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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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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轻的生产队长,哪次来卫生院会空着手啊?
陈敏点点头:“那倒也是,你吃好的去吧。”
其实小赤脚医生话里没什么其他意思,但是听进余秋耳朵中,却让她忍不住有点儿发烫。
她清清嗓子,主动跟何东胜打招呼:“何队长,你上公社忙啊?”
“是有点儿事,我去副食品店买点儿豆干。”说话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将右手拎着的布袋子转移到了左手,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四下梭巡一圈。
余秋本来还有点儿尴尬呢,这会儿瞧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倒忍不住笑了:“行了上去吧,有话上去说。”
真上了楼,何东胜却成了没嘴的葫芦。就连值班护士跟他打招呼,平常最爱说笑的人也只是局促地哎了一声。
好在有家属过来喊护士去看病人,不然护士肯定要疑惑,这人究竟怎么了?
等进了医生办公室,何东胜更是紧张的手足无措。余秋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他居然下意识的伸手拦住,死活不让她关门。
小秋大夫震惊了,她看上去这么不正经,一脸急色,要吞了小嫩草吗?
应该不至于吧,听说天生初恋脸的人看上去也是性。冷感的代名词,她瞧着还是挺正经的一个人啊。
何东胜结结巴巴:“就……就开着门说话吧。”
要是叫人看见他跟小秋独处一室,对小秋的名声不好。
余秋鼻孔里头喷气,白眼翻成两个字,矫情!
“你想冻死我吗?”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生产队长手上拎着的布包,“医生跟人谈话都是关着门,这叫保护病人隐私。”
何东胜脸涨得通红,说话差点咬到舌头:“我……我又不是病人。”
余秋靠近了一点,看着他笑:“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害了相思呢。”
这话简直就是炸弹,直接能够将可怜的生产队长炸得灰飞烟灭的那种。
何东胜同志猛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因为过于慌张,他的腿还撞上了桌子,痛得弓下了腰。
余秋大惊失色,生怕把人撞出个好歹来了。
妈呀,至于吗?年轻人,姐姐真的没说什么呀。主要是姐姐这方面经验也匮乏,想要发挥,也没这个实力呀。
护士推门而入,让余秋在病历上签字。
余秋赶紧坐直身体,随口问道:“怎么了?哪床病人啊?有什么不舒服吗?”
护士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似笑非笑:“穆教授不在综合症。”
余秋扑哧笑出声,将病历递了过去:“你们也太有创造力了,怎么什么都想得起来呀?”
所谓的穆教授不在综合症患者就是冲着穆教授才过来住院。
其实她的情况谈不上严重,按照现在的普遍情况,压根达不到住院的标准。慢性盆腔炎急性发作,入院时有点儿肚子痛,这病放在哪儿治疗原则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
但是病人有病人的想法,谁生病了都希望能找个厉害的医生看看,就算对方提供不了什么灵丹妙药,但最起码的心里头也能得到安慰。
可惜的是,这段时间穆教授忙着会诊忙着管病人忙着在春节前将能够处理的手术都处理掉,压根没空到红星公社来。
于是病人心里头就不舒服了,即使余秋早就跟她说可以出院带药回家,她也坚决不肯走,而且每天换着地方不舒服。可是再查体,却又一个阳性体征都没有。
余秋真担心这人继续住下去会神经官能症,真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
她笑着问护士:“这回她又哪儿不舒服了?”
