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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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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锅锅,我这儿有锅。”胡杨满头大汗地冲上前,在人群外围跳着脚喊。
他刚从废品收购站淘出了一批生铁锅,好不容易拖到河边,就听到有人嚷嚷着小孩落水了要救命。
听说有锅来了,人们立刻给胡杨让出了一条道,让他将锅倒扣在地上,又伸手拖着溺水的小孩准备趴在锅底控水。
“让让,我是医生,都让让。”
船好不容易靠了岸,余秋跳下船头,赶紧一路狂奔冲到昏迷的孩子身旁。
她捏着孩子的鼻子连着吹了五口气,观察小孩的胸廓起伏情况,又伸手触摸小孩的颈动脉。
气道未堵塞,脉搏微弱,根本没有自主呼吸。
余秋毫不犹豫地开始胸外按压。
胡杨在边上急得大叫:“余秋,控水,还没有控水呢。”
当大夫的人压根没空搭理他,控个屁水。
控水对于溺水者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很可能致命。
获救后清醒或者昏迷但有自主呼吸的人,溺水时间短,压根就不需要控水。控水反而会增加水返流甚至窒息机会。
对于已经心脏停跳的人来说,迟半秒钟进行心肺复苏的话就可能再也没机会从鬼门关收回脚来。控水只会耽搁复苏时间,降低患者获救的机会。
太阳高悬,烈日热腾腾地晒着余秋的后背跟后脑勺,她30个胸外按压过后,何东胜捏着孩子的鼻子,朝他嘴里头吹了两口气。
两人再次配合,行动默契多了。
谢天谢地,仅仅持续了一组心肺复苏,躺在地上的孩子手脚就动弹起来。他身体抽动了一下,空气中立刻弥漫着股尿骚味,地上也多了滩黄色的液体,显然是孩子大小便失禁了。
孩子并没有清醒过来,不过河岸边出现了辆救护车。渡口管理处的值班阿姨打电话去县医院,医院派了车过来。
余秋看到男孩被抬上担架,脸上扣上呼吸面罩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中。
谢天谢地,孩子应当有获救的希望了。
周师傅从菜场方向奔出来,跌跌撞撞地追着担架,嘴里头喊着:“小景,我的乖乖呀,你睁眼睛看看爸爸。”
这样的话,从五大三粗的男人嘴里头出口,只叫人心酸。
旁边人劝慰周师傅:“没事没事,孩子还能喘气,刚才刚撒了泡尿呢。”
周师傅嘴里头恨着:“淹不死这小东西,又偷偷摸摸下水玩。”
话虽然这样说,对着医生他又是可怜巴巴的表情,“医生,求你救救我家小景。”
“嗐,救人的在那边,你还没跟人家道谢呢。”渡船值班室的阿姨伸手指着余秋他们的方向,“人家帮你把孩子救上来了,那个大夫还给你家孩子看病,小景才能喘气的。”
周师傅扭过头,看向余秋等人。他张嘴巴想说什么,担架已经抬上了救护车。
余秋喘了口出气,朝周师傅的方向点点头。
救护车已经关上了车门,周师傅也跟着车走了。
渡口办公室的值班阿姨抓了几只粽子过来,要塞给余秋跟何东胜:“老周现在顾不上这头,让我替他给你们道谢呢。回头他忙罢了,再带孩子亲自上门去。”
何东胜赶紧摆手推辞:“哎哟,周师傅实在太客气了,谁见了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值班室的阿姨也笑:“我就说是好人有好报。他要是作怪不让你们拖垃圾,今儿不就没人救孩子了吗?吃吃吃,这粽子不错,里头还放的红枣呢。”
“姑,我也要吃粽子。”先前趴在垃圾桶上获救的孩子也从船上跑下来,两眼巴巴看着阿姨。
阿姨气得柳眉倒竖,伸手一把揪住小孩的耳朵:“吃你个鬼,哪个让你玩水呢,我打不死你变妖怪。”
那小孩嗷嗷叫着,被一路揪着走。
余秋看着好玩,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撑着地要站起身,结果因为跪在地上的时间太久,猛然起身,眼前发黑,她差点儿摔倒。
胡杨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心惊胆战道:“余秋,你吓死我了。”
刚才她直接把自己推到边上去,那个力气,真不像是从她瘦小的身体里头迸发出来的。
小胡会计有点委屈:“我就是想给他控水来着。”
余秋情绪过度紧张,又跪了太久,腿脚酸软,干脆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树荫下面,一边剥粽叶,一边等自己缓过来再说。
胡杨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不给他控水呢?”
