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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霸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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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呸……”看着严家父子离开的身影,刘屠户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冷笑了一声,“我看你严家还能牛到几时,你儿子将来又能强到哪里去……”
  路是到县城的老路,严礼强的身体还未痊愈,经不起太大的颠簸,严德昌骑着犀龙马,就算控制着速度,也比牛车快了不少,只是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离县城不远的柳河码头上,下了马。
  “你到黄龙县马头下了船,自然有人会在码头上来接你,接你的那个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你叫他钱叔就行,他会安排你,你就在黄龙县安心的住着,好好养伤,不要担心家里,也不要给家里写信和带什么消息,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来找你,那边的人也会通知我……”
  严德昌在码头边上认真的交代着严礼强,说完之后,他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到了严礼强的怀里,“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盘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去买,出门在外不用想着省钱,药酒我已经放在你包袱里了,记得擦!”
  “好的,我记住了!”
  “我相信我儿子一定能给我争口气,将来一定能进阶武士!”严德昌把手放在严礼强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
  严礼强只有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和严礼强交代完之后,严德昌就把严礼强送上了一艘还在码头上往外面卸着一根根木材的货船。
  “王老板,这就是我儿子,就麻烦你了……”
  “哈哈哈,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顺路的事情……”
  “这是两瓶老酒,给船上的伙计们尝尝,晚上御御寒气……”
  “哈哈哈,严师傅客气了,客气了……”王老板笑容灿烂了起来,还是把酒接了过来。
  十多分钟后,货船动了起来,一面帆升起,几个船上的伙计用撑杆撑着码头的岸边,货船离开了码头,朝着远处驶去。
  严德昌还没有离开,而是牵着犀龙马,站在码头的岸边,一直目送着严礼强坐的船离开。
  一直在船在水上驶出老远,码头渐渐消失在严礼强视野中的时候,严礼强都还能看到那个身影呆呆的站在码头边上。
  严礼强的心中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情绪,还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感。
  ……
  这是严礼强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青禾县出远门,在这之前的十四年中,严礼强的生活足迹,几乎就没有踏出过青禾县一步。
  短暂的离愁之后,严礼强谢绝了王老板给他安排的船内的舱室,就坐在船上的一堆木材上,兴致勃勃的打量着河边的景色。
  对于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上重生在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个世界,天空到处都是香格里拉,河边的景色处处媲美西溪湿地,就连河中的水,都会让人想起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货船开的不快,顺流而下,几个船上的伙计在船上丢了几根鱼线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根鱼线上的铃铛就响了起来,拉起鱼线,钓上来一条一尺多长摇头摆尾的大青鱼,几个伙计哈哈大笑起来……
  等严礼强在船上和几个伙计吃完鱼肉,喝完鲜美的鱼汤,经过几个小时的行驶之后,这艘船,就在一个码头停了下来。
  黄龙县,到了!


第九章 恩怨情仇
  黄龙县是大县,人口比青禾县多,面积比青禾县大,经济发展程度也比青禾县强出太多,也因此,黄龙县的码头比起青禾县的码头,自然要热闹了不少。
  停靠在黄龙县码头上的各式船只不下百艘,码头上的各种仓库一间挨着一间,下货的,上货的力工像蚂蚁一样的搬着东西,来到这个世界,看着眼前这个繁荣的码头,严礼强只觉得一切都有趣得很。
  “哎呀,小心……”
  就在严礼强刚刚登上码头的时候,突然之间,在离他十多米的地方,一个正在往船上搬着东西的力工在上船的时候不知怎么脚下一滑,他身上背着的一个大麻袋和他一下子就掉到了河水之中,引得周围一片惊呼。
