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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园深深夏迟暮-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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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哼了一声,眼睛看向窗外。
左家勋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不容她抗拒将她紧紧箍住,叹了口气道:“暮暮,第一次在逸园见到你的时候,你穿了一件白裙子,长头发一直到腰身,在花园里追着蝴蝶跑,那模样实在可爱得不行,只是……当时你任性调皮得实在让人吃不消,心血来潮随手拿起剪刀就剪掉你妈的名牌衣服,说是自己要重新设计,吃完蛋糕身边没纸巾,你直接走到你爸面前用他的领带擦,你爸竟然还乐得哈哈大笑,家中佣人一听到你的声音就躲得远远的……”
迟暮讶异地扭头看他,“你都记得?”
“怎么不记得?”左家勋伸指在她额上一点,笑道:“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想,这无法无天的丫头,将来谁娶回家谁要倒霉的,不如我就替天行道勉为其难收了她吧。”
迟暮没理他的调侃,幽幽道:“一个被爸妈宠坏的孩子,你喜欢她,但却不能容忍她的个性,所以你要改造她……这就是你当初的理由,是不是?”
左家勋正色道:“我承认自己自私了一点,其实你在煎熬的时候我也不好过,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要停下这个计划,直接把你拉到我身边来……不过现在看来,所有的忍耐都是值得的,甚至我妈,还以为她多难缠的一个人,竟然没有多费口舌她就同意了我们。”
迟暮望着他,“家勋哥,要是我没有按照你的意愿进化成大家喜欢的样子,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要我了?”
左家勋一愣,马上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迟暮淡淡一笑,“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知道你是为我好就行,不过,据说一个人骨子里了的个性是很难改的,我真担心自己哪一天原形毕露惹恼了谁,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左家勋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面颊上,神色慎重,“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相信你。”
迟暮轻轻抽出手,“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好,”左家勋笑,“要不要……我陪你?”
迟暮横他一眼,自己扭身去了卧室。
左家勋望着她的背影,笑笑摇头,下了楼。
楼下,李婶正在擦地板,听到楼梯有脚步声忙站起身,“左先生。”
左家勋四顾着光洁的地板道:“李婶你中午怎么不休息一下?地板不用天天擦的。”
李婶笑道:“迟暮那孩子很爱干净,稍微有点脏她就会不高兴的。”
“不会,她现在懂事多了,李婶要是对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要担心她的脾气。”
李婶嘿嘿赔笑。
就她那坏脾气,谁敢呢?
左家勋继续问道:“老李呢?”
“在花园里除草呢,”李婶看了左家勋一眼,“左先生,其实这里只要我一个人做做家务就行了,老李他总觉得自己是个闲人,拿这么多的工资他觉得实在过意不去,真的,这些年我们一直被你照顾着……”
左家勋止住了她的话,“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对了,老李不是会开车吗?以后他还可以做迟暮的司机,再说这里没个男人也不行。”
“哦,那左先生你不准备住这里吗?”
左家勋朝楼上看了一眼,笑道:“要等她同意呢,她现在心里还有些别扭着,觉得我太自私,不够爱她。”
李婶急道:“你没跟她解释吗?”
“我解释了一部分,但我一直都没有把莉莉的事情告诉她,李婶,你不会怪我太顾着迟暮而不顾你们的感受吧?”
李婶摇头,“不会,我和老李早就已经想通了,也不怪迟暮,她当初不过是因为心情不好,说了些重话罢了,是我家莉莉命不好遇到那些坏人,还好坏人已经得到了惩罚,我想莉莉在天上也不会怪迟暮的。”
左家勋点头,“我替迟暮谢谢你们了。”
“左先生,这些年你一直照顾着我跟老李,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你放心,我会像疼莉莉一样疼迟暮的。”
左家勋微微颔首,“这就好,这就好。”
——————
不知是因心安还是因心累,迟暮躺到床上不久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宽阔的街道上,四周全是人,而且是形形色色的陌生的外国人,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英国,不觉有些心焦,难道又得要继续着没有家勋哥的苦读生涯吗?
她四处张望着,陡然发现人群中有张熟悉的面孔,是他!她心心念念的家勋哥!
