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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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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头的候诊大厅里,病人以及等候的家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听说过余秋轶事的,彼此交头接耳,很肯定的点头,没关系的。这里的小秋大夫很厉害,疯了年把的病人都能叫她给治好了。
你不信,不信你问问医院边上养兔子的小周。他老婆,当年疯的跟什么一样,见人就咬,人人都以为肚子里头揣了个鬼娃娃。
结果呢,结果小秋大夫眼睛一看手一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开了刀用了药,人家小周的老婆好好的,前头见到没有,生了个大胖小子。虽然现在还怕生,可是家里家外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哪个人说她精神不正常啊?
外头的绒花合作社更别说了,那么多大姑娘小嫂子,以为在精神病院要关一辈子了,结果小秋大夫妙手回春,又让他们回归社会主义建设大家庭了。
没事的,只要小秋大夫看了她,这个现在叫个不停的姑娘肯定就能好。
王大夫在旁边听的心酸,治病救人的人自己得了病又要怎么办?
院长侧头看跟在自己旁边的中年人,叹了口气:“她现在没办法离开。你也瞧见了,她虽然还能开刀,但是不能脱离熟悉的环境。你们要是真的想找她开刀,只能把人带过来试试看。否则的话,她情绪会崩溃。”
那中年男人微微皱眉,像是叹气一般:“我们的老先生也没办法离开呀。”
“其实这个腹腔镜技术,省工人医院的大夫还有京里头医院腔镜中心也在开展。要是你们家老先生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去那里看看。”
中年男人却始终皱着眉头,迟迟不发话。
摄制组的同志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他们吓到了小秋大夫,又给医院的人添麻烦了。
他们商量一通之后,决定要给大家点儿补偿,虽然微不足道,但好歹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
这次他们过来拍片子,其实还带了一套拍好的片子,要送去给兄弟电影制片厂内部放映好征求专业人士的意见,进行相应的修改调整,这样再送审之后,就能想办法赶在春节期间上映了。
片子没什么稀奇的,本质上讲也是纪录片,讲述怎么在山林里头养殖鸽子跟山羊以及种核桃树。
这是农林研究院搞的一个综合养殖项目,原本是想做晚熟品种核桃嫁接苗,没等出成果,前些年闹得厉害,树也被造反。派给砍了,说是资本主义的余孽。
结果稀里糊涂的,这些树木居然没死绝,还有不少长了起来,这些年它们就自生自灭。等到前两年风声过了,政策开始放松的时候,获得了平反的研究员惊讶地发现山上的树木居然已经郁郁葱葱,结了不少核桃。
原本贫瘠的土地瞧着也肥沃了不少,上面花草鲜美,还长出了不少蘑菇。
他们再深入山林研究,发现山上居然有野山羊群。其实应该是附近老乡家里头跑出来的。
那几年割资本主义尾巴尤其厉害,山羊一头都不让养,说是会毁灭社会主义的秧苗,养肥了资本主义的羊羔。
大概是农家舍不得杀,就让它们进山避难,深山老林,土地贫瘠的地方也没有人去开荒,实在长不出什么庄稼来嘛,倒是意外成了这群逃出升天的山羊的栖息之地。在山上缺乏天敌的情况下,没几年功夫,它们就繁殖成庞大的种群。
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下,树木应该长不好才对,因为会被山羊连根都啃掉啊。
然而山羊的粪便是天然的肥料,原本因为土地贫瘠而生长不良的核桃树居然意外获得了肥料滋养,生长的分外茂盛。
附近的山地上也长出了不少鲜美的花草,刚好满足了山羊的生长需求。
那些鸽子到底怎么来的,研究人员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但是它们啄食了核桃树上的虫子,所以核桃树即使没有人打农药,居然也没被虫子吃空了。
这三者阴差阳错间实现了和谐共生,居然长得都不赖。研究所也有兴趣继续做科研。
假如效果好的话,可以在周边地区推广,也是响应了中央的号召。
领袖回京之后就提出了要重视文艺工作,尤其是多拍些老百姓愿意看,对老百姓有帮助的片子,好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
片子的要求是歌颂真善美,鞭笞假丑恶。一定要立意正,贴近老百姓生活,不可搞假大空那一套。
可是虽然主席强调了百花齐放,但是经历过劈斗年代的人,哪个没有求生欲啊?
