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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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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帮着说和:“眼下腊梅发高烧是因为跳河,为什么跳河?那们心里头有数,这个事情得归你们家管。还有腊梅要做小手术,这个你家也不能不伸头。好好的人被折磨得这么惨,总归得处理的。”
余秋叹气,“你们也清楚,这两个都是小事,后面才是大头子。后面的大头就她娘家自己想办法吧。这你们家的确扯不上关系。”
大夫把话说到这份上,婆家靠在一起商量了一回,觉得就这么先认下来会比较好。不然后面再被揪着,他们就连大手术也扯不开了。
瞧这假亲家不要脸的样子,说不定以后他们家还没完没了,闹得他家连新媳妇都娶不上。
腊梅的丈夫跟公婆在身上摸了一回,摸的都是准备给家里头小辈的压岁钱。
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先都拿出来再讲。护士赶紧过来帮忙算账。
旁边人跟着唏嘘一回,催促腊梅的父母赶紧回家把那彩礼钱讨回头。救急不救穷这事儿还得他们家拿出章程来,旁人不能代替的做事。
外头吵得沸沸扬扬,大家伙儿都在七嘴八舌地帮忙出主意,躺在病床上的腊梅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还那样木呆呆地躺着。
也许高烧让她切断了跟外界的所有联系,也许高烧让她什么都不愿意想,也什么都不愿意做。
自始至终,外头她的家人们谁也没有提出来要进来看一看她或者问问她的情况。
余秋走到了腊梅的床前,突然间开口问:“你是不是觉得活着特别没有意思,这么惨。活着真辛苦,你的家里人对你不管不问,他们都嫌弃你是个累赘?”
腊梅没说话。
余秋却先点点头喃喃自语一般:“是啊,活着真累,我不说别的就说我自己吧。我妈死了,我爸蹲大牢,我上初中的时候,实际上就是个孤儿了。学校里头,那些出生好的孩子都可以欺负我,我不能反抗,因为我是黑五类的狗崽子。
我下乡了,好不容易当上了大夫,根正苗红的红未兵又可以将我从医院中拖出去。因为我是狗崽子,我的血是黑的,我给贫下中农看病就是在迫害贫下中农。
他们把我绑起来让我坐飞机,然后把我踢下台,我差点儿摔死。
接着呢,我好不容易获救了,我要替刚才打我的人她弟弟做手术。你坐过飞机没有?我告诉你那两条胳膊就跟被人深深扯断了一样。我胳膊又酸又痛,手都抖到什么东西都拿不起来了,可我还得上台开刀。开大手术,从天亮做到天黑,从天黑又做到天亮的那种。
是不是很惨,而且很贱?
没事儿,更惨更贱的事情在后面呢。刚才不过是公社学生的小打小闹,后面县里头的干部抓过,想要剁了我的手。部队的解放军也抓过我,我染上了疟疾,差点儿打摆子死掉。我上了中央又怎么样?有大干部说我是特务,我就被抓起来审问。他们连小便都浇到我脸上。我被逼疯了。
看,我都找不出我活下去的理由。有什么好活的?你越是拼命挣扎你就被折腾得越惨,生不如死。
其实要自杀的话,我早就应该死了,坟头上的草都冒得老高了。
哦,我想错了,像我这样的人谁会给我收尸。我哪里还有坟墓?我的尸体大概也就是被野狗啃掉的命。要是没人丢到野外去,大概就是被老鼠吃光吧。
没办法,我只能活下去,我得拼了命地活下去,总不能死无葬身之地。
旁人觉得我是个麻烦,我就要活成旁人都得盯着我瞧,咂舌羡慕的样子。
那要怎么办呢?我得做个有用的人。有用到旁人就是对我恨的牙痒痒,也不敢轻易动我为什么,因为他们害怕有一天必须得求到我头上,万一到时候我被他们折磨死了,那他们不是什么指望都没有了吗?
