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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太如花,终于裙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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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姝展颜,端起第三层的第一杯,笑着说:“那就开始吧——”

    酒塔一点点少下去,周琛喝得很快很急,俊美的脸上不时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伏姝喝得格外优雅迅速,一杯接一杯,不慌不忙。她仰着头,用眼角瞟到人群外的一个身影——夏晔。

    她不自觉地勾着唇想,很好,一箭双雕。

    今晚过后,她不仅要让周琛走人,她也要夏晔离开。夏晔在午后睡梦中的吻,泄露了他的心思,触动了她的心。夏晔不该继续留在漓川,她不会放任任何人扰乱她的生活。

    对她而言,夏晔的存在太危险了。

    观众们不停起哄着大交杯小交杯,要求男女主角变着方儿得换喝酒姿势。周琛胜券在握,自然越喝越兴奋,一杯杯往肚里猛灌。

    一个小时过去了——

    伏姝不紧不慢地开始喝第六层。与此同时,周琛涨红着脸,略微晃着身体开始喝最后一层。

    待到伏姝把第六层喝完,周琛已然喝光了第七层所有的酒。他甩掉最后一个酒杯,猛地抱住伏姝,狂傲得不可一世!他在嘈杂的音乐里大声叫嚣:“你是我的了——”

    “既然我是你的,那我的酒就是你的酒——”伏姝搂着周琛的脖子,指着自己没有喝完的第七层酒,“你不替我喝了?”

    “喝喝喝——”

    “喝啊!”

    “赶紧的,英雄救美啊!”

    “不喝完不准走啊——”

    看客们鼓着掌,起着哄,兴致比主人公还高。

    “好——”周琛兴之所至,春风得意,于是伸手一挥道,“我喝!”

    夏晔坐在吧台边,冷眼看着那酒吧里最热闹的所在,一个喝着闷酒。

    “怎么不去凑热闹?”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下巴留着很短的胡茬,看上去非但不邋遢反倒有股子落拓文青的气质。

    “你是?”夏晔问。

    “我是这儿的老板,施睿。”

    “你好,我是夏晔。”

    “我知道。”

    夏晔不语,疑惑。

    “漓川就这么大,你又在伏姝店里住了半个多月,我能不知道吗?”施睿随手点了根烟,又递了一根给夏晔。

    夏晔接在手里,却不抽,目光仍时不时朝人堆望去。

    “怎么?”施睿问,“看上伏姝了?”

    “只是觉得她酒量未免太好了。”

    “哈哈哈——”施睿大笑,然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夏晔的肩膀,“什么酒量,她那是雕虫小技!她的酒塔,除了头两层和最后一层,其余全是调的饮料和白开水。”

    “那她演技还真是——”夏晔感叹,“好——”

    “哪儿啊,也只有这种愣头小子会上她的当。”施睿有吸了口烟,悠悠然吐着烟圈,“不知道她这回闹哪一出,你看着吧,好戏肯定在后头呢。”

 第5章

    5。

    夏晔待不下去,他觉得自己要是继续坐在酒吧里,保不准就要冲过去把伏姝拉出来。如果他还是二十岁,他可以理所当然地拿年轻冲动做借口。当然,现在的他依旧可以说年轻,但他偏偏没有冲动的资格。因为伏姝不久前才隐晦地要他离开,变向地回绝了他尚未表达的一切情感。他强忍下内心翻涌的情绪,轻描淡写地和施睿打了招呼,转身出了酒吧。

    夜风轻轻吹散雾烟,留下沉寂在漓川的黑暗重重地压在心上,叫人透不过气。

    他仰头,看到灿烂的星空,蓦然想起十九岁那年在邮局第一次遇见伏姝的午后,那是场对伏姝而言哀绝,对他而言瑰丽的际遇。

    夏晔慢慢走在新仁街的砖石道上,如同梦游。

    他想,梦境到这里,真的就要结束了吗?

    不远处转角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黑暗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冲过来的黑影狠狠撞上夏晔的肩膀,随即又跌跌撞撞冲向另一片黑暗。

    夏晔刚刚定住被撞击得趔趄不稳的身体,又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追赶而至。

    “郑阿来,你给我站住!”

    “老子今天不打断你一条腿就跟你姓——”

    “再废他一只手!”

    “你们几个抄近路到前面的巷子截住他,剩下的给我追!”