“没胃口,吃饭不香。”护士叹了口气,“我告诉她要下床活动活动,多晒晒太阳,多走走,肯定就能胃口大开。结果她说我态度不好,不是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我看她也就是公费医疗才能这么阔气,换个天天下地的农民试试。保准人家每天三大碗饭,吃的比谁都香。”
余秋笑得不行,连连摇头:“你小心点儿吧。这种人咱们只能哄着,不然她不痛快了,咱们就更不痛快。”
护士呲牙咧嘴:“让她直接上省工人医院去,她又不乐意,非要在咱们这儿裹精。”
余秋笑着摇头:“没事,等余教授上完课过来看看她就好。”
护士很不赞同:“你怎么也叫余教授啊?你应该喊爸爸的。”
余秋笑容可掬:“这不是在医院里头嘛,叫爸爸不合适,感觉很不正式。”
护士看见何东胜打开了饭盒,都顾不上说余秋了,只惊呼一声,“可以呀,何队长,我看你回回都是给小秋带硬菜。”
看看这一大饭盒的红烧鱼,也不晓得他是怎么保温的,居然还热气腾腾,就冲着这香气,她都能干下一大碗米饭。
余秋笑着邀请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们家胡奶奶的手艺那真是杠杠的没话说。”
护士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惜我没福气呀,我吃饱了,我提前吃的饭。”
余秋作势要拉她:“再吃两口又没什么,甭客气啦,一块儿吃。”
护士还是摇摇头,站起了身:“没关系,反正何队长过不了两天肯定还会再给你送好吃的。”
何东胜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两只耳朵简直能滴下血来。
他常年在外头风吹日晒,面庞都快成了古铜色,这会儿一脸红,脸上可真是精彩。
护士奇怪:“呀,何队长你觉得热吗?”
她抬眼看办公室角落里头砖头取暖器,点点头道,“难怪呢,小秋弄的这个东西的确实用。我回回进来都像上了我姥姥家的火炕。”
她母亲是北方人,每回她跟着母亲回外家,都恨不得赖在火炕上不下来,嘴巴上火起大燎泡也不挪窝。
余秋就是笑,伸手指何东胜:“哪里是我弄的,是他,我可没有这个脑袋瓜子跟这种手艺。”
护士立刻竖起大拇指夸:“这个好,你在咱们产房跟妇检室里头都弄个呗。省得她们做检查生娃娃的时候,都冻得够呛。”
妇科检查还好,毕竟时间短,冷也有限。
生孩子才真是遭罪呢,冻得要死,孩子又不会三五分钟就出来,又痛的要命,简直活受罪。
何东胜赶紧勉强镇定下来,清清嗓子道:“那行,我回头准备好材料就弄起来。这个不费事,就是要注意通风,小心一氧化碳中毒。”
护士没有继续坐下来跟余秋聊天,直接推门回护士站。
余秋看着何东胜笑,压低声音道:“我们何队长的社会形象很好啊。”
可怜年轻的生产队长好不容易勉强恢复正常,一下子又烧成了火烧云,他赶紧将筷子并拢送到余秋手上:“吃饭吧,趁热赶紧吃。”
余秋这才笑着放过了害羞的男青年。她觉得自己实在太有恶趣味了,因为她看着何东胜脸红的时候,居然很有成就感。
妈呀,她现在算是了解,为什么恶霸都爱调戏良家妇女了,跟她恐怕是一个调调。
余秋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然后催促何东胜:“你吃啊。”
生产队长摇摇头:“我吃过了过来的。”
“那也得陪我一块儿吃。”余秋从柜子里头翻出搪瓷缸子,从开水瓶中倒了热水涮洗干净,然后扒拉饭菜推给何东胜,“好歹也是你做的,你怎么也要尝尝自己的手艺呀。”
何队长的脸又红了,期期艾艾道:“你怎么知道啊?”
余秋冲他眨眼睛:“你的味道我吃得出来。”
倒霉的何队长简直想要逃之夭夭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小赤脚医生。
余秋发出咯咯的笑声,直接掀开谜底:“胡奶奶烧鱼爱放野花椒,我不吃花椒,这个鱼里头放的是酸辣椒。”
她戏弄完自己的小嫩草,原本在学校油墨工那儿碰壁产生的郁气一扫而空,终于安安生生吃起饭来。
哎哟,该怎么夸奖自己的眼光呢?瞧瞧,她凭借自身魅力吸引来的年轻人多能干啊,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这红烧鱼烧的入味,一点儿腥气都无,吃进嘴里头的全是鲜香。
余秋一口鱼肉一口饭然后再配一口酸辣椒,感觉这味道真是绝了。
何东胜吃的比她斯文多了,还有空看她带回来的蜡纸:“这是要带到学校去吗?刚好我要过去给余教授扎针,我给你带吧。”
“不用了。”余秋摆摆手,“快年底了,学校忙着要印考卷呢,顾不上。”
她只好奇一件事,“余教授晚上回家呀,你干嘛这个时候要给他扎针灸?”
