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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手札-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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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存在那样的灵魂?”瑟琳娜说道,“没有生灵的身体承载,正常的灵魂怎么可能出现?”
“从前我也一直对这个问题感到不解,直到听了你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可能。”我放下手里的坩埚,望向窗外,“神祗的灵魂。”
“你是说……”瑟琳娜惊叹道,“塔克西丝的灵魂?”
“没错儿,塔克西斯的灵魂。”我缓缓说道,“只有神祗的灵魂,才能算得上是从未被任何“人”拥有过的灵魂。这个“人”所指的并非人类,而应当是这主物质界的所有生物。”
“但这不可能,黑暗女士的灵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说她陨落了?”瑟琳娜的声音无比惶恐——她听得出我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忘记了雷斯林?马哲里了么?”我沉声说道,“黑暗女士曾有一个分身降临在这个位面,却和那位**师起了冲突。雷斯林杀死她之后逃进了深渊地狱……而我怀疑构成了那只魅的,就是黑暗女士那个分身的灵魂残片。普通人类的灵魂残片当然可以微弱到不计。然而神祗的灵魂残片可就强大无比了……我原本还没有弄清楚那只魅为什么会凝聚得如此迅速,为什么会如此强大……现在看起来,似乎我找到答案了。”
而另一些问题——我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所产生的问题,也迎刃而解。那时候,在那个幻境之中被制造出来的幻象都是天界生物。这令我一度感到疑惑……就连一位对天界卓有研究的**师也不可能将它们了解得如此透彻——而如果那只魅是由黑暗女士的残魂凝聚而成,这个问题就得到完美的解释了。
它那残缺而模糊的记忆当中留有那些印象,它当然会发自本能地将它们召唤出来。
看起来我的那位敌人的来历不同凡响——拥有神祗的残魂,又被那位名叫西蒙的男人所保护……我倒真有点儿忌惮她了。
然而至今为止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她昨夜对我做出那些事来又是为了什么?女妖,或者说魅,想要吸收一个人的精神力量完全用不着身体力行——只要令人们在脑海中产生幻象就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魔法师的**——不仅仅包括血液,还包括其他的一切东西,对于自己来说都相当危险——如果被别人得到的话。
她毫无疑问地带走了我身体之中的某些液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要有一天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我心就一天无法平静下来。
第八十二章你是不是年轻的神
第八十二章你是不是年轻的神
我说出的这个推断令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当然不包括罗格奥。
瑟琳娜将小小的脑袋从牢笼的缝隙间弹出来:“你是说——那个女妖……不,是魅,在某种意义上,是塔克西斯的分身?”
“没错儿。”我点点头,“但属于没有觉醒的那种。”
“而你想要去找到她,并且试图打败她?”她小小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脸上明摆着三个大字:“你疯了”。
“那么你指望我被人欺负,然后丢下那些半人马默默走开么?”
“欺负?因为做了一个噩梦?”
“远远不止一个噩梦”我低声说道,“她带走了一些对我而言相当重要的东西,我必须给……追回来。”
相对于昨天来说,今天的天气相当不错。除了夏季之外,南欧瑞的天空常年笼罩着厚厚的乌云,然而今天倒的确算得上是天朗气清,甚至颇有几分夏季的感觉。我先去半人马的村落与克尔苏勒汇合,然后在他的执意要求下带他上了山。
想要制伏一个女妖,带上太多的战士没有太大的作用——他们甚至可能在女妖的法术之下变成朝自己的同伴挥刀的偷袭者。
我们沿着铺满落叶的山坡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了被半人马们称作“僻静山谷”的地方。山谷之中流淌着蜿蜒的小溪,水面夹杂着落叶,甚至还有鱼儿在欢快地游动,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邪恶的女妖的居所。
我们并无确切目标,只沿着河道前行,向山上走去。攀过两道矮岭,溪流忽然弯转,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小小的瀑布。它挂在一道悬崖间,像一条白色的丝绸在岩石之中轻盈跳跃,而后落入水潭,铺洒出蒙蒙的水雾来。
半人马停住了脚步,弯腰在水边拾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看了看,然后面色凝重地对我们说:“就在上面。”
