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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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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了,其实,我是还有个担心,所以才有些着急的。”

    “你担心什么?”

    穆文影摇头:“算了,没准儿只是一次巧合。”

    看着她欲言又止,廉南岳心底一惊,难道她也觉察到了穆文冲对辛悦的不一般了吗?他不禁有些担心了,说不清为什么。

    “我会尽量帮杨谦的,其实他是个不错的人。”廉南岳说完又觉得多余,还好走到了冰柜前面,他将穆文影最喜欢的酸奶放进了购物车。

    看来他是真的放下了,穆文影有些得意,可是想起那日穆文冲的神情,以及钟曼玲的沮丧,她不得不担忧。

    想不承认也很难,辛悦确实是漂亮的,优秀的,而且小女人的气质强烈,她不也曾是手下败将吗?

    不过,如果真是穆文冲爱上了辛悦,也未必是件坏事,只是局面混乱一些,但赢家就只能是她了,穆文影笑得妩媚:“好,那你好好帮杨谦吧。”

    廉南岳侧目,敏感如他,一种更无法说清的感觉涌上心头。

    结了账,辛悦抱着卢卡斯快步走回公寓,气息紊乱。

    卢卡斯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辛悦给他洗了澡,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网上订的儿童床要明天才能送到。

    然而,卢卡斯翻来覆去地无法进入深度睡眠,许是没有带来他的抱抱熊吧。辛悦只好找来一只枕头,让他抱着,才勉强睡着了、

    打开电脑,已经是是9点半了,还有两个报告需要赶出来,如果进行得顺利,真的希望重新踏上勃艮第的土地。

    次日清早,辛悦醒来,卢卡斯也醒了,正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微笑:“早!宝贝。我们起来吧,去看看你的幼儿园,那里有好多小朋友呢。”

    “好。”卢卡斯立即翻身坐了起来。

    收拾妥当,辛悦牵着卢卡斯的手走出了房间。

    走出小区,就看到了穆文冲正望向这里,辛悦有些不安又有些悸动。

    穆文冲微笑着走过来:“才七点就送卢卡斯过去吗?”

    “威廉叔叔早!”穿得像个小绅士的卢卡斯和穆文冲打着招呼。

    “辛毅早!”穆文冲抚摸着他的头顶,为他打开了车门。

    “是的,方丹帮我约了园长。”辛悦仰头看向他:“你怎么会来?总是这样麻烦你,我很不好意思。”

    “想尽快送你过去,然后我们一起参加集团会议,今天会讨论你的提议。这是大伯昨日才和我说起的,我怕你担心,所以昨晚没有告诉你。”

    “今天就讨论吗?”谢天谢地,昨晚就把报告写了出来。辛悦欣慰地点头:“那很好,我们赶紧过去吧,我很希望提议能够通过。”

    “今天还不是董事会提议,先是业务提议,听听张总他们的意见,如果顺利,这周五就会召开董事会,投票审核。”

    “没想到会这么快。”辛悦深吸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家族企业的一个优势吧,不像书本上学到的那些大企业案例,一个提案往往要论证很久。她的计划也是年底之前能有结果就算是好的了,没想到推进的速度比预期得要提前了很多。

    “穆氏这次是很看好隆德的发展的,所以在各方面都比较支持。”穆文冲启动了车子。

    很快就到了幼儿园,园长是个和蔼的中年人。参观了一下园内的设施,辛悦很满意,很快就办好了入园手续。

    和卢卡斯恋恋不舍地告别后,辛悦和穆文冲边走边商量着即将开始的会议。

    来到金茂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穆文冲说:“呆会儿,你把辛毅的入园单据拿给方丹,她会去报销。”

    “公司里有这项福利吗?”辛悦挑眉。

    “有的,你没注意到吗?”穆文冲笑得阳光:“你不知道现在入托的状况有多么难,很多员工也为这一大笔支出感到为难。很多人都以为外企的福利好,削尖了头往里钻,穆氏想要笼络优秀的员工,自然要把福利做得更好。”

    辛悦点头,露出微笑:“是啊,就凭这项,也能得到一个高分。”

    他们走向电梯间,廉南岳驾驶着奥迪也进入了车库,他和穆文影同时看到了穆文冲和辛悦说笑地模样。

    “才8点40而已!”穆文影意味深长。

    廉南岳什么也没说,也说不出什么。

    “你知道辛悦又提交了一份代理高端葡萄酒的提案吗?”

