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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坑吧祭司大人-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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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能不管,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管了。”凤歌头一回尝到挫败的滋味,她揉着太阳穴,脑袋的胀痛却没有减轻些许,而且越来越难受。
关林森轻声道:“大殿下,是不是很不舒服?属下见您额头上的青筋都浮出来了。”
凤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胀痛的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
“想必是这几日殿下思虑过度所致,属下曾经习得一些舒缓的按摩手法,不知殿下可愿一试。”关林森依旧恭恭敬敬,就好像从赵元家里买来的铁傀儡似的不带感情。
此时凤歌只觉得头越来越胀,别说只是按摩一下了,哪怕是开颅放血,她都愿意,遂点头同意。
关林森请她坐在厅中放着的泰山椅上,自己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头部两侧,拇指触碰到颈部的风池穴,不轻不重的揉着。
第一次真正碰触到他的手,让凤歌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关林森敏锐的感觉到,忙问:“是不是手太重了?”
“不是,这力度正好,只是,没想到你的手指上有这么厚的茧,这是练什么东西才会练出来?”凤歌从来没有想过指腹竟然也可以长出这样的茧,她打小被太傅盯着读书习字,只有右手的无名指第一根关节上,有一层薄薄的笔茧。
关林森一面继续按着,一面淡淡说道:“练暗器练的……”
“暗器?从来没见你用过暗器呢,你练的是什么暗器啊?”凤歌好奇问道,她一向觉得像自己这种靠机簧射出暗器的人都是厚颜无耻之徒,徒手甩出去的才是真本事。
“……那是不可能的。”关林森不紧不慢的又接上一句。
凤歌觉得自己原本已经缓解的头部胀痛又加剧了,上回金璜是这样,现在连关林森都这样,关林森原来不是挺老实的吗,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是受了金璜的影响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啊啾!!!”遥远的一处酒楼里,金璜揉了揉鼻子,继续专心对付面前的手撕椒麻鸡,一旁的小二十分热情:“哎呀姑娘,看您是从大恒国来的吧,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咱们大夏这里早晚温差大,眼看着这太阳就要落山了,阴气重,您看要不要再来一坛香蜜流云酒?这可是本店招牌!不零卖,一坛十斤酒,三两银子。”
“来一坛。”金璜嘴里含混不清的应了一声。
吃饱喝足之后,发现酒坛子里几乎还是满的,十斤酒最多也只不过喝了一两不到,本想充款爷,大方的说一句不要了,离开酒楼之后,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拎着那么一个大酒坛,金璜自嘲的抓抓头:“真是穷惯了,没救。”
走在路上,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高真北。
她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想跑,好死不死,高真北刚好转头,两人四目相对,高真北见到她挺高兴:“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刚到,我是来找姑妈的,可惜她家却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正想要么明天还是回恒国去好了。”金璜微微低下头,脸上写满了淡淡的忧伤。
高真北的目光转到她的手上:“姑娘海量。”
“不不不,我不能喝,被小二推荐了一下,不由自主就买下了。”想着自己在他面前的人设都是病弱少女的模样,现在自个儿这么一只手拎着十几斤重的酒坛子,还迈着轻盈的步子,如此欢欣鼓舞的走在大道上的姿势被他看了个正着,就算是金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合适。
好在高真北并不想让她解释些什么,只是对着她笑道:“姑娘今晚住在哪里?”
“悦来客栈,戈姑娘说她这几天暂时不住,就白白便宜我了。”金璜挤出来一个笑容。
“这么巧,我也是,正好顺路一起。”
金璜点点头,刚想迈步,发现高真北向她伸出一只手,她不解的看着他:“怎么?”