他手中的是一块碎布片,上面并无太多污渍,看起来被水流带到这里的时间并不久。高无疑问这瀑布之上有“人”居住,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女妖。
悬崖有些陡峭,库尔苏勒的体形又不适合攀爬,于是我们选择绕道。只是没想到这一绕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等我们从侧面爬上悬崖顶端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这片山脉的某个主峰上……视线以下都是白蒙蒙的雾气,来时的小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就像一条细绳。
而悬崖上是一块不小的平地,被周围的山峰包裹着,好像诸神特意为自己开辟的后花园——如果真是如此,倒也配得上那只魅的身份了。
平地上铺满厚厚的落叶——只是都是些在山谷中难得见到的高山植物。我们谨慎地踏着落叶开始穿越眼前的丛林,防备着那只女妖会忽然出现、或是早早就布置了一个幻境。
能够对魔法气息产生感应的炼金药剂粉末被我泼洒了出来——其中的一些材料是我二十多年来的全部积蓄,再想制造出这样的药剂来,大约还得在我花上三五年的时间得到它们之后。
那些灰色的粉末漂浮在空气中,然后沾染在我们的衣服上,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只要周围有魔力波动或者黑暗生物,这些粉末就会泛起轻微的白光,令我们提前警惕起来。
这片丛林极其安静,听不到鸟鸣或者小型野生动物的奔跑声。这使我愈加肯定自己找对了地方。
穿越丛林大约花费了二十多分钟。在我拨开一束横在眼前、挂满枯叶的树枝之后,终于看到了那个女妖的居所。
只是我却吃了一惊。
在我的心里,女妖居住的地方应当遍布白骨,铺满野兽的尸骸——是一处洞穴或者坑道,门前挂着白森森的蛛网,周围有乌鸦哀嚎,甚至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然而出现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栋小木塔——大约有十几米高,外壁干净清爽,没有野草或者苔藓生长的迹象——显然是新建不久。
木塔坐落在丛林之间空出来的一片平地里,被树木包围。而那条自悬崖上落下的溪流从木塔底下的门前经过,水面上还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木桥。
这木塔令我想起了我在谷鲁丁海边的悬崖上的那座法师塔来……只是我的那一座可没有这一座高。
木塔地下的门紧紧地关着,从外面上了锁,似乎主人已经离去了。我正打算迅速地跑到门前的时候,塔顶的那个小小的窗户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晃动的人影。我及时地收住了脚步,将自己再次隐藏到枯树枝后面,屏住呼吸仔细地向上瞧——
窗户被打开了,然后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了塔顶。我的瞳孔略微收缩,在“真实之眼”的帮助下很快就看清了那人影的面目——一头乌黑的长发,精致魅惑的面容,雪白细腻的脖颈……这正是那个魅化身而成的女妖
只是今天的她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细细的肩带系在洁白而线条柔和的肩膀上,看起来和一个柔弱的少女没两样儿。
库尔苏勒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疑惑地低下头来问我:“撒尔坦,你……确定是这里?”
我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再看看。”
这时塔顶的女孩撩起了她的长发,用手臂将它们缠绕成一圈儿——这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我的双脚有些发麻,她才转身面向窗户将手臂向空中一摆——
我几乎以为她是发现了我们这几个窥探者,一个法术在脑海中翻腾起来,蓄势待发。然而从塔上落下来的却不是魔法的光亮,而是一整条像黑色的丝绸一样的长发
那长发在高空中飞扬,而后铺成一片幕布,直落向地面——在距离地上两米远的时候安稳地停了下来。
我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接着这个女孩从身边拿起一把木梳、侧过脸去,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她的深情温柔恬淡,如果再配上周围怒放的鲜花与飞鸟的鸣叫,简直就是只有在童话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扑洒下来的头发被她一点一点地拉起,梳理完成的部分则再次堆积在窗户里。而此时她开始轻轻歌唱——那声音与她的外表相当,即便是最高明的歌唱家也没法儿拥有这样悠扬婉转的歌喉:
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
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
我听得清不是林叶和夜风的私语,
麋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
告诉我,用你银铃的歌声告诉我
你是不是预言中的年轻的神?
