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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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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忍不住纠正这孩子的认知:“是呛到肺里头,上次人体解剖课你是不是没好好听?”
“甭管呛到哪里,反正灌饱了它们就行。”李红兵接过两个孩子抬过来的水桶,催促小手下:“快点,再去拎水来。你们当是看蛤。蟆游泳啦,这点儿水怎么够?田鼠能在地下挖出个皇帝老儿住的宫殿来。”
杨树湾的孩子捉田鼠主要就两个办法,一用锹挖,一拿水灌。
用铁锹挖效率不高,因为田鼠打洞的能力堪比挖土机。你动手挖的时候,它也挥舞爪子刨土堵住通道。这样人挖到后面,就搞不清楚洞穴到底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况且田鼠洞跟迷宫似的,岔道多的要命。
拿水灌就不同了,田鼠怕水,水灌满洞后,里头待着的田鼠就不得不爬出来喘气。这时候它也胸闷气短,跟溺水的人似的晕晕乎乎,人就能轻而易举地伸手抓住它。
不过同样因为洞穴复杂,所以灌进洞里头的水必须得多。往往捉一只田鼠得灌进去好几大桶水。
俩小孩赶紧又拖着有他们半个人高的桶去山下溪流边拎水。
李红兵的弟弟眉头皱得死紧,相当嫌弃地看两个小同伴的背影,嘴里头抱怨自己哥哥:“干嘛带大毛二毛他们啊。手脚笨力气又小,光给我捣乱来了。”
“你知道个屁!”李红兵一巴掌拍在弟弟脑袋上,虎着脸道,“四婶婶晚上眼睛看不见你又不是不晓得。田鼠心肝能治眼睛。”
弟弟挨了哥哥的揍,十分委屈:“咱们又不吃田鼠肚子里头的东西,把心肝给他们就是咯。”
李红兵瞪眼:“吃什么独食呢?他俩开学不要本子跟笔啊。自己抓了田鼠卖皮,不省得四婶婶老躲着哭啦。”
田雨伸手戳他脑门子:“人家兄弟这么困难都晓得要好好学习。你呢?坐在教室里头活像凳子长牙齿咬你屁。股。”
李红兵赶紧抓起水桶,自己也下山拎水去:“哎哟,小田老师,你别耽误我挣钱。”
余秋伸手拦住少年,微微皱眉:“你为什么不用烟熏?”
明明山上烟熏田鼠洞速度更快,而且随时随地就可以点火,不用来来回回拎水。前头胡杨他们抓田鼠都是用点燃了的艾蒿棒子伸进洞里头,熏晕了田鼠的。只要及时灭掉火,也不怕引发山火啊。
李红兵不耐烦地挥手:“哎呀,小秋大夫,我们哪有那么多洋火啊。”
双抢的时候,是因为大沟边上地炉一直烧着火,大家可以过去借火。现在自家烧锅,都是边上几户人家约好了谁家点火,旁边人去借个火回家烧饭。
他们出来抓个田鼠,还要带一盒洋火,那真是地主家都不能这么过日子。
拎水虽然累点儿,可水是现成的啊,不用花一分钱。
余秋叹了口气,朝李红兵抬抬下巴:“你给我找个田鼠洞吧,我现在就变出火来,直接熏晕了田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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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解剖了整只手电筒; 每拆下来一个部位; 她就会细细地跟几个孩子讲解结构以及用途。直到手电筒分解成一个个零部件之后; 她才拿起玻璃镜片,冲着李红兵微微一笑:“认真点; 看好了,马上就能起火。”
