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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手札-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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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铁矿。”我微笑道,“但除此之外呢?例如您的某些家传的东西?”
史蒂芬皱眉想了想,然后摇头:“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古怪的癖好……如果说有某些不同寻常之处的话……那么似乎是古董,尤其是一些古代的盔甲。”
“古代的盔甲。”我加重了语气,“他有没有向您询问过‘是否有家传的铠甲’之类的问题?”
“啊……的确有过。他还对我的收藏极有兴趣——也许您不清楚,我的家族,祖上,曾经是英勇的战士,我保留了不少祖先们穿戴过的盔甲,就在我宅邸里。他几乎对每一副铠甲都认真地研究过,只是那些铠甲最后似乎都没能令他满意——这有什么不妥么?”
安塔瑞斯之盾。我在心里说道,似乎除了铁矿之外,他还为此而来……是受那位暗精灵师的指派么?只是他想要得到那件神器……又是为了什么?
一个念头划过我的脑海,我忽然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似乎超出了我的预料——那位暗精灵师,米伦?尼恩,似乎同我产生的共同的想法:她也想要成神她也需要安塔瑞斯之盾的力量来突破世界之树的屏障
只有这个原因,才会令他们在一位男爵的身上花费这样大的力气。而她的想法与我惊人的相似——她同样打算在拥有了足够的世俗权力之后再用他们保护自己,然后向世界之树进军
那么那个暗精灵为何试图迎娶珍妮?我又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
在暗精灵这个种族没有分化出来以前,精灵们的确同尼安德特人有过长久的友谊,并且有过大量通婚的例子。尼安德特人称白精灵们为“永恒的朋友”,而精灵们则称尼安德特人为“美丽而富有魅力的人类”——以此区别尼安德特人与克莱尔人的不同。
那时候这两个种族都认为对方是西大陆上唯一的能与自己的美丽外表与智慧相匹配的朋友,直到那个尼安德特人大帝国崩溃,克莱尔人成为了人类社会的主导。之后精灵们就隐居在了迷雾之森里,直到后来又在三百年前的“迷雾森林战争”之后被克莱尔人驱逐。
但即便珍妮拥有普通克莱尔人所无法企及的、长久不衰的美貌……一位暗精灵的王子为何要在此地、要在此刻,匆忙地迎娶她?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他们发现了珍妮身上的铠甲正是那件“安塔瑞斯之盾”。他们一定尝试过激发这铠甲的力量,却因为血脉的关系没有成功,于是……试图制造出一个新生命么?以这个新生命血脉中的力量从新掌握那件至关重要的铠甲?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起奇特的感觉——这感觉甚至比知道了珍妮要被另一个男人迎娶更令我不适。前者是因为某种感情而想要占有,而后者……仅仅是因为某种需要而想要占有
不可原谅的家伙。
这时我注意到那位史蒂芬?马第尔,正在用某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我,而后脸上露出了些许讶异与不可置信并存的神色。我立即微笑了起来:“抱歉,在考虑一些事情。”
然而他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您……我们曾经见过?”
“我想大概不会。”我说,“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同样是第一次见到您。”
“可你看起来如此熟悉。”他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我一定见过您,一定在某时某地见过您……”
“也许是同为尼安德特人而产生的错觉。”我站了起来,“这种地方并不适合谈话,我想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至于那个人——我指向被安德烈打昏在地的那个男仆,我将要暂时保留他的性命,因为我还有些事情要询问他。”
“如您所愿……”他在恺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后跟随在我身后,嘴里却一直在喃喃自语:“不……我一定见过您,这感觉没错……”
安德烈将那个被打晕的武士丢进了刚才那间牢房,然后锁上了门。接着他走到我的身边低声问我:“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她?我想我们必须得尽快,不然的话……”
某种不大舒服的感觉又在我的心中升腾了起来。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明天,等到明天天明,秘密婚礼的时候——我们得知道那个家伙还控制了多少人,最好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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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一个预言
第四十七章一个预言
“安德烈——”我停住脚步转身正对着他,漠然说道,“似乎我和她的父亲都没有表现得如此急切——可是你为何这样焦躁不安?”