她顿时心头一喜,忙迎上前去,两人自自然然地就拉着手走在一起,也不管周围众人异样的眼光,他很自然地吻住她的唇,她则闭着眼睛轻飘飘地回吻他,他身上和发上有种好闻的男人气息,令她迷醉不已……
他的吻越来越深,以至于她来不及换气,忍不住接连咳嗽了几声,这一咳嗽声让她醒了过来,张开眼的瞬间她吃惊地发现:他、真、的、在、吻、她!
坐在床头的左家勋俯身含笑望着她,“终于把我的睡公主给吻醒了。”
“你……你怎么跑我卧室来了?”迟暮红着脸坐起身,发现他头发有些湿,显然刚沐浴过,那敞开的黑色外套里原先的白衬衫变成了浅紫色带暗花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这种近乎妖娆的色调,奇怪的是跟他那满身横溢的阳刚气竟没有丝毫违和感,相反更添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左家勋轻轻拍拍她的脸蛋,“怎么?看呆了?是不是很帅?”
迟暮一掌打落他的手,“不要随便拍我的脸!”
“可怕的起床气,”左家勋站起来,突然掀开被子,一下子将迟暮抱起身来,迟暮怕摔倒吓得赶紧抱住了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左家勋笑道:“带你去浴室,晚上还有事呢,你忘了?”
晚上……她想起来了,拿起他的手腕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四点多,忙从他怀中跳下来,“你先出去。”
左家勋站在原地,“你的衣服都已经放在浴室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呀。”
“你……要不要一个擦背的?我的手艺很好的。”
“我不要!”迟暮红了脸用力推他,“出去出去!”
左家勋笑呵呵地被她推出门去。
迟暮啪地将门关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这个厚脸皮的家伙!
迟暮推开卧室内的私人浴室门时不禁一愣。
洗手台上胡乱地扔了几件衣服,男人的内/衣、衬衫……还有一把男人的剃须刀。
太……太过分了!他竟然用她的浴室!明明楼上客房也有浴室的!
她定定神,赶紧将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团进洗衣篮里,然后呼出一口气,怔怔地望着镜子里自己红红的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当迟暮套上紫色的睡袍用毛巾抱着头发走出卧室时,第一眼就看到左家勋坐在卧室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含笑望着她,她赶紧放下捂住头发的毛巾,边掩紧睡袍边嗔怒道:“你……你怎么又进来了?”
这睡袍有些低胸,无论怎么掩总可以隐约地看到她胸口粉色的肌肤。
左家勋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将掉落到地上的毛巾捡起来,开始给她擦长发上的水珠,边擦边抱怨,“你看看你,头发都快把衣服打湿了。”
迟暮伸手想拿毛巾,“我自己来。”
“听话,时间来不及了,”左家勋将她按坐到沙发上,“我去拿吹风机,你这样要感冒的。”
左家勋很快拿来吹风机,接上电源给迟暮吹头发。
☆、情深意动(4)
金陵私家菜馆“晓庐”包间内。
大概是为了衬托古典的效果,包间内用了仿古烛台,因此里面的光线不甚亮堂,整个房间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配着精雕细琢的中式家具,看上去有些迷离而清冷。
林安琪红唇白面,盘了发,着一身烟紫色夹棉旗袍,越发衬托出她的玲珑身姿,此刻她凭窗而立,神情悠远,看上去宛如民/国名伶。
她身边站在的男人身着藏青蓝唐装,眯着眼睛欣赏地望向她,“安琪,今天你这一身端的是古典美人风韵。”
林安琪笑得有些凄迷,“赵大哥说笑了,我哪里算得上什么美人。”
“报纸上的消息当不得真的,”赵总轻轻按住林安琪的肩膀,“别担心,我自有办法,今天我会当面替你问问左家勋,总不能让你白等他这么多年。”
林安琪摇头苦笑,“算了吧,你要是问了,他可能会直接回我一句,谁让你等的。”
赵总微微皱眉,眼里闪着阴鹜森然的光,“他竟是这样冷情的人?”
“原先我也以为他不过是冷情,待我总算比一般人要客气些特别些,现在我算知道了,他待我,只是和对待商业大客户差不多,你看看,现在除非你出马,否则我能够哪里请得动他?”