    “派人通知街上的几个老板,叫他们不要插手——”

    ……

    混混?黑道?

    夏晔不关心这些,他在意的是这群人追赶的是不是——那个郑阿来。

    他隐隐觉得这是上天给的机会,让他在一个极其微妙的时刻遇上郑阿来。他渴望了解伏姝,比任何人都想靠近她。而这个想法,这种好奇,已经整整在他心底盘旋了六年。

    他没时间细想,只先紧紧跟在那群人后面,像捕食的黄雀在等待时机。

    打手们追到酒吧后门夏晔这才看清对方一共有六个人!

    他们把人逼进酒吧用来堆放垃圾的死巷子里,一阵拳打脚踢。直到黑色塑胶袋之间的那人龟缩着不再挣扎反抗,打手们才骂道:“郑阿来你个杂种,居然敢坑哥几个儿的钱,活腻了吧你!今儿你要么还钱,要么留下一手一脚——”

    “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哥们儿是病猫呢!”

    “少跟这种烂人废话,不如直接卸掉他一手一脚来得利索!”

    那人连忙弓着身子瑟缩地求饶:“各、各位大哥,钱我一定还——一定一定!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就就就放过我这一次,再宽限几天,就几天!”

    “宽限?你真以为我是观世音菩萨啊——”其中领头的大哥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大吼一声,“给我往死里打——”

    “等等——”夏晔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抱着手臂走到那群人身后,“各位兄弟,我有点儿事儿想问问他,能不能行个方便?”

    “你又是什么东西!”一边的跟班没好气地问。

    “我可能跟这个郑阿来有点儿旧仇,按理说咱们是一路的。”夏晔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个领头的大哥,笑着说,“我没别的意思,真就想问他点儿事。”

    “你哪条儿路子上的?”领头的大哥一针见血,“面生啊,不是在漓川混的吧。”

    “我是从丽江过来的。”夏晔没说错,他的确是从丽江来的漓川。

    “丽江?”领头的大哥又问,“那隆哥一定认识了?”

    夏晔意识到自己被人试探了,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隆哥是不是真的存在,所以他好笑着开口:“隆哥是哪位,非得认识吗?我素来认钱不认人的——”

    领头的大哥朝做了个什么手势,顿时冲上前两个人,拳头迎着夏晔的面门招呼过去——

    夏晔肩膀一偏,才躲过左边的攻击,右脸就被结结实实揍了一拳。他踉跄地退一步,伸手抹了抹嘴角,讥讽道:“怎么,仗着人多啊?”

    “看你不顺眼,给你点教训,让你记得以后不要虚张声势,多管闲事——”

    “我就说嘛,丽江哪来的隆哥!”夏晔一步一步走上前,镇定得连眼睛都不眨,“我有个朋友和郑阿来有点过节没解决,所以现在我只好拦着你们了。要不这样,他到底欠你们多少钱,我看看能不能先垫个利息把人暂时领走。”

    “你打算替这种人渣出钱?”

    “没办法,我那朋友出手阔绰,但脾气太大,不亲自动手不爽——”夏晔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大哥,“哥儿几个总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行!连本带利,这王八蛋欠我三万,你要是替他给了,人你随便带走!”

    就在夏晔准备开口之际,他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昆虎哥胃口还真不小。”施睿边笑边走近,“我怎么听说郑阿来也就向借了你五千块,这利滚利下来,怎么算也超不过一万吧?”

    “哟,这点小事都惊动施老板了。”那个名叫昆虎的,态度似乎没那么强硬了,“是这小子管闲事,我不过按着行情喊喊价儿。”

    “你在我这片儿放高利贷也不是一天两天,我睁只眼闭只眼得也没断谁财路。”施睿懒懒地伸手搭上夏晔的肩膀,啧啧嘴道,“眼下有人在我酒吧后面儿跟我店里的客人闹事,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要么给钱,郑阿来随便这位兄弟这么处理。要么郑阿来我带走,绝不脏了施老板的宝地。”昆虎朝着夏晔撂下句话,觉得不解气,又狠狠地踢了地上的人一脚。

    “多少钱?”夏晔冷冷问。

    “今儿我就卖施老板个面子,就一万。”

    “好。”

    最近的农村合作社不支持跨行业务,夏晔这次出来就带了万把的现金在身上,这一万给出去,他可真就粮草断了。

    不过此时他还没工夫关心这些,他走到酒吧的储物间门口刚好遇到出来的施睿。

    “他伤得怎么样?”夏晔问。

    “都是皮外伤,死不了。”施睿摸了摸那满是胡茬的下巴,笑得意味深长,“你帮郑阿来总不会是路见不平吧?”

