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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_耳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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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蚀骨
作者:耳元

文案 
本文又名《危险爱情》
他不是旁人,他是我的陆昂。
——多年后,安安这样对采访的记者说。
不良少女和她的命中注定。

友情提示:
①所有情节全部是作者yy虚构,无法较真,狗血,突破天际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安,陆昂 ┃ 配角: ┃ 其它:
==================

☆、第一章

  《危险爱情》
  耳元/文
  淅淅沥沥的雨又开始下个不停,这鬼地方一年到头就没几个晴天,安安抬头看了看,双手插。进皮裙兜,闷头走进这场雨里。
  雨不大,牛毛一样往下飘,一点点润湿她的头发。
  黑发齐肩,发梢打得有些碎。
  走起路来,一摇一晃。
  最近生意不好做。隔壁所谓的政府军打来打去,一不小心丢过几个炮弹,砰砰爆炸,遭殃的总是平民百姓。就因为这事,整个县城人心惶惶,根本不复往日的热闹。
  穿过街口的红绿灯,安安才见到几个穿花色窄裙的女人。也不打伞,她们每人一顶竹编凉帽,不知在说什么,嘻嘻哈哈笑得开心。从后面看,各个身段婀娜,纤腰袅袅。
  再往前,卖米干的两个店家凑一块儿聊时政新闻。见到安安,他们不约而同停住嘴,悄悄地偷瞄上一眼。安安继续往前,这二人视线便跟到前面。
  整条街的黄金位置在中间,正对前方汽车站。如今黄金位置开了家小超市。超市的招牌老旧,上面四个大字——蒙哥百货。门口垂下几条青灰色的半透明帘子,安安拨开门帘,走进去。
  帘上风铃撞得叮咚乱响。
  所谓百货店,其实也就三排货架。烟酒杂货什么都卖,小到打火机清凉油,大到营养保健脑白金,应有尽有。收银台靠外,这会儿没人在。
  安安扫了一眼,也不朝货架过去,而是喊了声“蒙哥”。
  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从后面钻出来,手里还端了碗酸辣粉。他招呼道:“来了?”
  “嗯,来了。”
  安安点头。
  “那个,趁现在没人,先把这儿收拾了。”蒙哥照例安排工作,又指指后头,“今早新到了几箱货,待会儿点清楚。”
  店面不大,蒙哥不愿多花钱,就请了安安一个。什么都得她干。
  “知道。”
  安安随手掸了掸头顶上的蒙蒙雨雾,走到收银台后面,抽出底下的抹布。
  另一边,蒙哥埋头狠嘬了几口酸辣粉。他昨晚打牌输了好多,今天重新搞起,恨不得分秒必争。红油油的碗丢在柜台上,他示意安安:“帮我洗了啊。”
  说着,急急忙忙就要出门。
  “哎,蒙哥!”安安喊住他,提醒道,“这个月的工钱该结给我了。”
  蒙哥听了不由疑惑:“你家老头儿已经来过了撒。”
  安安抹桌子的动作一停,头慢慢抬起来。
  “谁?”
  她盯着蒙哥。
  “你家老头儿撒。”蒙哥是湖北过来讨生活的,这么多年还带着乡音。
  抹布丢在柜台上,安安直直走过去,堵在门口。
  “蒙哥,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的么?”她面对面质问。
  蒙哥想不起来:“说好什么了?”
  “当初说好的,我的工资可以不高,就是一个要求——除了我,这笔钱谁都不能给。你现在为什么出尔反尔,拿给别人?”
  “那是你爸撒!”蒙哥只觉得冤枉,两手一拍,无可奈何地耸肩,“他来拿你的工钱,我能不给吗?一共七百,我一分不少,全给了他。”
  安安固执摊手:“你把钱还给我。”
  蒙哥明显不高兴,“我已经给过了撒!”因为占理,所以越发中气十足。
  安安还是摊手,坚持道:“那是我的钱。”
  蒙哥脸色更加难看,直挥手说:“我莫得钱!你要钱,就回去找你爸要克!囊个可以不讲理嘛?”