何东胜言简意赅:“子午注流,针灸配合着时辰用,效果更好。”
余秋决定保持沉默,她不懂中医,那就不对人家指手画脚。
何东胜吃饭看上去虽然慢,但余秋放下筷子的时候,他也吃完了搪瓷缸里头的最后一口饭。
生产队长倒是很愿意陪自己的小女朋友坐一坐,但是已经有病人过来问情况,他只得站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何东胜还抓起了桌上的蜡纸:“我还是拿过去吧。我估计学校忙不到什么地步,这去年过年还有一个月呢。”
余秋简单跟病人解释了情况,送走病人后就回头冲何东胜叹气:“我觉得,他就是不愿意让我印,嫌我浪费油墨。”
其实长期在学校印刷教材,恐怕也不太现实。毕竟,她要印的东西不是一本两本,光是一整套的医学教材就能摞成小山高。这要是来个10套8套,学校一整年的油墨指标恐怕都要被她用完了。
何东胜抓起了蜡纸,信誓旦旦地跟余秋保证:“就这点儿小事?你放心吧,要多少份?我保证今晚就给你印出来。”
“50份。”余秋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下达任务,“何队长,我可要看你的表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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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宝藏男孩(捉虫)
何东胜还真没说大话; 当天晚上余秋回杨树湾的时候; 他就捧出了50份讲义; 厚厚实实,每张纸都印的清清楚楚; 丁点儿点儿都不含糊。
余秋惊讶了:“你这是在哪儿用的呀?你该不会把刘主任的油墨全花光了吧。”
现在印刷东西最多的地方也就那几个办公地点。
何东胜笑出了酒窝:“什么啊,我就在学校印的,公社中学。”
余秋这回真是要跳脚了。凭什么呀?印刷师傅没理由这么欺负人的。大家好歹也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这样埋汰她个外乡人算几个意思?
何东胜忍不住伸出手; 揉了下余秋的额头,声音低沉:“傻瓜,你就不会换个说法吗?”
他掌心全是厚厚的老茧,蹭着他的额头; 有一种痒痒的酥麻。他嗓音低沉醇厚,声浪钻入她的耳朵,似乎在她的胸腔也可以引起共鸣。
余秋觉得自己绝对是手控加声控,因为她都忘记了吐槽,他一个高中生哪里来的勇气说一位正儿八经的博士傻。
生产队长却沉浸在关爱小女友的柔情蜜意中:“你怎么不想想看,你去学校应讲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偏偏这次人家不让你印?”