    “知道,而且她还想建立一个葡萄酒收藏博物馆,这个,你的曼玲姐也有参与的。”廉南岳专心地回答。

    穆文影点头:“今天集团内部就会开会论证的,你也会列席,你希望我赞成还是反对?”

    “怎么今天就论证?”廉南岳皱眉:“而且,你怎么现在才说?”

    “昨晚,你在洗澡的时候,老爸打来的电话。”

    哦,洗完澡后,他们在缠绵中入梦,自然没有时间去说这个。可是……算了,不论怎样都是工作而已。

    “我希望你赞成,因为这对隆德很重要。如果一开始大家就对隆德下了定义,只是做中低端酒的酒商,那就不好了。”廉南岳揽住穆文影的腰,走向另外一个电梯间:“我没有把握驾驭那些高端酒,让辛悦来操作其实蛮好。”

    “不过这样,辛悦的功劳就比你的大了。”

    “如果说利润,肯定还是中低端酒的更大啊,所以这点,我并不担心。做事业,既要实惠,也要面子的。我做的就是实惠,辛悦做的是面子。”

    “OK!看来最近你们磨合得不错。”穆文影笑着走进电梯,有些弦外之音。



☆、3。9 表白

    廉南岳摇头:“是你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才尽量去配合的,否则,我真的想撤出去做珠宝生意了。不过,老爸是怎么想的?”

    “他没和我说,葡萄酒生意也是他想做的,并不是只为和二叔争什么?记得我小时候,他就喜欢喝葡萄酒,家里有不少法国的葡萄酒呢。”

    “可是他不是很懂酒啊?”

    “喜欢上一个东西,只需要一瞬间,然而去懂得它,却需要一辈子,还要有那个心境才好。你觉得我老爸有这个时间和心境吗?”穆文影叹了口气。

    廉南岳也沉默了,岳父和岳母的关系很微妙,家中不是鸡犬不宁,就是冷战,也许这就是利益联姻注定的不幸福吧。

    走进公司,杨谦周五送来的花已经有些颓败,廉南岳无奈地叹气。

    集团的周一例会一结束,就立即开始了隆德酒业的新业务提案讨论会。

    辛悦做着论述,与会的人并不多,只有穆清远、穆文冲、韩副总、张副总、穆文影和廉南岳。

    作为主管进出口贸易的穆文影有着举重若轻的决定权,她认真地在听辛悦报告。关于辛悦的提议,她很是惊讶,也很是佩服,如果真的可以按照设想去实现,那么隆德、穆氏都将获得空前的成功。

    穆文影记完几个重点后,抬头凝视着辛悦,她又恢复上学时的那般自信,讲解提议时还那么优雅、从容。她瞟向廉南岳,他低头记录着,再看向穆文冲,他的目光中闪耀着光芒。面带着微笑,不时点头给予辛悦以鼓励。她闭了下眼,曾经的怀疑一经确定,在她的大脑中就开始筹划对策了。

    一个半小时后,辛悦做完了讲解,也回答了在座诸位提出的问题。会议终于结束了,他们6人都投了赞成票。等他们鱼贯走出会议室,辛悦才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如同经历了一场枪林弹雨。

    过了一会儿,方丹端了杯茶走进来:“辛总,喝杯茶润润喉咙吧。”

    “谢谢。”辛悦的声音果然有些嘶哑。

    “下午的时候,我去找您拿报销凭证吧。”