“别这么贬低自己,那女孩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难道会妖法?既没有根基,长相也一般,我也看了今天的报纸,照片上的人无非就是比平常人清秀点罢了,比起你可差远了。”
“一般?”林安琪突然笑了,“赵大哥,不管是讨厌不讨厌那个夏迟暮,我都不得不承认,她的长相真的不差。”
“哦?”赵总语气颇为怜惜,“平日里你一向都是很自信的,看来左家勋此番对你的打击实在不轻。”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门口有汽车声,林安琪道:“他们来了。”她边说边抬脚准备朝外走,赵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让他自己进来就是了,你何必要亲自出去迎接?要我说他这傲气就是你平日里惯出来的,也不想想他何曾将你放在心上。”
林安琪低声道:“听你的,我不出去就是了。”
从窗口可以隐隐看到,进来的是两个人,一高一矮。
林安琪急促地看了赵总一眼,赵总安慰地在她肩上一按。
很快,左家勋和夏迟暮两人并肩踏入包间。
左家勋一身黑色便装,朝林安琪一点头,又主动对赵总伸出手去,“赵总,咱们又见面了。”
赵总点点头,并不伸手,而是注视着左家勋身边的女孩,刚刚在眼中刻意凝起的冷酷冰霜在一瞬间似乎有了一丝细缝皲裂。
现在他知道了,林安琪刚才说的话是对的。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你都得承认,她的长相真的不差。
似乎是刻意要和左家勋凑成一对似的,这女孩从头到脚也是黑色的,除却领口是真丝白衬衫,如此简单装扮却越发衬托得她肤光胜雪,他更没想到的是,清纯和妩媚两种对立的气质竟可以同时显现在一个人身上,更兼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极品,难得的极品。
左家勋伸出的手一时没有着落只得无声放下,迟暮见状含笑伸出手去,“赵总您好,我叫夏迟暮,目前在南大教书。”
“哦,是夏小姐,”赵总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那种温香滑腻的感觉顿时令他身心一荡,一时竟忘了松手。
迟暮神态自若作势四顾,“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林小姐安排的好地方。”
赵总心中暗叫一声惭愧,忙松开手,“是啊,安琪做事一向很妥当。”
“谢谢夸奖,”林安琪淡淡一笑,她的目光落在迟暮脸上,轻飘飘的,却让迟暮在瞬间有种如寒芒在刺的感觉,她忙点点头对林安琪报以笑容。
左家勋拉住迟暮的手臂将她按坐下来,“先喝点茶吧,这家的雀舌还可以。”
“是啊,夏小姐尝尝看。”赵总也跟着附和,并在迟暮对面坐下来。
哈哈!
林安琪面色无波,心中却发出阵阵苦笑,瞧瞧,这就是男人,刚刚还在替自己打抱不平,现在呢?美色当前,什么都忘了。
赵总饮了口茶,望着对面人儿那如蝶翼般的卷翘浓睫,似乎在确定它的真实性,“夏小姐是剑桥毕业的吗?”
“是啊,”左家勋坐下接口道:“她在剑桥学的是管理学,当初之所以让她学这个,我就是想她回来之后好助我一臂之力。”
“哦?”赵总下意识扫了林安琪一眼,“这么说左总对自己的人生一早就规划好了?”
“可以这么说,”左家勋突然拿起迟暮搁在桌上的一只手,“我们准备在元旦结婚。”
“看来报纸上的八卦新闻竟是真的了?”赵总说着话,却望着迟暮的眼睛,“恭喜。”
林安琪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家勋,我以前好像从没听你提过夏小姐。”
左家勋望着她淡淡道:“个人私事我一向不习惯跟外人谈,而且迟暮那时候还小,我怕影响了她的学业,就连家母和家茵,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林安琪面色微微泛白,正好此时服务员进门了,她忙开口道:“开始上菜吧。”
迟暮的一只手一直被左家勋握着,她几次示意他都不肯松手,直到她借机要去洗手间才摆脱了他的控制。
进洗手间后她对着镜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可否认,她的家勋哥用这个近乎碍眼的动作表明了他的主权和态度,这无疑是令她喜悦的,可是,他这样做其实也是在替她树敌,难道他没意识到刚才林安琪的情绪变化吗?
