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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政联姻(柒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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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这之前的见面,两人皆对彼此没什么印象。
依着施以默那种性子,也不是什么亏都能吃的,她见打来的双双目光皆非善类,也不觉抬起声线“这么多人欺负个女人,你们算什么?”
上官远华一脸铁青,江凤美不想事情因她闹大,她怯弱的握住施以默的胳膊“以默,我们还是走吧。”
“当然要走!”她让江凤美挨着墙面站,自个儿从包内掏出张人工流产同意书,江凤美还来不及阻止,她已先一步扬在上官夜跟前“上官先生,麻烦您在家属栏落个款,我会立刻领美美离开。”
她扫见梁月兮凤目中的敌意,心里不由冷笑,这张单子是医生后来拿给她的,说是最好还是让孩子的父亲签个字,她当时只道了一句‘尽量’。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派上用场。
堂内哗然,江凤美掩住心口的不适站直,梁月兮脸色白如死灰,一双玉手狠狠嵌入张慧掌心,就连起初还气焰嚣张的上官远华也是震得说不出话来。
纵横政界的上官家,今日算是被两个女人临门一脚。
尔后,能从隐约的嘈杂间听见梁月兮嘤嘤啼哭,施以默恬静的脸蛋淡漠如水,她把单子支向俊颜紧绷的上官夜,他稍垂目,上面那些条条款款便能瞧得一清二楚。
江凤美不堪忍受上官夜那杀人的目光,她自后拽住施以默衣角,渐渐调低音量“以默,我们走吧,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
这里的空气,好沉闷、好窒息。
施以默也懂什么叫适可而止,看着这场面再无起初那种喜悦,既然为江凤美出了这口恶气,她也不会穷追不舍,毕竟自已还没那能耐。
她抽回手,转身拉着江凤美往外走,上官夜率先擒住她手腕。
两人回头,发现男人此时的表情好比饕餮般阴佞,他抓得她手腕酸胀,江凤美视线沉落至两人拖拽的地方“放手。”
她声线不高,这话说得极没有说服力,男人五指不由圈紧,她疼得揪紧一对柳叶眉。
上官夜面露狰狞“什么时候怀的孩子?”
“我没有。”她还想狡辩“你别听以默乱说。”
施以默松开她另一只手,想着两人的事该由两人自已解决,她退开到旁边也不插手,凤眸擦过几人头顶一眼眺望到钢琴旁的唐朝。
男人居高而站,笔挺的身材如一尊精致绝伦的雕像,他双手插兜,身子后偎在钢琴上,单腿半弯,俨然一副慵懒且邪魅高雅的样子。
两人视线只短短几秒的接触,施以默眼睛迂回绕开,权当他是陌生人。
上官夜才不管这些,硬是追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凤美抿了抿唇,告诉他有什么用?
“说话!”男人沉声一喝,就连鲜少见他发脾气的梁月兮也为之一振,周遭皆流窜着上官夜的怒气。
她的脸快埋进胸间,“这些天,你都在忙着订婚的事。”
“所以你就打算瞒着我,私自做主把孩子拿掉是吗?”
江凤美抬眼,一双美目圆瞪,就算再怎么不济,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上官家的血脉,上官远华和张慧也无法做出明确言论,只能黑着张脸站在一旁。
江凤美还在揣测他话中的意思,男人已经霸道的将她扯到自己怀中,他大手凶狠的圈紧她腰肢,她一时没回神,俏脸直接撞到上官夜颈间,合拢的剪瞳内划出一道白亮。
男人愤恨低咒,“该死的女人。”尔后,还爆出一句粗口。
博野将红酒一饮而尽后放下高脚杯,他薄唇挽起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女人。”
唐朝狭长的眼锋直盯向人群内的施以默,的确,她成了他掌控之中的一个意外。
一场赌局还好,若是她演变成他生命里的意外,那后果可就大发了。
唐朝唇瓣浅漾,博野再度启动双唇“既然你输了,那我要向你取一样战利品。”
唐朝挑眉,鹰眸抽放到他俊脸上,黑曜石般的眼帘微眯成一条直线,博野毫不避讳的迎向他,缓缓说道“一个女人而已,至于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么?”