    “真的可以报销吗?”辛悦还是有些狐疑。

    “这项福利才颁布不久,就是穆总调至集团总部后,刚刚批准的。”方丹回答。

    “那就谢谢你了。”辛悦淡淡地笑了笑。

    又独自坐了10分钟,辛悦才起身离开会议室。她的提议通过了内部讨论,周五就将拿到董事会上讨论了,真的是太快了。有些时候是欲速则不达,让人感到惋惜,有些时候,却是太过顺利了,容易让人措手不及。

    回到48楼,前台的红色天竺葵已经换上了新鲜的,辛悦有些无奈,总觉得该好好和杨谦解释的。但是又有很多问题,经不起提问,回答了,就会引发震荡,不回答,反而让对方以为有什么隐情或是什么借口,更想靠近。

    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莫羽走了过来:“辛总,波尔多的酒商已经发来了传真,还有旅行社方面也做好了行程。”

    “好的。”辛悦接过莫羽交来的传真,走进了办公室。

    韩笑眼巴巴地看着她关上门,对莫羽说:“你说,我那个请求,她能答应吗?”

    “如果你的廉总答应了,估计你还有戏。”莫羽回答。

    “可是,我要怎么和廉总提呢?”韩笑为难地站了起来:“不过,为了我的巴黎梦,我也得去提一下。”

    说着她走近廉南岳的办公室门口,敲了门走进去。

    “廉总,我有个请求,您能答应我吗?”韩笑搓着手。

    “什么请求?”廉南岳一看到韩笑,很想皱眉,但忍住了。

    “我想问问,这次去法国的旅行团,是不是公司也要派个人随同?”韩笑问。

    “你想去?”廉南岳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我学的是法语,而且好像去一次呢。”韩笑带着丝恳求。

    廉南岳说:“这个我要和辛总商量一下,按说应该是派业务部的人员过去。”

    “求您帮帮忙嘛。”韩笑拜托着。

    她的身份比较特殊,直接驳了不好,廉南岳只好说:“这两天给你答复吧,不过还是别报太大希望,毕竟是第一次组团过去,更多的是业务,以后一定还有机会的。”

    韩笑噘起嘴,有些不高兴地点头,走了出去。

    真是的,那么想去法国,直接求韩副总就好了,哪天都能去,何必还来占公司的便宜。

    午餐时间到了,辛悦不想去楼下就餐,想把提议再完善一下,于是给莫羽电话:“帮我打包一份卤肉饭好了。”

    挂了电话,俯首斟酌起来。

    这时穆文冲走了进来:“怎么不去吃午饭?”

    “这个提案还需要更完善些,刚才论述的时候,又有些新的想法,所以想尽快写下来,免得忘了。”辛悦回答着

    “工作总是要按部就班才好,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还有辛毅那么需要你。”穆文冲说着,走过来拉起她:“走吧,去吃饭,没准儿会让你的思路更开阔。”

    辛悦只好和他走出了办公室,进入电梯,穆文冲按了B3,地下停车场。辛悦不禁问:“还要开车出去吗?”

    “是的,想带你去个有美酒的地方,有些远。”

    “有美酒的地方?哪里?”

    “是个私人会所,你一定没有去过的地方。”穆文冲微笑。

    “那真有些好奇了,我记得已经拜访了很多私人会所了。”

    拉开车门,穆文冲请辛悦坐了进去,但笑不语,启动了车子。

    进入了市区,车子停在了一所古老的房子前,辛悦走下车,仰望着墙壁上斑驳的青苔,这就是岁月的痕迹。

    穆文冲推开大木门,有些潮湿的味道。

    “很久没有人住了,但是经常有打扫的。”

    “哦?”辛悦疑惑。

    “这是我家的老宅子,里面藏着不少酒,有我大伯收藏的,也有我父亲收藏的。怎么样,这个私人会所,是你无法查到的吧?”穆文冲淘气地眨了下眼。

    走过天井,再往前走,推开正堂的大门,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古朴的家具上,似乎时光倒流了一般。

    黄花梨餐桌上已经摆上了西餐,这种中西合璧的样式并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别有一番韵味。

    “来吧。”穆文冲招呼着辛悦。

    辛悦隐约觉得有些不妥,迎上穆文冲坦诚的双眸,心下稍安,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穆文冲拿了瓶酒过来:“这瓶酒已经打开了,不过是上周才打开的,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什么酒?”