你一定来自温郁的南方,
告诉我那儿的月色,那儿的日光,
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
燕子是怎样痴恋着绿杨。
我将合眼睡在你如梦的歌声里,
那温馨我似乎记得,又似乎遗忘。
请停下来,停下你长途的奔波,
进来,这儿有虎皮的褥你坐,
让我烧起每一个秋天拾来的落叶,
听我低低唱起我自己的歌。
那歌声将火光一样沉郁又高扬,
火光将落叶的一生诉说。
不要前行,前面是无边的森林,
古老的树现着野兽身上的斑文,
半生半死的藤蟒蛇样交缠着,
密叶里漏不下一颗星。
你将怯怯地不敢放下第二步,
当你听见了第一步空寥的回声。
一定要走吗,等我和你同行,
我的足知道每条平安的路径,
我可以不停地唱着忘倦的歌,
再给你,再给你手的温存。
当夜的浓黑遮断了我们,
你可以转眼地望着我的眼睛。
我激动的歌声你竟不听,
你的足竟不为我的颤抖暂停,
像静穆的微风飘过这黄昏里,
消失了,消失了你骄傲之足音……
呵,你终于如预言所说的无语而来
无语而去了吗,年轻的神?
我想我一辈子也未曾听过这样美妙的歌曲——那令人倾心的声音仿佛直接作用在我们的脑海里,将诗歌当中的每一个情境都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只是这歌曲里似乎还有其他的含义,尤其是那一句“你是不是传说中年轻的神”……
难道说她已经发现了我,在暗指我么?
或者又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塔克西斯的残魂化身,在哀悼自己?
但无论如何我都没法儿将塔上的女孩同昨夜的女妖联系在一起……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美丽或者温柔我不愿去摧毁、不愿去亵渎的话,那么大概就是我眼前的情景了。
然而我立即狠狠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起来——因为我身上的那层药剂粉末已经开始散发出微弱的荧光。这光亮并不强,说明我们的周围并没有强力的法阵,但却的确被魔法影响了。
她的歌声中应当饱含着魔力。这魔力并不强大,也许是她在无意之中将它们释放出来——就像深渊地狱中的魅魔即便在没有下意识地诱惑一个人的时候,它们的身上依旧散发着某种令人沉醉、疯狂的气息。
“就是她。”我沉声说道,“她的声音里有魔力,我昨晚见过她的样子,没错儿。”
“但是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库尔苏勒不安地抬了抬他的右脚,“我注意到塔下的门是从外面被锁着的,似乎是有人想要囚禁她。”
“也有可能是故布疑阵。这家伙会飞——她大可以从窗户里飞进去。”
“我们可以再等一等。”艾舍莉说道。
我犹豫了一会儿,抿抿有些发干的嘴唇:“也好,等我的精神力再恢复一些……”
实际上在看到这个女孩、听到她的歌声之后,我心里的担忧与愤怒忽然减轻了不少。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我的心中弥漫起来,我甚至开始考虑一个危险的念头:如果她真的是眼前这个样子,该多好……
当然也有这样的可能——她的确是一个拥有魔法天赋的普通少女,却被女妖被囚禁于此,被锁在高塔上,等人解救。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我却真的开始思考它,并且深陷其中了。
我必须得承认自己受到了女孩歌声中魔力的影响。而再过半个小时……再过半小时,如果还没有人回来的话,我就得不得冲进去,看看她那柔弱的面容下究竟隐藏着些什么。
我在文中用到的诗歌,是诗人何其芳19岁时候的作品。我相当喜欢,正好与这里的情境相符,就加进来了。但我额外多写了些字数,填上了引用的字数,以免有骗钱之嫌……
建议大家读一读它。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更,今天只有六千。万更21天到现在,神经衰弱和轻微的抑郁症并发……今晚坚持不了了。请大家谅解。
明天还得上班,如果这个月想拿全勤的话,明天得补18000字,不晓得能不能完成。
睡觉去了,头又开始疼……但愿星界诸神保佑我今晚能睡得着
第八十三章疑云密布
第八十三章疑云密布
