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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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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宁便在这时装作说漏了嘴,说起谢氏生产时的顺利,也感慨起两位老姨奶奶当初的不幸;五太太是个爱贪小的,只顾转着眼打量厅堂里的摆设,并不曾在意她话里有话,六太太却似乎是个人精儿,当时听罢便目光频频闪动……

然后便是两天前,天色刚黑,六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妈妈和大丫头竟然来了清宁园,说是来给大房送些她们太太娘家送来的野味儿,其实却是主动替自家太太进一步来打探消息。

陆清宁当时装作不想说,最后到底“却不过情面”,还再三嘱咐那妈妈和大丫头左耳听右耳冒,这才对两人道:“夏妍那丫头你们也知道,心不是一般般的高,已然高到拿着老太太的消息换前程了。”

“因此这种话儿到底可信不可信,妈妈和姐姐一定是心里有数儿,咱们哪儿说哪儿了便是了……”

既然有六太太的人进一步打听,那么今早老太爷的书房里出现了小纸团,应该就是六老爷做的吧?也许这孙姨奶奶昨晚就发现了纸团也说不准呢!总不能是有人半夜摸进了老太爷的书房里!

陆清宁心里回忆着头几天的事儿,孙姨奶奶听三姑娘问她怕不怕老太爷责备,一时也是有些犹豫,两人久久无话。

可事儿已经出了,怕责备也晚了,孙姨奶奶只得狠狠心咬咬牙道:“婢妾多谢三姑娘替婢妾担心,婢妾只是个奴才,挨老太爷骂几句也不算什么。”

说罢这话,猛然醒悟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了,忙笑道:“你瞧婢妾这记性,是老太爷叫婢妾来告诉三姑娘,说是叫三姑娘带着那小推车的图,收拾收拾自己便往老太爷那里去呢。”

“老太爷要带六少爷上街逛逛,六少爷替三姑娘说了情,说是要带三姑娘一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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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惹火上身

送走孙姨奶奶,说我这厢收拾罢便立刻赶往前院去,陆清宁迅速回了房。

先是嘱咐水草去千叠园传个话儿,说她从外面回来再去瞧太太和小兄弟,又将兰心和小素都打发出去,她立刻便将身上早就穿好的衣裳脱掉,重新装扮起来。

也就是一刻多钟,陆清宁在东内室整理好自个儿,将那小推车的图纸装进腰上荷包里,抬腿就往外走去;奶娘苏妈妈正巧从西屋出来,刚好跟她走了个脸对脸,立刻被唬得大惊失色,站在原地伸着手指想喊来人啊,却无法出声。

“奶娘!”陆清宁嗔笑道:“您仔细看看,是我呀!”

苏妈妈瞪大了眼仔细打量她好几遍,这才回了魂一样紧着抚胸,也顾不得自己本是个下人,扶着墙便走到椅子旁坐下,倒了杯茶水两口喝光,又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才喘过气来:“姑娘可是吓死奶娘了!”

“姑娘打扮成这般男子模样,是要做甚!方才奶娘都不曾认出你来,你若这样出了清宁园的门,叫那起子嚼舌的奴才远远瞧见了,岂不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陆清宁穿的是一件湖蓝直缀,外披一件玄色哆罗呢披风,发髻也重新梳成男子模样,束了个小小白玉冠。

打扮成这样之后照了照镜子,她还嫌自己的脸色偏白,又将梅妈妈做的易容膏薄薄抹了一层,眉毛也画成粗犷的男儿样,怪不得苏妈妈以为,大清早竟然有个陌生男子从姑娘内室走出来。

听苏妈妈并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她被下人乱传闲话,陆清宁笑道:“奶娘安心。是老太爷要带我和六弟上街逛逛,穿成这样多少会省些心;至于下人们,有老太爷作证呢,谁敢随便抹黑我,被我听见了哪个乱嚼舌头的,就挨个打出去。”

她本可以将男装带到前院,去孙姨奶奶的屋子里换了,或者方才叫孙姨奶奶等她片刻,可她偏不!