    “MicheleChiarloTriumviratumBaroloRiserva,1999年份的。”

    “意大利的陈年酒,只要保存得当,打开了一个月也没问题的。”

    “还好,酒行的人做了真空处理。”穆文冲拔出了木塞。

    “你的姿势越来越专业了。”

    “是吗?我可是认真学了一下的。”穆文冲面露得色。

    将酒倒入一支酒杯,辛悦惊呼:“Riedel的酒杯?Sommeliers系列的BordeauxGrandCru?”

    “怎么?不过是只波尔多红酒杯。”

    “这可是纯手工精制的水晶杯,而且是专门品尝一级酒庄的酒用的,而且这款意大利葡萄酒正需要这种波尔多红酒杯品尝。”

    穆文冲将酒递给了辛悦,她拿起酒杯轻轻摇晃杯中的酒,并不强烈的阳光下,它散发出精致的红色,酒香扑鼻。

    “内比欧露葡萄酿制的酒果然特点突出。”辛悦抿了一口酒:“喝这酒让我想起威廉·杨格的话。”

    “是什么?”

    “一串葡萄是美丽、静止与纯洁的,但它只是水果而已;一但压榨后,它就变成了一种动物,因为它变成酒以后,就有了动物的生命。这支酒有一种奇特的生命,仿佛是青春的一场回忆,让人有种悲伤的祭奠感,又仿佛是对未知的世界怀抱一份期待,让人心动。”

    “有人管这支酒叫‘梦中情人’,你说得感觉和这名字有些相像。梦中情人有的可能已是过去式,有的还只是将来时,其实只有现在时才是最好的。在适当的时候,遇见适当的人。”穆文冲凝视着辛悦的眸。

    辛悦的心狂跳起来,她的手颤抖了一下,有些慌乱,又有些释然,原来自己的感觉不是错觉。这是他的表白吗?应该是吧。但是又能怎样呢?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其实他们既不是在适当的时候相遇,又不是适合彼此的人,这样的自己只会带给他伤害。

    看着她低垂的眼睫颤抖,似乎内心在挣扎,穆文冲说:“用餐吧。”说着他拿起刀叉,心情复杂地切起牛排来。

    辛悦依言拿起了刀叉,却对面前的牛排下不去手,沉默片刻,她扬起头:“你知道Riedel的酒杯Sommeliers系列有40多支水晶杯吗?它们非常昂贵且稀少。”



☆、3。10 认清

    穆文冲抬眼看向她,缓缓地摇头:“我不太清楚。”

    “是的,这就是梦想与现实的差距,也是高端人群和中低端人群的差距。你可以很轻易地得到这套酒杯,就算不知道它的珍贵也无妨,但我就算……”

    “这牛排,再不吃就要冷了。”穆文冲打断了辛悦的话。

    辛悦明白他不想听自己说出拒绝的话,可是就算不说出来,就可以接受了吗?依旧是不可以的。她站了起来:“这里是一间很好的私人会所,只是我不适合这里,误闯进来是我的失礼。”说完她向外走去。

    穆文冲跳起来拦住了她:“什么都不要说了,用餐吧,那只是一支酒和一支酒杯。不必想得太多,太复杂。”