“我帮你拎着酒坛子,放心,不偷喝。”
两人回到客栈,高真北将酒坛子还给金璜,金璜摆摆手:“我真不能喝,送给你了。”“这种闻起来蜜蜜甜,香喷喷的女人酒,我可喝不惯。”高真北笑道,他从腰间取下一只小小的皮酒袋,打开,对着嘴喝了好几口,金璜站在一边就闻到冲鼻子的烈酒味:“你的酒量真好。”
“北燕是苦寒之地,我们从小就喝烈酒驱寒。”高真北抹了抹嘴,将皮酒袋放在桌上,对金璜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刚才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不客气不客气,刚才真的吃饱了。”金璜不希望自己在他的心中的形象从怪力女变成怪力饭桶女。
高真北有些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这家的牛肉丸可是一绝。多少达官贵人家里的厨子都做不出来呢。”
第七十一章
“有这么好吃吗?”金璜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伸出了手。
高真北点点头:“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东方大陆四个国家里,只有这家的牛肉丸最好吃!不仅肉质弹性十足,而且味道也调得极好,牛的腥膻气被盖住,鲜香味却被完全吊了出来,上一次吃还是五年前,那个时候这家店刚开张,就天天排队,五年过去了,队伍排得越发长了。”
“真……真的啊?”金璜盯着那只褐黄色的油纸包,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当然是真的!尝一个你就知道了!”
“那,我就吃一个!”金璜的馋虫几乎要从喉咙里伸出手来了。
高真北对着小二大声道:“小二,过来,给我把酒袋装满,再拿两副碗筷来。”
圆溜溜的牛肉丸从油纸包里滚落,金璜刚想拿起筷子,高真北伸手摸了摸碗边:“冷了,得拿去热一下。”
金璜本以为他又会叫小二,没想到,他拿着碗,与小二说了几句话,便径直往后厨走去,从来没见过还有客人可以直接闯进后厨的,难道他要自己动手?
十分好奇的金璜也循着他的踪迹向后厨走去,小二知道她与高真北是一起的,也没拦她,还十分热情的给她指了厨房的路。
“你来的正好,刚才忘记问你吃不吃芜荽。”高真北正低着头切着一种绿色的菜叶。
金璜从来没听说过“芜荽”,一脸茫然,高真北拿起一片叶子递给她:“整个大恒只有丰县有这种菜,对了,恒国人喜欢叫它香菜。”
金璜接过,这种植物的气味独特而浓烈,凡是独特的东西,都注定不会被大众所接受,只不过金璜是个例外,她笑道:“没事,没有我接受不了的味道。”
“那就好。”高真北继续低头切菜,“我还担心你有忌口的东西。”
“不过,我也吃不出东西的好坏,吃所有的东西基本上都一样,只有菜烧糊了,调料没放,或是放得过多,才能吃出来。所以,不用在意我,按你的习惯来就好。”金璜笑着倚在门边。
锅里的油已经微微的在翻滚,高真北将早已剥好的几瓣蒜丢下去,“哧啦”一声,蒜瓣的香气被滚油最大限度的散在了空中,高真北挥着铲子在锅里翻动几下,又将切好的蘑菇片、玉笋片一样一样放下去,翻炒着。
“吃不出东西的味道来?那失去了多少乐趣?天生的吗?”高真北又将带回来的牛肉丸倒进锅里,加了一些高汤,与其他材料一起炖煮。
金璜抱着臂,轻笑道:“也没有什么不好,没有喜欢的东西,就不会有弱点,听说皇宫大内侍膳的规矩,再好吃的菜,也不能超过第三口,如果有喜欢的菜,却看着不能吃,那该多郁闷。”
“可是至少吃的时候还是高兴的。”
金璜声音幽幽:“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高真北拿着铲子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她:“这……牛肉丸,你还能吃吗?”
“啊?为什么不能?”
“我以为姑娘你已经出家了,这红尘看得破破的。”
“破破的,哈哈哈,你这恒国话是谁教的,红尘啊,那是烂烂的。”金璜一扫方才眉间的忧郁,脸上绽放出笑容,“哪能看得破,这么多有趣的事情,而且,万一哪天我恢复味觉了呢?”
她又继续说:“对了,我叫金璜,你呢?”
“高真北。”
金璜又笑起来:“这么值得强调一下吗?不仅是北,而且真的北哦。”
高真北也笑起来:“丸子好了,来试试我的私房专厨菜能不能治好你的无味觉症。”
他抓了一把香菜,往锅里撒,一面伸出手,有意无意用对特别熟悉的人才会的方式对金璜说:“盘子。”
天不怕地不怕,连在凤歌面前都敢拿皇后名讳开玩笑的金璜,乐颠颠的跑到碗柜里拿出了一只大盘子,捧给了高真北。
高真北转头,发现她那么小心的将一只空空的大盘子用两只手紧紧握着,双臂伸直递在他面前,他嘴角微扬:“我在大恒听人说过一个词,但不解其意,如今看见你的样子,忽然领悟了。”
金璜不解的看着他:“什么词?”
