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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手札-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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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被一位心思细腻且倾心于他的贵族小姐看在眼里,可真是又气恼、又羞愧、又心疼呢!说起来你还算是个道德高尚的家伙……有多少贵族在这种时候,就干脆把家里的女仆拽上床去?——这种事儿珍妮可听说了不少,可你没那么干。于是……恭喜您。”

“您被珍妮这个小姑娘怜悯了……”

“她跟我说了心事,于是我顺水推舟——反正你们彼此爱慕,这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倒是我,对你那种犹豫不决的态度可是受够了。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必然就得自己承担责任。珍妮早对我说了你们的过往,撒尔坦,你觉得……”她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在你那样反复无常地对待珍妮之后,她依旧这样爱慕着你,可是比不上你前世的那位米莲娜?既然你给了她希望与暧昧,难道你就没有义务对她负起责任?!”

我低下头来,心中的怒火早因为这句话而烟消云散。“可是……你知道,我……”

“珍妮同样知道。我告诉过她了。”

“哈?”

瑟琳娜仰起头来,挑衅似的看着我:“知道了又如何?先不说成神是一件希望渺茫且漫漫无期的事儿,就算你走到了最后一步,不是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么?你就忍心在这之前,令她饱受折磨?”

我不再说话,她也沉默起来。直到许久之后,我站起身,向她行了一个法师礼。

“感谢你,瑟琳娜?尼恩。原来每个人都看得比我清楚。”我又沉思了一会儿,“我会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情。”

“何况这也并不令我委屈。”

然后我转身推开了房门……

湖蓝sè的裙角在不远处的楼梯口一闪而没。

感谢书友xallen、三系草。qd的打赏,感谢nodoor的月票支持

第二十一章坦白

今天是chūn月十九rì,开chūn已经将近二十天了。虽然北方的天气依旧寒冷,但这寒冷之中已经蕴含了勃勃生机。通往乡间别墅的小路旁边的枯草中,绿意悄然蔓延出来,继而延展开去。放眼一望,广阔的平原已不再是枯黄一片的颜sè,而被一层淡淡的绿雾笼罩。

早归的候鸟在林木之间跳跃啄食新发的嫩芽,不时有一两只因为冬毛还未褪去而显得毛sè驳杂的兔子立起身来打量路上的行人,而后机敏地逃开。

这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好rì子。

乡间别墅的黑sè铁艺大门之内,安德烈正靠着干涸的喷泉打磨他的佩剑。

那是一柄有两个前臂长的阔剑,剑身有一指宽。加厚的剑脊就像是一根小铁棒,保证这柄剑在劈砍到坚硬的骨头之后还可一往无前地继续推进,直至将敌人斩为两截。剑身上密布云朵一样的花纹,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而得来的好钢。

剑萼是镀了银的黄铜,剑柄缠绕着黑sè的防滑粗线,剑首则是扁平,同样以上好的钢材铸造而成,可保证在击敌之后仍不变形。

眼下安德烈放下手中的磨石、将大剑拄在地上,用一块棉布细细擦拭剑首之上的纹章。

那是一块已有上百年没有在欧瑞王国境内出现过的纹章——双剑鸢形盾,皇冠白槿花。

远远地传来士兵们cāo练的声音。那声音饱满高昂,惊飞了一群落在地上觅食的麻雀。直上云霄。安德烈略略侧脸瞥了一眼别墅之后训练场的方面,从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来,而后轻轻出了一口气。

阳光在他金sè的头发和金sè的胡须上流转,又将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金sè——我远远地观察着这个人。心里微微一动。

这些rì子,他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沉稳了。

不再像是一个佣兵团长,而更像是一个挥斥一方的将军了。

太阳升得更高了些,似乎刺痛了安德烈的眼睛。于是他将头向门外转来,看到了我。

“上午好。”我不再观察他,而是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推开了铁门。

安德烈瞪了一眼门前的两个卫兵。我连忙说道:“我让他们别打扰你的。怎么?看起来你有心事。”

这位前朝的皇子收敛神sè,微笑着对我点点头:“在想练兵的事情。最近的琐碎事情多了不少,每天除了睡觉之外,几乎都扑在这边了。所以也没空儿去城里看看你们。可真是羡慕你,三天只睡五个小时。”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岔开话题:“唔……这剑不错。现在怎么有空在这里坐着了?”