高天上的太阳缓缓移动,林间的树影由斜长变得粗短。那女孩梳理完了自己的头发,又站在床边眺望了一会儿远处的蒙蒙雾气,关上了窗户,再无动静。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她没有流露出丝毫等人归来的神态,于是我们终于决定潜入木塔之下。
这几十米的空地走得缓慢而谨慎。库尔苏勒的四蹄轻抬轻放,以保证自己不会发出大的声响来。而我小心地查探着周围是否有我们所不知的魔法陷阱,直到靠近那木门,不虞被塔上的女人发现才松了口气。
“魔法侦测”——没有发现“吸取生命”之类的魔法陷阱。
“初级开锁术”——木门上的铁锁应声脱落,我及时地接住了它。
“侦测亡灵”——里面的通道里也没有亡灵、怨灵、或是幽灵。
一切都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库尔苏勒的彪悍体形并不适合在狭窄的楼道上行走,因此我让他守在门口,并且塞给艾舍莉一打炼金药剂——从强酸到麻痹毒液林林种种,足以毒死一个村落的人。
然后我牵着罗格奥的手,腰间带着瑟琳娜,放缓了脚步——就像一个潜入了人家的盗贼,轻轻地走上去。
塔内的楼梯螺旋上升,我保持着侧头向侧上方看的姿势,过了几分钟就觉得脑袋有些发酸。这螺旋的楼梯应该要上升十几米的高度。然而前方没有明确的标示,我提防着有可能在下一个转弯就忽然看到房门的可能性,在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将脚步放得更加缓慢……
然而就在又转了一道弯,我探头向前看去的时候,墙壁侧面竟然也探出了一个脑袋来
那正是在塔上见到的那个女子——几缕黑发从肩头垂下,面容同昨夜在我身上的那个女妖一模一样。我吓了一跳,立即后退了两步。“束缚亡灵”脱手而出——这魔法针对所有的黑暗生物都有效果,女妖当然也包括在内。
微亮的白光在她的身上一闪而过……而后那个女孩却向后微微后退了一步——她没有受到魔法的约束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个女孩的脸上同样是惊诧莫名的表情。只是她的惊诧当中还包含了“难以置信”与“欣喜若狂”这两种情绪。她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身上一闪而过的白光,然后微微张开嘴看向了我:“您……是王子吗?您是来救我的吗?”
嗯?我愣了一下,但随即微微皱起眉头,一个“灼热射线”在手中蓄势待发。
“束缚亡灵”对她毫无效果,难道她的确是另一个人?然而我能感受得到她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不同于法师、巫师,或者纯粹的灵魂体的气息——那与我昨天夜里见到的女妖几乎一模一样。
那女孩见我沉默起来,又上前一步——而我则踏后了一步。“您在害怕我?不不不,请别误会——”她就像是无数惊慌失措的普通女孩那样摇着双手,“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被邪恶的女巫囚禁起来的女孩子——那女巫就住在山下,就住在山下的小木屋里……”
“小木屋的周围还总有雾气?”我冷冷地说道。
“对的”她连连点头,乌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一漾一漾地跳跃着,眼睛里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汽,“就是她把我囚禁了起来——不许我离开这座高塔……”
我不知道这女孩想要玩什么花样。只是此时她已经不再歌唱,我的心里也就不再像刚才那样……幻想她的美丽与善良。我在听说她自称被“女巫”关押起来之后就心生警惕,打定主意不能再被她迷惑。实际上两个人都不是蠢货,她大可不必这样的来戏弄我。况且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魔法防护,我只消一道“灼热射线”就能把她的脑浆煮得沸腾起来。
只是她喜欢玩这样的把戏,我就冷眼旁观——身上的炼金药剂重新变成了灰色,说明此地并不是幻境。被加持在身上的防护魔法和手中的法术也令我安心了许多——但面对的是一个神祗的残魂,我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目前的情况反常,我总得弄明白女妖为何做出这样的举动,为何对那个“束缚亡灵”的魔法没有反应。因此我静下心来同她演对手戏,问道:“那么……谁来给你送吃的?”
