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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武尊-泥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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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怪物的双眼，依旧往外射出阵阵红光，而其的双腿却被如雾的裙甲掩住，于向前不知其下半身似乎也如其它怪物般，是一团烟雾。
于向前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双眼紧紧的注视着空中的战况。
竟然有能使出幻身法相的怪物！！！
于向前咬了咬牙，眼眸间生出了无数猩红的血丝。
距离太远了，于向前依稀能看到老人和怪物似乎交谈了几句，便一起冲向了对方。
一道金光，一道黑光。
在相撞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将天地间映得通透。
正在厮杀的人类和兽人，在那一刻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厮杀，许多甚至直接失明，双眸溢血。
于向前在光芒亮起的那一刻，便及时的闭上了双眼。
而在强光褪去后，于向前比其他所有人，都先的睁开了双眼，便看到两个巨大的身躯，高悬在了空中。
那两个巨躯俱都高大无比，足有十米，且一金一黑。
金色的巨躯由金焰聚成，如同身穿金甲，金盔，看不清面容的巨人，举着金焰聚成的巨剑。
漆黑的巨躯由黑雾聚成，身披黑甲，黑盔，面容也是一团朦胧的巨人，举着黑雾凝成的大矛。
第119章 天武
金剑与黑矛猛烈撞击，擦出无尽金焰和黑雾。
两股强大至极的力量，在空中激烈的对抗，偶尔泄露出的丁点力量，就能引发一场风暴。
这犹如两个神明间的战斗。
就是天武境强者。
这才是真正的天武境强者！！
于向前浑身战栗，他知道，老人就在那金色的巨人中，操纵者金色战躯。
“嗙！！”~~
轰然巨响，如雷鸣，清脆浩荡，震耳欲聋。
正在交战的人类和兽人，许多竟被天武境强者交手时溢出的威能，震慑的拿不起武器。
地面上的战斗，已经无关紧要。
许多兽人步兵方阵都散开了，有很多的兽人都不断开始后退，脱离了与人类军阵的纠缠，然后在原地等待。
剩下的兽人也只是围着人类的军阵，提着武器与人类士兵们对峙。
于向前趁机让人类士兵开始收拢伤员，重新的集结好龟阵，然后便全心全意的注意着天空中的战况。
金焰巨人和黑雾巨人的战斗，异常的激烈。
金焰聚成的大剑和黑雾凝成的长矛，无数次的在空中撞击。
金剑断裂。
长矛也跟着断裂。
接下来，两个巨人便开始肉搏。
拳来脚往，最终完全纠缠成一团燃着焰火的黑雾，在轰然的开始坠落。
那一刻，天地变色。
于向前感觉仿佛有一颗星辰脱离了禁锢其的天空，直直的朝着人间砸来。
“轰！”的一声，大地几乎被震的飞起，于向前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天地都已颠倒，在他从天空中落回地面时，便看见无尽的沙尘奔卷而起，仿若尘暴般四处席卷。
暴虐的狂风，肆虐在荒漠上，卷叠四方，震动穹苍。
无论是兽人军阵，还是人类大军，此时都是一阵的东倒西歪，不断有兽人和人类被风带上高空，又跟于向前一般落回地面。
“小玉！！！”
于向前怒声大喝，看着周围混乱的场面，双眼立刻通红的朝小玉所在的位置奔去。
他的速度很快，在抵达了小玉身旁时，就发现小玉已经晕厥，牛壮和黑夕，还有几名铁城护卫正待在其的身旁。
“小玉。”
于向前蹲在小玉身旁，伸手探了下小玉的呼吸，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晕过去了？还好。”
于向前转头朝着刚刚起身的黑夕和牛壮，道：“传我命令，全军尽量收拢阵型，如果兽人再次来袭，继续以龟阵对抗。”
“是！！”