  看到有人掉到水里,又是在自己身边,严礼强想也不想,就连忙跑了过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哎呀,那可是一口袋纺好的棉纱,我刚刚收来的,别被水浸坏了……”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在船边差点跳脚,“赶紧把棉纱捞起来……”
  人和货物掉在水中,那个商人脑袋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捞货而不是捞人,严礼强差点想骂娘,他眼睛一扫,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根绳子,就连忙就跑了过去,把那根绳子拿了过来,准备救人。
  但有一个人比严礼强的速度更快,就在他拿着那根绳子刚刚跑到水边的时候,旁边的一艘船上,一个赤着脚站在旁边一艘小船上的老艄公拿着一根七八米长的长长的撑杆,把撑杆插入到水中,轻轻一挑,那个力工健壮的身子,呼的一下,就从水中飞了起来,稳稳落在了码头上。
  “棉纱,棉纱……”刚刚从水里出来的那个力工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一落在地上,就大叫了起来。
  老艄公的撑杆再次探入水中,又是一挑,那一大袋的面纱就从水中飞了起来,落在了码头的地面上。
  老艄公救人捞纱,前后不过两秒钟,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漂亮得很,一场虚惊就化于无形之中,码头上和旁边床上的人都忍不住喝彩起来,“好功夫……”,那老艄公也没说什么,只是像周围抱了一下拳,面容平静,“见笑了”,就返回到了船舱之中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拿着绳子的严礼强则惊讶了,因为他看出来了,那个老艄公手上拿的虽然是船上用的撑杆,但他从水中挑出人和棉纱的动作,却是枪法,这一点,只要从老艄公拿着撑杆的姿势就看得出来,老艄公的右手,握着的是撑杆的根部,握不露把,当时老哨公站在船边,下盘稳如泰山,轻轻松松两下就把上百公斤的人和几十公斤的货轻松挑了出来,简直就像他拿筷子在菜盘子里挑起两根豆芽菜一样,没有几十年在枪法上的浸淫,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只是这样的人却在船上做着艄公,那就只说明一点,这老艄公没有完成筑基,没有这个基础的话,老艄公的枪术再怎么练,都是外门功夫,现在估计已经到顶了,绝不可能再进一步,而且随着老艄公将来体力衰退,他这几十年在枪法上的苦工,最后还是镜花水月。
  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刚刚那个商人连忙指挥着人把麻带之中的面纱拿出来晾晒,好在那些面纱刚刚落水,被水浸湿的不多,这里的河水清澈,不会把面纱给染色影响面纱的质量,总的损失不算大。
  “可惜了……”一个声音突然在严礼强的身后响起。
  严礼强转过身,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镇府兵的军服,军服上扎着一根漂亮的牛皮虎头腰带,挺着一个肚子,看起来还是一个校尉一级的军官,中年男人一脸的胡渣,显得有些懒散和不修边幅,身上还有一股酒气。
  别的军官的腰带上都会挂着刀剑之类的东西,而这个人的腰带上,却挂着一个酒葫芦。
  在严礼强转过身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微微愣了一下,目光一下子复杂了起来,整个人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严礼强的目光扫过这个男人的右手,那个男人的右手的小指已经不翼而飞。
  “严礼强见过钱叔!”严礼强连忙给这个男人行礼。
  男人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他看着严礼强,目光扫过严礼强手上还拿着的绳子,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你刚刚还打算救人?”
  严礼强有些不好意思的丢下绳子,“人命关天,总不能麻木不仁……”
  “哈哈哈,好一个人命关天,不能麻木不仁!”中年男子大笑起来,伸手在严礼强身上拍了拍,“走吧,在这黄龙县,我保你过得比在青禾县舒服……”
  在码头上认识了之后,这个男人就带着严礼强离开了码头,来到了离码头不远的路边上。
  这里的路上熙熙攘攘,车流人流,比青禾县城里还要多上几分。
  码头是客货集散之地,所以在码头外面的路边,停了不少的牛车和马车,拉人载货的都有。
  就在严礼强想着自己叫钱叔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要叫一辆车的时候,甚至不用那个男人招呼,一辆停在不远处,专门载人的马车已经滴溜溜的主动跑了过来,在两个人面前停下,马车上的车夫灵活的跳下车,对着那个男人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钱爷,坐我的车,坐我的车……”
  “哈哈哈,就你小子眼尖,行,给你个面子,就坐你的车……”
  赶车的车夫一脸笑容,主动帮严礼强和那个男人把车门拉开,“不知钱爷要我送您去哪里,醉香楼还是怡香院,听说怡香院这几天来了几个漂亮姑娘,都等着钱爷呢?”
