是怎么弄的?”
“以前的养父母总是吵架,一言不合就相互扔东西,好像是被茶壶击中留下的。”
他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语气,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对原籽温来说,很多时候安家路都是一个谜,她在他十五岁这年才粉墨登场,无法参与已经发生过的前尘往事。她渴望了解他生命里的每一个细节,记住他所有的习惯和爱好,能够信手拈来,比记录自己的生理期都要准。
“疼吗?”她问。
“忘记了。”安家路说着忽然起身脱掉自己的上衣,吓了原籽温一跳。
她看见少年白皙光滑的上半身布满很多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应该是烟头的烫伤。原籽温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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