他愣在了那里,接着沉默着与我对视了一会,又看了看身后的那位史蒂芬子爵——他此刻正出神地望着我,嘴唇微微颤动,似乎仍在重复之前的话语。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耸了耸肩,按剑退下了。
我继续大步前行,心里却在为刚才的做法感到有些后悔……一些小事虽然不能立即给人带来严重的影响,然而日积月累,最终却有可能左右大局。我的确不应该像方才那样对待安德烈……然而某种感情令我失控了。必定是这具年轻的身体当中的某些激素或是影响了我的判断,而我现在似乎越来越容易被这种影响左右——尤其是在一件事情同珍妮有关的时候。
但我的骄傲与细微的怒气令我没有立即采取方法进行补救。我们仍旧沉默着在台阶上行走,直接到走出了那扇侧门。门外的士兵先是看到我——神情漠然。然后看到了被恺萨搀扶着的史蒂芬——脸上立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然后马上开口大喊:“警报”
正处于某种不适的情绪当中的我立即向他挥出了右手,手掌凌空用力地一握,他的下半声呼喊当即就咽回了喉咙当中,接着颈椎碎裂,像一个破麻袋一样摔倒在地。
但别墅里的其他卫兵都已经行动了起来。他们手执长矛与利剑从楼梯上奔下,从门外涌入,再一次将我们团团包围。只是此一次同先前一样——他们的脸上都显露出畏惧不安的神情,甚至有一个家伙手中那柄指向我的长矛在微微发抖。我站在那侧门之前环视了他们一眼,然后让出了身后的史蒂芬,阴沉着面孔说道:“在三百年前的欧瑞,有过这样一条法律:宣示效忠的卫兵在领主面前拔剑,为唯一死罪。而在现在的欧瑞,史蒂芬阁下,这条法律是否仍然有效?”
史蒂芬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就已经从那种迷茫的情绪当中摆脱了出来。他推开了恺萨的手,挺直了身体,同样扫视那些卫兵——而后者在触碰到他的目光之后一一低下了头,然后他说道:“这条法律依然有效。”
“那么你们此刻执矛拔剑,是准备攻击你们的领主,还是准备护卫他的安全?”我向他们怒喝。
这些卫兵们开始面面相觑……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在我几乎要失掉耐心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长剑落地的声音。然后那声音越来越多,直至所有的守卫都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沉默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史蒂芬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原谅你们曾经的背叛——在你们的妻子与孩子都在那个人的势力控制之下的情况。然而如果你们胆敢再次违背誓言……”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空气中就响起了一声尖啸——一支箭矢撕裂了空气,从大厅楼梯之上的某个角落里直射向我的胸口。我的“真实之眼”使我能够清楚地看到这箭矢的箭头上所反射的光芒,然而我却并没有移动身体。
因为就在这支箭矢撞上我的胸口的时候,它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挡在了那里,然后就被弹飞出去,划破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卫兵的脸。随后我猛然抬头看向楼梯拐角之处的那个卫兵、那个偷袭者,口中低声诵念了几个简短的音阶,向他发射了一枚魔法飞弹。这飞弹的速度没有箭矢快,以至于飞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已经闪身躲开了它,仅仅是被擦到了胳膊。
然而魔法飞弹不是箭矢……在碰触到他身体的一瞬间,这不稳定的力量就陡然爆发开来,将他的半个身体炸成了一片血糊,涂满了一整面墙壁。
其实我倒是应该感谢这个不屈的偷袭者——因为就在那些卫兵们看到这违背了自然的力量之后,脸上露出更加惊惧且恭顺的神色……虽然我并不能保证这种恭顺发自内心,但至少使能够他们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会再次做出些蠢事来。
而另一方面——刚才站在我身后的正是安德烈。他在我施展了出了魔法之后才来得及冲到我的身前,然后看向我:“你……没事吧?”
我微笑着耸了耸肩膀:“幸好我站在你面前。”
他脸色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低声道:“你应该躲开的。一旦你的魔法失效了……”
“法师有很多方法可以拯救自己的生命,但凡人就很脆弱了,安德烈。”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约定过的,我可是你的盟友。”
这个男人再次打量我,然后茫然地轻轻摇头:“你……真是令我琢磨不透,撒尔坦。”
但在我没来及回应他的时候,身后的史蒂芬看着远处楼梯拐角的那片血糊,忽然惊叫了起来:“对,我记起来了,是油画——那副油画”
他走到我的身前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是你,那幅画上的就是你这么说那么预言也是真实的了”
我皱起了眉头:“什么油画?”