“恺萨在cāo练那些新兵,事情已经交代下去了,难得忙里偷闲。”安德烈将阔剑插回剑鞘微微一摆手。“要不要去瞧瞧那些新兵?在他们身上可花了不少力气。”

“那就走吧。”我微笑道。

十分钟之后,我与安德烈并排坐在一块倾倒的石柱上,眼前便是一个广阔的cāo场——这片地原本是别墅的后花园,冬月结束之后安德烈带人填平了这里。又铺上细砂石,把它改造为兵营。

远处的新兵们。大部分来自临近的城镇。他们身上的盔甲武器也多半属于曾经的禁卫军已经边防jǐng备队。艾林城下的一战,那些归附于纳尼亚波伯爵的力量多半被消灭殆尽。艾林境内的两处兵营也成了空营。因为他们原本就没打算强攻,所以出兵时大多轻装上阵,故而在营盘之内还遗留下了大批的军械辎重。看守营盘的杂兵早就投降,眼下也被打散,编进了新兵队伍之中。

我对于军事制度不是很了解,只知道珍妮以本地领主的名义发出了征兵令,官方口吻说的是为了补充禁卫军以及jǐng备部队的兵源,实际上却属于安德烈统领的半雇佣军。然而乡下人却只知道,进了军队之后,每人每年能得到三个偶瑞银的优厚补贴,因此征兵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我曾乔装混入那些应征的年轻人当中探听他们对于此事的口风,却发现平民们对于此事的反应出奇简单。一个毛头小子曾满不在乎地对我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是纳尼亚伯爵叛乱,来攻打艾林嘛……要么就是我们的领主大人叛乱,想要当女皇帝嘛。再或者就是想要打北边的兽人——其实都是一回事,我们在乡下也是要打亚人种的。来这里有盔甲武器,还有钱拿,为谁卖命不是卖命呢?”

另一个家伙笑嘻嘻地补充道:“即便战场上打不赢,投降就是了。咱们在名义上也是王**队,咱们欧瑞……听说,还有俘虏不杀就地整编的传统。”

毛头小子连声附和,而后再说道:“况且,听说了没,咱们艾林还有一个**师——**师!”他加重语气,“那是自己就能召唤出魔鬼们填满半个博地艮省的大人物,上了战场之后咱们只需要站在他前面摆摆样子,然后他一个魔法就能干掉十万人——十万人啊,多来几次整个欧瑞的兵都没了!”

——看起来的确是欧瑞和平了太久,以至于这些家伙都将战争看成了儿戏。由这样的人组成的军队,能打仗吗?

我接过安德烈递过来的水囊抿了一口,对他说出我心中的疑问来。

安德烈笑了笑,抬手指向cāo场另一端的三根木桩:“你看,那是什么?”

来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注意到那突兀出现在平地上的东西,只是没有留心,现在仔细看去,终于看清了上面戳着什么了。

那是三个人头。

“治军的道理,四个字而已。令行禁止。”安德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神气来,不再是那个见到我就显得有些局促的家伙了,“不听话的家伙。他们就是榜样。”

我皱起眉头来:“从征兵到现在,不过四天的时间吧?你就杀了三个?”

“找死的。”安德烈从地上揪了一根刚刚冒头的嫩绿草茎,在嘴嚼着,“左边那个家伙,当天晚上受不了兵营里的管制,说要出去喝酒。恺萨要把他踢出队伍,那家伙心里不满,还要拉上几个同乡一起走。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整个大队一百人几乎哗变——恺萨弹压不下来,闹到了我这里。”

“我原本打算把他和他的几个同乡一起踢出去——结果他们跟我说,要每人发三个欧瑞银才肯走。不然就‘告到领主大人’那里。所以——”他哼了一声,“我就用这把剑把他的脑袋切了下来。”

“其他的人呢?”