对,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除了靠感情维系之外,更重要的是靠利益。
你能不能提供给对方他们需要的东西,决定了你对他们来讲到底重不重要。
你不是儿子,所以你对你父亲来说就是没意义的,他需要儿子传宗接代。
你不能生孩子,你对你丈夫来讲就毫无价值,因为他讨老婆的目的是养儿育女。
可你是个人,你对你自己来讲意义非凡。你有双手你有大脑,你可以做很多事。
当你的人生站到一定的高度时,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拘泥的事情有多么微不足道。
你小时候会为一颗糖抓心挠肺,甚至觉得人生都没希望了。但等到你现在的年纪,你会觉得一颗糖有那么重要吗?你的世界太小太窄,所以你才会觉得你现在面临的一切是山崩地裂,是整个世界都毁了。
人生中有些事情是我们没办法改变的,我们所能改变的就是我们看待事情的眼光。
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会活在旁人的嘲笑当中。那些嘲笑你的人,不过是因为愚昧无知,他们才是可怜虫。
况且你的人生没有那么糟糕。你看,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伸出善意的手。外头天这么冷,河水都要结冰了,可是你落水之后还是有人主动跳下水去救你。
你生病住院了,你家里人都跑光了,但我们的医生护士也没有放弃你,我们还在积极想办法给你做治疗。
我希望你能够珍惜这个世界给予你的善意。即使它们来自于陌生人。可正是因为陌生人,所以才难能可贵,是不是?
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自杀或者是自残,因为你遭遇的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非这样不可。自杀的人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可我已经告诉你,你的人生可以很辉煌。
如果你觉得病好了之后没有地方去的话,你就留在医院里。从护工开始做,晚上自己去夜校上课,一步步来。等到你手上有技术,你可以完全胜任你的工作时,你也不需要任何人养,你就可以养活你自己。
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也可以独立生活。生命中其他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便是好好活下去。”
余秋摸了下腊梅的脑袋,“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了,好好休养身体才是真的。”
她开了病房门,迎头碰上苏老先生。
余秋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老人已经在外面站了多久,她只能讷讷地喊了声:“外公。”
苏老先生看向她的目光中有痛心,有失望,也有惆怅。
隔了半晌之后,老人才哑着嗓子开口:“我请阴阳先生看过了,初五是好日子,初五迁坟,初五我带你妈妈回家。”
余秋鼻子发酸,她说不出任何阻拦的话。让那个可怜的女人回家吧。她不知道生命的最后一刻,苏韵在想什么。可她想苏韵一定后悔了吧。
不然作为一名母亲,她又怎么会用那么惨烈的方式自杀,甚至不惜死在女儿面前。
她是在用自己的鲜血发出最悲愤最无奈的控诉。她痛恨,她痛恨这个世界。
让她回去吧,让她回到出生成长的地方,让她回到父母身旁。让她的灵魂得到最后的安息。
对,余教授可怜。但是,苏老先生一家人就不可怜吗?他们都是可怜人。
余秋声音发哑:“好,我没意见。”
“你不跟我一块儿回去吗?”老人失望地看着她,“你不送你妈妈最后一程吗?”
余秋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于情于理,作为女儿,她都不应该对母亲迁坟的事情不管不问。
她只得继续点头:“我去安排一下,我得请假。我手上有事情,我不能说走就走。”
本来按照计划,等开过年来,她就要跟王老太太还有老夫人汇合,参与到海城地震灾后妇女儿童事业的重建工作中去。
不破不立,地震摧毁了城市,也给他们提供了建立新样板的机会。在原有的基础上改革很艰难,但是当一切都已经被毁灭之后,他们就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重新建立了。
工副业搞起来,街道托儿所学校办起来,妇女儿童卫生保健事业干起来,村村都有卫生所育红班,家家都要搞家庭副业。
除此以外,他们还要留好招商引资的口子。不是说辽宁也要搞突破吗?要弄个特区。那最好的特区就是海城。
为什么?因为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成功预测,并且实现了整个城市人口搬迁的地震。
世界人民都震惊了,全世界的专家都盯着海城看,所有人都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代表团会接二连三地到来,他们会持续进行考察学习。
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其他地方还要想方设法吸引人来,现在是人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只要来的人多了,那他们就有机会好好发展了。
海城原本底子就不差,要是抓住了这个机会,说不定还能发展为样本呢。到时候大家伙儿都去学习,也能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不过这些都得往后头推了,或者说余秋暂时没办法再参与进去。她总不能拒绝苏老先生,她对苏韵也心存愧疚,她鸠占鹊巢,抢了人家女儿的位置。