据说这座乡间别墅建立在一个动乱的年代——德尔塔王室攥权之初的年代。因此当时的主人在它的地下修建了不少坚固的石室。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平时期的到来,之后的主人们将那些坚固的地下室用作储藏一些杂物,其中就包括了一些祖先们遗留下来的东西。
此刻我们进入了另一间地下室,带路的是史蒂芬。他布满伤口的身体此刻在瑟瑟发抖——不是因为疼痛,似乎是因为激动。而且他还不时地回头看我,像是发现了一个令人惊异的奇迹。
我和罗格奥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安德烈与恺萨则在别墅中带领那些重新效忠的卫兵释放被关押起来的仆人,并且确保再没有人会跑掉,进城向那位暗精灵王子通报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地下室里有一股霉味儿,史蒂芬边走边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向我解释:“……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最喜欢在这里度过夏月。有的时候我会和表哥到处偷偷溜进某些地下室试图找到些好玩的东西,然后在一个晚上来到了这里——那时候这里还不像现在这样堆满杂物——”他停在一个箱子前并且将手中的火把插到石头砌成的墙壁上,咳嗽着推下箱子上的杂物,扬起一片灰尘来。
“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那副油画……并不是著名画家的作品,因此被我的祖父放在地下室里。”他试着拉开那箱子,又在尝试失败之后从地上捡起一个铁烛台,用它去撬松箱盖。
而我沉默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并没有试图去帮助他。因为我的心里现在已经无法平静……因为他居然自称见过我,还是在一副油画里。
我不记得我的前世什么时候请人为我画过肖像——因为我不喜欢将自己的形象呈现在纸面上。法师们总有不少忌讳,画像就是其中之一。某些法术可以通过由本人意愿产生的画像来施展诅咒,因此任何一个强大的法师都都会特别注意这一点。但如果有一个人能够仅凭记忆将我描绘出来……那必定是米莲娜。
现在这画像出现在了马第尔家……那么是在我死后,米莲娜为我制作的肖像么?当时的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用画笔描绘那个被她亲手所杀的爱人的?
我急切地想要见到那画像,却又畏惧看到它。因此我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史蒂分气喘吁吁地撬开了那箱盖,从里面翻出一副镶在框中的油画来。
“就是这一幅”他拿着那画像,令它背对着我,凑到火把的光亮下将它看得更加仔细,“同你一模一样”
“让我……。”我艰难地开了口,并且伸出手来。
史蒂芬用颤抖的双手将它交给了我,目光没有离开我的脸:“诸神在上,那个预言竟然是真的您出现了”
我没有理会已经快要神志不清的他,只是接过了那幅画,然后慢慢地翻转过来……
画中的人果然是我。画面上的颜料已经因为时间的侵蚀而变得斑驳开裂,然而画面上的那个银发的尼安德特人却依旧生动无比。他侧身安静站立,身穿黑色长袍,背景是灰色的大理石墙壁——那正是我从前那座法师塔的墙壁。
我沉默着看了它久,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画面上的颜料——那些也许是在三百年前,由米莲娜亲笔涂抹上去的颜料……然后我发现我的手指也开始发抖。
“那个预言,是什么?”我发现我的声音有点儿嘶哑。
史蒂分的身体似乎再也无法承受这样剧烈的情绪,然而他仍旧扶住那个箱子,令自己不至于倒下:“关于一个法师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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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这不是你所知道的世界
第四十八章这不是你所知道的世界
“我和我的表哥进入这间地下室以后,门被另外几个淘气的孩子从外面关上了——然后他们就忘记了这件事情。我们两人在昏暗的屋子里度过了整整三天,最后才被仆人找到。我原本以为等待我们的将是祖父的责骂,然而那个严厉的老人——愿诸神保佑他安息——却没有责怪我,反而在床头为我讲了一个故事……或者说一个预言。”
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据我们那位曾经是一位女侯爵的祖先说,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在马第尔家衰败的时候,将有一位法师出现。他将与家族里的另一位女骑士同行,打败复苏在这片土地上的黑暗的力量,重新恢复家族的荣光。而那位法师……那位法师的相貌,将同她留下来的这张油画中的人一样。”
他抬起手颤抖着指向我:“那位法师就是您,阁下而那位女骑士……就是我的女儿,詹妮佛?马第尔”
我在黑暗里站立,思考,安静无声。
然后我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问:“关于这个预言,你是否还知道更多的信息?”