他复而笑了笑,抬手拍向唐朝肩膀“自订婚宴开始后,欧家小姐一直不放过偷窥你的机会。”
他朝欧颜那方扬扬下巴,唐朝压根没多瞧她一眼“你要喜欢,跟欧家尽早提亲好了。”
说话间,男人不由松扯掉脖子上的领带,突觉一股烦躁涌上脑门。
博野半开玩笑道,“我可对欧小姐不感兴趣,我要施以默做我的战利品。”
这算是明目张胆从兄弟手里挖墙脚么?
唐朝嗤鼻冷哼,“随你的便。”
说完,他迈开长腿,深邃的眼锋扫去那袭残骜,扔下一干众人扬长而去。
这样的场面,他本就不喜欢,来这也只不过应付应付,卖兄弟个面子。
这场订婚宴,捏在上官夜手里算是彻底搞砸了。
梁月兮哭得梨花带雨,上官远华纵使再气,也断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多责备自己的儿子,为人父的谁不护短?
不过要江凤美这样的女人进上官家的门,那简直痴心妄想。
咱上官家的公子爷也撂下了狠话,他只要怀里的女人,如若不然,就放弃上官家的一切继承权。
这话,没差点把上官远华气得背过气去。
局势莫名其妙的峰回路转,江凤美至今都未能从这突兀的转折中回过神,上官夜这是放弃了梁家小姐,说只要她么?
她,着实不敢信。
施以默也万万想不到,依着上官夜这种男人,竟会为了个‘风尘女子’说出那种丢弃继承权的话。
上官夜眼见江凤美愣在他怀中不知所措,他大手拉扯起女人脸上仅剩的一点点肉“若是你下次还敢说要离开这种话来气我,我就不要你和我儿子了!”
江凤美朱唇微张,凝视着男人逐渐呈模糊状的脸,原来他同梁家小姐订婚,这么高调的宣布同居,竟是为了跟她赌气?
“上官夜,你真幼稚。”她哑声咒骂,牙关紧咬起,若是方才以默不出来,他是不是真打算跟别的女人订婚?
他这玩笑,会不会开的太大了点?
想起他刚才那绝然的态度,和那声声屈辱人的话,她仍旧心有余悸。
男人不以为然,宠溺的将她护在怀中“要是你今儿真把我儿子弄没了,我告诉你,我保管把人民医院的房子掀了。”
江凤美呆在他怀里破涕为笑,看到这一幕,施以默那颗悬着的心并没有落下来,因为她知道,很多幸福并不能看表面。
上官夜那种身份的男人,真的肯为美美不顾一切么?
但愿如此吧。
她欣然的笑了笑,无意中,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自己,施以默稍稍侧头,一眼望入上官佩明镜下那双幽深的潭底。
------题外话------
哇咔咔咔,虐男银神马的后面哈,泥煤,一不小心又邪恶了…
从明天开始,以后更新变成早上九点,提前一个小时。
下章预告:《上了他,就要负责》无耻男银…
072。上了他,就要负责
施以默发现上官佩凤眸有灼耀在闪烁,她还来不及细究,耳边就传出上官远华凛冽的怒斥“还不把这女人给我撵出去!”
他一肚子火,只能对着江凤美发。
今日来的毕竟都是商政名流,刚才那一幕早给直播出去,这本就是个人言可畏的社会,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更不能惹来风吹草动,棘手的问题还在后头。
上官远华胸腔起伏不定,张慧怕他急出老毛病,忙上前劝阻“阿夜,有什么事下来再说。”她视线最后敲落在江凤美身上,满眼的无奈无处宣泄,只能伸手为上官远华顺气。
梁月兮双手捧住脸,啼哭不断,一场好好的订婚宴,没想到竟闹成如今的局面,梁家二老也是瞋目切齿。他梁家虽在官政上没什么名望,但商界也算颇有鳌头,地位仅次于四大家族。
梁母搂住自己的女儿,斜眼睃向上官远华,口气不免强硬“谁人不知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搭在了上官少爷身上,现在上官家上了船后又想反悔,我梁家颜面何存?”