高玄武一笑:“举案齐眉?”
“呸呸,胡说八道,什么举案齐眉!”金璜觉得脸上忽然发烧,强自辩驳道:“首先,这是盘子,其次,也就到胸口!”
“举盘齐胸?”高真北做恍然大悟状,在金璜恼羞成怒之前,他已经将菜都盛进了盘子里,大步急速向大堂逃蹿。
原本只是那么几个肉丸子,现在给高真北加工了一些,白白的蘑菇片、浅黄色的玉笋片、碧绿的芜荽,还有褐色的牛肉丸,浸在浅金色的高汤里。
“看着就很好吃。”金璜将筷子伸向一枚牛肉丸,却不是夹,而是狠狠往里一扎,将肉丸串在筷子上,愉快的咬了一口。
高真北有些讶异:“你真不像大恒的女孩子。”
“好好的干嘛骂我?”嘴上说是这么说,金璜又咬了一口。
“没骂你,我就喜欢这样的真性情,我们北燕人都是这么吃东西的,平时里吃得最多的是烤肉,北燕无论男女,随身都会带着刀,吃烤肉的时候,都是自己用刀把刀给割下来,在盐碗上擦一下就吃。”
“哦?还有这种吃法?挺有意思。”
金璜脸上笑着,心里奔腾着不屑与嘲笑脸,要你喜欢呸,你是谁啊!北燕人又穷又土,天上下点雪,或是干旱,就逼了,除了会挥着刀子南下抢劫,还会干什么?野蛮人!
“等有机会,我带你去吃一回。”高真北也扎起了一个丸子。
在他说话的时候,金璜已经吃完了,她放下筷子,高真北无奈笑笑:“看来,这道菜做得很失败。”
“做得很不错,是我的问题。”金璜此时有些后悔,刚才怎么也应该装上那么一装,虽然吃不出味道来,但是假装很好吃这件事还是可以做到的,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完全没有想起来要装一装,也许是在心底深处也把高真北当成朋友,完全没想到在他面前掩饰什么吧。
高真北问道:“你认识独孤怀信吗?”
“那是谁?”
“燕雀湖药庐的主人,就算是西夏的皇帝,也要让他三分,也许他可以治好你的病。吃好东西却品不出味道实在是太可惜了。”高真北一边吃着,一边真心的为金璜感到遗憾。
“嘘,客官,你可千万别提燕雀湖药庐了。”原本懒洋洋站在一旁的伙计一脸紧张的走过来,“独孤怀信他给北燕使节团做菜的时候,往里下毒,毒死了好几个人呢!”
金璜早知道此事,不过为了圆上之前所说“今天刚到”的谎,不得不装出一脸的震惊:“什么?药庐主人还给负责下厨?不仅下厨,还下毒?”
“嗨,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好好的药庐主人不当,跑到红芳阁去打杂,听说之前就这么做过一回,莫不是做上瘾来了。这次闹得可大了,两位可千万不要在小店里谈及此事,万一被人听见,只怕小店也要遭殃。”小二摇头走开。
金璜扬扬眉,低声道:“看来,我这味觉失调症是治不好了。”
“无妨,没他,还有我呢。”高真北示意金璜将手伸出来,金璜怀疑的看着他:“你还会诊脉看病呢?”手并没有伸出来。
高真北笑笑:“你不会以为我是一个借着诊脉而故意摸你手腕的混蛋吧?”
答对了,金璜此时真的是这么想的,被高真北一语道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伸出手:“好吧,就信你一次。”
高真北的手指在金璜的手腕上搭了一阵,原本轻松的神色变得凝重:“你这是几处穴道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造成的,有人用金针刺在你的体内,过了很久才拔出来。你应该不止吃东西没有味道,连痛觉都比别人弱许多。”
“呵呵……”金璜将手腕收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自记事起就这样了,也没什么关系,并不影响正常的生活。”
受不了高真北望着她的同情眼神,金璜将桌上那坛香蜜流云酒又一次打开:“这么远带回来,还是得喝一点。”说着,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不,那已经不能叫喝了,叫灌。
待高真北将酒坛从她手中夺下来的时候,金璜的神色已经有些迷离,脸颊红扑扑,连眼圈都是红的。一头一脸的都是方才倒得急了,从坛中肆意流出的酒。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高真北再傻,此时也看出金璜情绪不对,金璜笑着伸手想要把酒坛再拿回去:“因为不喝完浪费啊,多可惜,三两银子一坛呢。”
高真北拧眉:“刚才你不是已经把这坛酒送给我了吗?我也可以喝吧?”