“……什么信息?”他喘息着问我。
“是谁做出了这个预言?是你的那个祖先,还是另有其人?而你的那位祖先,米莲娜?马第尔……”我深深地呼吸,好让自己有勇气将那个词语说出口来,“她的……丈夫,是谁?为何在西大陆的历史之中,在各种典籍之中,我看不到任何有关那个男人的信息?为什么在所有需要提到他的场合,史学家们都会一笔带过……甚至没有留下一个名字?”
史蒂分的神色在听到我的问题之后变得有些奇怪——那种激动之中掺杂着尴尬之情的神色。然后他迟疑着说道:“您……研究过我的家族历史?”
“回答我”我几乎快要怒吼起来。
他愣了愣,然后咳嗽了几声,低声说道:“如果……您的确就是预言中的那个法师,那么有一些事情我的确可以告诉您。尽管这些事情会有损我那位祖先的声誉……然而它的确是在我们的家族之中秘密流传着的。只是……您确定要听?”
我几乎快要失掉耐心,只是在昏暗的光线当中沉默地注视着他。
“好吧……实际上,在我们的那位祖先与她的丈夫结合的时候,她就已经怀有身孕了……”
“结合?怀孕?”我的手用力地握着魔杖,嘶哑着说,“哪种结合?你是指……生理上,还是……”
我的问题使他紧紧皱起眉头,并且在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快之色来。但他看了看我手中的那幅画,似乎又看在我脸上那种几乎快要爆发出怒火来的表情的份上,还是解释道:“名义上的结合——缔结婚姻关系。但家族中的人都知道,我的那位祖先所爱的是另一个人。那个男人是一个落魄的小贵族,她几乎无视他作为丈夫的身份,并且动用自己在当时的影响力,将他在历史上留下的记载淡化到了几乎完全消失的地步……”
我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然而随后另外几句话像惊雷一样劈在了我的心头。
“即便是在他们结婚之后,我的那位祖先还会与她的那位秘密爱人幽会——据说直到她结婚之后两年,他们才断绝了来往。那种每年见面两到三次的来往……”
我已经听不清他又在继续说些什么了……因为此刻我的的头脑就像是被人掏空,然后又被塞进了一团尼麻。
这事情不对劲儿,完全不对劲儿
她怎么会怀孕?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我已经变成了巫妖之体——虽然我令自己仍旧显现出一个尼安德特人的外表,然而我的身体内部已经腐朽不堪,时刻都能感受到仿佛是被蛆虫噬咬的痛楚哪怕是在我死前,在她来试图说服我、并且与我最后缠绵的那个晚上,我仍旧只能以毫无触感可言的身躯与她亲昵……而她怎么可能怀孕?
我确定她在与那个下级贵族结合的时候心中所爱的人是我……只是那个秘密爱人又是怎么回事?
与那个令她怀孕的,是同一人么?
与那个传说中同她一起杀死了我的,是同一人么?
可为何我至死都没有见到那个家伙?
而那个家伙又怎么会从未在历史上留下过一丁点儿的痕迹?