  “咳咳……”姓钱的男人看了严礼强一眼,挥了挥手,“少废话,回匠械营……”
  “好嘞,好嘞……”
  两个人上了马车,车夫把车门一关,爬到前面,一抖缰绳,拉车的马匹就开始跑了起来。
  两轮的马车跑起来轻快,车厢里也私密很多,坐在车里除了有些摇晃之外,拉上车窗的窗帘,外面基本上就看不见车厢里面的动静。
  上了车的严礼强,其实早已经一肚子的疑问。
  在这种时候,自己的父亲能够把他托付给这个姓钱的男人来照料,这说明自己的父亲是绝对信任这个男人的,两人的关系绝不一般,但奇怪的是,在自己从小到大的这些年中,自己却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起过他在黄龙县还有着这么一个朋友,这个姓钱的男人以前也从没来过他家,这样的关系,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车厢里微微有些摇晃,姓钱的男人就坐在严礼强的对面,他看了看严礼强的脸,眼中再次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你爹已经和我说过你的事了,洪家虽然在你们青禾县算一霸,但一个已经三代没有出过武士的家族,现在爪子再长,也伸不到黄龙县来,就算能伸来,我也能把那爪子给砍了,让洪家吃不了兜着走,你就听我的安排,安心养伤就是!”
  “谢谢钱叔!”
  “对了,你爹以前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
  “没有!”严礼强摇了摇头。
  “哼!”姓钱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我叫钱肃,是你爹的师弟,我们两个以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师弟?”严礼强有些疑惑的看了钱肃一眼。
  钱肃似乎知道严礼强在想什么,他把腰上挂着的酒葫芦拿了起来,打开,喝了一口酒,“我和你爹一起学的是打铁的手艺,不是武艺,后来……后来因为一件事我和你爹吵了一架,闹翻了,这些年就再有没有来往,我知道你爹在柳河镇,你爹也知道我在黄龙县,只是后来我们气虽消了,却谁也拉不下脸来主动去找对方,我也没想到昨晚你爹能来找我……”
  “你和我爹是……是因为我娘闹翻的么?”严礼强平静的问了一句。
  钱肃正要喝第二口酒,那手就停在了空中,他愣愣的看着严礼强,一脸惊讶,没想到严礼强的心思居然如此敏锐,“是你爹和你说的?”
  “不是,是我猜的!”严礼强摇了摇头。
  男人和男人能闹翻,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因为两件事,要么是钱,要么是女人,这是严礼强在上辈子总结的经验和人生感悟,这说起来虽然有点俗,但却是真理,从见到钱肃的时候这个男人看着自己那复杂的脸色还有他与自己父亲的关系与自己父亲的人品来看,能让两人闹翻的,估计也就是因为牵扯到感情方面的原因了。
  钱肃再次大口的喝了一口酒,那胡子拉碴的脸上,显出一丝难以释怀的落寞,“你娘是我们师傅的女儿,我和你爹都喜欢你娘,但你娘喜欢的却是你爹……”
  “钱叔,我娘已经不再了,你和我爹都是重情义的人,过去的就过去了吧……”严礼强叹了一口气。
  “呵呵,你说得对,过去的就过去了,说实话,你爹能来找我,我很高兴!”钱肃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看了严礼强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你爹说你以前也没出过远门,以前每天都是在练武,性格也有些内向,没有什么心眼,不擅与人交往,不会说话,还让我多照顾你,我看你爹倒是有可能看走眼了……”
  严礼强能说什么,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用纯洁无暇童叟无欺的萌萌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就像那些戴了美瞳玩自拍照的二次元粉红少女。
  钱肃的下一口酒,差点就被严礼强的这个表情给呛到了嗓子里,在车厢里剧烈咳嗽起来……
  ……
  当严礼强到达黄龙县的时候,柳河镇的洪家大院后院的一个书房之内,洪家的老太爷,也就是洪涛的爷爷,正微微皱着眉头,听着家里一个管事的报告。
  洪家的老太爷洪承寿看起来有些富态,六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华丽的靛蓝色绸缎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上把玩着几颗铁胆,随着管事的汇报,洪老太爷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却慢慢锐利了起来。
  “你说那刘屠户今早看到洪家父子往县城的方向去了,后来只有严德昌自己一个人回来,严礼强却没有跟着回来?”
  “是的!”和洪老太爷说话的那个管事点着头,“原本我以为严德昌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医馆去治病,但下午我让人到县城的几个医馆去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严礼强!”
  “有没有人知道严礼强到底去那里了?”