“我带了丘陵巨魔直接走进军营里。就都老实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

“至于第二第三个。”他抬手指着那根柱子说,“连着三天的时间训练的时候偷懒……我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再加上前车之鉴。依旧我行我素,于是也砍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就仿佛那柱子上的三个只是亚人种的头颅。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以前我们是雇佣军。为了混点儿活命钱而已。”安德烈说道。“又都是跟在一起几年的老伙计,当然不同。你也跟我说过,这些人,以后可不是雇佣军。而是正规军,对待正规军。就要用正规军的法子。恩威并济,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一进这军营……”他抬起手来在半空中虚划一下。“就由不得他们了。”

我们俩沉默了一会儿,而那些cāo练的士兵则开始收队退场。等前方再无一个人影,烟尘平息之后我对他说:“一直想问你,你是在哪长大的?说到领兵治兵的法子,可不是一个佣兵团长能学会的。”

安德烈侧过脸看了我一眼,意外道:“我以为你早就把我调查清楚了。”

在确认他不是在嘲讽我之后,我才说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又不是无所不知的。”

“波鲁干没跟你说过么?”

“波鲁干?你是说……”

“我和他早就认识了。看起来他没跟你说真话……”安德烈咧嘴一笑,“堂堂撒尔坦竟也有被骗的时候。不过说起来,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十年之前——我的身世没什么稀奇。格尔兹家战败之后,大部分人口都被杀死了,而我们的祖先……就像那些传奇小说里说的那样,得到了一位忠心耿耿的仆人的帮助,在山区隐姓埋名地活了下来。这样过了好几代,积攒起来的财富都被用光,德尔塔家才放松了对我们的追捕。然后到了我这一代,虽说还会接受些必要的军事、历史方面的教育,但在其他一些方面——你也一定看得出来,我的见识还浅薄得很。”

“后来波鲁干找到了我。那时候我身边就只剩下一位老仆,他同时也是我的老师。那家伙对我说,他知道我的身份,劝我不要生出什么复国的念头,而应该去找个女人,安安稳稳地养育后代,等待命运的安排——听听,都是什么狗屁话。”安德烈笑了一声,呸掉嘴里的草渣,“他离开以后,也许是他出卖了我,也许是他被人追踪而不自知,一队禁卫军的骑兵就跟来了。最终我一个人逃出来,开始在西大陆上游荡,又加入了几个佣兵团,然后遇到了你。”

安德烈神sè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你看,我似乎还应该感激那个波鲁干。”

我略一思索,理清了其中的头绪,然后对安德烈说道:“唔……这个先不急着说。关于你的这支军队……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联队的规模?”

“对,略多一些,一个联队,外加一个大队。只是马匹还少些,我想要更多的骑兵。”

“虽说欧瑞王已死,这片土地不久就会陷入攻伐……然而我们毕竟不像那些选帝侯,有大义上的名分。”我慢慢思量着。打算引出我今天的来意,“一旦你或者珍妮宣布dúlì了,这些新兵们心里总会天然生出一些胆怯来。毕竟珍妮是个男爵,而你们家……又在历史中埋得太久了些。所以说……新兵们。以及那些对我们持有观望态度的贵族们,需要一个奇迹。”

“……奇迹。”安德烈眉头微皱,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对。我将在我和珍妮的婚礼上……邀请那些人到场,然后为他们展示一个奇迹。”我说道。

然后两个人沉默下来。

一阵微风扬起,倒塌的残破石柱底下丛生的荒草哗哗作响。安德烈又从身边拔了一根草茎,用手指去剥上面附着的枯叶。然而用力大了些,连带多汁的嫩草一并揪成了两段。他想了想,把它们远远地扔开了。

随后他挪了挪身子。佩剑与硬皮腰带相击,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样终于有个结果了,也是好事情……嗯。”因为沉默太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于是清了清嗓子,仍旧盯着脚尖前的一块石子,“珍妮小姐是个好姑娘。”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我顶讨厌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若有可能,我真想马上抽身离开。

安德烈忽然把我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差点就站了起来。相处这么久,我的身边还没有哪一个同xìng敢于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然而下一刻我就看到了安德烈肃然的面孔。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努力想让自己的话语出口。

“其实你们都知道的吧,撒尔坦,只是没有明说而已。没错儿,我喜欢珍妮小姐。这种热烈的感情。是我从未有过的。”

我终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尽管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令我相当不舒服。于是我没有做声,只直视着他的眼睛。

“从我们在古鲁丁见面开始。我就知道,你和我。绝非什么挚友,也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盟友。”安德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说,“你的目标远大,绝非我能想象。而帮我达成心愿,不过是你顺手奉送的一个人情而已。你早对我说过,扶植我,是为了世界之树。但,即便如此,我也看得出,你绝非你表现得那样冷酷无情,也绝非像史书中记载的那样邪恶。”

“我当然也知道,你曾经利用过我对珍妮的这种好感——我想珍妮也知道。就在马克西姆斯的法师塔下,你曾经暗示我,唯有我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的心爱的人。就在那个时候……你还是将她当成一枚筹码的吧?无论怎么看,我对你的作用还是比她大,对不对?”