  这番争吵有些大,附近空闲的人纷纷过来凑热闹。不大不小,围成个半圆。
  “蒙哥,今天就是你不对。”安安辩驳,“他是他,我是我,你怎么能把我的钱拿给别人?!”
  “哎呦呦,你这小姑娘也太蛮不讲理了吧。”有人皱眉。
  还有人劝架:“算啦算啦,都是一家子,分什么你我他?”
  “就是撒!”蒙哥气得脸红,“你们都来评评理!”
  那些人七嘴八舌指着安安。
  安安杵在门口,冷冷盯回去:“那你们给我钱?”
  那些人顿时噤声了,气氛一时僵持。
  忽然,有人不耐烦地问:“还卖不卖烟了嘛?”
  “卖卖卖!”蒙哥自己走到柜台后面,问:“哪个?”
  “红河。”
  蒙哥拿了包红河,丢柜台上:“十块。”
  那人从口袋里摸出钱,蒙哥自然伸手去接。手刚刚伸到半中央,安安已经从中拦截。
  “哎——!”
  众人齐齐炸锅。
  安安面色平静:“蒙哥,我不是要拿你的钱。但今天就是你不守信用,麻烦你把我的七百要回来,我就把这钱还给你。”
  这算什么?
  蒙哥只觉得晦气,眉头横得老高:“这十块钱我还就不要了,你拿走拿走!以后也不要来!”又嘟囔:“哪个晓得你们家那坨屁事吗?一个个真把自己当祖宗了,这个来要钱,那个来要钱。这世道谁不缺钱?”
  这一席话故意臊人呢,周围人哧哧笑。
  安安抿着唇,将十块钱放在柜台上。穿过围观的半圈人,她走出蒙哥百货。
  外面雨丝还是淅沥沥飘个不停,安安头发、衣服本就打湿了,如今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她站在门廊底下。
  那些凑热闹的人渐渐散开,只听到蒙哥还在小声抱怨,偶尔有几个好事者在一旁附和。安安对着前面的汽车站,面上无动于衷。旁边有人走过来。
  “小姑娘。”那人喊她。
  安安扭头,正是先前买烟的那位,有些胖,脖子上套个金项链。
  安安没搭腔。
  胖子笑了笑,自来熟地问安安:“缺钱?”
  安安回他:“关你什么事?”
  胖子还是笑,弹了弹烟灰,他说:“我手头正好有个活儿,你有没有兴趣?”
  “做什么?”安安定定看着他。
  胖子咬着烟屁股,手伸到里面口袋,摸出一沓名片。他随便递给安安一张。
  名片上的地方安安知道。
  “意兴阑珊”是沿河巷子里的一家夜总会,在本地颇有些名气。
  这个胖子是“意兴阑珊”所谓的经理,名片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含糊的称谓——胡经理。
  看过名片,安安问面前的胖子:“为什么找我?”
  安安盯着他。她的妆有些浓,眼影上成黑色,只在眼梢抹了些亮粉,看上去眼廓越发深。像黠慧的小狐狸。
  “没有为什么,”胖子用广东腔咬文嚼字,“小妹妹,我很欣赏你呀。”
  安安根本不吃这一套,还是问他:“为什么找我?”
  “够劲,泼辣,漂亮,爱钱。”
  胖子一下子说出安安的四个“优点”,最后,笑眯眯道:“考虑下啊,七百块哪儿赚不到?我可以给你——”想了想,胡胖子比了两根手指头。
  “两万?”安安说。
  “哈?”
  胖子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干巴巴笑了几下,纠正道:“两千。”
  安安没问具体是什么工作,只说:“能预支么?”
  “多不行,七百还是可以的。”胖子打包票。
  “什么时候上班?”