嫌当初没抓到你,还是嫌当初没直接整死你呀,于是虽然中央发了文件,但是广大文艺工作者商量来商量去,居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纪录片这个模式。
记录什么呢?记录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其实没啥看头。
最好的就是记录各种科学技术,简单的,老百姓日常生活中能够用到的,比如说在杨树湾农具厂拍摄的农具改造以及小型现代化农具的制造。还有就是这些养殖种植业的操作过程。让老百姓见了之后,就能够跟着依葫芦画瓢,因地制宜地应用到生产中去。
他们又在摄影棚里头给纪录片安上了头跟尾巴,勉强将它变成一部故事片的模样。
片子的主题无非是广大社员同志们积极响应中央号召,因地制宜,不畏艰难险阻,实现农业现代化,发展家庭养殖以及农村集体工副业,促进了社会主义格命大生产。
其实真的谈不上多精彩的故事片,但是对于看多了老一套的社员同志们而言,实在是相当新鲜,摄制组的同志商量之后决定,除了向同行讨意见之外,也应该询问观众的意见,那就先在红星公社卫生院试映一场吧。
二丫一听说有新电影看,顿时高兴得不得了,立刻拉着余秋看电影。
摄制组的人一见余秋也坐下来了,顿时激动得不得了。
虽然现在的余秋未必对电影感兴趣,听卫生院长说除了接生开刀以及写书之外,她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没有反应,但是播一场电影聊表他们的心意,也算是给了他们一点儿心理安慰。
电影播放起来,瞧着银幕上山清水秀,鸽子咕咕叫,二丫立刻兴奋地抓着余秋的胳膊摇来晃去。
老师说看电影的时候不能说话,否则会打扰到别人,可是那鸽子真的好好玩哦。跟三妞妞他们家养的鸽子一样。
鸽子长大了还会生蛋。她也吃过蛋啦,舅舅用工分换回来的,她跟姐姐弟弟舅妈还有外公外婆老太舅舅一块儿吃的,鸽子蛋也很好吃的。
她趴在余秋的怀里头,兴奋地跟小秋大夫咬耳朵,还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生怕吵到了别人。
余秋地脸上浮出了笑容,轻轻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一直在旁边悄悄瞧着她动静的摄制组同志们集体轻轻地舒了口气。
还好,看样子小秋大夫还是喜欢看电影的。
没关系,人生哪有不过几个沟坎的道理。慢慢的,人总归能好起来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地方,咱们不沾着边就是了。
余秋看完了电影,坐着黄昏的渡船,跟着二丫一块儿回杨树湾。
刘主任去杨树湾找胡杨有事,跟他们一班船。
大队书记升官了,廖主任干脆调去了省里,唯独牛主任这个公社革委会当家人如如不动。
听说原本也是要升职的,只可惜他犯了原则性错误,他给余秋办理了那张不合规定的下乡申请材料。
余秋在京中接受审问的时候,刘主任也被省里头带走了。人放回来的时候,足足瘦了10斤,那天晚上他敲家里的门,他妻子愣是没有认出来人。
还升什么官啊?能留着条命回来就不错了。
船往前行,水气夹杂着梅花香扑面而来,又到梅花盛开的时候啦,现在已经是腊月。
刘主任慢悠悠地在旁边说话:“人啊,年轻的时候多吃点儿亏没坏处。日子有苦有甜,有酸有咸,那才是百味杂陈的人生。吃过了苦才觉得分外甜。就像这梅花闻久了就忘了它是香的了,因为少,所以才稀罕啊。”
余秋静静地靠着船舱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户外头,如果不是她的眼珠子间或一轮,旁人还要以为她装了假眼球。
二丫在旁边欢欢喜喜:“要吃梅花糕咯,老太做梅花糕。”
看,梅花最美好的地方不就是被人吃进肚子里头吗?