黑夕率先的点了点头，拱手答应后，又有些疑惑的道：“长官，你这是要？”
“还用说吗？这次的对手太强了，将军可能需要支援啊。”
于向前一跃而起，直直的奔向了那金焰和黑雾落地之处。
烟尘四起，于向前的视力受损，却在其中不断的奔进。
他很快就穿过了人类大军的军阵，也没管那些兽人们，如果有拦路的直接一剑将之斩成几截。
老人坠落的地方并不远。
在穿过了所有的军阵后，于向前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声。
烟尘渐稀，一阵阵耀眼金光和黑色，便随着四溢的强大力道，便出现在了于向前的眼中。
于向前微微止步，有意的潜藏起了脚步声，轻手轻脚的朝着老人战斗着的地方行去。
“嘿嘿，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嬉笑中，一个怪异无比，聒噪的如同乌鸦般的嘶鸣声，传到了于向前的耳畔。
“痛快，好痛快啊！！一万年没这样活动筋骨了，哈哈！只可惜你的实力不够啊！！”
“哼！”
于向前听到了老人的冷哼，便见一抹金光破空而落，然后便是“嘭！”的一声闷响。
一阵狂风袭面，于向前眼前的烟尘一时散尽，他在这一刻，才是真的看清楚了战况。
金焰聚成的焰剑，在空中往来穿梭，如同一道道金色闪电。
老人一身金甲金盔，操纵着无数的金色焰剑，手前更是隔空操纵着一柄长约五米的巨剑。
而那怪物，却身处出了一个高约五米的漆黑巨躯中，挥舞着长矛不断的发动攻击。
虽然看起来，老人和那巨躯间是有攻有守，似乎是平风秋色。
但于向前很清楚，老人正处于下风。
怪物仍能聚出幻身法相，焰剑便伤不了其分毫，而与之相对的是，老人却只能身披焰甲，以焰剑对抗着巨躯使用出的长矛，只能防守难以还击。
于向前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但不管他如何小心，还是被怪物发现了。
“呵，有一个小家伙来了？”
漆黑巨躯一矛刺出，压住老人控住的焰剑，然后抬起巨大的头颅，朝着于向前的位置看去。
“是你的帮手吗！！？呵呵，不自量力！！”
漆黑巨躯上突然飞出了一道漆黑浓雾，直直的朝着于向前袭去。
“呸！！”
老人很是不屑的吐了口唾沫，举手轻挥，一柄焰剑便从其的身边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奔向了那一道黑雾。
而面对着那道黑雾，于向前的周身也立刻燃起白焰，并举起长剑，想要格挡。
“嘭！”的一声脆响，刚刚抵达于向前身前的黑雾，被金色的焰剑击中，立刻暴散开来，其散出的巨大力道，直接将于向前整个人都卷起，如同被狂风吹起的一片枯叶般，翻转着在空中飞行了老远，才落回了地面。
“咳咳！！”
于向前轻咳了两声，用手捂住了胸口，只觉得口鼻间一下子就装满了沙子，体内的脏腑也是一阵挪移，一股难受至极的感觉从体内泛起，直接让他吐了口酸液，竟差点晕厥了过去。
然后，他晃了晃脑袋，快速的站起了身。
“凭这些就想让我分神，你也太小看人类了！”
老人的声音再次从于向前的耳畔响起，于向前凝神看去，便见老人以那柄巨剑挑开了漆黑的长矛，一剑直朝着漆黑巨躯的脑袋刺去。
“啧！！”
那漆黑的巨躯，颇有些惊讶的道了一句，举矛挡住了金剑。
“即使你不分神，我也一样能将你挫骨扬灰！！！”
漆黑巨躯中，传出了怪物的怒喝声，那巨躯持起黑矛挡开巨剑，便发动了一阵抢攻。
第120章 合力
漆黑的巨躯持着巨矛连攻数百击，完全放弃了防御。
怪物本身使用着幻相化身，老人身上却只有金甲金盔。
所以，怪物毫无顾忌，一味抢攻，只因化身可为其抵挡攻击，而老人却做不到，一时间应付的手忙脚乱，一个不慎，便被漆黑的长矛划中身体，当时便被击飞。
而在击飞的刹那，老人手中的焰剑脱手而出，直贯入漆黑巨躯的体内。
“嘭！”的一声，老人坠落到了黄沙间，浑身颤栗，嘴里喷了口血。
老人聚出的焰剑已失，浑身的金甲也变回了火焰，一时间竟再也难以聚形一般，只能杵着长剑，勉强站立。
而那中了焰剑的漆黑巨躯，也轰然崩散。
“嘿嘿！！~”
刺耳的笑声中，浑身黑甲的怪物，缓缓降落在老人的身前，其那透过盔下的殷红双眸，死死的盯着老人，其中满含着残忍和暴虐。
“胜负已分。”