这几日京城满大街都是梁月兮与上官夜同居的消息,名门之中,这贞洁清誉自然要比平头老百姓家贵重得多。
上官佩也顾不得那么多,她走到角落打了个电话,找人将方才播出去那段消息压下,网络上迅速窜起的帖子全数由网络公关删除。
自硕大的玻璃墙上照射进来的阳光,一时间也变得灼烫。
叠叠人影抻长在脚边,江凤美窝在上官夜怀中一直不敢做声,她背后就有一株高大的盆景,那幽绿的叶子抵在她颈间,略显湿意凉薄,江凤美往施以默一眼望过来,眼中朦上一层斑驳。
她一张脸,半边在明,半边入暗。
握在她腰际的那只大手明显收紧,上官夜虽面色平缓,可江凤美看得出,他们之间要走的路,很颠簸,很崎岖。
她这样的身份,要想在他身侧站得安慰,几乎不可能。
其实江凤美不傻,上官夜说跟梁月兮订婚只为同她赌气,她知道他虽玩世不恭,却不会开这样的玩笑。身在这样的家庭,很少有选择爱人的权利。
施以默也不知自己方才做的对不对,这个社会有多现实,她比任何人都懂。
那些落在江凤美身上的目光,无一不是鄙视讥诮。梁月兮与她,但凡长些脑子的,都该明白个中取舍,上官夜这一做法,无不令人瞠目结舌。
梁月兮走过来拉住上官夜胳膊,那双眼睛饱含泪水“夜,我们昨儿个还好好的,你答应过会一直疼我的。”
她声音被哽咽撕成喑哑,泛红的眼睛射在江凤美脸上,锋利的似能在她身上剜出血来。
江凤美不如施以默那般懂得据理力争,她到底是底气不足,手上没有任何站得住阵脚的东西。
上官夜变换了脸色,眉眼微愠,他哄女人自有一套,这张嘴里说过哪些话断不会一一记得,权当每天吃饭成为习惯,难道他还要数数自己每顿吃了几颗米么?
梁月兮看不懂男人俊脸暗藏的那堵灼华,误以为是他在斟酌自己的话,故而圈紧手力,声音由迫切转成抽泣“你若喜欢,多少孩子我都愿意为你生,5个、10个,只要你开口,好不好?”
她越这样,江凤美越是无地自容,她心口酸胀难耐,一口气提在襟口吐不出,压不下,硬生生被憋在咽喉内,那股近乎窒疼的感觉逼得江凤美羽翦氤氲起一道风雪。
要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她也害怕上官夜会动容,故,那双小手不着痕迹拥在男人腰腹间,梁月兮发现她这个动作,抓着上官夜的手差不多要使出自己浑身气量。
江凤美身上的衣服与上官夜西裤挨在一起,它们本就是相配的一套,如今联系如此紧密,大有不可割舍的意思。
她有了痴心妄想,她也想豁出去为自己争一回。
哪怕,遍体鳞伤。
所有的视线齐刷刷扫过来,如一把无形的针锥,逼得江凤美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挺起胸脯。
若说从前的她不够坚强,那是还没有出现能令她改变之人。
施以默暗暗握拳,她只希望自己的加油打气,江凤美能感受得到。
上官家的期盼都推到上官夜身上,最后一丝希翼,却在他出手将梁月兮拒开后摔成残渣无数。
梁月兮踉跄几步,直到脚后跟踩上谁鞋尖,她整个身子往后倒,那黑压压的人群在她睁大的瞳孔内变幻莫测,她想要伸手去抓住什么,奈何握住掌心内的只是一片空寥。
‘啪——’
“兮兮——”
半空的泪珠狠狠砸上地板,她倒地的刹那,听到心脏处有什么东西同泪水一般,四溅分裂,直到被晕染成再也找不到的尘埃。
她这辈子没爱过谁,上官夜是她触及到的第一个男人,他为什么,就不愿给个机会去了解她?