他姑姑是医生,他也算学过点儿急救知识。从古到今,落水的人被揪上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控水呀。
杨树湾的人还会将孩子倒扣在牛背上,让牛奔着往前跑。利用牛颠簸将孩子误吸的水控出来。
余秋喘了口粗气,说话声音有些虚弱:“掉在水里头之后,气道受到刺激会自动关闭,肺里头吸进去的水非常有限,而这部分水基本上能够被人体自己吸收。你们控出来的是肚子里头也就是微吸进去的水,胃里头有什么东西跟呼吸毫无关系。”
何东胜惊讶地看着她,她说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牛背控水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村里头好几个小孩就是这样被救活的。
“第一,很可能孩子的情况并不严重。第二,牛背颠簸过程当中,起到了部分胸外按压的作用。”
余秋知道从保证自己身份不泄露的安全角度来讲,她不应该跟人说这些。她甚至没办法解释这个观念究竟从哪儿学来的。
可是她身为医务工作者的职业道德,又不允许她明明知道约定俗成的观念有错误,却不开口加以纠正。
也许多一个人知道正确的办法,就能多挽救几条生命。
夏天热,人们都爱下水游泳,尤其现在孩子放暑假,大人顾不上管,正是溺水的高发时节。
以她在120工作朋友的接诊经验,很多未能获救的患者真正的死亡原因并非被救上来太迟,而是上岸后耽误了抢救。
医学不断在发展,医务工作者对于疾病的认知,也在不断前进,治疗指导意见每隔几年就会依据临床案例进行修正,急救方面尤甚。
然而社会在相关急救培训方面却难以同步跟进,甚至连一些官方机构发布的急救指导都是错误的。
到余秋穿越过来之前,不少地方编写的中小学生急救知识教材仍然将控水作为溺水急救的第一步。游泳馆的救生员接受的培训也是如此。
每次看到新闻里头有急救人员将孩子倒挂起来控水,余秋跟她的同事都心惊胆战。
如果他们可以早点儿掌握正确的溺水急救办法,也许可以挽救更多的生命。
“所以你认为控水是不必要的,第一步要做的是心肺复苏?”
小贺正在树下喘气,听到一串叽里呱啦的外国话,顿时惊讶地抬起头。
哈!灰头发蓝眼睛,大鼻子高的吓死人。嘿,居然来了个洋鬼子,是老毛子吗?还穿绿军装!
余秋也有些稀奇,没想到现在县城里头居然还有外国人。穿过来之后,她还是头次听人说起英语,有种回到科室交班现场的感觉。
省人医所有科室早晨大交班都用英语,为此常年被人诟病装逼过头。连国内的病人都没看清爽,搞什么走向国际呀?
现在听到英语,她有种恍然如隔舍的感觉。
太阳实在太大了,余秋被晒得头晕,她清了清嗓子,下意识的想要回答Yes。
小贺稀奇地喊出声:“洋鬼子!”
嘿,他可认出来了陪着洋鬼子的人,革委会主任居然亲自陪同,这是什么大干部吗?