怪物抬起手，其手中出现一柄乌黑的长矛，其持着长矛就要朝老人刺去，而老人也艰难的举起剑，意图阻挡。
“咻咻！！~~”
就在这时，无数柄炽白焰剑，携着无匹的剑意，从天而落，直直的朝着怪物奔去。
“咦！！”
怪物浑身微震，顿觉一阵巨压袭来，当时便飞快转身，将那蓄势的一矛朝上刺去。
“轰！！~~”
连续的巨响声，仿佛一连串的炸雷，颇为强大的力道，接踵而至的焰剑，根本就不是一矛所能化解的。
即使有着天武境强者的修为，有着黑雾凝成的甲胄，怪物仍是接连后退，被焰剑击打得狼狈不堪。
“呵！！”
老人抓住机会，一跃而起，一剑刺出，一束金焰直取怪物头颅。
仓皇下，怪物聚出双翼，腾飞而起。
但即使怪物的速度很快，老人刺出的金焰，依旧落在了怪物的胸口上。
“嘭！！”的一声，怪物当场被震飞，落回地面后，双腿陷入沙中还被拖出了老远。
“呃！！”
怪物稳住身形后，身体立刻摇晃了下，然后半跪在地，漆黑的液体透过其面罩的缝隙，一点点的滴落到了已被犁碎的沙地上。
老人微转过头，颇有些震惊的看向炽白焰剑出现的位置。
明艳，炙热的阳光下，于向前举剑的手臂微微发抖，而在其的身上，正覆盖着一副由白焰聚成的甲胄。
聚息为甲，真武境！！
于向前不知他自己是在何时突破的，可能就是在他炼至出气海的那一刻，也可能就是在刚刚朝怪物出手的那一刻。
总之，他现在已经是真武境的强者了。
“呼！~~”
张开嘴，轻轻的呼了口气。
半年时间，可能还不到半年。
于向前不仅恢复修为，还达到了真武境。
这样的事实，即使是于向前自己，也是格外吃惊的。
“这，这是。”
于向前看着覆在手臂上的炽白护甲，脸上的震惊逐渐褪去，嘴角则缓缓的朝上翘起。
他轻轻的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充沛无比，相比之前要浑厚太多的内息，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就是真武境？
这就是真武境！！
于向前猛的睁开双眼，一抹精光从其的眼中散过，“唰”的一声，一双白焰聚成的双翼，便在他的背上展开。
“呵呵。”
于向前感受着焰聚的双翼与他自己的血肉相连，微微的翘起了嘴角。
然后，他猛的震动起双翅，立刻蹿上天空，再斜扑至了老人的身旁。
“将军。”
老人微眨了眨眼，朝于向前点了点头，再面露惊喜的道：“你刚至真武，不错，随我一起对敌！”
“好！”
和老人联手，于向前并没有丝毫不愿，也没觉得任何的胜之不武。
对方可是拥有天武境强者的怪物，若和老人联手，才有更大胜算。
又不是打擂台，于向前可不想讲什么荣誉和公平。
“嘿嘿，你们两个人类，脸皮还真厚啊！！”
怪物突然站起了身体，双手上竟都出现了一柄长矛。
“那好，我要你们一个个都去死！！”
怪物突然扬起头，怒哮了一声，其浑身立刻萦绕起漆黑的浓雾。
那漆黑的浓雾迅速的凝聚，化为一个身披黑甲，高约五米的巨大身躯。
与之前的巨人不同，这一次，怪物聚出的幻身只有上半身，而且那组成巨躯的浓雾也要稀薄许多。
“喂，刚刚的那一击，你还能用的出吗？”
老人神情凝重的看着不远处的巨人，轻声得道：“就是将那怪物打退的那一招。”
闻言，于向前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那只是普通的剑招，我还有更厉害的。”
“呵，那很好，我将那怪物赶出来，你就用最强的一招攻击它！”
老人身上的金焰一阵凝聚，很快就聚成了金甲，金盔以及双翼。
于向前微抿了抿嘴，握紧了手中的剑，收拢起了背上的双翼。
于向前和老人一起，并排而立。
“死吧！！”
巨躯中的怪物一声怒喝，便很直接的出手了。
巨躯举起了长矛，划出一道弧形黑雾，那黑雾径直的朝于向前和老人袭来。
“上！！”
老人径直的飞起，于向前紧随其后，一起躲过了弧形的黑雾，全力朝着那巨人的上半躯驶去。
老人在抵达巨人的身前时，手中聚出三米长的金色巨剑，一下子就朝巨人斩了过去。
那巨剑破空之时，携带着刺耳嘶鸣，拉拽出巨大风压，一下子就差点将第一次飞行的于向前，拖离了原来的位置。
这一剑，老人明显是用出了全力。
巨人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挡在了脑袋前。