老太太那边自打得知谢氏平安产下一对双生子,气得肺都要炸了;可老太爷正高兴着。又是要过年,老太太轻易也不敢做什么。毕竟扫了老太爷的兴、那真是要吃苦果子的。

她陆清宁索性就造个错误摆出去,想必她现在这幅打扮出了清宁园,用不了片刻便有话传到老太太那里去;她就要等着瞧瞧,老太太到底是放着个把柄不抓,还是乖乖入了她的套。

之前禹州来的那个矮瘦产婆。还有账没算清呢,她陆清宁可不是吃了亏便能忍的。不想辙还回去,她就不姓陆。

听她说是老太爷招呼,苏妈妈立刻露出欢快的笑脸——六少爷本就在老太爷那里受疼爱,如今三姑娘竟然也被老太爷高看一眼,不带别人上街去,偏偏带着这一对姐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那姑娘快些去吧。可莫叫老太爷等急了!”苏妈妈笑着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身前,又一次仔细端详了她几眼,还给她抚了抚领角:“啧啧,姑娘打扮成这幅样子还真是俊。可莫叫哪家大姑娘小媳妇看上了,要抢姑娘回去做小女婿呀!”

陆清宁不免佯嗔道:“奶娘好没正经的!对了。我走了之后,若有谁来清宁园想打听什么,您告诉这院子里的人,一口咬死了只说不知道!”

苏妈妈连连点头,笑着说奶娘知道了,心里却叹气——姑娘若真是个少爷就好了,年纪上还比二少爷大上俩月,那就是大房的长子啊;六少爷毕竟还小,八少爷九少爷更小……

一个人出了清宁园后,陆清宁故意埋着头,专拣那不起眼的路往前院儿走;可陆家的下人几乎是无处不在,不但路过清莹园前遇上了那院儿里的小丫头小茶,还险些与宋姨娘走个碰头,好在陆清宁是故意躲人,立刻又绕了路走。

宋姨娘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后背盯出两个窟窿来,陆清宁虽然走得急也感受得到。

更不用提那些洒扫婆子,和花木班子忙着装饰假花盆景、浆洗班子往各房送衣物的各色人等各色眼神——大清早的女眷后宅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少年,却又不是自家哪位少爷!

期间也有多事的婆子,想将这陌生小子唤住责问一声,平白的往这后宅来是做什么的;好在周围也有明白人,低声道这般打扮的都是富贵人,喊住人说不定就得罪了哪位主子。

既然做下人的谁都清楚少一事更省心,如此这般,竟叫陆清宁很顺利的就出了后宅进了前院,却没被哪一个认出来。

待她到了前院,这边当差的大多是小厮和粗壮婆子,乍一见得有这么个不认识的少年从后宅出来,亦是被吓了一大跳,更有两个胆大的小厮悄悄跟在她身后,一边跟一边暗自嘀咕,要不要上前问一问。

陆清宁离那两个小厮虽远,却将两人的脚步声听得清楚,只怕那两人走得太近了,未免漏了馅儿,立刻嘎然站住脚步回了头;这举动将那两个小厮吓个不善,立刻就立在了原地。

她立刻粗着嗓子道:“我从禹州谢府来,本想到后宅里探望下我家姑母和两个小表弟,进了后宅才纳过闷来,这时辰未免太早了些……便又折返出来。”

两个小厮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大太太娘家亲戚啊,否则怎么会知道大太太新生了两个小少爷;当时便点头哈腰笑说公子请便,陆清宁立刻拔腿便走。

等两个小厮纳过闷来,大太太的满月宴办得满城皆知,谁不知晓大太太一举生了一对双胞男孩;这人若真是谢家表少爷,为何自家没人引着……陆清宁早就走的没了影……

到了老太爷的院子前,孙姨奶奶想是料到她该来了,已经等在了门口;远远见到这么一个少年走来,心头立刻唠叨起来,也不知晓是谁这么早来拜访老太爷,又为何没有回事处的人领过来。

陆清宁这一路见多了这种表情,也不憋着嗓子了,快步朝这边走过来的同时,笑着唤了她一声,只见她就像苏妈妈一样,紧着抚胸:“三姑娘可是吓死婢妾了!”