哼!洋人老爷。
“闭嘴!”革委会主任厉声呵斥口无遮拦的小贺,“这是外宾,这是严肃的外交任务。”
陪在外国人身旁的男人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赶紧开口将灰头发外宾的话翻译成中文,又补充说明:“我们在拍纪录片,这是非常重要的外交任务,你一定要提高觉悟,好好配合工作。”
余秋愣了下,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哦,没错,现在是1972年,中国外交格局发生剧烈变化的一年。为了破除外交困境,中美开始有了接触,好像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国家与在这一年与中国建立了外交关系。
意大利导演安东尼奥尼有部颇为有名的纪录片《中国》,好像就是在1972年拍的。
不知道他们要拍的这个纪录片是拍什么内容,这位导演又是何方神圣。应该不是那位意大利名导吧,他没必要说英语。
余秋收回心神,朝他们点头:“对,没错。溺水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是窒息,既然这样,那么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主要矛盾。一旦让患者恢复自主呼吸,那么患者获救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胡杨下意识地拉了下余秋的胳膊,本能地紧张起来。
这可是面对外国人,拍的还是纪录片。要是余秋说错话了,会不会被认为是损害国家形象,直接把她抓起来呀。
外交无小事。
余秋不清楚胡杨隐藏的担忧,她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隐藏在杨树湾还无所谓,毕竟现在交通不便,消息闭塞,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很正常。
可要是出现在银幕上,那传播的力度就惊人了。不过没关系,这是外国人拍的纪录片,不出意外,国内绝对不可能上映。
至于在国外怎么传播,那就跟她没关系了。国外又没有这个时代余秋的熟人。即便有,又怎么样呢?在改革开放之前,他们来中国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再说全国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国外的熟人又凭什么认为她冒用了真正余秋的身份?
等到改革开放了,人可以自由迁徙了,她再想办法获得合法身份吧。
余秋按捺不住普及健康卫生知识的冲动。也许每个职业人都有自己的职业理想,提高人的寿命,改善人们的生存质量就是她的理想吧。
如果通过这部纪录片,可以早点儿将正确的溺水急救方法深入人心,她这个医生才干的有味儿呢。
那革委会主任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上下打量余秋:“我们刚才听你说是大夫,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啊?”
余秋看他身上穿着的灰色列宁装,忍不住在心里头替他嫌热。
看看这大太阳,她可真担心这位同志中暑啊。
小秋大夫怀揣着一颗时刻为人民群众健康担忧的心,露出了个标准的笑容:“我叫余秋,是杨树湾的赤脚大夫。”
“没错。”何东胜站出来为余秋背书,“小秋大夫是伟大的领袖派到我们杨树湾的好医生。她救过很多人的命,我们贫下中农都欢迎她感谢她,感谢伟大的领袖。”
※※※※※※※※※※※※※※※※※※※※
跟大家道个歉,纠正24章的错误。按照最新的溺水急救指南,并不推荐首先利用海姆立刻急救法清除呼吸道中的水。理论认为它的使用在最初的复苏期间延误通气时间并延长低氧血症。
是阿金的知识更新没跟上,24章的错误我已经修改掉了。为此阿金被扣掉了100个月石。以后有错别字,大家也忍忍吧。因为第2次修改要控200个月石,再后面每次就扣10个晋江币。大概以后作者需要充钱码字吧。原创作者估计是最卑微的人群,没有之一了。每月按时交税,也没见谁维护我们的权益。