不……这当中必定有一个误会我挣脱了罗格奥拉扯着我的手,犹如一头困兽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来回踱步,并且在将地面弄得尘土飞扬之后猛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史蒂芬:“你向我发誓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大约是我眼中那种因为愤怒而陡然生起的绿色荧光吓到了史蒂芬,他惊惧地坐直了身子,喘息着解释道:“阁下……这些都是我的家族当中留下来的传言,我没法儿发誓,更没法保证这些话的真实性。只是这幅画和那个预言的确是真实的——您看,它几乎已经应验了,您此刻就站在了这里……”
“预言预言预言”我狂怒地大吼,“是谁做出了这个预言背叛者骗子小偷强盗人类精灵龙统统是些该死的家伙”我挥舞魔杖和右手,用魔法的力量狠狠地砸向这地下室里的那些陈年遗物,将我视线之中的东西全部碾城碎片,再碾成粉末。无论是石制的雕像或是铁质的烛台,无论是木质的家具或是发霉的衣物,它们都在我的面前变成了供我发泄的对象。我用“法师之手”将它们搅碎,然后再狠狠地抛向石头墙壁,令那些碎屑飞溅。然后我又将碎屑卷起使他们变成污浊的狂风,猛烈地刮擦那墙壁,直至石头表面都开始出现缝隙。
然后我大步走到墙边,举起右手狠狠地砸向一些仍未完全碎裂的小部件——木片与铁屑立即深深地刺进我的皮肤,痛入骨髓。然而这疼痛仍旧无法带走我心中的怒火——我甚至开始用拳头击打墙壁,直至前面上布满我的鲜血,直至一个柔软的小手掌贴上我的后背……将一股磅礴的精神之力送了进来。
我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心中顿时怅然若失、空空荡荡,想要记起些什么,头脑里却一片模糊。我踉跄着后退一步,转头去看身后的人——是罗格奥。他就像在古鲁丁帮我对抗那个兽人巫师那样,用小小的手掌紧贴我的腰椎,与我对视的双眼比夜空还要清澈。
我保持着转身扭头的姿势,就这样看着他,然后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像是被他的双眼吸引了进去。之后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开始旋转,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漆黑,即便用“真实之眼”都无法看清的黑。
我茫然四顾,发现自己现身在一片陌生的的空间里。周围没有地面,没有天空,没有墙壁。我挥手,却没有感受到空气的流动。我走动,却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离开原地。这里是一片混沌,我无法视物,无法倾听,无法感知……而最恐怖的是,我竟然没法感应到北辰之星的魔力
我少有地惊慌起来,并且试图施展一个法术照亮这片黑暗,然而……我所记忆的一切法术都失去了
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凡人
“你需要安宁,撒尔坦。”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而我却分辨不出这声音来自何方——就像是无数的生灵在同一刻说出同样的话语,然后复合成这人声来。
“你是谁?”我大声喊道,“为何将我带来此地?”
“你知道我是谁——我们缔结过契约。”
“罗格奥?是你?”我终于稍稍放下了心来。
“你可以给我任何名字,那都是我。”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是……神?”
“你可以说我是一切,那都是我。”
“你……”这样的回答令我的头脑无法思考,我皱了皱眉——如果皱得起的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古鲁丁?为什么会跟在我身边?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要问你的问题——为什么在我出现之前,你还可以说话?究竟发生了什么?”
“出现在那里的我是我,跟在你身边的我是我,能够说话的我是我,不能说话的我是我。我就是我,我是一切。”
这样的回答简直令人恼怒,然而我却偏偏无法发怒。就好像我的精神与灵魂都同化在了这片黑暗里,我的的怒火一旦产生,就立即流失得干干净净。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说道,“你试图让我平静下来……可是除非你永远将我留在这里,否则我还是会想起那些谜团,那些烦恼,那些我已经做过和想要去做的事情我离不开那世界,所以我无法永久地平静除非你回答我,回答我你知道这一切的答案,是不是?”
“世……界?”那声音终于说出了一句能够被我理解的话语,“这世界并不是你所见到的世界。这世界也不是你所想象的世界。这世界更不是你能够理解的世界。而你的那些烦恼……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些烦恼。”
我抓住了最后的那句话,立即大声问道:“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些烦恼?这么说那些传言是不真实的?是虚构的?”
“这世界就是一切,撒尔坦。你还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你会领悟——我所等待的那一天,撒尔坦。”
我还想要说些什么,周围却猛烈地抖动起来——没有参照物,我却依旧能够感受到的猛烈抖动,这感觉奇妙无比。
然后我的意识猛然退了回来,从那片漆黑的空间当中退了回来。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是安德烈,他正在用力地摇晃我的身体,直到我眨了一下眼睛,他才惊喜地大叫:“你醒过来了?”
我木然地转头四顾……身边是精致的床头柜和柔顺的床单再远处是一扇窗户,头顶则是绘有精美图案的天棚。
窗户?那窗户里,已经透出了晨光?