李红兵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将玻璃片放在两块石头之间; 就跟搭了座桥一样; 石头底下她还放了松枝。
日头正烈,太阳像火球似的; 照得玻璃镜闪闪发光。李红兵不知道什么是钻石,自然不会用钻石来形容此时的玻璃,他只觉得那光怪刺眼睛的。
秀秀小心翼翼地拉田雨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小雨姐; 小秋姐在做什么啊。”
田雨也没反应过来,但当着学生的面; 她这位老师的架子必须得撑起来。小田老师清清嗓子; 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吧,看你小秋姐变戏法。”
秀秀看不懂这戏法是怎么回事; 李红兵眼睛倒是比她尖; 他惊讶地发现落在松枝上的太阳变小了; 成了一个亮亮的光点。
胡杨到底上了两年高中; 盯着玻璃桥瞅了好几眼; 恍然大悟:“哦; 我明白了,凸透镜聚焦取火,嘿,冰镜取火运用的原理。”
他话音刚落,富含松脂的松树枝就冒出了灰黑的浓烟,熏得人连声咳嗽。
余秋抓起松枝杆,将松枝塞进李红兵刚给她指定的田鼠洞,霎时间,浓烟滚滚。
田雨跟胡杨也没闲着,立刻捡了石头过来。
都说狡兔三窟,田鼠也不差。为了确保安全,田鼠洞往往会有两三个出口,而且隐藏得极好。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也常常会看走眼。
只不过洞穴再隐蔽,也拦不住浓烟。这头松枝烟进了洞,那边出口就冒起了烟。胡杨赶紧拿石头将冒烟的隐洞给堵上,然后众人静等瓮中捉鳖。
田雨骄傲地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看着李红兵,眼睛眉毛都往上飞:“怎么样,你以为非得用火柴才能取火吗?我们伟大的祖先早就会钻木取火啦。天上挂着的太阳不仅能烧水煮饭,还能点火!”
嗯,一会儿她得直接拉余秋去学校,给这帮孩子讲讲凸透镜聚焦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可是要小心的,不然家里头莫名其妙起火了都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小田老师自己依稀大概仿佛在初中课堂上听过凹透镜跟凸透镜,但是当时物理老师课讲了一半就被拉出去挨劈斗了,课没能上完。她也就没弄明白究竟是个什么章法。
田雨现在觉得那些人非常过分,就算老师思想上有不对的地方,起码也得让老师把课讲完啊。工作归工作,批评归批评,那群人真是瞎耽误事情。
松枝烟比火大,一截松枝没烧完,洞里头的田鼠就被熏得头晕眼花喘不过气,不得不爬出来。
胡杨早在边上等着了,直接伸手捏住田鼠脖子,将这家伙拎了出来。没想到这一锅田鼠居然不是孤家寡人,后面又连着跑出来一只。
余秋跟田雨都不敢碰田鼠,秀秀也被她们拽着不许过去;最后还是李红兵出手,端掉了这一窝田鼠。
“怎么样?”
肥硕的田鼠被抓了,小田老师气势又足起来,“你以为就你会抓田鼠?种了一辈子地的人,未必能够种的过能手。”
李红兵悻悻地,将手中的田鼠往地上一摔。清醒过来的田鼠发出凄厉的叫声,引得周围伸出了一圈圆脑袋。
呵,他们可真是撞上田鼠堆子了。
李红兵发狠,拿着铁锹就要挖其他鼠洞。
余秋立刻喊住他:“你都抓到田鼠了,还不端了田鼠窝?”