但是眼下余秋要出国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她虽然没有正经的公家身份。但作为333干部,她要出国的话,起码应该经过审批。
余秋也不知道这审批流程到底得怎么走。因为现在没有因私出国这一说,大家都是由国家统一安排,然后再出国。
包括留守家属去台湾探亲,那也是统一报名,然后由各个基层单位层层上报,最后汇总,等过完正月十五再一条大船统一运过去。
自己要出国,起码应该经过侨联办吧。
余秋挺糊涂的,主要是有好几十年的时间差,各个机构以及彼此的职责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不能按照2019年出国的标准去对待问题。
又因为现在很多机关工作实际上还处于瘫痪半瘫痪的状态,而中国特色又是上行下令,领导发话比什么规章制度都管用,所以她应该找的是大boss。否则就是找到了有关部门,人家也做不了主,还得层层上报。今天都大年初一了,待到他们真报上去,说不定连元宵节都过完了,这大概还是比较快的。
余秋想了一通,觉得外事工作还是归王老先生负责,她得找男神。
况且她要出国停下手上工作的事情,也得跟王老太太通通气,这样计划生育小组另外派人过去的时候,王老太太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
余秋不方便在医院打电话,她回了医疗站。
过年了,原本待在医疗站的病人们全都回家了。平日热闹非凡的医疗站,现在清静的很。
可惜电话好不容易拨通了,接电话的钱同志却告诉余秋,王老先生跟王老太太都不在。
大年初一正是领导最忙碌的时候,昨晚能坐下来吃顿年夜饭,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奢侈的享受。
余秋只得作罢,又想办法拨电话回他们那个计划生育小组的办公室,这回干脆没人接。
想想也是,大年初一啊,就是再要过革命的年,各个单位也都只是留守值班人员。计划生育小组只是个临时机构,哪有那么多人手。
林斌打着呵欠从后面绕过来,瞧见余秋的时候,他还愣了下:“你怎么回来了呀?”
他还以为余秋整个过年都泡在医院里头呢。
余秋叹了口气,三言两语说了自己眼下的困局。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陪外公护送母亲的骨灰回外家。但是正月初五就走,时间又赶又急,过去之后又不知道得呆几天。她手上的工作总得交代清楚。
林斌哦了一声,也不晓得有没有听进去。他眼睛睁不开,昨晚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睡,那黑眼圈几乎要盖住整张脸了。
他就顶着这张惨不忍睹的脸拨电话回家,跟爹妈拜年。以此来证明,他可没有不孝。
余秋不好在旁边听人家讲电话,只好转过身,准备先回山洞睡一觉,等醒过来再试着拨拨电话看,说不定到时候就能打通了,联系上大领导。
她一回头,就对上了何东胜的目光。她的小男友眉毛紧紧,显然无比担忧。
余秋伸手摸他的脸,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
胡二姐伸着懒腰从后面绕过来,揉揉眼睛,同情地扫了眼这对苦命鸳鸯。
哎,没希望的啦。她外婆说了,不被长辈祝福的婚姻,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他俩这样,最后铁定得分道扬镳。
不行,她得跟外婆好好聊聊。这个事情太惨了,她都同情余秋了。
胡二姐人走进医疗站,就看到林斌在跺脚:“什么丈母娘相看女婿呀?我才没有被相看呢。我不怕打光棍,反正何东胜差不多也要陪我了。小郑,你不许胡说八道,你少煽风点火。”
胡二姐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迫不及待地抢过话筒,开始竹筒倒豆子:“别提了,林斌上哪儿找对象去?现在大家伙儿根本顾不上。何东胜啊,何队长可惨了。余秋外公看不上他啊,要给余秋介绍新对象呢。”
她三下五除二,将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然后一声接着一声叹气:“真是惨啊,也不怪人家外公。我姑娘要是被人害成这样了,我也要跟那家老死不相往来。不对,我得想办法给我姑娘报仇。”
那头有人问:“你要怎么报仇?”
胡二姐觉得声音有些怪,不像小郑也不像那个端茶给她喝的姐姐。但她昨夜也没睡好,今天脑袋瓜子也跟豆腐脑儿一样,晃晃荡荡的,抓不住重点,仍旧大大咧咧:“当然是抓了他们蹲大牢。谁让我姑娘是自杀呢?要是他们动的手,我就得让他们偿命了。”
林斌在旁边急得不行,一个劲儿要抢电话筒。
胡二姐却不让:“干嘛干嘛?就不带我跟人家姐姐说两句话呀。我又没说你在这儿找对象。”
林斌急了:“哪个姐姐呀?我没有跟姐姐说话。”
胡二姐茫然:“那你跟谁打电话?小郑吗?你俩大老爷们可真够无聊的,大过年的,一大清早还要打长途电话腻歪。啧啧,就你们这样,还找什么媳妇呀?你俩自己凑成一对就解决问题了,说不定比一般的夫妻感情都好。”
林斌恨不得捂住胡二姐的那张嘴,他抢过话筒,赶紧往回找补:“也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外公让小秋陪她回马来西亚呢。要把她妈的骨灰带回去,放在他们家族墓地里。您老人家就别愁这个了,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可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
胡二姐脑子嗡的一声,老人家是哪个老人家呀?大年初一的,林斌会跟谁讲电话,还说余秋跟何东胜的事?