    望进他的眼底,辛悦闪过一丝痛楚,既然如此说,再坚持离开,反而说明是她内心有所期待了。于是坐下去,沉默着吃完已经完全冷掉的牛排。

    回公司的路上,穆文冲沉默着,辛悦亦沉默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在这个时刻安排这样的午宴。在她的心底甚至有那么一刻,盼望他可以一直像周五时带给她深深的感动,而不是这样一定要把话说明。

    就好像是古代的新娘,遮着盖头,让人总有一份悬念和期待。但是一旦揭开这盖头,就只能接受现实了。

    而她的现实太丑陋,如果揭开,就只有离开了,这一天也许不远了。

    终于看到了金茂大厦的建筑,辛悦突然觉得它变得有些恍惚。

    “辛悦!”穆文冲突然唤她的名字。

    辛悦转头,看向他。

    “你说过,要想懂得葡萄酒,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对吧?”

    辛悦点头。

    “那我准备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穆文冲说。

    “我记得你亦说过,每个人更像一个酿酒师。”辛悦眼中浮现了泪光:“而我不是,我只是个调酒师,只能冷眼旁观,因为我已经酿过苦艾了。”

    穆文冲摇头:“就算是调酒师,亦有好坏之分,想你处处做到优秀,调出来的酒也不该难以入喉。”

    车子停稳了,熄了火,车内一片安静。

    “我回去工作了。”

    “好。”

    一同走进电梯,一个48层,一个49层。

    辛悦先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电梯门缓缓地关闭,穆文冲移动了脚步,在门关闭前,中间的缝隙,依旧定格了辛悦的背影。

    他没有灰心,反而有了一丝信心,她的心里有他的位置,一定是这样的,只是还差些火候。就好像需要陈酿20年以上的酒,偏偏在15年时,拿出来品尝,口感必然会不够醇厚。

    其实今日的试探亦如预期,但即使是结果早已预料,但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本来也不想这么急于表达的,但是周六的时候,与杨谦打网球后,一场开诚布公的对话,让他下定了决心。

    上周六的早晨,穆文冲依约来到网球场,杨谦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也开始活动身体的各个关节,却有些心不在焉。

    杨谦走过来:“在想什么?面带桃花的,你不是说和钟小姐不对路吗?难道又有了新目标。”

    穆文冲看向杨谦:“也许,可以这么说。原先并不确定,可是渐渐就有了感觉。就是那种见不到也会在眼前出现她的模样;远远地看见她的身影,就想微笑,就想冲过去和她说很多话;每时每刻都会在想,此刻她在做什么的那种的感觉。”

    杨谦凝视着他说话的表情,眉头渐渐聚拢,扬起手中的球拍:“好了,打球吧,老规矩。”

    穆文冲很想和他挑明,但是看到他的表情,似乎有一些了然,就点了点头:“好,开球吧。”

    这一场球,杨谦打得格外卖力,而穆文冲有些谦让。

    最终是杨谦赢了,他却摔掉球拍,盯着穆文冲:“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

    “我不反对你追辛悦了。”穆文冲停顿了一下:“但我会与你竞争,一起追。”

    “文冲!”杨谦的眼中闪烁着精光:“其实,我早就看出,她在你眼中并不只是助手。但算你坦诚,我们就较量一次。”

    “一言为定!”穆文冲伸出手,迎接着杨谦凑过来的拳头。

    杨谦使出了五成的力道,震得穆文冲的手腕发麻,他只是浅笑:“输者退出。”

    “愿赌服输。”杨谦郑重地说:“还是朋友。”

    从网球场出来,穆文冲开车,不知不觉就来到公寓楼下,仰望着此刻空着的房间的窗,此刻身在北京的辛悦,是否也如他这般思念呢?

    虽然深知阳光普照,渐渐暖心的重要性,但是,他也真的想知道,辛悦受过怎样的伤,如何可以走进她的心,又是否可以得到小卢卡斯的接受。

    刚走进49层,方丹就迎上来:“董事长来了,正在办公室等你。”

    穆文冲收敛起思绪,整理了一下衣衫,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那扇巨大厚重的门。

    穆嘉良端坐在那里,八十年的岁月只让他霜染了乌发,早年间的戎马生涯让他气度不凡,腰板健朗。看到穆文冲进来,他目光精锐:“来吧,坐下。”

    穆文冲依言坐在了他的对面。

    “听说你主张做高端的葡萄酒?而且想以收藏竞拍的形势打开高端市场?”