“嘭”的一声巨响，老人的焰剑落在了漆黑的长矛上，仿佛是在其上施加了千钧的重压一般，竟将整柄黑矛都压得低垂了下去。
“啊！！”
巨躯中传出了怪物的一声怒吼，那巨躯双手拿着巨矛，一下子撑起了巨剑。
然而，那巨剑却在长矛将之举起时，一下子就消散了。
巨大身躯的胸门敞开，老人无声无息的一拳轰出。
“嘭”的一声巨响，一个金色的巨大拳头，重重的印在了漆黑巨躯的胸膛上。
第121章 清点
金色巨拳中蕴含着极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将漆黑巨躯击打得溃散开来。
身穿黑甲的怪物，提着长矛从溃散的巨躯间冲出，快速的奔向了老人。
怪物的冲势很快，于向前只见得到一道黑影逝来，老人也刚刚将手臂收回，怪物已经奔到了其的身前。
然后，漆黑长矛和金焰相撞，老人被震飞，怪物的身形微停滞。
于向前随即扑上，高举焰剑，一剑直刺，便用出了他的最强一招。
万剑归宗！！！
一剑刺出，仿佛有万剑破空而过，于向前刺出，那强悍至极的剑力迅速分解，然后凝聚。
剑雨倾洒而过，扑涌向了怪物。
这一次，怪物身形剧震，浑身上下的雾壮黑甲一下子就凝成了实体。
“轰！！”
响亮至极的巨响声中，怪物一下子被轰飞，从其的面罩缝隙间喷出了大谈的黑色汁液，浑身黑甲也尽数的出现了裂痕。
而于向前，却又快速的迎了上去，然后一拳轰出。
穿脏碎骨拳。
“嘭！”的一声，于向前的拳头正中这个怪物的胸口，拳力透过黑甲，贯入了怪物的身躯中。
“哇！！！”
从其面罩下喷出的黑色汁液，几乎冲开了怪物的面罩，怪物弯着腰，犹如出膛的炮弹般飞退而去。
怪物在空中飞行了许久，才停在了空中，然后缓缓的坠向了地面。
这一次，怪物落地后，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便直接的趴在了地上。
怪物身上的雾状甲盔逐渐化为碎末，然后一点点的消失掉。
而在那浓雾状盔甲下，怪物却是一身的漆黑甲胄。
于向前仔细的端详了下怪物身上的盔甲，发现这套盔甲和其它怪物都不同，上面布满了一条条很是诡异的紫色条纹。
“呼！呼！~~”
于向前轻出了口气，其背上的双翼微微震动，然后缓缓的落到了地上。
“噗！”
于向前转过头，便看到老人飞到了他的身旁。
“将军。”
于向前轻声唤了一句，便持起长剑，遥指着倒在地上的怪物。
“别上前。”
老人伸手搭在了于向前的肩上，语气很是无奈的道：“那怪物还没有败。”
闻言，于向前颇有些惊讶的看了老人一眼，便见到那本已趴在沙地上的怪物，竟然缓缓的撑起了身体。
“呼！呼！~~”
怪物喘息了一阵又抬起头，那双朝向了于向前的眼眸间，散出了两道灿亮的红光。
然后，于向前便看到怪物的背上，升腾起些许漆黑的浓雾，一双由浓雾聚成的双翼，缓缓的展开。
双翼微动，怪物飞上了天空，朝着远方而去。
“想跑！！？”
于向前微瞪起了双眼，当时就展开双翼，想要追上去。
“别追了。”
老人出声制止了于向前的动作，于向前颇为不解的看向了老人，却发现老人正用手捂着胸口，浑身的金甲金盔已全数散去，脸色已是极为的苍白。
“将军，你。”
于向前收起了身上的焰甲，脸色颇为焦急的道：“你这是。”
“嗯。”
老人紧皱起眉头，嘴角的缝隙间，流溢出鲜红的血，染红了其下巴上的雪白胡须。
“将军！”
于向前感觉老人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下去，赶紧将老人扶起。
“回，回去。”
老人吐了些血，然后摇了摇头，轻声的道：“兽人们，应该要退兵了，我们也退兵，回，回大营。”
“是。”
于向前点了点头，聚出炽白双翼，带着老人飞上了天空，很快就抵达了人类大军。
正如老人所说。
兽人大军，果然是后撤了。
或者说，当看到于向前和老人降落至人类大军间时，兽人大军中的指挥官们，便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一个个兽人方阵，以极为迅捷的速度，从人类大军军阵的周围，迅速的撤退了。
而于向前，也在兽人全部撤离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然后率先带着老人和小玉，回到了大营。