我沉默以对。

“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现在,你冒着失掉我这枚棋子的危险,同意与珍妮结为夫妻,是因为……你已经真正地爱上了她了,对不对?”他问我。

我看得出他的目光里有某种迫切的情绪,但我却说不出话来。

这算什么?质问么?

“对不对?”他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加大了力道,我几乎要发作了。

但我随即理解了他的那种眼神——那是何等深沉的绝望与不舍……

我想,在我的前世,最后一眼看向米莲娜的时候,便也是这种眼神吧?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将他的手慢慢从我的肩头拿开,沉声说道:“对。我发现,我也同样爱上了她。”

安德烈仔细打量我,最终缓缓点头:“这样一来,我就安心了。”

他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儿,又睁开。先前那种深沉的情感已然不见:“你也可以安心。至少在以后想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将视你为坚实的同盟。因为现在我知道,撒尔坦?迪格斯,也会在被背叛之后,重新爱上一个人。这样的撒尔坦,才是我所知道的人类,才是我可以相信的人。所以……我祝福你们。但愿你与珍妮小姐,不会因为我的这种情感而感到不安。”

这的确算得上是一次坦诚的对话。对我而言,也是全然不同的经历。

那么看起来,眼前的这个安德烈也还是我知道的那个安德烈——情感深沉,软弱却又坚强。

最近一段时间里,他对待新兵们所表现出来的严苛,大概也是因为心中的这一段情感郁郁而得不到抒发吧。虽然谈话的过程令我感到有些尴尬……然而事情总算是圆满地解决了——这也正是我来到此处的目的。

我原以为,还要再拖拉上一段时间,直至安德烈带兵前往沃恩,这些恼人的琐事才能随着时间渐渐变淡。

“那么婚礼何时举行?”

我让自己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就在七天以后。最近还要给周边的贵族们发去请帖,还要筹备婚礼……再加上那些人赶路的时间,七天也就足够了。七天之后,等我向他们宣示了奇迹,我们便可准备进军沃恩。我相信到那个时候……也更没有人敢于阻挡我们的兵锋了。”

“嗯。我相信你。”安德烈站起身来,整顿腰间的佩剑,看向远处天空,“总有一天,我要在这苍穹之下,在我先祖们的宫殿中,戴上失落的皇冠。让曾经的背叛者们,洗尽他们的罪孽。”

呼。我这又当妈又当爹的,总算把安德烈和珍妮的破事儿给摆平了……

第二十二章危险的异世界

按照欧瑞的风俗,男女双方在订婚之后、结为夫妻之前便不可再见面。直至完成婚礼的仪式,女方冠为夫姓之后才能摘下面纱。然而我和珍妮两人连订婚这道程序都未走完,就更不要说在两人住在一间宅子的情况下还要保持距离了。

实际上这几天我们一直在一起讨论婚礼的流程安排,以及宴请的宾客名单。毕竟我对周边的大小贵族并不熟悉,一切都得由珍妮为我详细讲解,最终确定人选。

只是这姑娘在知道我们已经确定了关系以后,竟分外矜持起来。每天见面,她必定对我行庄重的屈膝礼,然后礼貌地称呼为我“撒尔坦?迪格斯先生”。而在谈起公事的时候,一旦目光不经意地相对,她都会羞涩地垂下头去……

我只得在心中苦笑着接受她这种反常的举动,不知她是为了掩饰那夜的尴尬,还是每个出嫁前贵族少女的正常反应。

除去这些俗务之外,我还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一是在婚礼举行的高坡草地上,建造一座十米高的梯形平台。

马第尔家的宅邸原本就建在艾林内的一处高坡上。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里占据了全城的制高点。宅院之后是一片宽阔的草地,足以供上百人聚在一处而不显拥挤。但我还需要一座高达十米,几乎与宅邸的主体建筑齐平的高台……因为在那一天到来之际,我需要全城的人们都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而不被三层高的建筑物阻挡。