  胡胖子凑近安安,神秘兮兮地说:“现在。”他说着,举起食指,转向不远处。
  顺着胖子的手看过去,那儿是家米干店。
  澜沧江啤酒的绿色凉棚撑开,底下就一个顾客,男性。
  侧对着安安。
  隔着蒙蒙雨雾,这人的轮廓有些模糊。
  身上是件普通T恤,没有多余花哨纹路,底下牛仔裤半新不旧,脚上是双利落登山靴。
  “做什么?”安安睨胖子。
  胖子呵呵笑,吐出两个字:“陪玩。”
  陪玩这两个字含义太深了,安安不动声色收下胖子的名片,说:“我考虑考虑。”
  她重新走进雨里。
  “哎,你叫什么名字?”胖子在后头追问。
  安安停住脚步,转过头来。
  雨幕里,她穿一身黑。
  黑色露脐上衣,黑色皮裙。
  纤细的脖子上还系着一个黑色颈带。
  “丝丝。”她说,“我叫丝丝。”
  遇到美女,胖子得意忘形,回到那边的米干店,还在兴高采烈地吹口哨。
  “昂哥,瞧见了么?”
  胖子朝穿登山靴的男人使劲挑眉,又往安安离开的方向示意。
  “还满意么,小姑娘叫丝丝,你瞧那腰多丝滑啊,真配这个名字!”胖子心花怒放。
  陆昂并不搭腔。
  胖子一屁股坐下,继续吹牛:“这样的姑娘我见多了,虚荣,爱钱,什么都愿意干,要不先前能为了七百块就吵起来?哎,昂哥,你信不信,她今晚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胖子嘿嘿淫。笑两声,仿佛已经看见什么不可描述的精彩内容。
  陆昂盯他一眼,起身,走进蒙哥百货。
  先前看热闹的人已经散了,蒙哥还在骂骂咧咧,显然气得不行。
  陆昂拿了罐清凉油,连着一百块红钞一齐丢在柜台上,说:“再要一包红河。”
  蒙哥收起钱,一边拿烟,一边找零。该死的收银机又卡住了,就这么点钱,还要折腾好久。
  陆昂也不着急,只做随意打听:“先前那姑娘叫什么?”
  “哪个?”蒙哥摸不着头脑。
  “死缠烂打要钱那个。”陆昂描述精准。
  “她啊……”蒙哥想到就窝火,他说,“安安,那死丫头叫安安。”
  “你打听我做什么?”
  陆昂身后,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并着风铃响起。
  陆昂侧目。
  安安面无表情地倚着门,抱臂,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终终终终于开了,让亲们久等啦。就让wuli安安和陆昂陪大家过年吧^_^
  前三章冒泡的亲会送个小红包啦~为避免判成刷分,打0分就可以了。


☆、第二章

  “你打听我做什么?”
  安安抄手倚着门,仿佛不经意闯进来,又仿佛不经意地插。进话。
  “还有——”停了一停,安安直视陆昂,慢悠悠问他,“谁死缠烂打了?”
  谁死缠烂打?
  究竟是谁???
  蒙哥百货店里瞬间安静如鸡。
  背后嚼舌头被抓包,面上总是不大好看。蒙哥有些尴尬。他一边低头抓零钱,一边小声怼回去:“哪个问,就是哪个嘛。”他将零钱一张张捋顺了,放在玻璃柜台上。清凉油三块,红河十块,他一共得找八十七。
  安安不理蒙哥,只盯陆昂,颇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罪魁祸首倒是淡定。
  打量了安安一眼,陆昂转过头,拿起柜台上的零钱,收好。
  然后才说:“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打听我?”安安毫不客气地呛回去。将陆昂上下来回扫了个遍,安安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变态?”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现在社会上心里不正常的人很多,就算赚钱,还是得多个心眼。
  陆昂重新看过来,还是气定神闲。
  他说:“我不是。”
  三个字普普通通,语调更是平,却无故让人生起凉意。这丝凉意顺着尾椎往上溜到脖子,一路泛起鸡皮疙瘩。安安一动不动盯着他。
  不同于本地的男人,陆昂个子很高,头发剃得有些短,五官分明,英挺且硬朗。
  他站在那儿,肩宽,腰挺,腿长。
  说话也不是本地人口音,字正腔圆,像城北的那帮北方佬。
  无视安安的打量,陆昂往外走。
  安安拦了他一下,偏头问:“你到底要不要找陪玩了?”终于绕回正题。
  扫了眼外面打电话的胡胖子,陆昂反问安安:“他怎么跟你说的?”