“喝……喝……”金璜已经是醉眼朦胧,人半趴在桌子上,随意挥了挥手。
高真北抱着坛子,一气便将坛中所有的余酒喝了个干净,他将坛子放下,却发现坐在桌子对面的金璜趴下了,双眼闭着,呼吸均匀,睡着了?
早知睡得这么快,就不喝这么多甜甜腻腻的女人酒了。
高真北站起身,站在她一旁,叫了两声:“金姑娘,金姑娘。”
金璜动也不动。
高真北又推了推她。
还是不动。
高真北抓抓头,实在没办法,也不能把她就这么晾在这里,想了想将她打横抱起,走到房间,将她放下,替她脱了鞋袜和外衣,又将被子抖开,盖在她身上,还贴心的放下了床帐,正要走,又拿起桌上的茶壶摇摇,发现里面没水了,又拿着茶壶到楼下找小二灌了满满一壶茶,做完了这一切以后,才真正离开。
出门前还用了个巧法,让门闩自动落下,从里锁上,免得有人闯入。
高真北刚刚离开,先前还一副醉的瘫软如泥状的金璜忽然睁开眼睛,双眸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她从床上坐起来,掀开帘子起身,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天空中厚厚一层乌云,星星月亮皆不见。她从柜子中取出一只包袱,打开取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和蒙面巾。
收拾好了便推窗而出,身姿轻盈,以“燕子三抄水”之势几番起落,已落在远处一座房屋的顶上,将身形隐在屋脊之后,从上往下望去,灯火通明,无数侍卫来回走动巡逻。
此处,正是大夏最最要紧之处皇宫。
大夏皇宫的面积约摸只有大恒皇宫一半的大小,但是由于大夏工匠的能耐着实了得,每一处房屋都高大敞亮,堂阔宇深,外表看起来不甚华丽,但是只有当身临其中,才会发现处处皆是匠心独具。
夜深了,万籁俱静,皇宫之外已是一片漆黑,就连宫中的灯火也一处一处熄灭,只有廊上屋外依旧亮着灯笼,虽然还是很亮,不过已经给了有心潜入者可趁之机。
金璜看准机会,越过宫墙,落在墙角与树木的阴影之间,如一片树叶落在草地上,无声无息。她悄悄的贴着墙,看着一队队的侍卫与太监、宫女走过去。
人数与规模比起大恒皇宫的水平来说差太多了,对于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来说,这点人又算得了什么。
她静待时机,眼瞅着两队交错的功夫,便从外墙跑出两丈开外的内墙根底下,而这一切,那些侍卫仍是无知无觉,只是队尾的那人感觉到身后有一阵清风吹过,回头,正好宫女那队的最后一人,也正巧困惑的回过头。
四目相对之下,宫女娇羞的低下头,侍卫脸上露出憨实的一笑……
金璜蹲在墙根,脸上露出了单身狗的不屑:“呸。”
大夏皇宫讲究的也是地位最高者居于中央,毫不费力就找到了皇帝李云阳所居之处,近期连日暑热难消,他都在清凉殿留宿。
刚靠近清凉殿,金璜便觉得身上凉嗖嗖的,莫名的感觉到了冬日的严寒。
第七十二章
“今天又是怎么了?”看这阵势,应该与在自个儿宫里消失的那位公主无关,让李云阳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二妃再怎么闹,也比邻国公主夜入皇帝寝宫这事听起来要正常一些。
“李妃的宫女翠心说,刘妃的内侍郭槐推她入水,想要淹死她。郭槐说翠心伙同你宫里的一个宫女想要杀他。正想找你,没想到你来了。”符太后不紧不慢的说着。
“并无陛下宫女之事,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人。”翠心连忙说。
符太后凤目微挑:“那你说说,你既然有将郭槐打倒的实力,又为什么会被郭槐推进水里?”