听陆清宁问她怕什么,她不免低声道:“若不是三姑娘而是别人,一个人便进了二进院儿,还跑到老太爷院子跟前来,咱们家这门户和规矩也忒松了些,岂不是又得惹得老太爷发一通脾气!”

这孙姨奶奶过去做丫头时,也不少跟着老太爷东奔西走的,毕竟招财进宝两个都是大男人,做事未免粗糙,生活上的细节便照顾不周。

天颖府地处南方,民风很是开放,寻常女子抛头露面也没什么,可若陪着老太爷去北方,她也只好扮成与招财进宝一样的装束……因此上她对女扮男装的事儿倒是没抵触,话毕便引着陆清宁进了院儿。

“三姐姐!”不等二人走到书房门前,陆文渊已经蹬蹬跑了出来,扑上来便挽住陆清宁的手。

孙姨奶奶未免惊讶道:“六少爷怎么一眼就瞧出来这是三姑娘了?”

陆文渊坏笑了半晌,方才低声道:“这些衣裳都是我帮我三姐姐挑的,替我三姐姐买回来的!姨奶奶可莫告诉祖父呀,若被祖父知晓我总是偷偷溜出去逛,一定得打烂我的手掌心儿!”

孙姨奶奶是专房独宠不假,每次的一碗避子汤却少不了——老太爷子嗣甚是繁茂,早就知足了,并不想谱写一个老来得子的佳话,这想法早就明明白白告诉了她。

就为这个,她也没少面上恳求、背后哭泣,后来情知生子无望,六少爷又长期跟在老太爷跟前儿,她未免将些母爱给了陆文渊;另外她也很怕老来无靠,只盼着六少爷大了,记着她曾经的好。

因此上孙姨奶奶频频点头:“六少爷不曾穿大袄,还是快快进屋吧,莫染了风寒……”

“三娘给祖父请安了。”既进了里屋,陆清宁也不敢再装小伙子,殊不知一把女声一个福礼配上她那男子打扮,险些将老太爷笑个倒仰,陆文渊更是乐得前仰后合,若不是孙姨奶奶紧紧牵着他,只怕那孩子就笑摔了。

一屋子人终于笑罢,老太爷便招手:“将你画的那图纸给祖父瞧瞧,我听小六子讲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万向轮,如此的难做?”

陆清宁忙脱了披风搭在一边,从腰间解下荷包时方才发现,这荷包竟然还是姑娘样式,不免红了脸,却还是低头将那图纸掏出来,双手递给老太爷观瞧。

“原来所谓的万向轮是这样子,是靠着竖着的这个、可以四处转动的轮轴控制它的转向,而不是将它固定在横着的车轴里?”老太爷拿着那图看来看去,少顷便看明白了。

陆清宁不免暗笑——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可家里的几个工匠偏生说看不懂,怎么讲解也不懂,这就是上位者和下人的区别罢!

在那些人眼里,并行的车轮与车轮之间就该用横轴连接,叫他们换个样子,便死活接受不了,还说她胡闹!

“正是祖父说的这样儿,”她笑道:“咱们家的工匠也许不是看不懂,必是怕做出这样的车轮来,再将小八小九摔着,因此谁也不敢做呢。”

“是啊,哪个当下人的敢随便做这种尝试呢,万一主子出了事,岂不是赔上人家一家子性命也不够?”老太爷笑道:“我看这轮子挺好,咱们出去花钱找人做!”

“可若是做出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祖父可要罚你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想得倒美

马车出了陆家大门,便粼粼往最热闹最繁华的街市驶去。这辆车是老太爷的专用车辆,比女眷的小马车宽大得多,轿厢里就算同时坐上八个人也不会嫌拥挤,若不是带着孙子孙女一同出来,老太爷也甚少动用这个。

“三姐姐的万向轮可能用在马车上?”陆文渊颇感兴趣的提问。

陆清宁苦着脸看向老太爷,老太爷哈哈笑道:“四处乱窜的马车你敢坐?”