  “谁?”
  “胖子。”
  安安回头看了看那位敦实的背影,她竖起两根手指,说:“陪玩,两千。”
  陆昂拆开烟盒,摸出一支烟。夹在指间,没点。他问:“又不怕我是变态了?”
  安安稍稍侧过身,背抵着墙,跟他讨价还价:“单纯旅游陪玩两千,别的要另加钱。”
  “真是财迷啊。”
  陆昂轻笑一下。
  他说:“小朋友,回去好好上学。”
  “靠!”安安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玩我?”
  离得近一些,陆昂俯视安安,一字一顿反问:“我怎么玩你了?”
  他说得极慢。男性与生俱来的喉结滚动,将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渲染上玩味。
  安安难得语塞。
  陆昂已经撩开帘子,阔步出去。
  安安转头——
  “大哥,”安安喊他,“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隔着半透明的青色门帘,陆昂没搭腔。他手里还拿着先前买的红色清凉油,小小一盒,最常见的龙虎牌。拧开盖子,潮湿的空气里乍然涌动起凉意。
  陆昂右手两指捻起细细的烟梗,在薄薄的清凉油里碾了碾,他才递到唇边,点燃。
  这一瞬,薄荷的刺激,并着香烟的冷冽齐齐往上飘,细细白白一缕。
  安安看在眼里,嘴唇不由自由生起一丝寒气。
  “哎,到底什么意思啊?”她不耐烦地催促。
  陆昂这才转过来。
  “没什么意思,”他眉眼冷漠,“就是不喜欢,没兴趣。”
  再直白不过的话。
  安安抱臂看了他半秒,转身,走进蒙哥百货。
  门帘重重垂落,风铃叮铃咚隆乱响。
  蒙哥一抬头,迅速板起脸:“你还回来搞么事(做什么)?”
  安安不答,只往货架最深处去。她踮起脚,从货架上面拿下一个纸板。
  “哎哎哎,你拿么事?”蒙哥问。
  话音刚落,安安皮裙兜里突然响起一段怪异音乐,“今天好天气,老狼请吃鸡……”,荒腔走板又歪七扭八。安安摸出手机。屏幕上,来电人显示“安国宏”。她直接摁掉,没接。走到收银柜台边,将纸板推到蒙哥面前,安安问蒙哥:“安国宏什么时候来拿钱的?”
  “昨天晚上撒。”蒙哥回忆,“你昨晚刚去卖啤酒,你爸就来了,他还跟我打听你去哪儿了。”
  “你跟他说了?”
  “说了,东洲烧烤摊嘛。”蒙哥不以为意。
  安安忽然沉默。
  用力攥住手,她偏头看向旁处,嘴唇轻轻颤抖。使劲眨了眨眼,她才转过来。
  蒙哥已经看清纸板上面的字,这会儿骂道:“就晓得你平时不好好做事!我给你七百都亏了!”
  安安朝他竖了个中指,撩开门帘,走出去。
  米干店里,胖子不知和谁打电话,没玩没了了。陆昂坐在旁边,他身体靠着墙,两腿随意支在地上。那根抹过清凉油的烟已经抽到一半,空气里的薄荷味都变淡许多。
  安安朝他走过去。
  陆昂抬头。
  安安问他:“真的不要吗?”咬了咬唇,她说:“可以便宜点。”
  陆昂背抵着墙,肩膀松松往下。他笑了一下,声音懒洋洋的,忽而轻佻:“那可以随便玩么?”