至少也要顾及一点吧。
做人要留余地。
迟暮决定接下来要对林安琪特别客气一点,喜欢一个人不是错,林安琪没有错。
或许这就是胜利者的怜悯吧。
迟暮用手捧了些凉水在有些泛红的脸上喷了喷,又对着镜子理了下头发,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被一个人影挡住了。
“赵总,”迟暮有些不自在地招呼了一声,拔脚要走,毕竟在洗手间门口,男女对话的感觉实在有些怪异。
“夏小姐,我有句话想说。”
迟暮不得不停步,挑眉望着他。
赵总凝望着她那道令人心跳加速的眉,低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提供更大的舞台给你。”
迟暮楞了一下,像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似的突然笑了笑。
赵总攒眉,“我说的是真话,夏小姐不妨考虑一下。”
“谢谢赵总高看,不过我想我不需要!”迟暮边说边拔脚欲走。
“夏小姐不要激动,”赵总轻轻一笑,“你的自信心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是该为你的勇气鼓掌呢,还是要嘲笑你的愚蠢?你知道吗?左家勋再厉害,我可以让他起就起,让他倒就倒,你信不信?”
迟暮转身,一脸愕然地望着他。
赵总似乎明白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觉得我很可恨很无耻是不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必须要学会习惯,我想左家勋应该告诉过你,有些人是生来就拥有特权的,譬如我。”
迟暮面色苍白,咬唇作声不得。
赵总望着她那张小脸,笑笑道:“是不是想要真实感受一下我说话的分量?”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去对付家勋哥?”
“接受我提供的更大的舞台。”
迟暮断然摇头,急急道:“我离开他,我离开他总可以吧?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林安琪,我会给她让道的!”
赵总牢牢地锁定她的眼,低声道:“其实我更在乎的是你。”
“赵总您过分了,我们才认识不过几分钟!”迟暮快步踏出洗手间,又扭过头,“我原以为家勋哥看重的人不是英雄也是豪杰,看来我错了。”
赵总玩味地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
迟暮匆匆回到座位。
左家勋见她面色颇不寻常,忙问道:“怎么回事?”
迟暮强笑,“刚才脚下一滑,差点摔一跤。”
“还是小时候的脾性,做事毛毛躁躁的,下次要小心点,听到没有?”左家勋的手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这个亲密的小动作最近他做起来自然得很,但看在林安琪眼里简直就是一种示威或者是一种受刑,正咬唇不知所措时看到赵总过来来,忙说道:“赵大哥,菜都齐了,就等你了。”
赵总坐下,看桌上菜的时候用余光扫了迟暮一眼,笑道:“安琪今天点的菜不错啊,看上去挺有名堂的。”
☆、情深意动(5)
林安琪笑道:“我让他们家厨子拿的最新菜式,至于到底怎么个新法,还得喊人过来问问。”
站在一侧的服务员刚想开口,却被赵总给制止住了,“等一下。”
左家勋笑道:“看样子赵总对这桌菜有一定的见解。”
赵总扫了眼众人,一脸的气定神闲,“不如我们在开吃之前做个小游戏,我提示一下,这是一个仿古菜谱,谁要是猜出了这桌菜的出处,就算谁赢,你们说好不好?”
林安琪有些意外,“这桌?赵大哥你是说这桌吗?不是一样一样的叫出菜名来?”
“是这桌,只要说出处就算赢了,”赵总嘴角眼神都带着笑意,显然是成竹在胸的。
左家勋笑着摇头,“我对这些一向就没研究,认输、主动认输。”
“友情提醒,输的人可是要被罚的哦,”赵总望向对面的迟暮,她正好也望着他,莹澈的眼神带着没有温度的犀利,仿佛洞悉一切一般,他不禁一愣,“夏小姐是不认可这个游戏吗?”
“怎么会呢?我接受,”迟暮微微一笑,“不过,赢的人可以向赵总您要个奖励吗?”
那灿若春花的笑容让赵总觉得包间里突然亮了许多,不禁点头道:“可以,只要我给得出。”
“放心,您一定给得出的,”迟暮顿了下说道:“看情形赵总您是知道这道菜的,家勋哥已经弃权认输,现在就剩下我跟林小姐了,林小姐,您先请吧。”
林安琪含笑,缓缓道:“这样似乎不太公平吧?万一我说对了,你跟着我说,那岂不是……”
迟暮马上道:“如果林小姐说对了,我不会再开口,算我输。”
左家勋面带笑容,若有所思地望着迟暮。
“哦?那我倒要好好琢磨一下了,”林安琪面色平静,心里却是极恼火的,这个丫头说话未免也太嚣张了吧?她就笃定她懂?仗着有张漂亮脸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出入过几次大场合。
当下林安琪定定神,认真地看向桌上的菜肴:螃蟹、腊鸭、各式瓜果、乳酪……
林安琪想了会儿,最后期盼地望着赵总,“难道……出自《随园食单》?”