夏天是田鼠交配的季节,一个窝里头两只肥硕的田鼠,起码有六成以上可能是两口子,起码也算露水夫妻,窝里头不出意外肯定藏着小田鼠。
鼠类繁殖能力极强,生长也非常迅速。这个时候不端了鼠窝的话,等到再过三个月秋收的时候,小鼠肯定就长成大鼠了。
李红兵有点儿面子挂不住。术业有专攻,虽然小秋大夫给人看病厉害,但少年人自觉在抓田鼠方面,自己应当算半个师父。
结果现在好了,他却要被城里头来的小大夫指挥着怎么挖田鼠。
李家小弟到底年纪小,没有兄长复杂的小心思。他一听还有一窝小田鼠,立刻激动地抓起铁锹就挖。他人小,铁锹都要有个头高,用起来自然吃劲。
李红兵嘴里头嘀咕了句什么,从弟弟手上抢过铁锹,丝毫不掩饰嫌弃:“行啦,你在边上看着吧。”
说着,他就狠狠地一铁锹下去,结果没碰到小鼠,反而挖出了粮仓。蚕豆滚了一地,旁边的小麦跟稻子几乎要堵住整个洞口。
李红兵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不是说秋天田鼠才储存粮食吗?为什么七月天洞里头就藏了这么多稻麦。
“田鼠七月份要生小田鼠,怎么可能没有存货?”余秋仔细观察那田鼠洞,很想说一声佩服。
那洞穴修得真是齐整,洞壁光滑的很,几种食物都被田鼠分门别类的放好。蚕豆看着很新鲜,估计刚摘不久,量不多,跟人吃饭搭着菜尝鲜一样。麦子跟稻子就分量十足了,天气这么热,它们怎么不怕捂坏了呢。
秀秀看着足有一簸箕的存粮,小声念叨着:“都没坏的,跟种粮似的。”
余秋笑了起来,调侃了一句:“要不怎么说田鼠最知道挑三拣四呢。”
李红兵没理会兴奋往外扒拉粮食的弟弟,继续拿着铁锹往洞穴里头挖。再精巧细致的迷宫,只要面积不够大,都禁不起三两铁锹的挖掘。
铁锹挖上来两捧土,鼠窝的老巢也露出了真面目。一窝粉色的小田鼠应该刚出生不久,都还没长毛,看上去粉粉的,样子还挺萌。
李红兵可没有养宠物的心,他毫不犹豫地将这十来只小鼠全都丢进了筐子中。
田雨看着李家小弟清理出来的粮食,眼睛越瞪越大。天啦,这三堆加在一起,最起码也有十斤重吧。都赶得上她爸一个码头工人十天的口粮了。
她顿时心中翻滚起喜悦,掩饰不住得意地瞪李红兵:“瞧见没有,要是让你泡水进去,粮食肯定都烂在地底下啦。”
李红兵梗着脖子,死活不肯低头:“泡水怎么了?泡水稳当的很。我接着拎水泡,肯定能把这一片的田鼠都收拾干净。”
余秋弯起眼睛笑:“用水灌啊,刚好,我也有办法灌水。”
她朝胡杨努努嘴,示意还在感慨田鼠果然是农业大害的小胡会计,“来,您亲自出马,跑一下桥那边,把水管给借过来。”
修桥队的人每天都拿着水管对桥面上喷水。为着这个,他们还动用了抽水机。
正是大中午,桥上水管暂时用不上。胡杨发挥缠字诀,没费多少功夫就将水管借来了。
李红兵看着余秋将水管一头放在溪水当中,另一头拖到鼠洞边上,立刻福至心灵反应过来,小秋大夫是要用水管子直接运水过来。
呵,他才不怕呢。这管子软软的,站在溪边一瓢瓢的舀水还不晓得灌到什么时候呢。
哼,小秋大夫到底是女孩子,身上没力气,拎不动水。他来回跑着拎水都要比水管快。
田雨也犯愁:“那边不是自来水啊。”
否则只要水龙头一开,水肯定花花地淌过来。到时候非得压着李红兵这个犟脖子的刺儿头服软不可。
胡杨的目光来回在溪水跟自己面前的水管出口直接游走,突然间他反应过来了,眉毛飞得老高:“嘿,谁说没有自来水,水自山下马上来。”
说着,他突然间抓起水管,狠狠地吸了一口,再松开的时候,水就哗哗往下淌,直接喷了小胡会计一身。
胡杨顾不上自己的狼狈,立刻将水管出口对准了田鼠洞穴。溪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淌。
小胡会计高兴得不行:“虹吸原理,只要出水口位置比进水口低,大气压就会压着水源源不断地淌出来。”
他们虽然在山上,但这处刚好是洼地。山下溪流的水平面反而要比这里高。其实就是溪流低也没关系,只要他们挖个坑,让坑底的水平位置比河溪低就行。