陆文渊立刻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小脸儿也苦瓜一样皱成一团:“不敢不敢,还是就这样吧!”

说了这话,他又有些犹豫:“那给小八小九做好了小推车,小推车会不会也四处乱窜呢?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要么还是按着工匠说的吧,原来那种车轮虽然不是万向,毕竟更妥帖些。”

陆清宁还是看着老太爷,老太爷这次却不答话了,她只好笑道:“小推车毕竟小啊,一个仆妇伸出双手就能掌控着它,也不用担心它乱跑;马车毕竟太大了,拉车的又是畜生,即便有车夫,也不一定……”

“这就像小家与大家族的区别,一家三五口的事务也许好打理,几百口子的大家庭……就太费心了。”

老太爷捻须微笑,陆文渊似懂非懂;陆清宁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这个六弟再聪明,毕竟是个孩子,很多事儿还是要叫他自己慢慢领悟去才是。

寻找工匠的事情很顺利,只因就像之前讲的那样,陆家自己的工匠之所以不爱接这差事,最是怕三姑娘胡闹伤了两位小少爷,他们反而成了替罪羊;外面的工匠却不然,反正也是件小活儿。并没多大的难度,谁会放着钱不赚呢。

交了订金,祖孙三人离了那家木器店,老太爷便笑着问陆清宁姐弟俩:“你们是想随着祖父转转咱们家的铺子,还是随便街上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

陆文渊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说想去随便逛逛,祖父会不会嫌他贪玩呀?可若说去瞧铺子,会不会又以为他太老成了?

陆清宁忙笑着替他做主:“还是随着祖父一同看看铺子吧,若要逛街买玩意儿,哪天都成的。”

陆文渊虽然备受老太爷喜爱。毕竟还是个小孩儿,老太爷如今就张罗带他们姐弟看铺子。分明……分明就是想自现在开始培养陆文渊的经商本事呢;她自己又是个女孩子家,她这一辈的女孩儿,谁有这种待遇,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老太爷的美意!

老太爷听她这么说了,脸上倒也看不出高兴与否。只是亲手将陆文渊抱上了马车;之后却又转头对陆清宁道:“我听说你要弄个医馆?可选好妥当的地界了?”

要弄女子医馆这件事儿,陆清宁本就没想瞒着谁。何况老太爷在陆家也算是手眼通达了,刻意瞒着都瞒不过去;只是她没想到,他怎么问起了这个,难道是想过问一声,再教她两手儿?

老太爷见她面色惊讶,便笑着道:“是祖父糊涂了,在这儿谈这个作甚。上车再说。”

待马车又粼粼前行起来,陆清宁组织了一下语言,终于小心翼翼开口:“因了正赶上年底,还没筹划得太圆满,选址之事亦是不曾提上日程呢。”

木香和黄芩那些人。在天颖府本就有些根底,毕竟曾经跟着各自的师父四处出诊。也攒下了些许人脉;因此就算女子医馆不曾正式开业经营,几人如今也将风声放了出去,那些大户人家乐得有女郎中来家看病,竟然不比以前各人跟着师父时生意差。

老太爷听罢笑道:“待会儿遛完铺子,祖父带你们姐弟去看个小院儿,那小院儿就在同福街上,周围都是药堂医馆。”

陆清宁尚未答话,陆文渊已然咋舌道:“祖父是想叫三姐姐将女子医馆开在那里?那可真是太好了!同福街那个地界儿,不是正合适开医馆的么,三姐姐还不快谢谢祖父!”

陆清宁顿时失笑——这小子,这种话茬儿他接得倒快!只是叫她学他顺杆儿爬,她可做不出,毕竟老太爷也没说的太明确不是?

陆清雅那种人最是喜欢见杆儿就爬的,结果怎么着?她陆清宁可不是陆清雅,可不能随随便便将老太爷的些微看重鼓捣没了!