梁母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蹭出焦躁,张慧想要帮忙扶人,梁母含泪一把将她推着撑到地上“我们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上官佩两指撑在眉间,镜片下那双敏锐的眼锋合成一条直线,欧颜自身后搂住她双肩。
局势,咻地缠乱如麻。
上官远华咬肌紧绷,颤抖的指着上官夜那方半响挤不出一句,男人神色却是平静,若不是施以默亲眼看见,她真的难以置信,此时此刻,上官夜眼角竟自顾扬起,脸上那稍纵即逝的邪魅令她似被丢入迷雾,半响反应不过来。
他这表情,分明是……
她转头,越过叠叠头顶,果然见着高台处的博野执起高脚杯,两个男人皆是嘴角浅弯,博野悠闲的抿口红酒,场下的沸腾,完全成了透明。
不知情的江凤美还在自责,头顶泛起上官夜懒懒的话“既然都这样了,那该散的都散了吧。”
上官远华窜在口腔的话夺唇而出“逆、逆子!”
他无谓耸肩,自裤兜内掏出车钥匙绕在食指转圈“老爸,下次再安排谁家千金同我订婚,可得提前说了,我好把我女人关起来。”说完,他不着边际瞥向梁月兮那边,无奈的摇摇头“哎,佛主都说我罪孽深重啊。”
“你——”
“远华。”瞅着上官夜领走江凤美的背影,张慧面容担忧,上官远华没好气瞪视她。
“阿夜都是被你惯的!”
“我……”
上官夜丢下一堆烂摊子拍拍屁股走人,施以默有些哭笑不得,博野不知何时上到她跟前“还愣在这等抽么?”
施以默抬眼,身上一撮光线被他高大的人墙遮全,这会哪有人顾得上她,“你们是早就算好的吧?”
她随着男人的脚步出去,博野双手插兜,步履刻意放缓同她肩并肩“你说呢?”
她斜眼睇向男人精致的侧脸,顿觉恍然“就算我跟美美不来,这场订婚宴也会被你们搞砸吧?”
“容我想想。”博野若有所思的荡起浅笑,他一面走,一面故作冥思状,右手托到腮前“游戏规则好像是这么安排的。”
施以默不觉展颜“谁要招惹上你们,真倒霉。”
经过这么一闹,上官家怕是短时间内不会逼着上官夜跟谁订婚了,并且,还要有哪家人敢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过来才成。
两人步出酒店,外头的斜阳直照而来,施以默一张脸被掬上璨耀光茫,她眼睛微眯,抬手挡在额前,一眼望出去,天际几朵浮云被霞彩挑染成斑斓的橘黄色。
那张纯净的脸上淬有淡淡微笑,博野侧头,施以默颊边的一抹红晕被他收纳眼底。
两人垂首,举步下了石阶。
唐赫自敞篷车内一跃而出,裤间的铂金粗链哐当做声,施以默仰脸,男人左耳钉泛出的光泽刺得她侧目。
“好戏没了?”他视线在二人间穿梭。
施以默顿觉无语,这几个男人,怎么各个属于看猴戏的?
她暗叹口气,没个正经。
博野朝他扬起下巴“来晚了。”
“靠!说好了等我。”唐赫脸色微变,提脚踹飞脚下一块石子,施以默眼瞅着石子砸向一辆酒红色法拉利,车子立马警铃大作,车门还划掉一点油漆。
这车,似乎有些眼熟?