    “是,正有此意。”

    “不错,这个想法不错。其实任何一项手工制造出来的东西都可以成为工艺品被收藏,我们的皮革如此,葡萄酒亦如此。”穆嘉良点头:“不过,在国内,让那些人收藏个古玩玉器容易,但如果让他们收藏葡萄酒谈何容易?”

    “我们做了详细地调查,这几年来,屡有中国人在索斯比拍卖行拍得经世佳酿,证明还是有这个需求。而且从今年,我参加的葡萄酒推介会、品酒会来看,国内的高端市场很有潜力。”穆文冲对答如流。

    “当然这也需要炒作,而且,我们准备做的高端酒生意不仅仅是为那些收藏者找到期望收藏的酒,更多的还是要做期酒生意。这些酒的升值空间很大,我们只做了几款酒的调查,比如2002年的瓦朗德鲁红酒,是波尔多地区圣艾米利翁的名酒。该酒于90年代被美国最有名的品酒师罗伯特·帕克追捧,红极一时。在10年里升值了60%!在2002年预购的酒价为每瓶122欧元,而2008年时已经涨至290欧元,2013年时会涨至688欧元。每年净升值率达18.9%。

    这还不是五大酒庄的名酒,现在被炒得火热的拉菲1982,早已翻了几番,甚至高于国外的价格很多,依旧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穆嘉良露出笑意:“你似乎也已经爱上了葡萄酒。如果是这样,我会站在你这边,并会去帮你说服那些股东。”

    “谢谢爷爷。”

    “我希望你能把穆氏带领到更高的一个层次。”穆嘉良摆了摆手,穆文冲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回想起刚才的对答,如果不是辛悦做出了周密的调查,就不会这么顺利地说服爷爷了。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辛悦,他会对葡萄酒这么热心又富有激情吗?

    他的脸上浮起笑意,一定不会的,要知道,当初留学归来,他根本不屑进入穆氏的,很想扎入IT界。然,爷爷虽然老迈,但是多年经商的经验让他早就看出IT的泡沫,坚决反对下,他只能进入穆氏。

    而在穆氏磨练的几年下来,穆氏坚持的经营理念和产品,即便是在金融危机的形势下,依旧有良好的上升态势。

    这次进入葡萄酒行业,更是瞧准了时机,磨练他与廉南岳的舞台。也正是因此,才会遇见辛悦、

    辛悦……心中的月亮……虽然此刻还只是新月,但已经让他的内心明亮起来。

    辛悦走进公司,莫羽将打包好的盒饭递了过来,并触碰了一下:“有些凉了,我去加热一下,马上送到你的办公室。”

    “好。”辛悦只是点了点头,虽然已经吃过了丰盛的午宴,但她真的希望,那不过是场梦,也真的希望,没有去吃过这顿午餐。

    走进办公室,辛悦关上了门,没有坐进办公的位置,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心头涌起很多情绪。

    这些年,她的心就像加了密码锁的门,打不开,亦不想打开。虽不是什么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但她真的怕再一次受伤,一次不足以致命,然一而再,再而三,就连顽石,都抵不过水滴石穿,何况是她。

    而且年轻时拥有的飞蛾扑火的勇敢,早已成为愚蠢的代言,恨不得能回到过往,将火熄灭,抑或是成为胆小的飞虫,远离烛火。

    记得年初,带着卢卡斯刚从丹麦旅游归来,那尊小人鱼的雕像让人唏嘘。君邵阳也出现在酒园中,眼底的悲伤掩饰不住。

    卡特约了辛悦来劝慰君邵阳,特意拿出了两瓶珍藏的佳酿,都是1978年份的,一瓶是LaTache(拉塔希)的红葡萄酒,一瓶是DomainedelaRomanee-Conti(罗曼尼·康帝)Montrachet(蒙塔榭)白葡萄酒。