  安安似乎又闻到了清凉油的薄荷香,许是太过刺鼻,她身上涌起一波又一波的凉意。
  安安往对面汽车站去。
  县城不大,每天往来的汽车班次不多,最密集的,便是往返昆明和临沧市区的大巴。这儿靠近缅甸,有天然的旅游资源,政府这几年自然大力发展。很多游客会经过本地口岸去对面旅游。而当地人路熟,如果找他们偷渡带过去,可以节省一笔钱。
  全城默认统一价,偷渡一位,二十。
  红绿灯那边已经能看到昆明过来的卧铺大巴,雨刷器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安安急急穿过马路。
  “哎,昂哥,我刚刚……”那边,胡胖子终于挂断电话。他不知要说什么,眼风一扫,见到十字路口安安爽利的背影,连忙转了话锋:“昂哥!昂哥!我说的吧,这女的见钱眼开,肯定会回来,没想到这么快!”胡胖子兴奋地拍陆昂的肩,肥溜溜的小眼睛往安安身上瞟。
  陆昂肩一沉,胡胖子的手就落了空。僵了两秒,他讪笑:“昂哥,这是没谈拢?还是……你不喜欢这个丝丝啊?”
  “丝丝?”
  陆昂玩味地笑了笑,手指着胖子说:“你比她蠢。”
  胖子:“……”
  摁灭烟,陆昂起身,往安安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瘦瘦一长条儿,走在雨里,头也不回。
  *
  白色大巴客车往进站口一拐,再等上几分钟,出站口便陆续有人出来了,背着包,推着行李箱。那些目的地明确的,便是归乡者;而那些不停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的,就是游客。
  因为对岸局势不稳,今天这趟车来的旅客很少,不过几个。刚一出站,他们就被人潮团团围住。几乎所有人都在吆喝“20一个,20一个”。安安没有过去,而是站在附近的公交站。她将纸板放在脚边。
  纸板上用黑色马克笔写着:15/人
  因为没有摩的、三轮车,她才这么便宜。也因为知道这一行的规矩,所以安安等在较远的地方。
  平时晴天,安安能遇到几个客户,但今天下雨,情况就有些糟糕了。
  比如现在。
  背双肩包的两个女生看了看安安,又打量安安脚边的纸板。
  “十五?”其中一个疑惑地问。
  “嗯。”
  安安点头。
  “带到哪里呢?老街到不到?”
  对方显然做过功课。
  安安认真回答:“过了边界,你可以在杨龙寨那儿拼车。”
  说话间,安安手机又响了。
  还是安国宏的来电,安安继续摁掉。
  “那好吧。”对面两人答应下来,四处张望一番,还是困惑:“我们怎么去啊?”
  安安说:“公交,再走一段。”
  其中一个一听就皱眉了:“我们还有两个箱子,又重又沉,不麻烦死了?”
  又打量安安。
  见安安这副打扮,她扯另一人的衣服,暗示她快看安安。
  那种目光剜到身上……安安平静地移开眼。
  一单生意落了空,她重新靠回公交站牌。
  那两个人走远了,才小声议论:“不良少女吧。”
  “看着就不像好人。”
  “说不定是……那种拉客的。”
  安安踢了踢脚步的小石子,靠回公交站牌。
  这批旅客走光了,出站口安静下来,过了半个小时,又一辆大巴过来。循环往复。
  这个上午,安安一个客人都没接到。
  中午难得停雨,她身上衣服湿哒哒的,有点潮,并不舒服。松了松肩膀,安安慢吞吞往回走。
  兜里电话又响了,还是那段怪异的音乐,“今天好天气,老狼请吃鸡……”安安从兜里摸出来。这是本地的一个固话,可能是她之前找的临时工,安安接起来。
  刚“喂”了一声,那边就恶声恶气的问:“你是安国宏的女儿?”
  “不是。”安安淡定回答,并且告诉他,“你打错了。”
  她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拿着听筒愣了两秒,踢了安国宏一脚,骂道:“你个憨狗。日的,用别个电话糊弄老子?明明就不是你女儿!”