正好,博野兜内的手机短信铃响起,他掏出来看了眼后收起手机“走吧,夜在芙瑞摆了桌酒菜拉我们一块去庆祝。”
“她也去?”唐赫瞥向施以默的眼眯起三分。
施以默拨了拨刘海“这次我功不可没。”
唐赫看向博野,见他点了点头,他有话憋在胸口没说,只是冷哼着转身又跃入驾驶室内。
施以默瞪他眼,有门不走,属蚂蚱的。
复后,她坐上博野的车,上官佩急匆匆追出来时,哪还有人影?
“妈。”欧颜跟出门,就见上官佩伸长脖子不断张望,方才太乱,她哪能顾及这边“你看什么呢?”
上官佩抓着她的手,力道没有把握好,捏得欧颜酸疼胀痛“颜颜,你说起先来的那女孩跟阿夜是不是认识的?”
欧颜眼神晃了下“妈,你问这做什么?”
“妈就随便说说。”这次,上官佩比以往都要镇定,在欧颜面前,她收敛起情绪“看那样子,我想她们铁定跟阿夜认识。”
“嗯,应该是。”欧颜也并没往其他地方想。
上官佩隐住眼中的激动,刚才里头乱成一锅粥,她的视线也不能一直焦灼在施以默身上,她只是觉得她眉眼长得极为像她。
其实若不仔细看,也很难发觉,谁会把高高在上的欧老太同施以默联系到一起?但求女心切的上官佩自然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清那个女孩的底。
说到底,她也没什么把握,心想应该又跟以前一样,只是长得相似而已吧。
一行人去了芙瑞,唐赫没给施以默多少好脸色,毕竟两人之前有过两次过节,博野还为了她跟唐赫闹过,这口气,哪能说散就散?
施以默本不愿跟这群人搅合,奈何江凤美率先被上官夜领走,她在不能确定江凤美心思的情况下,断不会随意抛下她不管。
上官夜在芙瑞定了间雅房,江凤美已经换好衣服坐在那儿,上官夜的白色外套被服务生搭在衣架上。
施以默一进门就有暖气扑来,她踩在地毯上,顺手脱下那件毛外套挂上衣架。
上官夜双手环胸,整个背部靠上椅背,双脚呈懒散型状伸直,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施以默,女人现在只有一件黑色紧身衣,凹凸有致的身材就这么给映衬出来。
屋内有服务生伺候着,送餐的橱窗被人叩响三声,服务生打开橱窗,外面的人把各式菜肴递进来。
这的服务向来是一流的。
唐赫自顾坐下,“我哥呢?”
施以默装作平静的拉开椅子坐下,那双耳朵却竖了起来。
上官夜依旧维持慵懒的姿势,“说是在路上呢。”
跟前的茶盏氤氲出水雾,施以默端起茶杯,里头的水温恰到好处,博野见她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微抖。
她以为,他不来的。
服务生一一报上菜名,上官夜命人开了瓶82年拉菲,服务生拿来个调剂瓶兑上雪碧,一一在各自杯内斟上半指高。
转盘上的菜大多喊不出名字,施以默大致扫了眼,着重偏向于江凤美爱吃的,她心里不由一暖。
江凤美也甚是开心,上官夜伸手过去拉着她,见她手心热出汗,忙把她身上那件高腰短外套脱下。
“哟。”唐赫以肘压向桌面,揶揄道“转型当好男人了啊。”
“去。”上官夜从桌子底下拿脚踹他“小爷我本来就好。”
江凤美被逗弄得面色潮红,她以手背抵在鼻唇之间,借此掩去唇瓣拉扯出的羞涩。
施以默不由笑开,这可是昨晚还抱着她偷偷哭泣的人呢。
博野想抽支烟,也被男人嚷嚷着制止“你要伤到我儿子,我领着我女人杀到你家去。”
博野只能把玩着打火机,正要开口回击,双扇门被人霸道的掀开,唐朝单手插兜,迈着长腿往里跨起大步。
施以默随响动举目睨来,唐朝虽一身银灰色西装,但她总觉得他有点像电视内常演的黑社会头头,要在加上根烟斗和帽子,跟周润发有得一拼。
男人如狼般的眸子环顾一圈,视线最后落到施以默身上,她背对着他而坐,这会正扭过来,两堵目光相接,室内的暖气犹似被划开道口子。
她挪回脸,只当方才是不经意一瞥。
唐朝勾唇,坐到博野与唐赫之间,隔着施以默一个位子。
两人,形同陌路。
唐赫也自二人身上看出点头绪,他抬肘搭在唐朝肩侧,话语轻佻“哥,你老实交代,跟欧家小姐到哪步了?”