☆、3。11 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有再也回不去

    看到这两瓶酒,辛悦与君邵阳皆是眼前一亮,亦又狐疑地看向卡特。

    “这个年份的酒对我有很特别的意义,所以我有很多。”卡特将Montrachet插入冰桶,然后开启了LaTache,倒入醒酒器中。

    在等候的时候,卡特坐了下来:“我父亲是在那年品尝当年的酒后,突然脑溢血去世的。那一年,勃艮第的酒出奇的好。”

    辛悦看向坐在一旁的蒂安娜,她点头:“那一年的酒是近年来最好的,也是得到诸多好评的。也许是他太兴奋了,亦是他感到欣慰,一个酿酒师毕生最大的追求就是如此吧。”

    君邵阳默默地拿了两套酒杯过来,Montrachet的温度已是适宜了。卡特给每个人的杯子里斟上了酒。

    酒香立即满溢出来,独特的玫瑰香气,让辛悦不禁皱了眉,端在手中轻摇,金水晶般的璀璨颜色散发着梦幻,抿入口中,长长久久才轻吐出一口满怀幽怨的气息。

    “很像夏日里最后一支玫瑰的味道。”她似乎回想起什么,淡淡地说:“这支玫瑰并不是在玫瑰园中生长的,而是在幽静的山谷中,静静地等待有人看见它最美的一刻,悄悄地伸展出婀娜的枝叶,孕育着饱满的花苞。当终于有旅人走来,它开始绽放,而走来的旅人却满眼泪水,似乎是在寻找眼泪的意义。

    它不以为意,仍旧努力张开娇嫩的花瓣,一层层,一片片,毫无保留。

    那个旅人走过长长的山谷,登上了山峰,孤独地站在落日的余辉中。当黑夜终于降临,星空开始璀璨,这个旅人突然明白,如果无缘牵手,挥挥手,照旧可以微笑上路。

    他开始下山,黑夜里,他跌倒,再爬起,不知道摔了多少次,醒来时,已是阳光普照,就连山谷中亦有灿烂。而他抬眼,那朵娇羞的玫瑰正怒放着俯视着他的脸。轻轻地捧起,被玫瑰的刺扎入指尖,疼痛却不忍放手。

    上帝把最好的留在了最后,爱了就一定会受到伤害,如果不受到伤害,又怎么能捧得住此刻在掌心的玫瑰?

    这是一支融合了指尖的血滴与怒放的玫瑰花瓣上晨露味道的酒。但是,如果再晚些,怒放的玫瑰就将凋零,而指尖的血滴亦将干涸,也许又将是另一场无望的爱情。这个旅人很幸运,这支玫瑰同样幸运。”

    君邵阳听得手指不紧聚拢,捏紧了酒杯,全部倒入了口中。不是他不懂得品酒,而是他想知道此刻,心上的血滴是否可以干涸。

    卡特又给君邵阳倒上酒,却看向辛悦:“原来你懂得这个道理。”

    “懂得和执行是两码事,我很难忘记。”

    “爱过的人并不应该去忘记,因为他曾照亮你的整个生命,忘记就是将那段生命否定。我不想你们否定自己,拥有这样的记忆才会让你们更懂得珍惜。”蒂安娜摇头,对着辛悦和君邵阳语重心长。

    两个人沉默了,各怀心事。

    卡特闻了闻醒酒器中的LaTache1978,倒入了红酒杯中:“还是尝尝这支酒吧。”

    君邵阳先端了起来,水果香气与紫罗兰的花香缠绵着绽放,气味丰富得让人惊叹。抿一口,绚烂又温厚,咽下去,一股暖流沁润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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