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答案,就算不是出自袁才子的食单中也不算丢人,至少,她还知道有《随园食单》这本书。
赵总不可置否地笑笑,看向迟暮,“夏小姐的答案呢?”
“应该是出自张岱的《陶庵梦忆》中的菜谱,”注意到了赵总神色一顿,迟暮心中突然一阵激动,离开剑桥后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热血沸腾的感觉了,还说什么以后安静的教书育人,骗人的,她现在发现自己其实骨子里更喜欢的还是这种危机重重让人心跳加速的场面,好有挑战性!自然她更喜欢的是最后挑战成功的那种快/感!
迟暮像是回到了中学的课堂上,索性起身朗读起来:“河蟹至十月与稻粱俱肥,掀其壳,膏腻堆积,如玉脂珀屑,团结不散,甘腴虽八珍不及。”她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菜品,继续朗诵道:“从以肥腊鸭,牛乳酪,醉蚶如琥珀,以鸭汁煮白菜如玉版,果以谢橘、以风栗、以风菱。饮以玉壶冰,蔬以兵坑笋,饭以新余杭白,漱以兰雪茶……”
左家勋笑看着她,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爱意和欣赏。
他的暮暮一定不知道,她侃侃而谈的样子是怎样的光彩照人。
迟暮的声音本就温润动听,这些文言念起来更兼一股文采风流,赵总不禁轻击其掌,连声道:“好!好!”
林安琪突然轻笑道:“这都什么呀,之乎者也一大堆的,听得我头昏脑涨,赵大哥,我简直怀疑刚才你们两个先后进洗手间事先沟通好了的。”
迟暮坐下,笑笑道:“林小姐要是不信,不妨自己再背诵一遍就是了,看看是不是刚才那会儿工夫就能沟通出什么来。”
林安琪顿时有些讪讪的,“我可没妹妹你的好记忆。”
左家勋似笑非笑,“迟暮,什么时候学了这一套套的?听得人一愣一愣的,我都不知道你有这能耐。”
“因为你的房东密探没有跟我一起去读书啊,所以你不会知道,”迟暮笑,“我的导师虽然没来过中国,却是个东方迷,经常让我给他讲中国古代的一些吃喝玩乐什么的给他听,他尤其喜欢吃,经常去唐人街找吃的,一般的菜式忽悠不了他,然后我就在网上找了些仿古的菜谱……没办法,要讨好导师呗,否则他怎么会愿意给我开小灶呢?”
林安琪继续表示不信,“就算你导师会说中文,你念的这些之乎者也他能听得懂?”
迟暮淡淡道:“当然听不懂了,我是用英文翻译给他听的,至于我为什么会背下这些,很简单,因为无聊呗,还因为想到将来可能会刻意的露一手给大家看,显摆显摆,这不,今天还真的露了一手。其实我还会背很多古文的,不信大家可以……”
“好了,”左家勋笑道:“这丫头的记忆力特别好,智商测试几次都在160以上,只是她从前太贪玩不爱学习。”
赵总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缓缓点头,“左总你好眼光啊,没白等这么多年。”
左家勋一笑,突然伸手在迟暮头发上揉了揉,这个动作充满了钟爱和宠溺。
迟暮似乎没有顾及到他,眼睛里星光闪闪,“赵总您刚才的话还算吗?
“一言九鼎,”赵总点头,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给她眼里的星光照亮了照清了,笑道:“放心,只要我能给的,都会给你。”
“好,我先记得就是了。”迟暮心中松了口气。
事实上她一开始就不信这个赵总真会拿自己怎样,但她不敢说自己的第六感就一定准确,直到此时,她才放了心。
放心的同时她笑着看向左家勋,突然发现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异常的幽暗深沉,她心中顿时有些不太妙的感觉,忙敛神笑道:“输的人受罚,这个也还算话吗?”