  “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严礼强的去向!”管事小声的说着,随即想起了什么,“对了,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过严家父子,严家父子依旧不肯低头,那个严礼强似乎和前些日子表现得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没有那么木讷……”,管事随即把昨晚遇到严礼强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是严礼强说的那些话,他更是一字不漏的给洪老太爷重复了一遍。
  听着管事转述的严礼强的那些话,洪老太爷的眼睛一眯,手上正在转动着的铁胆一下子停了下来,隔了两秒钟,才继续恢复了转动,幽幽说道,“严礼强以前的木讷,或许是他爹让他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我们不会注意到他,但这次国术初试,严家父子看到我们洪家对他们动手了,自然没有必要再装了……”说到这里,洪老太爷冷笑了一声,“不过这个时候,却也由不得他们了,你先去安排人手去打听严礼强的下落再说,就算我们洪家三代没有出武士,不过这柳河镇还是我们洪家的柳河镇,容不得一个铁匠的儿子来翻天……”
  “是!”
  管事离开书房,书房的一道暗门之后,又走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身材瘦小,脸色有些惨绿,长着一双不讨人喜欢的三角眼,左边的脸颊上,还有一颗豆大的黑痣,气息有些阴狠,他嘿嘿笑了笑,“洪老爷子,我就说前几天下手最好,我只要晚上摸到他们家,一掌就能拍断他的脊柱,他这一辈子也就废了,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哪里还能练什么武,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弄得这么麻烦?”
  “前几日还未国术初试,那个时候我们要对严礼强动手,痕迹未免也太明显了,惹人非议注目反而不好,而只要涛儿能在场上打败严礼强,证明了我们洪家的实力,一个铁匠的儿子再出什么事,就不会有人再怀疑到我们洪家了,我原本想这两天让你动手的,没想到严家父子这么警觉……”洪老太爷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找人的事情我帮不上忙,洪老爷子请我来也不是来找人的,洪老爷子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做完我就离开平溪郡,只是我这几天在洪家耽搁的时间,价钱就要另算了……”那个人嘿嘿笑着,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放心,这点钱,我们洪家还是出得起的……”
  “那就好!”
  ……


第十章 匠械营
  黄龙县的大路修得平坦,马车在路上轻快的跑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也不算颠簸,绕着县城的外面跑了小半圈,就从黄龙县的河边码头来到了黄龙县的匠械营。
  在来匠械营的路上,钱肃也没有把严礼强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而是很认真的给严礼强介绍了一下他所在的黄龙匠械营的情况,好让严礼强心中有底。
  用现代的话来说,黄龙匠械营是平溪郡督军府下属的一个后勤装备机关,标准的军事单位,而平溪郡督军府则是平溪郡内最高的军事机关,像黄龙匠械营这样的单位,在平溪郡中还有好多个,每个的职责有的相同,有的不同,而黄龙匠械营的主要职责,就是打造修补军械,钱肃就是黄龙匠械营的营监,正儿八经的飞扬校尉——营监是具体的官职和职司,放在地球上的话,这就如同军中排长,连长之类的称呼,在黄龙匠械营,钱肃就是匠械营的一把手和绝对权威,而飞扬校尉,则是军衔,也就是地球上军中的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之类的军阶。
  在黄龙县,就连黄龙县的县令都管不到钱肃的头上,钱肃只听督军府的号令,督军府在黄龙县还驻扎着一个营,也就是2 000多人的队伍,那营的主官营将,军衔是鹰扬校尉,也只比钱肃高了一级,两人所属督军府下的不同系统,那个营将不仅管不到钱肃的头上,而且平日还多有需要钱肃帮衬支持的地方,两人人关系也不错,这样一来,钱肃在黄龙县,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各方都要给他一点面子,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认识这位经常出入黄龙县各个酒楼与青楼的钱爷。
  听到钱肃介绍完这些情况,严礼强才知道为什么严德昌会把自己送到黄龙县避祸,在黄龙县有钱肃罩着,哪里还需要再担心什么。
  匠械营就在黄龙县内一座小山的山脚下,大路上有一条路,直接通到匠械营的门口,从外面看上去,这个匠械营比青禾县的国术馆还要大上许多,站在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有许多的院子,而在那些院子的背后,则是一片山坡,那满山坡都是绿油油的林子。
  这里风光还不错。
  “接着!”下了车的钱肃直接掏出一点碎银,丢给了车夫。
  “钱爷,小的哪里能要你的钱,而且还是这么多,你做我的车就是给我面子,这钱您收着,您收着……”车夫下意识的接过钱肃丢过来的碎银,又连忙摇着手,要把钱退过来。
  “废话,你赶车不挣钱你全家跟着你喝西北风啊,你钱爷我是那种坐车不给钱的人吗!”钱肃笑骂道,瞪着那个车夫,“别给我在这里磨叽,回去的时候顺便到云喜楼那里给我带个话,让云喜楼的宋老板给我烤四只烤全羊,二十只花椒肥鸡还有十坛云烧酒过来,今晚我们匠械营的兄弟要打牙祭……”
  “好嘞,好勒,钱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话带到!”