“你觉得是哪步就哪步。”唐朝执起酒杯轻晃,期间施以默没在看他一眼。
“看这意气风发的样子,说不定都滚床单了。”唐赫调侃,恨不得在唐朝身上按个针孔摄像头。
他但笑不语,这不反驳的模样,听在施以默耳里像是默认。
这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再纠缠。
也是,她这般不识抬举,多大耐心的男人都会索然无味,这也正是她想要的,真不愿唐朝在纠缠。
一顿饭下来,她吃得倍觉轻松,上官夜为江凤美挡了唐赫不少酒,施以默却未能幸免,唐赫似是故意整蛊她,下桌时,她的步伐也变得跌跌撞撞。
颅内混淆一片,她被江凤美扶出芙瑞会所,天空已经黑如浓稠,施以默那张脸犹如火烧,微微晚风拂过,凉意窜入胸襟,冷热交替间,她胃部挤压的难受,睢望这天际,一面黑网仿佛要卸下来般。
“以默,你还好吧?”
都说酒醉三分醒,她脑袋虽飘忽在云层,但这心里倍儿清楚。
“嗯。”她以手掌拍捶脑门,想要借故散去那阵阵胀痛,吹着会儿风,充血的眼珠没那么模糊。
城市的黑夜,硬生生被斑驳的霓虹灯撕破,五光十色的晕挥分合不清,最后在她眼里点染成浆状。
江凤美怀着孕也经不起她这般折腾,那栋小区上官夜是断不会让她再回了,这一来二去,施以默最后竟成了唐朝的派送对象。
美其名曰:那破地儿只有他知道怎么走。
得,转来转去,还是转回狼窝了。
她现在头疼的厉害,浑身也没那力气与之争辩。
送就送吧,瞅着他们今日这疏离的身份,她也料定他不会乱来,顶多就是唐大少爷好心送个醉鬼回家。
坐入车内,施以默这头重脚轻的架势愈发明显了,红酒向来都是后劲,起先喝着无碍,久而久之便醉的不行。
她枕靠在车室里就睡了,爱咋咋滴,一滩烂泥就算被他扔进阴沟内,她也得认。
唐朝双手撑向方向盘,手指节奏有序在上头轻敲,薄唇的弧度被抿成一条直线,交错的路灯自挡风玻璃前照下,越发显得男人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幽暗深测。
施以默睡意轻浅,时笑时喃,也不知心里究竟被什么压抑,她微张唇瓣,一股深浅不一的呼吸此起彼伏。
男人侧过头,她凤目浅睁,顶着脸上的姹紫嫣红望过来。
她是清醒的,只是嘴角止不住上扬,那暧昧的眼神,大有勾人之意。
唐朝喉结轻滚,纤手松开颈间的领带,车内的暖气让他顿觉燥热,施以默抿住唇,那笑被尽量收敛,男人这一举措意味着什么,她懂。她还不想引火烧身,毕竟酒后的事,谁说得准?