这个问题似乎令她为难了。她将手攀在墙壁上——我担心她是不是要像那晚一样飞上棚顶,心里暗自戒备起来——然后迷茫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女巫给我送食物的时候,就要我把长发放下去,然后把篮子系在上面……”
哈……真是完美而富有想象力的好借口。
“所以说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冷冷地问道。
“不,我知道”女孩困扰地摇着头,“我叫唯安塔”
唯安塔。没错儿。在月光山谷里遇到那只魅的时候,她曾经说过西蒙为她取了一个名字——唯安塔。
“够了”我大喝道,“女妖,不要再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了我来到这里,只是要问一个问题——昨晚你所做的那些事情,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沉声怒喝似乎令她吃了一惊,她的身子甚至陡然颤了一颤,接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我:“您……您不是来救我的?”然后慢慢地退后几步,转身向房门跑去,“你是和那个女巫一伙儿的”
在我没来得及说话之前,房门就“砰”的一声被牢牢关上。我大步走上前去,释放手中的“灼热射线”——高温的光线立即穿透了把手上的铁质门锁,随后我用力一踢,木门应声而来。
紧接着一个“风刃术”从我的意识之海中浮现出来,随时可以向眼前的敌人发出锐利的真空刀片。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施展魔法,就看见了眼前令我哭笑不得的一幕——
那女孩的长发被我踢开的木门夹在了墙角,此刻她正侧着头辛苦地试图把它挣脱出来。这姑娘回身发现我走进了房间里,就再也顾不得她的头发,而是猫下腰飞快地钻到了一张木桌之下——棉质的桌布瑟瑟发抖,再不肯出来。
我愣在那里,脚下边就是她被夹在门缝中的长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眼前的状况,似乎我用一个魔法就可以轻易击杀她,而她表现出来的畏惧似乎不像是伪装。如果那个女妖想要迷惑我的话,断然不会用这种方式——随时都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然而她所说的话,似乎也没有一句是真实的。“山下的女巫”指的自然是艾舍莉,但……艾舍莉绝对不会是那个女妖。因为昨天陷入那个女妖的幻境的时候,尸体们被人操纵着向我们发起攻击的时候,我识破了幻境看到我身上的那个人的时候,艾舍莉都待在了我的身边。
不,不可能是她。
然而……我这样试图说服自己,然而另一个可怕的念头又浮现在我的心头。
在古鲁丁的时候,艾舍莉同样表现得像是一个温顺无害的人类女孩。那么这一次……她会不会是用某种方法制造了一个假象,再一次瞒过了我?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在我的脑海里生根,就变得愈发强烈。我站在原地紧皱眉头,只觉得进退两难。直到发现脚下的黑发动了动——似乎是桌子下面的女孩在爬行,我才猛然回过神来,同时发现自己身上的那层炼金药剂粉末又在微微发亮——该死的,她是在用言语的力量蛊惑我么?
“可恶的女妖”我愤怒地吼叫一声,“风刃术”脱手而出——几道真空刀刃像切开奶油一样没入那张铺着棉桌布的桌子,然后毫无悬念地将它斩成了碎片。房间里一时烟尘弥漫,桌布的碎片像是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然而……那个女妖竟然还是没有反抗
此刻她瞪大眼睛,就像是一个被吓傻了的普通少女,茫然无措地靠在墙边,脸颊边被一道风刃擦过,细小的伤口正慢慢变大,接着流出鲜红的血液来。而她所倚靠着的墙壁上,魔法造成的伤痕足有几公分深,若是直接命中她的身体,此刻她就应该是一具死尸了。
“为什么不躲?”我沉声问她,“难道认为我不会杀死你?”
她颤抖着嘴唇,呆呆地望着我,好半天才嘶声道:“您……求您……求您不要杀死我,我只是被囚禁起来……您要什么都可以拿去,求您别杀死我……”
我退后了两步,在一张靠着木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皱起眉头仔细地打量她。
她会流血,有可以被伤害的身体。女妖可以具有这样的特征,魅也可以凝聚出这样的特征。女妖是魔法生物,同人类一样有心脏,身体受到致命打击会丧失生命——就如强大的法师被人刺穿了心脏同样会死去一样。
我不认为——如果她真的是由那个魅所凝聚而成的女妖的话——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同我开玩笑。
那么……似乎她说出来的那些话就有某些成分是可信的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隔着房间的木质地板向她俯过身子:“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她将脸侧在墙壁上,睫毛上沾染着大滴泪珠,哽咽着说:“……唯安塔。”
她盘坐在地上,从裙下露出修长雪白的腿来——蜷曲交叠着,在黑色衣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我不由得想起昨夜和眼前这个女孩——不,也许是另一个同她相貌一样的女妖——共度的那段时光来,干涩地咽了咽口水。
“你仍旧坚持自己是被一个女巫囚禁在这里?”