  “还不赶紧去,要是耽搁了我们匠械营的兄弟今晚打牙祭,小心我手下的人把你给活吞了……”
  车夫拿着钱,笑容满面的离开了,赶着车去给钱肃传消息。
  钱肃直接带着严礼强朝着匠械营的大门走去。
  匠械营的大门还真有几分军士重地的味道,那匠械营的外面有一个辕门,辕门上有着匠械营三个黑底烫金的铁匾,而在辕门的两边,则是两排持枪而立的士兵,气息森然。
  看到钱肃带着严礼强过来,那些持枪的士兵一下子都挺直了腰杆挺胸叠肚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从辕门旁边的一间房子里小跑了过来,就给钱肃敬了一个军礼,“见过营监……”
  “这是我侄儿,姓严,这些日子在家中呆得无聊,想来匠械营中玩几天,见识见识,以后进出匠械营的时候,让兄弟们眼睛放亮点,别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闹笑话!”钱肃大大咧咧地说道。
  “营监放心……”那个军官认真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严礼强一眼,似乎要把严礼强的样子完全记住一样,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周围那些听到两个人对话的士兵也认真看了严礼强一眼,把严礼强的样子记住了。
  “今晚打牙祭,给我侄儿接风,兄弟们可以放开肚子大喝一顿,你安排下晚上值班的兄弟,还是老规矩,今晚值班的兄弟明天就多分一壶酒……”
  听到这话,那个军官和周围的士兵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一个个喜笑颜开。
  和匠械营门口的这些兵士说了几句之后,钱肃就带着严礼强往里面走去,还没往里面走上一段,钱肃就抓过一个见到他后恭站在一旁的一个小头目,指着远处一个烟囱里面冒着烟的院子,虎着脸,“你去问牛大卵,他这个匠头是不是嫌上个月发给他的赏钱太多还是皮痒了,那炼炉里的炉火还没有完全烧开炉子里温度不够他就在那边叮叮当当弄着,这样一个时辰要浪费多少炭,是不是风箱坏了他还没修好,要是我们这里打出来的刀剑拿到战场上碰几下就断了我可饶不了他,你告诉他今日铁器院里的东西全部回炉重做,多花的炭钱全部从他这个月的俸禄里扣,他要是嫌皮痒了,你让他来找我,看我抽不死他……”
  那个小头目点着头,擦着额头的冷汗,钱肃话音一落,就连忙朝着铁器院那边跑去。
  钱肃的这话,别人听不懂,严礼强可是听懂了,因为严礼强也有一个铁匠父亲——那些经验老到的铁匠,只需要看烟囱烟气的颜色,就能知道下面炭火的温度和炉子的情况,有更进一步的,只要听着打铁的声音,就能判断出那铁器的情况,是脆了还是偏软……
  在匠械营中,钱肃犹如在自己地盘上漫步的老虎,所到之处,一片敬服,这样的情景,让严礼强看了也暗暗心中佩服。
  那一个个的院子都在生产着不同的东西或者是进行着不同的工序,严礼强发现这匠械营中主要做的就是枪,大枪,也就是他这些年来他练的那种枪,还兼做其他刀剑和护具之类的东西。
  看到那一杆杆用白蜡木杆被造出来的大枪,严礼强也不禁有些手痒,只是想到自己现在身体未愈,也只能过一下眼瘾。
  最后,钱肃直接把他带到了匠械营最后面,就在那片林子边上的一个院子里。
  那个院子里有一颗榆树,榆树下有一眼老井,院子里还有一个水池,在水池靠近房子的地方,还搭了一个木遮棚,木遮棚分成好几层,就像药店里装药的抽屉一样,在木遮棚的下面,全部是一捆捆正在阴干的白蜡木,房子下面有两间屋子,屋子的门开着,屋子里堆着的,也是一捆捆的鸭蛋粗的白蜡木,连那屋檐下面,都是一捆捆的白蜡木,在那几间房子的中间,有一把楼梯,直接通着上面的一间阁楼。
  钱肃给严礼强递过两把钥匙,“这些日子你就住这个院子,你睡楼上,你的房间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严礼强接过那把钥匙,再看了周围一眼,“这么大的院子,就我一个人住?”