他很幸运的在大营内找到正在收拾行李，并打算离开的徐有启，将老人先交给了徐有启，又在大营中去找了一名随军的医师，让那医师给小玉检查了一下。
那医师为小玉开了些宁神的草药，在小玉苏醒了后，于向前用那些草药熬煮了些药汁，先自己试了一碗，才让小玉喝了下去。
小玉吃了药，不久便睡着了。
于向前待小玉睡着了后，吩咐了两个留守的铁城护卫看护好小玉后才走出了他自己的营帐，来到了老人所在的营帐中。
此时，在老人的身上各处，许多位置上，都已经扎满了银针。
徐有启站在老人身旁，正摆弄着许多瓶瓶罐罐，营帐内安放着一个炉子，炉子上正放着一个药罐。
整个营帐内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浓厚的药味。
于向前看着一派忙碌的徐有启，默默的站在了营帐内的角落里，并将充满了忧虑的视线，停留在了躺在床上的老人身上。
时间，渐渐的流逝。
期间，于向前一直不敢打扰徐有启，徐有启仿佛也忘记有于向前这个人一般，只顾着在老人的身旁跑上跑下，忙的满头大汗。
直到营帐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后，于向前才离开了营帐。
人类军卒们重新撤回到军营内时，时间已经到了黄昏。
于向前简单的让人统计了下，发现回来的人类兵卒，只有两万多。
清晨出营的人类兵卒，足有三万六千余，只是一个上午，便战死了一万六千余，接近总数的一半。
这样的损失，让于向前心情格外沉重。
其中，损失最大的是人类骑兵。
八千余的人类骑兵，如今剩下的，只有几百人。
步兵的损失也有近万。
而受伤的士兵，更是数不胜数。
一进入大营，许多伤兵就被抬进了营帐内。
大营内的每一个医师都被调动了起来，但数量却仍然不够。
而于向前，也忙的脚不沾地。
老人如今身受重伤，于向前只好出来主持大局。
于是，伤员的安置，医师的调派，军需的分配，这些事情都落在了他的肩上。
第122章 辨析
一整个晚上，于向前都在无数顶营帐间穿梭，他仔细地询问，观察着那每一个伤员。
随带着一群医师，但于向前有时却还是得亲自给那些伤员包扎伤口，营地内所有还没有受伤，或者是受了轻伤的武士们，都被他指派来熬煮草药。
然而，即使他已如此努力，很多伤势严重的伤员仍很快就闭上了双眼。
明明已经打了胜仗，等于向前却一点也没有胜利的喜悦，每一次看着一个伤兵的生命就在他的眼前逝去，他就感觉像有一把刀，一刀就砍在了他的心头上。
痛！好痛！！
从来没想过，要想抱住一名伤员的性命，竟是如此的困难。
然而，更让于向前没有想到的是，本来正为伤员的大量逝世心急窝火的他，竟很快得到了一则震撼的消息。
草药竟已快用完了！
于向前跑到囤积物资的地方，仔细的排查了一会儿，发现那些草药确实没剩下多少了。
他找到军需官，而那军需官则告诉他，军营中虽然有很多粮食，但其余的大量物资，却都囤积在黑血城。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当时便想要去找何湛师，然而一名医师却拉住了他。
按照那名医师的说法，从黑水城到这里，运输车辆就算是再快，也要花上五天的时间，而营地中的这些伤员，恐怕连三天都顶不住。
那名医师还建议于向前，最好将草药用在伤势较轻的伤员身上，那些伤势较重的伤员，为其包扎止血就行，然后就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你这是什么话，任其自生自灭，你们以前也这么做的吗！？”
于向前颇为震惊的看着朝他提建议的这名医师，脸庞都有些扭曲。
“是这么做的，每次打完仗后，那些伤员都会死上许多，伤势轻微的伤员如果是有足够的药物，那也许还救得活，而伤势重的伤员，十个里面能活下一两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名医师三十来岁的年纪，面容显的有些憔悴，皮肤也很是粗糙和黝黑，一看就是经历过日晒雨淋的人。