胡二姐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张脸,然后嘴巴一咧,当场就要嚎啕。完蛋了,她刚刚跟谁讲电话来着。她还说要惩罚凶手,让人家蹲大牢,甚至一枪毙了。
要死了,她得赶紧去写遗书。她这么个现行反格命,肯定会吃枪子儿的。
她必须得强调清楚,这个完全是她个人思想腐化堕落,跟她家里都没关系,千万不要连累她的家属。她要不要直接自杀呀?写清楚她是自裁于人民,坚决不浪费国家的子弓单。
电话那头的老人久久没有出声,隔了半天之后才开口:“等我死了吧,等我死了再定我的罪。随便怎么说,我不在乎。但一时半会我还死不了,我也不能死。忍忍吧,我也没那么想活着。”
林斌喉咙哽咽:“您不要说这种话。小秋她也不想走的,她都跟她外公说了,要留下来建设祖国。”
“去嘛,让她去。”老人家却是毫无挽留的意思,“让她过去看看,她要觉得好,留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古忠孝两难全,孝顺总不是什么坏事。”
林斌急了:“怎么就没什么大不了?何东胜怎么办呀?她跑到国外去了,那何东胜不得打光棍了。”
老人不以为意:“让他也跟着去嘛,毛脚女婿上门,不好好表现还能怎么办?人家要相不中,那就死了这条心,好好找个踏实的对象。”
电话挂断了,林斌转过头,对上了胡二姐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脸。
小林大夫一颗心冷酷又无情,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况且胡二姐眼泪鼻涕糊成一团,距离香玉的标准确实也有点儿远。
“你还抢我电话不?”
胡二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哭哭啼啼:“你有没有问是让我上吊还是服毒啊?上吊可痛的,服毒也难受,头水更不行,这天太冷了。我不是怕死,我是怕疼。”
她怎么知道林斌会这么打电话给主席呀。那是国家领导,难道不应该有特别的专线,在特定的地方才能打吗?怎么随随便便一台电话机就能拨通呢?
再说主席不应该日理万机吗?怎么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有关系?
她讲电话的时候,主席也没有打断她呀。
林斌咬牙切齿:“那是天底下也找不出你这样无法无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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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帮忙找个人?
余秋一觉睡到天擦黑; 爬起床的时候; 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摸着肚子准备找胡奶奶炒饭吃; 人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头传来呜呜的哭声。
胡二姐哭得好不凄惨:“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他呀。我就是这么一说; 我没有想什么东西。”
自从挂了电话之后,可怜的胡二姐就心惊肉跳。她一时想上吊; 一时想投水; 一时还想吃药来着; 最终都因为人怂鼠胆勇气不足; 被迫放弃; 只能悲伤地洗了一整天的衣服床单。
直到傍晚时分; 终于抽出空来看老婆孩子的胡将军抵达杨树湾,胡二姐可算是找到了能够哭诉的对象; 立刻呜呜大哭起来。
这一整个白天; 林斌始终板着脸; 也不给她句准话。
她弟弟胡杨大过年的也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没同她这个姐姐照面。
余秋更绝; 躺在床上就人事不知; 压根都喊不醒。
至于跟着她一块儿来杨树湾的胡母,胡二姐良心未泯; 感觉还是不要吓唬她妈比较好。
于是无从倾诉的胡二姐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 差点没憋出毛病来。
这一回对着亲爹; 她可算是找到了依靠的对象; 立刻哭得一塌糊涂。
胡将军听女儿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地描述了整件事情经过,一股强烈的无奈冲击着老父亲的心。
他想骂女儿来的,却骂不出口,因为他从小就教导女儿不能说谎。现在女儿说了掏心窝子的话,就算不合时宜那也不算有错呀。
他想教育女儿以后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能想什么就说什么,可是似乎又跟他从小对女儿的教育相悖左。