    “不是。”夏晔皱着眉,手扶在门把上,“有点事非问他不可。”

    “就这样?”施睿目光玩味,像是洞悉到了什么。

    “就这样。”夏晔说着推门而入——

 第6章

    6。

    对面这个叫做郑阿来的男人样子十分狼狈,手上有好几处淤青红肿,嘴角破了一块,脸更是肿得像某种被圈养的懒惰生物的头部。但那双眼角微微下垂的眼睛时不时瞟两眼打量四周,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去。

    夏晔和郑阿来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他在思考如何开口,要以怎样的方式得到他想知道的一切。郑阿来这种人太过油滑,他不能来硬的。

    夏叶双手插在口袋里,踱到郑阿来面前,冷着脸问:“钱怎么说?”

    “这钱跟我没关系啊,是你自己上赶着替我还的,我又没求你——”郑阿来抹了把嘴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想往门口走,“没钱充什么大款,有病!”

    “昆虎大概还没走远,我那一万就当买个打手,让他们回来应该也不难。”夏晔好整以暇地坐在储物间的折叠凳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无谓。谈判,开场的气势何其重要,三两句、一个照面就能决定主动权,主导谈判的走向。夏晔就是要唬住郑阿来,然后让他玩不出花样。

    “你到底是谁啊?”郑阿来这下急了,狠狠瞪着夏晔,手不自觉地搓起来,“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老板是谁。”夏晔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你——你什么意思?”郑阿来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盯着夏晔,“我告诉你啊,别乱来,我可是会跟你玩儿命的!”

    “哟哟哟,你还急了。我可是什么都还没做呢——”夏晔笑得格外冷,手懒懒一挥,“坐下慢慢聊。”

    郑阿来一头雾水地坐回原处,拿捏不准要怎么应付眼前的人。刚才在酒吧后门,郑阿来明明觉得这个男人不像是出来混的,但眼下看着那人淡定的样子,又开始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他瘪瘪嘴,没好气地闷声问:“聊什么?”

    “我老板知道你跟裙臣老板娘的关系——”夏晔微微倾着身,“你说我们要聊什么?”

    “你要知道这个干嘛?”郑阿来难以置信地问。

    夏晔勾着唇问,眸光锋利:“我老板被她甩了,你说聊这个干嘛?”

    “报复?”

    “我可没说——”夏晔不置可否。

    “那你想知道什么?”郑阿来眼珠子一转,邪性地凑到夏晔身边,“电视里面儿不常有封口费嘛,你老板就不给点儿开口费?”

    夏晔斜着眼看郑阿来,满脸不屑:“真当我好骗?刚才的钱都打水漂儿吧?”

    “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是吧?”郑阿来谄笑,“想当初那女人还给了我一笔钱,算封口费呢——”

    “是吗?”夏晔压下自己的好奇,漠然开口。

    “要不我先说一部分?”郑阿来一副讹定夏晔的表情。他一时半刻看不透眼前的人,但他估摸着这人既然对伏姝感兴趣,做笔交易肯定不会黄。“你要是觉得值,就和你老板商量着对我意思意思。”

    “你先说,我掂量掂量。”夏晔看似漫不经心地换了个姿势。

    “她那龙凤胎不是在医院生的,而且孩子的父亲又不明不白,就一直没上户口。好像是三年前吧,丽江那边儿户口忽然查得紧,她就想趁没查到漓川的时候赶紧把孩子的户口报上。但派出所的人一嫌她不是本地人,二嫌她没结婚,愣是不给孩子报户口。”

    “那她怎么找上你的?”

    “谁愿意无缘无故跟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结婚啊!虽说她开了家店,本事不错,可她带着两个拖油瓶,万一赖上你了怎么办?”郑阿来说得来劲儿,“这事儿搁谁身上高兴?也就是我,发了这个善心,肯帮她一把!”

    伏姝必定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找上了郑阿来这种用钱就能打发的人。她一个女人,举目无亲,又要赚钱养两个孩子,还不知道当时低声下气求了多少人,受了多少冷眼,才熬过来的。

    夏晔眉峰高挑,好笑的问:“她给了你多少钱?”