船靠了岸,余秋慢腾腾地往前走。
胡奶奶站在河岸边同陈福顺的奶奶说话,大酱厂有一批酱要送进县城呢。
副食品店要的急,公社的车子跑不赢,他们自己开着船送。现在大队也有柴油机船呢。
瞧见余秋盯着梅花发呆,胡奶奶就是笑:“你想不起来了吧?去年入冬的时候,东顺送了你好大一束梅花,瞧的小周都跳脚,二妮光盯着梅花看啦。”
余秋眼睛直勾勾的,像是完全没有听见胡奶奶的话,又或者听到了,她也不觉得跟自己有关系。
她抬脚往前走,二丫在后面迈着两条小短腿追。
刘主任安慰了一句面色黯然的胡奶奶:“会好的,小秋今天开了刀,还看电影了。慢慢的,总能养好的。”
公社的邮递员骑着自行车从村子里头出来,见到余秋就大声喊:“小秋大夫,来信了,何队长给你写信啦。”
他捏了刹车停下来,一只脚支撑着地,相反方向的一只手抓着帆布包里头的信件,往余秋手上送:“拿着,刚好你家里没人,我还想要不要给你拿到卫生院去呢。”
余秋看着伸到她面前的信封,久久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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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安慰
“小秋:
见信如晤。
昔我往矣; 白雪皑皑; 今我来思; 淫雨霏霏。岭南的冬天不飘雪,雨水倒是颇多。
比起杨树湾; 这里的天气更加暖和。听说夏天的雨水也更加丰富。还没进5月就开始哗啦啦雨下个不停,刚成熟的油菜就泡在地里头直接发出芽来,收获的油菜籽还没有撒下去的菜种多。
我问老乡; 那他们一年到头怎么吃油?老乡告诉我; 他们都是吃花生榨油。
那为什么还要种油菜?因为上面统一布置要种油菜,油菜的产油量高。……”
田雨捏着信念了半页纸; 心里头直嘀咕,没看出来啊,何队长不是说自己语文不行吗?张口就是诗化用的,浑然天成。
不过后面就不行啦; 人家写情书都好歹要写个花儿草儿什么的,他直接就上油菜籽; 还专门只关心油菜的产量; 三句话就暴露了贫下中农的本质啦。
不是小田老师不要脸,居然明目张胆私拆他人信件; 而是信封上就写得清清楚楚; 如果小秋不看信的话; 就请小田老师代念。
这封信还是二丫带回来的呢; 邮递员塞进给小秋; 小秋压根视而不见; 倒是叫邮递员满头雾水。
亏得二丫是个有责任感的好姑娘,她同邮递员叔叔到了谢,认认真真地将信捎回了头。
可惜拿了信也没用,信就放在桌子上,余秋趴着写书的时候,却看都不看一眼。
还是下了夜校第一节课回来的小田老师见状没办法,直接帮忙代念。及时按照她平常的作息习惯,给学生上完课之后她要接着听其他课的。只不过现在小秋都这样,即使小秋不认识自己,小田老师还是觉得自己应当多关心朋友。
要是单纯的情书,田雨就不操这个闲心啦。可何队长一去10多天,书信全无,电话也不响,小秋无知无觉,何大婶却是心急如焚啊。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信件,当然得拆了起码要安何大婶的心。
何母人坐在山洞里,竖着耳朵听儿子念了半天油菜经,忍不住叹气:“这憨货,怎么光说这些?”
田雨还在念着信呢:“其实他们本地传统东作物是马铃薯跟大白菜,产量高,而且也避免了雨季收获。”
小田老师忍不住插了句嘴,“这个我知道,当地的贫下中农也知道,大队一直跟上头反映公社还摁着人头种。还有他们春节就种水稻,寒潮一来,秧苗直接冻死,也是稻种都收不回头。”
胡奶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示意小田老师回归正题。
她跟何大婶都是两眼一抹黑的人,二丫还没上小学呢,小秋又是这样,队里头事情多,胡杨忙的恨不得天天住在大队部,余教授又在夜校里头给学生上课,秀秀还没有放学,现在这封信就只能指望田雨了。
小田老师赶紧收敛自己的直抒胸臆,专注于信件本身:“李老先生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容易行路艰难,让我好好多看看祖国的河山。我准备从南到北,一路从祖国的最南边走到最北边,看看大好河山。”
何大婶忍不住喊出声:“这孩子怎么能这样?马上都要过年了,他什么时候出去不好,非要这个时候跑。”
胡奶奶在边上安慰何大婶:“孩子多出去走走没坏处。你看,他大爹本来就是安排他管县里头的工副业生产。这每一个公社的情况都不一样,总不能大家一窝蜂的都学咱们杨树湾吧。到时候自己打自己,就没人稀罕了。”
田雨也在一旁帮腔:“没错,咱们多走两条路,到时候无论哪条路堵死了,终归还有别的出路。”
有了领袖亲口指示,她现在心里头可踏实了,主席让他们好好搞工副业呢。这是建设农村的重要措施。
二丫却是颇为惆怅的模样:“东胜舅舅不回来过年了吗?要放放烟花的。”
她记得可清楚啦,东胜舅舅会给他们放烟花呢。好多烟花,特别好看,旁的大队都没有杨树湾的烟花多,对面石桥口的小孩可羡慕他们了。
何大婶哪里能被安慰到,又不好说什么,只有轻轻地叹了口气:“怎么就让他跑来跑去呢?大冬天的也不叫人回家,把人丢到岭南那么荒远的地方。你们说我家东胜是不是叫流放了?”