“六弟!”这么想罢,她立刻低声喝道:“待看完房子,再听听祖父怎么说也不迟,你太急切了。”

陆文渊被小小呵斥了一声,不免有些扁嘴儿;若不是他偷偷将三姐姐的作为告诉了祖父,祖父又觉得三姐姐这招儿很妙,今儿怎么会主动问起来呢?她却不夸他……

陆清宁将他这些小小动作全看在眼里,被他那又委屈又忍耐的表情逗得很想笑,终是拍了拍他的手没说什么。

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陆家这么多的子孙,虎视眈眈的少不了,她可得抽空教给他,不能叫小六儿学他们,就像康熙朝的九龙夺嫡,越急切越被**oss反感不是么!

当然把老太爷比成康熙皇帝未免抬高了,可老太爷是大家主总不可否认;别人家的事儿不归他管,培养哪个做接班人、如何分配家产总是他说了算,还有那颗心到底偏向谁,都是他说了算不是?

“九功,你在咱们家最大的茶叶铺子停下车,咱们去那儿喝杯茶。”老太爷撩开轿厢帷幕嘱咐赶车人。

这话吩咐下去后,也就是不到半刻的工夫,车又停了,陆家的茶庄到了。因陆清宁是男装打扮,坐在车辕上的招财也不好给她端车凳,眼睁睁看着她从车上跳下来,动作却无比流畅利落,不免瞪大双眼惊讶无比。

再看她抢了自己的差事,先是扶老太爷下车,又是将双手伸到六少爷腋下将他抱下来,丝毫不带费力的,招财的嘴大张着有些合不上了,还是老太爷笑骂了一句,这才小跑在几人跟前,进了茶庄告诉掌柜的出来迎接主家。

掌柜的姓朱,叫朱天黎,年纪比老太爷还大些,来时路上老太爷已经给她说过了;可能是常年在茶庄这种比较斯文的地方浸淫,这朱掌柜并没有丝毫的铜臭气,反而带着些温文,得了招财的通报立刻笑着迎出,给老太爷见了礼,看向陆清宁却不知如何称呼。

老太爷忙笑着招呼朱掌柜:“先进屋再说吧。”

这家茶庄说是茶庄,其实也是个临街的三进院儿,临街的院墙拆掉后做了很大的门面,厅堂用来招待进门买零散茶叶的顾客,左右各有一间雅室,用来招呼客人品茶。

从这门面的后门再往后走,二进院又是一大排雅室,这里便是用来招待远路来的客商,一边喝茶一边谈生意的场所。远路来的客商多是大客户,多半来自不产茶的地方,每次来都是几百斤甚至上千斤的要货,在这雅室里商谈,也好将各种茶叶品尝一番,再定下数量。

朱掌柜的脚步并不在这二进院里停留,而是带领众人顺着抄手游廊走到了东边小门,这小门里面便是后院了——这后院招待的不是客商,而是给主家预留的私人场所,就算陆老太爷谈的是别的生意,也一样可以领到这后院来详谈。

跟在众人身后进了后院当中的正房,陆清宁几乎难忍惊叹。这五间房打通的一间大厅,别提多敞亮多奢华了!

当然了,奢华只是她个人的想法,用的是上一世的眼光;因为在上一世,是件红木家具都要至少五位数了,而在这间足有三百平米的大厅里,到处都是鸡翅木!若换到上一世去,这一屋子的家伙事儿,连带着各式门窗,还不得值个千八百万的?

陆家到底多有钱,她并不太清楚,因为她只听说过陆家有多少座茶山,多少家桑园和缫丝、织布作坊,那些东西太具体,换算不出银子来;而在陆家后宅,吃穿用也就那么回事儿,她一不在乎吃,二不喜欢穿,也觉不出多么奢侈来。

唯有这里,使她感受了穿越来之后的第一次震撼,为陆家的家底而震撼;不过也许这个年代这种东西还不算什么?这么想罢,她立刻恢复了平静——又不是土包子进城,可不能太丢脸了。

老太爷这才笑着给朱掌柜介绍:“小六儿你是见过的,另外这个,是三姑娘,小六儿的胞姐。”

朱掌柜闻言有些惊讶。这一路走来,也不曾瞧出来三姑娘是女子扮的男装啊!