“现在是什么时候,安德烈?”我猛然起身,却丝毫没有昏迷之后的眩晕与不适——我像是足足休息了三天,感觉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
“你已经昏迷了五个小时了”他皱着眉头扶着我的后背,“史蒂分大人说你在看到一副油画、并且听说了他们家族的某些秘闻之后忽然发了狂,然后那孩子去拉你,你就忽然虚脱倒下了……”
那孩子……罗格奥……我立即转头去看站在我床边的那个小男孩——此刻我更是我无法将他看成一个孩子了。他依旧安静地看着我,然后对我露出一个微笑来。
我感到身上有些发凉。他知道我的一切……而我对他一无所知。我仅能推断他并非人类……甚至不是神族的一员。他说他是一切。
跟随在我身边的、一切。
这事情无论如何都让我笑不出来,我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一个人追随着我,永远不会伤害我,而我却迫切地想要远离他——仅仅是因为那种神秘吓到了我。
我,撒尔坦?迪格斯,感到害怕了。
我注视了他一会,直到安德烈和恺萨也疑惑地将目光投向他,我才移开了视线下了床。我的右手已经被裹上绷带,并不如何疼痛。而我心里原本那些令我燃起了怒火的东西,此刻都因为刚才的境遇而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些烦恼。”我在心里重复这句话,并且走到罗格奥的身边,深吸了一口气,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袍袖旁边——他抓住了它。
“我们进城。”我再次用那种平静的语气说,“无论如何,我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我无法理解它,我仍然得做一些事情。”
我走到窗前,看着远处开始渐渐亮起的天边,深吸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安德烈疑惑地摊了摊手。
“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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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又见珍妮
第四十九章又见珍妮
这是我重生以后第一次来到如此繁荣的城镇——艾林城。尽管秘密婚礼并未被大张旗鼓地宣扬出来,但我仍旧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迹象。一些绘有贵族纹章的马车出现在城市的街道上,一些身着统一颜色制服的仆人和武士出现在了人群当中。我戴着兜帽与安德烈和恺萨混迹在人群里,一路向领主府邸走去。
这里的街道因为和平时期人口的增加而显得狭窄,因为越来越多的住房被建造起来,填满了城镇的各个角落。泥泞狭窄的街道上有不少面目肮脏的矿工背负着装满矿石的袋子蹒跚而行,随行的守卫看起来则有点儿无精打采。
靠近领主府邸的区域当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外来者——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处,身穿某个贵族家族的制服,面色阴沉地讨论着什么。而那些穿戴盔甲配有长剑的护卫们的神色则显得更加紧张,就像是身临危险之地,而非参加一场婚礼。
这是一个好现象……至少说明他们的主人并非欣然前来。这些贵族们一定听说了史蒂芬多出了一个侄子,也一定感受到了这位新的年轻贵族的某些行事作风。那位子爵在我们出发之前曾经告诉我,那个暗精灵王子、约瑟分蛮横地断绝了对不少合作伙伴的矿石供应,而将更多的份额提供给了塔米拉省的纳尼亚伯爵。这使得很多与马第尔家合作已久的贵族们心生不满,甚至提出了措辞强硬的抗议。我想他们这一次来到艾林,可不会仅仅是庆祝史蒂芬的侄子新婚这么简单。他们应该带着怒气与不解——而这些情绪对我而言都是好东西。
那位暗精灵王子……实在是太过年轻,太过冲动。人类社会的关系错综复杂,并非仅仅用强权压制就可以像暗精灵群落那样令出必行。博地艮行省最有势力的贵族是达拉然伯爵,这位贵族在拥有块将近半个行省大小的封地的同时还兼任行省总督与王国的“西境守护者”。虽然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称号,然而他在西南方博地艮行省和更南方的诸省的确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这一次马第尔家似乎是通过了纳尼亚伯爵的途径得到了升迁……然而这两位伯爵之间的不和是王国之内人所共知的秘密。达拉然伯爵地位超然,而纳尼亚伯爵之女则是欧瑞的王后。因此博地艮的贵族们必定对马第尔家这一次的极不明智的行为感到疑惑……这位王子的行为几乎等于从此站在了南方贵族们的对立面上。
而达拉然伯爵对马第尔家族最鲜明的态度之一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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