田雨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她已经顾不上了,因为水很快灌满了整个田鼠洞,其他隐洞也冒出水来。
这回不用胡杨提醒,她立刻拉着余秋还有秀秀抓石头封洞口。
结果没等她们手上的石头放下,灌了一肚子水的田鼠就跟喝醉了似的,东倒西歪的爬了出来。
余秋跟田雨吓得恨不得能直接蹿到天上去,坚决不让田鼠爬上她们的脚步。秀秀也迟疑的很。她虽然是乡下姑娘,可抓田鼠这种事一般都是男孩子干。其实她也蛮怕的。
三个半边天都靠不住,胡杨赶紧丢下水管,冲过去逮走路都跌跌撞撞的田鼠。另一只身形肥硕的田鼠却抓着水管往外头爬。
这下子,这座山就听余秋跟田雨的惨叫声。俩女知青无比后悔,她们为什么非得跑来凑这个热闹。
李红兵拎着水桶冲过来,直接丢下木桶,砸住了一只见势不妙,从洞穴里头跑出来的田鼠。
他跑到水管边上,拎起那只企图沿管逃跑的田鼠,嘴里头嘟囔了一句:“我说用水灌效果最好吧。”
少年话音刚落,溪流边就传来惊呼声。
“二毛!”李家老二吓得声音都劈了,“伸手,把手伸过来。”
原来溪水边湿滑,李红兵的小跟班脚踩到了河卵石,骨碌碌滚进了水里头。
乡下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基本上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浪里白条的胚子。二毛却是个例外。他从小身体弱,四婶婶不让他玩水。
二毛的哥哥大毛吓得六神无主,连身上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往河溪跳,拼命朝弟弟身边游,好不容易抓住了二毛的胳膊。
可惜二毛受了惊吓,本能地紧紧抱住大毛,搞得大毛也没办法划水,反而跟他一起往河溪深处滚。
余秋等人都吓得不行,岸边的李家小弟都呆住了,听到扑水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要往下跳。
“别跳,老实在岸上待着。”
何东胜撑着船从整修的大桥下出来,直接往扑腾的小哥俩身边,丢下了个废旧轮胎。
大毛到底年纪大一些,赶紧够住了轮胎,拿着弟弟趴上去。被何东胜一手一个,直接拎着丢上船。
小哥俩都在河里头呛了好几口水,上了船就咳得不行。
好不容易等他们能说话了,何东胜立刻虎着脸,厉声训斥:“谁要出来玩水的?大爷爷不是说过了吗,身边没有大人在,谁都不准下水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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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们。”李红兵倒很有老大的气概; 赶紧奔过去护住自己的小弟; “我们没玩水,我们灌田鼠洞的。”
结果这话一点儿也没让何东胜消气; 他脸沉得更加厉害:“你不好好上课; 就带着弟弟玩这个?要是大毛二毛出了事,你打算让四婶婶怎么活?”
李红兵脸涨得通红,期期艾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弟弟要替他辩解; 也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少年的心中充满了后怕,要不是今儿东胜哥哥在; 等到他跳下水的时候; 说不定大毛二毛真的被水猴子拽下去了。
何东胜将漂在河面上的旧轮胎捞回头,扫了眼田雨; 回头继续训斥李红兵:“人家小田老师闲的; 大热天不晓得歇歇,非要给你们上课才痛快?不知好赖的东西,有老师教有学上,还不知道珍惜。你对得起伟大的领袖给我们杨树湾修的小学吗?你对得起伟大的领袖给我们杨树湾派来的老师、大夫跟会计吗?”