    “不多,也就三万块吧。”郑阿来舔着脸说,“怎么,想好给我多少了吗?”

    三万!伏姝为什么要给郑阿来这么一大笔钱?仅仅是因为不想让假结婚的事被宣扬出去吗?夏晔觉得郑阿来知道的事情绝不止这些。

    “就这点儿东西,你还好意思要钱?”夏晔反问。

    “我这不是未完待续嘛——”郑阿来肿着脸,笑起来面颊都是扭曲的,活脱脱一个跳梁小丑。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总得先让我知道这值钱的地方在哪儿吧?”夏晔眯起双眼,目光锁在郑阿来身上。

    “行,那我就露个风儿。”郑阿来颇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凑上前,“这可牵扯到一条人命呢——”

    夏晔惊诧,却仍强自镇静:“没报警?”

    “说是一直生病,最后病死的,当然没人报警。”郑阿来颇有些得意,“不过我知道,那根本不是病。”

    “那是什么?”夏晔忍不住问。

    “我都说值这个价儿的。”郑阿来神气起来,笑着朝夏晔伸出一个手指,“我也不要多,你找刚才那样,也给我一万块,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呢就转告你老板,只要不牵扯上我,随他怎么处理。”

    “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夏晔狐疑。

    “老情街尽头有个村子你知道吧?”

    “恩。”

    “你去问问有没有一个姓白的人家!”郑阿来想是想到了什么,补了句,“对了,就是那对双胞胎现在住的地方,那家有个老太婆,还在一直帮那个女人照顾孩子呢。”

    “那家人家怎么了?”

    “好几年前,那老太婆唯一的孙女就是病死的。”

    夏晔站起身,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说:“你留在这里,等我证实了这件事,自然会来找你做交易。”

    “成——”郑阿来舒舒服服地坐在凳子上,心满意足地笑道,“反正我闲人一个,有的就是时间。不过也别让我等太久,我这人耐心不好,也怕麻烦。”

    夏晔嗤笑一声,开了门:“放心,我也不喜欢拖泥带水。”

 第7章 、8

    7。

    伏姝和周琛走后,酒吧的人就散了,施睿正准备打烊,见夏晔走了过来。他随口问:“聊完了?”

    夏晔摇摇头,有些脱离地开口:“没有。不过今晚真的要谢谢你——”

    “我来漓川十年了,这里大大小小的地头蛇混混基本都认识,你这点事不算什么。”施睿叹了口气,“要不是你非得强出头,那钱即便不掏,昆虎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暂时放过郑阿来。一看你就是对这种事没经验,只能砸钱——”

    “十年?”眼下夏晔的脑子里全是伏姝的事,其他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你比伏姝来得早?”

    “我那时候就来漓川开了个小酒铺,伏姝常到我这里喝酒。”施睿从吧台里端了杯水,放到夏晔面前。“喝点水——”

    “谢谢。那——”夏晔欲言又止。

    施睿像是看穿了夏晔的心思,摸着下巴上的胡茬问:“说吧,你想问什么?”

    夏晔紧拧着眉喝了口水,那清亮无味的液体滚入他的喉间,算是给他烦乱的心淋上些许凉意:“她是不是很绝望?”

    “你怎么知道?”施睿玩味地开口,“好像你亲眼见过一样。”

    “我?我猜的——”夏晔尴尬地笑了笑,“听金一说,伏姝当时怀孕了,而且她的男朋友出了意外。她的男朋友,叫什么?”

    “我记得应该是叫林南,那会儿他常和同学来喝酒。”

    “浚生漓生怎么都不姓林?”

    “这点我倒也挺意外的。不过按伏姝的话说,孩子是她生她养的,又凭什么不跟她姓。”施睿付之一笑,“想想也是,何苦呢,那对她而言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林南来漓川是旅游的?”夏晔干笑一声,缓缓开口。

    空荡的酒吧透着清冷,而施睿沉沉的嗓音落在空气里又平添了丝寒意:“六七年前的漓川哪有这么热闹,他们好像是来做毕业写生的吧。不过在回丽江的路上遇上了泥石流,很不幸,据说人当场就没用了,还是伏姝去认的人。

    男朋友的死对伏姝打击实在太大,她起先动不动就跑到这儿来买醉。不久她发现自己怀孕,非但不戒酒,居然喝得更凶了——”施睿无奈地摇着头,言语间隐隐可以听出愠怒的意味,“她喝醉了就哭,哭累了就倒在桌子上,直到半夜三更我把她架回去。”

    “后来呢?”