翠心目光闪烁,她一咬牙:“婢子入宫之前,随家父习得一些拳脚的皮毛,若非贪看红莲,一时不察,也不会被推入水中。”
“哦?你还会武艺?”符太后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出去随便叫个侍卫进来,与翠心过两招。”
跪俯在地上的翠心微微一颤,落在符太后眼里。
………………
宁亲王府。
后门站着一队马帮,府里的仆役正忙着将已经收拾好的箱子往马背上捆,这是李云阳找来的马队,他们时常往来于大夏与大恒之间,熟识近道,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将凤歌送回恒国去。
“昨天就没见你,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凤歌正看着人把她的武器一样一样拆了打包,眼角余光瞥见金璜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还买了身新衣服?”凤歌看着金璜嘻笑的脸。
“没什么,昨天和高真北喝了一夜的酒,醉了,吐了一身,刚刚才醒,就出去买了一身新衣服。”金璜笑着。
凤歌也懒得管她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没惹祸就好:“我们今天就要出发回恒国了。你快去收拾一下。”
“我没东西要收拾,要走马上就能走。”金璜心里开出花,太棒了,刚刚作了案,马上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离开王都。
此时,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男不女:“陛下驾到!”
“陛下?李云阳?”凤歌本以为他是来找李云清的,没想到,他径直走进来,摒退左右,金璜也赶紧跟着仆妇们溜出去。
“公主为何不辞而别?”
简简单单一句话,信息量可太大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公主的?凤歌在记忆中努力搜索了一阵,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把真正的身份告诉过李云阳,嗯,一定是李云清说的。
不辞而别又是什么情况?明明是李云清非要把她送走,一早就叫人将客栈里寄存的铁傀儡还有石磊那里打好的兵器一并取来,捆扎好一并交给马队。
这兄弟俩之间到底有哪些话说了,哪些话没说?
凤歌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莫不是李云阳在那天的宴会上看上了自己,李云清这告诉他,自己是大恒国待继位的储君,不能娶,然后又怕这位小皇帝心里情丝万缕斩不断,所以才急急忙忙要把自己送走,却没有告诉李云阳。
嗯,这个逻辑是通顺的。
自己的确也不可能嫁给李云阳,那就不能把李云清给出卖了。
想到这,凤歌笑道:“此次出来,本就是为了买一些东西带回去,在这里时日久了,家里人还等着这些东西用呢。”
“可是,你说要取母后宫的七宝箱,还没有拿,如何就走了?”李云阳着急道。
难为他自出门上朝开始就心心念念惦记着此事,面前的朝臣说了些什么,他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没注意他们各自说了什么,又在吵什么,以及母后又是怎么才让他们平静下来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会儿应该怎么样才能带着她到母后寝宫,在母后那些宫女的注视之下,让她把东西拿到手。想了无数个主意,又一一推翻,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认认真真自己在筹算着一个大的不得了的计划,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可能的操作,正巧朝会也散了,他急急忙忙赶回清凉殿,结果发现,佳人早已沓然无踪,真正是一片赤诚的心上泼了一大盆凉水。
“什么七宝箱?”凤歌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云阳又误以为她是已经得手,却不想对自己说,便压低了声音,急急道:“公主莫不是混在那些宫婢之中?”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凤歌只是笑而不答。
李云阳见凤歌这一笑,认为她这就是默认了,叹了一口气道:“那公主可否告诉朕,那宫女与太监是不是也与公主有关?”
什么?还有宫女与太监?凤歌还勉强维持着笑容,脑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这不会是李云阳设下的什么计谋吧?可这能是什么计谋?想达到什么目的?
李云阳自顾自说下去:“也是奇怪,翠心看起来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没想到动起手来,能与侍卫打个平手。”
凤歌心中不由想起,她的七弟,今年刚五岁,整天逞勇斗狠,总是有事没事去找侍卫打架,别说他是个皇子,就算是个民间的五岁小孩,哪个大男人会一本正经的跟他打,没两下就故意被打得抱头鼠蹿,直到他跑去扯了一下淑妃娘娘养的小狗的尾巴,腿上结结实实被咬了一口,才消停下来。
与其苦苦思索翠心为什么会有一身功夫,不如去问问翠心与侍卫之间有没有私情比较好。
不过……这难道不是他后宫里的事吗?宫女和太监打架,还跟侍卫比武,这关她什么事?