什么时候说真话,反而成了错误了?人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枉死的人不想原谅,想要报仇,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胡将军找不到话教训女儿,最终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强调:“我没有什么能留给你们三人的。我也不期许你们功成名就,我只要求你们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职业工作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做没做出成绩来。爸爸很庆幸,你们三个有手有脚,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将来过成什么样子,要看你们自己奋斗。你也别哭了,不用怕,爸爸还在呢。爸爸就是不当这个司令也要掰扯清楚,公珉有言论自由。”
胡二姐这下哭得更伤心了,她二归二,脑子不清白,可她清楚地明白说错话究竟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海南天气潮湿,柴火不容易点燃。他们隔壁连队有位知青起火烧饭的时候,用了不少纸,还是没将树枝点燃,就随口念叨了一句:“星星之火,原来不可燎原啊。”
这下子惨了,这人立刻被当成现行反格命,抓起来轮流劈斗。
胡二姐虽然根正苗红,中学时代又是舞斗最流行的时期,按理说应该走在格命的最前沿。但是胡家管的极严,压根就不许他们出去凑热闹。三个孩子除了老大最鬼,当过一段时间学校造。反。派的头头之外,剩下两个小的基本上没沾过热潮的边,也就少了分见识。
胡二姐也是在那次下放之后才晓得原来一个人真的会因为无心之言就被当成现行反格命,要遭受人珉的审判。
她认识那位知青,他们在坐船来海南的途中还一块儿聊过天。那位知青是主动申请去最艰苦的地方,一心一意要让日月换新颜的。
后来那知青被劈斗的奄奄一息,众人都担心他会想不开跳海自杀的时候,他申请回广东老家养病去了。
后来他们就再没见过这人,隔了足有年把功夫,后头下放来的知青才传来消息。那知青没有回家,而是想要偷。渡去香岗,结果被淹死了。尸体飘在海上都发臭了,才叫人给捞了回来。
从那以后,胡二姐对格命充满了恐惧。这不是她理想中的格命,这是法西。斯,她对格命再也没了半点儿热情。
现在爸爸嘴上安慰她说没事,可又是这种托孤的口吻,怎么可能没事呢?
胡杨在边上,声音闷闷的:“不会的,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动。再动就容易乱了。”
林飚坠机事件之后,为了防止军队暴动,各大军区的领导就已经调整过一回。足足用了几年功夫情况,好不容易才将情况稳定下来。
眼下正是敏感时期,帼际局势风云变幻,帼内也是暗潮汹涌。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动军区领导的话,很容易会被过度解读,从而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旁人当然不可能知道是二姐说错了话才给家里头惹来的麻烦。他们只会将父亲的沉浮跟老石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老石获释,被准许回老家休养。在外界看来,这就是老人家同老帅之间的和解,也是他维持军队稳定的重要手段。
父亲帮助老石逃脱迫害,救了老石性命的事情,对普通百姓而言是大秘密,但在军队上层中,却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人人都清楚,父亲即使不是老石这一派的,也对老石充满了同情。
假如父亲受到了打压,甚至丢掉性命,那么众人只会认为他是被秋后算账了,他因为帮助老石的事情受到了打击报复。
这么一来的话,人心思变,军心是要乱了的。
偏偏这个时候,军队是最不能乱的。因为帼际风云变化莫测,苔弯的军舰已经实现勺渔岛的常规巡航,也已经开始编队准备开进南海。
战争一触即发,这个时候作为保障力量的中央军队绝对不能乱。
况且帼内的局势也同样复杂。浸淫其中的人都心知肚明,老人家一直在权衡两股力量,一股是以军队为代表,另一股则是文格小组。
现在大家都清楚老人想要结束格命,正在想方设法压制文格小组的势头。那么他就必须得依靠军队的力量。
收缴珉兵手中的木仓支弓单药就是在绝造反。派的后路。因为文格小组动不了军队,他们就只能依靠珉兵。木仓杆子里头出正权,收缴了木仓,就相当于拔掉了老虎的利爪獠牙。
可如果这个时候军队动了的话,难免造反。派不起心思,又开始有新动作。
这并不是老人所期待的,老人现在的重心已经转移到社会建设上去。社会一旦乱了的话,建设就没办法持续,这会打破他的整体布局。
所以无论老人究竟如何想,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气愤难当,从大局角度来说,他不会轻易动胡家,起码短时间内不会。
胡杨的话又轻又急,别说站在门口,就是贴着门板都听不清。
余秋只听到屋子里头传来林斌的声音:“你们在想什么呢?才不会呢,他从来都不小气。他要是小气的话,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他很愿意听外头的声音,就算声音逆耳,他也就是笑笑而已。他不是小气的人!”