桶在水上漂
拍纪录片的外国人走了老远之后,小贺还好奇地伸脖子张望; 直到完全看不到人家的背影了; 他才意犹未尽地收回快要脱出眼眶的眼珠子。
嘿,洋鬼子; 真是洋鬼子啊。稀奇喽; 现在洋鬼子也来了,县革委会主任都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不打倒帝国主义了?不是说好要将革命的红旗插满全世界的嘛。
呀,这个洋鬼子长得可真有趣,跟以前住在他外公外婆家巷子里头的老毛子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那个老毛子听说还是个白俄贵族; 从苏修逃过来的。中苏关系好的时候; 老毛子可吃香了; 靠着教俄文,日子过得顶呱呱。他还吃过老毛子给的糖呢。呀; 那个时候年纪小,不知道要提防苏修。
后来老毛子就不行啦; 苏联专家都全撤走了,没人找他学俄文。嗜酒如命的老毛子只得偷酒喝,结果跌进酒桶里头淹死了。客死他乡; 大家不想里通外国,也不知道最后到底谁给他收的尸。
胡杨满脸严肃; 盯着外国人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了句:“大环境要变了。”
余秋生怕这孩子嘴上没把门,对着谁都说心里话。她赶紧将剥好的粽子塞进他嘴巴里头:“趁热吃吧; 凉了糯米会变硬; 口感就不好了。”
胡杨赶紧脑袋往后倾; 嗷嗷叫着拒绝:“你吃吧。”
这是周师傅拿给自己儿子救命恩人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小贺也认真地点头:“你吃,这不算拿群众的针线。”
啊,粽子可真香,蜜枣的甜味儿都在空气中蔓延。他赶紧往自己嘴里塞了个芋头,像是说服自己一般强调,“你吃,你吃了还能长个子。”
余秋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算了,姐还是原谅小孩子,尤其是中二期的少年。
船头响起惊呼声,成根大爹焦急地喊:“桶桶桶。”
原来余秋刚才那神来一笔割断了渔网,是让小孩可以够着木桶捞回了自己的小命。可是渔网也破了个大窟窿。
先前船停在岸边风平浪静的,还显不出这大口子的威力。现在有渡船靠岸,河水上下起伏,立刻震荡着垃圾桶们集体离家出走。
何东胜跟小贺身上的衣服还没干,就又重新跳回水里头追逐顺流而下的木桶。渡船上的乘客也伸出手,大声嚷嚷着指点木桶逃窜的方向。
一时间,余秋觉得自己身处高速公路生猪逃亡现场。
胡杨反应过来,也要脱了衣服下河去。
渡口值班室的阿姨抓着一大盘缆绳过来,焦急地冲胡杨喊:“别下去,用绳子栓住就好。”
绳子的一头系着救生圈,被她远远地甩出去,足足抛了十几米远,看得余秋目瞪口呆。
何东胜伸手够住救生圈,不用人喊,就抓着绳子去套木桶。然后阿姨手往回拽,木桶就乖乖地被拖上岸。
余秋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豪杰啊,果然高手在民间,处处都藏龙卧虎。
载客的渡船在渡口放下乘客后也没停歇,直接往下游开,用船身挡住试图朝更远地方逃窜的木桶。
渡船上的救生筏放下水了,两个水手一人划船,一人打捞木桶,河面上好不热闹。
河岸边同样沸反盈天。七月天的骄阳似火也阻挡不了人们凑热闹的热情,不少人直接端着饭碗跑过来,扯着嗓子帮忙指点木桶逃窜的方位。
人人摇旗呐喊,待到有木桶被捞着时,个个与有荣焉。二十来个木桶跟离家出走的调皮孩子一般悉数被找回,岸边的人也如同看了场精彩的赛龙舟似的,心满意足地收回伸长的脖子。
余秋囧囧有神,人类看热闹的激情啊。
何东胜爬上岸,拖着缆绳找渡口管理处的阿姨,赶紧跟人家说谢谢。要是没有绳子在,木桶滑不溜秋的,还真不好上手。
阿姨摆摆手:“不值当什么的。”她看了眼湿漉漉的缆绳,直接做了主,“你们拿绳子把桶绑好吧。回杨树湾要走的路可不短。”
余秋跟胡杨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欣喜的光。缆绳好,有了这么长这么结实的粗缆绳,能做好多事情呢。