    “后来我就禁止她踏进我的店。可她在漓川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别的去处,就赖在我店门口不走——”施睿深深叹了口气,“她起初死都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成天自暴自弃。整个人看上去就是绝望的,瘦得不像话,脸色也难看,和崩溃几乎没两样。

    有一次她人都到了医院,准备做手术,谁知又被白凝硬生生拉了回来。

    孩子嘛,毕竟是无辜的。

    她后来跟我说她想通了,她说白凝劝她劝得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男朋友的,男朋友出意外死了,她更加应该为他把孩子生下来。

    这个逻辑其实很简单,但我难以想象伏姝为什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转过弯来。”

    夏晔愁眉不展,不解道:“白凝——是谁?”

    “就是白家阿婆的孙女,是个水灵讨喜的姑娘。”施睿顿了顿,“就可惜了,那么好的姑娘得了场病,才半年多人就没了。”

    夏晔想起方才郑阿来说的话,竟全对上了!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亲自去白家确认这个消息。

    “额——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能告诉我这些——”夏晔单手扶着额头,有些词穷,“我的意思是,我们才认识不久,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管闲事的外人。”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么多。”施睿一语中的,“你放心,我不图你什么。”

    夏晔沉默不语,只凝眉沉思。

    施睿哑然失笑:“非要说个所以然的话,只能说我看你比较顺眼。”

    前几年顾着养孩子,伏姝一心扑在赚钱上,生活上挑不出什么大问题。可这两年日子好过了,她反倒变本加厉起来。施睿甚至觉得伏姝这日子过得简直比怀孕的时候还乱!

    施睿年长,经历也多,他一直把伏姝当个小妹妹看,自然希望她改变一下现在的生活方式,活得更开朗一些。

    此时出现在漓川的这个名叫夏晔的年轻人,有着和其他游客都不同的气质。

    夏晔从未来过这间漓川最热闹的酒吧,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追随着伏姝的身影,他刻意保持着距离又懂得分寸进退。

    施睿认定,夏晔不是游客,而是专门冲着伏姝来的。更值得一提的是,夏晔的动机必然不是恶意的。这样的人若能留在伏姝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不济,也比那些二十不到的小男生们强。

    不得不承认在看人这点上,施睿的判断和浚生漓生的单纯想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8。

    一夜过后,漓川的天气忽然变得阴沉起来。雨,一副要下不下的样子。

    清晨,白色的炊烟袅袅升起,老情街上的小店铺子都开始忙碌起来,一天的生活从热腾腾的早餐开始了。

    周琛骤然醒来,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在他脑子里慢慢拼凑出来——

    他喝多了,但神志还是有的。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搂着伏姝回了房间,然后把她狠狠地压在门上,无休止地啃噬着那诱人的唇舌。一阵湿热的狂吻过后,伏姝衣衫半褪地被他压在了床上!他要彻底撕碎这个女人傲慢与自尊,他想看她哭,看她求饶!

    一切都完美无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就在这时,周琛犹如晴天霹雳般察觉到自己竟然——不举!他的好兄弟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状况,没反应了!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还有什么会比这件事更丢脸,更难以启齿?

    周琛大着舌头企图辩解,但伏姝一点一点变冷厉的目光转眼将他凌迟。

    最后他活生生得被自己最想征服的女人钉在了耻辱柱上!他脱力地赤|身躺在床,不甘而羞愤地看着黑暗里伏姝曼妙雪白的胴体重新被布料包裹,毫无缺口。

    “今晚是——是意外!”周琛在黑暗里胡乱抓住了伏姝的胳膊,“明天一定没问题——”

    伏姝冷笑着,一把甩开周琛的手,轻巧地开口:“小朋友你省省吧,发育都成问题了,还逞什么能。我问你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周琛气得整个人晕乎乎的,简直就要炸了!

    “你什么你?”伏姝掩嘴嗔笑,“值夜的大爷就耳朵好使,我估计,明天整条街的人都会知道这个答案了。”

    此刻,伏姝穿着大红的长裙迎着晨光立在裙臣门口,宛若雕塑。唯有那长发随意垂落,随风扬起。她懒散地看着不远处周琛羞愤离开的仓惶身影,惺忪的脸上终于露出几不可察的微笑。

    酒容易让人亢奋,但过多的酒精摄入是会抑制人体兴奋的,逐渐使脑部和神经系统反应迟钝,自然要什么反应没什么反应了。

    伏姝收拾完心情,转身上楼,准备赢下赌注。

    她走到夏晔的房门口,敲了门。没反应。

    她试探着转动门把手,门是开的!