他当然没有指望余秋回答,因为他连停顿都不停顿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因为你先前是印给李伟民和陈敏、宝珍他们用的; 不是学校里头的学生。现在学生上课都不认真; 要是再有什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老师就更加压不住他们了。”
他蹭了会儿余秋的额头; 又就势帮余秋按摩脑袋。他的小赤脚医生,成天脑袋瓜子转个不停,可不得累坏了。
余秋得承认,生产队长的艺医术水平如何?她不知道。不过他这手按摩的功夫却的确不赖,完全可以媲美开店的师傅了。
热气透过他的指腹传入她的头皮,然后渗透下去,余秋舒服得简直要打哆嗦。
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口说话:“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目前的状况最好的模式是实行5年制卫校,前两年上高中课程,后两年进行专科学习,毕业出来达到大专水平。”
虽然那位领袖提出高小毕业后经过简单的培训就可以达到看病救人的水平,但实际上余秋觉得这不现实。因为疾病本身就极为复杂,不是简单地背诵教材就能成长为合格的医生。
很多时候,它考验的是医生的逻辑水平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
正常情况下,这种根本就发不了文凭的培训班压根就不可能吸引来任何学生。
然而这个时代不是情况特殊嘛。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升入高中继续学习,就是上了高中,也不代表他们有出路。尤其农村生源的学生,没有高考,基本上也不要指望被推荐上大学。等待他们的命运几乎都是回乡务农。
这个时候,能有学校接纳他们让他们继续学习,即使没办法提供任何文凭,照样可以吸引大量的学子。
因为现在的人除了认文凭之外,也认你到底学了多少知识。
在农村,大夫又一直是一个比较受人尊重的职业。
“我想的是要对入学学生进行考核,没有考上高中的学生可以再经过一次筛选,达到一定的文化程度才能进入全天班学习。”
余秋被按揉的极为舒服,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至于被涮下去的学生,那就老老实实参加劳动吧。如果还有学医的心思,统一到杨树湾来上夜校。文化水平不够,听不懂课,那就跟着李红兵他们继续补习。”
何东胜笑出了声:“你是故意埋汰他们吧?”
余秋傲慢地抬起眼睛,丝毫不掩饰作为学霸的傲娇:“谁让他们不好好学习的?同样坐在一个教室里头,同样的老师来教,人家能学得好,他们却学不好,责任不在他们自己头上,在谁?”
何东胜笑得愈发厉害,相当没有原则可言的连声附和:“对对对,小秋说的对。”
余秋美滋滋的:“本来就是。”
她计划得可美了,“这些学生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平常刚好在卫生院跟杨树湾的医院实习,多学多看,顺便帮忙打打杂,人手不够的问题就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穆教授先前帮忙联系过来的那几十位实习护士干到年底就要放假回家,开过年又得回学校学习了。这么一来的话,假如后面病人持续增多,医院人手可不够用。
何东胜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子,眉眼含笑:“真不愧是我们杨树湾的当家人,看看这算盘珠子打的多精。”
余秋可不愿意承认:“我这还叫精啊,我这完全是赔本的买卖,都不收他们学费的,国家也没给我跟于教授一分钱的补助。我们这已经是带着工资上班了。”
何东胜笑出了酒窝:“那我好好挣工分,我给你们补助。”
哎呦喂,看不出来呀,生产队上还挺会撩的。这都快赶得上周星星对柳飘飘说“我养你”了。
虽然余秋完全不需要任何人养,她的字典里头也没有被人养这个概念。但她得承认,这感觉很不错,像是有个大后方一样。
她抬高了胳膊,摸了摸何东胜的脑袋,鼓励她的小男友:“加油!我挺能吃的。”
何东胜笑得胸腔都震动了,他就势抓住了余秋的手:“我一定让你以后顿顿都吃上肉。”
妈呀,这个承诺的标准差不多达到送一辆小马莎的级别了。
她鼓励地拍了拍何东胜的年代:“好好加油,我还有一堆讲义要印呢。”
何东胜被她拍了脸虽然诧异,却也不生气,反而就势握着她的手笑:“我看你是真的傻了,哪里要这么麻烦,咱们杨树湾小学就有油印机呀。”
余秋突然间反应过来,哎还真没错,杨树湾虽然只有三个年级,可是小学生们也是要考试的呀。没有油印机,那么多试卷是怎么印出来的?
何东胜笑得简直合不拢嘴巴:“我看你是算盘珠子打的太精,就想着怎么占人家的便宜了。”
余秋立刻飞白眼过去:“我占谁便宜啦?”
说着,她伸出手指头,点了下何东胜的鼻尖,眼睛直直往前探,“有占你便宜吗?”