为了加快进度,我甚至使用了一两个法术来帮忙,最终赶在婚礼举行的前三天完成了这个工程。而另一件我一直在思考的事情也就在此时被解决了。

当时我一个人在台下踱步。仔细思量婚礼之时的一些细节。就在这当口,从泰达斯跟随我来此的一个矮人雇佣兵战士远远地叫了我一声:“撒尔坦大人。”

我回头看去。那是一个名叫黑岩舍尔的长斧兵。

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太深刻。因为这个人虽然是长斧兵的小队长,然而生xìng木讷,口吃不清,通用语说得尤其差劲儿。一路走来,我们仅在战事报告上有过那么一两次接触,还是我连猜带蒙才弄懂了他的话。

当我在此独处的时候,早已吩咐过府邸里的仆人不要打扰我……他们怎么会放了这个家伙进来?即便矮人们有事需要与我沟通,也应该是那个中队长图鲁斯来到此处吧?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找我有事?”

“最近一段时间,您可能对某件事情产生了疑惑——我就是来为您答疑解惑的。”黑岩舍尔笑着走了过来。身上的甲胄锵锵作响。脚步轻快敏捷,显得整个人矫健而jīng明。

我瞬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这还是那个木讷的家伙吗?还是那个口齿不清的家伙么?现在的他看起来可是底气十足……就和那些地下王国的官员们没什么两样!

“你……”我皱了皱眉头,用手指向他遥遥一点,“就站在那里。”

大胡子的矮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在距离我十步之外停下了脚步。

我的疑惑?他想要告诉我什么?随即一道光亮在我的脑海中一闪。我想起了那夜女招待对我说的话来——包下整个酒吧的,正是一个铁锤矮人。难道说,是他么?

“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贵金属联盟驻艾林办事处的专员?”我沉声问道。

“正是我。”矮人摊了摊手。

我没说话,等待他给我进一步的解释。

于是矮人换上了郑重的微笑来:“撒尔坦阁下,我的真实身份,是岩与火之国商务部的三级办事科员。在欧瑞,我这类人还有一个称呼——高级税务官。是我王令我混在这支佣兵队伍当中,以确保我们的佣兵们尽最大努力完成您下达的指示——”

实际上对于他的来意。我已猜出了几分,于是直接转换了话题:“这么说来,你的那位王,对我在艾林城下的表现还算满意?对于艾林城目前的经济和军事实力,也还算满意?”

我的口气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友善。没想到菲克斯那家伙……竟给我来了这样一出戏。

“大人息怒。”黑岩舍尔一并脚,对我行了一个军礼。“派我来此,也仅仅是因为保险起见。我想您是清楚的,我们……是铁锤矮人。即便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但估算形势、确定在合适的时机投资以获取最大利益,也是非常有必要的。睿智如您,也不会将以国家为主体的结盟视为单纯的友谊或者承诺吧?”

“那么在贵金属联盟办事处演的那一出戏,又算是怎么回事?”

“贵金属联盟,原本就是铁锤矮人的产业。”黑岩舍尔侃侃而谈,“因此在确定了您的确是一位值得信赖而拥有强大实力的盟友之后,我们选择以这种方式来支持您——整个欧瑞都将知晓您得到了我们的友谊,而我们的情报网也将向您打开。同时,在敌对势力领地的财富与人员也将在近期向艾林转移——我们将为艾林城的商业注入健康而新鲜的血液,同时给予您资金上的支持。”

“仅此而已么?”我紧盯着他。

“嗯……还有新式装备。实际上,早已运抵艾林附近。只要您开口,我们便可帮助您训练新式火枪兵——”

“仅此而已么?”我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您……说什么?”这一会,矮人略显疑惑,“如果您还想……获得其他方面支持的话,我可以与王上取得联系,明rì便可给您答复……”

我继续盯着他,然后从嘴角露出一丝yīn险的微笑来。

矮人当即住了嘴。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直到此时,我才慢悠悠地说道:“在地下的时候。我就有点儿奇怪——我将雷神之锤交给了菲克斯,他转眼就给我搞出了那样一件威力奇大的武器来。当我令他撤去那武器的时候。不到一刻钟,他的命令就被执行了。那时候,我以为埋藏那件武器的地方就在王室城堡之内——以你的阶级,应当知晓这件事情吧?”