那岭南,古时候不就是专门流放人的地方吗?听讲啊,毒蛇毒虫可多了。
再说了,别看着小秋的事情像是鸟的,可是主席那句让她就在杨树湾当赤脚大夫吧,总叫何大婶听得心里头直打鼓。
照这么来说,以后小秋是不是就不能上大学了啊。赤脚大夫可是农民,这辈子她都别想跳出农门了。
现在小秋是这么个情况,他们就是有怒气也不好发作。那他们会不会将这把火烧到东胜头上呢?上头的人总不会自己受这个气吧。
当母亲的人不得不多想,简直满腹愁肠。
田雨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立刻反对何婶婶的猜测:“怎么会呢?现在是新中国又不是旧社会,根本就没有流放这个罪名。再说岭南气候温暖而且土地肥沃的很呢,是个好地方。”
她就有亲戚跟朋友在岭南插队,那儿才没有穷山恶水出刁民,那民风也很淳朴的,跟杨树湾一样都是革命老区,历史很清白。他们当年也帮着游击队打日本鬼子呢。
胡奶奶跟着叹气,喃喃自语:“好地方是好地方,可为啥要东胜这个时候过去呢?”
田雨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开始猜测:“该不会是让何队长去调查逃岗的事情吧?”
岭南那边离着香岗近,所以逃岗现象颇为严重,不仅外来的知青要逃,本地人更是逃跑。但凡哪家有人逃岗成功,周围人都要敲锣打鼓的庆祝。甚至有的村子大队书记带头,率领全村人逃岗。
原先被抓到了以后直接丢大牢,后来这种人越来越多了,牢房都不够装怎么办?只好办学习班,拉着人过去大会小会的劈斗。饶是如此,仍然刹不住这股风气。
奇怪的是,林飚□□集团被打倒之后,这种情况反而更加严重了。有人成群结队的逃岗,听说海上的尸体都飘了一层。
田雨怀疑之所以这种现象愈演愈烈,是因为政治宣传的缘故。以前当地没有通电,关于海那边的传说都是口口相传,影响辐射面积有限。
但是现在国家建设在发展,当地通电啦,有广播有喇叭。离得近,岭南的农村就很容易接收到香港那边的电台。那是一个跟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轻快又活泼,唱的歌都跟他们不一样。所以这些人就没能抵抗住诱惑,积极奔向资本主义的怀抱了。
唉,资本主义世界最善于伪装自己,灯红酒绿靡靡之音,可不就蛊惑人心了嘛。格命立场不坚定的人就被他们拐走了。
长此以往肯定动摇军心,李老先生想来是意识到这件事了,保不齐就派何队长去当地调查情况。
何大婶可不关心什么逃不逃岗,岭南离他们杨树湾十万八千里呢,要是真像那些人一样游泳游过去估计从孙子游成爷爷都游不到。
她只忧心一件事:“真要调查的话,主席手下有那么多人,随便派个干部过去不就行了吗?干嘛要让东胜去呀?他又不懂这些。”
“那可不一样。”田雨摇头,满脸认真,“干部搞调查都是走过场,还没进村,先搞得鸡飞狗跳,恨不得跟钦差大臣似的,要全大队的社员都丢下手上的事出去迎接,最好列队欢迎。”
就好像前头杨树湾偷偷摸摸搞小工厂一样,每回有下乡干部过来不也没发现过山洞里头的问题吗?那个时候主席还没发话呢,被抓到了肯定得去上学习班。
胡杨在外头敲门,一边敲一边问:“在吗?”
原本趴在何大婶怀里头打盹的二丫立刻扬起嗓子,高兴地喊:“小胡舅舅,二丫吃粽子。”
胡杨笑着推门进来,手里头捧着的干荷叶包裹的可不是粽子:“厂里食堂多煮了些,我就买了点儿回来。刚好,可以省顿夜宵啦!”
说着他还笑了起来,故意逗二丫,“那我们今天就没有腊肉吃喽,光吃粽子。”
二丫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早上老太说好了要吃腊肉饭的。晚饭没吃,怎么夜宵也能没有呢?