他们赶紧朝阿姨道谢,跟好不容易偷到了香油的小老鼠一样,抱着缆绳就往船上跑生怕人家突然改了主意。
等上了船,胡杨见到刚从水里头捞出来的小贺,慌忙跟人家道谢:“同志,谢谢你啊,我们送你回家换衣服吧。”
小贺摇头,示意他的两只兔子:“我上你们杨树湾寄养兔子去。”
胡杨大喜过望:“种兔吗?嘿,我们正要找种兔呢。”
“不是,公的,两只都是公兔子。”小贺满怀爱怜地瞅着自己的两只长毛,“到今天还打着光棍呢。”
胡杨嘿嘿笑,眼珠子显出亢奋的光:“我们杨树湾不少野兔呢,说不定它俩一过去,就能解决媳妇问题。”
余秋默默地扭过头,性压抑的年轻人啊,连兔子□□都能让他们说的满脸红光。
小胡会计畅想未来:“到时候大兔子生小兔子,小兔子再生小小兔子,没几年咱们就能弄出个养兔场来。”
“还是配种吧。”余秋咽下嘴里头的糯米,“野兔毛色不好,产毛量估计够呛。”
胡杨不假思索:“那吃也行啊。”
野兔肉肯定不比田鼠肉差。哈,这还是给长毛兔杂交后的兔肉,味道绝对一流。
小贺瞬间变了脸色,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不行,我的兔子是要产毛出口挣外汇的。”
余秋赶紧踢胡杨的脚,冲他杀鸡抹脖子。闭嘴吧,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红小将,他们金笔厂职工都不敢招惹的主儿。没脚踏实地生活过的人,何不食肉糜的高尚着。
“野兔可是大害。”何东胜咽下芋头,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子,“贺同志,野兔会吃庄稼的。毛豆什么的,被它们直接拦根咬断。”
小贺惊恐地伸手盖住他的兔笼,满脸严肃地为长毛兔背书:“我的兔子都很乖的,给它们草,它们就吃。”
何东胜笑容满面:“要不怎么说野生的家养的就是不一样呢。我们打了野兔,也是省得野兔争饲料,长毛兔没东西吃啊。”
小贺立刻噤声,默许了他们吃兔子肉的事实。
余秋默默地瞅了眼这位青年工人,不由得在心中叹气,这娃儿可真好忽悠。也是,除非是心思阴暗恶毒,否则除了个性单纯好骗的人,谁会跑去当红未兵啊。那些明显违反常识的事情,该多选择性失明才能坚信不疑?
她再看看已经眉飞色舞地跟小贺讨论起到底要如何无中生有地在石头山上建起养兔场的胡杨,感觉这娃也挺单纯。
“兔子要喝水。”胡杨满脸严肃,“咱们这么大的养兔场肯定得有干净的水源。”
为了确保安全,小胡会计决定在山上也安个太阳灶,天天给兔子烧水喝,这样才比较健康卫生。
余秋眼皮子直跳,她还以为胡会计要在山上直接烫兔毛呢。开什么玩笑,在兔子窝里头弄太阳灶,烤兔肉吗?
小贺立刻不答应,他的长毛可是要出口挣外汇的!
胡杨挺委屈:“我这不是怕兔子喝了脏水拉稀嘛。”
“其实我有个想法,就是过滤水。”余秋清了清嗓子,“你要给各个生产队建太阳灶老虎灶的时候,我就琢磨这个事儿了。自来水厂净化水差不多也就是三个步骤,沉淀、过滤以及消毒。”
沉淀可以直接用个大缸,挑来的水倒进去之后加明矾沉淀两小时,再将上层清水转移到另一个缸里。这个转移的过程就可以设置过滤层,利用细河沙跟海绵或者棉布过滤掉水中的杂质。过滤出来的水再煮开消毒,也就马马虎虎勉强能够称得上是健康饮水了。
“你现在说兔子的饮水问题,我就想是不是咱们在取水口也可以设立一个简易的过滤装置,利用砂石先过一趟水?”余秋放下手里头的粽叶,正色道,“就在大沟边上挖一个坑,起码能隔绝掉死鸡死鸭子。”
上次去给大沟取水口消毒,她印象实在太深刻了。那样的水居然还一天天喝到人肚子里头,也不知道大家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胡杨立刻挥舞双手表示赞同:“还可以防止死老鼠。大队部院子里头的水缸就掉了只死老鼠。哈,好肥的一只!”
余秋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跳起来。死孩子!不提老鼠会死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东胜看她脸上肌肉快抽筋的样子,强忍着憋笑催促:“快点儿吃粽子?你要不要喝点儿水?”