  “怎么可能?”安国宏也愣了。他连忙打过去,那边只剩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这死丫头,又躲我!”
  安国宏面色一白,狠狠骂了一句。
  路边,安安扒开手机后盖,取出电话卡,毫不犹豫地,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好多亲问故事背景和年代,是我写得模糊了哈。本文是现代文,背景云南,但文中的具体城市我杂糅了几个。如果有写得不地道的地方,还请云南的妹子们多多包涵。昨晚红包没送完,我去吃个晚饭回来,连着今天的一起送^_^
  谢谢迷谙的深水,谢谢薄荷猫的手榴弹,谢谢【lxy、啊蒋、6到飞起的二狗子、小豆苗、慢慢、香香还有面面】的地雷。谢谢大家。


☆、第三章

  安安又捡回了那张电话卡。
  因为营业厅店员告诉她,现在没有身份证,办不了新卡。
  安安没有身份证。准确的说,她的身份证被安国宏扣住了,藏起来,不知所踪。她哪儿都跑不了,哪儿也去不了。
  她就是安国宏手里的一只蚂蚱,还是无期徒刑的那种。
  无论她躲得再深,掩饰得再好,安国宏总能在这个小县城里把她挖出来,再将她搜刮干净,让她一无所有。
  是的,一无所有。
  安安站在东洲烧烤摊门口,终于等到天黑,等到店主出摊。
  她每晚都会在这儿卖啤酒,按规矩每瓶抽成百分之二。一瓶啤酒卖三块,安安能拿到六分钱。
  铁门拉开,空无一人的店里,还堆着她昨晚卖掉的啤酒瓶,摞成小山。
  安安卖得拼命。
  有时候客人起哄,说,小姑娘你唱首歌,我就多喝几瓶。
  安安张口就来,邓丽君,王菲,还有梁静茹。毫不羞涩,坦坦荡荡。
  她就是店里的活招牌。
  如今听安安问起工钱,店主一边忙碌,一边说:“你的钱都让你爸领走了。”
  一共一千五,安安一分钱没拿到。
  绵绵细雨又开始往下飘了,飘在睫毛上,飘落在头顶,还有顺着领口往下。安安转身离开。
  “哎,不做了?”店家高声喊她。
  安安摆手:“不做了。”
  她再做就是蠢!
  从烧烤摊往后过去两条街,有一栋半旧的楼。楼梯有些暗,没有灯。安安上到二楼。楼梯右手边的房门没关,里面被隔成几个隔间。穿过公用走廊,走到尽头,安安打开门。
  是个单人间。
  摆设异常简单,一张弹簧床,一个衣柜,靠窗的地方还有把椅子。
  随手关上门,安安脱掉湿漉漉的上衣。
  她里面是简单的白色背心。
  棉质背心贴着柔软的胸口,衬得她身形越发单薄而瘦。
  随手擦了擦头发,正要脱皮裙,腰间忽然有什么勒得难受。
  安安摸出来。
  是胡胖子的那张名片。
  已经皱了,但上面字迹还是能看得清。
  意兴阑珊夜总会
  胡经理
  安安随手丢在床上。
  她掀开垫被。弹簧和垫被中间有个塑料袋,一层层包裹起来,塞在最里面、最安全的位置。安安取出塑料袋。
  袋子里面花花绿绿,全部是钱。有一百的,也有十块的。厚厚一沓。
  安安一张张数过去,取出八百。想了想,她又多拿了两张出来,这才将袋子收好,重新塞回床垫底下。
  安安躺到床上。
  脚边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她用脚尖勾过来。修长又白皙的腿,轻轻一挑,像层层涟漪被荡开,总有摄人心魄的美。就算是这样残破的环境,也掩不住她的年轻和美好。
  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还是胡胖子的名片。
  两手举着名片,安安看了一分钟。
  “干!”