胡杨笑得不行,直接剥了个腊肉粽子给小丫头:“来,咱们吃腊肉饭。”
说着他又剥了个红枣馅儿的粽子递给余秋,“你也尝尝吧。”
余秋无动于衷,仍旧趴在桌子上写自己的东西,眼中像是没有胡杨的存在。刚才大家伙儿说得热火朝天,她也毫无反应。
还是二丫踩在凳子上认真地强调:“吃粽子,肚子饿。”
她那双小手拼命地往上伸,非要送到余秋嘴边不可。
余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小孩,只能被动张开了嘴巴。
二丫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在旁边,香喷喷地吃起了自己的腊肉粽子。山洞里头其他大人暗自舒了口气,也各自剥粽子吃。
胡杨随口问田雨:“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在外头听着挺热闹的呀。”
田雨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张脸都鼓成包子了:“不要说,我们在讲李老先生找何队长调查逃岗的事情呢。”
说着,她拿手上的信件给胡杨看,“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何队长去岭南。”
胡杨抓着信,从头看了一遍何东胜的农业经,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假如是调查逃岗的话,那东胜哥写这封信回来难不成是为了提醒他们上头要动真格了,假如他们有亲戚朋友还蠢蠢欲动的话,赶紧提醒他们老实点儿?
田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他……他们不检查信件吗?”
李老先生让何队长过去,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啊。要是真调查逃岗的话,那肯定会很严格。何队长这么往外头传消息,会不会受到惩罚啊?
胡奶奶摇头:“东胜不是做事这么没成算的人。”
说着她眼睛偷偷瞧余秋,不知道为什么,老人总觉得东胜这封信还是写给余秋的。
嗐,这是废话,信封上就标着小秋的名字。只不过他真正要传达的意思恐怕不止纸上的这些字。
只可惜小秋现在这个样子,东胜的苦心怕是要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二丫吃完了粽子,打了个呵欠,又开始昏昏欲睡。
何大婶跟胡奶奶见状赶紧告辞,小孩子要睡觉了,小秋也应该早点休息。
何大婶抱着二丫送去胡奶奶那边刷牙洗脸。
胡杨随手将信件又放回到书桌上,起身跟着田雨一道送两位长辈出门。
两人出去之后也没返回,而是悄悄绕到山洞窗户对面的树旁,偷偷打量山洞里头的动静。然而让他们失望了,余秋从头到尾动都没动。
她的眼中完全没有那封信的存在,就连信件最后写的火辣辣的相思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田雨惊恐地发现了一件事,小秋的世界里头好像只剩下医学了。无论是写书、接生还是开刀,医学变成了她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田雨眼眶一红,捂着嘴差点儿哭出声。这可怎么办啊?小秋以后要怎么办?她要是一辈子都这样,那可如何是好?
胡杨轻轻地叹了口气,拉着田雨往边上退:“其实余秋这样反而太平。今天就有人找上了卫生院,想让余秋上京里头开刀呢。”
“去他妈的京里头。”田雨虎目圆睁,怒气冲冲,“他们是见一回没害死小秋,还想来第二回吗?做梦!我们杨树湾也是有民兵有枪的。”
胡杨也信誓旦旦:“你放心,我绝不叫人逮走了余秋。”
两人达成了一致路线,顿时觉得两颗心都贴近了不少。
胡杨正想着邀请田雨在外头逛逛,冬夜虽然寒冷,可天上的满月,月光下的梅花都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绕道山洞前头,小胡书记才刚开头喊田雨的名字,前头胡奶奶就叫唤:“小田啊,小秋睡了没有?”
胡书记满心惆怅,奶奶你这么喊的话,就是睡着的人也能被吵醒啊。
然而身为基层干部,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回应:“应该还没睡呢。”
胡奶奶喜滋滋地引着个人过去,慌里慌张地招呼:“今儿都这么晚了,您别嫌弃,就在山洞里头将就一晚上吧。小田跟二丫今晚同我睡。您可算来了,我听说了,您把您的大衣都给我们小秋了。这孩子可喜欢您了,以前就一直念叨,希望将来能成一个跟您一样的大夫。”
说着说着,她控制不住情绪落下泪来。小秋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也就是前几天的事,谁知道现在会是这样呢。
来人的年纪看着跟胡奶奶差不多大,也是个身形瘦小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田雨领着她往山洞走的时候,突然间反应过来:“您是林教授吧?”