    伏姝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愣住了。

    一阵晨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掀起那明艳的裙摆,翻飞舞动。

    他走了。

    连夜走了。

    她本应高兴的。

 第十章 2013。07盛夏丽江1

    1。

    原本湛蓝的天空像蒙了尘;阴云越积越厚;但雨却一直下不下来。

    天气愈发憋闷;黏湿的触感连在皮肤上挥不去;叫人胸口总有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丽江派出所的接待室设施特别简单;半新不旧的米黄色沙发和半高的玻璃茶几往那儿一放;也就没什么多余的地方了。夏晔坐在沙发上忐忑地压着手指;令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托了很多人,不惜动用了家里的人脉才进到这派出所;希望不会一无所获。

    “你好,我是程励;我们头儿让我来招呼你——”开口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民警;虽然有点儿国字脸;但长得周正,一双眉毛又黑又密,看上去特别正气。这个年纪的男人,又是警察,除了懂人□故之外,还有敏锐的洞察力。“这还是我参与的第一个事件,当时的情况记得很清楚,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我吧。”

    “谢谢——”夏晔清了清嗓子,客气地开口,“发生泥石流的具体时间是几号?”

    “七月十四日下午。”

    “我有个朋友,就是在这场意外里遇难的,我想知道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

    “你问的是林南?”程励直接问。

    “你——怎么猜到的?”夏晔惊诧。

    “嗨——我猜对这个不奇怪——”程励笑了笑,“07年的泥石流只有三个人遇难,一个是本地司机,一个是漓川菜农,还有一个是刚毕业来旅游的年轻人。你是外地来的,年纪不大,07年不可能认识本地人。这样的话,你要问的就只有那个叫林南的年轻人了。”程励说着,又冒出一句,“你和林南什么关系?”

    “其实,他是我朋友的老朋友,所以我替我朋友来问问。”

    “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城里人,关系还真是复杂,办点事儿还要经几道手——”程励耸耸肩,表情很是无奈。

    “麻烦你了。”夏晔付之浅浅一笑,问道,“林南是什么到云南的?”

    “五月份吧,机场记录他是五月份到的云南,为了毕业摄影采风。”

    “他和谁一起来的?”

    “还有另外三个男同学,是他室友。”

    “没有女生同行?”

    “没有。”程励想到了什么,浓密的眉毛皱了皱眉,随即改口,“不对,他女朋友后来也来了。他女朋友在这片儿有点儿名,从出事起到现在一直留在漓川,开了家旅馆,生意不错的。不知道你听说过她没有,她叫伏姝。”

    “我认识。”夏晔心中暗暗自嘲,他岂止认识伏姝,他根本就是为了伏姝而来的。“伏姝,是什么时候到的云南?”

    “六月末,应该是六月二十八。”程励抱着手臂想了想,又说,“她早晨才到丽江,下午就一个人出发到香格里拉、西双版纳玩了一圈儿。”

    “她没去漓川?没留在丽江?”

    夏晔吃惊。

    原来林南早在07年5月就到了云南采风,而伏姝不仅是6月才到的云南,更是独自在云南旅游!按照这个状况发展,他们两个人岂不是在林南出意外都没见过面?

    程励似乎领会到了夏晔的言外之意:“林南的那几个同学说,伏姝六月二十八的上午到过漓川找林南,不过她后来突然就回了丽江。”

    “发什么了什么事?”

    “什么都没发生。”

    夏晔想不通,他一点儿也想不通。六月二十八日的上午,伏姝肯定在漓川发了什么,否则特地赶到云南来找男朋友的她,怎么会在午后的邮局里显得那样绝望哀伤?

    于是他问:“后来呢?”

    “伏姝在七月十五日回了丽江,林南呢是在七月十四日出的意外,前后相差一天。”

    “那——伏姝替林南办的后事?”

    “林南手机里的第一条通讯记录就是伏姝的,所以我们最先联系的是她,后来才联系上林南的父母。”程励英朗的目光中泛出一丝不忍,他缓了缓,“我在医院第一次见到伏姝的时候,就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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