脑子里的思绪如两股涌泉碰撞在一起,她已经快要分不清现状,酒精的麻醉让他健硕的身影径自脱臼成两抹人影,随意晃晃悠悠重叠,复又,分开。
施以默阖上眼重重甩头,头痛欲裂。
这一路她还算安生,没添什么乱,只是不知何时整个身子挂在他半边胳膊上打盹,唐朝右手被她拖拽的酸麻,一张俊脸却呈现出安详,没有丝毫怒意。
快临入初冬的夜,如一双脚裸浸泡在冰水般,寒彻脊骨。
车内四面窗户紧闭,施以默权当怀中这货是自家抱枕,以往每年入冬后,她都有抱着个暖水袋入梦的习惯。
唐朝单手驾车,任由她霸占自己的右臂,女人呢喃着用侧脸蹭了蹭他衣袖,嘴角牵起一道满足的笑,很浅,但极其好看。
唐朝勾唇,深邃的眼锋无限旖旎,这个女人醉酒后,要比清醒时可爱的多。
黑色的雷克萨斯在夜空下提速,路经夜市边上,车子竟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直接开往别墅的方向。
“先生,您回来了?”
刘妈见唐朝的车从坡道开上来,她站在门口候着。
唐朝落下车窗后,施以默如树袋熊扒着唐朝不放的姿势正好被刘妈看见,她唇齿染笑,心里也一下了然。
一股凉意从外头灌入,施以默不适的拧紧眉梢,只感觉一双手搂在自己腰间,略一施力,她便被唐朝拽出车门。
她下意识微睁开眼,石阶下的景观灯刺得她眼角酸胀的眯起。
唐朝拦腰将女人抱起,长腿绕过车头往红漆木门内跨去,刘妈小跑着跟上,“先生,要不我去给施小姐熬些解酒汤吧?”
先前站在她身侧时嗅到股强烈的酒气,刘妈眼盯着唐朝的后脑勺,见他点头冷应了声,这才赶紧去佣人房找张围裙往厨房跑。
他连皮鞋都来不及换,直接抱着女人上去二楼主卧。
施以默半醉半醒,小手紧揪着他的胸襟不放,唐朝将她搁上床头,女人一沾上那绵软的床被便松开手,他脱下被她握成皱褶的外套随意扔到沙发上。
天花板上的吊顶在她朦胧的视线内搅成一团,她视线左右端望,只见身边站着个蔚蓝色的身影,她只记得唐朝今日穿的就是蓝色衬衫。
施以默抬手撑住额角“这是哪儿?”
她想要仔细看清楚,不论眼睛瞪成多大,眼前都是迷茫一片。
唐朝甩甩方才被她扯得酸麻的手腕,欣长的身子坐在床沿,施以默微睁着那双弥蒙的眸子,这会脸蛋两侧已经被酒精熏染成玫红,唐朝单手抚上去,比起她脸上的滚烫,他手中的余温到变得拔凉了。
她阖起眼,用手把他的大掌按在颊侧,只因这样冰着,舒服。
唐朝身子一怔,要是她清醒着,断不会这样主动。
他冗长的影子,被光线强行按压在衣柜上,仿佛画师精心修饰过般,一点一线都能清楚的描绘出男人精摹细琢的身材。
只见,那影子缓缓向前坠下,施以默觉得胸口一沉,凿至脸上的光圈转为黑暗,唐朝双手撑在她耳旁两侧,唇瓣逸起半片弧形。
“这,当然是在家了。”
“家……”她摇摇头,她哪里还有家?
她双手柔软的抵在他胸前,随男人临近,她的手背也压入自己胸前那两对丰盈,施以默双唇碰触到一股湿软,唐朝的吻有些冰凉。
熟悉的烟草香自她鼻翼间涌动,唐朝的舌尖滑入她贝齿,施以默那颗心仿佛一下踩入什么深渊,一袭难掩的空虚被推出血肉,随着男人沉闷的呼吸加剧,施以默只觉两舌间有股烈焰在烧灼,她抬起舌尖,想要将他那团滚烫挥出去,岂料,唐朝的舌头反客为主,两舌的推拒竟成之为无尽的纠缠。
那浓厚的酒香,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连、迤逦。
他们犹似,都醉了。
施以默浑身酥麻,心,也在一点一滴沉沦。
“默默,我多久没要你了?”
他的声线被情欲蓄为嘶哑,那张温热的薄唇轻咬着她的耳垂,突兀的光线掼得她那对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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