“算话,算话,”赵总笑道:“安琪负责请客,至于左总吗,以后负责伺候好夏小姐就是了。”
“谢谢赵总,”迟暮这下算是彻底放了心,说道:“可以吃了吧?我都有些饿了。”
“让你在家里先喝点银耳羹过来,你偏不听,”左家勋边抱怨边起身给她舀了半碗汤,动作很是娴熟自然,当真是履行职责开始伺候起小姐来了。
林安琪的嘴角不自禁地抽了抽。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左家勋对一个人这么殷勤过。
“谢谢家勋哥,”迟暮乖巧得近乎讨好地冲左家勋一笑,这在左家勋看来无疑是可爱的,在赵总看来又是另一个精灵形象,和刚才侃侃而谈的样子完全不同,在林安琪看来则觉得夏迟暮这丫头望着男人的眼神都带着钩子,这些男人都被她哄得团团转。
林安琪今天之所以把赵总约过来,目的就是想让他见见夏迟暮,赵总的脾性她是知道的,左家勋的脾气她也清楚,到时候……嘿嘿!有得好戏瞧的!
谁知道莫名其妙的竟是这结果!
奇哉怪哉,吃人的狼今天竟然不吃人了,不但不吃人,还藏起尾巴充起了君子!
——————
林安琪感觉自己从未这么讨厌一个人过,心中的厌恶是一层接着一层,但是她极力保持着平静,甚至赵总复杂的眼神投向她的时候,她也只是冲他笑笑,表情倒很淡定,她知道,千万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来,就像一件看上去完好无损的毛线衣,一旦抽出一根小小的线头扯开来,整件毛衣就会稀里哗啦地在瞬间完蛋。
深秋天凉,包间里空调开得足足的,吃饭时大家都将外套脱了下来。
迟暮的黑色外套脱下后,露出的是一件V领的淡粉色毛衫,搭配着领口的真丝衬衫领和泼墨的青丝,越发衬托得唇红齿白。
林安琪的劣势一下子就表现出来了。
她今天穿错衣服了。
她原本是想哄得赵总欢喜才刻意穿了这身夹棉旗袍来的,本想用古典风韵来击倒夏迟暮的青春气息,没想到却被她击倒在简单轻巧之下。
暖烘烘的包间,她没法脱下她的旗袍,吃得浑身不自在,实在是懊恼透了。
又不好将空调关了,两位男士都只穿了一件衬衫呢。
(陶庵梦忆的菜谱已被我多次运用,向老读者说抱歉哈。有读者问这小说还要写多久,具体我说不好,我是准备下个月将其结局的,希望可以如愿……)
☆、情深意动(6)
离开“晓庐”时已近十点。
自然还是兵分两路。
林安琪负责送醉意微醺的赵总去他下榻的酒店。
一路上她都是沉默无语,全然不似来时的款款温言样。
赵总望着身边似乎正一心专注于开车的古典女郎。
一个开车的穿旗袍的女郎,古典与现代的糅合中有种怪异的美丽——不得不说,她的侧脸很美,比正面更要美,是一种精雕细琢的美,尤其是鼻梁,是那种东方人少见的挺拔,或许是整过,或许没有,这些当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不开心,眼神飘忽没有温度。
赵总叹息一声,“安琪,你是不是对我今天晚上的表现很失望?”
“怎么会呢?赵大哥你想哪儿去了?”林安琪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我谁都不怨,是我自己从前太愚笨了,非要撞上南墙才知道痛。”
“你还年轻,左家勋这个人是不错,但你要知道,其实这个世界没有最好的男人,只有更适合你的男人。”
林安琪笑了笑,突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赵大哥,你会是那个适合的男人吗?”
赵总一愣,苦笑摇头道:“安琪,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但是……你也知道我身份的,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嫂子。”
林安琪转动手中的方向盘,口气很轻,“我并没有要求你离开谁,只是想问你是不是那个合适的男人。”
赵总望着她的侧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安琪,你一向都不是那种做事冲动的小女孩,也不缺什么,实在没有必要和一个不关心你的人赌气,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好。”
“呵!”林安琪嗤笑一声,“要是我一个月前这样问你,你肯定不会是这个答案,是不是?”
赵总大方地点头承认,“是,一个月前你要是这么跟我说,我会欣喜若狂,我会以为你是真的想通了……但是现在,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但我劝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你们彼此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还是别干了,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林安琪隐隐冷笑,“赵大哥,你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菩萨心肠过,就因为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吗?”
“怎么可能?你也太小看我了,”赵总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左家勋并不是好惹的,而且我们之间合作得一向都很愉快,我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影响了大局,实话实说,我家老爷子现在有更上一层楼的意愿,这个时候我要是做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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