却还是赶紧微笑着给她见礼,陆清宁因穿的是男装,忙抱拳回礼道:“朱掌柜客气,后辈这厢有礼了。”

这礼回的是不是不伦不类叫人笑话,也管不了许多了……谁叫嬷嬷们只教过女子礼。

待众人纷纷分为主次坐下,招财自告奋勇去烧水;朱掌柜的看看陆清宁,又看看陆文渊,一时有些糊涂,搞不清主家今儿到底是来作甚了。

主家昨儿就该知晓齐世子一行又上门来的消息了,为何今日却带着姑娘少爷一同到这里来?难不成那么大的事儿,这两位还能掺和?这两位不都是孩子么,更别提还有个是女子!

这么想罢,朱掌柜有些话便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还是老太爷摆手笑道:“你莫忌讳他们俩,有话只管说吧。”

朱掌柜得了主家这句许可,也就不再犹豫,低声将齐世子几人昨日上门来的话讲了一遍,话讲到最后,老太爷与陆清宁同时皱眉摇头,陆清宁更是管不住嘴一般抢先道:“他想得倒美!”

第一百三十八章 袋泡茶包

陆清宁多了这么一句嘴,不免有些懊恼,好在脸上涂了易容膏,并瞧不出脸红来;可神色间任谁都瞧得出来,她既害臊又后悔的模样。

谁知老太爷不但没责备她,反而笑了两声,又颇感兴趣的问她:“三娘为何这么说,说出来叫祖父和你朱爷爷听听。”

朱爷爷?听了老太爷这话,陆清宁更是懊悔难当了——她之前可是只称呼朱天黎为朱掌柜的,老太爷这话里的意思却像与人家有深交;难不成这朱天黎还是老太爷的幕僚?若是如此,她方才岂不是失礼于人了。

不对,经商人家哪有幕僚这一说儿;可至少也是个帮着出大主意的“军师”吧,否则老太爷一不会将这种密谈场所设置在这里,二不会叫这人出面招待齐霄他们。

“朱爷爷,三娘方才失礼了。”陆清宁忙站起来,重新给朱天黎行了个晚辈见长辈的礼,朱天黎虚扶了她一把,又笑说三姑娘客气,她这才重新落座。

“既是祖父想听听三娘是如何想的,那三娘就在祖父和朱爷爷面前献丑了,”陆清宁略带羞涩的笑道:“且不说咱们天颖府的地和宅子都不算大顺朝最贵的,也不论这几样儿在天颖紧不紧缺。”

“就算真贵真紧缺,只凭着齐世子那几个任谁的面子和家世,在任何一处买块地或是买个现成的庄子,又算什么难事呢。”

“往小了说,他们与咱们陆家借庄子也许是想占个小便宜;往大了说,谁知道他们这么做会不会拉陆家下水?”

“占陆家便宜也好,拉陆家下水也罢,陆家能得到什么好处?我瞧着不但好处没有一星半点,坏处倒是一大堆。”

老太爷给她讲过陆家从皇商变回普通商人的缘故。八月初去禹州回来,她也给老太爷带过谢家外祖父的话儿;因此她并不用将话说得多明显,老太爷和朱天黎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听她说罢这么几句,老太爷捻须微笑,朱天黎不喜不怒面无表情;片刻后老太爷方才开口:“既是三娘你都瞧得出来、这中间没咱们陆家什么好处,你说为何那齐世子还敢开这个口?”

“他把咱们家想成和他一样儿的了呗。”陆清宁轻笑道:“无论是谁,只要敢于在……那事儿上早早站队,自然都是认为自己那头儿必会成功的。”

“更别说咱们家曾经是皇商,在他们心里,咱们家如今难免不想再重新辉煌起来。也好重洗前耻;可惜他们忘了一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之所以有把握说出这话来。只因老太爷早就表达过明确的意思。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有了利便想有名的,可老太爷经历过高空坠落的痛苦后,很是明白皇商之名连个屁也不是,说白了不过是当权者的奴才、替当权者管理着小金库罢了。

“陆家不是不能站队,谁坐在那把椅子上。陆家就站在谁那边。”陆清宁微笑着补充:“除此外,谁也别想将咱们家当成谋利谋权的棋子儿。”

齐云侯家也好。明郡王家也罢,那都是有官职有爵位的人家儿,明郡王家更是宗室,在大顺朝也算得上是树大根深了,就算败了,也许不至于被连根拔起。

可他们陆家有什么?万一再一次站队失败,新君又不像当今这样斯文。亦没了皇商之名可以辞去、以做谢罪,只能乖乖交出全家性命和钱财吧!