知青点因为通风条件有限,不好使用传统取暖器,余秋指尖冰凉,却烧的何东胜整个人都成了煮熟的大虾,浑身上下通红一片。
他喉咙发干,感觉自己现在需要好好洗个冷水澡。哦不,是要先灌下一大壶凉茶。
余秋笑着,正要调侃他是不是出现了过敏症状?
胡杨直接从山洞外头走进来,颇为好奇:“你俩聊什么呢?说这么久。”
“说学校的油印机呢。”何东胜随口应道,“小秋准备多印点儿讲义,发给来上课的学生,这样他们听课也轻松点儿。”
“谁说要发给他们了?”余秋毫不犹豫地投反对票,“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没有人会珍惜的。现在上小学都要交学费呢。难道我印讲义就不需要成本?一本讲义三毛钱。”
胡杨有些迟疑:“那要是没钱买讲义怎么办?”
“不会自己抄啊。”余秋端正的颜色,“是他们求学还是我求他们学?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有机会摆在面前不晓得珍惜,那也是自己的责任。”
何东胜跟着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学习又不是轻松差事,自己不下定了决心,旁边就是拿棍子跟在后头都没用。”
小胡会计算是勉强被两人说服了,抓抓脑袋道:“那也行。要是他们真没钱,我们这边想办法给他们安排打短工的机会吧。”
余秋跟何东胜对视一眼,感觉这是个契机,可以趁机在跟县里头谈一谈,多弄点儿工副业。
现在杨树湾的蘑菇酱生产还不成规模,仍旧是小作坊模式,其实完全可以发展起来,顺带着生产泡椒木耳之类的,也是在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餐桌。
这些想来学习却没钱买讲义的学生,可以通过摘蘑菇采木耳的方式换工,攒到一定的工分换一本讲义,这样也能减轻杨树湾大娘大爹们的劳动负担。一直蹲在地里头摘蘑菇可不是轻省活计。
何东胜立刻夸奖余秋:“还是我们小秋厉害,什么都想的妥妥的。”
胡杨觉得生产队长对余秋的称呼有点儿奇怪,他以前不都是叫小秋大夫的吗?
然而小胡会计还没有来得及深思,看见油印机的余秋就开始给他找事做:“你能不能想办法在上面装上电,让油印过程变成自动化的?”
这还真不是余秋矫情,虽然她的确很嫌弃油墨那股汽油味。
现在的油印机真的非常不好。没有现成的墨盒,又浓又黑的油墨跟油印机分开摆放,有一个圆柱形的盒子专门盛放油墨。
余秋印刷时,需要先从盒子里头搅出油墨放在油墨板上,再利用油墨胶滚上下左右缓缓推动着,使得浓黑的油墨均匀地附着在油墨板上和胶滚上。
这个过程很重要,一旦油墨分摊的不均匀,那后面印在纸上的就会变成花脸猫,有个地方漆黑一团,有的地方暗淡的完全看不到。
可这还只是第一关。
接下来的操作同样相当考验人。
将平均每张需要花费40分钟才能刻写好的蜡纸夹在印刷网上,把需要印刷的白纸夹在下面的夹纸板上。然后硬核操作就要开始了。
余秋得左手捏住油印网,用力往下按后死死压住,然后右手抓起沾满油墨的胶滚置于印刷网上,后向前推动胶滚,完成一页纸的印刷。
接着,她得抬起印刷网,将印好的纸张翻到旁边,继续印刷下一张,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这个过程当中,她需要充当人形计数器,算好了已经印了多少张纸。
其实这个过程虽然枯燥,余秋也不是不能忍受。作为一个任何时候都可以陷入沉思的医生,这种单调的机械化操作对她来说还是难得的放松机会,可以让大脑停止思考。
可问题的关键是,机械的重复操作不代表简单啊。
推动油墨胶滚的动作可是有讲究的,在哪儿用力和用多大的力道都要考虑清楚,力度得合适而且加力还要持续均匀。
胶滚推的速度也要控制好,推得太快力气施加不上去,印出来的字就会太浅,甚至完全看不清楚。
可要是胶滚推慢了,力气太大就会导致印出来的字迹过深过重,甚至糊成一团。而且蜡纸在这样的力道下,也容易被扯坏,还得再次刻写。
想要自如的使用手动油印机,那就得熟能生巧,经过反复的练习达到印刷良好的成果。
可惜余秋对这个过程毫无兴趣,她认为所有需要量化的程序,都应该采取工业化生产。
既然需要的力道是固定的,那就由机器来控制好了。人的感觉在敏锐,也比不上机器的精准。