矮人脸sè复杂地点了点头。

“然而直到我亲眼见到那东西之后,才发现距离城堡足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矮人没有说话,脸sè越发yīn沉。

我又背起手来,低头看着地上的新发绿草踱步:“至于你刚才说的话……”我抬起头看着他,“你们的矮人王还在他的领地之中吧?那么,你怎么能在一天之内给我答复?……不不不,别跟我说用飞行信使。在这方面。法师们才是大师。”

矮人干脆紧紧闭上了嘴巴,就像一尊雕像一样杵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胸口的那口闷气略略抒发了些。这些家伙……竟敢算计起我来了?而后又用这种得意洋洋地姿态跑到我面前,对我说其实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我?

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给不了我一个答复,那么。黑岩舍尔,你可以请示你的那位王,明rì再来回我。”我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实际上,我最在意的便是那种神奇的通信方法。

在地下王国的时候我曾想向菲克斯提出这个要求来,然而在矮人答应了为我提供充足的铠甲武器的情况下,我实在没法再另外加上一枚筹码。只是此刻他们竟白白地送给了我这样一个大好机会——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他们的盟友……尤其是一位**师!

我想,那位黑岩舍尔今后在地下王国的rì子必然不会好过,也许明rì就不得不赶回去接受审判……

掌握着类似技术的。似乎还有一人。那便是米伦?尼恩。艾舍莉曾在我身边被她催眠,而那个小姑娘对我描述是,“有一个声音直接在我的头脑之中响起”——这个“头脑”,指的可不是意识,而是实实在在的有形头颅!

两者之间必然有什么关联。而暗jīng灵的冰雪宫殿又同样是在地下……我不得不怀疑,实际上米伦已经占据了另一处遗迹。而且在研究方面取得了相当的进展。

因为另一位暗jīng灵剑士罗林,在向我言明一切之前就先用一根木棍破坏了头脑之中的什么东西,若我所料不错,那便是那个可以传递讯息的工具。只是当时出于对他的尊敬,我没有破坏他的遗体,现在想来真是后悔莫及……但也无济于事。罗林被深埋在泰达斯的土地之下,现在那东西估计已经和躯体一起腐朽了吧。

思路延展,我又想到了那位代达罗斯皇帝——他的索尔骑士团横扫西大陆,据说也是借助了遗迹里的力量……便是这种东西吗?这种通讯手段虽然不是锋利的武器与坚固的铠甲,但却可以使部队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在战争之中占尽先机……也的确称得上是战争神器了。

说到神器……思路再向前追溯——巴温皇帝!传说中那是可以远隔上百公里明晰敌军动向的“神之眼”,是否又是类似的、甚至更加高级的东西?如此说来,其实那些太古文明的遗迹,一直都在影响着整个西大陆。它为这个世界带来的是文明的飞跃式发展——当某些地方的智慧生物还不知道铁器为何物时,矮人们就已经开始利用蒸汽和火药向一个崭新的文明迈进了!

如果将思维延展得更加遥远……远至跨越浩瀚的代瑟雷特洋,去往那片东大陆的话……

据说在那片大陆上,只存在一个国家。那个国家的皇帝以神奇的力量掌握着广阔疆域内的一切情况,并且借助名为“秘道士”的cāo法者们建立了有效统治……他们的军队,甚至全部装备了比矮人们的先进火枪还要犀利的武器,他们的铁皮巨舰,也以惊人的规模冲破了代瑟雷特洋的狂风暴雨,来到了因纳德立共和国的米勒湾。

只是……我皱起眉头想道。那样一个强大近乎神迹的帝国,为什么会不远重洋来到西大陆?只是为了赚取金钱么?罗林可是告诉我。那支舰队上的船员,全都是士兵。也就是说,那并非商队,而是……舰队!

作为同样拥有一片大陆的强大国家,我想象不出他们对落后的西大陆物产有什么必要的需求。如果他们不是为了金钱、或是物产而来的话……

那么也就只有土地了!

一个惊雷似的念头在我的脑中炸开——西蒙?崔舍!

这个家伙同样是东陆人,而他在西大陆的行踪飘忽不定,足迹几乎遍布每一个已知的人类国家……这个家伙,真的仅仅是为了追寻命运的启示么?

又或者说,他……实际上是东陆人派遣出来的先行者?

探知西大陆情报的先行者?

不不不……我在心中否定了这个念头。

即便大洋彼岸的那个帝国比西大陆上所有的国家捆绑在一起还要强大,还要先进……然而他们毕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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