见凤歌只是笑,总也不说话,李云阳着急道:“既然公主已经办完事,要离开,朕也不便相留,但有一件事,希望公主答应。”
“什么事?”
“与我王兄成亲,与大夏结为儿女亲家!”
什么?!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困惑,那现在凤歌是实实在在的震惊了,她本以为因为李云阳看上了她,所以李云清才急匆匆的要把她赶走,可是,李云阳现在却要自己与李云清结婚?
这是什么情况?
凤歌默默的揉着太阳穴,直到李云阳走进来:“东西都收拾……陛下?”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李云阳会来,凤歌脸色不佳,显然两人方才的对话不是很愉快,他敏锐的想到,也许是李云阳来找他,刚巧看见了她,这个不死心的女人又问起了北燕使者的事情,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关林森出声打破了三人之间尴尬的死寂:“马队已经准备好了。”
凤歌点点头:“走。”
说着,便要离开,李云阳拦住她:“公主,与我王兄联姻之事,请尽速应允。”
现在轮到李云清一脸的茫然,他完全没有想过,原来李云阳跑到自已府里来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陛下,你在说什么?”
“王兄,为了大夏,为了我,就牺牲一下吧。”
没想到这句话,把凤歌也给惹恼了:“与大恒联姻是牺牲?”
从来没有经历过在朝堂上与大臣唇枪舌剑的李云阳,完全没有练习过说话的艺术,他感受到凤歌的不高兴,于是又连忙补了一句:“朕不是那个意思,朕的意思是量大夏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这下不仅是凤歌,连李云清的脸上都快绷不住了,赶紧叫人:“你们怎么都愣在一边,陛下来了连杯茶都没有吗?”
一旁马上有侍女端着茶盘上来:“陛下方才与姑娘说话,婢子不敢进。”
李云清劈手取过那杯茶,也不管是烫的还是冰的,塞在李云阳手里:“快喝快喝,这么热的天,又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很渴吧,快把这茶喝了,含在嘴里,先不要咽下去。”
“为什么?”李云阳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操作。
李云清替他把茶盅盖揭了:“喝了以后,你就会变聪明,能帮助你练成绝世神功。”
“哦,这样啊。”李云阳喝了满满一口,含在嘴里,自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管你刚才那句话是从哪里学来的,千万不准再说,再不能让母后知道或是别人知道你说过话。”李云清对李云阳的态度一直都是臣下对皇帝的客气,今天终于憋不住,必须拿出做兄长的态度来,再这么任由他发展下去,大夏的未来真是……
凤歌看着李云清的眼神里满是同情,有这么一个中二加天真的弟弟做皇帝,那样一个严厉精明的母后摄政,这位宁亲王过得也是很苦啊。
“王爷,王爷……”门口有人急急前来报信,发现李云阳也在里面,不由一愣,忙下跪行礼:“陛下。”
为了练成绝世神功的李云阳,那口茶水还没咽下去,他眨巴着眼睛示意那人起来。
李云清问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说,什么事!”
“北燕使节团的安西瓜尔来了。”
好好的找他做什么?
李云清转头发现李云阳和凤歌都不见了,一旁侧耳室里的门帘犹在微微晃动,想来这两人此时正在里面,不出意外,凤歌一定是自己弟弟拉进去的。
心里又是默默叹了一口气,李云清吩咐:“请进来吧。”
安西瓜尔只身一人前来,他进门之后,便对李云清说:“本使与王爷有要事相商,还请王爷摒退左右。”
李云清挥挥手,屋里的人走了个干净。
“我在大燕就听过大夏宁王之名,智计无双,仁心爱民,比起当今贵上,不知强多了不少,只因王爷不是皇帝亲生,虽是符太后所出之长子,却也只能屈身为王。王爷心中必也有所怨恨吧。”安西瓜尔一脸的沉痛。
李云清大怒:“小心你的言辞!”
“王爷,难道你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吗,若不是这么想,又怎么会派人毒死我北燕使者?”安西瓜尔冷冷一笑,“我们在夏国境内出了事,自然是要贵国给一个说法,虽然不会伤及贵国皇帝陛下,但是只怕符太后让他亲政的时间还要再往后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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