医师的头上，还戴着一顶专属于医官的白色帽子，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麻布衣服，语气很是理所当然得道：“将军，每次打完仗后，死去的伤员们会被扔出大营，如果条件和时间允许，会对他们举行火葬，但如果条件不允许，就会对那些尸体置之不理，任由其堆叠成一座小山。”
“嘶！”
于向前轻吸了口冷气，默默地盯着医师，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莫非经历过这些事情？见到过很多这样的事吗？”
医师点了点头。
于向前追问道：“你是哪里人？”
“御屈郡。”
医师的回答很简短。
但这个答案，却很有说服力。
御屈郡，顾名思义，就是抵御南屈国的边郡。
既然是边防重镇，这名医师经历过战争，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然而，确认了这个事实后，于向前却为此沉默了。
那些受伤的士兵，说轻一点是他的手下，说重一点，就是与他一起同生死，共患难的袍泽。
这些伤兵中每死一个，于向前也都要伤心难过，而要让他放弃这些那些重伤员，那无疑是万般不愿的。
可他有办法吗？
没有，根本没有。
这就是战争。
这艰难的取舍，让为将者不得不硬起心肠。
于向前突然想到了他那绝情的父亲。
“于涛他当年，也是经历过这些事吧？当初我还怨他选择了于真，现在看来，战场就是一个能让人将心硬起来的地方啊！”
于向前轻声的自语了几句，双手便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因为太过用力，其的手指都深深的陷入了肉，浑身都不停地颤抖了起来。
良久。
“就依你所言，把剩余的草药尽量配给受伤轻的士兵，但对每一个受重伤的士兵，也要仔细的看护，虽然没有草药给他们，等能饮的热水，缠绕伤口的净布，这些东西，绝对都不能少。”
于向前最终还是将草药分配给了那些轻伤员，却没有完全撇下那些重伤员，这样的行为，让那名医师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异色。
那名医师很短暂的打量了于向前一下，才向于向前拱起了双手，道：“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于向前突然转头，看着朝他拱手的医师，出声询问起来。
“我叫付垒。”
“哦。”
于向前微眨了眨眼，记起瑜国内并没有付姓的显赫贵族，便又出声道：“你是如何投身军旅的，以前又是干什么的？”
“将军，我以前是本来就是一个小渔村里的郎中，后来，家乡闹洪灾，死了很多人，小人无家可归，到处流浪，凭着一些能给人治病的本事，勉强的活得下来，本来，我是想找一处地方先安定下，却在经过御屈郡时，被城主的人抓了，然后就随着军队来到这里了。”
付垒脸上的神情很是颓丧，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有气无力。
于向前看着付垒，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隐约觉得身旁的这人不简单，思索了片刻，便又开口问道：“你识字吗？”
“认识几个。”
“那几个字是谁教你的？”
“自己看别人写，学来的。”
“你身在小渔村，那你家在浊河旁吗？”
“哦，我家乡旁的那条河，是浊河的支流。”
“那条河的流速怎样？”
于向前突然加快了语速。
“湍急，有时候很湍急。”
“你们渔村每天能捕多少鱼？”
“不多，勉强够果腹，具体有多少我也没计算，大概能捕两百多条。”
“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鱼？你捕过鱼吗？”
“……平时吃些草鱼，也捕过些鱼。”
“那些鱼你是怎么吃的，是红烧还是蒸煮？”
“…蒸煮。”
“鲤鱼你喜欢吗？”
“还行。”
“鲤鱼和干瓜那个更值钱。”
“干瓜！”
“你跑来瑜国干什么？”
于向前语速不变，双眼却死死的盯着付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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