胡杨看着余秋推了好几次滚筒,在边上摸着鼻子迟疑:“也不是不可以,理论角度上可行。”
余秋立刻做出惊喜的表情,再三再四替田雨感谢小胡会计:“真的?那太好了!这下子田雨可要少遭好多罪。她有好多卷子要印呢。”
何东胜站在胡杨背后,微微冲余秋摇头,感觉他的小赤脚医生可真是能够忽悠人干活。
胡杨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口跟他们打包票:“等着吧,年底之前,我一定把自动化的复印机给你们弄出来。”
余秋真得感慨,难怪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年轻的小伙子在小姑娘面前,表现欲可真是惊人。
她大声夸奖胡杨:“我就说我们小胡会计是能人,我就指望着你,赶紧把复印机弄出来,后面我还想印刷医学故事呢。”
胡杨好奇:“什么医学故事?”
“就是编个小故事,在里头穿插医学知识。”余秋比划给两人看,“这样印成差不多报纸大小,三分钱一张,谁想买的话就直接带走。”
干巴巴的医学知识听得人忍不住想睡觉,可要是加上故事,在这个除了样板戏文艺作品可以欣赏的时代,吸引力绝对杠杠的。
余秋对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有信心,主要是医生都是段子手,见多识广,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故事都能被他们撞上。每回都能让他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要不是顾及病人隐私,倘若她打这些遭遇发在朋友圈里头,肯定会引来非同行朋友的评论,卧槽,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的事,这都什么骚操作啊。
何东胜在边上积极出主意:“那要不要画成连环画呀?这样看起来比较清晰明了。”
余秋摊手,相当实在:“我只会画医学解剖图谱,保准每个器官都栩栩如生。”
真不是姐姐吹的,教科书上的解剖图谱在姐姐眼里根本就不够看,画的实在太失真了。
何东胜笑得矜持:“我试试吧,我有的时候会画点儿画。”
事实证明,生产队长说话相当含蓄。他下笔如风,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幅连环画,堪称线条简洁却神形兼具。
余秋拍着他的肩膀,啧啧称赞:“可以呀,何队长,想不到你居然深藏不露。”
何东胜还端着,颇为谦虚:“哪里哪里,我也没正经学过。”
余秋看着他,眉眼含笑,压低声音道:“何队长,我怎么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呀。”
哎哟,真是个宝藏男孩,总觉得还能好好挖掘。
何东胜脸红的厉害,支支吾吾的,生怕叫人看见。
余秋还想再逗弄他几句,外头胡杨又跑过来喊人:“余秋,电话,卫生院打了电话过来。”
小邱大夫的医生属性立刻上升,就连调戏小男友都顾不上,她直接拔腿往外头奔:“什么情况?”
胡杨抓抓脑袋,十分困惑的模样:“我也说不清楚,什么左边高血压右边血压正常,不知道要不要按照高血压治疗。”
余秋皱起了眉头:“就这样?”
左右胳膊侧量血压结果不一样,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一般也就差在5…10mmHg的样子。既然左侧血压正常,右侧血压稍微高那么一点儿,那也不算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非要现在就给处理。
胡杨满脸困惑:“我也说不来,好像说是右边120/80mmHg,左边150/100mmHg,测了三次都一样。”
余秋立刻紧张起来,上臂血压左右一般相差小于10~20/10mmHg,如相差较大需考虑锁骨下动脉及远端有闭塞性病变,例如大动脉炎,粥样斑块等。
妈呀,她一点儿也不希望碰上血管病变的病人。
余秋急急地追问:“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啊?哪儿不舒服来的?”