河畔静悄悄的,李红兵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河边只听得到知了一声声的叫着夏天。
胡杨自觉身为这群人当中年纪最大的; 有义务站出来说话。他刚清清嗓子; 拎着的篓子里头就传来咔咔的声音。被水灌晕了假死的田鼠醒过来了; 扑腾着身子试图逃窜。
小胡会计顿时羞愧难当; 作为抓田鼠大军中的一员; 被当场逮了个现行的他完全没有再开口的气势。
田雨更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上山是来逮李红兵的,结果没拎着人回学校上课,她自己先抓田鼠抓得忘乎所以了。
糟糕,都几点钟了,她上课要迟到了吧。
余秋当机立断:“田雨,你赶紧回去上课。”
田雨立刻朝李红兵杀鸡抹脖子,就跟护着闯祸被父母抓到要挨揍的弟弟一样,示意这傻孩子赶紧趁机跟自己走。
余秋朝李红兵点点头:“你也上学去吧。我们都知道你是想帮两个弟弟,没有坏心,但是以后做事要多考量,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更方便安全的办法。不能想当然,觉得肯定不会出事,”
田雨赶紧附和:“就是,快点儿跟我上课去。学问少就想的少,以后会吃大亏的。”
说着,她直接拽住李红兵的胳膊,又朝秀秀挤眉弄眼,把两个学生都给领走了。
余秋就跟当何东胜不存在一样,只仔细问了大毛二毛的感觉,有没有胸口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等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才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没事了,下次小心点,你们红兵哥哥就是想带你们一块儿玩。以后都要注意安全。”
她朝李家小弟使了个眼色,“快点儿吧,天热,赶紧带着弟弟把田鼠给收拾了。不然要臭了。”
李家小弟懵懵懂懂的,应声去拖篓子。
余秋又招呼愣在原地窘迫不安地胡杨:“别傻站了啦,帮他们一块儿啊。”
胡杨这才恍然大悟,赶紧答应着,帮忙去处理田鼠。
何东胜还没来得及好好教训这帮胆大包天的孩子呢,余秋就把人打发了个干净。一群孩子跟碰上天下大赦似的,集体鸟兽状跑光。
罪魁祸首小秋大夫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何东胜看着小赤脚大夫的脸,张张嘴巴,又硬生生地将话给咽回去了。真是小人讲大话,自己就是个孩子。
余秋却没有就此轻轻翻篇的意思。她看着生产队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委婉一些:“你不该这样说李红兵。”
哟,这是护短护到家了,还抱不平上了?
何东胜浓密的眉毛抑制不住地往上挑,对上满脸严肃的小秋大夫,他又不好直接反驳,只能含混冒了句:“小子们都皮,不能像对姑娘家似的,得让他们晓得怕。不然好了伤疤忘了疼,明儿他们就还能出来闹腾。”
“那你也不能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给李红兵扣帽子。他带着弟弟跟大毛小毛出来捉田鼠,其实是想带着弟弟们改善生活。你想想看,按照李红兵的年龄跟块头,他有必要捎上大毛小毛跑腿吗?”
余秋抬起头,“他只是在用自己的办法帮助别人,而且是尽可能不损害对方的自尊心。”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带着人出来捉田鼠,要比直接将田鼠肉送到人家里头强。况且田鼠皮还能卖钱呢。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余秋挺佩服李红兵这孩子的。
何东胜耐着性子:“那他也可以带大毛二毛逮知了猴啊,卖蝉蜕挣钱或者是煸知了猴吃,这起码要比带着人跑山上来玩水来的安全吧。”
“第一,知了猴只有变成蝉之后才能有蝉蜕,二者不可得兼。第二,按照目前的情况,肉多的田鼠显然更加适合大毛小毛。第三,你别忘了,田鼠洞也是粮仓,挖出来的粮食可以帮四婶婶家打饥荒。”
何东胜惊讶地抬高眉毛:“这会儿田鼠洞里还存了粮食?”
“怎么没有,不少呢。”余秋指着挖开的田鼠洞道,“你看。”
因为二毛落水大家慌了神,加上后来何东胜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大家伙儿全急着逃之夭夭,所以连挖出来的粮食都没来得及收拾好,蚕豆、稻谷跟麦粒撒了不少。
何东胜倒吸口凉气,恨得不行。这帮子土匪强盗,真是要搬空了杨树湾的粮库了。
“以往它们夏天不这样存粮的。”
现在怎么连夏天都要藏粮食?难怪一个个吃得膘肥体壮。
余秋挑挑眉毛:“以往好像也不种双季稻啊。”
现成的稻谷放在面前,田鼠要是放过了,才真是傻呢。
何东胜懊恼地拍脑袋,真是他们傻了,竟然光想着田鼠秋天会屯粮食。他们又不养田鼠,就该早点儿斩草除根啊。
余秋叹了口气:“要不是李红兵跑上山带人逮田鼠,我们也发现不了这件事。你这么劈头盖脸在人前就训得他没脸,不是让他以后都别带大毛二毛出门吗?”