  她翻坐起来,抓过半潮的上衣,两手一伸,重新穿上。
  门锁锁了两道。安安骁勇地,再度走回战场。
  *
  入夜了,不大的县城已经悄悄热闹起来,街道里各种灯箱暧昧闪烁,洗脚按摩马杀鸡。这几年外来文化流行,沿河的巷口还开了家风俗店。
  巷子越往里,灯光越暗。
  “意兴阑珊”硕大的土豪金招牌就在尽头,灯箱底下还有两个人面对面贴在一起,哼哼哧哧。安安目不斜视,直接走进去。
  夜总会里面躁得很,音乐震天响,舞池里男男女女抱在一起,摇头晃脑。安安巡梭过去,不偏不倚,恰好看到了胡胖子敦实的身影。
  “胡经理。”安安喊住他。
  胖子形色匆匆,一转头——
  他停下来,笑呵呵道:“美女,什么事啊?”
  捏着那张名片,安安直接说:“我想来这儿做。”
  “好啊。”胡胖子扯了扯脖子上的金项链,扫了扫安安的腰,脸上堆笑。
  “但我不出台。”安安这样告诉他。
  胖子瞬间义正言辞,板着脸说:“我们从不逼良为娼。那是违法的事。”
  “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随时。”胡胖子摊手。
  “可以预支么?”安安问。
  “当然。”胖子答应得爽快。
  安安说:“我要一千。”
  “行,没问题。”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胖子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安安自然点头。
  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胖子沿着走廊往里,走进208包厢。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莺莺燕燕,娇娇滴滴,排场极大。跨过几个人,胖子挤到陆昂身边,兴奋地说:“昂哥,猜猜谁来了?”
  陆昂睨他。
  胖子笑呵呵凑过去,说:“那个丝丝。”
  陆昂没搭腔。
  他倾身拿过桌上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胖子还在说:“现在的小姑娘就是爱钱,为了钱什么都肯干。刚刚还跟我说不出台,呵,漂亮话谁不会讲?但是她要钱啊,一千块不少了,总得给我点实在东西!”胖子冷笑,低声对陆昂说:“我让她在外头等我,要是顺利,我今晚先……”
  陆昂靠在沙发上,肩背舒展,一手搭在沙发边沿,慢慢抽烟。
  还是不搭腔。
  胡胖子滑头着呢,心思转了几下,改口道:“要不……还是昂哥你今晚辛苦一趟?”
  还能怎么辛苦?
  一番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
  陆昂终于转头,淡淡道:“没兴趣。”
  对面,有人插。进话来:“小陆第一次过来,喜欢什么尽管开口,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摆足了高高在上的架势,还有些挑衅。
  陆昂笑了笑,回道:“不用麻烦。我以后就在这儿,机会多得是。”
  他这么不给面子,说话这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包厢内气压瞬间变低。
  松开怀里的女人,陆昂懒洋洋起身,说:“我出去抽支烟。”
  这时候也没人留他。
  他一走,先前那位直接撸掉桌上的酒杯,恶狠狠骂道:“他是什么东西!”
  陆昂走到外面,松了松肩膀,点了根烟。
  长长的走廊里,有个漂亮姑娘靠墙站着,右腿曲起,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身后的瓷砖。
  发梢打得很碎,一摇一晃。
  走近一些,陆昂认出来了,就是汽车站“死缠烂打”那位。
  安安也看到了他。
  这人肩宽腰挺,手长脚长,沿着走廊过来,实在没法忽略。
  安安转过眼,只当没看见。
  那边,陆昂经过她,往前走出几步又停住了。陆昂回身,问她:“小孩儿,满十八岁了么?”
  安安冷冷抬头,反问:“要你管?”
  陆昂移开视线,不再说什么,继续往外走。
  安安倚着墙,继续站在那儿,无聊地等胖子。忽然,有人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很大,掐进肉里,并不舒服。
  安安只当陆昂又回来动手动脚,她不悦回头——
  安安慢慢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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