“说是你们的老病人,那个盆腔炎的,肚子痛。”
余秋真想骂一声贼老天,就不能让人消停会儿吗?
麻蛋,血管病变加上腹痛,分分钟都提示会死人的病啊。
余秋等不及找船去卫生院,先冲过去电话指示:“立刻完善检查血常规及血型、尿常规、肝肾功、血气分析、血糖、传染病筛查、心肌酶、肌红蛋白、凝血功能包括D…二聚体和血脂检查的。”
闵大夫一个劲儿的答应,只犯愁:“血气分析跟D…二聚体我们查不了啊。”
余秋哭丧着脸:“那就先查一个床边心电图吧。跟家属交代,有主动脉夹层的可能,病人很可能会猝死。”
狗日的老天爷,她就是能够明确诊断是主动脉夹层也无济于事呀。又不能做介入治疗,就是转了医院也处理不了。
况且说不定等不到转院,病人就嗝屁了。主动脉夹层,误诊率高,病死率更高,堪称心内科医生最讨厌的疾病,几乎可以说,没有之一。
教授金招牌
余秋没敢耽误时间; 她立刻坐船往红星公社去。
廖主任大声一挥; 开辟的那条新航线今天晚上九点半首次开行; 船上没多少从四面八方赶来院校学习的贫下中农,倒便宜了心急如焚的小秋大夫。
她的旁边坐着的是余教授; 虽然身体羸弱的教授忙碌了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但听说有病人可能时刻处于危险中,他还是立刻套上棉袄,跟着余秋一块儿坐船往卫生院去。
冬天的夜晚; 水上寒风阵阵,风像刀子一样,刮的人脸割的人耳朵生疼。
坐在船上的学生们满怀好奇,叽叽喳喳地追问; 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是不是有人生孩子了?
他们白天听了余教授的课,觉得实在太有意思,于是晚上又结伴跟着过来再听一遍。
余秋也觉得奇怪,炒冷饭有什么好吃的?仿佛年轻人的热情在哪儿都能燃烧起来,而且像是不灭的太阳一般。也许他们获得知识的渠道太有限了,任何稍微有点儿新鲜的东西,都能吸引他们反复倾听。
余教授倒是很有耐心,慢条斯理地回答他们的提问。
他还直接点了余秋的名字:“小秋; 你跟他们说说; 四肢测量的血压不一样代表什么?”
饱经风霜的老人; 目光柔和; 似乎在安慰余秋:放松点儿; 不要紧张。
他们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往卫生院赶了,这个时候着急无济于事。
余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勉强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紧绷:“双侧血压不同常见于下面几种情况:正常生理现象,血压测量时的伪象,先天性心脏病,获得性疾病。”
她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飞快的分析,左右胳膊测量双侧差距已经大于20毫米汞柱,正常生理现象基本可以排除。
血压已经测量过三次,护士为了这件事打电话过来,那么测量错误的可能性也基本不存在。
接下来就是先天性心脏病,瓣上主动脉口狭窄、主动脉缩窄、动脉导管未闭、锁骨下动脉发育异常等等这些都可能造成双侧血压不一样。
它们也许有其他临床表现,也许表现根本不明显甚至往往被忽略。想要排除相关疾病,必须得做进一步检查,但要命的是现在辅助检查手段实在太少了。
但是比起这些,余秋更害怕的是获得性疾病所导致的双侧血压差异,比如说主动脉夹层。
所谓主动脉夹层,是指主动脉内的血液经内膜撕裂口流入囊性变形的中层,形成夹层血肿,而后随血流压力的驱动,逐渐在主动脉中层内扩展。这是一种严重的心血管急危重症,起病急,进展快,病死率极高。
按照国内专家治疗共识,该病需要早期诊断早期治疗,初步治疗的原则是有效镇痛、控制心率和血压,减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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