“是的,先生……”她的眼中马上滴下泪水来——也许是因为恐惧和委屈——然后试着抬起一只手碰触我,“我是无辜的……”
但我面色阴沉地指了指她,她立即委屈地缩了回去。
“在你被囚禁之前,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人么?”
她抬起挂着泪珠的眼茫然地看了看我,然后怯怯地说道:“不记得了,先生……”
我吐出一口气,挺直身子环视四周——塔顶房间的面积不算小。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应当是被用作“客厅”,摆有一张木桌和六把椅子。除此之外,后方还有一个梳妆台、一张床、一个衣橱。
“……你从来都不下塔?”
“是的,先生。”
“那么这房间的盥洗室在哪里?”我立即追问。
她愣了一下——我觉得她是在编造理由。然而她随即疑惑地问我:“您说……什么?”
“盥洗室。”我没有料到她会给我这样一个答案,“在你平时……内急的时候……”
“……内急,又是什么,先生?”她的睫毛上还有泪珠儿,然而神情纯洁得是一个像婴儿。
我意识到纠结这个问题不能在短时间内带给我想要的信息,于是再次问道:“好吧。昨天夜里,你在哪里?”
“在睡觉,先生……”她可怜巴巴地将自己蜷成一团,“求您不要杀死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她,而她用那种毫无愧疚、只有恐惧与委屈的眼神回望我,令我不得不败下阵来。
接着我叹了一口气,拉着罗格奥走到门前,将后背对着她:“那么,你先待在这里——我下楼去同几个朋友汇合。”
我将这几句话说得极慢,同时把肩头松弛下来,做出一副毫无防备的姿态。如果她的确是一个危险人物的话,那么这段时间就足够她对我发起偷袭了。然而在许久之后,在我侧脸用视线的余光看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拾起了地上一片碎木板挡在了胸前,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是那样就可以阻挡我这个“坏人”。
“我会把我的朋友们带上来。”我说道,“和你一起在这里,等那个女巫到来。如果你对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么我可以帮助你。”
然而我之前对她做出的举动似乎的的确确把她吓着了。她无声地看着我,同时悄悄地移动到墙边的木质柱子之后,又飞快地跳上了床。
我终于放弃了将她认定为那个女妖的想法,沿着楼梯走了下去,直到看见神情凝重的库尔苏勒与艾舍莉——后者的手中紧紧地攥着我给她的那些瓶瓶罐罐,不安地向楼梯上张望着。
这种“不安的张望”当然可以被理解为两种含义——一种是担心我的安危,另一种是担心自己……被识破。
我露出侧脸看了看他们,然后又缩了回去,轻轻地拍了拍腰间的盒子:“瑟琳娜,你相信谁?”
过了好久,她才回答我:“如果连你都拿不定主意……问我有什么意义呢?楼上那女孩身上的,的确是塔克西斯的气息,然而……她的表现不像是伪装。”
“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我沉吟着说,“模仿神祗的气息?”
“连‘伟大的’撒尔坦都不清楚的事情,我怎么知道。”瑟琳娜尖声尖气地说,“为什么不问问你身边的那个孩子?你总把他带在身边,又从不解释他的来历——他总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我的脸色变了变,看向罗格奥——所幸后者并无并无不快的表示,依旧以极淡的存在感站在我的身边……实际上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会忘记自己带着这样的一个小男孩。
“那么,好吧。”我叹了口气,走下楼去。
艾舍莉立即看到了我,上前一步:“怎么样了?上面的是什么人?”
我注意到她的手指按在玻璃瓶的塞子旁边,随后都可以拨开它,然后将里面的药剂泼洒出来。可以理解为她在防备着我身后的可能突然出现的敌人,也可以理解为她打算用来对付我。
“一个被囚禁起来的女孩儿。”我不动声色地说,同时谨慎地向她伸过手去,“这些药剂太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烧伤你的手,我来拿着吧。”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它们递给了我——直到我握住了那些玻璃瓶,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得上去看着她。”我从两人的身边穿行过去,走到门口,好让自己在一会上楼的时候可以走在他们的后面,“据她说,她是被一个邪恶的人囚禁了——”
艾舍莉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魔法傀儡的体温一直维持在常温状态,又没有呼吸,想从外表上判断出她是否在说谎,的确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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