见老人点头,她大喜过望,“太好了,小秋可崇拜你呢,说您是她的精神楷模。”
其实这样说很不符合主流,大家的楷模一般都是国家领袖还有劳模,这可是洋医院出来的洋大夫。
但是小秋说了,对于医生来说,医德跟医术才是他们会关心的事情。
“小秋是特别好的大夫,对病人尽心尽责,您刚才看到的那排房子原本是大队安排给我们住的知青点,但是小秋担心病人没地方住,就主动申请住到后面的山洞。”
田雨絮絮叨叨,一路进了山洞里头的房间,高兴地喊:“小秋,你瞧谁来看你了?林教授,你最崇拜的林教授。”
可惜让田雨失望的是,爱情不曾打动余秋,她为之奋斗终生的医学事业引航灯也没能让她触动。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如何避免试管婴儿胚胎移植后胎停?
山洞中其他人的来来往往,都不曾让她回过头。
林教授朝田雨点点头,温和地冲她笑:“谢谢你姑娘,没事的,我知道小秋受了点儿刺激。”
田雨有些心惊胆战,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将二丫这定海神针抱过来。万一小秋看到林教授也尖叫怎么办?
可是自己贸贸然抱着个小孩过来的话,好像又很不礼貌。
犯愁的小田老师只好先告辞,决定守在山洞门口,万一小秋情绪波动,反应激烈,她也随时好去搬救兵。
山洞里头的气氛却安静又宁馨,余秋写完一张纸就推在旁边。
林教授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从头看到尾之后,她笑了起来:“你这是写给我的吧。谢谢你,我按照你先前写的生殖中心的建立要求,已经开始布置了。我找到了张民觉博士兔子体外受丼的论文,正安排人做实验。现在上头也很重视这个事,希望我们尽快推进。我们也想加加油。”
书桌前的女孩毫无反应,还在刷刷刷不停地往下写着,似乎林教授所说的事情跟她毫无关系。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轻轻地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认真地看着余秋,低声念了一句:“你说的那位叔叔,你父亲的朋友,你怀疑是穿越的叔叔,就是你自己吧。”
抓着笔的女孩手一抖,钢笔咕噜噜往下滚。林教授虽然年纪大了,却耳聪目明,手脚也灵活。
她直接伸手接住钢笔,另一只手按住了余秋的肩膀,目光温和地看着掩饰不住惊慌的少女:“你不要怕,我会帮助你的。我知道,你没有想瞒我。否则你不会主动提起你怀疑那位叔叔是穿越者的事情。”
余秋沉默着,久久不出声。
林教授放下了手上的钢笔,两只手都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将她抱在怀中:“吓到了吧?没事的,上帝宽和爱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来到这里不是罪过,一定是上帝慈爱世人,才让你过来,想叫你帮助更多的人。”
余秋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已经很久没有哭了,发自真心的落泪。她不敢哭,因为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保护自己的屏障。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否则等待她的就是灭顶之灾。
她相信那位领导未必想杀她,甚至已经看穿了她是装疯。只不过她自己不能露出马脚,否则谁也不可能保下她。
对,她的发疯是假的,但她承受的痛苦却是真的。
“别害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林教授怜爱地摸着余秋的脑袋,“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你跟你爸爸,都是勇敢的医生,最勇敢的大夫。”
余秋拼命地点头,她感激余教授,因为即使在那么强大的压力下,余教授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卖她,而是竭尽所能地保护她这个取代了他女儿地位的陌生人。
因为他相信,她是在竭尽所能地做好事。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您会出卖我。”余秋吸着鼻子,“因为你忠实于自己,你没有上进心。你到现在还信着基督。”
在所有人不管懂与不懂信与不信的情况下都积极向党组织靠拢以表达自己对祖国忠心的时候,一个人能够坚持自己的信仰,是一件多么勇敢又难能可贵的事。
有太多的人迫不及待地追求上进了,为了上进他们大义凛然大义灭亲,他们不需要人类任何正常的情感,他们追求绝对的正确,他们是标准的机器,他们永远不会犯错,因为他们永远围绕在绝对正确周围。
正因为正确的太多了,所以再也没有人敢说真话。
老人哑然失笑,轻轻拍着余秋的后背:“我哪有这么了不起呀,我就只是个大夫而已,我一辈子也就干了这一件事。”
田雨在山洞外头竖着耳朵,耳朵尖都要冻红了,只听见里头传来呜呜的哭声。
小田老师吓坏了,一时间想冲进山洞,又害怕打扰到了余秋跟林教授。
她赶紧绕着山洞跑到后面去,窗户已经拉上了窗帘,不过灯光却将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影投射在窗帘布上。
呀,是小秋哭了吗?难不成林教授在安慰她?
哎呀,看样子还是为之奋斗一生的医学事业更加能够打动人心啊。何队长的情书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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