胡杨挥舞着双手强调:“我要给杨树湾所有的船都装上太阳灶,这样大家随时都有热水喝。”
余秋又赶紧补上一句:“水过滤器,饮水跟生活用水必须得分开,不然容易得病的。”
小贺还在想那个大沟边的过滤墙要怎么建立。如果侧边是沙子的话,那肯定很快就会被水冲垮啊。
“在底下铺鹅卵石吧。”何东胜洗了黄瓜跟西红柿分给三位年轻人,“在大沟边挖取水口,水肯定从底下渗上来。这样就要经过鹅卵石的过滤。”
“弄三层吧。”余秋咬了口黄瓜,丰裕的汁水盈满口腔,十分清爽。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最底层砌鹅卵石,中间来石英砂,最上层再放鹅卵石压着。这样效果应该会好一些。”
胡杨也咬着西红柿做补充:“水坑四周也要砌鹅卵石,不然水从四周漫进来还是会脏。”
小贺不甘示弱:“水坑上要加盖子吧,不然还是会掉老鼠进去。嘿,你们得弄个水泵,从里头抽水出来。”
余秋太阳穴都鼓鼓欲跳。这都什么熊孩子啊,成天就惦记着老鼠。
何东胜笑着连连点头:“是该弄个水泵的。”
“先用水管吧。”余秋咽下嘴里头的黄瓜,“水坑上头加盖子,留个口子放水管。每天早上挑水前,打开盖子检查下,没问题就直接抽水。”
何东胜摇摇头:“那水管子我有别的用,山地上种的山芋跟玉米缺水,长得不行,我想用水管浇水。”
余秋立刻表示反对:“那你还不如在山地上也弄蓄水池。也不用太大,每块地弄个水坑,里头养鱼养虾养螺蛳种浮萍都行,再放养几只鸭子,你连除草都省了。说不定还能帮你吃虫。”
何东胜哈哈大笑,下意识地想拍余秋的脑袋,夸一声小赤脚大夫。瞧瞧这脑袋瓜子,成天惦记着养鸭子生蛋。
去县城运垃圾的社员陆陆续续回到船上,余秋看着那一排排的垃圾桶,忍不住咋舌:“咱们杨树湾哪儿来的这么多桶?”
尿桶她见过的,是敞口式,上头耳朵连着把手,直接挑着走。没有盖子,农民最多在农家水肥上放一些辣缪草叶子,防止水肥荡漾出来。
何东胜笑容满面:“你猜猜看,这是什么桶?”
余秋狐疑,皱着眉头仔细打量这些木桶。它们的盖子可不是直接盖上去拉倒,而是螺旋式的,拧紧了就是个密封的容器。
眼下农村机械化程度极低,做这样一个木桶肯定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人们如此上心呢?一定与农民的生活息息相关,需要他们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处理。
余秋的视线扫过其中一只木桶上的“米”字时,福至心灵,大声喊了出来:“米桶,我知道了,是米桶!”
何东胜立刻竖起大拇指,姿态夸张地赞叹:“要不怎么说我们小秋大夫聪明呢,瞧这脑袋瓜子。”
余秋还是疑惑:“为什么用桶装米?难道不是用缸更方便点儿吗,还不容易还潮。”
“缸贵!”小贺眉飞色舞,“而且老鼠容易掉进米缸中,我们家就在米里头发现过老鼠屎。”
米桶好,每次舀了米,可以直接将桶盖给拧紧了。
余秋目瞪口呆地看着船头的木桶,用米桶装垃圾运回杨树湾,亏得他们想的起来。社员们未免也太大公无私了,居然能贡献出自家宝贵的米桶。
“要不怎么说我们杨树湾贫下中农觉悟高呢。”何东胜满脸自豪,“为了鼓励广大社员同志积极借给大队米桶,大队特地奖励每借出一只桶,借桶的社员就可以从生产队草塘运一桶水肥回山地用。到时候记工分。”
呵,什么记工分啊。分明就是为了糊弄小贺说的托词。水肥肯定是运回各家自留地上用。
羊毛出在羊身上。余秋忍不住要竖大拇指,别把泥鳅不当鱼,基层干部的智慧也是杠杠的。

急性肺水肿
人到齐了开伙,众人就着蘸酱黄瓜吃完山芋稀饭跟玉米棒子; 摸摸嘴巴准备开船。
胡杨迫不及待地摆弄他从废品回收站弄回来的铁锅。严格点儿讲; 这其实是釜,就是种用生铁或者青铜做成的炊具; 长得跟锅差不多; 圆底没脚,必须得放在炉灶上才能烧。
小贺见他往锅里面贴锡纸,觉得稀奇,立刻伸手帮忙。
成根大爹的侄子清点木桶的数量; 对上数了; 大家伙儿准备开船。