这些道理按说应该谁都懂得,陆清宁几乎有些不屑说;可古往今来,却有无数人栽倒在这种相似的事情上,比如……老太爷的爹。她的曾祖父。

据说老太爷当时也不看好曾祖父站队之事,可是到底没阻拦住;那么她就算是班门弄斧又如何。连她这个小女子都看得懂的事儿,老太爷还会被齐霄那小子说动心不成!

老太爷似乎早就想得到陆清宁怎么说,因此待她说完也不曾怎么惊讶;朱天黎却是带着赞赏的目光笑看她,心里也是早就明白了、主家为何叫个小姑娘谈看法。

“怎么样朱老哥,我这一对孙男娣女的,不像他们那个爹能生得出来的吧?”老太爷颇乐。

陆清宁姐弟顿时大窘。祖父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俩却不知道,陆廷轩夏天时来这家茶庄,曾经与齐霄几人遇上过,当时可是极为上赶的想替那几人效力呢!

若不是陆廷轩当时拍着胸脯跟齐霄保证了一些话,齐霄这群人后来也不会很急切的不停上门来,当然这都是后话,陆清宁很久后才知道真相。

“小六子,现在轮到你了,你姐姐珠玉在前,祖父也不强迫你语出惊人,你只说说,你姐姐说的对不对呀?”老太爷夸奖过后,又把问题抛给陆文渊。

而陆文渊分明是经常跟着老太爷出来历练的模样,因为朱天黎待他挺随便的,肯定早就熟悉了;听见祖父发话,陆文渊咧嘴儿笑起来:“我听祖父和朱爷爷还有姐姐的。”

老太爷立刻沉了脸,佯嗔道:“莫非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叫你说说你姐姐说的对与不对!若你姐姐方才说,可以将咱们家的庄子借给齐世子,难不成你也听她的!你这也叫做闭着眼站队懂不懂?”

“那可不成!”陆文渊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又对自己的猴儿急有些害臊般红了脸,重又老老实实坐回去,“咱们家的庄子也不是白来的,凭什么白白借给他们用,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呢!”

陆清宁拼命忍笑,朱天黎一张老脸也笑得通红,老太爷却有些真恼了:“那他们不借,他们给钱买咱们家的庄子,你给不给?”

“不给,陆家还没穷到卖庄子的份儿上!”陆文渊也不惧老太爷的怒气,嘎嘣利落脆回答,“牙行里摆着那么多待出售的庄子,上好的地界儿上好的房屋有得是,随他们买哪个!”

“不过若是他们仗着他们家官儿大,想来强的……咱们家实在打不过,也只得吃了这个亏。”

陆清宁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笑起来——陆文渊这办法其实最好了,装无赖装懵懂是打退有心人最好的利器。

老太爷和朱天黎的笑声比她还大。

不将陆家的庄子借给齐霄一行人做秘密聚会场所,那是理所应当的,陆清宁方才说的全在理上,他们早就明白,可是苦于没有回绝的好理由,否则老太爷今儿也不来这里。

谁知道就是个小孩子的几句话,瞬间点醒了他们;等齐霄那些人再来询问商量结果,就给他们来这套好了!商人重利,就这德行,爱咋咋地!

茶案上的茶此时也过了三巡,正事也算谈完了;朱天黎便洗了手,准备亲自沏一壶新茶,好叫老太爷和姑娘少爷歇一歇,泡茶的当口闲聊起来,说起今年的茶品相不大好,碎末太多……

“咱们那几十家茶庄子没有一家是卖次茶的,难不成就将那茶末子扔了不成?”朱天黎颇有些心疼。

若是给小茶庄当成俩钱儿一包的高末儿卖去,这好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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