何东胜站起身,没想到小赤脚医生大有非得给李红兵讨个说法的意思。他感觉十分怪异,小秋大夫明明自己就是个孩子,怎么搞得活像成了李红兵的长辈一样。
生产队长挑挑眉毛:“我是让他以后别带弟弟们做危险的事。”
“不带他们做任何事是最安全的。”余秋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肯放弃,“大毛二毛毕竟不是李红兵的亲弟弟。如果带他们出去需要承担的风险系数太高又需要受到大人们的责难,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刀切,以后他都别搭理大毛二毛好了。
不是说你教育他们不要玩水是错的,而是你忘了肯定他主动带大毛二毛一块儿玩以及想方设法帮助四婶婶家这个大前提是对的。
主动去做一件事本来就很难,需要得到更多的肯定和鼓励以及引导,而不是出现问题犯了错就直接否定掉事情本身。不然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不做事,因为这样最安全最不容易受到诘难啊。
其他人也会有样学样,直接疏远了大毛二毛;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也会跟李红兵一样挨训。所以到最后,这件事很可能演变成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疏远大毛二毛。大家都不痛快。”
何东胜感觉愈发怪异,不是他认为小赤脚医生的话狗屁不通,而是这番话从小秋大夫嘴里头说出来分外怪异。
这小丫头还真是爱装大人样。明明自己就是个孩子,老爱把自己当成大人,还是护小孩的大人。这都成什么了?老鹰捉小鸡,护着小鸡的老母鸡?
何东胜心情复杂极了,脸上的肌肉都跟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似的。其实他很想笑的,这就跟娃娃唱大戏似的。不管台上的娃娃画了怎样的大花脸又是如何认真,台下的大人见了,总会忍不住要笑。
生产队长不得不清清嗓子,勉强压下去笑意。他总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笑出声,眼前的小赤脚医生会跟她翻脸。
何东胜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回头我再找下李红兵,跟他再说说。”
他话音刚落,脚背上就多了个东西。
原来胡杨走的时候忘了收水管,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淌,因为地势的缘故,汪在地上的水蔓延进了另一个田鼠洞口。躲在里面的田鼠被迫喝了不少水,赶紧从隐洞往外逃。
它头晕眼花的,居然爬上了何东胜的脚背。
生产队长二话不说,直接捏住了田鼠的后颈,然后两手一扯,田鼠就软软的不再动弹。
余秋只用断髓法处理过小白鼠,这回见人如此对快有斤把重的大田鼠下手,顿时浑身鸡皮疙瘩圈全出来了。
何东胜却来了兴致。一只田鼠得手,彻底点燃了男人心中隐匿的战斗因子。他立刻跑回船上去拿铁锹跟钉耙开始挖鼠洞,大有直接灭了这片鼠国的意思。
余秋偷偷在心中翻白眼,逃不脱的真香定律。还让人家孩子别挖田鼠呢。
可惜前头他们闹腾的太厉害,田鼠又机灵的很,多半已经从隐匿出口逃走了。何东胜挖了半天,只抓到了两只大田鼠,倒是端了窝小田鼠,全都是没长毛的那种。被他用个包装起来了。
余秋忍不住好奇:“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些小鼠?”
总不会直接吃了它们吧。
好吧,虽然有烤乳猪也有烤羊羔,可她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何东胜看她满脸纠结的模样,心里头涌现出股说不出的快慰。就是嘛,小秋大夫这才看着像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他笑着摇摇头:“不,泡香油用。”
余秋顿时觉得自己以后都没办法再正视香油了。妈呀,现在香油真的很宝贵,每个月三两油的定量够干什么?她都恨不得把香油供起来了。
何东胜脸上的笑意更深:“泡好的香油可以治疗烫伤。”
余秋眼皮子立刻跳起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烫伤神药老鼠油。她眨了下眼睛:“你确定这有效?”