余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去药店买东西。一上午她光跟着何东胜东奔西跑; 去人家里头收垃圾了,连知了猴脱下来的蝉蜕都没卖。
何东胜也站起身:“一起吧; 我攒了点儿水蛭。刚好药店那片的人家我还没过去问,说不定能再多收几家。”
七队的生产队长跟着点头:“是得去。现在天热菜场天天有剩菜垃圾; 等天凉快了可不一定。”
家里头就不一样了,哪家没点儿汤汤水水的剩下来。积少成多,要是整个县城人家的垃圾都让他们杨树湾包圆了; 那从今往后,杨树湾就不愁地里头没肥料。
生产队长发了话; 七队的几个壮劳力赶紧跟人走。县委政府那边的人家可都是吃公家粮的,家里头的垃圾都要比旁处肥些。
胡杨着急赶紧做出太阳灶来; 小贺则要赶紧带着他的长毛去杨树湾安营扎寨;两人都跟着老成根夫妻撑着的大船先走; 然后再靠各个小船接力回杨树湾。
临走前; 小贺特地写了几封简信,又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标明地址,让何东胜等人拿着去找自己的朋友。
神气活现的红未兵拍着胸口打包票:“就报我的名字,叫他们积极支持以粮为纲的政策。”
何东胜相当给金笔厂青工做脸,再三再四道谢:“我们正愁没头苍蝇呢,亏得有工人老大哥给咱们提供帮助。”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看看,到底是团结贫下中农的好工人,所以国家才会推荐他上中专。
船开走了,余秋背上黄挎包,跟着何东胜去药店卖蝉蜕。正是中午饭点,店员陆续轮班吃饭。
上次跟她说过话的药工手里头端着个大搪瓷缸子,装着的面条已经涨糊了,他也不在意,直接伴着酱吃。
何东胜赶紧从包里头拿出一根嫩黄瓜,积极推销:“尝尝这个,配着酱面条吃,绝了。”
药工看了他一眼,接过黄瓜咬了口,然后示意何东胜:“你自己数,我看着。”
蝉蜕共有三百二十只,单价一分五,总价四块八毛钱。蚂蟥两百四十只,也就是两块四毛钱。
余秋看着钱眼睛发热,她真希望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啊,这样天天可以有知了猴跟蚂蟥捉。
药工过了数,从柜子里头数出七块二毛钱给他们。
余秋看着七张一块钱的纸币跟两张角币,急了:“师傅,麻烦您分开给,我们不算在一起。”
药工嘴里头嘀咕了句当地的方言,余秋没听明白意思。
何东胜也笑着央求:“师傅,麻烦你了,我俩得分开办事。”
他转过头叮嘱余秋,“你买好药就去渡口办公室等着,陈大爹跟阿姨打好招呼了,回头他再过来一趟。你就跟着船走。”
余秋疑惑:“那你呢?你不回去吗?”
何东胜笑着掰手指头跟她算:“县城也不小呢,我准备今天就跑下来。明天鱼苗来了,再过两天小鸭子也要下田,我两头跑不赢。”
余秋皱起眉头:“那你晚上怎么办?你今晚不就来不及回去了啊。”
县城到杨树湾倒是有渡船呢,但只有早上一班。
余秋也不知道设置路线的人到底怎么想的,早上从县城出发去临县,晚上再夜航返回。不知道是为了方便领导下乡工作的交通,还是他们默认了农民不需要上城。屁。股决定脑袋。
也是,现在自由市场早就被取缔了,买个馒头都要粮票。手上没有粮票的农民上城除了看西洋景,实在也没旁的能干了。
何东胜笑:“没事,成根大爹晚上还回来的。我们在船上睡一晚就好。”
余秋赶紧摇头:“算了吧,你们好歹找个旅店睡一晚。船上怎么好睡觉。”
她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还没来得及焐热的四块八毛钱,“给你,你们将就着先对付一晚上吧。”
余秋记得高中课文中《陈奂生上城》里头,在县委招待所住一晚是五块钱。那都是分田到户之后的事情了,按理说现在的住宿费应该不会比小说里头贵。
何东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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