余秋看架势不对,生怕屋子里头的人吵起来,赶紧要推门。
她身旁却响起了一个声音,苏老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医疗站出来了,悠悠地叹了口气:“还真是大方啊。”
余秋不知道老人的意思,只能局促地喊了声:“外公。”
苏老先生沉默不语,像是又陷入到沉思当中去了。
屋子里头,胡二姐这下子可算是活过来了,立刻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真的?你敢打包票?”
林斌却没好脸色,压根不理会她。
余秋怕这两人吵架,赶紧敲门进去。
谁知道林斌抬眼瞧见自己跟苏老先生,立刻跟炮弹似的:“你们放心,他年纪最大,他从早忙到晚一分钟都歇不下来,他肯定会死的比你们早。到时候你们肯定能够大仇得报。”
说到后面,年轻的小林医生泪流满面。
余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斌嘴里头的“他”究竟是谁时,林斌已经怒气冲冲地奔了出去,差点儿迎头撞到端着醉鱼回来的胡奶奶。旁边捧着无骨鸡爪的秀秀也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大海碗几乎都丢了。
做醉鱼要专门的手艺,杨树湾醉鱼做的最好的是陈福顺的奶奶。因为家里头又来了客人,胡奶奶特地上人家去换了一大盘子醉鱼。至于无骨鸡爪,这是从大队卤菜房里头买的。一般人家也没材料做这么多鸡爪。
瞧见林斌朝外头奔,老人赶紧招呼:“忙啥呢?吃过饭再忙吧。”
然而林斌哪里肯听,他闷着头一溜烟的跑了。
胡杨不放心他,拉着自己二姐一块儿出去追。刚才他话说过了,林斌可能受不住。
胡二姐满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林斌为什么突然间这样。然而她弟弟拽着她,她就只能稀里糊涂地跟着跑。
跑出去的时候,胡二姐看见了胡奶奶手里头端着的醉鱼,真是满心悲伤。她喜欢吃醉鱼呀,她今天被林斌吓的早饭跟中午饭都没好好吃,她现在肚子都饿死了。她居然不能吃饭,还要去追那个发脾气的罪魁祸首。
这对姐弟都跑出去了,田雨觉得自己在屋子里头也挺不自在的,索性抬起脚,跟着追出去。
胡奶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疑惑地看余秋:“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的吃饭的点儿往外头跑。”
余秋能说什么?她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年饱,他们肚子不饿。”
胡奶奶跺着脚,老大不赞同:“年纪轻轻的能饱个什么劲嘛,现在不吃,身体长不好,以后吃再多都补不回来。”
她又礼貌地招呼苏老先生,“你也一块吃吧。大过年的,吃那个面包算什么呀。冷冰冰硬邦邦的,我就没瞧出来哪儿好。你要是觉得饭菜吃不惯,叫小秋给你做蛋糕,小秋做蛋糕味道顶好了。”
看到苏老先生没有动的意思,胡奶奶又强调,“行啦,你放心,余教授今晚不在这儿吃,他去东胜家吃饭了。”
苏老先生这才抬起拐杖,人往屋子里头走。
胡母现在看到这位老人还不自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胡将军倒是主动伸出手,跟老人打招呼:“苏老先生您好,我谨代表大青山游击队的全体同志感谢南洋同胞们对我们的支援。当初如果不是同胞们节衣缩食,从牙缝里头省出钱财购买物资支援我们抗日,我们也没办法支撑那么久。”
苏老先生脸上的神色松动了一些,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公产党的将军居然会提这一茬。
余秋也惊讶,其实她是知道南洋侨胞支援帼内抗日的事情的。但羞愧的是,这段历史她不是从历史书上知道的,而是从一部冷门拗口的电视剧《南侨机工英雄传》,草草了解了只言片语。
230万南洋侨胞捐出了54亿帼币的抗日经费,有1/7的人口失去了生命。抗日战争之惨烈,由此可见一斑。
胡将军之所以大年初一就赶到杨树湾,跟家人汇合过年还是小事,他真正的目的是冲着苏老先生来的。
他一是为了表达感谢,虽然当时南洋侨胞的经费都是捐赠给帼珉党正府的,但是抗日战争全面打响初期属于帼共合作的蜜月阶段,他们游击队也获得了衣物跟药品等物资,大大改善了生活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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