何东胜点点头:“我小时候被开水烫伤,当时抹的就是老鼠油,后来也没留疤。”
他手上铁锹不停,一边往里头挖着,一边还用茅草堵住新洞口,防止落下的土堵住了通道。
“你当时感觉痛不痛?有没有烫红了起水泡?”
何东胜笑了起来:“当然,那时候烫得挺厉害的。”
“不,你觉得痛就代表烫伤的程度并不高,应当是I°跟浅II°烫伤,因为深II°烫伤就反应迟钝,III°烫伤基本上完全没感觉了。I°跟浅II°烫伤本来就不容易留疤。”
余秋摇摇头,“我想知道,这个治疗烫伤的办法究竟是哪本医书里头说的?”
何东胜有点儿尴尬:“这算是民间偏方吧,我也没在医书上看过。本来就是治疗轻中度烫伤的。你说的那些更严重的烫伤,有其他处理的方子。”
“我个人认为老鼠油对于治疗烫伤没有任何意义。所谓的有效不过是身体自愈所导致的错觉。”余秋抬起眼睛,“恰恰相反,这种办法不仅没有什么意义,而且很容易造成感染。”
因为所谓的偏方当中要求患者撕掉烫起的水泡,然后用这种油来抹伤口。油从来没有经过消毒灭菌处理,里头含有多少病菌啊。皮肤是人体的第一大屏障,如此自毁长城请狼入室,不是生怕自己伤的不够厉害吗?
她以前就在烧伤科看过类似的病人。
小男孩手被烫伤了,奶奶坚持不让父母带孩子去医院,非得用她秘制的老鼠油抹手,结果孩子手严重感染,因为并发败血症,孩子还在ICU里头住了半个月,鬼门关里头走了几遍。
后来好不容易病情稳定下来,小男孩手指头开始复健恢复功能的时候,那位奶奶还当面对教授表达过不满,嫌弃她孙子手上留疤了。
她坚定地相信,如果不是送医院被医生这么折腾而是继续抹老鼠油,她孙子的手早好了,并且也不会留疤。
一组的医生护士能说什么呢。
他们忙着救命,奶奶却只专注留不留疤。到底时代不一样,人民群众对生活的追求也大不同。
可奶奶,下回要再碰上这种事,能否请您将孙子的手直接放在自来水底下冲洗降温,而不是抹什么老鼠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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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管是个好东西
何东胜想了想; 找不到充足的理由来反驳余秋的意见。
他倒是没有全方面维护传统医学的自觉性; 反而点点头; 表示自己同意小秋大夫的看法。这小鼠他就不用来泡香油了。
余秋反而纠结起来,小鼠不泡香油那能做什么用?总不至于现在放生吧; 那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晒干了呀。”
余秋还是反应不过来:“晒干了做什么用?”
何东胜直接在溪水边处理两只大田鼠,笑出了一口白牙:“小鱼干做什么用的,这个就怎么用。”
余秋觉得自己以后都没办法正视小鱼干了。
何东胜拿了刀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个女孩子在; 他赶紧提醒小赤脚大夫回避; 省的吓到她了。
余秋自顾自地淘洗从田鼠洞里头扒拉出来的粮食,闻声抬头奇怪地看了眼生产队长:“你做你的啊。放心; 我在你上游,水不会淌到我这边来的。”
何东胜感觉非常怪异,赶紧侧过身子,尽量背对着女孩子剥皮开膛剖肚。
没想到余秋一见蔓延出来的血水; 立刻站起身现场指导:“别丢,把田鼠心肝都留下。四婶婶可能有夜盲症。”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不是李红兵说; 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我还去四婶婶家给她做过体检呢。”
结果问四婶婶的时候; 她哪儿都好; 什么也不说。等晚上生产队收工; 自己得再上四婶婶家仔细问清楚。疾病必须得早诊断早治疗。
如果是单纯维生素A缺乏导致的暂时性夜盲; 那及时补充维生素就好。但要是其他情况就不好办了。尤其现在什么设备都缺; 公社卫生院也没有专门的眼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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