  “嗯,就你一个人住,这里是堆枪杆的,这些白蜡木都是枪杆,都要自然阴干才能进入下一步的工序,还有三个多月,这批白蜡木才能用,这段时间都没有人会来这里打扰你,你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匠械营的那些兵士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那排营房之中,刚才你已经看见了,我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另外一个院子里,这里有什么动静,你喊一声所有人都能听到!”
  严礼强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的,谢谢钱叔!”
  “你住在这里,只要记住不要用火就行,这个院子里不许见火,每日我会让人给你送饭过来,一日三餐换洗衣服都不用操心,有人会去做,这里整座山都是匠械营的地盘,军事重地,黄龙县的人都知道,外人一般不敢进入,你无聊可以在匠械营里随便逛,想去哪里都行,只是要离开匠械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嗯,我记住了!”
  “听你爹说你被铁砂掌打中,给我看看你的伤药!”
  严礼强解开自己背着的包袱,把包袱里的两瓶伤药拿了出来,递给了钱肃。
  钱肃接过来看了看,拧开瓶盖嗅了嗅,摇了摇头,又把伤药还给了严礼强,“这伤药应该是县里的医馆配的,中规中矩,说不上不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等晚上我给你送两瓶好的伤药过来,一定可以让你好得更快,你自己回屋子里休息一下,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让人来叫你,让你和这里的人认识一下……”
  严礼强点了点头,钱肃交代完事情,随后也就离开了。
  看着这个暂时属于自己的院子,严礼强很满意,他看了看手上的两把钥匙,就从楼梯上了楼,来到自己二楼阁楼上的房间。
  房间很大,足足三十四平米,房间里他收拾得干净整洁,在一张木床上铺着全套的军被,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
  把自己包袱里背着的东西在房间里放下,人一安静下来,严礼强才注意到房间的地板的一些角落里还撒着一些淡黄色的粉末,而他的鼻中,也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来到房间的一个角落蹲下,从地上用两个指头撮起一点粉末放在手上嗅了嗅,发现那黄色粉末状的东西,应该是……硫磺……
  这是用来驱虫的。
  看着手上的硫磺,突然之间,严礼强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件事……


第十一章 夜晚奇梦
  匠械营有各种匠人200多名,还有一队保护着匠械营的50多人的小队,最后还有20多个服务匠械营的仆妇,满打满算不到300人,而钱肃,就是这里所有人的头头。
  今晚打牙祭,营监让云喜楼的宋老板送来了四只烤全羊,二十只花椒肥鸡,匠械营厨房里的仆妇们又做了许多菜,到了晚饭的时候,差不多整个匠械营的人都兴高采烈的出现在了平日吃饭的厨房大院。
  大院里有遮棚,遮棚下是一条条长长的长桌,大火盆被端来出来,烤全羊被架在了火盆上,一只只肥肥的花椒鸡被砍好后一盘盘的端了上来,云烧酒被拍开,一时之间,院子里肉香四溢,酒气扑鼻,气氛热闹无比。
  正是在这种氛围下,钱肃带着严礼强来到这里,告诉众人严礼强是他侄子,介绍严礼强给众人认识,今日这场牙祭,就是给他侄儿严礼强接风洗尘。
  听钱肃这么一说,整个匠械营的众人看向严礼强的时候,都是一片笑脸。
  吃到热闹的时候,严礼强还主动站起来给匠械营钱肃麾下的几个小头目敬了一圈酒,口中叔叔伯伯大哥这么一叫,那些人看严礼强这么礼貌懂事,一个个更是对严礼强好感大增,直接就把严礼强当成了匠械营的人了,有喝多了一点酒的,面红耳赤之下还拍着胸脯要给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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